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李泽一怔。
“这些军报里可没有提及,内卫那边怎么也没有消息传来?”
看着李泽有些恼火的神情,公孙长明一摊手:“如果是换成了旁人,内卫自然是把消息会及时递上来的,但谁让那是你媳妇呢?听田波说,哪边的刘绍业被你媳妇威胁了,不敢说,也就是事后,这才报上来。当然,田波也处罚了刘绍业了,降一级听用。”
“掘江毁堤,改变河道,这样的事做下来,可是要惹得天怒人怨的,他们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这样的大汛期,大江一旦改道,所造成的后果,谁能承担得起!”李泽怒道:“巧儿真是胆大包天,这样的后果,是她能控制的?”
“所以说后来她吃了这样一个闷亏之后,虽然大怒欲狂,但却终是克制住了。杨密和龚云达可是建议她直接放水,把向真和刘信达一起淹在鄂州城的。”公孙长明笑道。
李泽摇了摇头:“向真入鄂州,只不过是疥癣之疾,接下来多费一番手脚而已,但真让大江改了道,那才是真麻烦。正如公孙先生所说,向训还是小家子气了,远远不如张仲武有决断。”
“话虽是这样说,但现在向训手中握得筹码,却比张仲武要多,也会给我们造成更大的麻烦。”公孙长明道。
李泽一笑:“这些筹码在向训手中不足为虑,要是张仲武有了这些筹码,则为祸更烈。”
“向训明明知道他们几家子的实力远远逊色于我们,却仍然在下头打着小算盘。如果我是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举起反旗,向我们发起大举进攻,与张仲武,朱友贞结成一个暂时的联盟。如今我们大军尽数集结在中原地区,向训要是真这样做的话,我们倒是真要手忙有乱了。可惜,此人想得太多了。居然想要借着朱友贞,张仲武来消磨我们的实力,他好跟在后头捡现成的便宜。哎呀呀,真是想得太多反而坏了事呀。他也不想想,我们真击败了张仲武和朱友贞之后,他一个人,能成什么气候,到时候,只不过是强者愈强而已。”
李泽大笑:“等我击败了这两个强敌,纵然军事之上会有所损耗,但必然会天下归心,此时要恢复实力,轻而易举。更何况,以如今朝廷的实力和这么多年的苦心筹备,击败这两个敌人,又能让我损失多少呢?最终要用别人的利益来换取自身利益的人,都会输得很惨。”
“既然向训给了我们从容收拾朱友贞的时候,我们可不能白白地浪费了这个时间窗口,可别让这家伙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公孙长明道。
“他想取巧。”李泽摇头道:“可是逐鹿天下,岂有捷径可寻。”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大笑起来。
鄂州,柳如烟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当下,一切以攻击伪梁为主要任务,其它事情,都可以暂时退让。右千牛卫的主力,也将从鄂岳地区转而向忠武军方向推进,与尤勇的左骁卫两面夹击忠武军。
当然,鄂岳地区也不会当真完全就白送给岭南军。
岳阳钱彪所部,仍然控制着鄂岳的大部分区域,而柳如烟虽然率领着右千牛卫主力离开,却仍然留下了两支人马,作为牵制。一支便是李敢所率领的右千牛卫左军,驻扎于应城,另一支,则是李浩率领的水师。
“钱观察使,接下来你要死死地盯着岭南军。”柳如烟道:“但不主动惹事,挑事。以现有实际控制区域为界线,积极恢复民生,同时亦要强军备战。”
“明白了。”钱彪点了点头,所有人当中,他是最为愤怒的一个,鄂州城是他钱氏发源之地,也是他一族上下蒙难的地方,原本他以为这一次可以回到鄂州城了,以钱氏子弟的身份好生奠拜一番祖宗,以慰祖宗亲人在天之灵,但没有想到,到了末了,居然让向真捡了一个大便宜。他现在不是不能进去,但这样进入鄂州城,与他想象中的风风光光地回到鄂州城,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
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待以后。
“等到大军拿下了长安,覆灭了伪梁,我们便可以动手了是不是?”钱彪目露凶光。
“到时候再议吧!”柳如烟笑了笑。“李浩,你的水军,要做好串连我们驻扎在淮南、鄂岳、岳阳、荆南等地的军队,同时也要密切监视岭南军的动向,不管什么时候,岭南军如果有异动,你可以便宜行事。”
李浩点头领命。
“钱观察使,郑将军,还有李敢,如果事态有变的话,他们所有人都暂时归于李浩指挥,以便事权统一,不至于因为指挥协调方面的问题而坏了大事。”
寻唐 第九百一十一章: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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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州城头之上,向真与刘信达两人对坐而饮。
志得意满的向真满满地饮了一杯酒,笑对刘信达道:“刘将军,这鄂州城,以后自然还是由你来镇守,便是这鄂岳,也是你的。”
刘信达抬头看着刚刚修复好的城门楼子上顶上飘扬着的唐旗,心中却是感慨。不久之前,这里可还是飘扬着大梁旗帜的。
当真是城头变幻大王旗啊。
说来好笑,人还是过去的那些人,只不过换了一面旗子罢了。
“现在的鄂岳,可算是三分了。”端起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刘信达道:“说起来倒是钱彪占得了大部分,我们占了一部分,而李敢又控制着另一部分。”
向真微微一笑道:“李敢所占一地只不过是为了方便进攻忠武军罢了。至于那钱彪,你觉得他值得我们给予太多的重视吗?”
