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不管他集结多少人,反正不是我们的对手。
纷纷乱乱的议论之声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然后又被叫卖声,吆喝声,谈笑声给淹没了。
路边的一家酒楼内,江国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的酒,脸上却也是露出了笑意。不出意外,曹煊还是输了。
长垣之战,梁军失败,汴州便再难以坚守,等到唐军尽收河南之地,李泽便也该起程南去了,攻打洛阳,长安这些政治象征浓厚的地方,李泽必然是不会缺席的。
而随着李泽的离去,武邑,镇州等地严密的统治,必然会露出许多的缝隙来,这才会有他们这些人更大活动的机会。
而一个月前李泽下令解除宵禁的命令,更是让江国喜出望外,这等于是给他们的行动,提供了更多的便利,以前许多行动之中的妨碍,随着这条命令的实施,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
微笑着放了一枚银元在桌子上,江国起身离开了酒楼,融入到了外面热闹的人群之中。
相府公厅之内,包括李泽在内的大臣们正在听着陈文亮读着刚刚送抵的军报。
“八月初五,右骁卫与梁军决战于长垣。”
“左中郎将陈长平溃敌左翼骑兵于黄风桠,歼敌三千余,自损一千零二十八人,其中校尉以上军官一百一十六人。”
“大将军柳长林率主力骑兵与贼军徐充两万骑兵主力于五柳树决战,大胜之。阵斩徐充,毙敌七千余,自损三千零五十五人,其中校尉以上军官二百三十三人。成德狼骑折损七十七人。”
“右中郎将李睿率众固守长垣主营抵挡曹煊攻击,歼敌一万三千余人,自损六千零五十七人,其中校尉以上军官三百一十九人。”
“归德将军李德率游骑兵与八月初五晚抵达战场,于松树坳击溃敌军,毙敌二千余人,随即突入主战场,击毙、俘虏伪梁步骑两万余人,游骑兵折损三百二十六人。”
陈文亮念到这里,抬头看了厅内诸公一眼。
长垣之战,从结果上来看,当然是赢了,但从伤亡程度上来看,便可以想象这一场战事有多么的游烈,三万余人的左骁卫,即便加上青壮,民夫,也不到四万,但这一战之后,既然就折损了四分之一。
看到所有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早在预料之中,陈文亮又赶紧低下了头,接着念了起来。
“八月初六,李德率游骑兵继续追击曹煊,沿途击溃、俘虏梁军近万人。更多梁军溃散乡野,不知所踪。”
“八月初八,曹煊率残军退入汴州城,李德进抵汴州城外。”
“八月初十,右骁卫经过三天休整,整编,集结一万五千兵力进抵汴州城外。”
放下手中的右骁卫的军报,陈文亮又拿起了另外一封军报道:“这一份是右千牛卫的军报,夫人于八月初十,攻陷了许州,忠武军残余力量,逃往了汴州城,如今夫人率部也正在向汴州抵近。”
李泽点了点头,看向了厅内诸人,道:“长垣这一战,会有不小的折损,这早在我们的意料之中,长垣之战,事实之上便决定了河南之地的归属,伪梁必然要拼死一搏,从结果上来看,还是能接受的。稍后柳成林的详细的军报回来之后,相关部衙要立即对这一仗的战死者,受伤者进行奖赏,抚恤,不得拖延。”
兵部李安民,户部夏荷,礼部章回都是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与他们都是息息相关。
“等到柳成林部,柳如烟部,尤勇所部齐聚汴州之后,这一战,基本上便没有什么悬念了,接下来,我们要考虑的,便是洛阳了。”李泽道。
“李相,你也该准备出发了。”公孙长明微笑着道。
李泽点了点头,笑道:“章公,这一次我率军出击,仪式之上,却是不能马虎了。这件事,便由你来操持,嗯,让田令孜为副吧!”
