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但很显然,这种事嘛,烂在心里就可以了,某位英明神武的肃王殿下,怎么可能会犯下过失呢?
因此,这个黑锅无疑会落到当时在伊山的鄢陵军身上,既然如此,屈塍索性就认了这个黑锅,反正这种非战之罪无损他的权柄,甚至于,说不定某位肃王殿下还会念在他的忠诚,设法给他弄个贵族身份呢——当然,这指的是正儿八经的魏国贵族身份,而不是勋爵这种激(糊)励(弄)军队将士的低级贵族。
想到这里,屈塍便毫不犹豫地认下了这个黑锅,并向乐逡表达歉意,只听得乐逡莫名其妙,心说这事跟你屈塍有什么关系?
不过细细一想,乐逡就明白了,毕竟他也不是傻子。
待聊到反攻涧北军营的话题时,屈塍也很干脆,当即下令出兵,进攻涧北军营。
相比较商水军的大将军伍忌是凭着个人勇武以及某位肃王对其的喜爱而荣升大将军,屈塍那可是当之无愧的鄢陵军大将军,无论是指挥还是眼界,都要比伍忌高出不止一筹,他唯一不如伍忌的,就是没有伍忌那种能单骑讨杀敌军主将的武力与胆魄。
因此,他十分明白『大将军司马安』在这个战场上的重要性,那是肃王赵弘润竭力塑造的、在这个战场上论军功、论威望能与那位肃王殿下平起平坐的,已既定的『魏国英雄』。
倘若这位大将军不幸战死在三川战场,这非但会全盘搅乱了某位肃王殿下的战略,更会让魏军的士气出现严重的下跌。
因此,无论如何都要支援司马安,替这位大将军解围。
否则,若这位大将军出现什么闪失,相信屈塍等将军也难以避免遭受某位肃王殿下的震怒。
事不宜迟,在决定下来之后,屈塍便立刻下令出兵,他将卢氏营寨交还给羝族孟氏部落的族长孟良,自己则亲率两万鄢陵军,前往横涧。
乐逡亦率领近千砀山军骑兵跟随左右。
而此时,『察哈尔图』与『柯立丹』这两名羯角军的万夫长,正率领麾下羯角骑兵猛攻涧北军营,企图将这座原本属于他们的军营,从秦将王戬手中夺回来。
但正如乐逡所预料的那样,羯角骑兵对付三川郡境内的部落骑兵足以,因为彼此都是那种没有阵型可言的轻骑兵乱战,但碰上秦国铁鹰军这种行动一致的正规骑兵,羯角军的胜算就低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秦国的铁鹰骑兵,他们与韩国骑兵相比,唯一的缺憾在于他们并没有优良的装备,兵刃、铠甲几乎还停留在青铜时代。
但较真来说,青铜兵器未必就不如铁制兵刃,事实上,巅峰冶炼工艺打造出来的青铜兵器,其实是可以砍断铁制兵器的,只不过,这已经是青铜兵器的尽头,再没有可以提高、可以改良的余地,而铁制兵器则不同,铁制兵器的延伸是钢制兵器,是合金兵器,它远远没有尽头。
因此,赵弘润当初才会放弃青铜冶炼技术,大力推动冶铁技术。
而如今,羯角骑兵挥舞着曾经比塔图时代或随后从魏国购买的铁制兵器,迎战堪称青铜冶炼技术巅峰作品的秦国骑兵,不得不说,羯角骑兵吃了大亏。
不可否认,前年魏国的商水军与鄢陵军的确是在兵器上碾压秦国军队,但问题是,商水军与鄢陵军那是魏国顶尖的军队,更是肃王赵弘润的私兵,因此,赵弘润不遗余力地将这两支军队武装到牙齿。
而羯角骑兵的兵器呢?那几乎都是魏国二流、三流,淘汰下来的兵器,就算其中有一部分铁质兵器,也未见得能够碾压铁鹰军的巅峰青铜兵器。
于是乎,羯角骑兵毫无悬念地吃了败仗,在铁鹰军这支秦国精锐正规骑兵面前,被打得抬不起头来,丢下千余具尸体,狼狈地逃离。
半日后,屈塍率领鄢陵军抵达涧北,此时,秦将王戬才感到了压力。
毕竟在前年『函谷一日战役』后,作为魏公子姬润当时麾下覆灭了秦国二十万军队的魏国军队,『商水军』与『鄢陵军』在秦国名声大噪,秦人已隐隐将这两支魏军,视为魏国最强大的劲旅。
当然,事实上也没差,毕竟在魏国第一序列的精锐军队中,肃王军相比较『魏武军』,只不过是建成未久,在魏人心目中不如魏武军高而已。
谁让魏武军是魏国建国初期就存在的王牌军队,是『魏国步卒甲天下』这个荣誉的由来呢。
这不,在屈塍的鄢陵军面前,秦将王戬所率领的铁鹰军,气势就遭到了遏制。
鄢陵军的士卒们通过魏弩这种堪称『中原第一弩具』的强劲兵器,使王戬麾下的铁鹰军明白了一个事实:我方前几日败退,只不过是因为你们的偷袭罢了。论正面交锋,你们根本不是我鄢陵军的对手!
