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卖报小郎君
“奴家身子不适,休息了片刻,几位老爷莫要见怪。”
喝了一杯酒当做赔礼,就没有任何表现了。
不过也有尽职尽责的充当令官,玩行酒令。嗯,在场都是铜锣,行的肯定不是雅令,是划拳和摇骰子。
脸上笑容过于职业化....腰杆一直挺着,身躯略显僵硬,这说明没有真正融入氛围里....比较忌讳与酒客有肢体接触,刚才被我摸了一下小手,眼里是有厌恶的....
总结:看不起武者。
许七安喜欢观察人的微表情,以及细微动作。因为这些细节都是内心一定程度的折射。
这是他当年留下来的职业病。
红袖姑娘的表现,让许七安想起了初见浮香花魁,当日那位教坊司艳名远播的花魁,也是这般表面客套,内心疏离的态度。
只不过浮香的职业道德更高,没有表现的辣么明显,而这位红袖,则有些赤裸裸。
当然,浮香是京城教坊司的花魁,京城什么地方?达官显贵云集,岂是禹州能比。
除了职业道德外,容貌方面,红袖自然是极美的,有着江南女子的柔美和娇柔气质。
说话总是带着“呀”“呢”之类的尾音,软濡软濡的,跟谁说话都像是在与情郎交谈。
“奴家为几位老爷弹奏一曲吧。”红袖温婉笑道。
“红袖娘子的琴技在禹州教坊司可谓一绝,来了咱们禹州教坊司,一定要听听红袖娘子的琴音。”那位漕运衙门的官员登时吹捧道。
这就像给远方来的贵客介绍家乡的特产,怎么好听怎么说。
一曲弹罢,漕运衙门的官员笑呵呵的端起酒杯:“几位大人,如何?”
宋廷风是老油条,忙举杯,接过话题:“比如京城教坊司的浮香花魁,也不遑多让。”
还是有些差距的....许七安不是偏爱自己的相好,纯粹是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评价。
浮香的琴技和她的口技一样高超。
“是那个“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浮香花魁?”漕运衙门的官员眼睛猛的一亮。
禹州与京城之间路途遥远,但这首诗出世好些时日了,读书人之间书信往来,把它传播到各州儒林。
这两句诗流传甚广,热度比“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要更高。
“正是。”宋廷风道。
“传言浮香娘子国色天香,是世间一等一的美人。”漕运衙门的官员期待的问道。
这就是名声的滤镜了,浮香是京城最出名的名妓,头顶着这么一个光环,在热衷风月场所的男人眼里,简直是天字号女神。
红袖娘子笑容微微僵硬,有些不高兴。
在她的院子里,讨论一个同行业的大拿,还这般津津乐道,她感觉没什么面子。
宋廷风仿佛没察觉红袖娘子的不悦,嘿嘿怪笑两声,指着许七安说:“这就要问他了。”
许七安淡淡道:“还行吧,在我见过的美人里,能排进前五。”
说这话的时候,他脑子里闪过一位位美人儿:婶婶、玲月、怀庆、临安、国师、褚采薇....
人言否?
众人忍不住看了许七安几眼。
“真会说笑,大人真会说笑。”漕运衙门的官员干笑道。
“不是说笑,”沉默寡言的朱广孝开口了,替同僚解释:“浮香是他的相好。”
...漕运衙门的官员脸色差点没崩住,努力管理表情,才让自己没有嘲笑出来。
浮香是他的相好?堂堂京城第一名妓,会看上你们这种粗鄙的武夫?