章回道:“正该如此,登台拜将,这一次咱们还是要劳动皇帝陛下辛苦一下子的。”
屋内顿时响起了会意的笑声。
“我离开武邑之后,诸事便由各部会商,如遇有不决之事,则由李安民,章回,公孙长明三人议决。”
“遵命!”被点到的三人站了起来,躬身领命。
武威书院内,处处都是欢声笑语。所有人都冲出了自己的寝室,在外面疯狂庆祝着,这里的学子们,都知道这一战意味着什么。
在一片的欢乐的气氛之中,一幢独立的小楼之内,却是安静得有些疹人。
李恪站在窗户边上,眉目紧锁,而在他的身后,田令孜更是愁容满面。
“陛下,大军拿下汴州之地后,田平,石壮两支大军亦将同时向洛阳发起进攻,而李相,必然也要启程了,到时候,肯定是要陛下登台拜将的。”田令孜低声道:“韩公的提议,您,还是认真地考虑一下吧!这,是最后的机会啊!”
李恪霍然转身,看着田令孜,冷然道:“田卿,当初父皇的身边重臣里,现在只剩下你一个还在了,你也要背朕而去吗?”
“陛下,臣这是为您着想啊!”田令孜垂下了头,有些不敢看李恪有些狰狞的面目。
“绝不!”李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算李泽要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他名正言顺。他可以作一个弑君的贼子,但绝不会得到我的禅位。如果他李泽不惧青史昭昭,那我李恪也不惧刀斧加身。”
田令孜长叹一声站了起来,躬身道:“臣,明白了。”
转过身,有些踉跄地离开了这里。
田令孜离开不久,一个学子模样的人却是闪身走了进来:“陛下,那边有消息了。”
寻唐 第九百二十三章:拜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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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武邑的别宫已经修建完成许久了,只是他的主人,一直没有入主而已。李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其它的官员们似乎也完全没有想起这件事情。所以这间在武邑算得上最为豪奢的宫殿,便一直空置在哪里,交由了太常寺卿田令孜来掌管。
田令孜是一个颇有意思的人物。
当年太上皇离开长安的时候,前途未卜,三大中枢大臣之中,却也只有他意志坚定地要跟随着太上皇北狩,而另外的两位,中书令汪书,尚书令陈笔,却都因为各自的考量而留了下来。
这三位重臣的命运却也迥异。
朱温攻下长安,尚书令陈笔组织了最后的力量进行了拼死的抵抗,最终举族战死于皇城之内,临死之前,这位曾经让李泽看是瞧不起的尚书令还准备火焚皇宫,不让朱温得手,虽然最终没成,只烧了一个偏殿,被那些想要在朱温面前立功的人给灭了。
反倒是一直在李泽面前显得很有节操的汪书,在朱温抵达长安之后便投降了。然后历经朱温,朱友裕,朱友贞三位梁国皇帝,此人仍然担任着中书令的位置,当然,此时的中书令却非彼时的中书令了,权力大不如前。
与这两位相比,田令孜从某些方面来说,是幸运的。因为在北狩的途中虽然迭经风险,但他与他的家人,终究是顺利地抵达了镇州。
虽然从那个时候起,他便远离了权力中枢,但终究不像陈笔那样身死族灭,也没有像汪书那样身败名裂。
担任着太常寺卿这个差不多没啥事做的闲职,领着一份很不错的俸禄,而家人也在武邑开始了投资一些生意,这些年来,田家,倒是在北地慢慢地有了一些模样,家族之中颇有些优透的子弟在武威书院毕业之后进入到了北地的官僚体系之中。虽然都是从最基层做起,但假以时日,未尝不能走得更远一些。
对于这些田氏族人,特别是已经做了官的子弟而言,他们自然是希望田令孜向李泽效忠的。别看田令孜现在啥事不管了,但这个人以前的位份摆在哪里,他要是向李泽靠拢,李泽一定会欣然接纳的。
但田令孜不肯。
但田令孜却也很说是正儿八经的保皇党人。至少在薛平和韩琦上蹿下跳的时候,田令孜一直是一个冷眼旁观的状态,有时候做一些外围的工作,而时间一长,便连对他抱有期望的保皇党人,也对他死心了。
他似乎对两方都很疏离,然后正儿八经的做着他太常寺卿的一些份内的工作。
然后,在武邑,他差不多是一个被大家遗忘的角色。
直到这一次的朝廷正儿八经的举行拜将,大家才想起了这些事情,该当由太常寺来操持一应事务,而田令孜对于这些环节,却是异常熟悉的。
田令孜这位太常寺卿,这才重回到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而大唐名义上的皇帝,这才被从武威书院之中接回到了别宫之中居住。