“现在的他,可算是兵强马壮了。”刘信达道。
向真呵呵两声:“他之所以兵强马壮,只不过是因为投靠了李泽罢了,因人而起,却也会因人而落。所以嘛,一旦时机成熟,我想以刘将军之能,对付他不过是翻掌之事耳。”
刘信达微微一笑,举杯邀饮,与向真叮的碰了一下杯子,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说起来,刘信达还真没有将钱彪放在眼中。
提壶给向真倒满酒,刘信达道:“我有些事情不明白,既然向帅有意清君侧,眼下不正是大好机会吗?李泽大军云集河南,关中之地与大梁对峙,而此时张仲武又从东北之地而来,朱友珪也会兵出蜀中,如果向帅举大军攻击李泽,岂不是可以毕其功于一役?”
向真呵呵一笑:“刘将军这还是心怀大梁啊!”
刘信达放下了酒杯,道:“信达虽然归了向帅,但对于故主,总是还有一份情谊在的。向总管不会因此而怪罪吧?”
向真大度地摆了摆手,“自然不。正是因为刘将军有这份情怀,向某人才更加看重,也相信刘将军一诺千金。”
“多谢总管信任。”
“刘将军所言之事,其实我们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向真道:“只是李泽麾下军势强盛,大唐十二卫,抛开薛冲,李存冲,张嘉,其他九卫,这一次尽数全都集结起来了。超过三十万人马啊!这三十万人,全都是甲士,全都是精锐的武装力量。这还没有算上他们的水师。”
刘信达也是沉默无语。
养兵,要钱。像李泽那样养兵,更是需要海量的钱财。换了另外一个人,哪里有这个财力养出如此强悍的军队来,便是大唐鼎盛之时,也没有这许多常备兵马。
李泽治民之术,挣钱之能,的确是前无古人。
“李泽活着,其治下兵马便犹如铁板一块,其治下各地便会团结一心,想要击败这样的唐军,几无可能。”向真摇头道:“即便是我们,再加上朱友贞,也不可能。刘将军,你与唐军几度交手,当有感悟,这一次进攻你的右千牛卫,可不是他们全部的主力,其中仅仅只有数千人而已,剩余的数万右千牛卫还在武邑呢!”
刘信达感慨地点了点头,对于唐军的战斗力,他怎么可能没有感受呢?
