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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这是他的常规认知。
不论是谁,身陷绝境之后,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眼前发生的一幕,却不是这样的。
唐军在天色刚亮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大营之前,势如疯虎一般地向着自己的营盘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自己的前营几乎在与对方接触的一霎那,便被击溃了。
眼看着对方直击自己的中军大营,而自己的大营还是一片混乱的时候,魏冬生当机立断,下令一名部将就地收拢残军进行抵抗,而自己则率领成建制的主力退向了后营。
后营此时应当已经构建了最基本的防御措施了,自己的主力注入进去,便可以将对方阻截在了大营之中。只要做到了这一点,接下来便能凭借着自己的人数优势与敌人纠缠,而这里发生的战斗,很快就能传到左右两翼的骑兵哪里,等到骑兵赶来,就是刘元覆灭之时。
魏冬生的反应和指挥没有一点儿的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错误地估计了眼前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以及战斗意志。
他刚刚退入后营,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必要的军事布署与兵力配备,唐军已经追着他的尾巴杀了过来。
他留下来的那些拖延时间的残兵,竟然为他一点时间也没有争取到。
刘元冲在部队的最前方。
浑身上血的他,双手挥着他的横刀,笔直向前,对于左右两侧奔逃的对方士兵看都不看,只要不跑到他的前面去,他就不愿意花费那怕一点点力气去砍上一刀。
前方出现了拒马,鹿角以及其它一些乱七八糟的障碍物,而在这些东西的背后,则是正在慌忙列阵的湖南军队,一面魏字大旗之下,一排排的弓箭手正在弯弓搭箭,刘元甚至看到了一台台的强弩正在被士兵们绞着弦,上着箭。
刘元狂吼着向前奔跑。
起跳。
他整个人腾身而起。
他听到了无数羽箭击发时的那嗡的一声响。
团身。
整个人如同一个皮球一样蜷缩成了团,刘元重重地坠了下去。
啉啉的羽箭从他的头顶之上飞过,身上的盔甲传来叮叮当当不绝于耳的声音。
不知道中箭没有,也不知道受伤没有。
这个时候的刘元,压根就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在落地的一霎那,他的横刀就已经展开。
横扫!自左向右。
横扫!自右向左。
大唐军器监为将领们量身制作的兵器,在这一刻,体现出了它们该有的强大的能量。
横刀所过之处,鲜血飞溅,惨叫连连。
“手雷!”刘元嘶声吼道。
紧跟在他身后的两名亲兵,掏出了手雷,就在地上燃烧的火炬,点然了引线,一二三声数过之后,脱手扔向了不远方那些看起来已经形成了队列的湖南军队。
轰轰的爆炸声中,刚刚有了一些模样的军队,又被炸得一片稀乱。
魏冬生被爆炸的气浪推得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勉强在马上坐稳了身体,却惊骇地发生,从烟雾从中钻出来一个双手握着一柄大了好几号的横刀的家伙,浑身上下都是血的家伙,此时正咧开了一张大嘴,露出了白生生的牙齿,狞笑着向他冲了过来。
这一瞬间,也不知道是鬼上了身还是被迷了心窍,魏冬生居然下意识地一拨马,转身跑了。
主将奔逃,将旗后移,在战场之上意味着什么再也清楚不过了。
本来已经有了一些模样的后营,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又尽数垮塌了,他们随着将旗开始向后撤退。
如果这个时候刘元想要扩大战果,想要杀伤更多的湖南士卒的话,他是有机会的,因为此时,对方已经完全失去了有效的抵抗。
只可惜,刘元没有时间。
他很清楚,对方的骑兵,只怕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稍有耽搁,自己可就走不了啦。
“不许恋战,抢过所有能代步的骡马,我们走!”刘元一把抓住一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翻身骑了上去,大声吼道。
紧随在他身后的一名亲兵从腰上摘下了军号,嘀嘀哒哒地吹了起来。
刘元更是毫不留恋地一打马匹,继续向着前方奔去。
很快,敌人便也学乖了,只要往两边跑,唐军便不会追赶,只有那些昏了头不辩左右的人,才会挡在唐军前进的路上,成为唐军的刀下之鬼。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时辰,刘元竟然从当面的一万湖南步卒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扬长而去。
湖南军损伤了许多吗?
