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骗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幺傻
那名鬼子剪光了陶丽的头发后,又一把扯开了陶丽的衣服,陶丽张开嘴巴,但没有发出一声叫喊。她长大了嘴巴,神情显得极为痛苦,但发不出一声。
我知道有一种工具,中间是弹簧,两边是木塞,手指压着弹簧,可以向中间压缩,而一放手,弹簧就会扩向两边。过去,在处决犯人的时候,担心犯人会叫喊,就把这种东西放在犯人的嘴巴里,弹簧扩开,犯人尽管张大嘴巴,但喊不出一个字。
陶丽的嘴巴里,肯定被放入了这种东西。
陶丽的上衣被撕开,露出了两个奶子,那个鬼子放下了剪刀,换成了钳子。钳子张开了,慢慢凑近了陶丽的乳头。陶丽的脸上还是那种木然的表情,人群中引起一阵轻轻的的骚动,很多女人低下了头,还有人在嘤嘤哭泣。
鬼子的脸上带着残酷的狞笑,钳子终于夹住了乳头,鬼子握紧了,向两边拧着,陶丽的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眼睛闭上了。我咬紧牙关,太阳穴在蹦蹦跳动。
身后,梨花又一次抓紧了我的衣服。她身体前倾,挨着我的后背,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像寒风中的一片树叶。
四害在台上说“皇军爱人民,人民爱皇军。但是皇军不爱敌人,对敌人的恨,就是对人民的爱。”
那名鬼子拧下了陶丽的乳头,他哈哈笑着举起手钳,举过了头顶,然后打开手钳,一粒葡萄样的东西从手钳之中滚落下来,落在了戏台子上。陶丽闭着眼睛,因为痛苦,眼角全是皱纹。一股鲜血,像泉水一样,从乳头流出来,流过了小腹。
中国式骗局 第372章:大仇一定报
我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陶丽的惨状,人群中有了一阵骚动,像风吹过麦田一样。
梨花抓住了我的手掌,紧紧地抓着,指甲掐进了我的肉里,我感到钻心般的疼痛,我侧过头去,看到白头翁和赛哥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高高地鼓起来。白头翁的胡子抖动着,赛哥的握紧拳头,手臂上的肌肉鼓突出来。
戏台子上,保长走了上去,他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草木灰,那个柜子抓起一把草木灰,涂在陶丽的乳房上,血液不再流淌。
台上的鬼子招招手,四害带着两个人,牵上来了两头牛。两头牛慢腾腾地走上来,神情迟钝。我一看到那两头牛,就知道鬼子要干什么。我的心头一阵阵发紧。
但是,围观的人群不知道,很多人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疑惑,他们不明白鬼子和四害为什么会带着两头牛走上了戏台子。
四害指挥着两个人,给牛的脖子套上了木轭,木轭上连接着套绳,然后,四害让两个人把牛牵到了戏台子的两边,把套绳绑在了陶丽的脚腕上,一边一条。
现在,人群才终于明白戏台子上的鬼子和四害想要干什么了。人群嗡地一声,似乎每一个人都同时发出了惊叫,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惊恐。
我望着陶丽,看到陶丽的脸上依然表情依旧,闭着眼睛。我知道,她闭着眼睛是为了忍受极大的痛苦。尽管她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切,但是她一定知道眼前的一切。
四害指挥着那两个人,让他们手持鞭子,抽打在牛的身上,连接着牛轭和陶丽的绳索,渐渐拉直了。
突然,人群中冲出了一个女人,她大声哭着,向外面跑去。她跑了几步,摔了一跤,爬起来,又向外跑去。陶丽的惨状已经让她失魂落魄。
人群外的一名鬼子举起枪来,一声脆响,那名女人倒在了地上。
四害在戏台子上大声叫喊“往台上看,往台上看,奶奶的,谁敢低头就打死谁。”
所有人不得不胆颤心惊地望着台上。
四害对着两边赶牛的人喊道“走,走。”
两名赶牛人各在牛背上打了一鞭子,神情迟钝的牛一边磨着嘴边的白沫,一边慢腾腾地向前走。陶丽的身体悬空了,双腿被拉直了。两只牛停顿了下来,它们似乎在思考,然后弯下腰身,继续加力,陶丽的头歪在了一边。