“所以啊,我们现在就必须与他保持这种关系。”向真站了起来,扶着墙垛道:“让唐军去与伪梁拼死拼活,伪梁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曹煊,徐福等人都是世所著名的大将,而他们又兼有地利,河南之地,大城林立,洛阳防守严密,长安周边四关,那一个不是血肉的磨坊,唐军一路打过去,真到了长安城下,只怕也是损耗颇重了。”
刘信达点了点头。
“如果这个时候,李泽又死了!”向真霍然转过身来,“那这天下,可就真要变一变了。”
“如果真如总管之言,那唐军必然会四分五裂。”刘信达道。向真并没有说清楚李泽怎么会死,但显然,向氏必然已经有了一些布置,否则向真不会说得如此笃定。自己于向氏而言,只是一个可以合作利用的对象,并不是心腹之人,这样的机密大事,自然不会明白地告诉自己。
如果当真功成的话,那毫无疑问的是,向氏肯定会成为这天下最强大的一股势力了。梁军先败于唐军之手,即便最后长安没有被攻破,也只是困守孤城,不值一提了。
李泽死了,唐军即便不像向真所说的那样四分五裂,但肯定也会大不如从前,领头的人死了,想要重新扶植一个领头的人那是何等的艰难。
想想大梁就明白了。
朱温一死,曾经盛极一时的大梁顷刻之间便起了内讧,一场大战下来,老三杀了老大,老二割据一方,一下子便沦落了。
“如此说来,一旦张仲武在东北取得大胜的话,将来我们最大的敌人,反而就是张仲武了。”刘信达道。
“张仲武在东北之地卧薪尝胆,终于恢复了实力,这一次大举反攻,薛冲岂是此人对手?一个靠出卖家族上位的家伙,哈哈,只怕一交手,便要被张仲武打得大败亏输了。不过我们也勿需太过于担心张仲武,他想要与我们交手之前,先便要击败隔在中间的唐军,即便没了李泽,张仲武想要轻松击败唐军,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呢!”向真笑道:“到时候,可就真是天下大乱,要八仙过河,各显神通了。”
“向帅算计得好!”刘信达站起来走到向真的身边,由衷地道:“虽然说如此一来,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把势力最大的一方打掉了,剩下的人,便都有了机会。而向氏的确是其中机会最大的一个。毕竟向氏已经整合了东南方向的力量。”
“所以刘将军,你投奔我们是一个最为正确的选择。”向真笑道:“将来荣华富贵,可远远不止于此!”
刘信达微笑着点了点头。
城外蹄声阵阵,两人抬眼望去,只见一面钱字大旗正由远及近,不过片刻功夫,便到了城楼之下。百余骑兵,勒马而立,为首一人,正是钱彪。
此刻钱彪勒马,瞪圆了双眼,正自怒瞧着城楼之上的二人。
向真微微一笑,转过身来,自桌上端起了酒杯,冲着城下的钱彪举起了酒杯,大笑道:“钱观察使,向某这里酒菜齐备,何不上来共饮一杯?”
钱彪冷哼了一声,却是懒得答话,双腿一夹战马,带着卫兵扬长而去。
看着远去的钱彪,向真举杯一饮而尽,淡淡地道:“如此碌碌之辈,何必放在心上?刘将军,接下来,你倒是可以缓缓布局,以期时机一到,便兵马齐出,将其一口吞并。”
“自当如是!”刘信达道。
平州,右金吾卫行辕。
自从张仲武开始大规模调兵遣将,平州与辽州边境之上小规模的冲突迭起之后,薛冲便将自己的大将军行辕前移到了建昌。数万右金吾卫以建昌为枢纽,在建平,凌源,绥中等地构建起了防线,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与来犯之敌交锋。
虽然向真很是看不起薛冲,但薛冲却也是雄心勃勃准备干一番大事业的。眼见着李泽大业将成,如果能在李泽攻击长安的过程之中,替李泽挡住了张仲武,那到时候,功劳薄上自然会有他重重的一笔。
但薛冲却也很清楚自己的能耐,与张仲武相比,他在才略之上的确不足,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击败对方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则来自于麾下兵马的强壮以及平州莫州这些年来为了这场战争而作出的努力。
他和李安民这些年来,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这一刻。
薛冲知道自己根基浅,而且在朝中,还有薛平这个大敌。虽然薛平一直与李相不对付,但李相却也没有把他怎么样,反而屡屡托以重任,加上现在薛平又在西域立下大功,就更让薛冲为之警惕了,如果自己不能更进一步,始终压薛平一头,只怕未来的日子会不好过。
所以,李安民在时,他一向以李安民为主。王温舒来了,他照样与其合作愉快。因为这两人,一个是李泽的二叔,一个是曹信的姻亲,都是背景强悍的无以复加的人物,与这些人结合成了一体,将来自然便又多了一份保障。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李泽居然又派来了韩琦。
虽然东北安抚使这个官职闻所未闻,摆明了就是一个虚职,但李泽给他的信中,却写得明明白白,这一次的战事,以韩琦为主。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李相终究还是对他放心不下啊。
王温舒看着对面愁眉不展的薛冲,笑道:“薛兄,你想太多了。李相对你的信任,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派韩琦来?”
