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妻难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锁
“陈泽买了八宝粥。”他已经打开了塑料袋,将一份热粥打开,找了个勺子搅拌了几下,舀了一勺递过来,“将就着先吃点。”
她很长时间都没有进食。
昨晚他在这里陪着她的时候,一直静静地看着——柔和的灯光下,她显得纤细而脆弱,她比他刚刚找到她的时候,明显瘦了几分……他突然就歉疚。
他没有照顾好她。
再然后,那些说“不宠她”的话,立即就忘得烟消云散了。
“我没胃口……”小清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勺子就已经送到了她嘴里,把第一勺喂了进去,温柔,却也强势。
不容拒绝……
一直到整碗粥喝完。
两人都是不发一言,气氛不愠不火。
还是陈泽推门进来,才将这种气氛打破。他送来了小清的换洗衣服。将衣服的袋子放上了床尾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手机,不明真相地他把手机递了上来——
“慕小姐,你的手机都放在家里了,黎少让我拿衣服,我就顺便带过来了。”
此话一出,他感觉到病房中的气氛明显一窒。
“呃……”陈泽尴尬地看了眼屋里的两人,拿在手上的那两部手机,递也不是,收也不是……他心里不安地嘀咕着:他送手机过来不会是火上浇油了吧?
“呵呵,要不我先……”陈泽干笑了两声,正试图把手机收回去,小清却朝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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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妻难嫁 1229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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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吧。”她的声音低柔冷清,有种让人心慌的镇定,“陈泽,可不可以麻烦你出去一下?籼”
“呃……好。”陈泽犹豫了一秒,还是把手机还给她,撤了……
他不敢去看南宫墨的脸色,心里只剩下无限愧疚:他这次果然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病房内安静下来,仿佛属于他们的会面,此时才真正开始。
小清默不作声地坐在床头,手指来回地抚过光洁的屏幕,整个人都很安静;而黎北晨放下餐盒,也是不动声色地陪她坐着,相当沉得住气。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们心知肚明。
“手别动来动去的。”良久,还是黎北晨率先开了口,他的目光略过她纤细苍白的手背,“还在输液!”
小清的手停下,周身的气氛也跟着冷了几分。
“黎北晨,我爸爸昨天打电话过来,约我在高中门口见面。”她喃喃出声,低着头始终没有看他,嗓音粗哑、冷静,“这件事……你知道吗?”
“嗯,知道。”他坦然应她。
“昨天下午,你派了人去那里,拦截了我爸爸对吗?”她每问一句,心便跟着揪紧一分。她想起昨天的那个电话,爸爸在对面控诉黎北晨想杀他……现在,她在一步步接近这个真相。
他点头,淡淡地答:“是。”
“你的人见到我爸爸了,是不是?”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在发颤,却强忍着没有懦弱地哭出来。后面的真相,她不用问便知道了。
她要怎么接受?
他和爸爸不止站在对立面,而且他还想杀她爸爸。那么她呢?她要怎么选?
“你到底想问什么?”黎北晨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目光紧锁着她的小脸,揣测着她知道了几分?
“你派去的人,是不是……”她的喉咙有些哽,终于抬头看向了他,双眼中带着无助又执拗的水光,对上他幽暗深邃的眸,“是不是去杀我爸爸的?”
说出这句话时,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虚弱无力地靠在床头,只为等着他一个点头的回答。
她是有私心的!
纵使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希望黎北晨能否认说“不是”,他能给出一个完整连贯的解释,他能给他们的关系一个转机的理由……可是,没有。
“我还要回公司一趟,他们还在会议室等我。”黎北晨沉吟了数十秒,却是自动跳过她的问题,径自站起身来,帮她拉了拉被子,朝着门口走去。;
没有解释。
他的习惯:从不给她任何解释。
而小清终于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绝望崩溃:他用默认的方式,承认了他对她爸爸的杀意。她要怎么说服自己再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怎么可以罔顾亲情原谅他?
