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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卖报小郎君
许七安买了一斤青橘,招呼许二郎下马,一边剥皮擦拭衣衫,一边说道:
“教坊司姑娘们的脂粉味太重,用青橘皮汁液掩盖一下,鼻子再灵光的女人也嗅不出来。”
许二郎一边手脚利索的照办,一边逮住机会开启毒舌属性,嘲讽道:
“大哥心思活络,不去读书真是可惜了。”
许七安看他一眼,“二叔教我的法子。”
许新年好像什么都没说,低着头,认真的用青橘皮汁涂抹衣衫。
完事后,许七安把青橘递给许新年,道:“我要进宫办案,你把橘子带回家。”
二郎皱眉道:“办案?你又要办什么案。”
“福妃的案子听说了吧,皇帝老儿把它丢给我了。”许七安解释。
“这狗屁案子你掺和什么?”
云鹿书院有专门的消息渠道,京城发生的事,瞒不过书院的耳目。
“我又推脱不掉。”
许新年冷笑一声:“你让爹给你一闷棍,再以养伤为理由,案子自然就推脱掉了。再说,这案子必然难查。”
二郎果然适合走官场啊,腹黑程度达标了.....许七安笑道:“其实,宫里的案子最好查。”
因为宫里高手如云,是元景帝的老巢,那些花里胡哨的体系无法插足。福妃的案子,大概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办过的最“正常”的案子。
许新年点点头,嫌弃的看着青橘:“青橘又酸又涩,家里没人会吃。”
“买了不能浪费,给铃音吃。”
“好主意。”
.........
大理寺。
气派的衙门口,许七安坐在马背,看了眼“大理寺”三个鎏金大字。
大理寺掌管刑狱案件审理,相当于许七安前世的最高人民法院。与都察院和刑部并称三法司。
通常遇到重大案件,皇帝会让三法司会同打更人审理。由此可见,同时掌管打更人衙门和都察院的魏渊,是何等的权势滔天。
元景帝只用他一人,便制衡住了文武百官。
同样,可见许七安的运气有多好,恰好加入打更人,恰好得魏渊赏识。从一个长乐县快手,变成在京城可以横着走的人物。
“速去找大理寺卿,让他出来见本官。”许七安亮出金牌,冲着衙门口值守的衙役说道:
“他若不出来,本官就进皇宫向陛下告状,说他刻意刁难,阻挠办案。”
衙役匆匆进去。
一刻钟后,大理寺卿带着两位少卿,以及一干大理寺官员迎了出来。
“许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大理寺卿笑呵呵的出来。
许七安胯下马背,热情的迎上去:“哎呀,怎么惊动裴大人亲自出来,下官惭愧,惭愧啊。”
许七安让大理寺卿出来接见,就是要给他难看,削他面子。堂堂九卿之一,亲自出衙门口接见一个小铜锣,面子丢大了........大家可是有过节的,逮着穿小鞋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应该的,应该的。”
大理寺卿引着许七安往内走,说道:“许大人回来的正好,福妃的案子非你莫属。不过本卿得提醒一下许大人,此案凶险,可别弥足深陷啊。”
这是在幸灾乐祸。
福妃案,办成了得罪太子党。办不成得罪元景帝。
至少我换来一个子爵,得罪老皇帝算什么.......许七安笑呵呵道:
“无妨无妨,陷进去之前,一定把那些碍眼的老家伙一起带走。反正有金牌在手嘛,先斩后奏的权力,不用白不用。”
大理寺卿眯着眼,“许大人真会说笑。”
“许大人此番来大理寺,是为太子而来?”
“正是。”
..........