未必。
战后统计,魏冬生脸色铁表,拢共的伤亡不过千把人而已,可一支大军就这样在那个时间段内崩溃了。





寻唐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杀你一个回马枪
“伤亡多少?”刘元站在小溪边上,用头盔舀起水来,往盔甲上一泼,顿时殷红的血水沽沽地流了出来,连着泼了十几次,血水终于淡了下来,他这才蹲到盔甲边上,用一块抹皮,死劲地擦拭起来。
“有两百一十二个兄弟没有跟上来!”游击将军蔡开明有些悲伤地道。“轻伤的已经统计出来了,三百另六个,不过都没有什么大碍,医师已经给他们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基本上还能继续作战。”
刘元点了点头,没有跟上来,自然就代表着已经牺牲了。实际上,在作战之后,又如此高强度地行军了整整大半天,受伤重的兄弟,根本就不可能坚持下来的。
将盔甲擦干净,刘元站了起来,道:“告诉兄弟们,生火做饭。干粮省着点,先别吃,队伍之中那些受伤的骡马,先宰来吃了。”
蔡开明吃了一惊:“刘将军,这不妥吧,已经大半天了,虽然斥候还没有回报,但是敌人的骑兵应当已经离我们不远了,一生火,烟一起来,咱们的位置就暴露了。”
刘元哧地一笑:“你不生火,对方就不知道你的方位吗?先吃饱喝足再说。这样的天气,让弟兄们烤烤火,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蔡开明眨巴着眼睛半晌才道:“刘将军,你又有什么算计?”
“瞧瞧,这么一大片林子,如果你是骑兵将领,你会贸然进来吗?”刘元问道。
蔡开明摇了摇头:“不会。骑兵进了林子,就没有优势了。”
“对啊,所以敌人的骑兵,会进来吗?除非带队的是一个超级蠢材。”刘元道。
“可这样明目张胆地......”蔡开明仍然犹豫难决。
刘元一边套着盔甲,一边道:“我猜,敌人一定会很聪明的,他们肯定不会进林子,而是会绕一大段路,想超到我们前头去。然后等着后面的步卒上来,然后用步卒把我们压出林子,他们再在林子外面以逸待劳地收拾我们。”
“这是正规的打法。”蔡开明点头道。
“瞧瞧,想要不进林子,那就得绕开眼前的这座山,这一来一去,大概明天早上他们能绕到我们的前头去堵我们。”
“那不还是把我们堵在这里了!”蔡开明一摊手:“魏冬生的军队损失其实并不大,现在只怕正整顿军队,重振旗鼓之后肯定会再来追我们的。”
“对啊!”刘元道:“所以,我准备回去再猛敲他一顿。”
“回头?”蔡开明顿时石化了。
“兄弟,我们这一次作战,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能突出重围,而是为了能吸引到更多的敌人到我们这边来。”刘元道:“如果不重创几次敌人,怎么能吸引更多的敌人来呢?”
“那要怎么打?”
“正如你所说,魏冬生所部现在正在重整旗鼓,士气恢复是要时间的。今天晚上,我带一半人马杀一个回马枪。”刘元道:“你带一半人马,留在这片林子里,等待那些骑兵闯进来。”
“不是说他们不会进林子吗?”蔡开明愕然。
“开始自然不会进。”刘元笑了起来,“但是呢,等到魏冬生哪里又被狠狠地干了一票,敌人的骑兵自然是恍然大悟,原来我们根本就没有过去的意思啊,感觉到被骗的他们,肯定要急于回去堵我们,这个时候,自然就是要穿过林子的。他们肯定想不到,我还留了一半人在这里头等着他呢!兄弟,猎人们的那些道道儿,你不陌生吧?”
“一半人去敲魏冬生的大营,是不是太少了一些?现在那家伙起码还有七八千人!”