怎么不说公主是你的相好,怎么不说那位神秘的女子国师是你相好。
不过酒场上吹牛属于基操,漕运衙门过来陪酒的官员心里不屑,表面依旧笑呵呵。
粗俗的男人....红袖花魁眼里的不屑已经不加掩饰,只是她很好的低头饮酒,没让其他人看见。
她本就不喜欢武夫,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说话做事都粗鲁的很,不像读书人,温文尔雅,吟诗作对,对待教坊司里的女子也是客客气气的。
“没想到大人还与浮香娘子有这么一段情分,不知道大人高姓大名?”红袖半认真半嘲讽的说道。
漕运衙门的官员用责怪的眼神盯了她一眼,忙端起酒杯:“喝酒喝酒。”
这个话题就此带过,宋廷风笑道:“宁宴,还好头儿没有跟着一起去云州,否则断然不同意我们来教坊司寻欢作乐。”
许七安道:“这不是寻欢作乐,这是游山玩水,下次头儿问起,你就这么回答他。”
宁宴,这应该是他的字...红袖看了几眼许七安。
打茶围结束了。
红袖花魁提前离席,然后,没有了声息。
没有留那位客人喝茶,这代表着她没有看上在场的打更人。
“不识抬举!”一位打更人沉声道。
漕运衙门的官员有些尴尬,心里颇为恼怒,不是针对打更人,而是红袖。
只是教坊司不归漕运衙门管,身为禹州教坊司六位花魁之一的红袖,完全不需要看漕运衙门脸色过日子。
宋廷风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无妨无妨,那我们接着下一场?”
许七安赞同老宋的做法,强吃的鲍不鲜,强扭的瓜不甜。
一行人离开院子,宋廷风三人拐去了河边,借着夜色的掩盖,他们站在岸边解决膀胱的膨胀。
.....
炭火熊熊的卧室里,红袖喝了一口解酒茶,坐在梳妆台前,让推门进来的丫鬟揉捏肩膀。
“娘子,他们走啦。”丫鬟轻笑道:“竟然说京城第一名妓浮香是他的相好,连奴奴都瞧的出来是说大话呢。”
红袖撇撇嘴,淡淡道:“武夫便是如此,粗俗难耐。”
歇了片刻,一位丫鬟敲了敲门,在外头说道:“娘子,魏公子带着同窗们包场。”
红袖一听,脸色顿时明媚起来,喜滋滋道:“给公子们上酒,让他们稍等片刻。”
说完,连忙催促丫鬟:“快伺候我更衣,取那件最漂亮的金织罗裙。”
魏公子是禹州知府的侄儿,是为饱读诗书的秀才,长的一表人才,温文尔雅。
换好漂亮的罗裙,头戴玉簪和金步摇,盛装打扮的红袖来到酒室,盈盈施礼:“红袖见过几位公子。”
她自然而然的陪坐在白袍魏公子身边,年轻书生,指点江山,激昂文字,这才是她喜欢的环境。
每每此时,就万分羡慕那位素未谋面,却如雷贯耳的京城第一名妓。
这是何等的幸运,才能遇到一位才华出众的学子,并得他赠诗,流芳百世。
“方才来了几位京城的大人,似乎是打更人,”红袖一边给魏公子倒酒,一边聊起此事,笑道:
“竟有人说,京城的浮香花魁是他的相好。”
在座的读书人们大笑起来,“这可真是有趣,浮香娘子怎么可能看上粗鄙的武夫。”
“魏兄半月前去过一趟京城,有没有去见识浮香花魁的风姿?”
“惭愧惭愧,打过三次茶围,只见过一次浮香花魁。”白袍的魏公子说到这里,露出了痴迷之色:
“暗香浮动月黄昏....人如其名,倾国倾城。”
有位公子哥当即问道:“浮香花魁有相好的?”
魏公子恍然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事,当日打茶围时,我与席上酒客闲聊,他说浮香早已不接客了,每日打茶围的客人络绎不绝,只为一睹芳容。
但是啊,有一人频繁出入影梅小阁...嗯,浮香的院子便叫影梅小阁。据说此人就是浮香的相好。”
在场的公子哥们心里一动:“那首“暗香浮动月黄昏”的作诗人?”
魏公子感慨道:“除了他还有谁?”
顿了顿,他环顾众人,以分享秘密的语气说道:“此人身份非同一般。这首诗流传甚广,大奉儒林人人皆知,可为什么诗人却名不经传,甚至无人谈起。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这下勾起众人好奇心了,纷纷猜测:“身份敏感,不能与人言?”
红袖花魁眸子亮晶晶的旁听,对那位诗人的身份最好奇的就是她了。那是一位能让教坊司女子脱胎换骨的才子。
等同伴七嘴八舌的讨论片刻,魏公子压了压手,场面顿时静下来。
他摇着头,说道:“因为那人的真实身份是一位打更人,并不是读书人。”
“竟是如此?!”众人大惊,旋即恍然。
难怪儒林丝毫不宣扬那位诗人的身份,默契的选择遗忘,原来是一名打更人,而不是读书人。
打更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红袖一颗心,倏地沉了下去。
她张了张嘴,涩声道:“叫,叫什么名字?”
