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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骗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幺傻
突然我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手中牵着一头牛。那个人看见我,急忙让在了路边,但是那头牛却不屈不饶地横在路面上,不安分地颠着碎步,嘴巴里发出呼哧呼哧粗重的呼吸。
这些都没有什么奇怪,更奇怪的事,那个人的手中没有握着牛缰绳,而是握着一根一米长的竹竿。
我一切都明白了,这不是一个赶夜路的人,这是一个偷牛贼。
偷牛贼,属于杂贼,杂贼是老荣里地位最低的一种。西北的偷牛贼是如何偷牛的,需要交代一下。
西北人烟稀少,村庄寥落,地广人稀,广种薄收,土壤贫瘠,沟壑纵横,种地极不方便,所以,家家户户都喂有黄牛,借助畜力进行耕作。在西北,有钱人家喂骡马,没钱人家喂黄牛。骡马对饮食比较挑剔,必须有豆类作为食物,而广大的西北很多人吃饭都成问题,怎么会有豆类来喂养骡马黄牛就不一样了,黄牛食谱很广,稻草、秸秆都能吃,人们磨面后剩下的麸皮也能吃。在贫困的西北农村,基本上一头黄牛,就是一个家庭全部的家当。
骡马的耕作效率,要远远大于黄牛。一天工夫,骡马可以犁地三亩,而黄牛只能犁地一亩。
西北因为黄牛很多,西北的杂贼就盯上了这些黄牛。
杂贼的偷牛工具很简单,一根贯通了的竹竿,一把盐,一根绑着铁钩的绳子。平时走在路上,偷牛贼拄着竹竿,盐和干粮放在一起,有铁钩的绳子绑在腰间,即使遇到行人,谁也不会怀疑这个人是一名全副武装的偷牛贼,还以为他是一名普通的赶路人。
和所有贼一样,偷牛贼会先踩点,熟悉了周围环境,盯准了目标,这才会下手。
前面说过,养牛的一般都是穷苦人家,所以院墙也会很高,院门不会很坚固,防盗设备也不会很健全。偷牛贼轻易就能够进入院子里,然后走向牛圈。
偷牛贼潜入牛圈后,会把绳子从贯通的竹竿穿过去,有铁钩的一端对准牛,没有铁钩的一端对着自己。铁钩吊在竹竿下。偷牛贼把盐从自己这段的竹竿放进去,慢慢吹向那边,然后把竹竿凑到牛嘴跟前。牛看到竹竿过来了,就会舔一口,舔出了咸味。养过牛的人都知道,牛喜欢咸味。如果夏天牛不好好喝水,主人只要给水盆里放一把盐,牛很快就会喝光了。
牛舔了一口,舔走了竹竿那边的盐,偷牛贼继续把盐从竹竿这边放进去,用嘴巴吹到竹竿那边,牛就继续舔。牛舔着舔着,偷牛贼突然拉进了竹竿里的绳索,铁钩就会刺过牛舌头。
牛舌被铁钩勾住了,牛就不能鸣叫,只能乖乖地跟着偷牛贼走。牛想要挣扎,想要攻击偷牛贼,也不可能,因为一米长的竹竿,彻底隔开了牛角和偷牛贼的距离。牛纵有千斤力气,万般愤懑,也只能听命于偷牛贼。
偷牛贼拉着牛走到村外后,就发足奔跑,牛因为疼痛难忍,也会发足奔跑,所以,即使被人发现了,也往往追赶不及。
偷牛贼拉着黄牛,一晚上可以跑到七八十里之外。曾有人丢失了牛,亲戚邻居第二天在七八十里外的杀坊里看到,回来说杀坊里有一头牛,和他家的牛个头、花色、皮毛完全一样,这个丢牛的人不相信,因为他不相信一夜之间牛能够跑出这么远的距离。
杀坊,就是宰杀牛的地方,然后制作成牛肉出售。
在西北,养牛人家对牛特别看重,对牛有着极深的感情,认为牛是家中一口人。如果他们听到自己家的牛会遭受这样的折磨,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偷牛贼,和采生折割一样令人发指。至今,在广阔的西北,还有杂贼用这种方法偷牛。
偷牛贼都是极端残忍的江湖败类,将铁钩穿过牛舌,还不算最残暴,最残暴的是,如果遇到脾气特别倔强的牛,宁肯舌头被撕裂,也不跟着偷牛贼走。那么偷牛贼就会挺着竹竿往前捅,一下子捅破了牛的喉咙。牛很快就会死亡。
那天晚上,我一看到那个杂贼手中的竹竿,就知道这头牛是他偷的。
说不定后面有丢牛的人在追赶,我得拖住他。我问“昏天黑地的,拉个岔子做啥”三更半夜,牵头牛做啥
偷牛贼喜出望外地看着我,他说“我是老荣,上排琴,跨着风子做啥”我是溜溜这一行,大哥,你骑马去哪儿
我说“我是懒龙。”
前面说过,懒龙是西北江湖黑话,指的是有一定地位的老荣。杂贼听我这样说,赶紧弯腰鞠躬,他毕恭毕敬地说“全仰仗上排琴,全仰仗上排琴。”