“打这样的仗,那在乎人多人少呢?关键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刘元道:“今天大早上的,咱们刚刚开始攻击的时候,我发现魏部的很多士兵,似乎眼睛不太好使。”
“我也注意到了。”
“夜盲症!”刘元喜滋滋儿地道:“这些年来,咱们大唐的军队,都没有这回事儿,所以我们居然忘记了这么一码子事儿了。这些湖南军队,哪里像咱们大唐的军队吃得好,营养足,他们中相当一部人有夜盲症,晚上去干他们,正是时候。”
蔡开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刘将军,林子时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他们要是敢穿林子,我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生火,做饭。”
一缕缕的炊烟从林子里升了起来,要多么显眼,便有多么显眼。随着唐军的斥候一头扎进了林子不久,大队的骑兵果然出现了地平线上。
大约三千骑兵由驻湘潭的丁昊部将周灿率领,却是停在了林子之外。
逢林莫入,这是骑兵作战的一条铁律。
这样的一片老林子,里头虽然有路,但了逼仄无比,骑兵进去了,要速度没速度,要展开也无法展开,要是遇到了敌人的埋伏,那简直就是送货上门。
看着那缕缕炊烟,周灿冷笑不已。
“如此拙劣的计策,也想诱使我上钩,当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儿吗?”周灿回顾四周骑兵。
所有人一起哄笑起来。
“周将军,会不会是对方虚张声势,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也许他们真就在里头呢?又或者他们早就跑了,只留下了一些人来吓唬咱们,让咱们不敢进林子呢?”一片哄笑声中,一名将领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他们真在里头,我们进去了,毫无优势可言。”周灿看了对方一眼,道:“当然,也许正如你所说,他们已经跑了,里头就只剩下了几个虾兵蟹将。”
“要不要派人进去打探个虚实?”
“何必?”周灿摇头道:“不管他们在不在里头,我们都不用理会,从这里,绕过这片老子,也不过需要小半日功夫,一支已经穷途末路的军队,便容他们多活小半日又如何?他们要是出了林子,小半日之后,我们自然能发现他们,追上他们。如果他们不出老林子,等到魏冬生来了,自然能将他们逼将出去。咱们宝贵的骑兵,可不是用来作这种无用的消耗的。”
一席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
不像在北方骑兵是大规模配置,就算是步卒,骑马也不过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这是因为大唐掌控了北方,战马这种在南方很难弄到的战略物资,在北方却是毫不稀奇。
骑兵,是一个奢侈的兵种,南方节度们,训练出一个骑兵以及给骑兵配备上全套的装备,那可是花费不少的。
所以在南方,骑兵一向是自觉要比步卒高上好几头的。
周灿这番话,让众人深以为然。
一切就如同刘元所料的那样,这支骑兵在林子外头根本就没有停留多久,便直接绕过了这片老林子径自走了。
林子中,攀在大树顶上目睹了这一切的蔡开明,对于刘元的算计,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林子中,一半唐军士兵们吃饱,喝足,然后在一堆堆大火的边上,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另一半,则在蔡开明的带领之下,在老林子里忙忙碌碌地布置着陷阱。
夜色落下帷幕之时,刘元领着一半唐军,又再一次踏上了来时的路。
魏冬生就是一个倒霉摧的。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支逃跑走了的军队,一支正在被己方骑兵追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唐军,居然会杀了一个回马枪,又摸到了他的门上。
好不容易收拢了溃散的兵马,又是打气,又是赏赐,总算是稳定了军心,大家伙吃了一顿饱饭之后,他正召集所有的将领们开会讨论接下来如何重新振作士气,如何追上敌人一雪前耻的时候,喊杀之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因为没有想到还会碰到敌人,也因为天色一亮,他们就要再次踏上追赶唐军的路程,所以,这支军队的营盘扎得极其陋,除了一些基本的岗哨之外,连个望楼之类的都没有立起来一个。当这些岗哨被唐军轻而易举地摸掉之后,刘元带着的这一千余唐军,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直接抵近到了营盘的跟前,对手还浑然不觉。
