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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尚南山
“我,弟子这些日子替他守着衙门,再说他身边护卫不少了。”周鼎成面如土色、无力地给自己辩解。
“派你去是贴身保护他,不是让你跟着公子做官的。”此人依然暴怒不止。
周鼎成垂头丧气,也不辩解什么了,只能希望况且无恙,上面对自己的惩罚不会太重。
“你也别怪他了,就算他在公子身边也没用,罗鬼子真想动手,就是那个慕容也未必能占到上风。”
一个人悄然走进来,平淡地道。
“师父。”
“师叔祖。”
屋里的两人急忙躬身向进来的人行礼。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罗西是真想挑起两派大战吗?可是不应该啊,这些年,他们可是损失了太多好手,应该怕我们趁机动手才是。”
进来的是位五十多岁的道士,面容清癯,身材瘦削,身穿杏黄色八卦道袍,只是两眼开合之间仿佛有神光射出。
“师傅,您看是不是咱们内部出了问题,有人故意泄露机密?”周鼎成的师叔小心问道。
“内部出了问题不是现在的事了,问题一直存在,不过总归还是应该有底线的,超过这个底线,就不可容忍了,这次的事就是。无论是内部,还是罗西,都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了。”师叔祖眼中忽然放出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把人斩成两截。
“那师傅认为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查清问题所在,先清理门户。”
“公子那里……”
“这事我决定不了,得跟那些人碰头,好好研究一下,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公子的安全,他多次拒绝保护,宁可把自己陷入险地,这样下去,难免有一天会出大事。”师叔祖忧心忡忡道。
周鼎成在一旁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位师叔祖说要清理门户,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这次不知要有多少人脑袋搬家了,至于他会怎样,已经不敢多想。好在这位师叔祖已经宽恕了他,但此事是否真的就算了结,也不好说,上面还有一些大人物没有表态,师叔祖在那个层次上并没有裁决权。
“你先回去吧,跟慕容说一下,让她从现在起昼夜不离公子身边,等研究过后再决定怎么给公子增加护卫。”师叔祖转头对周鼎成道。
“这个……师叔祖,公子让我转达他的意思,说是不希望咱们插手这件事。”周鼎成费尽浑身力气,才鼓足勇气转达了况且的话。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公子自己能决定的,等最后决定吧。你就这样跟公子说。”
周鼎成躬身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下台阶时差点一头栽下去,只感觉浑身发软,有些头晕目眩。
况且并不知道只是一次见面就会引发如此大的风波,他跟赵阳闲扯了一会儿,就坐车回家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萧妮儿很是纳闷,况且最近可都是很晚才回家,以前还以为他在李香君那里,后来才知道他是跟着巴图鲁学蒙语。
“今天忽然不想工作了,就回来歇着,这就是没有上司的好处。”况且笑道。
“嗯,不过你走了,下面不就放羊了?”萧妮儿笑道。
“没事,现在一个萝卜一个坑,都知道该干什么,不用我督促。”
现在锦衣第六卫已经进入正常运转,况且在不在都没有关系,无论是衙门还是大校场那里都有专人负责,根本不用他过问日常事务,他要管的就是突发事件。
况且回到书房,打开锁上的壁橱,从里面拿出暴雨梨花针,他有些后悔,假如今天随身带着几副暗器就不用那么心惊胆战了,他不知道罗西身手高明到什么境界,不过在不到一米远的距离内,只要他能先出手,相信就是绝顶高手都得出招。
小君说这东西没用,一是必须近距离发射,二是高手根本不会给你出手的机会。
但对况且不一样,谁都知道他根本不会武功,就会轻视他,这样他就会有先行出手的机会。他曾经怂恿小君试试,毕竟这东西威力虽然大,也只是制住人身体上的一些要穴,再有就是麻醉作用,不会致命,可惜小君说什么也不肯当实验的小白鼠。
“你怎么又鼓捣这些东西?”萧妮儿亲自给他送过茶来。
家里丫环也不少,况且却很少用,萧妮儿也不使唤她们,况且的生活起居还是由她自己亲自料理。
“这不没事闲着嘛,鼓捣着玩儿。”况且笑道。
萧妮儿也不疑有他,毕竟况且现在出入都是前呼后拥的,不会有人能伤到他,那干嘛还捣鼓这个玩意儿。萧妮儿当然不会明白,世上还有一些根本不是人多就能抵挡的高手。
罗西,千万不要给我机会,否则,锦衣第六卫的黑牢就先为你开张。
况且在心里暗暗发狠,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罗西既然做了初一,他就得还他十五。江湖有言:来而无往非礼也。况且决定要对罗西“以礼相待”,否则就证明他怂了,白扛了一副锦衣卫都指挥使的牌子。
