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尚南山
看着这些美丽少女蹦蹦跳跳、打闹玩笑,况且身边的士兵们不禁目眩神迷,心旌摇曳,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多的美女聚在一起。
不过他们不敢有任何想法,甚至不敢有丝毫的狎亵的眼神,只是如同欣赏美丽的花朵一般,看着这一幅幅养眼的图画。他们认为这些美女都是大人的侍妾,必须敬而远之。
况且并不禁止女孩子们抛头露面,相反还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只是李香君沉稳,更兼有身孕,没有出去,只是在车子附近散步健生。
况且看着那一个个美丽的身体,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构思起作画了,画家的本能又苏醒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提起画笔作画了。
美丽的大自然加上年轻美丽的女孩子,这应该就是这世上最美的画面吧。
刹那间,什么亲王行辇,什么使节节杖,什么财富货物,全都化成了浮云,无足轻重,只有这眼前一幅幅画面才是最真实也是最珍贵的。
左羚虽也爱美好美,可是心里装满了事,一直在担心无法出关,最后把一堆货物拉回京城,那可就闹成了一个大笑话。因此,她美丽的峨眉总是微微皱着,笑起来也显得有点勉强和不自在。
况且心里却是一阵阵苦笑:自己何苦来当什么劳什子官,最好的生活就是官不当了,钱不赚了,也不用考虑什么安全不安全的,带着娇妻美妾回到江南做才子,每日里写字画画,那岂不是神仙过的日子?
可惜这种日子已经远去,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他现在官当得够大的,却没有品尝到权力给他带来的快乐和满足,尝到的都是苦涩与辛酸,人在十七八岁到三十岁之间,只要保养得体,又没有遇到大的影响身心的事,容貌一直不变是完全可能的,但是小君的确给他一种别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就好像他能预感到小君的容貌已经定型,就算到八十岁基本还是如此,不会再有任何改变。这当然没道理。
“的确是妖孽中的极品。”况且笑着自语道。
李香君也是淡淡一笑,别管什么妖孽,在她眼中也蹦跶不起来。
况且走过去跟卓茂林笑道:“卓兄,这些天住的还好吗,跟着我走这一趟可是吃苦头了。”
卓茂林笑道:“这就叫吃苦头?况兄,你大概不知道我也是什么苦都吃过的。”
况且点头,私盐贩子的生活他的确想象不到,不过有多么艰苦也可以想象一二,卓茂林据说也是从最底层干起的,什么苦头应当都尝过,能活到今天就是不易。
“咱们现在还是在内地,就算是在天堂了,等到了塞外,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苦了。”卓茂林又道。
“去的路上我倒是不担心,鞑靼不至于让我们吃什么苦,毕竟他们的人也在我们的手上,但回来时怎么样就不好说了。”况且看看那些玩的正欢的莺莺燕燕,心里又浮起一层阴云。
卓茂林知道他的心思,便道:“这些女孩子你不用太担心,她们其实也都是苦出身,受过最严格的训练,没有她们吃不了的苦。你若怜香惜玉那是另一说,倒是你手下这些老爷兵能不能挺住真的很难说。”
“什么?他们会受不了?”况且感觉不可思议。
卓茂林点点头,目光里有一种忧郁之色。
“老爷兵?不是吧,他们底子好,也都受过最严酷的训练,难道也会有问题吗?”
“我知道,你们所谓的地狱式训练其实差远了,最严酷的就是大自然,尤其是塞外严酷的天气变化,是没经过大漠生存的人根本想象不到的,有些东西在上你知道多少也没用,亲身经历一次就足够了。我们的人算是适应能力极强,在塞外的生存率也只有三分之一。”卓茂林淡然笑道,好像在说什么一件很平常的事似的。
况且看看小君,使个眼色,小君走过来。
况且把卓茂林的话说了一遍,然后问小君是否塞外真的如此难以生存。
小君认真想了想,苦笑道:“这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在我的确是不成问题,你也没事,像老周这样的也还行,不过要说你那些手下,其中有可能真有挺不住的。”
“那怎么行,我可是说过的,我带出去的人要一个不落的都带回来。”况且有些心慌。
“你这要求太高了,虽说这次不可能打仗,却也有可能遇到劫匪,更不用说一些抢劫成性的部落,小打还是少不了的,一个人不损失根本不可能。”小君苦笑道。
“那就尽量减少损失吧。”况且道。
“这事要从两面看,咱们这些人的危险是在回来的路上,可是商团这些人的危险却是在去的路上。他们拉着的可都是塞外的人最想要的东西,为了这些东西,不惜性命的人可就太多了。你拉着如此多的东西上路,根本就是给自己额头上写上了标签:来抢我吧。”卓茂林笑道。
“使团的人员鞑靼人肯定会保护,可是商团就不一样了,鞑靼人不抢你就不错了,怎么会保护你?说不定暗中也会下手。”小君道。
“等等。”况且有些怔住了。
“我可是带了一万人出来,你们的意思是说一万人还不能保护这些商品吗?”