“黎北晨。”小清叫住他,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吸了口气,忍着鼻翼间极度的酸涩和难受,竭尽全力保持自己最平静的声音,“你还是放我走吧,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们完了。”
对,就是完了。
彻底完了。
“我们完了?”她的话显然激怒了他,黎北晨豁然转身,大步走回来猛地钳住了她的双肩。他的力气很大,猛地将她压上了床头,动作大得整张床都颤了颤,他的脸色沉到了极致,被触及底线的那种暗沉,“小清,你没有心的么?”
他找了她这么多年,对她怎么样……她难道不清楚吗?
就这样一句“完了”,就否决了他的一切?
小清抿着唇不肯答话,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倔强着不哭出声来,也不表现出任何的懦弱,只是同样执拗地盯着他凶狠的眸,冷淡地提醒:“黎北晨,你要杀的人……是我爸爸。”
他这才骤然松开她,将她重重丢回床面。
“这种想法,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再有。”他站直了身体,脸色冷到了极致,丢出最后的警告,“六年前你走的那次,我不追究已经是极限了!”
还想再“放她走”?不可能!……
病房的门被他“乒”地一声甩上,力道大得几乎震碎上面的玻璃。小清坐在床上,心情和六年前一样惶惑绝望。
她不是想离开他。
她是真的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再留在他身边。
她成了一个彻底的傻子,不知道真相,只知道结果——他要杀他爸爸。
“呵……”小清自嘲地一笑,眼泪便从眼眶中掉了下来。
“诶,刚刚……”陈泽也是等黎北晨走了,才敢进来安慰她,看到她正在抹眼泪,心里不由一紧,“那个……”
“没事。”小清用力地一抹眼泪,这才发现右手背一片涨涨的痛。
她翻过手背,这才发现右手背已鼓了好大一块……应该在刚刚他抓她肩膀的时候跑了针,盐水让皮肤鼓出了个大包,她一直都没有发现,直到现在才觉得……
好疼!
手背和心脏,真的好疼。
“麻烦帮我叫一下医生。”小清换了左手抹眼泪,难看地冲他笑笑,故作坚强,“我只是……疼哭的。”
***
盐水挂到下午就结束了,医生的意思,是需要住院再观察一天,小清却坚持要求出院。
陈泽拗不过她,只能打电话向黎北晨请示,得到的却是阴沉冷淡的一句:“随她的便。”
于是,出院。
“我想回我自己家,可以吗?”下楼的时候,小清转头问他。
陈泽正在整理出院的票据,闻言纳闷地挑眉看了她一眼:“这个不太好吧……你和黎少又吵架了?”因为出院的时间太过突然,保镖还来不及调集,如果让她回自己家住,恐怕保镖数量跟不上。
还是别墅那块保镖多。
“没有吵架。”小清否决得很快,电梯到达地下室时,她率先快步出去,“我们只是……”只是必须分开冷静一段时间?或只是没有相守的理由了?
她斟酌着用词,终究是自嘲地嗤笑。
然后,她才发现陈泽没跟上来。
“陈泽?”小清疑惑地回头,却发现陈泽就倒在电梯口的地上,满头都是血。她惊慌地叫出声来,想也没想冲回去,“怎么了?谁……”
话音未落,她便因为抵上喉咙的匕首噤了声。
“小清?”他的声音戏谑带笑,像是游戏别人生死的杀手,轻轻地把匕首往上顶了顶,“如果没有吓得腿软的话,麻烦自己站起来……”
刀锋的触觉冰冷清晰,小清只能屏息,一点点站起来后,才看清身前的男人——他很年轻,绝不超过三十岁!没有戴口罩或是任何其他遮蔽物,他清俊的脸暴露无遗,给人的感觉近乎无害……和他手里的匕首太过格格不入。
他的表象,很容易给小清引导一种错觉:他像是一个慵懒的人,在不靠谱地办事。
“你是谁?”心中的错觉给了小清反抗的底气,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寻找一切可能帮助的人或物,同时警惕出声,“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她没见过他,但是肯定他为她而来。
并且他还打伤了陈泽,必然是来者不善。
“我么……”祁漠慢慢悠悠着出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正斟酌着介绍语。而小清则抓紧了他这个分神的机会,趁着他把匕首微微往回收的瞬间,猛地一拳直攻他的脸……
她要逼着他松手后退,只要影响到他的视线,她就有致胜的可能。
可是祁漠的反应比她更快——
拳头攻过去的那一瞬间,祁漠的神情顿时一凛,头快速地偏向旁边,躲开了她的这下偷袭。与此同时,他的手掌猛地扣住她的皓腕,用力一拽,轻而易举地反制住她。
“就你这么慢的身手,也好意思反抗?”祁漠淡淡开口,嗓音中尽是嗤讽的笑意,说话的同时,他抬脚踢了踢昏死过去的陈泽,补充一句,“地上这位算有点本事的,不也被我放倒了?”
