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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这却是让鱼非池越发不好意思,越发有些惭愧起来。
“我叫你来,不是跟你说这些客气话的。”老将军让她坐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他说:“我没想到你会找上余岸,他虽不在朝堂,但他在朝堂上的力量却不容小觑,只不过他从未做出过什么出格之举,几个银子的事儿,也还入不得老夫与燕帝的眼,便一直懒于理会。”
“这长宁城中的年轻人,三五成群地划圈子,聚党派,但都只是小孩子把戏,老夫想,就算是鱼姑娘你,也是看不上眼的吧?”老将军笑看着鱼非池,脸上的皱纹都透着老者的智慧味道。
鱼非池挠挠后脑勺,笑道:“是有点看不上。”
“不过他们闹来闹去,总有些烦人,如今世子殿下归来,东宫有主,储君有人,这些小杂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便理当尽忠为其解决,姑娘可明白老夫的意思?”老将军问她。
鱼非池在内心深处为音弥生默哀一把,可怜的娃,不止石凤岐要坑他,老将军也要坑他。
她差点要点头,但又摇头,说:“恕小辈愚钝。”
老将军笑着捋须,笑得鱼非池心里有点没底,你们要坑音弥生我没意见,但您不能把我一起叫上啊!
“只要老夫不死,这将军府在长宁城中就说得上话,你那日不就让挽澜一个打十个了?”老将军开了个玩笑,引得鱼非池低头闷笑,他又说道,“老夫今日是想跟你说,姑娘反正是要跟余岸过不去,不妨把他手底下那帮人全端了,也让老夫耳根清净。”
鱼非池在内心深处再自己默哀一把,可怜的自己,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动南燕朝堂的人,那是石凤岐想干的事,自己只是一个纯洁的人,只想纯洁地把余大善人的皮扒下来看看,到底他做那些事的真相是什么样子。
结果老将军他老谋深算,好一招以退为进,就把鱼非池诓进来了。
这是不答应都不行啊。
老将军他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先前那事儿也是自己不地道,被老将军反过来坑一把,实在是再合情理不过的事情。
鱼非池苦笑着看着老将军:“老将军,您这是赶旱鸭子上架啊。”
“老夫听说,鱼姑娘可是会游水的。”老将军哈哈一笑,撑着拐杖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正认真练武的挽澜,目光慈爱。
“老夫也是在给澜儿,打个太平的长宁城。”老将军偏头对鱼非池说话,语气很是自豪骄傲,“你看,他这套剑法,是老夫亲自教的,厉害吧?”
“比我强。”鱼非池说。
“哈哈哈……”老将军放声大笑。
鱼非池你根本不会武功好不啦,是个练武的都比你强啦,这算什么夸奖!
老将军话虽说得好听,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帮鱼非池太多,老将军总是说,他是底牌,底牌是不能一开始就甩出来的,总要留到最后关头一击致胜,这是兵法之道。
鱼非池说:果然老东西都是一个比一个奸诈的,学院里的司业是,大隋国的隋帝是,南燕国的燕帝与老将军也是。
这些老奸巨滑的老东西!
鱼非池被老将军坑了一把的事让石凤岐知道了,石凤岐听到的时候面色有点古怪,咳着嗓子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好声好气道:“她那方我去说,绝不会插手的。”
音弥生神色淡淡,语调淡淡:“有区别吗?”
“有的啊,她吧,她绝不会对你的事有兴趣的,所以,这只是一个误会。”石凤岐很严肃地解释。
“那你呢?”音弥生眼神淡淡。
“咱先不说储君这事儿,咱就说那几个人吧,音弥生,你好说是南燕的人,你能容忍你南燕有这样的蛀虫?”石凤岐打着为南燕好的旗子,不知坑了音弥生多少回。
偏生音弥生明知他是在坑自己,也找不到反驳的话,于是音弥生只得轻叹一口气:“我在朝中无权无势,帮不到你的。”
“没叫你帮我啊,只是想请你做一件事,一件很小的事。”石凤岐捏着两根手指,好像事情真的很小一般。
音弥生看着他半晌,默默说了一句:“你知道我不信任你的,你这个人不守信用。”
石凤岐一听这话就来气了,拍桌子就起来:“音弥生你少来这套,婆婆妈妈的,这事儿你做不做一句话!”
