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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成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时镜
“事实上,你的界即便只能藏起一根头发,那也是有界。”
郑邀虽然还没达到这个境界,但能成为崖山掌门,天赋从来不低,更何况他本来也博闻强识,对境界的理解十分透彻。
他这么一说,左流立刻就明白了。
“啊,也就是说,有界修士只是领悟了规则,而界则是运用规则生出的东西。即便没有界,领悟了规则也算。所以掌门才说‘大部分时候是没错的’。”
“哈哈哈,不不,还不止如此。”郑邀笑着摇头,“十九洲历史上,也曾出现过一些天赋异禀,格外特别的修士。因为某种机缘巧合,也或许因为某一种道到了极致,也触摸到了有界的玄奥之处。境界虽不是有界,却或多或少能调用一部分空间之力。”
“还有这种?”
左流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就连见愁也是意想不到,她在脑海中设想了一下,有些迟疑地接道:“这意思是,这一类人其实并没有真正领悟空间规则,只是如我们学会瞬移和挪移一般,会某种固定的用法。所以他们无法创造出自己的界,却能调用空间之力?”
“正是如此。”
不愧是见愁大师姐,一瞬间已经想到了瞬息和挪移上,郑邀不由有些慨叹。
“这两种移动之法,严格来说都是在运用空间规则,只是在没到有界之前,所有人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有的修士,得遇机缘,也能发现一些规则的用法,虽不理解,可使用起来却与有界修士没有两样。”
“这样的修士多吗?”
问问题的眨眼就从左流变成了见愁,她接话的速度不必他慢,竟让左流有一种被噎着的感觉,无奈之下只好听着。
反正见愁师姐要问的,也正好是他想问的。
郑邀摇头:“此等修士,凤毛麟角,可以说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据传昔日星海大能绿叶老祖,偶然在入世的时候就堪破了瞬移的奥秘,到她返虚的时候已经创造了自己的空间,名曰杀红小界。至其有界,则锻造了一件蕴含空间规则的法宝,称之为‘乾坤一壶’。”
“乾坤一壶?”
这一回是方小邪,眼珠子都瞪圆了,明摆着是觉得这法宝的名字太过霸气。
“此壶能装下一方天地,却并非用我们素日制作乾坤袋和须弥戒的空蚕丝或空蚕沙制作,只是一些别的珍贵材料。它有如此威能,全有赖于绿叶老祖在空间上的领悟。”
说话间,已经转过了回廊,郑邀的声音也是充满了钦佩。
“至于其他的少数人,则多半是对某些道有了极致的领悟,趋近了某种极限,所以才得知了调用空间之力的方法……”
随后,郑邀又具体地举了几个自己所知的人为例,比如以极限的速度调用空间之力的,或者用重力,更有甚者是用看起来毫不相干的剑。传闻有人将剑修到极致之后,不必领会其他,单凭一剑,其锋能断越空间,其意可交融天地……
这些都是悟性的极致。
见愁与左流都认真地听着,方小邪更是面露神往。
但走得略靠后一些的傅朝生,却是微微一皱眉。
修士的有界……
这一座院子地方不小,住下崖山这些人是绰绰有余,只是郑邀总想大家住得更舒服些,所以特意将里面几个隔得不近但还不错的院子挑了出来,分给大家去住。
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比较偏一些。
他们一面说着,脚步也没停,已经下了回廊,走入了前面园中。
仲春时节,花木正好。
铺着石子的小径旁栽着几丛仙客来和未开的孔雀草,大约是久了没人来过,所以有几根还开着几瓣花的桃树枝斜了出来。
见愁走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点,于是满枝摇曳。
本就已经差不多过了花期的花瓣,从枝头坠落下来,飘洒在空中。
傅朝生的目光,自然地就移了过去。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去,接住了其中一瓣,粉白的花瓣,轻盈地像是一片雪,躺到了他的掌心里。
见愁在前面走着,正听郑邀说话。
可忽然间就意识到了点不对劲,竟没听见傅朝生跟上的脚步声,于是回过头看去。可这一瞬间,展现在她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瞳孔剧缩!