我骑在马上问“前面是什么村子”
偷牛贼说“党家庄。”
我问“还有多远”
偷牛贼说“还有十来里。”
我问“这个岔子也是党家庄溜的”这头牛是从党家庄偷的
偷牛贼老老实实地说“是的。”
我骑在马背上,看到远处亮起了点点火光,像萤火虫一样闪闪烁烁,我知道是失主追上来了。我说“萍水相逢,却是行亲,什么时候喝一杯”
偷牛贼兴高采烈,懒龙能够和他喝酒,是他莫大的荣幸,他说“前面三十里,陆家庄东面第二家,就是我家,随时恭候大哥前来喝酒。”
我心中一阵暗喜,问到了偷牛贼的家,现在看你还往哪里逃我说“大哥有事,先走一步。”
偷牛贼牵着牛跑了几步,回过头来说“大哥慢走,等你回来喝酒。”
我骑着马向前跑了不多久,就看到十几个人拿着铁锨锄头这些农具,打着火把,迎面跑来。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小伙子问“大哥,问一问,有没有见到牵牛的人走过去”
我说“见到了,就在前面五六里的地方。”
那些人来不及说一声谢谢,扭头就跑,我大声喊道“你们是党家庄的”
最后一个人回头说“是的。”
我喊道“如果追不上,就去陆家庄从东数第二家,你家的牛是那家人偷的。”
后面的那个人停下了脚步,他好奇地问“你咋个知道”
我说“你只管去他家要牛就行了。”
我话说完,已经距离他们有了几十米远。
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但只要讲江湖义气,恪守为人准则,就会少挨刀。
江湖上任何一行,都有它的道,这个道,就是除暴安良,帮助弱小,只取贪官污吏,只取奸商巨贾,而偷牛贼这种江湖渣子,居然偷的是穷苦百姓家的牛,我岂能放过他
其实我也是一名小偷,但是我从来不偷穷人。
这就是江湖之道。





中国式骗局 第233章:潜入圣殿中
十天后,我来到了哈密。然而,这里却不是莫耶教的大本营。当地人说,莫耶教的圣殿在一个叫做阿姆德勒的小城里。
我沿着山路,又行走了一天,一路上都能看到前去圣殿朝拜的人,他们扶老携幼,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极度的虔诚和憧憬。这就是宗教的力量,它能够将无数人汇聚在自己的麾下,让他们为自己赴汤蹈火,让他们为自己断颈喋血,让他们变成一架没有思想的能够随意驱使的机器。尽管他们并不明白教义,尽管他们无法分辨正邪,但他们会跟着无数的人或者上天堂,或者下地狱。后来,心理学家把它叫做洗脑。拜上帝教是一个邪教,它割裂了人伦和亲情,但是却有几十万亡命之徒趋之如骛,这就是洗脑的结果。
任何一个邪恶的组织,都离不开洗脑。越是邪恶的组织,洗脑的机构越健全。
寻找圣殿并不难,只需要跟着这群被洗脑过的人行走就行了。
圣殿建在一座高坡上,显得极为巍峨磅礴。无数人跪在山坡上,排队吻着神殿的石头台阶。他们哭着喊着,泪流满面。那一刻,我深深地震撼和不理解。
我牵着马,站在山下,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才看到他们渐次从山坡上走下来。而圣殿,也关闭上了又高又长的白色大门。
两扇厚厚的大门,隔开了两个世界,丽玛在里面,我在外面。丽玛在圣殿,我在尘世。我距离丽玛咫尺之间,却又遥不可及。
圣殿的墙壁足足有五六丈高,圣殿的大门紧紧关闭,我无法进入。
从前,思念是一口艰涩的方言,我在这头,丽玛在那头;后来,思念是一弯浅浅的江湖,我在这头,丽玛在那头;现在,思念是一道高高的墙壁,我在这头,丽玛在那头。
那天晚上,我站在圣殿外,直到天亮。
天亮后,我看到圣殿的大门轰然打开,每个进出的人都撩起长袍,露出腰间的木牌。有的长袍是黑色的,有的长袍是白色的。有的是黑袍骑士,有的是白袍骑士。只有白袍骑士和黑袍骑士,才能从圣殿进出。
我盯紧了一名白袍骑士。我对黑袍骑士有一种亲近感,因为黑袍骑士曾经跪在了我们的面前,放走了我们;我非常憎恨白袍骑士,因为是他们抓走了丽玛。
那名白袍骑士走下山去,走到了山下的街市,我牵着马,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他高视阔步,趾高气扬,完全就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后面跟踪。