“是不是我不做此事,她会有危险?”
“我不拿她威胁你,我不是这样的人。”石凤岐瞥着他:“不过你若是不肯做这件事,那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把南燕的天捅个洞出来。”
“你要我做什么?”音弥生说。
“我就喜欢你这样干脆利落果断的人!”
脸呢!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86章 阴霾丛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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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凤岐一直让音弥生办的这个事,并不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
叶藏小伙子近来甚为挂念远在南燕的小伙伴,来信几封,信中一叙对鱼非池几人的思念之情,再附带着炫耀一下他最近的生意如何。
鱼非池自然而然地跳过了他对自己这行人思念的部分,目光放在了他的生意上。
叶藏是个好小伙,鱼非池当初跟他说的话,他全都记在心上。
在各种行当各门生意上都齐头并进,遍地开花,银钱滚滚,其中以钱庄这门生意,他最为用心经营,可谓是卯足了力气开钱庄,卯足了力气囤黄金,卯足了力气要把瑞施钱庄开遍天下。
效果是非常可观的,毕竟有一个极会花钱的朝妍姑娘在,她小手一挥,遍地撒钱,遍地钱庄拔地而起,管他赚钱不赚钱,先开了再说。
挨着的商夷不必说,已有分号十几家,虽然生意不是顶尖的好,但是也能正常运转。
这边的南燕也有几家,但是南燕这地方的人,太团结了,有点不好下手,不仅公文不好批下来,长宁城中的钱庄比当初偃都城中的钱庄还要不好干掉,长宁城的百姓和谐友爱,只帮衬自己人。
信的末尾,叶藏问鱼非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石凤岐。
鱼非池很是自然地把这末尾一段话一把撕了,跟石凤岐两人琢磨着他这封信,心想着毕竟自己兄弟,要帮一把才是。
石凤岐这便找上了音弥生,要的东西也简单,就让开钱庄的批文罢了。
音弥生其实很是不解,石凤岐磨了他大半天,就只为了讨这么一纸公文,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石凤岐一边收着公文一边笑:“兄弟的事当然是大事,多小都是大事。”
音弥生摇头:“我不信你。”
石凤岐觉得这人没意思极了。
叶藏在南燕有不少人手,这些人手拿到公文却不急着找地方开铺面,而是开始走访各大钱庄,专挑生意好,做得大的钱庄走访,请这些钱庄的掌柜喝酒泡妞,再友善而诚恳地发问:“请问你们有没有意向把钱庄转让出来?”
钱庄掌柜挥袖而起:“有病!”
生意做得好好的,银子赚得爽爽的,没事儿谁会把钱庄转出去?
但是叶藏的人却十分诚心,一日三回地问:“请问要不要把钱庄转给我?”
问到最后,大家都知道这事儿了。
钱庄掌柜们烦不胜烦,见着那几张面孔就要关门赶人,这时候,他们拿出来了音弥生的批文:“我们是东宫储君,音世子的人哟。”
音世子,心应该是蛮累的。
叶藏的名号在天下商户中其实已渐渐有些响亮了,至少商人们提起叶藏时,都知道是后蜀国那个靠卖小黄书发了家的叶家,对于城中时不时可见的叶家徽号,也渐渐习以为常,南燕长宁城也是如此。
所以当叶藏的人手开始四处走动,想要收购各大钱庄的事在城中传开的时候,各大钱庄都有些心慌,听说那叶藏做生意手段阴狠,明的不成就来暗的,看中的生意总归是要拿到手才肯罢休,也不知他会不会对自己钱庄做出什么事来。
现在他又得到了世子殿下的帮助,更是如虎添翼,天晓得他会怎么样。
叶藏有点冤枉,毕竟这声声喊着要收购钱庄的事,并不是他的主意,而是石凤岐的。
音弥生某日执了一杯酒,在他的世子府中听着琴曲看着湖中好景,突然轻笑出声:“原来如此。”
音弥生其实是一个很有脑子的人,不然也进不去无为学院,很多事只要他仔细往深处想一想,总是能摸到一些真相的脉动。
下人问音弥生:“世子殿下笑什么?”