我不敢再看了,闭上眼睛。我听见人群里发生了齐声尖叫,就像蔑刀破开竹片一样。我张开眼睛,看到陶丽被撕成了两半,捆绑她的绳索绷断了,落在地上。两头牛依然神情迟钝地走上戏台边。
陶丽被撕裂成了两半,我的心也被撕裂成了两半。
下午,我们离开了大同城。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心里堵得慌,像揣着一块石头。
我们来到武周山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月挂中天,万籁无声。我们坐在山顶上,望着月光下的千山万壑,我感觉到起伏的山峦就像锯齿一样,锯着我的心。
我面朝大同的方向,跪在了地上,他们也都跪了下来。我对着千山万壑喊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陶丽死了,三师叔被关了,燕子他们下落不明,这一切都是那两个卖假虎骨造成的。
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两个卖假虎骨的、保长、四害、跛子老鬼子,我们一个都不放过。
先干掉两个卖假虎骨的。
两天后,我和赛哥下山了。步枪携带太不方便了,就没有带枪。再说,带着一把三八大盖进城,就等于带着日本人的人头进城,就等于把自己送到了日本人的枪口前。
我们假扮的是江湖郎中。
我只听过两个卖假虎骨的说话,赛哥见过他们的容貌。从过去到现在,卖假虎骨假麝香的都很多,每一座城市里都有很多,都说自己是东北人,都说自己是猎户出身,都说老虎爪子是他爷爷打死老虎后流传下来的。我担心把人认错了,就带着赛哥。
我们是卖眼药水的。过去医学不发达,江湖郎中非常多,卖眼药水的,卖狗皮膏药的,卖治疗肚疼的,还有卖虱子药的过去,不但医学不发达,居住的卫生习惯也不好,尤其是在北方,缺水,好长时间也洗不了一次澡,大人孩子被子上衣服上都长了很多虱子跳蚤。
我们一走进大同城门,就看到有人在卖蛇酒,蛇酒是现场制作。卖蛇酒的人推着一辆独轮车,南方人叫鸡公车,独轮车的一边绑着一个瓦缸,一边绑着一个竹笼。瓦缸里装着白酒,竹笼是全封闭的,里面装着很多蛇。
卖蛇酒的是两个人,一个膀大腰圆,一个又矮又瘦。他们都操着南方口音,咬着舌尖说话。
膀大腰圆的推车,又矮又瘦的制作蛇酒。旁边围了很多人。
一个人拿来瓦罐,又矮又瘦的拿出杆秤,称了称瓦罐的重量,然后装了大半罐酒,又称了称重量。那一瓦缸酒是真酒,一打开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味。
然后,又矮又瘦的打开竹笼的盖子,一条蛇爬了出来,围观的人群哗地向后退缩。又矮又瘦的偏过上身,但并没有挪动双脚。那条蛇在竹笼上方探头看了看,看到索然无味,就准备缩回去。又矮又瘦的突然伸出手指,一把掐住了蛇的脖子,将那条蛇拎了出来。
那条蛇摇摆着尾巴,似乎很不情愿。
写到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北方民间有句俗语“打蛇打七寸”。人们说从毒蛇头部向后七寸,是蛇最要命的地方,只有击打这里,蛇就会死亡;而捉蛇的时候,只要捉住这里,蛇就不会反抗,这是非常错误的。捉蛇的时候,只能抓住蛇的脖子,抓到蛇的任何部位,都被被蛇咬伤。
又矮又瘦的左手掐住蛇的脖子,右手拿着一把小刀,将蛇的嘴巴两边豁开,鲜血流出来,蛇就不动了。又矮又瘦的端一碗清水,浇在蛇的嘴巴处,把血液清洗干净,然后放进了瓦罐里。
他一连这样,杀了五条蛇,都放进了瓦罐里。这就是蛇酒。蛇酒的功效有活络血脉,祛除风湿等等。
五条蛇,一罐酒,又矮又瘦的张口要二十元。买酒人说价格太高了。又矮又瘦的说,这些就都是真正的竹叶青酒,这些蛇都是毒蛇。只有毒蛇才能泡酒,毒蛇的毒液有治疗功效。
但是,我看到这些蛇都是普通的菜蛇,不是毒蛇。少年时代,我跟着师父凌光祖在山中捉毒蛇,认识各种各样的蛇。毒蛇都是野生的,心情凶猛,极具攻击性,很难捕捉。而这个人的满竹笼蛇,都是菜蛇,是自己家养的。如果是毒蛇,他刚才打开竹笼盖子的时候,毒蛇肯定会激射而出,而不是慢慢爬出。
如果在平时,我肯定会管一管的。可是今天我不能管,今天我下山带着杀人任务。我要干掉那两个卖假虎骨的。