快到中午时,周鼎成回来了,告诉他“上面”的决定。
况且冷笑道:“随他们的便吧。”
他现在对勤王派彻底失去了信任,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只是他也干涉不了勤王派所谓高层做出的决定。拉倒吧,你干你的,我干我的,总行了吧。况且心里想到。
“他们主要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周鼎成委婉劝道。
“为我的安全着想?在我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出现过吗?我是没见着,你见着了吗?”况且的语气生硬而且锋利,不容置疑。
说来也巧,在况且多次遭遇刺杀时,勤王派的人真的从没出现保护过他,如果说这里没有问题,况且根本不会相信。
难道说派里有一批人在盼着他死掉?而且这些人应该权高位重,能够拦住本来应该对他实施的保护。
周鼎成虽说是安排在他身边的贴身保镖,可是在遇到真正高手时,周鼎成的武功就不够看了。至少也要慕容嫣然这个级别的人才能真正做到以命相保。





大海商 第二百四十六章 皇上坐不住了
况且派去英国公府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小君无恙,而且听说况且的事后,也跟着来了。
先是况且回来,然后是周鼎成,最后则是小君急匆匆赶过来,萧妮儿马上明白了,这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可能在大白天突然聚集。
这三个酒仙都是晚上聚会,喝酒喝到亮,白天聚在一起可以说是百无一日,尤其是况且突然这么早回家,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她没有去问况且,知道问不出来任何东西,就去找纪昌打探。
“这个,这个,真不好意思,我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走了,没想到转移到你身上了。”小君等到房间里只有三个人时,才搓着手难为情道。
他的确没想到这种可能性,不然的话他倒是宁愿护祖派和空空道门的人继续盯着他不放。倘若那些人盯上况且,况且的小命就难保了。
他最清楚那些人的手段,当初他能逃出命来也是侥幸的成分居多。
“这跟你没关系,他们早晚会查到我头上。”况且淡淡道。
“罗鬼子怎么跟你谈的?”小君问道。
况且也就把当时的情形都说了一遍,小君听后不语,他很清楚罗西的为人,不明白他怎么会让况且安然无恙的回来,这不是罗西的为人啊。至于况且带的那些护卫,对于罗西来说根本就是空气一样的存在。他既然决定要动手,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你的命还真好啊,难道罗西转性了,还是真怕了你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身份?不过不管怎么说你是拣了一条命回来。”小君也懵逼了,只能这样解释。
“不是我拣了一条命,是他拣了一条命,如果他今天真的对我下手,他就死定了。”况且冷笑道。
“怎么你还有高手暗中跟着?”小君感应着附近那三个坐镇况且家里的高手。
慕容嫣然师徒为了塞外之行,在修炼一门新的功夫,去了别的地方闭关修炼,没在这里,这里坐镇的还是原来在府邸外面警戒的三个高手。
这三人原本要分出两人跟着况且,况且却坚决不肯,只是让他们保护府邸的安全。况且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危险,倒是怕有人对家人下手,一大家子的安危才是他的软肋。
况且含糊地点点头,不想让小君为他担心,更不想让他为自己感到内疚。对于小君能摆脱掉两派的纠缠,他更为高兴,不过他感觉小君想要顺利脱离空空道门,未必这样简单,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是假象。
“慕容大姐不是闭关了吗,又给你派了别人?”小君诧异的问道。
他心里琢磨着,况且如果暗中有高手保护,罗西就不会如此张扬地直接去找况且,也就是说暗中保护况且的高手功夫已经达到,现在让他们帮况且做这种事,就等于跟朝廷合作,这就违背了勤王派的根本宗旨。
“算了,不说他们了,提起来就让人生气。”况且摆摆手,不让小君继续说下去。
萧妮找到纪昌,询问况且为什么这么早回来,究竟出了什么事。
纪昌也不知道,只能老老实实把上午的事说了一遍,萧妮儿听了自然也感觉不出什么不对,这才放下心来,以为况且三人不知因为什么事又凑在一起,可能三个坏蛋又打什么坏主意了吧。
上午的朝会上也是一片混乱。
讨论完况且的事后,又有人当堂上奏,要求朝廷放宽对鞑靼议和的条款。
上奏的是户部一个郎中,他的意见是跟鞑靼议和是两利,对峙和战争对两方都没有任何好处,尤其是朝廷每年边关耗费太多钱财,正因如此无法根绝另一头海盗的威胁。
这条主张倒是深得人心,不要说文臣,就是武将也不喜欢战争,尤其是跟鞑靼打仗,真正是血与火的拼杀,哪次战争不是尸骨如山、损失惨重!