李恪端坐在房内,数名老太监正在服侍着他穿上复杂的衮冕。这是李恪正式登基数年以来第二次穿上这套贵重的礼仪之服,第一次,正是他登基之时穿戴的,然后,便成了摆设。今天,将是朝廷正式拜将之日,所有的朝臣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等候在别宫之外的大殿之上,等候着仪式的举行。
戴上冕冠,穿上衮服,年轻的李恪虽然犹有稚气未脱的面孔,但略显早熟的他,仍然显露出了贵重的气象,与平日里那个武威书院之中的学子模样浑然不同。
人靠衣装,果然是不错的。
田令孜看着衮服之上那华贵的十二章纹,眼圈儿却是红红的。
“陛下,时间到了!”一名侍从外面走了进来,微微躬身道。
李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田令孜却是从角落之中疾步而出,抢在李恪前面,卟嗵一声跪了下来,哀声道:“陛下,听臣一言,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李恪却是没有低头看一眼这个在他面前连连叩首的大臣,而是目视前方,眼神却是坚定无比。
田令孜抬头看了李恪一眼,哀叹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侧身相让。
李恪大步而出。
三天前,李恪便已经到了别宫之中,按照仪制的要求,焚香沐浴,开始斋戒,拜将的地点,本来应该是在太庙之中的,只不过大唐太庙还在长安之中,在武邑,却是只能一切从简,就在这个别宫之中举行拜将仪式了。
走进了别宫的大殿之中,所有的文武大臣早已经齐聚于此,满堂的衮服,使得大殿之中熤熤生辉,而立于正中一人,正是李泽。
一应仪制,田令孜却是早已经告知了李恪。
李恪面东朝西而立,而李泽,却是站在南方,面得北方。
田令孜双手将一个托盘举过头顶,托盘之中,放着一只小巧精致的钺。李恪拈起了钺的头部,把柄递给李泽,这个时候,他真有举起手里的钺,将眼前这个权臣的脑袋锤一个稀巴烂的冲动。但最终,他却只能是将钺的尾部递给了李泽。
“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
此为授权,授予将军生杀大权。
接着李恪又拿起钺的柄,将刃锋朝向李泽。
“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
这也是告诫将领自重,说到此句的时候,李恪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语气。而前方的李泽,面色如常,似乎毫无感觉。
“见其虚则进,见其实则止。勿以三军之众而轻敌,勿以受命之重而必死,勿以身贵而贱人,勿以独见而违众,勿以辩说为必然。士未坐勿坐,士未食勿食,寒暑必同。如此,则士众必习死力!”
李恪没有丝毫感情的,照本宣科地完成了他的使命。
李泽双手接过了钺,后退一步,站直了身子,看着李恪道:“臣闻国不可从外治,军不可从中中御。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应敌。臣既受命,专斧钺之威,臣不敢生还,愿君亦垂一言之命于臣。君不许臣,臣不敢将。”
李恪凝视着李泽半晌,这个时候,他本来应当立即应声,许与李泽全权,但他如是如哽在喉,这句话,竟是半晌没有说出口。
满堂文武诧异地抬起头来,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但却也是很重要的。
田令孜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李恪才骤然清醒过来,一字一顿地将授李恪以全权的话语说出了口。
至此,拜将仪式,终于全部完结。
李泽领命,手举斧钺,转身出大殿而去,而在他的身后,满堂文武居然旋即随着他依次离去,转眼之间,刚刚还济济一堂的大殿,便冷清到了极点。站在台阶之上身着衮冕的李恪,霎那之间,热泪滚滚。
田令孜叹了一口气,他最终的希望还是没有实现,韩琦教给他的最后的救命之举,李恪并没有去做。
“陛下,臣这便要去了!”田令孜躬身道。
“你也要去为李泽贺吗?”李恪冷声道。
田令孜摇摇头:“臣年纪大了,在举行今日仪式之前,已经向李相递交了辞呈,今日是臣最后一次上朝堂了,明日,臣便告老归家了。”
再次弯腰行礼,田令孜佝偻着背,有些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大殿。
大殿之外的广场之上,数千李泽的亲卫肃然而立,李泽大步前行,径直翻身上了亲卫牵来的马匹,抱拳向着身后送行的文武大臣道:“李泽这便走了,朝廷诸事,便拜托诸位了。”