我想起了三师叔。三师叔是个老江湖,也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可是上次进城让他探听四害的消息时,他却得罪了两个卖假虎骨的。肯定是这样的,三师叔带着海棠花,想在海棠花面前逞能,让海棠花看看自己的手段,就揭穿了两个卖假虎骨的骗局。没想法,两个卖假虎骨的却把三师叔送进了监牢,至今生死未卜。
三师叔重任在肩,自然不该管那两个卖假虎骨的。然而,两个卖假虎骨的正在骗人,如果不管也不对。纵然三师叔管了他们,他们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行骗,而不应该把三师叔的行踪拿去报官。
江湖有江湖的行事规则,江湖上的事情,只能用江湖上的方式来解决。而这两个卖假虎骨的,居然去报官,让官府来插手江湖上的事情,这是任何一个江湖上的人都不能容忍的。
江湖上把这种报官的人叫贰臣子。见到贰臣子,轻则挑断脚筋,重则直接打死。
我看着远处站着一个财主模样的人,他袖着双手,站在旁边看着卖蛇酒的人。自从日本人进城后,财主们走的走,逃的逃,即使没走没逃的,也不敢露财,担心会被日本人盯上。
我走到这个人身边,悄声对他说“买蛇酒的人这些人你都认识”
财主模样的人说“认识啊。”
我说“告诉他们,别再买了,这些蛇都是菜蛇,自家养的,泡酒喝不顶用的,白花钱。”
财主问“那是郎中”
我说“是的啊,我对这玩意太懂了。”
财主赶紧点点头,他由衷地赞叹说“好人哪,好人哪。”
我和赛哥离开了。
我们走到距离粉巷不远的地方,我从口袋里取出虎撑,在手中摇晃着,赛哥背着药袋子,跟在我的后面。
我们身边很快就围了很多人,我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他们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看我们的。
前面写到过,呆狗和赛哥都长得不错。
中国式骗局 第373章:狭路遇四害
这里是粉巷,是妓院聚集的地方。
日本人没有来之前,这里是妓院聚集的地方;日本人来了后,这里还是妓女聚集的地方。日本人没有来之前,这里的生意很红火,上至高官富商,下至贩夫走卒,都会来到这里,这里昼夜欢歌,笑语盈天。然而,日本人来了后,这里的生意萧条了很多,能来这里的,敢于来这里,都是和日本人走得很近的人。
大街上游走着背着步枪的日本人,他们看到谁不顺眼,就会把谁抓起来拷打。日本人的到来,让人心惶惶,大同城里的所有生意都受到了影响。
梨花原来所在的那座妓院,曾被日本人的飞机撂了一颗炸弹,炸塌了一间房屋。日本人来了后,妓院得到了修缮,那座被炸塌房屋的地方,又盖了一件新房子。妓院里的生意重新开张了,一个个油头粉面的嫖客和一个个涂脂抹粉的姑娘从那座妓院的门口出出进进,但是没有会知道这座妓院曾经的那些妓女们,她们散落各处,生死未卜,也没人想知道。
这座妓院的对面,是一家古玩行。高高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小伙计。小伙计大约十多岁,看起来浑身都透着机灵。
我把虎撑放在了口袋里,和赛哥走进古玩行。古玩行的小伙计问道“两位客官,想要什么”
我问“做旧的要不要”做旧就是做赝品,当成真品的价格来卖。
小伙计听我这样说,一双眼睛在我们身上看来看去,知道我是同行,他说“里面请。”
我走进了柜台,看着货架上的那些瓷器,在手中掂了掂,又放回去,我装作行家说“这几件,有妖气,功夫还可以。”妖气指的是在瓷器上做旧下了功夫,让外行人看不出来。
小伙计钦佩地看着我,说“大哥您是行家。”
我故作矜持地说“行家算不上,马马虎虎混饭吃。”
小伙计又问“大哥手里有什么货”
我说“有王羲之的,有褚遂良的。”
小伙计说“我们这里没卖过片儿,片儿在大同卖不出去。”片儿指的是字画。
大同过去很多年都是中原民族和少数民族交汇的地方,又是北魏时期的佛教圣地,所以,器皿很多,字画很少。做旧行的人,都做的是瓷器佛器,很少有人做字画。
我说“我的片儿,便宜点给你们,只要有钱挣,什么都能卖。哪里有古玩店不卖片儿的片儿才赚钱,别的就是赔钱赚吆喝。”
小伙计说“东家这会儿正在后院睡觉,要不,我把东家叫醒。”
我说“不需要了,我在这里等会儿。”
小伙计让我们坐在院子里一棵石榴树下,让另一个神情有些木讷的少年出去看着门店。