小清挣了挣,却没能挣开,只能看着陈泽干着急:“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你又到底想干什么?”
陈泽头上还有血在流……
“来做一笔交易。”祁漠抿了抿唇,松开对她的钳制,单手收起了那把匕首,眼神睥睨地扫过地上的陈泽,“至于这个,我可以帮他叫医生,这里是医院,很方便。”
“叫医生!”小清着急地蹲下,确认陈泽是真的没生命危险,才松了口气,抬头冷然地问他,“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你跟我走了,我才能让下属叫医生。”祁漠却坚持,顺势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某辆车,然后,他重新转回头来,面色略显赧然地碰了碰鼻子,纠正道,“至于交易么……不好意思,不是和你谈,你只是交易物。”
“什么?!”
小清不敢相信,而祁漠却已悠然地带上墨镜,食指甩着车钥匙圈转身,瞬间化身为对她相当熟稔的态度:“走吧。我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我们通过电话。”……
机场。
小清没想到,他所说的“交易”地点是在机场,在这个人来人往,到处是公共领域的机场。她作为“交易物”,是和谁交换?之后又会被怎么样对待?
她的脑袋里完全没概念,只是想到这里,又朝旁边的祁漠狠狠瞪了一眼……
目前,她除了知道他叫“祁漠”外,其他一无所知。
来机场的路上,她始终都是心存警惕。虽然他没有带任何帮手,没有再用匕首指着她,但是他用了陈泽的安危威胁了她上车……归根结底,她终究是“被绑架”的身份。
看着机场上往来的人,小清只能在心中暗暗打算:如果一会儿自己真的有所不利,她就向旁边的人呼救……也许现在呼救也一样!大厅的保安和旅客是最多的!
小清心念微动,正打算求助,他的手却不动声色地揽住她的肩膀。祁漠凑过身来,打开自己的手机屏幕,像是亲昵的情侣一样,和她共享手机的信息。只是他共享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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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妻难嫁 1230 父女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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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是伤到了,刚麻醉完在缝合。”他淡淡开口,语气浅淡且平和,分享着陈泽的最新情况,只是临了话锋一转,一语双关地补充,“麻醉师是我的人,你尽管放心。”
言下之意,陈泽的安危,还在他的掌控之下。
小清蹙眉,垂在身侧的拳头暗暗收紧,却没再有呼救的想法,只是厌恶地挥开他的胳膊:“放开!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祁漠嗤笑一声,松开了她。
*****
两人并肩走向机场内,小清还以为要过安检,他却在最后一刻提醒:“走这边,直接过vip通道。”
过了通道便是专属休息室。
这里是贵宾起飞等候专区,有一个个小单间,装修成温馨的客厅式样,供人聊天看电视打发时间。祁漠带着小清一路走进去,走到最后一个屋子,直接打开了门——
房间里,背对着站了个人,原本负手而立,听到身后的动静,忙松手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小清的眼里只剩下震惊:“爸爸?”
这么多年,她终于见到爸爸了!