“我们在长宁城中的钱庄中是否有存银钱?”音弥生问道。
“回殿下话,有的。”
“全部取出来。”音弥生喝了一口酒,“既然她想这么做,帮一把也无妨的。”
“她是……鱼姑娘吗?”下人问道。
“与你无关的事,不需多问。”音弥生语调淡漠,下人连忙缄口,不敢多话。
玉人嘛,对谁都没什么感情在,石头人一个。
音弥生算不得什么钱庄大户,他又不贪,他也不求赏,存的不过是普通数额的钱银,但是因为他身份与众不同,一点动作都能影响整个风向。
钱庄老板拉着世子府上的下人到一边,塞了一锭银子悄声问:“世子殿下为何要将所有的银子都提出去,还望小哥给个明路啊。”
小哥他把银锭一推,未接这小惠,双手交叉藏于袖中,笑声道:“世子殿下的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敢多问,您也别多问。”
然后小哥他潇洒转身,一辆马车拖着几小箱子的银子金子的,就走了。
石凤岐坐在这钱庄对面的茶馆里嗑着瓜子儿,看着那辆打着世子府家徽的马车缓缓离去,笑叹一声:“这音弥生啊,就不能好好做个玉人,少动感情吗?真是烦死人了。”
候赛雷给他添一杯茶:“音世子对鱼姑娘,似乎很是用心。”
“就你话多。”石凤岐白他一眼。
“家里来消息了,那话多的小人,我是说还是不说呢?”候赛雷笑道。
“赶紧说。”石凤岐放下瓜子,连忙坐直了问道。
“查过了,什么都没有。”候赛雷说。
“这可出奇了啊,商夷呢?后蜀呢?”
“也没有。”候赛雷说道,“依我看,余岸买奴隶这事儿要么做得太低调,什么痕迹也没留下,要么,根本没做。”
石凤岐若有所思,细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把这消息先压一下,等到非池问起了,你再告诉她。”
“为什么?”候赛雷不解道。
“让她觉得她比我聪明啊,免得说我欺负她。”石凤岐道。
“可是依小人看,鱼姑娘根本就知道余岸没有买过奴隶,她查的是银子的走向,而不是奴隶的走向,这就证明了她根本不相信余岸买过奴隶,这钱庄的事也是证明,她要追的是钱,不是奴隶。”候赛雷觉得近来公子智商有点着急,好心提醒。
公子他一拍候赛雷脑子:“她查的是银子,可是世人要知道的是奴隶,余岸一派道貌岸然的样子,除了要把银子挖出来之外,更要把他没做过好事的伪善皮囊撕掉,这才能真正的打击到他。否则这长宁城的权贵总是能替他开脱,他们完全可以说这些银子是后来他们暗中给余岸的,不图名不图利,只图做好事不留名嘛,你懂不懂了!”
候赛雷恍然:“原来如此。”然后他又问道:“不过公子你先前叫我去查的那几个人,我也有眉目了。”
“什么眉目?”
“那几位大人,都不干净得很啊。”
“这是废话,我要的是他们的幕后主使。”
“说来您别奇怪,没有幕后主使。”
石凤岐端起的茶杯放下,疑惑道:“没有幕后主使?”
“对啊,他们各自为政,平日里也少有来往,最多的接触就是在余岸的事情上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支持的人。”候赛雷也觉得疑惑,“这太有问题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都是余岸的人。”石凤岐皱着眉头。
“不能吧?余岸一个破落候门,他们支持了也无用不是?燕帝明显不会立余岸为储君。”候赛雷提出疑点。
“对啊,既然这样,为什么他们还要聚集在余岸身边呢?余岸还有什么后手是我们不知道的?”石凤岐低语。
石凤岐想到了某种可能,但没有说出来,只是望着早已消失在街头不见的世子府的马车,神色深邃。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鱼非池正与南九准备着点心给楼下辛苦看帐册的众人送去,石凤岐上去帮忙,顺道把今日在钱庄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他可没那么坏,音弥生做的这个事儿的确是有利于他们行事,石凤岐不会抹杀了他功劳。
鱼非池点头说:“嗯,看来我这边也要加快进度了。”
“你之前叫南九去查街上的奴隶,查得怎么样了?”石凤岐问道。
“没什么进展,他们每天白天上街来宣扬奴隶等着解救,晚上回到余岸府上休息,一切正常。”鱼非池说。
“总觉得有问题。”石凤岐敛着眉。
“肯定有问题,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鱼非池说,“对了,老将军说的那事儿,你怎么想的?”