我坐下来后,透过店门,看到对面的妓院里有一个妓女搀扶着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走出来,另一个妓女拉着一个长袍短褂的男人走进去,我故作惊讶的问“对面是个什么店铺”
小伙计说“是妓院。不但对面是妓院,对面一条街都是妓院。”
我笑着说“古玩店开在妓院门口,生意肯定兴隆了,东家真会挑地方。吃喝嫖赌的男人,哪个会没钱”
小伙计说“现在生意不行了,不如以前。以前皇军没有来,做生意也不收保护费;皇军来了,就有人收保护费。”
我说“怎么能这样商人有商会,同乡有同乡会,商人受了欺负,会有商会和同乡会出面主持公道,怎么会有人冒出来收取保护费你这个古玩店收了保护费,对面那排妓院肯定收取的保护费更多了。”
小伙计说“咦,你不知道,收我们保护费的,就是对面的人。”
我说“奇怪了,怎么能这样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对门就是亲戚,怎么收保护费收到了你们的头上”
小伙计说“客官有所不知,对面那一排妓院,都是一个人开的,除了妓院不用交保护费,全城的商铺都要交。”
我问“这是谁呀这么大的本事”
小伙计说“他是我们大同城里的混世魔王,以前还没有成气候,自从日本人来了后,投靠了日本人,认了个干爹,就在大同为所欲为,谁也不敢惹他。妓院里有了漂亮姑娘,他就先送给他干爹和日本人,他干爹和日本人玩腻了,他就放在妓院里。”
我问“这是谁呀认日本人做干爹,真是羞了他八辈子先人。”
小伙计跑到店铺门口,左右张望,然后回来小声说“四害。”
我和赛哥听到四害,都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我说“可怜了这些姑娘。她们都是从哪里来的。”
小伙计说“我给你说了,你出门可不能说是我讲给你的。四害手下上百号人,都是做老渣的,从外地坑蒙拐骗女娃子,骗到城里,就先让他糟蹋了,这小子坏透了,浑身流黄水。”
我们交谈了有半个时辰,东家还没有睡醒来。我对小伙计说,我先回去,等明天再来和东家谈生意。
我和赛哥沿着粉巷慢慢向前走着,看到街道边一家家门楼下都站着姑娘,她们一个个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看到有人走近,就招手叫着“来些,来些。”但是街道上行人稀少,日本人的到来,让人们走上大街都要担惊受怕。
我把虎撑又戴在了手指上。
在粉巷口,我看到了四害,四害的前后各有两个拿着枪的黑衣警察。四害的双手背在后面,扬起一颗滚瓜烂熟的脑袋,让秋日午后的阳光照着他一张蠢笨无知的脸。我和赛哥此前都和四害照过面,那天,我们和四害的人在楸树林中开打,我手持皮带,抽得四害手下的头号战将大牛满脸淌血,突然,日本人的飞机开始轰炸大同城。我总以为四害已经被炸死了,没想到他居然不屈不挠地活着,而且活得很滋润。
狭路相逢,无可回避,我想了想,就用手指摇着虎撑,迎着四害走过去。
四害看到迎面来了两个江湖郎中,丝毫也没有在意,街巷逼仄,他和我们擦肩而过。我正在暗暗庆幸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四害的喊声“站住”
我和赛哥都站住脚步。我暗暗盘算着,如果发现情况不妙,就先发制人,一拳击打在四害的脖子上,把他的喉结打得塌陷下去。只要打准了他的喉结,他就必死无疑。然后,再一脚踢向距离我最近的那名警察的裆部,从他手中抢走步枪,我只需要三枪,就能够击毙剩下的三名警察,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能够击毙他们。这些穿着黑衣的警察我太了解了,都是饭桶。
我可以在一眨眼之间,就击毙四害和他的四个保镖,我已经今非昔比,出手极狠,一出手就是杀招,绝不留活口。何况,今天是遇到了四害这种人。只是,我担心附近会有日本人,我如果开枪,日本人很快就会过来,到那时候,我和赛哥就无法逃走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就铤而走险,能多干一个就多干一个。
我慢慢转过身,看到四害走到了我的身边,他用探询的目光望着我,问道“你是谁”