只见得傅朝生站在原地,五指微微地一拢,再展开时,掌中已没了那一瓣桃花!
脑海中近乎是“轰”地一声。
方才才听了郑邀有关于“有界”这个境界的种种分析,见愁哪里能意识不到眼前的这一幕意味着什么?
即便是早就对傅朝生的实力有所猜测,可她并没有真正地细想过……
“所以天地造物,实在神奇。”
“我们用以制作乾坤袋与须弥戒的蚕丝与蚕沙都来自于空蚕,它们灵智低下,连修炼成精怪的可能都极低,可与生俱来,就会使用空间之力。所以其蚕丝与蚕沙都能用以制作储物的法宝。”
“可我们人,自谓万类灵长,在这一方面却连一只毫无灵智的空蚕都不如……”
郑邀的声音,带着几分奇怪的喟叹,从前方传来,也传入了见愁的耳中,可却没能在她脑海里留下什么痕迹。
她注视着傅朝生,没说话。
傅朝生则是又一翻手,那一瓣雪似的桃花,便又出现在了掌中。
“怎么了吗?”
郑邀走着走着就少了两个人,也觉出不对来,可回过头来,只看见那一位还不很跟他熟悉的傅姓修士,摊着手掌,掌心里有一瓣桃花,余者则散落在他脚边。
于是他笑起来:“这时候,桃花都开得差不多了,到底不是赏花的节令了。”
半点没有察觉到异常。
见愁当然也不会当着郑邀的面再说什么,只是暗中敛好了自己的心绪,又转过头来,走回了郑邀身边。
“的确是花期过了。”
“傅道友若是想看,他日早几个月往崖山东面走三十里,便能看到一片桃花崖,花开漫天如云,可比这好看多了。”
郑邀全无怀疑,还给傅朝生介绍起了地点来。
傅朝生却是已经清楚地知道了修士们对修为与能力的分野,于是微微一笑,倾了手掌,由那一瓣桃花落了地。
他也没接郑邀的话,照旧是那种自成一个世界的疏离与隔绝。
在他住在崖山那段时间,郑邀对其性情已经有些了解,并不当他是对自己无礼,而是其为人就这样。
所以他没介意,转过头来,便照旧往前走。
见愁等人也很快跟着走了上去,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一瓣落地的桃花,在他们转身那一刻,迅速而无声地枯萎。
风一吹,一下便将其扫入了旁边的花木草丛中,消失不见。
虽被打断了一会儿,可左流还惦记着方才郑邀说的话:“掌门,那天下除了空蚕之外,还有什么类似的存在吗?就是天生通晓天地规则的这种。”
这问题可难到了郑邀。
他眉头立刻锁了起来,微胖的手指抬起来,压了压自己的下颌,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十九洲应该是没有了。但宇宙浩瀚,别处未必没有。上古时的修士研究过了,空蚕灵智极低,从生到死都在一片蒙昧之中,很有可能是荒古遗种,而多半生于宇宙初诞之时。”
“宇宙初诞?”
左流听得咋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寻常用的乾坤袋所关系的东西,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
郑邀却没觉得有什么,笑着解释。
“你想啊,人生天地间,如此灵长,领悟天地规则尚且需要如此长久的努力。这都是因为宇宙洪荒,一直处于衍变之中,人仅能以己之变化追其变化,全其变化。”
“但若是灵智未开偏又能领悟使用规则的,倒推而去,必然与宇宙同生。”
“宇宙之生便有了时间与空间,这些荒古遗种伴宇宙而生,所以天生能知。”
左流听了个似懂非懂,只觉得又玄又深奥,而且还不是自己所了解的领域,什么宇宙,荒古,实在有些陌生。
可见愁能听懂。
甚至因为极域和须弥芥子的经历,还有比目之目,她对这些格外敏感。但心思却一下闪开,并没有再往下问。
傅朝生走在他们后面,却慢慢若有所思:荒古遗种,空蚕?