“祝李相犁庭扫穴,覆灭伪梁。”文武大臣们齐齐抱拳,一揖到地。
李泽轻带战马,蹄声得得,沿着宽阔的大街,向着城外而去。
而在李泽出发之前,驻扎在武邑,镇州,易州等地的军队,早已经提前开拔。大唐对伪梁最后的总攻,终于开始了。
而此时,在沧州海兴码头之上,无数的大型海船云集于此,一队队的右领军卫士卒正在长官的指挥之下,依次登船。
对于不知晓内情的普通人来说,大家都以为右领军卫此次登船出行,是与宰相李泽对伪梁发动全面总攻有关,只有极少数人清楚,船只出海之后,所行的方向与大家的猜测却完全是南辕北辙。
他们此行登陆的地点是高丽。
第一批先锋只有五千人,但携带着大量的军械,物资。右领军卫自从成军之后,便一直呆在沧州,而右领军卫征召士兵的条件之一,便是要有精熟的水性,以经常下海的渔民为最优选择。
所有的一切,都是缘于李泽想将右领军卫打造成一支真正的水师陆战队。
前来送行的高级官员,只有沧州知州候震一人。
“文大将军,祝此行一路顺风,万事皆偕!”候震道。
“多谢候知州吉言。”文福笑道:“后续大队人马、物资,还需候知州大力协助。”
“军国大事,焉敢怠慢!”候震点头道:“大将军尽管一心向前,后续之事,候震必然竭尽全力。”
不再多言,文福拱了拱手,转身登上了海船。
寻唐 第九百二十四章: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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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过照壁,邓景山便看见张仲武正站在大堂门口,背着双手,微笑地看着他。赶紧上前几步,双手抱拳为礼:“王爷,这怎么敢当?”
张仲武呵呵一笑,下了台阶,双手扶起了邓景山,“你我兄弟,这是应当应份的,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这样的天气,你一路赶过来,辛苦了。”
正值一年之中天气最热的时候,从辽州一路赶过来,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还行,不过这一路过来,看着沿途那一个个的村子,一个个的屯垦点,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庄稼,那劲头儿倒是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啊!”邓景山笑道:“这让我想起了当初我们刚来时候的模样,一片荒凉啊!”
一语将两人都拉回到了当初的凄惶时节,那个时候,当真是一片迷茫,不知前路在何方。
唏嘘了一阵子,张仲武却似突然之间反应了过来,一拍脑门道:“你瞧我,竟然在这大太阳底下与你聊了这么久?”
“下官与王爷也有近一年没有见面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年节的时候!”邓景山提醒对方道。
“是啊是啊,日子过得可真快!”张仲武大笑,携了邓景山的手,与对手并肩走入了大厅。
张仲武如此对待邓景山,倒也并非一直如此。在张仲武还是卢龙节度使的时候,邓景山只是他下面众多知州中的一个而已,只不过实力更为强劲一些而已。
但现在,却是不同了。
现在的邓景山,是切切实实地掌握着辽州,占了辽王治下三分之一的地域。在当初与唐军的较量之中失败之后,邓景山果断与唐军达成了协议,抛弃了大量的军队,只带了自己最为精锐的一部分心腹嫡系退回辽州,然后吞并了以刘思远为首的一批豪强的财富、人丁等,重新壮大了自己的实力。
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个吞并的过程之中,邓景山也将原本许多依附于张仲武,本来是张仲武用来制衡邓景山的人也给收拾了。
这几年来,邓景山重用司马宋煜,判官柯荣等人,重赏士卒,分给士卒土地,女人,已经牢牢地控制了辽州。
再加上辽州与唐军控制区域接壤,这几年来辽地与唐人的生意往来,基本上都在辽州进行,有了这个便利,辽州的商业也愈加兴盛,形成了辽地与唐人交往的最大的生意榷场,光是收税,便是一笔极大的收入,再加上他们自己的生意,每年的收入,比起掌控着吉州,营州的张仲武只多不少。要不是张仲武还有着高丽这样的一个可以肆意掠夺的后院,那邓景山的实力,只怕便要凌驾于张仲武之上了。
地位,从来都跟实力相关。