我用河南话说“俺是郎中。”那日参加决斗的时候,我说的是雁北话,雁北话和陕北话发音相似,所以我会说。现在遇到四害,我改说河南话。河南话是比方人的官话,几乎人人都会说几句。而我当年跟着师父凌光祖在大别山,和冰溜子在做旧行,河南话说得非常顺溜。
四害又问“你是哪里人”
我说“俺家在安阳。”
四害问道“什么安阳我问的是你家在哪里”
我说“俺就是说俺家,俺家就是在安阳。”
四害睁着一双愚蠢而疑惑的眼睛看着我,眼睛黑衣警察说“四哥,他说的对,河南就是有个安阳。”
四害围着我转了一圈,我担心他会突然在背后偷袭我,如果那样,我就被动了。我学了这么久,就只学了一招,就是用拳头击打脖子,而除此而外,比如别人抱住我,我就没辙了。所以,我装着害怕的样子,也跟着四害转圈,始终和他保持着面对面的状态。
四害用黄橙橙的眼睛,仰头盯着我说“我认识你,你也认识我,我们见过面。”
我陪着笑说“老总说的啥话来,俺是个破郎中,哪里能认识老总这样的高级人。”
中国式骗局 第374章:设套卖假药
四害问“柴胡是你什么人”
我问“柴胡柴胡不是草药吗俺认识它,它不认识俺。”
四害又问“你是干啥的“
我说“俺是卖眼药水的郎中。”
四害说“不是的,我看你是跟着柴胡混社会的。”
我说“谁跟着柴胡柴胡长个光脸还是麻子脸,俺都不知道,咋能跟着他”
一个警察在四害耳边说了几句,我听不太清楚,好像是说他们有急事,不能在这里耽搁。我听到这里,略微有些放心。
四害看我河南话说得很顺溜,又看到我手指上举着标志郎中身份的虎撑,他慢慢不再怀疑了,让我们走开。
我们走过了粉巷后,就大步朝前,担心四害突然反悔。我们拐过了好几条巷子,看到四害没有追上来,这才放下心来。
临近黄昏,我和赛哥来到了卖假虎骨居住的那个地方。很多天前的一个夜晚,我在他们的窗外偷听到他们的谈话,知道了假虎骨的真相,其实就是骆驼骨头或者牛骨头。
可是,那座房间里空无一人,地面上和土炕上蒙着一层土灰,他们已经搬走很久了。
四害身边有人,保长暂时没发现,瘸腿老鬼子我们一无所知,我们决定,先干点那两个卖假虎骨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赛哥一直在大同的街道上转悠,可是,依然没有见到卖假虎骨的。
这几天,有人要买眼药水,我们就卖;没有人买,我们就继续走。所谓的眼药水,其实就是武周山上的泉水,点到了眼睛里,没有好处,也没有害处。过去,很多江湖郎中卖的眼药水,其实都是山上的泉水,刚刚点进眼睛,让人感到一阵清爽,误以为是灵丹妙药,其实对疾病毫无帮助。
这几天,我们几乎转遍了大同的大街小巷。虎爪和豹子家的大门依然紧锁着,门上的铁环已经生了一层红色的铁锈。当年和冰溜子加入晋北帮,接受考试的那一幕幕,重新浮上眼前,可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冰溜子被处决了,虎爪和豹子在北面的山上,燕子生死不明。
我们还来到了马巷张爱学家的院门口,张爱学家院门同样锁着。我们在这座不知道主人长什么模样的院子里,同样生活了很久,那一群活灵活现的妓女,他们都很凄惨。泼辣霸道的海棠花,现在在前线做军妓;性格温柔的杏花,不知道下落还有陶丽,惨遭了日本人的酷刑。
我们来到了大同监狱门外,看到了高高的围墙,和围墙上的电网,门口,还有两个背着枪的黑衣警察在守卫。不知道三师叔在不在哪里如果三师叔在哪里,我们怎么才能营救出来
在江湖上浸泡了这么多年,我感觉我渐渐成熟长大了,也渐渐可以独当一面了。然而,独当一面后,才知道江湖的艰险,每件事情都千头万绪,纷乱如麻。江湖老大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有一天早晨,我们见到了一个撒小帖的人。小帖,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广告。撒小帖,在江湖上就是指通过散发广告诱惑人去治病的行当。撒小帖今天在城市里还依然很普遍,尤其是在一些私立医院的周围。不敢说所有私立医院都是走江湖的游医,但绝大部分私立医院都是过去走江湖的游医,依靠坑蒙拐骗从你口袋里抢钱。有病,千万别去私人医院。江湖从来没有消亡,江湖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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