“不是说他们能不能保护得了你那些商品,而是他们能不能保护得了他们自己。”卓茂林道。
显然,他对况且的这些新练出来的兵的战力不是很看好。
此时,周鼎成也走过来,脸色很是难看。
卓茂林的话让他感觉很难堪,这些人可差不多都是他和慕容嫣然当初挑选出来的,都是各大宗派的俗家弟子。
大海商 第三百二十章 会见封疆大吏
卓茂林的意思就是不管大兵训练有多么严格,只要没有经过生与死的考验,没有经过战火的洗礼,一概都是样子货,说他们是老爷兵都是嘴上留情了。
况且明白他的意思,这种话不止卓茂林说过。不过卓茂林的话他不是很认同,这就好像是说一个人不管武功练的有多么高,只要没跟人实实在在交过手,没有打死过人,就不能算是真正的武术高手。
都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这话况且早就不信了,就慕容嫣然这些人来说,别说菜刀,就是屠刀也没用,根本没有你举起来的时候,或许人影还没见到,自己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况且训练出来的这些精兵,连戚继光都很首肯,认为只要装备齐了,是真正可以和鞑靼一较长短的,戚继光可是跟倭寇海盗生死厮杀中磨炼出来的大帅,他的眼光不会看错。
当然,况且知道这些新练出的兵还有很大的缺陷,拿他们跟孙虎手下还有原来中山王府的护卫比一比就知道了,但这只有时间才能改变,并非单一的加大训练强度就能奏效。假以时日,筋骨硬了,这些人会跟两府精兵一样精锐,这一点况且确信无疑。
周鼎成见况且脸色比他还难看,就笑道:“这些不久就能知道了,先看看他们能不能过得了大沙漠上那些劫匪的关,若是过不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小君打个哈哈笑道:“卓兄也就是给况大人提个醒,他总是想要所有出来的人都一个不落的带回去,这种事谁也不敢保。”
卓茂林的确是这意思,况且文人习气还是太重,受上的仁义道德束缚太深,总想一身兼天下任,起码对手下人一直是这样的大包大揽。
卓茂林一开始就反对他的这个想法。他不仅想要把使团所有的人都安然无恙地带回去,还想要手下人一个不损失,这实在太过理想化了,甚至是很酸腐的想法,实际上根本行不通。
况且并非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只是他必须把这个目标提出来,总不能预先就说有些人是可以抛弃掉的,这个前提绝对不能退让。
他知道按照卓茂林和小君的想法,只要把他安然救出来就可以,其他人都是可以抛弃的,士兵损失了可以补充,女孩子就更不用在意了,瘦马家族可以提供更多更好的美女给他。
这次谈话让况且本来好不容易阳光起来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霾。
往前走着,沿途风景依然秀美,空中塞外的气息越来越浓重,气氛也明显一天天紧张起来。已经经常可以看到官军在行军,况且让人问了一下,都是各地增调宣府边关的。
“搞什么鬼,不是要谈判吗?鞑靼又制造什么紧张空气?”况且心里满是疑惑。
“这是他们一贯的伎俩了,以战促和,吓唬朝廷呗。”张鲸对此倒是知道一些。
“不会是针对我们来的吧?”况且苦笑道。
“不会,谈判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对朝廷来说维持现状就可以,他们却受不了。”张鲸摇头道。
进入山西境内,宣大总督王崇古、山西巡抚方逢时就率领山西布政使和按察使及守边一些主要将领来迎接钦差的团队。
看到况且身后那长长的车队还有一万骑兵,这些官员也都莫名其妙,不过他们没有多问什么,这次本来就是秘密谈判,许多事只能秘而不宣,他们任务就是来迎接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
至于一万骑兵是怎么回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上面一句话没提,他们只管正常接待就行了。
总督王崇古亲自率领边军保护况且一行人来到省府大同,按照总督王崇古的意思,是想请况且入住总督衙门,那里一切办公条件都完备。