“我也收到了李相的信。”王温舒道:“薛兄,韩琦此人,与张仲武打过多年交道,论到军事才能,此人,的确是在我们之上的。”
“可此人对李相并无忠心。”
“李相用人,自有其深意。”王温舒道:“薛兄,这么多年来,我就没有看到李相错过,所以,在这里我也要规劝你一句,既然是以他为主,那咱们两个,纵然心中再不舒服,也须得以公事为主,万不可意气用事。不管怎么说,到时候打仗,还是用的你的兵,胜了,你的功劳跑不了的。”
“薛某自不会因私意而害公事,只是心中终是不舒服。”薛冲闷闷地道。
寻唐 第九百一十二章:隐藏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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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薛冲是郁闷也好,还是不乐意也罢,但事实却不容更改。而且他也不太可能有其它的想法。从他反出薛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只能依附于李泽才能生存下来,否则,薛氏的其它人,是真有能力将他生吞活剥了的。
其实就是他想给韩琦设一点绊子,现在也难度颇大。首先王温舒就绝对是不乐意的,其次往下数,像莫州知州包慧,也是绝不可能跟他穿一条裤子的。
而右金吾卫,经过这两年的更新换代,大量的老兵退役,新人补进,军官调任,薛平对于军队的掌控力,早已经不复最初之时那样随心所欲了。
李泽设计出来的军事制度,本来就是从根本之上杜绝一支部队的军事首脑,在长时间的把控一支军队之后,将这支军队变成自己的私军。
现在就算马上把薛冲调走,另换上来一位大将军,只需要稍加熟悉,便能圆转如意地指挥部队。
现在的唐军,认得是军队的一整套运转制度,却不是某一个人。任何一个人,只要站在这个岗位之上,便能得到士兵的承认。而军队之中的监察制度,又确保着各级指挥官对于李泽的忠诚,独立于外的后勤补给制度,又深度地制约着一支军队的能力。
校场之上杀声震天,各支部队轮番上场,向着高台之上检阅的长官们,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才能,即便是一支部队之中的辅兵,后勤官兵,也都有着自己的拿手绝活儿。
此刻正在场上演武的便是一队辅兵,这些人不像正兵那样全身顶盔带甲,而是只拥有一件皮甲,不过皮甲之上倒是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在军官的一声令下之后,片刻之间,这些人便用自己背上的工兵铲,将校场给挖得七零八落。
壕沟,胸墙,碍墙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成形,然后便是拒马,鹿角,带刺的铁丝网以及各种各样的设施被安装到位。
行动之迅速,让曾经的兵部尚书韩琦,也是连连点头不已。
金锣声中,工兵们迅速地将一切全都复位,刚刚还乱七八糟的校场,又被他们给弄得平平展展,随着一支支受检阅的部队踏着小碎步齐聚在校场之上,松软的地面,又给踩得瓷实了。
“安抚使,我右金吾卫部众如何?不比其它卫差吧?”薛冲面有得色,这几年,他在训练部队之上的确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台下的右金吾卫,一个个身材魁梧,强壮,齐唰唰地站在哪里,犹如一排排的白杨林,让人一看,便赏心悦目。
“的确不错!”韩琦冲着薛冲竖起了大拇指,笑道:“大将军练兵有方,不枉了朝廷每年投入的数百万银元啊。”
听了这话,薛平的脸色不由有些尴尬了。
韩琦作为刚刚卸任的兵部尚书,对于每一卫的花费其实是很清楚的。大唐每一卫的军费,大体上是差不多的。士兵们的军饷、装备以及训练费用,是由朝廷统一拨给,而他们的后勤补给,却是驻扎所在地提供。而一州之力如果无法满足军队所需的话,往往便需要数州之力联合补给。
像右金吾卫,事实上便是由平州,莫州,瀛州三地一齐供给。
当然,这样一来,各卫之间,便出现了差距。驻扎在富裕之地的部队,当地能提供更好的待遇,而贫脊之州,自然就要差一些了。
右金吾卫刚来平州之时,也就勉强混一个肚儿圆儿,不会饿肚子罢了,这两年随着平州,莫州等地经济大发展,待遇才真正的好了起来。