魏公子侧目看了眼美人儿,道:“许七安,字宁宴。”
哐当...酒杯摔在桌案上,然后滑到地面,碎了。
众人纷纷看向红袖,这位美人脸色煞白煞白,目光呆滞,像一朵没有生气的纸花。
正茫然呢,红袖突然往桌上一趴,哀切的痛苦起来,哭的梨花带雨,哭的伤心欲绝,身子簌簌颤抖。
ps:终于赶出一章了,没时间仔细检查错字了,先发上来再说,大家帮忙捉虫。
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 青州故人?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大奉打更人最新章节!
每个人的际遇都是不同的,错过便错过了,再怎么后悔都无法挽回。
错失一炮而红的红袖娘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概要好些天才能领悟这个道理,然后在很长时间的忧闷中自我调节。
红袖花魁哭成这样,只能退出打茶围,魏公子等人不愧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非但没有抱怨责怪,反而安慰红袖好生歇息。
送走红袖之后,魏公子等人继续喝酒,教坊司这种地方,本就是社交、应酬场所。
美人在侧是锦上添花,不在也无妨。男人之间该喝酒喝酒,该聊天聊天。
“刚才,不是说有打更人来打茶围吗?”魏公子心里一动,想起这个细节,问身边陪酒的丫鬟:
“方才红袖娘子说,其中有人自称,浮香是他相好?”
“好像是的。”丫鬟说。
魏公子内心隐约有了猜测,不再喝酒,郑重其事的盯着丫鬟:“那...铜锣叫什么?”
“公子,奴家不知道。”丫鬟摇摇头,心说这我就没在意了。
其他公子哥都是聪明人,联想到红袖娘子方才的异常,吃了一惊:“那,那许宁宴来禹州了?”
纲运使的案子今天才发生,还没在禹州传开,这群学子里,只有魏公子有官场背景,但要知道这些事,也得一两天之后。
“明日可以去驿站看看,若是那位打更人住在驿站,少不得要拜访一番。”
....
驿站!
马车减速,停靠在驿站外。
张巡抚从马车下来,脸色严肃,与随行的姜律中一起返回驿站。此时已经是圆月高悬的夜晚。
张巡抚看了眼稍远处的马棚,只有零星几匹马拴在那里,进了驿站,问过驿卒,才知道打更人几乎都在外面鬼混,没有回驿站来。
本就心情沉重的张巡抚怒道:“荒唐,我等皇命在身,岂可如此懈怠,贪图享乐。”
姜律中笑道:“他们在船上憋了这么多天,放松放松也是人之常情。巡抚大人无恙,其他人怎么着都无所谓。”
两人上了楼,黑漆漆的走廊里迎面走来一位穿裤衩的家伙,大冷天的抱着肩,瑟瑟发抖。
姜律中拥有夜视能力,盯着来人,纳闷道:“你整什么幺蛾子。”
“我刚洗完澡,冷水澡。”
没有夜宿教坊司的许七安回答。
“然后?”
“这里是南方。”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忽然叹息道:“找一找以前的感觉....姜金锣张巡抚你们回来啦。其他人留宿教坊司去了。”
张巡抚点点头,自顾自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怎么没留宿教坊司?”姜律中审视着许七安,据他所知,这小子也是个花场老手。
“鳝虽然不是个正经的鳝,但也是有要求的,任何与银子挂钩的交易都是低俗的,是罪恶的。鳝坚决抵制这种行为。”许七安脸色严肃的说完,径直走远了。
姜律中望着他的背影,心说,这小子是喝高了吧。尽说些糊涂话,而且,炼精境的武者早已寒暑不侵,却装出一副饥寒交迫的模样。
许七安进了房间,关上门,自娱自乐的发抖,快速奔上床,把被子一卷,假装自己生活在阴冷潮湿的南方。
按照地理位置来说,禹州虽然不是沿海,但也是南方了。与京城的刮骨寒风不同,禹州的冷是贴着肌肤,钻入毛孔的。
这让许七安想起上辈子生活的南方,大冬天的洗澡,关热水抹香皂,一边抹一边发抖。
洗完澡穿衣服,穿着穿着,鼻涕就流出来了。
可惜练气境武者体魄强悍,等闲是不会觉得冷了。即使泡在冰水里,顶多也是感觉冰凉。
裹着被子,许七安安心进入梦乡。
....