脚步声细碎。
几个人这时候已经看到了修建在园径尽头几座挨着的院落,只觉得幽静而且雅致。
郑邀就在这里停下了脚步,笑着道:“这就是留给你们的了,后面就有一道门连着外头街道。怎么说咱们这时候也是客,平日若要出门什么的,就稍微低调点,不要动不动就飞来飞去……”
就是要给明日星海面子。
毕竟他们是外来的修士,若成日在天上飞来飞去,那也显得太嚣张了一些,左右影响不是特别好。
郑邀这提醒,大家都能听懂,遂点了点头。
交代完了这些,他抬步便欲离开。
只是见愁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叫住了他:“掌门,师父他——”
话不用说完,郑邀已经明白她想要问什么了。
面上的神情忽然就有些沉默,他看了见愁一眼,慢慢地笑了一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稳和劝慰:“扶道师叔素来是性情中人,他是憋久了,且又在这即将开战的时机,心情不好想起些往事本是寻常。不过大师姐也不必担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心里分得清的。”
见愁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真到了话要出口时,又觉得一切的言语都苍白无力。于是干脆收了起来,只点了点头。
“弟子知道了。”
郑邀便点了点头,背着手又顺着来路离开。
见愁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直到傅朝生也走到了近前来,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哪里能找到空蚕?”
“空蚕?”
见愁一怔,还有些没回过神。
可一旁的左流却一下看了过来,连忙把手举了起来,抢答一般兴奋:“这个我知道,我知道!中域左三千西海通灵阁,就以豢养各种灵兽出名,空蚕就是其中一种。在星海也有,听说药王一命先生因为制药炼丹,所以几乎养了所有能养的东西,你去——咦?”
话说到一半,他一下就顿住了。
那目光落在傅朝生的头上,眼底带着几分困惑,盯着那一根苍色的鱼形玉簪,有些惊奇又有些迟疑地问道:“它、它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我记得,一个时辰前,鱼尾巴好像是朝着外面的……”
“……”
“……”
见愁与傅朝生几乎同时失语,看向左流的目光,一个一言难尽,一个微有诧异。
他头上这根,可不是什么“鱼簪”,而是货真价实的“鲲”,可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那些微小的变化。
这个左流……
傅朝生的目光落在左流身上,抬手摸了摸头上这根簪,只淡淡道:“是吗?”
“是、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很诡异的危机感。
左流对自己的观察力从来都有十分的自信,几乎就没出过错,可这时候回应傅朝生这两个字,竟觉得有些心虚气短。
傅朝生也没做什么,放下手来,便慢慢地笑了一下:“或许是你看错了吧。”
“可……”
左流觉得不是自己看错了,真的就是动了一下啊!他还想要跟傅朝生讨论讨论这问题,走上前去就想请他把簪子借自己一看。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拎住了他后襟,直接就把他拽了回去。
“大、大师姐?”
左流还当是谁呢,吓了一跳,转头来才看见是见愁。
见愁放了他下来,冲他露出了一个纯善且柔和的微笑,直接盖棺定论:“是你看错了,傅道友的簪子,一直都是这样的。”
然后便看向了傅朝生,也看向了那一根簪。
声音里,藏着某一种咬牙切齿的威胁:“是吧,傅道友?”
这一瞬间,鱼簪竟没忍住颤抖了一下,它当然听得出这一句话其实是冲着它来的。
可是……
吾不过尾巴痒了,翻了个身而已啊,谁能想到竟会被这小小的崖山修士发现?一个正常人长这么尖的眼睛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呜。
委屈,太委屈!





我不成仙 417.第417章 也过问心
此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
面对着见愁最后的那一问, 傅朝生只用了一个“是”字, 裁决了鲲的命运,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这一根可怜的簪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一下了。
被强行认定为“看错了”的左流, 面对着这两位大佬, 更是不敢说话。
说真的, 他虽然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但看见愁大师姐和这个傅朝生的架势, 他要再敢没眼色地反驳上一句,只怕还没等到天黑, 就会被人揍上一顿。
咳。
那什么,真相事小,性命事大啊。
所以,在嗫嚅了一会儿之后, 他终于还是聪明地闭上了嘴。
但见愁看他的神态就知道,他的确只是闭上了嘴,并没有真的在心里以为自己没有看错,心里顿时无奈起来。
她能怎么办?