不过这位郎中接下来的话就引发了朝廷的震动,他请求朝廷放宽议和条件的中心,就是不再坚持对白莲教的通缉和追杀。
他的意见是鞑靼既然坚决不肯放弃对白莲教余孽的保护,这已经成为定局,朝廷哪怕再坚持下去也不过是造成对立的局面,最后还是要引发战争,年初鞑靼的蠢蠢欲动、整军经武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所以不如撤销对白莲教重要人物的通缉、悬赏和追杀,这样就可以顺利达成议和,议和之后两方开启互市,也能纾解朝廷财政困局,每年朝廷用来采购马匹就是最大的一笔支出,如果直接跟鞑靼采购,而不是通过富商集团走私,就能节省一大笔开销。
张居正定定看着这位郎中,冷笑不语。
他明白,这是那个与白莲教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权贵家族出招了。将白莲教的人窝藏在家里当然是重罪,一旦被发现,必然要付出全门抄斩的代价,这事儿说到哪里都不会有人站出来声援。
高拱皱眉想了想,他一直是坚持跟鞑靼议和的重臣,对白莲教的人的态度也不像张居正那样坚决,只是张居正在这个问题上态度非常明朗,他也不好公然唱反调。
马上就有人站出来反对,历数以赵全为首的白莲教这些年为虎作伥,给朝廷造成的重大伤害,所以主张对白莲教的重要人物追杀到底,决不姑息。
群臣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这位反对者的身上,而是把目光投向张居正,大家都知道此人是在替张居正发声,他的观点实际上就是张居正的主张。
于是两派不断有人出列上奏,每派都坚持自己的主张,而且也都有理有据,要求撤销对白莲教追杀的人已经不是一个家族,甚至不全是几个权贵家族的人,而是涵盖了几乎朝廷所有部门,这也可见那些家族活动力、影响力之大。
相对而言,支持张居正主张的人倒是少数,不过他们的态度也是最明朗、最坚决。
终于,隆庆帝坐不住了,跟身边的太监说了几句话,太监就向下面大声道:“皇上有旨,此议题无需再讨论,坚持原议。”
这还是此次朝会上皇上第一次表态,大多朝会上,皇上都是只听不讲,给大小臣工们畅所欲言的机会。皇上一旦说话,必然就会带起节奏,群臣的发言也就失去了议政的空间。
张居正暗自发笑:今天的事说明那些权贵家族急了,不得不鼓动众多的人出来摇旗呐喊,想要把窝藏的罪犯改变成合法的自由人,甚至说不定还能成为跟鞑靼谈判的主要人员。
对这些家族张居正从来没小觑过,他们经营朝廷上下几十年,底蕴深厚,张居正、高拱虽然深得皇上宠信,把持朝政,可是毕竟还有很多事无法全部掌控。
现在不是太祖、成祖时期了,皇权已经被削弱很多,所以代表皇权的内阁的权力也就相应没有看上去那么大了。




大海商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中书堂议事
退朝后,内阁几个大学士陆续回到办公地点,那里是外廷的一座偏殿,被人称作中书堂,也就是内阁。
唐代是有正规中书堂的,专为宰相们商议政务、聚餐所用,每天中午皇上都要赐御宴给宰相们,相当于工作餐。
明代的内阁已经远不如唐代那样威风奢侈,不过跟清代相比,还是一派豪奢气象。
殿上的办公桌椅都是御用级别的,就跟赐给况且的差不多,这也可以说,况且已经提早享受到了内阁大学士的待遇。
徐阶最先回到内阁,他是掌印大学士,必须坐镇此处处理政务,虽说权利早已转到高拱和张居正手里,这门面还是要撑住的。
高拱、张居正一前一后走进来,最后走进来的是另一位大学士李春芳,他是徐阶的人,在内阁中也很低调,不愿意跟高拱张居正发生争执。
几人进来后,都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坐下,每人的仆役都端上茶来,这里的一切物品都是御赐的,跟皇上自己用的没有任何区别。
徐阶先看了看邸报,然后又看了两份公文,拿起笔批示着什么。
高拱用鼻子冷哼一声,心道:已经卷铺盖要走的人了,还装什么装啊,什么事用得着你来批示?