我看到那个白袍骑士走进了茅厕里,我把马拴在了茅厕门外,看看左右无人,溜了进去。茅厕里刚好只有白袍骑士一个人,他解开裤带,正对着墙壁撒尿。我从后面卡住他的脖子,他一声没吭,就晕了过去。
我把他的白袍脱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又把他的腰牌摘下来,挂在我的腰间。
我走向圣殿。
一切都很顺利,我进来了。
我在圣殿里呆了七天。白天,我在一个很大的,但又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藏着睡觉,夜晚,我就悄悄出来了。
那座房间很大很大,外形像个蒙古包,里面却没有一根柱子。房间里供奉着很多牌位,牌位上还有画像,都是一些老太太。牌位上还写着我不认识的蝌蚪一样的文字。这可能就是波斯文吧。可能,这里面供奉的是莫耶教历任教主的牌位。
我在这座大房子里睡了七天,没有一个人走进来。这七天里,陪伴我的只有一只老鼠,它对我这位不速之客显然很好奇,每次我睡醒,都能看到它坐在一边,探头探脑地看着我。
夜晚,我就出去了。
在浓墨般的夜色掩护下,我查看了圣殿的每个角落,寻找着丽玛所在的地方,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丽玛是不是没有回到这里,我甚至都想溜出圣殿去寻找。
直到第八天,我才见到了丽玛。
那天是举办一个什么仪式,丽玛站在一座高高的台子上,接受着千百人的顶礼膜拜。丽玛的后面是一群穿着白纱的少女。尽管丽玛照样蒙着面纱,尽管丽玛照样穿着长袍,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站立的姿势,她走路的姿势,我一看就知道是她。长长的黑白相间的袍子,和薄薄的面纱,依然无法挡住他的妩媚和高贵。
她的妩媚和高贵是骨子里的。
我看到她并不高兴,我能看出来。与其说是能够看出来,倒不如说是能够感应出来。
我藏在那座大房子的窗后,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看到丽玛走进了一座三角形尖顶的房间里,再没有出来,那些簇拥着她的一群少女,也没有出来。
一直到夜晚,他们都没有出来。
那座房子我曾经走进过,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那么,那里面一定有地下室,丽玛和那些人肯定生活在地下室里。
我溜了出去,躲避着巡逻人的视线,进入了那座房间里。然而,整座房间的地面和墙壁严丝合缝,哪里才是进入地下室的门
我无功而返。
我所藏身的大房子里,一直没有看到有人走过来,而且白天有人从大房子周围路过,都像躲避流行感冒一样躲得远远地。这座大房子透着秘密。
是不是因为这里供奉的是莫耶教历任教主的牌位,在教徒心中认为这是禁地,所以他们不敢进来。如果他们不敢进来,那么这里就是最安全的。
我把丽玛带到这里藏起来,然后等待机会,逃离圣殿。
但是,也不能排除这里不是禁地,对所有人可以行使执法权的白袍骑士可以进入这里。如果这样,那我们就连退路也没有。必须想想办法。
我在前面多次写到过,我有雕刻的天赋。
有一天晚上,我溜到了厨房里。我对厨房很熟悉,因为我每天晚上都会来到这里,寻找食物,然后带着食物藏进大房间里。有一天晚上,我以为厨房里再没有人会进来了,就揭开厨房的锅盖,把盘子里的鱼吃光了。然而,我还没有放回盘子,厨房里的门响了,进来了一个人,他进来后就用左手直接揭开锅盖,伸进右手,然而抓了一手空,他把锅盖交给右手,又用左手抓,依然是一手空。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然而他两手抓,两手都是空。他在厨房里,嘴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然后出去了。
我赶紧逃离了厨房,藏在墙角查看动静。那个人没有再走进厨房,他可能以为自己老糊涂了,压根儿就没有给铁锅里放鱼。
今天晚上,我从厨房里拿走了火柴、油灯和菜刀,还有钉在案板上的一块洋铁皮。这块洋铁皮是为了擀面条方便而使用的。
这些东西,以后将会派上大用场。