许七安在“囚房”里见到了太子,所谓囚房,其实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布置不算奢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太子被幽闭在房间里,案子没查清之前,不能离开。
不愧是太子啊,坐牢都和普通人不一样......许七安心说。
等关门的吏员退走后,他抱拳道:“卑职许七安,见过太子殿下。”
“你是来审本宫的吧,父皇让你主审此案了?”太子坐在桌边,打量着许七安。
“三法司搪塞推脱,都不愿插手此事,只有找我这个滚刀肉了,反正我得罪的人已经够多。”许七安耸耸肩,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的这些动作都被太子看在眼里。
“请太子殿下详细描述当日之事。”
太子微微颔首,措辞片刻,缓缓道:“当日本宫在母妃的住处用完午膳,积雪尚未融化,我带着侍卫返回东宫,路上遇到了福妃身边的一位宫女,那宫女说,福妃邀请本宫过去一叙。
“我便随她去了清风殿,清风殿是福妃的寝宫。进了清风殿后,宫女领着我上阁楼,让我在外厅等待,说福妃在更衣。
“我当时喝多了酒,口渴的很,便喝了桌上的茶水解渴,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睡去。
“再然后就被尖叫声惊醒,没想到竟是福妃坠楼身亡,而本宫成了最大疑犯。”
许七安没什么表情的问道:“当时阁楼里没有宫女?”
“外厅没有,里面不知。”
“那位宫女呢?”
“失踪了。”
失踪了啊......许七安眸子闪过犀利的光,双臂撑在桌面,死死盯着太子:“太子殿下怎么知道宫女失踪了。”
有那么一刻,太子竟被这个小铜锣犀利的气势给震慑了。
“本宫虽身在牢狱,但自有办法打听外面的事。”太子冷着脸,淡淡道。
他为自己刚才一刹那的震慑而感到恼怒。
联系太子见到自己时平静的表现,许七安相信了他的话。
“福妃平时与太子有交集吗?”许七安问道。
“自然没有。”
太子一口否认,身为东宫,不可能也不该和皇帝的妃子有什么私底下的交集。
“那为什么福妃派人邀请太子,太子连想都没想,就赴约了呢?”许七安一针见血。
“本宫.....当时喝多了酒,思虑不周了。”太子脸色有些不自然。
呸,还不是馋人家的身子。
其实太子的心理,作为男人的许七安很明白。福妃是位容貌与气质俱佳的美妇人,太子往日未必没有遐思。
恰逢那天喝多了酒,偏又是壮阳补肾的酒.....有喝到微醺经历的人心里都清楚,那种状态下,人是很飘的。平时不敢想的事,现在敢直接去做。
平时不敢说的话,嘴皮子一碰就脱口而出。
恰逢福妃相邀,甚至都没有邀请,脑子一动,就过去了.....
“听起来,像是有人在给太子殿下设套。”许七安分析道。
“自然是有人陷害本宫,许大人也是这般认为的吧。”太子舒了一口气。
“不不不,办案不能这么主观。我只是阐述了其中一个可能,还有另一个可能。”许七安再次撑着桌面,俯身凑近太子,一字一句道:
“那日太子殿下喝多了酒,心猿意马,不由想起了觊觎已久的福妃。反正陛下沉迷修道,不近女色。太子殿下便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调头去了清风殿,企图玷污福妃。
“岂料福妃贞烈不屈,抵死不从,争执之中,你失手将她推下阁楼,不慎摔死。随后你派人暗中除掉一位宫女,伪造自己是被嫁祸的。”
“胡说八道!”
太子殿下拍桌而起,怒不可遏:“许七安,你敢诋毁本宫,你敢诬陷本宫。”
“太子殿下别急,这只是卑职的猜测,真相如何,还有待考证。”许七安笑容满面的恭维。
啧,太子的城府还是不够深啊,是太在乎位置了吗?这水平将来怎么当皇帝?
太子和临安这对兄妹,都不是聪明绝顶的人。许七安愈发怀疑,元景帝立庶出的长子为太子,是别有用意。
等太子冷静下来后,许七安又问道:“司天监的术士可有来看过殿下。”
“此事涉及本宫,涉及福妃,涉及大奉国本,你觉得父皇会相信司天监的术士吗?”太子冷笑反问。
许七安点点头,在京城混了这么久,他也能看出一些门道。
司天监虽然要依附皇室,依附王朝气运,这一点从褚采薇晋升六品需要京城百姓“认可”中能窥见一二。
但一品的监正实在太强,因此司天监不是纯粹的附庸,和大奉更像是一种合作关系。
涉及到储君的案子,元景帝未必信得过司天监。而司天监也未必愿意插手这种破事。
“卑职还需要查看太子殿下的身体,希望太子殿下配合。”
许七安抓住太子的手,检查了他的手腕、手臂,然后是脖颈处.......没有爪痕和挠痕。
“卑职会尽快查清真相,若太子是冤枉的,自然还你一个清白。”许七安起身,抱拳。
“等等!”