难不成把左流的记忆洗一遍?
不可能的,只能盼着这一位“鲲兄”在往后的日子里能靠谱一点了。
强行将那种隐隐的忧虑压了下去,见愁只道:“还是一道进去看看住处吧,正如掌门所言, 如今星海什么人都有, 素日里还是得要注意。”
“是。”
左流跟方小邪都应了下来, 接着就按着见愁的话, 乖乖进去看住处了。
修士对地方也没那么挑剔,有个蒲团能打坐就够了,所以在住处上没怎么费心思,各自随意选了一间,便定了下来。
从东到西,依次是方小邪、左流、傅朝生、见愁。
其中见愁的院子最靠边,旁边一道门出去便是碎仙城的主街。
她大致看了看屋子,在里面布置了一应自己常用的聚灵和防御阵法之后,就走了出来,随意从后面这道门走了出去看看。
门后是一条巷子,巷外就是街道。
本来就是十九洲上最类似人间孤岛的地方,在见愁看来,这一应的布局倒与大夏的京城类似。
人站在巷子里,只有几尺的天光从上方照射下来。
她一下有些恍惚了,直到抬起头,看到头顶上的天空时,才一下有些回神:这里到底不是大夏,也不是京城,更不是昔日的谢侯府。
大夏的京城,不会有这样灰暗的、永远也散不透阴霾的天幕。
有些莫名地笑了一声,见愁抬脚便想要走回去。
没想到,这时候,巷子对面另一头竟然有细碎的声音传来:“后面便是街道,此处距离别的门派落脚之地也不是很远,算是个很合适的地方。回头若有个什么事情,也好照应一些……”
声音很耳熟,是王却。
见愁的脚步,顿时一止。
那一头王却是正在与吴端说话,这时候,声音也忽然停了下来,人站在巷子那一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这一侧的见愁,有些惊讶。
但抬起头来一看隔壁,又一下了然。
“见愁道友。”
他笑着走了上来,面上的苍白虽然没有散去,但气色却是好了不少。
“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看到你,看来崖山所选的地方,也在此处了?”
不得不说,名门与大派做事的思维,还是有些共通之处的。
崖山与昆吾几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一个距离其他宗门很近的位置,一则为了行动来往方便,二则也能预备着出了什么事能及时赶上。
可这么合适的地方毕竟不多,所以两门自然而然地就撞了个碰巧。
见愁其实也是有些意外的,她看了王却一眼,也看了吴端一眼,笑着道:“的确是在此处,看来昆吾也是安顿好了。”
“是啊,现在只等师尊与谢师弟来了。”
王却浑然没有介意先前在传送阵广场上发生的事情,一身翩翩然的君子气度,与见愁说话时更是一如往常地微微笑着。
这样的人,实在是很难生出什么厌恶的感觉。
见愁心里微微有些复杂。
她其实还没想到要怎么接话,耳旁却忽然响起了一声冷哼:“可不是,就他跟师尊了!”
是吴端。
一身白袍,双臂环抱,白骨龙剑便在这环抱之中,隐约透出几分古拙狰狞的剑柄,加重了他身为一名剑修的锋锐。
但这一切都比不过他方才这一句话里藏着讽刺。
吴端素来是看不惯谢不臣的。
这一点,见愁从来都很清楚,王却身为吴端的师弟,又哪里能不明白?
只是这话……
王却有些无奈,皱了眉一叹气:“吴师兄……”
吴端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比起崖山弟子这边相对和平的宗门关系,昆吾横虚真人的几位真传弟子之间,实在有一种火星四溅的感觉。
见愁不是第一次看见眼前这种场面了。
她只当没听到,笑着问:“说起来,我与谢道友在禅宗分别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元婴巅峰的修为了,我还奇怪他为何一直没有突破。如今他还在昆吾,横虚真人也在昆吾,莫不是准备突破,过问心道劫?”