我回到大房子里,仔细端详着最后一张牌位上的画像,然后,用菜刀雕刻了几个她的塑像。塑像的材料,就是前面那一堆牌位。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丽玛又出现了。她款款地走着,后面跟着一群白裙少女,白裙少女的后面,跟着一群白袍骑士。
丽玛每次出现,都极为隆重,如同帝王出行一样。
夜幕降临了,丽玛还在圣殿里慢慢走着,后面的白裙少女唱起了歌曲,她们动听的歌声像小鸟一样在低空中缭绕不散,可能,他们又在举行什么仪式。
他们经过大房子的门口时,我悄悄溜出去,没有人发现我,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怀着极为虔诚的圣洁之心,目不斜视。我偷偷跑到了丽玛身边时,一把抓住了她,向着大房子跑去。
事发突然,少女的歌声停止了,白袍骑士也忘记了追赶。
一直到我们跑进了大房子,关起了大门,他们才发一声喊,向着大房子涌来。但是,紧闭的大门挡住了他们的脚步。他们将大房子团团围住。
我拉着丽玛一直跑上了二楼,二楼有一扇打开的窗户。站在窗口,能够看到外面的星星和惊恐的人群。




中国式骗局 第234章:为KKK妹馈赠皇冠而加更(5)
我紧紧地抱着丽玛,丽玛也紧紧地抱着我,我们的呼吸连在一起,我们的眼泪流在一起,我们的心跳连在一起。
大房间的对面,是一座尖顶的楼房,那是做祈祷的地方。楼房高耸,是圣殿里最高大的一座房屋。
白袍骑士正在闹闹嚷嚷,突然一片静寂,他们一齐望着尖顶楼房。楼房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老女人。
老女人从遥远的地方,慢慢走过来,她的身躯穿透了墙壁,她的脸庞越来越明晰,最后,她站在了尖顶楼房的墙壁上,一动不动。
房屋外的所有人都跪下来了,低着头,不敢直视对面墙壁上的老女人。他们嘴里嘤嘤嗡嗡地念念有词,声音像一团苍蝇萦绕在空中。
丽玛没有跪,她先是用疑惑的眼睛看着我,后来眼神中充满了释然,再后来眼神中充满了赞誉。我指着对面墙壁上的老女人,又指指自己的嘴巴。
丽玛何等聪明,她一下子明白了,她拿起我制作的大喇叭,放在窗口,说了一连串的波斯语。
那些人惊恐万分,赶紧向着对面墙壁上的老女人连连作揖,还有一部分人开始了哭喊,哭声震天。
老女人背过身去,她渐离渐远。房屋外的哭声渐渐消失,有人开始站了起来。突然,对面的尖顶房屋里一片烟雾,接着,火光熊熊,烟雾散尽,火焰越来越大,所有人惊恐万分,而这座大房子的四周,也燃起了火焰。
丽玛压低喉咙,对着喇叭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那些人一齐跪在了地上,低下了头,又发出了呜呜的哭声。我拉着丽玛,踏着火焰走出去,那些人不敢阻拦,他们跪在道路两边,不敢目视我们。我们走到了圣殿大门口,守门人赶紧打开了大门,我们径直出去了。
火焰一直燃烧着,一直燃烧到了天亮。
天亮的时候,我们已经骑马逃出了很远,白袍骑士追之不及。
这天晚上,我用的是江相派的幻术。幻术,今天的说法叫魔术,民间说法叫把戏。把戏把戏,全是假的。
江相派的每个人,都是使用幻术的高手。比如,他告诉你说,你的前身是条蛇,你死后也会变成蛇,你不相信他的说法,他在墙壁上挂了一面铜镜,让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你在镜子里没有看到自己的容貌,果然看到了一条蛇。你吓得不知所措,磕头问他该怎么办。他告诉你说,你前世做了罪孽,现在需要赎罪,才会避免后世再变成蛇。你问怎么赎罪,他就会说,让你把钱财埋在什么什么地方,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这种破解之法就不灵了。你信以为真。你前脚把钱财埋了,他后脚就取走了。你埋了钱财之后,再去照镜子,镜子里不会再出现蛇,只看到自己。你相信你的罪孽确实被钱财洗刷了。
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是江相派使用了幻术。江相派提前在镜子里画好蛇或者野兽,你看不到;而当你照镜子的时候,他把灯光打在铜镜上,提前画好的蛇或者野兽就出来了。他把钱埋在某一个地方后,再去照镜子,他把画好的蛇或者猛兽已经涂抹掉了,所以,镜子里只有你自己。
那天晚上,我从厨房里偷出了火柴、油灯、铁皮。把铁皮卷成了喇叭的样子,一头大,一头小,我依照排位上的画像,雕刻了末位教主的模样。就是那个要把教主之位传位给丽玛的老女人。