当你实力不济的时候,便只能作一个追随者,听人命令行事,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但当你实力达到一定的程度,你便可以成为一个合作者,可以在合作的过程中来衡量自己的利益是否受到了伤害。
而邓景山,便是从一个追随者,一点一点的上升到了合作者的地位。而与之相对应的,便是张仲武对他态度上的变化。
走进了宽敞的大厅里,四个角上,摆放着四座巨大的冰山,袅袅上升的白色烟气让整个大厅笼罩在一片凉意之中。自从武邑的制冰之法传入到了辽地之后,对于他们这样的权贵,夏天,便不再是一个难熬的季节了。
“皇帝登台拜将,李泽已经离开了武邑。”张仲武开门见山:“等他抵达的时候,只怕梁军已经完全丢掉了河南,只剩下洛阳一座孤城了。”
邓景山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你,做好准备了吗?”张仲武端起了茶碗,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汤,茶色碧绿,这是今年的新茶,而且,也是唐地的商人运过来的,因为两浙等地被唐人攻取,今年的茶叶,价格倒是下跌了不少。
“我是一直都在准备着的。”邓景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张仲武,正色道:“但是下面,却有许多不同的声音。”
“怎么说?”张仲武放下了茶碗。
“很多人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足!”邓景山叹息道:“王爷,说句老实话,我也恨不得眼前这样的生活能这样延续下去。这几年,大家都慢慢地富裕了起来,有屋子住了,能吃饱饭了,土匪流寇被我们剿得差不多了,生活越来越平静了。”
“这样的日子,谁不想过呢?”张仲武摇头道:“可是景山,你觉得李泽会容许我们一直这样平平静静地在辽地割剧一方吗?”
“李泽胸怀大志,从他实力还没有绝对的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时候,便已经悍然派出了人马向西域进发便可见一斑。此人只在重现汉唐最强盛时候的辉煌,或者此人的心志更高于此也说不定,所以,只要此人掌权,就绝不会容许割据势力的存在。哪怕我们向他上表称臣,听调不听宣,他也是不会同意的。”邓景山道:“所以,我一直都在做着准备。目前只是头痛怎么能调动下面人的积极性,激起同仇敌忾之心。”
“这些事情,交给你下面的那些文人来做,他们比我们这些武夫更有办法!”看着邓景山的态度,张仲武倒是放下了心来。“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未尝不是没有过跟你一样的心思,但是看到了李泽在西域的作为之后,才彻底绝了偏安一隅的心思,决意要搏上一搏了。”
“西域?”邓景山有些不解。
“李泽在西域,改土归流,设州置府,根本就不允许以前的羁索国再存在了。”张仲武道:“你想想,边那样的地方,他都不放过,我们这里,他能放过吗?”
“所以打是肯定的,现在我唯一的担心,就是怎么能打赢!”邓景山点了点头。“王爷,不是我没有信心,对面的薛冲我自然是不担心的,但薛冲不过一卫之兵,打了小的,老的自然会出来。而我不觉得伪梁能给予我们什么帮助,也许我们还没有彻底消灭薛冲,伪梁便已经被李泽给灭了!”
张仲武一笑道:“没有那么简单。你要知道,这世上,想要李泽失败甚至去死的人,可不仅仅是我们。还有朱友贞,朱友珪,还有向训,甚至还有大唐的那位挂了一个名儿的皇帝,指不定那位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位活死人太上皇,心里也在盼着李泽早点死呢!”
邓景山精神一振:“朱友贞暂且不提,他现在唯一的作用,便是能够抵抗李泽多久,能够牵制住李泽的主力多长时间,于我们而言,自然是越久越好,给李泽的杀伤越大越好。但向训却是一个极大的变数,王爷是跟他有了什么计划吗?”
“是他们找上我的。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彻底洞察了向训的心思,我才终于下定决心,要誓死一搏了。”张仲武道:“景山,还记得我们当初举旗时的宏伟蓝图吗?”
邓景山笑了起来:“自然是记得的。我们这些下属,当时都希望王爷您能坐上长安城里最大的那把椅子,而我们,也能在凌烟阁里留下画像。”
“现在,我们又有了机会。”张仲武含笑道:“当然,前提是李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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