而事实证明,在鄢陵军的步兵方阵面前,铁鹰军几乎素手无策,只能一步步被压缩到涧北军营。
这也难怪,鄢陵军的步兵,那可皆是重步兵,除非遇到像游马军那样的重甲骑兵,否则,像铁鹰军这种骑兵,根本无法撕开鄢陵军的防线。
而事实上,铁鹰军并不能算是轻骑兵,因为他们也穿戴有保护局部身体的青铜护甲,只不过,这些护甲大多都集中在躯体,就仿佛穿着两块青铜板,对于四肢的防御力度很低。
这种骑兵,称作『胸甲骑兵』。
『注:胸甲骑兵,可以理解为是重甲骑兵的低配。相比较「游马军」这种高配的重骑兵,胸甲骑兵的优势是更为灵活,作战能力也更持久,因为负重而牺牲的速度,最大程度上换取了骑士的安全;但劣势是胸甲只能保护身体要害,四肢的保护力度非常低,而且没有马铠,容易被敌军发动针对战马的战术。但不管怎样,胸甲骑兵也算是重骑兵的一种。』
面对着鄢陵军咄咄逼人的攻势,秦将王戬终于体会到了前两日魏将司马安所尝到的滋味,甚至于,他如今的处境,比司马安当时的处境更为险峻。
前两日司马安虽说面临腹背受敌的窘迫,但凭借羊肠狭谷的狭隘地形,司马安最起码也能守个几日,直到其麾下的骑兵因为粮食耗尽,饿得连兵器都举不起来。
但问题是,三五日工夫,也足以附近一带的魏军察觉不对,迅速赶来支援。
因此,王戬唯一的胜算,就是在魏军援兵抵达之前,与羯部落联手将司马安诛杀。
然而,鄢陵军却在第三日就迅速赶来,这有些出乎王戬的预料。
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羚部落的阿克敦,没能在昨晚击破羯角军对羊肠狭谷的防守,以至于王戬根本不清楚司马安与巴图鲁究竟是哪方胜出。
『……倘若司马安果真重创了羯部落,那可就全完了。』
王戬忧心忡忡地想到。
但事态的发展,却朝着对王戬不利的一面演变,次日,出现在涧北军营西侧的羯角骑兵,非常高调地朝着羚部落的战士宣布,宣布羯部落已成为历史,雒南盆谷已被他们所占领。
得知此事后,涧北军营内的秦羚联军,军心大为震荡。
大魏宫廷 第1185章:力挽狂澜?长信侯王戬!
『ps:补上昨天第二更。』
———以下正文————
“羯部落……覆亡了。”
在当晚涧北军营的帅帐内,当秦将王戬与羚部落的大族长阿克敦与其余几名头领商议军情时,大族长阿克敦神色悲痛而沉重地陈述道。
这简简单单六个字,仿佛一柄巨锤重重锤击在在座所有人的心口,直叫人胸口沉闷、呼吸不畅,纵使是秦将王戬,此时亦是双臂抱持在胸前,眼睑微垂、一言不发。
一个时辰前,当羯角骑兵高调出现在羊肠狭谷的出口,向与他们对峙的羚部落战士宣布了『羯部落已覆亡』的消息。
起初,秦羚联军的士卒们是坚决不相信的,毕竟羯部落虎踞雒南盆谷,几乎四面环山,西有秦岭阻隔,东有百里羊肠狭谷之险,况且部落又强大,非但有万余名男丁还有近十万的奴隶,怎么可能会这样简简单单就被魏将司马安率军覆灭?
要知道,羯部落不是乌须部落,前者的实力,是后者的三四倍有余,堪称是整个三川境内最强大的部落。『ps:联盟性质的川雒联盟与川北联盟不算。』
而如此强大的部落,竟然在眨眼间覆亡,这让人如何相信?