太子殿下喊住了他,沉声道:“许大人与临安,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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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第八章 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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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什么话?许七安心里吐槽的同时,脸色微微一沉。
男女之间有没有搞事情的苗头,其实双方心里有数,即使再迟钝的人,慢慢也会回过味来。
裱裱在感情方面是有些迟钝的,首先是经验浅薄,再就是本能的回避自己的内心。
所以她也许没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小铜锣有了情愫。
但许七安会不知道?
不可能!
许七安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感情经历丰富的男人。裱裱这种花信少女,时不时表露出的信赖、亲近,都在向他传达一个信息:
这姑娘喜欢我。
太子也是男人,所以许七安在他面前否认没有意义。
“太子觉得呢?”许七安反问。
“听说父皇原本打算封你为长乐县子,但得知你复生后,又取消了?”太子道。
“陛下答应我,只要好好查福妃的案子,我封爵指日可待。”许七安回答。
太子沉吟道:“子爵位置终究是低了些,你若是能还本宫一个清白,本宫可以帮你再往上抬一抬。你要知道,有些事,子爵是不够的。”
许七安哂笑道:“殿下不如直接赏我黄金千两,也比画大饼要实在。”
太子眉梢一挑:“你不信本宫?”
“不是不信,而是太子能给我的,魏公也能给我。太子给不了我的,魏公依然能给我。”
“许七安,魏渊是孤臣,纵观史书,哪个孤臣有好下场?”太子沉声道。
许七安躬身作揖,离开了房间。
..........
许府。
“大锅呢,大锅怎么又不见了。”许铃音嘴里塞着肉包,左顾右盼。
“你大哥不在。”婶婶边回答,边给幼女脖子套上小布包。
“大锅不在,我就不走,我要大锅。”许铃音生气的说。
“少给老娘来这套,你不就是想找个借口不去塾堂吗。”婶婶用指头戳着小豆丁的脑门。
小豆丁吃了一惊,自己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办法,竟然被娘一眼就看穿了。
娘这么聪明,为什么还经常被大哥气的嗷嗷叫。
“娘,那我留在家里跟二哥读书好不好。”许铃音娇声道。
“长的最丑,想的最美。”婶婶骂道:“你二哥马上要参加春闱了,哪有时间管你这个笨孩子。”
“春闱是什么啊。”
“就是科举。”
“科举是什么啊。”
“就是考试。”
“考试是什么啊。”
“许铃音你要气死我吗。”婶婶被气的嗷嗷叫。
这时,许二郎拎着一袋青橘进了府,看见母亲在教训妹妹,也没在意,随手把橘子递过去:
“铃音,给你带塾堂去吃。”
许铃音开心的接过,一看是青色的橘子,小脸拧巴成一团,竖着小眉头:“二哥,这个橘子不好吃的。”
许二郎一愣:“你吃过?”
婶婶解释道:“上次你爹买过这种青橘。”
.....许新年深深的看了眼婶婶,道:“娘.....”
婶婶疑惑的看着他:“有事说事,吞吞吐吐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许二郎随口道:“我昨天看到大哥给了爹五十两银子,您早点给收过来,免得他出去花天酒地。”
婶婶一听,柳眉倒竖:“这个许宁宴,可恨。”
其实许二郎是骗婶婶的,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让娘榨干爹的私房钱。为了安抚娘,爹咬紧牙关也会交出私房钱,这样就没法出去花天酒地了。
然后,讨厌的大哥会很长一段时间被娘记恨。
一箭双雕,完美!