当然,在以前,为了弥补这些地方军队,免得这些边州之地的军队有心理落差,兵部总是会有一些特别费用拨给他们的。而这些钱,恰恰就是由韩琦审批的。
因为李安民的缘故,右金吾卫倒是每年都能拿到其中最大的一份儿。
检阅完了军队,各部领了犒赏,便引军自回驻地。韩琦亦在薛冲,王温舒,包慧等人的陪同之下,回到了为他准备好的安抚使衙门。
韩琦这一路行来,只不过带了百余名卫士,其中一半是他的亲兵,另一半,却是内卫派出来的专门司职高官显贵人身防护的卫士。对于偌大的安抚使衙门来说,不免就显得人数太少,压根儿就照应不过来。
于是薛冲又调了一哨右金吾卫士兵充当外围防护,而王温舒却是为安抚使府准备了诸如厨娘等一些下人。
韩琦来得急,安抚使衙门里还是一片忙乱,大家伙儿都在忙着布置,便是连酒宴也是王温舒吩咐外头送进来的。
大家都有心事,当然没有兴趣在这个时候把酒言欢,草草填饱了肚子,便一起来到了书房议事。
薛冲等人都明白,韩琦此来,必然是带来了李泽的最新指示。虽然他们这些边州的人,早就已经为了应对辽军的入侵而准备了自认为很妥当的方案,但朝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却不得而知了。
大战之前,上下统一思想,那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韩公来得快,好多家具什么的都还没有置办。”王温舒笑道:“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不过安抚使府里的东西,自然不能马虎,所以只能订置,可能还要等上几日才能送来,这几天,韩公且将就一下吧。”
韩琦连连摆手:“不必,不必,这样就挺好了,那些订制的东西,还劳烦王知州退了,免得浪费。”
王温舒与薛冲都是一怔,倒不是说韩琦不近人情,而是很明显,这是话里有话。
几人对视了一眼,薛冲道:“韩公,李相的命令我们都已经接到了,我等自然是一切唯李相之命是从,与辽军一战,唯韩公马首是瞻,绝不敢三心二意,挚肘韩公。所以还请韩公放心。”
听了这话,韩琦站了起来,郑而重之地抱拳向在座的几人团团一揖:“韩某在这里多谢了,既然大家都是一心为公,没有私心杂念,那韩某受李相重托,也便不客气了。自今日始,便要正式行使东北安抚使的职权了。右金吾卫,平州,莫州尽皆划入东北安抚使衙门之下听用。”
薛冲等人亦是站起抱拳行礼:“谨遵安抚使之令。”
“诸位请坐!”韩琦笑着坐了下来,“韩某初来乍到,以前对于这里的情况,也只是从纸上能窥得一鳞半爪,想来与事实还是有不少出入的,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今天大家就畅开了心菲,把我们真正的家底掏出来亮一亮吧!心中有数,才好做好下一步的安排。”
“那我先来吧!”薛冲道:“我说说右金吾卫的情况,右金吾卫满编三万五千人,实际在编三万五千人,没有缺额,更不存在吃空饷的情况。三万五千人,除开少许技术兵种之外,其余尽皆是青壮敢战之士。如今主要分驻于建平,凌源,建昌,绥中四地,另有部分斥候,没有明确的驻扎地点,一直在外游戈。”
王温舒接着道:“我说说平州的情况,平州现有在藉户十一万户,在藉百姓三十二万人,其中丁壮十八万八千五百一十人。事实上,平州我们只占据了一大半之地,另一半,且是在辽军控制之下,作为最前沿的边境之地,丁壮占比是很高的,其中更有三万一千五百七十五人是从军队退役下来的人,这里面,有从右金吾卫退投的,也有从其它卫退役之后,又来到平州谋生活的。安抚使应当知道,为了吸引丁壮到这些边境州以壮大我们的实力,这样的人,只要肯来,我们都是大力奖赏的。土地,房屋,耕牛,农具,应有尽有。”
“也就是说,一旦战起,我们还可以在平州组建一支三万余人的军队。”韩琦道。
“没有这么多。”王温舒摇头道:“一来是这些人中不少人已经成家立业,未必有再进入军队的意思,二来,再组建一支这样的大军,在后勤补给之上,我们是无法供应的。只能从中粹选精锐之士组成部队,另外一些,倒是只能做为民夫,做一些补充性的工作,当然,如果战事危急了,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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