然而,羯角骑兵的万夫长『哈格尔』却出示了证明,他亲自出面将羯部落大族长巴图鲁的首级,丢到了羚部落战士这边,使得秦羚联军军心动荡。
那颗羯部落大族长巴图鲁的首级,由羚部落的大族长阿克敦辨认过,确认是巴图鲁无误,这也正是阿克敦黯然神伤、神情悲痛的原因。
毕竟羯部落与羚部落共同进退几十年,而巴图鲁与阿克敦,那也是相处几十年的老友,虽然期间或因为部落之间的利益有过一些小小的冲突,但总的来说,羯羚两部落是同进同退的,哪怕是这次在对待魏国的态度上。
因此,巴图鲁的死,让阿克敦内心升起一种兔死狐悲般的哀伤。
不过眼下,作为羚部落的大族长,阿克敦却顾不得悲伤,因为他得考虑整个部落的存亡——当羯部落覆亡之后,羚部落该何去何从?
或一路走到底,继续联合秦军攻杀魏军?这样做的胜算能有几何?
或倒戈投魏,缚杀面前那名秦将作为投诚之礼?魏公子姬润是否肯不计前嫌,容纳他们?
看着坐在帐内一言不发的秦将王戬,阿克敦心中闪过诸多念头。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先听听王戬对此有何说法。
因此,在沉默了片刻后,阿克敦见王戬久久不说话,遂忍不住开口道:“王戬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听到这声询问,王戬眼睑微微一动,随即脸上露出几许莫名的淡淡笑意,说道:“司马安……这位被魏公子润所推崇的魏将,果然不简单,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居然能凭借自身扭转整个战局……不愧是魏国的上将。”
嘴上说着赞叹魏将司马安的话,实际上在心底,王戬却很是无奈。
他必须承认,武信侯公孙起的这招奇策是极为高明的,甚至于,连魏公子姬润都一度被蒙骗,可谁曾想到,明明在施行时非常顺利的奇策,在即将收割战果时,却被司马安一举捣毁,使得秦军一方非但失去了预期的优势,还令他王戬与麾下数千铁鹰军反而陷入魏军的包围。
所谓沙场局势瞬息万变,莫过于此。
当然,不甘归不甘、无奈归无奈,这并不妨碍王戬用佩服的态度提到魏将司马安,毕竟就算换做是他,也无法做得比司马安更出色——那是一位才能并不逊色于他的魏国名将。
然而,对于王戬的话,阿克敦与帐内诸多头领们心中却并不满意。
搞什么?!
花言巧语骗我们召集部落里的战士跟随你偷袭涧北魏营,眼下又因为你秦方的失算而导致被魏军所困,你王戬随口称赞两句司马安就算完事了?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王戬将军莫要顾左言他,你知道,我问的并非这个。”阿克敦的面色隐隐有些发冷。
“那么,阿克敦大族长是想问什么呢?”王戬笑吟吟地问道。
阿克敦深深看了一眼王戬,忽然问道:“贵军何时派兵前来援救?”
王戬把玩着面前案几上那只小巧的羊角杯,慢悠悠地说道:“大族长明知故问。……当初你我协定时,某就曾对大族长言起,若我等能顺利攻杀魏将司马安,则我大秦兵士便出函谷与魏军交战,斩获此战胜利。”
他并没有说『反之则如何』,但通过他的表情,此事已不言而喻。
“也就是说,贵军的武信侯公孙起,并不会派兵前来援助咯?”帐内一名头领忍不住问道。
听闻此言,王戬眼眸浮现片刻的失神。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他当然希望武信侯公孙起会派兵前来援助,但很可惜,他知道后者并不会那样做。
因为他很了解武信侯公孙起的为人,那是一个只注重大局的铁血无情的统帅。
别说今日是他王戬身陷魏军的包围,就算是武信侯公孙起唯一的亲儿子率军被陷在此,只要触及到秦军或整个秦国的利益,武信侯公孙起同样不会派兵来救,甚至于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国家利益、军队利益至上!