那事儿指的是老将军坑了鱼非池一把的事儿,石凤岐拍着胸脯说交给他,老将军看不顺眼的人小年轻由他来解决,鱼非池不必操心。
鱼非池隔三差五要给老将军报告一下进度,总得问问石凤岐。
“一锅端,一网收。”石凤岐笑道,“一个个来多没意思。”
鱼非池眯眯眼:“真的?”
“假的,有点麻烦。”石凤岐很是坦白,“等我想明白一个问题后,就应该有脉络了。”
“你行不行的啊?不行跟我说,这可关系着将军府那边呢。”鱼非池皱眉。
“你要不要试试我行不行啊?”
“得,晚上咱两练练,谁不来谁怂。”
“我怂。”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87章 余大善人与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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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本质上来讲,鱼非池与石凤岐做的是两件事,虽然这两件事都涉及到余岸,但是方向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鱼非池专心于想了解余岸那解救奴隶的伟大事业到底有没有猫腻,或者说,找出他的猫腻在哪儿。
石凤岐专心于除掉那几个冒了头的大人,这几位大人不管他们是何来头,是何背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必定不是音弥生这边的人。
从余岸的那晚答谢宴上,事情有了分支,鱼非池与石凤岐各执一支,在某些地方会有交汇,但是最后的结果,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殊途同归。
问题是,既然石凤岐有心要对那些人动手,为何老将军还要多此一举地跟鱼非池说一次?
有石凤岐在,对付那几个毛头青年半点问题也没有,根本轮不到鱼非池与石凤岐合力出手。
鱼非池想了这个问题有好些时间,总觉得有一些迷雾在眼前,遮住了真相。
在鱼非池的查帐小分队还在昏天暗地地争取在十日之内看完所有帐册的时候,长宁城中钱庄疑云越来越沉重,这一行里的每个人都在传,叶家是不是准备与世子殿下合作,开钱庄。
所以世子殿下才要把所有的银子都提现,发出一个危险的信号,钱庄各大掌柜的最好乖乖听话,不要到最后落得人财两空。
也有人奇怪,以前的世子殿下是从来不会理会这种事情的,他根本是一个什么事都不管的闲人,为何会突然转了性子。
人们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前几天在长宁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鱼非池要查余大善人帐册之事,鱼非池乃是音世子好友,甚至有可能成为未来的世子妃,这是不是意味着,音世子要对余大善人进行清查了?
想象力的美好之处在于它无边无尽的散发性,它的可恶之处也在于此。
他们想得天花乱坠,鱼非池却只是想知道,余大善人利用奴隶,是否敛了巨富。
这些充满了神奇想象的话语自然也传进了余大善人耳中,他一身简朴的衣衫坐在破落的府上,喝着一杯粗茶淡水,听着他的好友们向他传达这些话,笑得温和且宽容:“余某行事,从来也不在乎这些虚名,他们想说便说吧,想查,也尽可查去。”
“余公子之善,世人皆知,并非是妖女三言两便可抹黑的。”一位大人说话,“但是大人,现如今长宁城中各大钱庄风声鹤唳,我们是不是……”
“嗯,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各位的担心我也了解。你们的钱财都是为了把奴隶买出来,还他们自由之身而准备的,实在不能落于他人之手,所以我会想办法的。”余岸转着手中的佛珠,神色淡定。
“那就拜托余公子了。”
“哪里话,这些年多亏了诸位帮衬扶持才有余某今日,这点小事,余某理所应当应尽一份力。”余岸双手合了个十。
余岸送走贵客,缓慢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脸上的神色依然仁慈的样子,嘴角处甚至都有些笑容,他轻声念着什么,初听像是佛经,细听只有三个字……
鱼非池。
也不知他坐在椅子上转了佛珠有几圈,念了鱼非池的名字几百次,眼前来了一个漆黑的人影,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头顶上都遮得严严实实,丁点皮肤都看不到。
余岸停下佛珠,微笑着抬头:“贵客临门。”
“凭你是对付不了她的。”黑衣人不是说话,而是写字,写在纸上递给余岸看。
“贵客上次来便说可助我成事,今次来又说我无法对付她,我却还不知贵客名号,实在是失礼。”余岸笑道。
“少说废话。”黑衣人写道。
“贵客果然性情直爽。”余岸也不动气,依然笑得和气,“不知此次贵客上门,是有何指教呢?”