许二郎满意的回书房读书去了。
........
皇宫。
手持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来到韶音苑,接裱裱一起去破案。
临安公主今天穿着火红色的宫装,颜色如昨天一致,但款式不同。她开心的蹦跳过来,鹅蛋脸扬起甜美的笑容,桃花眸里洋溢着明媚的风情。
认识临安之后,许七安才知道,狐媚子不是只有尖俏的瓜子脸,有一种鹅蛋脸女人,也可以很妩媚和勾人。
可惜时代限制了临安的发挥,不然烫一头大波浪,穿着牛仔短裤和吊带衫,妥妥的妩媚女神啊。
在夜店很混得开那种。
裱裱蹦跳过来,轻盈旋身,裙裾飞扬。这是刻意在许七安面前展示美貌,可能她自己没意识到。
许七安纳闷道:“你怎么老穿红色的裙子.....”
话音方落,裱裱脸色瞬间垮下来。
“哼,狗奴才,你不是说本宫穿裙子特别漂亮吗?”
许七安忽然捂住眼睛,惨叫起来。
裱裱关切道:“怎么啦?”
“殿下实在太美,光辉万丈,闪瞎卑职的眼了。”许七安大声说。
裱裱一听,转嗔为喜,许宁宴说话真好听,真有意思。
“殿下,我今天准备去清风殿看一看。”许七安道。
临安点了点头,娇声道:“本宫要等一个人。”
她眉眼间有得意的神采,昂起下颌,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
许七安心里徒然一沉,心说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跟我想的一样吧。
也就一刻钟,穿着白色宫裙,清冷绝丽,行走间风情妙不可言的怀庆来了。
许七安:“......”
临安公主掐着腰,小母鸡似的气昂昂,娇声道:“怀庆非要跟着我们主仆长长见识,本宫就做主满足她的需求,狗......许宁宴,你觉得如何?”
她特意把“主仆”两字咬的极重,似乎在宣示某人的所有权。
许七安在心里怒吼道:我觉得很淦!
我什么时候成你仆人了.......他表面微笑道:“卑职都无所谓。”
怀庆公主清亮的眼波扫来,淡淡道:“那本宫就承许大人的情了。”
长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临安清清白白的,我还是你的牛马。许七安嘴角抽了抽。
他没想到怀庆会参与福妃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在所难免之事。
首先,怀庆对查案破案很有兴趣,只是身为千金之躯的公主,她以前没理由也没环境去接触。
桑泊案时,怀庆就常常召许七安入宫询问案件详情,还陪着他一起埋首史书,寻找线索。
现在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怀庆有所关注,并产生浓厚兴趣,这是可以理解的。
先前主办机构是三司,怀庆插不上手,而今主审官变成了许七安,怀庆自然就来了。当然,许七安怀疑其中还有裱裱作妖的成分。
比如屁颠颠的跑到怀庆面前说:本宫的狗奴才回来了,狗奴才最听本宫的话......等等,反正怎么炫耀怎么来。
三家姓奴的许七安很尴尬,于是前往清风殿的路上,他沉默的坠在两位公主身后,一言不发,降低存在感。
马德,裱裱老是这么搞,我总有一天会因为脚踏两只船而劈叉,扯到蛋.....
途中,让当值的侍卫去寻来了昨日的小宦官。
小宦官态度转变极大,与怀庆临安恭敬行礼后,他又朝着许七安行礼:“许大人,昨日奴才有冲撞之处,请许大人莫要见怪。许大人的好意,奴才都记在心里的。”
许七安一愣,心说我哪有的好意,你在说什么?
但他没有表露情绪,不动声色的“嗯”一声。
一行人朝着清风殿走去,两位公主行在最前头,白衣对红衣,都是极为出彩拔尖的美人,她们的美可不仅仅在容貌和气质,身段也是美人不可或缺的硬件基础。
临安的屁股没有怀庆大.......
腿也没有怀庆那么修长,怀庆比临安还要高半个头.......