慕向贤看着清瘦了不少,此时,眉宇间、脸上尽是憔悴,他原本的一头黑发,此时已经黑白相间……这六年的牢狱生活,让他的苍老增长得不止六年。
“清清!”慕向贤也是鼻子一酸。
电话里再怎么骂,终究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多年未见,他激动得就想冲过来抱一抱。
“行了!我不是来看你们父女相会的!”祁漠就在此时毫无风情地打断,他单手摘下墨镜,很直接地朝慕向贤伸手,“人给你带到了,东西可以给我了?”
这是他和慕向贤之间的最后一个交易,所以容不得任何纰漏。最近他那帮下属办事,让他很不满意,所以今天他反正也是闲着,便索性选择亲自上阵,办事……真是顺利啊!
“可以。”慕向贤拉开外套的拉链,从内层掏出一个信封,态度也很慎重,“这是我刚刚写下来的。另外……祁漠,我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什么意思?”他们之间的交易,小清完全听不懂。
而此时的慕向贤和祁漠,似乎都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祁漠径自接了那个信封,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才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登机牌:“一个小时后直飞美国。我知道你已经自己买了新身份,我保证没有看过。”
这是他和慕向贤的交换条件——
两人各退一步。他需要慕向贤的数据,慕向贤得把数据给他;慕向贤想要小清却又接触不到,他便负责把小清带回到慕向贤身边。两全其美,互相两清,以后,不再联系。
“谢谢。”慕向贤接了机票,正式表示为这次交易画上完美计划。
“你不用谢我。”祁漠笑着摇头,一步步地走出去,脸上已带着淡淡的傲然,拍了拍手上的信封示意,“如果我利用它搞垮了黎北晨,该是我谢你的。”
说完,他抬脚离开。
***
休息室里只剩下小清和慕向贤两人。
小清蹙眉盯着祁漠走远,才猛地回过神来,奔向慕向贤,询问眼前更重要的事:“爸爸,你到底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你刚刚给他的东西……又是什么?”
心中莫名地产生一种揣测:这个,可能就是爸爸在黎家拿走的。
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个交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慕向贤没有时间解释,更没有时间重温父女相遇。他正在看登机牌,确认了航班的时间,再确定了航班的确立地点……细心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检查了一遍后,他急急出声:“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登机离开,到了飞机上再慢慢跟你说!”
说话的同时,他从怀里掏出两本假护照,还有配套的假身份证。
“这是我从黑市买回来的,以假乱真。”他迫不及待地想和小清分享,向她保证,“不会有人认出我们。爸爸带你出国,以后没有祁家,没有黎北晨,我们父女两好好过。”
只要成功登机。
只要到了美国,他们就能开始崭新的生活……
陈泽撞伤了头。
很明显他是被人偷袭的,后脑勺也有一个大包,然后前额碰上墙角,缝了整整13针。他从醒来就昏昏沉沉的,大脑不是很清楚,做了个核磁,还显示大脑有轻微的脑震荡。
以至于他有些记不清了!
比如谁在停车场里偷袭了他?他不清楚。
比如后来慕小姐去哪里了?他也更是记不得。
黎北晨电话来的时候,陈泽正扶着头,撑着自己的脑袋苦思冥想。
“喂?”
“你被人偷袭了?”黎北晨开门见山,语气有些急,有些冷,问得干净利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倒是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陈泽为难地蹙紧了眉头,懊恼地就差当场抓头发:“……我偏偏忘了谁偷袭我那个细节。”
“那小清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黎北晨的这个问题,让陈泽也思考了好几秒,然后才想起昏迷前那点残存的意识——
“她来过我身边,后来,好像又走了。”
他隐约间还听到有开车的声音,开车的人是谁,他就绝对不知道了!
黎北晨在电话那段沉吟了半晌,显然是很不情愿,才把某个最差的猜想提示出来:“根据你说的推断……是不是她打伤你的?”她不是迫切地想让他放了她,然后得到自由吗?
所以会不会是她趁着只有一个陈泽……
“应该不是。”陈泽茫然地摇摇头,脑袋上的伤口一阵阵发疼,他只能扶住额头,低喃着重复,“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他不相信是慕小姐做的,但是他又想不出任何有关的细节来!