张居正假装没看见,也拿着一份卷宗在看。
李春芳看看几人,感觉气氛不对劲,不过也不能转头就走,那就太对不起徐相了,他可是徐相一手拉进内阁的,怎么也得装装样子。
说起来好笑,其实高拱、张居正都是徐阶拉进来的,不过这两人丝毫不感激他,认为自己进内阁是注定的,徐阶向皇上引荐,不过是早了几天,做个顺水人情,而且他们很讨厌徐阶在这件事上使用心计权谋。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徐阶不想做,但又必须得做,他也没办法,做的危害总比不做要小,只能说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高拱转头对张居正道:“太岳,你说跟鞑靼的议和条款放宽些如何?我倒是觉得对那些白莲教余孽是不是可以略微放宽一些,只要他们不再继续帮着俺答王作恶就行了。”
张居正抬起头想了想,坚定地道:“在这件事上我决不会让步,鞑靼想要议和,想要互市这都没问题,先决条件就是提着赵全等人的人头来,只要他们能做到这一点,马上就可以达成议和条款,甚至在互市上可以让利。”
高拱苦笑道:“若坚持要赵全等人的人头,我估计议和就不可能了,在大殿上那些人提出放宽条款,虽说都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有一点还是对的,议和是两利的事,相互攻伐则是两败俱伤。太仆寺每年买马占用的银子太多了,各处经费吃紧跟这个也有关系。”
张居正道:“我何尝不知如此,可是只要赵全等人在俺答王身边,议和不过是欺骗手段,一旦他们买到了足够的物资,再启战端就不可避免,与其如此,还不如维持原样,咱们固然买马多花了几倍银子,鞑靼为了各种物资多花的银子更多,咱们财政吃紧,他们的银子比咱们还要短缺,只要坚持住,跟他们耗下去,等他们熬不住,赵全等人的脑袋也就没那么重要的了。”
高拱叹息一声,他本想劝劝张居正,对白莲教的人放过一马,最好能在年内达成议和条款,那样的话不仅是边关可以缓解,还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用在沿海的战事上,这样预定的年底放开海禁的事就更有把握。
他认为开放海禁,建立开放口岸最为要紧,可以最大限度地缓解银荒,相当于为全国的经济输血,与此相比,白莲教的事应该可以放在后边慢慢解决。
不过他了解张居正,性格强势,只要他认定的事,基本就没法劝他改变主意了。皇上现在也觉得沿海更为重要,倾向于与鞑靼议和,不过张居正坚决不同意,皇上也没了主张。
先前在朝会上,皇上更是直接表明态度,就是无条件支持张居正的意见。
高拱当然也希望张居正的谋划能够实现,只是这样的话沿海那里就太吃紧了,各省都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想让他们协同一致作战基本不可能,这样一来,就给倭寇海盗留下若干可钻的空子。
高拱的想法是把边关的形势缓解下来,然后抽调一批大军去沿海作战,一是把倭寇和海盗都赶下海去,然后就驻留福建,保护开放口岸。
他还是不敢设想况且带着两万锦衣卫的人马能够长时期守住一个城市,即便能守住一时,口岸实际上成了死港,开放海禁的政策也就失败了。
“我听说允明不是要去塞外吗?其实可以派允明为钦差大臣,去跟俺答王好好谈谈,说不定会有一些进展。”徐阶忽然开口道。
高拱一怔,差点拍桌子,心里道:我们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
高拱就是这种人,狂傲的没边,他跟张居正说话,根本就直接把徐阶和李春芳当成空气了,就没想过徐阶会插嘴。
张居正急忙笑道:“徐相这建议倒也不错,不过允明要去塞外这事还没定下来吧?”