现在谁不知道见愁跟谢不臣关系糟糕透顶?
分明是那种能笑着虚与委蛇,一转脸恨不得把对方弄死的。
王却又不是不清楚这件事,即便是知道点什么,以他谨慎中正的性格与为人,也不可能在见愁面前说出点什么来。
所以,他只回以一笑,道:“这个王某就不是很清楚了。”
哦,不清楚吗?
见愁哪里能看不穿王却的想法?她也没介这明摆着是“不想告诉你”的敷衍,唇边的笑容都没变,直接一转脸,望向了吴端。
“王却道友不知道,吴端道友知道吗?”
吴端极为配合,想都懒得想一下,直接道:“见愁道友料事如神,谢师弟的确是要过问心道劫,听说还遇到了点麻烦,所以师尊迫不得已需要留下来解决。”
“……”
王却忽然就没话说了,那一瞬间的感觉变得十二分的一言难尽!
见愁没忍住笑出声来。
吴端更是半点愧疚感都没有,显然没觉得这种事有什么不可说的,也或许是他从来就没喜欢过这个在门中处处待遇特殊的谢师弟吧?
能解昆吾于浩劫中的道子又如何?不待见就是不待见。
王却是可以为昆吾大局着想的那种人,能忍能让能顾全;吴端自认自己也是一个合格的昆吾弟子,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更“独”一些。
若有一日,要他为昆吾存亡而战而死,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但这不代表他要发自心底地认同昆吾的每一个决定和每一位同门。
见愁是知道吴端曾与曲正风有过一段交情,而且两人虽曾在西海大梦礁附近大打出手,可事后她也曾听曲正风评价,说吴端乃是昆吾难得可交的几个人之一。
现在想来,此言实在不假。
她唇边挂上了几分笑意,心思却有些飘远了,若有所思道:“听说谢道友乃是天眷道子,修炼境界攀升都不用渡劫。且其心性坚定,即便是问心道劫,该也不放在眼底,如今却连横虚真人都要为此事绊住。贵门这一位谢道友,实在是令人好奇……”
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才能让这一位“道子”和修为高达有界的横虚真人,在这样重要的日子留在昆吾呢?
不仅是见愁,其实整个星海都在猜测。
只是有的人猜测靠谱,并且已经得到了昆吾修士的亲口印证;有的人的猜测歪到了半边天,实在不可信服罢了。
当然,最清楚此事的,莫过于还在昆吾的横虚真人与谢不臣本人。
昆吾,后山。
仲春时节,天气已回暖了许久,满山萧瑟之意早就消散了个干干净净,昆吾十一峰皆在一片新绿的翠意之中。
主峰后的一条山径,一直通向了后方的深谷。
深谷里,是一片松林。
一条清溪从山上飞下,撞进了下方一座幽深的水潭里,溅起喧嚣的声响。潭边搭着一座简单的茅草屋,正对着幽潭中心最大的那块黑石。
此刻横虚便站在茅屋前,谢不臣则盘坐于中心那巨大的黑石上。
天光明亮,可到了此处都变得幽暗;鸟语啁啾,一近水潭都消弭干净。
天地间,好像什么都消失了。
可不管是横虚,还是谢不臣,都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一股气息,有某一种存在,正在这深谷幽潭的上方盘旋,似乎在等待一个降临的合适时机。
有风吹来,谢不臣垂落在石上的衣袂跟着轻轻地翻起,可他的身体却彷如与身下这黑石长在了一起一般,纹丝不动。
两手搁在膝上,掐的是个清心寡欲的印诀。
灵气在体内运转过一个大周天之后,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看向了潭边静立已许久的横虚真人。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往往不需要过多的交流。
横虚自来是个聪明人。
谢不臣也从来不例外。
只这么一看,横虚真人便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刻,只将手中那拂尘一甩,微微皱起眉来看着头顶这一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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