况且不想干扰总督的事务,他在大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办,还是要求去驿馆住。
在驿馆里,总督和巡抚命人摆上香案,况且请出圣旨和尚方宝剑,供奉在香案上,然后况且跟王崇古、方逢时率众人参拜圣旨和尚方宝剑。
那柄节杖他没有拿出来,既然没人注意到上面有“如朕亲临”的字样,他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不然的话,他节杖不能离手,所有官员见到他手里的节杖就得叩拜,那也太尴尬了。
所有官员集体参拜完后,就是接风洗尘酒席。
现在不仅是他来到了大同,所有要参加谈判的官员们也都来到了大同,他们都是轻车简从,比况且早了几天赶到这里。
原来说的会合地点就是在大同,不过况且现在还没跟他们通气呢。
“王军门,鞑靼又增兵了吗?”况且端着酒杯问王崇古。
“他们经常调来调去的,故弄玄虚,不过据我们得到的情报,鞑靼秋季很可能选择宣府做突破口。”王崇古点头道。
“这次钦差大人去塞外谈判,希望能有个好结果。”方逢时也举着酒杯道。
况且默然,谈判想要谈出成果并不难,最难的地方还是在白莲教教主赵全这个环节上,张居正是铁了心要他的脑袋,俺答王如若不答应这个条件一切都谈不成。
“以两位大人之见,鞑靼俺答王是否有诚意议和?”况且问道。
王崇古看看巡抚方逢时,然后两人交换一个眼色,王崇古道:“这方面的消息比较混乱,不过从俺答王肯派遣他孙子小王子入关谈判,应该是抱有最大诚意了。但是鞑靼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更不要说还有大大小小许多部落。暗中不服俺答王的也有不少。”
方逢时接着道:“听说那些部落这次也都想闹事,钦差大人这次塞外行不会太寂寞了。”
“怎么说?”况且惊讶道。
“也就是说他们会搞许多事来破坏这次谈判。”方逢时笑道。
“他们可能会在途中对使团进行袭击、暗杀等各种破坏活动。所以我看钦差大人带了一万兵马,是不是也有所准备了?”王崇古笑问道。
况且失笑,摇头道:“军门大人和总宪大人误会了,这些人是保护那些商团的,并不是保护使团的,使团我只带了三百名护卫。”
“什么,三百名,那怎么够。再说了,我没看到什么商团啊?”王崇古大惊道。
况且更觉得难堪了,什么商团啊,就是左羚带着她手下那些管家的掌柜的,说起来都是他一家的买卖,叫商团比较好听些,总不能叫况家生意团队吧。
“钦差大人,您可不能大意,鞑靼的人信不过,您还是要把使团的安全放在首位,最起码要有三千精锐保护使团的安全,如果人手不够,我们可以从边军中调一支精兵护卫。”王崇古道。
“不用,多谢军门大人关爱,我就带着这一万人同行,一路到哈拉和林吧。”况且道。
本来按照况且的意思,一进入塞外,就可能受鞑靼军队的保护,他们也就跟孙虎带着的一万人分离,然后使团加快速度赶往哈拉和林,商团尽可以在后面慢慢赶路。现在听王崇古的意思显然是不妥,他们在塞外当然也有许多消息来源,既然有消息说他们使团要遭受袭击,那就不是空穴来风。
那么孙虎带着的一万兵马就有两个任务了,同时保护使团和商团。
这样倒是更好,况且原本还担心带兵出塞理由不够充分,王崇古这一席话倒是给他提供了足够的理由。
“那样最好,不过就怕这一万人进入塞外不容易吧,鞑靼那便能放行吗?”方逢时皱眉道。
“这方面的确会有问题,不过可以跟他们交涉,就说为了安全问题,必须自带兵马护卫,不然就不去谈判。”王崇古坚定道。
使团从他负责的边关出塞,他也就负有一定责任,就算不是因为这个,使团在塞外被伏击或者袭击覆灭,他这个朝廷大员脸上也是无光,更不用说这次谈判还是会缓解边关的紧张形势。
对于谈判内容他其实是知道一些的,朝廷要和鞑靼谈判,当然需要垂询这些驻守边关的封疆大吏还有主要将领,他只是不知道张居正最坚持的那一点,所以在他看来,谈判的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作为驻守边关的总督、一方封疆大吏,他的责任最重,所谓大臣死封疆,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封疆大吏。一旦鞑靼攻破边关,也就是他殉国的日子,大将们可以逃,甚至一些官员也可以逃命,他却一步都不能退,只能死守边关。人在关在,关倒人亡。