“银子?”
“银子是安全的,天底下没有人找得到藏在哪里,就算是鱼非池也找不到。”余岸很有信心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鱼非池彻查他的帐册。
“奴隶?”黑衣人想了想,又写道。
“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世间奴隶多了去了,不是吗?”
“鱼非池。”黑衣人写这三个字的时候,稍显犹豫了一下。
“她很不好对付,不止有音世子做靠山,更有将军府暗中助她,身边能人异士又多,实在令人头疼,不知贵客可有什么妙招?”
黑袍贵客略作思忖想了一下,写下“我会再来找你”几个字,就瞬时不见了踪影,桌上那写了字的纸张也猛地自燃起来,烧成了灰。
余岸始终坐在那椅子上,神色都未有多变一下,只是黑袍贵客离开后,他又开始转动手中的佛珠,这一次,他不再念着鱼非池的名字。
对于这个黑袍贵客,余岸还是有一定的信任度的,毕竟上一次这黑袍客过来,给他带来的消息是很准确的。
余岸有时候很是“仁慈”地“同情”一下鱼非池与石凤岐,潜伏在他们身边的危险不知何其之多,他们居然还有兴致来对付自己。
根本不可能把自己如何,他们这番苦力终究是要白费,余岸笑着摇头,似为鱼非池与石凤岐叹息一般。
“石公子,我已不是六年前的我,你也不是再是六年前的你了。”余岸低声说话,不知说给谁听,只是握着佛珠的手指稍微紧了一些,“有些旧帐,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上你的。”
余岸的目光望着天边远方,像是穿透了破旧的老墙看到了往年的血与火,他的家人是如何死在权力的铁蹄下,他余家是如何一夜之间倒在权贵的铜拳中,他都记得,更记得当年的石凤岐与上央,是如何一步步将他余家逼入绝境的。
不过记得就可以了,心急着非要讨个公道,只会如那些傻子一般,连命都丢了。
今年刚到而立之年的余岸很清楚,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活着,然后再选择怎么活,最后才是活得好。
他转着手中的佛珠,笑得慈爱又仁善的样子。
综上所述,可知余岸这位大善人他不是一个那么好查的对象。
不止是鱼非池所料的他玩得转长宁城中的权力游戏,他还能让老将军都侧目几眼,能让百姓为他颂德,足以证明他在长宁城中的份量。
这份量只怕是音弥生都难以比及的。
鱼非池要么不惹事,惹的事总是大事。
查看帐薄查到最后几天的时候,麻烦就找上了门。
这位大人他来自哪个衙门鱼非池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带着人冲进来,说是鱼非池他们住的这客栈不干净。
哪种不干净呢?说是这客栈里私藏他国奸细,有通敌卖国之嫌。
候大掌柜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并不惊慌,有理有据问一声:“诸位官爷可有证据?”
“有没有证据,查查看不就知道了?”官爷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了候赛雷。
鱼非池倚着门冷眼看着他们把候赛雷的客栈拆得七零八落,翻得一片狼藉,最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封信,他捏着信凑近候赛雷冷笑:“这是什么?”
“我不知这是什么,我客栈里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候掌柜淡定地说,这客栈里不管有没有证据,有没有奸细,他们都会强行安上罪名的,所以多说并无益处。
“这是从你客栈里搜出来的,你还敢狡辩?”官爷他一把提起候赛雷的衣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候掌柜依旧淡定。
“把他们通通带回去,把这里的书信纸张也都带回去!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南燕的地盘中通敌卖国!”官爷他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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