武信侯公孙起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因此,王戬不会奢望武信侯公孙起派兵前来支援。
“是的,无有援军。”王戬淡淡说道。
听闻此言,帐内顿时哗然,有几名羚部落的头领愤怒地瞪大了眼睛,惊地王戬身后几名护卫下意识地将手按住了腰间的佩剑剑柄。
在片刻的寂静过后,帐内仿佛炸开了锅,羚部落的几名头名愤怒地声讨王戬,声讨后者用花言巧语哄骗他们,而对于这些人的指责,王戬听之任之,毫无表示。
忽然,有一名头领恨声说道:“大族长,事已至此,单凭我族部落,如何能与魏国抗衡?不如将此秦将献于魏军,向魏军投诚,寻求宽恕。”说着,他大声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帐外便涌入七八名五大三粗的羚部落战士。
见此,王戬身后的几名护卫面色顿变,纷纷将兵刃抽了出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帐内那些羯族人。
而就在这时,却见王戬瞥了一眼身后的诸护卫,淡淡说道:“把兵器收回去。”
“将军……”
“收回去。”王戬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再次重复道。
那几名护卫无奈,只好将兵器收回剑鞘。
而此时,王戬看了一眼那名提出建议的头领,点点头,笑着说道:“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说罢,转头看向阿克敦,淡淡说道:“阿克敦大族长,倘若说你寄希望于献出王某寻求魏军的宽恕,那王某对你的评价,可要跌落几分了……你真以为魏公子润会接纳你羚部落么?不,他不会。魏公子润要的,是一个臣服于魏国的三川,他只允许愿意臣服魏国的部落,继续生存在三川……他不会接纳你们,因为你们早已经错过了臣服魏国的最后机会。”
“……”阿克敦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王戬。
其实他心底也明白,秦将王戬说得没错,在前年『魏秦三川战役』时期,其实就是他们臣服于魏国的最后机会。
在那时,实力大损的羷部落,在其大族长『鄂尔德默』的率领下,放弃华阴平原,远迁雒地,以臣服魏国作为代价,加入了川雒联盟;而他羚部落,则与乌须部落以及羯部落,始终不愿臣服于魏国。
其实在那个时候,魏公子润就已经有攻灭这三个部落的心,只不过当时魏国与韩国爆发了第二次『魏韩北疆战役』,魏公子润不希望他魏国长时间两线作战,因此才“赦免”了乌须、羯、羚三个部落,只提出要求让他们对战败的秦军落井下石。
而如今,魏国蒙受五方势力的围攻,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的心思,魏公子润如何会容忍不愿亲善魏国的势力再存活于三川境内?
『用两面旗帜辨认敌友』的做法,已经充分说明了那位魏公子的态度——顺魏者昌,逆魏者亡!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魏公子润让羝族纶氏部落的战士将那『两面旗帜』送到三川境内任何一个部落,唯独乌须部落、羯部落、羚部落没有收到。
这意味着什么,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不信?”微微一笑,王戬在帐内诸人诧然的目光中,伸出双手做任由捆绑状,看着阿克敦笑着说道:“大族长,王某束手就擒,你不妨用王某的性命试试魏军的态度,看看那位魏公子润是否愿意接纳你等。”
“大族长……”
“大族长……”
见王戬似乎愿意束手就擒,帐内诸头领连声劝说阿克敦。
“……”看着王戬笃定的神色,阿克敦心中挣扎了良久,最终,他长长吐了口气,勉强堆起几分笑容说道:“王戬将军误会了,我羚部落岂会做那样的事。”
“呵。”王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阿克敦那句话不做任何评价,在放下了双手后,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既然如此,你我彼此最好放下成见、同舟共济,如此方有生机。”
阿克敦思忖了片刻,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大魏宫廷 第1186章:局势渐明
当晚,秦将王戬命铁鹰军悄然出营,借助朦胧月色,来到相距不远的鄢陵军临时魏营。
数千名铁鹰军一起出动的动静,恍如地震一般,当然瞒不过久经沙场的鄢陵军士卒。
还未等鄢陵军主将屈塍下令,鄢陵军中的士官、军将们,便各自指挥士卒做好了防止秦军夜袭的准备,这反应速度,让砀山军的将士都感到钦佩——不愧是跟随肃王殿下南征北战的军队。
不久之后,鄢陵军临时魏营外嘈杂声、喊杀声顿起,惊地魏兵们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器,准备即将来到的夜袭战。
但奇怪的是,秦军骑兵光打雷不下雨,在魏军营地外喊了半天,也不见他们真的夜袭魏营。
甚至于,片刻之后,居然再也听不见什么动静。
鄢陵军的将士们耐着性子守了半天,不见秦军袭击,遂各自回兵帐歇息,轮不到兵帐的士卒,则继续围着篝火打盹。
然而待等一刻时之后,忽听营地外再次响起战马奔腾的轰鸣声,于是鄢陵军士卒们只好再次起身,参与布防。
可结果,这次秦军骑兵依旧是光打雷不下雨,仿佛只是热衷于搅和得魏军难以入眠。
“搞什么鬼?”