方逢时和王崇古差不多,虽说巡抚主要是管理地方行政,对军务插手的比较少,但在边关重镇,政务和军务是很难区分的,他还有参赞军务的官衔,边关能否守住同样也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
他们只是不解,朝廷何以把如此重要的使命交付给一个年轻的才子型的新贵,对况且的来历和一些事迹,他们自然也都听说了,却都觉得况且不可能胜任如此重任。
只是这些话他们只能闷在肚子里,不敢说出来,他们也知道这次钦差大臣的任命是皇上钦点,内阁集体通过的,而且前所未有的授予谈判全权,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他们所知的内幕。
大海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况且求教
在况且这一桌上,只有宣大总督王崇古和山西巡抚方逢时作陪,客人却是不少,除了况且还有张鲸、两位都察院派来的都御史。
说起来两位都御史是配合来参加谈判的,其实他们才是真正坐在谈判桌上的人。
况且不明白都察院参与谈判都谈些什么,竟然一下子来了两位重量级人物:都御史。不是不打算谈成的吗?他们来了又有何用?
都察院的都御史不是常设官职,也没有名额规定,一般都是需要时才添设,事情过后就撤销了。所谓都御史相当于后世的部级巡视员,级别是很高的。
总督王崇古和巡抚方逢时也都挂有都御史的衔,但不说明他们就是同僚,毕竟职责有别。
况且还没来得及询问这两位在谈判中充当什么角色,一直没有单独和他们谈话的机会。
张鲸本来不是谈判人员,王崇古和方逢时等人却不知道,他们还以为张鲸也是参加秘密谈判的代表。这倒是符合常情,如此重要的大事,皇上是应该派出自己的代表的,更为了监督大臣。
桌上还有一位宦官,就是山西镇守太监,跟张鲸聊得很是热闹,不过没人问张鲸究竟是不是来参加谈判的,张鲸自然也不会说,他不可能说是专程来跟况且合伙做买卖的,那样说也太丢人了。
“有两位都堂大人协助况大人,况大人一定会轻松许多。”方逢时笑着说道。
一位都御史笑道:“方大人误会了,我们哥俩这次来只是督察谈判官员的言行风纪,具体谈判事务我们并不参与。”
“什么?”
王崇古和方逢时都有些惊呆了,一共也就是十几个谈判官员,居然要派出两位都御史监督,这也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况且笑道:“看来都察院是唯恐我年轻识浅,怕我犯错误,所以特派两位大人来指导监督我的言行啊。”
王崇古和方逢时都暗笑不语,他们早就听说况且跟都察院有些不对付,这倒是不难理解,锦衣卫跟都察院本来就是天敌,不过如此做派也未免太不给皇上面子了。
“况大人误会了,您是钦差,您的一切的做法由皇上裁定功过,不是我们的职责,我们只是来督察其他官员的,这样说有些得罪人,不过实在没办法,我们干的就是得罪人的勾当。”另一位都御史苦笑着解释。
“如果不是来监督我,何必劳驾两位都堂大人,派两位五品御史足矣。”况且牙缝里冒着冷气,表示不信。
况且对都察院监督他的言行倒也不怕,他早就被一帮御史还有六科给事中弹劾惯了,几天没人弹劾他,他反而要反思了,自己是不是过于老实了。
“况大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既然肯将谈判全权授予况大人,一定不会让外人掣肘的。”王崇古笑道。
他这话听上去似乎是为两位都御史解围,可这话中含义却很耐琢磨,显然有指责都察院的意思。
他和方逢时的都御史只是挂衔,他们本人并非出自都察院,而且对都察院的人印象也不是很好,毕竟他们没少挨那些御史、给谏的弹劾。
况且一笑,没有接茬,都察院的确过于张扬了,但这是经过内阁批准的,也是经皇上批准的,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不便示人罢了。
“都察院负责纠察百官群僚,有不法者弹之,这是太祖皇上定下的规则,本官自然也在两位都堂大人的监督之下,而且自愿接受监督。”况且笑道。
听到他这话,除了张鲸,别人都有些发怔,什么时候况且这么好说话了,这个京城有名的混世魔王变画风了吗?