烛光如豆,摇曳着昏黄的光晕。
张巡抚坐在案前,提笔,书写折子:
“臣路过禹州,无意中察觉到一起贪污案,禹州漕运衙门纲运使严楷,指使当地帮派黄旗帮杀害护船卫队,贪墨铁矿,偷偷运往云州....
“臣查阅禹州漕运衙门沉船卷宗,发现十年内,沉船次数总共四十三起,丢失铁矿两百万斤,数额之巨,令人发指。国贼无声无息间,榨取大奉国祚,敲骨吸髓,叫人不寒而栗。
“禹州一州之地,十年内便丢失两百万斤铁矿,大奉十六州累积的话,又将是何其庞大的数额?臣请陛下彻查大奉各州漕运衙门的趸船倾覆事件。
“前工部尚书勾结巫神教,暗中扶持云州匪患,恐有谋逆之举。
“此外,铜锣许七安机敏过人,能力出众,乃国之栋梁。此番破获趸船案,此人当居首功。
“云州之行凶险莫测,微臣必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次日黄昏,一行人离开禹州,继续乘船赶赴云州。
白天许七安带着虎贲卫和打更人同僚,在城里采购了一些时令蔬菜、酒水、米粮等物资。
走的是漕运衙门的账,相当于白嫖了。
当天夜里,船上伙夫给钦差队伍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酒足饭饱后,许七安盘坐在房间里吐纳。
“宁宴啊,你昨儿没睡禹州教坊司的花魁,真是太可惜了。”宋廷风都替同僚感觉可惜,那么好的鲍,说不要就不要。
“嘿,那红袖娘子看不起咱们这种粗俗的武夫。”许七安说。
“那是你没表露身份,你要告诉她你就是写出“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大才子,她还不急着自荐枕席。”宋廷风回答。
许七安就有些纳闷:“既然这样,你怎么不帮我说?”
宋廷风冷笑:“狗屎,老子嫉妒都来不及,替你扬名,然后眼睁睁看着你又睡花魁?”
“你不也天天风流快活。”
“能一样吗。”
“关了灯全都一个样。”
“是吹了灯吧。”宋廷风纠正道。
油灯是用来吹的,关灯是几个意思?
朱广孝同样在吐纳,听到这里,暂停了一下,睁开眼说:“除了教坊司的花魁,我看府衙那位吕捕头也很中意宁宴。”
宋廷风一下子更酸了,“你怎么做到的?撩拨良家的本事太强了,教哥哥几手?”
“哥哥?”
“教弟弟几手。”
“你得叫声爹。”
“滚!”宋廷风一口拒绝,他以前被许宁宴用同样的套路给骗过一次。
“叫不叫?”
“爹。”
许七安笑了,“这姑娘们呢,就像沙子,强握是握不住的。你得把她们弄湿,不仅能握住,还能摆出各种姿势。”
“什么意思?”宋廷风和朱广孝没听懂。
“要走心啊,不要走肾。”许七安道。
“好像有点道理,但你真的有资格这么说吗。”宋廷风说完,忽然怒道:“你又骗老子一个爹,赶紧喊回来,不然我宰了你。”
他说着就扑过去,准备强人锁男。
这时,三人耳廓一动,听见外头传来呼救声。
“出事了...”许七安一脚蹬开宋廷风,顾不得穿靴子,冲出了房间。
两个同僚紧随其后。
几乎在同时,修为高深的银锣们也冲了出来,随后是铜锣。
夜里没有行船,停泊在一处水流平缓的地带,漆黑的水面,一个虎贲卫的汉子使劲的扑腾,时而沉入水中,时而用力钻出来。
他看起来是会游泳的,但水底有什么东西拉住了他,死命的把他往水里拖。
“哼!”