可怜这些湖南士卒白日里刚刚受到了惊吓,现在好不容易回过魂儿来,打击便又猝然而至。
正如刘元所想的那样,这支军队之中,夜盲症大量存在。当战斗骤然发生,在这样的黑夜之中,这些人便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撞,因为眼睛看不清东西,慌乱之中他们只能胡乱地挥舞着兵器以求自保。
效果好到刘元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像得到。
魏冬生的军队,炸营了。
面对着如此的状况,魏冬生欲哭无泪。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弄清楚了这一次来袭击的唐军并不多,但问题是,他完全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相反,他自己都被溃乱的军队裹胁着一路溃逃了。
他的亲兵们,也只能勉力地保护着他们的主将,不会被乱军所伤而已。
追杀了大半夜,眼见得效果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刘元决定收兵,回到那片老林子里,看看那支骑兵会不会上当。




寻唐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再搞你一次
周灿得到魏冬生再次遭到刘元袭击的消息的时候,简直如五雷轰顶,一阵极度的羞耻感让他愤怒到几乎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
刘元就在那片树林里。
刘元料定了他的所思所想,预测了他接下来的所有行动。
这对于一员带兵武将来说,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也是对他最大的否定。
三千骑兵,在周灿的带领之下,风驰电挚地向着带路奔去。
他从另一个方向上进了那片曾让他绕了一大段路的老林子,但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带着骑兵大队,沿着老林子里的那条狭窄的道路向前狂奔。
他没有想到袭击魏冬生的时候,刘元只带了不到两千人,他也没有想到,刘元在谋算着魏冬生的时候,还分了一半心思想要谋算他。
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的周灿,一头便撞进了这一片天罗地网之中。
伴随着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在队伍的两头响起,周灿一颗活泼泼乱跳的心,一下子从热血澎湃掉到了冰窖之中。
这不是手雷的爆炸之声。
因为连着两次的爆炸之声的巨响,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甚至看到了数匹高大的战马被抛飞了起来,然后在空中就那样四飞五裂了。周围的碗口粗细的树木就像纸一样的被撕碎,变成了一片片的木屑化作满天花雨落下。
奔行在队伍最前头的数十骑,在这爆炸之声,瞬息之间化为乌有。
这是刘元所部配备的不多的炸药包,为了这一次的伏击,刘元将他们全都用上了。
队伍两头的连着两次的爆炸,将周灿所部一头一尾几乎全部消灭,而更恐怖的是,老林子之中的这唯一的一条可供骑兵奔行的在这,被炸飞的树木,尸体堵塞得死死的,三千骑兵,被困在了林子之中。
“准备战斗!”周灿大声嘶吼着。
爆炸之声让他魂飞魄散,但也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醒了过来。
“一二三哨,下马,向左,搜索敌人。”
“九十十一哨,下马,向右,搜索敌人!”
“其余各哨,随我继续向前,冲出去!”
伴随着周灿的一迭声的命令。一名名骑兵翻身下马,两侧各有数百人,向着左右两面搜索前进。
而更多的骑兵,则绕过了面前的障碍,艰难地寻找着可供战马通行的道路,努力地想要冲到林子外面去。
林子里不是骑兵们战斗的场所,只有出了这片林子,有了开阔的空间,他们才有施展的余地。
林子中间响起了呼喝格斗兵器相接的声音,惨叫之声连接不断地响起。
周灿压根就不理会两边派往两边的战士是否能胜利,他现在只想带着其余的人,先冲出林子再说。
他很清楚自己部队的现状,骑在马上,他们是勇士,无所不能,但下了马,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之中作战,他们决然不会是唐兵的对手。
老林子里荆棘丛生,这些平常看起来不到半人高甚至只到人的膝盖高的丛生植物没有什么威胁,但现在,却让周灿等人举步维艰。
而更可怖的是,在这些荆棘丛中,在那些厚厚的软软的落叶之下,陷阱竟然无处不在。