我们遭到白袍骑士的追击后,我点亮油灯,灯火对着喇叭口,把老教主的木雕放在喇叭口的前方,对面的墙壁上就出现了老教主巨大的身影。所有人都以为老教主显灵了,我再让丽玛模仿老教主说话,就更没有人怀疑了。
老教主走远后,我把提前追备好的火药拿出来,放在喇叭口,一点燃,火药在瞬间释放出浓郁的烟雾。火药怎么来的是我把火柴棒前面的红色用指甲盖抠出来,一点一点积攒的。火柴的原理就是火药与磷片剧烈摩擦,产生出火光。
火药燃烧后,释放出巨大的烟雾,烟雾散尽,火光出现。火光怎么来的,是磷光照上去的。磷光怎么来的来自于尸体。
这个大房间,是历代教主的尸骨存放地,我打开一具具棺材,把她们的枯骨拿出来。这些存放了几百年的尸骨,突然与空气接触,就发出了光亮,民间把这种光亮叫做鬼火。夜晚你一个人去坟地里,能够看到鬼火在闪闪烁烁,那就是暴露于狂野的尸骨在发光。
江相派的人,个个都是装神弄鬼的高手,也个个都会使用幻术。在烟雾弥漫的那一刻,我把尸骨丢在了门外。烟雾散尽,白袍骑士看到大房间的门口火光熊熊,他们不敢进入,而我和丽玛却可以踏着火焰离开。
我不知道丽玛对那些白袍骑士说什么,也许她说我是上天派来的使者,要带着她返回天宫。反正那些白袍骑士被我的幻术彻底吓坏了,他们趴在地上,只知道磕头,没有一个人追赶。
我们骑在马上,向着东方,昼夜兼程。我牵挂着念家亲,念家亲说,他会在红窑堡等我;如果他离开了,他会在红窑堡出口的大树上,刻下一个印记。
丽玛回来了,我终于放心了,但是另一个棘手的事情又出来了,念家亲追踪那两个人,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怎么会知道瘦子这个响马帮要铲除光头这个镖队的秘密这两个人和杀死瘦子孩子的凶手,有没有关系
我们来到红窑堡的时候,是一个午后。那棵大柳树上只有我留下的十字印记,大树上的两只喜鹊叫喳喳,我没有看到乌鸦,乌鸦被它们彻底赶走了,我非常兴奋。
我走进红窑堡,看着阳光一块块照进古堡里,古堡里显得寂静而阴森。我大声叫喊着念家亲的名字,可是,古堡里只传来我隆隆的回声。
这么长时间了,我已经从西域走了一个来回,念家亲追踪那两个人,早就应该回来了,在这里等我。如果他要离开,肯定会在大树上给我留下一个印记。可是那棵大树上没有印记,那就说明念家亲没有离开,还在红窑堡里。
没有念家亲的回声,我和丽玛分头寻找。她沿着东边找,我沿着西边找。
突然,我听见丽玛发出了一声惊呼,急忙跑过去,看到距离丽玛十几米远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人,他的脸被乱刀砍得血肉模糊,但是他的衣服我认识,那就是念家亲。
念家亲的手中握着一根小木棍,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地上写着一个“十”字,笔画细细,很不规则。如果不仔细看,是不能看到这个字的。
在生命的危急关头,念家亲拼尽全力在地上写了一个“十”字,而写完后,又离开了“十”字好几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十”字,又代表什么
不不不,不对,念家亲是俯身倒在地上的,那么说明他是在逃跑过程中,被人从后面追上,说明那个字他还没有写完,就急忙离开了。“十”字写得很不规则,说明他没有时间把这个字写完。这个字是以十字起笔的。
这个字和杀害他的凶手有什么关系他一定是在用写字向我示警,或者是想要告诉我凶手的名字,才写了这么一个字。
然而,又不对,红窑堡如此隐秘,即使从树林外面走过,也不会知道这里有一个红窑堡,追杀他的人,又怎么会走进来
如果念家亲知道有危险,他断然不会把凶手引入红窑堡的,因为他想着红窑堡里还有等待他的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凶手暗暗跟踪念家亲,然后突然袭击。念家亲已经知道了凶手的身份,然而他来不及做下标记,只好在地上留下印记,但是一个字还没有写完,就被加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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