船舱里,传来姜律中的冷哼声。
那落水的虎贲卫一下子像是解除了束缚,浮上水面,没有继续往下沉。
甲板上的打更人丢下绳索,把他拉了上来。
这个时候,又有许多虎贲卫从舱底冲了上来,披坚执锐,神情紧绷。
“没事了,只是有人落水。”许七安扭头安抚了一句,接着,转头审视着落水的汉子,看见了他脚踝处,有一个青紫色的手印。
“怎么回事?”一位银锣问道,他是姜律中麾下的银锣。
本次带队的是金锣姜律中,除了许七安这个被魏渊指派历练的,其余打更人都是姜律中麾下。
至于宋廷风和朱广孝,则是许七安拉着一起来的,因为出差的补贴太诱人了。而且又有立功的机会。
那汉子吐了几口水,很快就恢复了,只是脸色有些惨白,估计是被吓的。
“卑职喝多了酒,刚才跑到上面来放水...突然听见水里有人叫我,低头一看,是已故的老母。
“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起老母亲抚养我长大的点点滴滴,悲恸万分,就跳了下去。
“落水后卑职就清醒了,即使老母亲化作了鬼,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可那东西死死抓住我的脚,把我往水底拖....”
“是水魅,”一位经验丰富的船工,有些惊恐的说道:“人死后尸体化作的阴物,经常诱拐路人落水。这运河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阴气日积月累,催生出水魅在所难免。
“大人们夜里还是不要出来了,水魅从不上岸,只要不到甲板上,就不会有事儿。我们出船时,每到夜里,吃喝拉撒都在舱里。这是行规。”
众人不由的扭头,看向了漆黑的水面,大晚上遇到这种事儿,怪渗人的。
有了这个插曲,虎贲卫的甲士夜里便不再出来解决新陈代谢问题,打更人该怎样还是怎样。
就说许七安,每次夜里都故意跑到甲板上一泻千里,但没遇到传说中的水魅。
并不是许七安胆子大,想让水魅放产假,他只是想看看水猴子长什么模样。前世就是听着水猴子的故事吓大的。
这天,钦差队伍终于抵达了青州码头。
到青州之后,就要改走旱路,走旱路就得有马车、马匹,这些东西钦差队伍是没有的。
需要找青州官府帮忙调度。
下了船,张巡抚笑呵呵的走到许七安身边,道:“青州布政使是云鹿书院的大儒,杨恭杨子谦。”
许七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张巡抚补充道:“号紫阳居士。”
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位小大人是...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大奉打更人最新章节!
是他啊....许七安恍然大悟,想起了那个白嫖自己诗词的大儒。
杨恭是谁不认识,但说起紫阳居士,那就如雷贯耳了。这货趁着自己忘记那首送别诗的名字,在二郎吟诵诗词后,强行安排了诗名。
简直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许七安后来用诗词吊着书院三位大儒,然后心安理得的白嫖他们,就是受到了紫阳居士的启发,并且一点点愧疚心理都没有。
人在江湖飘,不是你白嫖,就是我白嫖。
在码头附近雇了一辆马车,张巡抚坐进去之后,掀开车窗帘子,继续说道:“紫阳居士是元景14年的状元,次年致仕,在书院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许七安心里一动:“次年致仕?”
状元能进翰林院,而翰林院的庶吉士又被称为储相。也就是说,状元是能角逐首辅之位的。
次年致仕,血亏!
“是受到了朝堂党争的倾轧,别看如今各党派争斗激烈,但面对云鹿书院读书人时,矛头一致对外。”张巡抚叹息一声:
“紫阳居士中状元后,便被丢到了犄角旮旯,无人理会。他因此消沉了一年,日日流连教坊司,次年便辞官而去,回云鹿书院教学。”
....这个我听说过,白嫖了近一年。许七安由衷的羡慕。
对于紫阳居士遭受朝堂各党派倾轧这件事,张巡抚除了叹息,没有多余的解释。
因为有一个云鹿书院小老弟的许七安,心里门儿清。
两百年前的争国本事件,让皇室对云鹿书院的读书人又忌惮又厌恶,于是程姓亚圣崛起,创立国子监,取代云鹿书院为朝廷输送人才。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