哎呀,裱裱你怎么什么都比不过姐姐?没用的东西。
怀庆不愧是我心目中的职场高冷女神,很让人有征服欲,想弄哭她.......
许七安第一次可以这样静静欣赏姐妹花,赏着赏着,发现论臀型的丰满,似乎怀庆公主更胜一筹。
但行走间小腰扭动,裙摆晃动的幅度,却是临安更夸张一些。这说明裱裱比怀庆更会扭屁股。
怀庆有修为在身,宽松的宫装之下,应该有一个小蛮腰,性感小腹肌那种。但裱裱的水蛇腰像没有骨头似的,扭啊扭,扭啊扭。
她是一个内媚的女人,不会刻意的搔首弄姿,但她有时不经意的举动;身体某处春光一泄的风韵,比那些精通媚术的女人要诱人无数倍。
比如那双含着春情的,妩媚的桃花眸,看人时总是带着迷离。再比如她现在柔弱无骨的水蛇腰,摇曳风情的屁股蛋。
许七安初见时,觉得她无比契合夜店小女王的形象,不是武断的判断,而是开过的车子太多,积累下来的丰厚阅历。
很快,一行人抵达清风殿。
清风殿已经被宫中侍卫封锁,宫女宦官被禁足在大院内。
临安和怀庆两位公主的面子不管用,还是许七安亮出金牌,自报身份,侍卫才放行,恭敬的引着他们进去。
所谓清风殿,其实是一座两进的宫苑,前院住着低等宫女和宦官,后院住着福妃娘娘的心腹。
主殿是一座两层高的阁楼,飞檐斗角,气派恢弘。
二楼的眺望台,护栏断了一截,福妃想必就是从这里坠楼身亡的。
许七安目测了一下高度,大概有个六七米,这种高度摔下来,基本看阎王爷收不收你。
像福妃这样后脑勺着地的,可以解释成阎王爷觊觎她美色,召她下去陪伴,谁都救不了。
主殿也被封闭了,四名侍卫守在门口,保护现场。
“当时福妃是死在哪个位置?”许七安问侍卫小头目。
小头目指着临安的落脚处,道:“福妃娘娘就摔在那个位置。”
裱裱像只敏捷的,受惊的兔子,“噌”一下蹦开。
许七安站在福妃尸体摔落的位置,抬头看了眼阁楼,收回目光,道:“阁楼从未有人进过?”
“三法司的人进去过。”
“有没有拿走,或破坏过什么?”
“没有,卑职一直在旁盯着。断裂的护栏也被保留库房里,没有被三法司的人带走。”
有人在旁监督......现场证物不允许带走.......元景帝不愧是权术高手,直接杜绝太子党帮太子“善后”的可能性。
许七安道:“开门,本官要上去。”
进了阁楼,拾阶而上,来到二楼。
许七安和怀庆公主目光锐利,仔细的扫视现场每一处角落。裱裱看了两人一眼,也装模作样的摆出“认真搜索”的姿态。
首先被他们注意到的,是桌边倾翻的圆凳;桌上一杯早已冰凉的茶;凌乱的床榻;被撕下一角的床幔;东侧墙壁脱落的字画.......
许七安抽动鼻子,四处乱嗅。
“你在闻什么?”裱裱装不下去了。
“别吵,我在闻脱氧核糖核酸的味道。”
“脱什么酸?”裱裱懵了。
许七安没搭理,其实他只是闻一闻空气里会不会有残留着某种气味,并不一定是脱氧核糖,毕竟过去这么多天,气味不可能保留下来。
但该做的甄别还是要做。
许七安指着卧室的床榻,问小头目:“床榻就是这么乱的?”
“有被三法司的人翻找过,不过,他们第一次来时,也是乱的。”小头目回答。
可惜验不了dna,不然直接可以破案了.......还是上辈子的科技好啊.......他边吐槽,边来到瞭望厅。
检查完护栏的断口,许七安便在瞭望厅盘坐下来,闭着眼,强大的精神力让他的侧写能力暴涨。
根据目前的现场细节反馈,他在脑海里勾勒出动态的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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