有时候只是一些不大的坑洞,上面被落叶覆盖着,但战马一旦踩上去,一个下陷之下,沉重的体重便会让战马的腿当场骨折。
有时候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从浓密的树冠顶上,便有着数十上百斤重的石头从天而落。
有时候,好不容易看到一小块平地,但在平地上面的落叶之下,一张张的绳网扑而来,将骑兵们罩在其中,不等骑兵们回过神来,啸叫的弩箭之声已经终结了所有人的思想。
双方人数此时在老林子之中其实差不多,刘元所部,拢共也就三千人,连着两次战斗,虽然都是大获全胜,但其实也折损了五百出头了。
但在这片老林子之中,一方是早有预谋,设置了一个完全由自己控制的战场,另一方却是在猝不及防之间闯入到了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先不说战斗力的高下,单是心理之上的影响,便足以让双方的战斗力此消彼长。
更重要的是,双方在装备之上有着极大的差别。
刘元所部,骑兵极少,少量的骑兵,基本上都是斥候,其它的都是步卒。而以李泽装备部队不遗余力的尿性,这些步卒几乎是武装到了牙齿的。
而周灿所部是骑兵,他们最大的装备就是他们的战马。为了保证战马的速度以及耐力,骑兵们普通是不着重甲的,一般也就是一身皮甲而已,顶多就是在要害部门,镶嵌上一些铁片之类的加强防护。
当骑兵们最大的装备,战马失去了作用而不得不下马与敌人在复杂的作战环境之中近身搏斗的时候,装备上的差距,立时便让骑兵们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
你一刀下去,明明砍中了对方,却只能溅起一大溜的火星,别人一刀斫在自己身上,皮甲立即便被撕开,鲜血喷泉一般的狂飙出来,这样的场景看得多了,岂有不对作战的士兵产生极大的影响力的?
周灿终究是没有冲出这片林子。
当他终于看到了林子的边缘的时候,却也看到了在他的前方,一员唐军将领以及上百名士卒,正站在他的前方。
怒吼声中,他摧动战马,向前冲刺,此时,林子已经很是稀疏了,凭借着他精湛的马技,他妙到毫巅的闪过了一根根树木,扑向了让他恨到骨头里的敌人。
唐兵动都没有动。
然后,在周灿前进的道路之上,一根又一根的就地取材的绊马索从地上弹了起来,避过了一根,避不过第二根,避过了第二根,第三根又突然出现。
前方的战马嘶鸣着倒下,后面的来不及躲避,重重地撞在前方倒地的战马之上,几乎所有的骑兵在这样狭窄的地形里,滚作了一团。
直到此时,刘元和他的部下,才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扑了上来。
周灿曾经想过自己会战死在沙场之上,但在他的想象之中,自己一定会是在一场激烈的骑兵冲突之中与敌人殊死战斗而英难地战死在疆场之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得这般窝囊,他连展现自己的武技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的一条腿,被他自己的战马给压住了。
他绝望地躺倒在地上,看着一名唐兵提着血淋淋的横刀走了过来,然后双手持刀,向他扎了下来。
他只来得及拼尽全力地吼叫了一声:“刘元!”
他不想死在一个小兵的手里,即便死,他也想死在刘元手里,毕竟对方也算是唐廷的大将。
但那个小兵很显然是发现了这家伙是一个大官儿,击毙他可以让他的功劳薄上大大地添上一笔,所以,那把刀,没有丝毫犹豫地便笔直地戳了下来。
一刀下去,吼叫之声戛然而止。
这一场战斗,足足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
周灿的三千骑兵,全军覆灭在这片老林子里。
“刘将军,我们大胜!”蔡开明兴奋地瘸着腿走到了刘元的面前。
“受伤了?”
“诲气,一个受伤未死的家伙躺在死人堆里戳了我一枪!”蔡开明有些恼火:“不过还好,没有伤着骨头,皮肉伤,已经包扎好了。”
“我们的损失!”刘元点了点头,接着道。
“刘将军,我们还有二千人能作战!”
刘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就是说,这一战,抛开那些还能作战的轻伤士兵不言,死掉的,重伤的,又添了五百人。
“缴获多少战马?”
“至少二千匹。”蔡开明压抑着兴奋,却仍是忍不住喜形于色,不管他们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当中,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胜,甚至,他们有可能因为这场大胜,而逆转这场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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