张鲸却暗自在肚子里发笑,这两个都御史要倒霉了,在内地有王法管的地方,都察院的确是高人一等,可是到了塞外,不还是况且说了算?监督权管个屁用,你有命回来才是正经的,他心里已经断定,这两个都察院的家伙八成是回不来了。
况且并没有他想的那样心地险恶,更没有要对付两个都御史的意思,他根本不怕弹劾,欢迎还来不及呢,他一心期待皇上压不住言官们对他的弹劾,直接把他免了,罢职回家才是最幸福的事。
“况大人虽然年轻,倒是好肚量。”镇守太监哈哈笑着夸赞一句。
听到这话,除了王、方两位,其他人差点笑喷了酒,况且是好肚量的人?那天底下就没有肚量狭窄的人了。这家伙可是睚眦必报,一点亏不肯吃的。
“哪里啊,老大人夸奖,下官的确是太年轻了,有时候不免气盛,做些错事,好在皇恩浩荡,总是给下官改过的机会。下官当然不会有负圣恩,这次谈判一定会主动接受两位都堂大人的监督,给所有官员作出表率。”况且无比诚恳地道。
“好,年轻人哪里没有犯错的时候,有错能改,就是好样的。”镇守太监还不明就里,顺着况且的话继续表扬。
王崇古和方逢时只好苦笑,这位镇守太监大概是太久没人理了,跑这儿来刷存在感了。
各省各地的镇守太监权利地位并不一样,有的比较有权势,有的不过是在内宫激烈内斗中被撵出来的失意客,被遣散到各地养老。这位老太监显然属于后一种人物。
山西是边关重地,所以朝廷既设巡抚又设总督,就因为宣府边关太重要了,宫中的势力也不愿意插手这里的是非,免得引火烧身。
“今天是为况大人和各位要出塞公务的大人们的接风洗尘酒,不说这些没要紧的话了,咱们还是等着为况大人还有列位大人的荣归办庆功酒吧。”王崇古举着酒杯道。
此话一出,坐在大厅里各个酒桌上的人都是深表赞同。
大家共饮一杯酒后,镇守太监悄悄对张鲸道:“老哥,你们这次出去有把握谈成吗?现在这里的风声可是一天比一天紧张啊,不过万岁爷既然肯派老哥出去,想必是有万全的把握吧?”
王崇古等人也都看着张鲸,等待他说出一些细节。
在这张桌子上,虽说况且是钦差,地位最高,但大家最奉承的还是张鲸。毕竟他可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司礼监又是内宫十二监的第一监,是宫里的权利核心。
随堂太监虽说是第三号人物,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所以大家都觉得他才是这次谈判的掌舵人。
张鲸笑呵呵道:“万岁爷当然是有把握才会派出我们这些人的,不过事情最后也得看俺答王的意思,谁知道他是不是诚信议和呢。议和这种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张鲸这种人见的世面多了,说话很有技巧,只是说皇上派他出来,并没说是派他出来采购东西,还是参与谈判。
“如果谈判不成功,边关是否一定能守住?”况且巧妙的把话题岔开了。
“这种事不好说,下官自然是要和全体同僚死守边关,人在边关在。”王崇古慨然道。
况且心里一沉,听口气宣府这里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啊。
临行前,他和张居正还有戚继光也都研究过,如果鞑靼倾尽全力攻打一个边关,是很有可能攻破的,毕竟九边都要防守,无法预知鞑靼会从何处破关,这样也就把兵力分散了。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兵力有限,不可能每个边关都驻有完全可以击退鞑靼主力进攻的兵力,要真有这实力,早就攻入大漠了,何必采取守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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