纵使是鄢陵军主将屈塍,也被那些铁鹰骑兵搞地一头雾水。
“莫不是疲兵之计?”鄢陵军三营营将孙叔轲猜测道。
几名魏军将领凑在一起讨论了一番,觉得孙叔轲的猜测很有道理。
不过虽说认为秦军骑兵是在采取疲兵之计,但这并不意味着诸魏军将领就放心让士卒们安心歇息——万一秦军骑兵用的虚虚实实那套呢?
“让我带兵出战吧,否则,不知那王戬的诡计何时消止。”砀山军的将领乐逡向屈塍请缨道。
虽然乐逡并非屈塍麾下部将,但按照魏国军队的规矩,在肃王赵弘润与大将军司马安皆不在这边的情况下,理当由屈塍这位级别高过其余将领的大将军暂代局部战场的统帅。
面对着乐逡的请缨,屈塍摇了摇头。
拒绝的原因很简单:乐逡麾下的砀山骑兵仅千余人,天晓得营外的秦军骑兵究竟多少,万一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日后屈塍如何向司马安交代?
而在听到了屈塍拒绝乐逡的理由后,羯角军的万夫长柯立丹亦向屈塍请缨,表示愿与乐逡一同出战。
看得出来,在鄢陵军还未抵达这边的近两日,羯角骑兵被秦国铁鹰军打地狼狈不堪,这位万夫长心中正憋着火呢。
可即便如此,屈塍依旧拒绝出兵,因为他猜不透秦将王戬究竟想做什么。
想了想,屈塍笑着对诸将说道:“无妨,王戬要骚扰我军将士安歇,就由他去,孙叔轲,你增添布防的将士,命一半士卒守夜,一半士卒安歇。……我军的人数多过王戬军,他要用疲兵之计骚扰我军士卒,只怕是要适得其反。”
不得不说,屈塍的判断很明智,在不清楚营外究竟是什么情况的前提下,似他这般安排,确实是最稳妥的。
反正正如屈塍所说的,附近一带的魏军多过王戬军,若王戬执意要让数千铁鹰军彻夜骚扰魏军歇息,那么,按照屈塍的应对策略,明日魏军仍可以出动一半精神充沛的士卒,而王戬麾下那些铁鹰军,恐怕就没有体力再应战了。
因此,对于秦将王戬的这个诡计,屈塍丝毫不放在心上。
正如屈塍所料,王戬麾下的铁鹰军,一直在临时魏营的外围游荡了许久,间隔性地持续制造噪音,但是待等寅时前后时,营地外忽然就变得安静了下来,仿佛那些铁鹰军全跑光了。
对此,屈塍感觉莫名其妙,想不懂那秦将王戬究竟发了什么疯,大半夜地叫铁鹰军过来骚扰几下,最后啥也没做就跑了。
而就在屈塍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忽听有麾下士卒来报,说远处传来火光。
听到这个消息,屈塍离帐登高眺望,果然瞧见西方有冲天火光,规模似乎还不小。
“那是……涧北军营?”
屈塍眯了眯眼睛,在喃喃自语了几句后,忽然皱起了眉头,懊恼地说道:“该死!王戬跑了!”
他的话,让附近的魏将们面面相觑:你怎么就能断定王戬跑了?
然而,屈塍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在颇感郁闷地吐了几口气后说道:“算了,反正我军已堵死了他的归路,他顶多就是遁入熊耳山,待等天明,我军再慢慢计较。”说罢,他转头对孙叔轲道:“撤掉一半守夜兵将,让他们安歇去吧,秦军应该不会再来了。”
孙叔轲似乎也猜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待等两个时辰后,天色微微放亮,不信邪的砀山军将领乐逡率领数百麾下骑兵离营查探,果然发现涧北军营已化作一片废墟,王戬的铁鹰军与羚部落的兵马,已不知去向。
此时,乐逡这才相信屈塍此前的判断:昨晚,王戬麾下铁鹰军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疲兵之计,而是要借此掩饰涧北军营内的羚部落战士向熊耳山撤离的动静。而等到羚部落的战士都撤到熊耳山,铁鹰军自然没有必要再跟魏军纠缠,所以很干脆地就离开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无论是乐逡,还是羯角骑兵的两名万夫长,都会错失这次机会感到十分惋惜。
不过屈塍却不这样看待,因为他并不认为那是什么好机会。
毕竟王戬麾下的铁鹰军那可是秦军的精锐,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与这种骑兵精锐打一场,纵使是鄢陵军都没有多少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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