徐阶淡然一笑,意思是这种事瞒着我何用,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了。
不过徐阶也有些搞不明白这里面的名堂,况且真要去塞外,一定是秘密行动,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那还怎么去啊?
李春芳帮腔道:“是啊,在下也听说这事了,好像是皇上钦点的,既然是钦点的,当然就是钦差大臣了,那又何必偷着去,光明正大地去跟俺答王谈判多好,哪怕谈不成,至少可以安然无恙地回来。”
“李大人,你哪只耳朵听到皇上钦点允明去塞外了?这种谣言你也信?”高拱嘲笑道。
李春芳老脸一红:“这有什么听不见的,不只是外面的人说这件事,内宫里也是人人皆知。”
高拱和张居正相互看了一眼,也是纳闷了,这种事从哪儿传出去的?难道是皇上故意放出的风?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岳,允明是你的人,这事你知道吗?”高拱笑问道。
“不知道,再者说了,允明也不是我的人,他是堂堂三品锦衣卫都指挥使,只能是皇上的人。”张居正冷笑道。
徐阶和李春芳也互视一眼,虽说朝廷内外都知道况且是张居正的人,但张居正说的也没错,况且身为锦衣第六卫都指挥使,只能是皇上的人,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党羽,否则皇上不会如此重用他。
“也许允明老弟的一切都是由陈老夫子在背后运作吧?”李春芳笑道。
况且的老师陈慕沙跟嘉靖帝、隆庆帝都有布衣之交,朝廷人尽皆知,而且引为美谈。
“这更不可能,若依陈兄的意思,早就把他的弟子领回去读书了,根本不会让他留在京城做官。”张居正淡淡道。
“徐相,您老人家就别操心这事了,家里的田地簿子都藏好了吗?别让海大人都给抄出来啊。”高拱斜着眼睛说道。
徐阶气得差点喷血,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简直是拿刀捅心窝子,常言道打人不打脸,高拱的习惯就是专门打脸。徐阶已经给皇上上书请罪,请辞,都被皇上温言抚慰,而且不接受他的请辞。
他原本在朝廷里已经失去大权,这件事一曝光,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徐相只是被家里的小人骗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都是家里的奴仆背地里做的。”李春芳急忙替徐阶辩护,不过他自己都觉得这辩解太无力了。
“徐相操劳国事,家里的事难免顾不上,一时受了小人的蒙蔽也是有情可原的。”张居正笑着给徐阶找个台阶下。
“就是,像咱们这样的人谁管过家里的事啊,一天的所有时间不都耗在这儿了。家里的大事小情哪里弄得清楚。”李春芳顺着张居正的话说下去。
“是啊,当年严嵩也是这样认为的吧。”高拱冷笑。
徐阶脸色都变紫了,嘴唇有些哆嗦,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张居正急忙笑道:“高相,你是想替严嵩报仇啊。”
高拱笑了起来:“我给他报的哪门子仇。也是,徐相可是扳倒严嵩的大功臣,想想那个龟儿子当初把咱们哥俩刁难成什么样儿了,徐相,多谢您啊。”
张居正一句话把马上要爆炸的场面稳定住了。
徐阶这才好受些,只是苦笑几声。
高拱听了张居正的话,倒是不好意思继续刁难徐阶了,他今天跟徐阶作对,也是因为徐阶想要况且做钦差去跟鞑靼谈判,明显就是为了那几个权贵家族说话。既然况且能作为钦差去塞外谈判,那么潜入京城的白莲教的人当然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作为鞑靼的谈判代表。
高拱也不是非常确定徐阶是为这件事找理由,不过他跟那几个家族有关系那是没跑了。大概徐阶也知道快要离职了,想在北京留条退路吧。
李春芳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张居正很是佩服,要说这种平衡人际关系的能力,张居正绝对不在徐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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