这种轻微的脑震荡,真是要害死人!偏偏忘了最关键的一部分。
“你慢慢想。”陈泽还在低喃,黎北晨快速地丢下一句便挂断电话,“我先找人。”
不管是哪个原因,他都得先把人找回来。
只是通过刚刚陈泽的描述,再加上她下午在病房里的态度,他不得不往最坏的考虑想……六年前他一时不查,让她失踪了整整六年。这次呢?
“我是黎北晨。”他拿起电话,动用了a市的众多核心人脉,每一个电话的声音都有些急,“帮我找个人。”……
离登记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
慕向贤已准备好了简单的行李,都是他昨天回小洋楼拿的,然后安慰小清:“没关系,爸爸知道走得仓促了,我们去美国重新买!你放心,爸爸带了足够的钱!”
“爸爸!”看着慕向贤忙前忙后了这么久,小清突然就觉得他陌生又遥远,忍不住起身拉住他,蹙眉正色询问,“您这六年都被关在里面,哪来那么多钱?我们家当年都被抄了也不可能有钱!还有,爸爸您和祁漠的交易又是什么?您当年到底拿了黎家什么东西?”
最后一个问题,困扰了她整整六年。
也打乱了她原本该幸福平静的生活……
现在,她终于找到了能回答一切的人。
“不是说了吗?”慕向贤有意回避,目光躲闪着,试图重新扯开话题,“这些等到了飞机上,我再慢慢解释!你急什么?我们先想想路上的事,还有到了那里……”
“爸爸!”小清打断他,态度冷清而坚定,“您把真相说清楚吧!要不然,我不会走的。”
她转身坐回沙发,把机票往身前的茶几上一丢,一副不肯走的模样。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傻子,不想再被瞒下去了!
“我……”慕向贤的笑容尴尬地凝结在脸上,终于维持不下去,换成了一片凝重。他踌躇了几秒,终于长叹一声坐到小清对面,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桌面上,“爸爸设计了一个很大的计划,这么多年……为了我们家……报仇。”
小清茫然地蹙眉,顺着慕向贤的动作,看向他放在桌上的照片——那是一张有些年代的老照片。背景很陈旧,还是九十年代初的老房子,照片上有一对年轻的夫妻,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从他们脸上的笑,便能判断出他们的恩爱和睦。
其中男的,是爸爸年轻时候的样子,那其中女的和孩子……小清心念一动,忍不住将那张照片放在手里细细端详,指腹摩挲过与自己面容相似的脸庞:“这个……是妈妈?”
之前,爸爸不是一直说,没有妈妈的正面照吗?
她记得很清楚:从小到大,妈妈在家里的照片不少,但都是背影照居多。爸爸一直说,妈妈是艺术家,喜欢处理光影效果,认为背影才是最漂亮最艺术的。妈妈坚持等老了再拍正面照,可惜在她一岁多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
“这是最后一张全家福,”慕向贤淡淡开口,嗓音落寞而孤独,似在为过去的那段时光唏嘘,“清清,爸爸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妈妈她……不是病死的。”
小清一震,猛地抬头,正好听到慕向贤的下半句。
“她是自杀的。”慕向贤的表情落寞到了极致,这是一个男人保护不了心爱女人的痛,“……她的死,跟祁家有关。”
他终于把他的那份恩怨说出来——
妻子的死让他大受打击,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差点就要跟着她同去。直到后来,他知道一切和祁家有关,于是,整垮祁家便成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但是那时候的祁家是大家族,他根本撼动不了,于是他加入了祁家的对立家族,进入黎家的公司当员工。
他聪明、优秀,很快打入高层,和黎北晨的父亲成为朋友,并且笑言两人以后要亲上加亲,彻底获取了黎家的信任。终于,他拿到了黎家操纵市场的数据库,于是他利用此打击祁家,逼得祁家几乎灭亡,为此也带垮了大半个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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