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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佳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她本能地一松手,这下子,身旁的熊孩子立刻撒手没,恰是蹬蹬蹬跑去了皇帝身边,刚刚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全都倒了出来:“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大晚上怎么会这么多人进宫来?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和太子三哥都已经大了,愿意为父皇分忧解难!”
见四皇子一开口就把自己带了进去,三皇子心里着实无奈,只能也快走几步上前,随即行礼问道:“父皇,儿臣虽说才疏学浅,但若是父皇有吩咐,儿臣一定尽力而为。”
“朕没有什么要你们做的。”
皇帝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刚刚挨个问话之后,他那越来越沉甸甸的心情终于稍稍和缓了一些。他扫了一眼握着自己一只手不肯放的四皇子,又低头看了一眼在宝座下方那斯文有礼的三皇子,当看见朱莹悄然打算退下时,他就咳嗽了一声。
“莹莹,朕可没让你走。”
正想溜之大吉的朱莹顿时为之止步。她有些无奈地苦笑道:“皇上,都这么晚了,有太子殿下和四皇子陪着您,那不就够了吗?我还得赶紧回去呢,否则祖母和娘该着急了!也不知道爹什么时候回去的,发现只剩下二哥的时候会不会以为出了事。”
“你祖母和娘回家早,说不定早就到家了。至于你爹,在兵部之后清理旧档,清理人事,反正是各种清理,忙得夜不归宿也是常有的事,用不着你担心他。就算他回去了,你二哥皮实,你难道还怕他挨打?”
皇帝直接拿朱二打趣了两句,随即就淡淡地说:“你那二哥从前文不成武不就,也算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子,不及你大哥远矣,甚至连你的婚事都差点被他乱点鸳鸯谱安排了出去。但终究他本性还好,所以有了你那如意郎君点拨,他最终还是走了正路。”
“不像朕那二郎,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欺上瞒下,肆意妄为,只知道闯祸,从来都不知道改过,如今落得个不知生死的下场!”
听到不知生死四个字,四皇子还在发愣,三皇子却陡然醒悟了过来。他大吃一惊地抬起头来,本能地问道:“父皇,二哥生死不明?他不是坐船去琼州了吗?难不成是船在海上……”
见三皇子说到这就戛然而止,面上露出了惊悸之色,皇帝就哂然一笑道:“船在海上大概是出事了。广东宋氏的一条船正好在海上救了个船工,那船工说是船沉了,他们下网捞到几件东西之后,不敢怠慢,赶紧想办法返程报信。”
“朕刚刚已经亲自问了那个幸存的船工,他说船是在入夜的时候突然沉的,主帆着火,底舱进水,那时候上上下下乱成一团,他是个不起眼的小水手,路上撞见一个随行二郎的近侍,稀里糊涂捡了块腰牌。后来也没顾得上那么多,直接揣了东西就慌慌张张往海里跳。”
“跳海之后,他仗着水性不错,还想游上岸,结果根本就是徒劳。好在他运气好到了极点,哪怕半道上冻得昏睡过去,竟然也顺水漂流了下去,正好在大白天遇到了广东宋氏那条船,所幸船上有大夫,药也足够,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他承认广东宋氏在周围海域打捞救人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顺水漂了多久,宋氏打捞上来的东西,大概都是他带出来的东西,还在海里掉了不少。”
说到这里,皇帝没理会三皇子和四皇子那呆若木鸡的表情,见朱莹正皱着眉头在那沉吟,他就继续说道:“二郎是突然被朕撵出京城去的,他倒是还有时间收拾了一大堆细软,在船上赏这个赏那个收买人心,就连那绣带还有乱七八糟的穗子之类,也是他赏赐给那水手的!”
“他要是早有这种大手笔,也不会连自家的皇子别院也是一副乱糟糟的架势!”
三皇子终于梳理清楚了大致脉络,此时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问道:“父皇的意思是说,现在不能确定船沉与否,也不确定万一沉船,那是发生在哪儿是吗?”
“没错。”
皇帝赞许地对自己的太子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个小水手说自己被吓怕了,稀里糊涂第一个跳下水,完全忘了这是在海里不是在江河里,又是大冷天,在沉船之前,他奋力游出去很远,所以才没有被沉船那动静带进漩涡里。”
“被救上来之后,他不知道自己在海里漂了多久,因为他自己一开始吓得连日子都忘了,中间又睡着了,又因为是晚上,不知道沉船的地方是哪,只好对宋氏那条船上的人说船沉不久,就在附近,别人打捞上来了东西之后,他发现竟然是自己身上的,也没敢说。”
“如果朕之前不是一个个见他们的,他还不会说真话。被朕吓唬了两句吐了真言之后,那小子又一个劲磕头,说什么自己家里还有双亲在,只希望朕砍他脑袋的时候,能够饶了他的父母。他这才是第二次出海,又不认识星星,所以算不准路程。”
“他只知道,从天津起航之后,风势不大,船开得不快,听船上那些老船工说,等过了山东速度就能上去,但实则起行之后三天就遇到了火烧船帆,四个底舱全都进水的事。”
见父皇把那样一个小水手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三皇子顿时心里难受。他很明白,说到底,他的父皇并不是那种绝情的天子。
虽然他和二皇子完全谈不上有什么感情,这个皇兄对他来说,连四皇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可他想到父皇此时此刻的心情,再看到父皇的一只手自始至终紧紧握着四皇子的手,他忍不住也走上前去,随即轻轻握住了父皇的另一只手。
“父皇,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也许,二哥也像那个水手似的,被人救上来了呢?”
那个蠢货可不会游泳!朱莹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但是,在皇帝心里插刀,这种蠢事她还是不会做的。她虽说不至于像两个小家伙似的这么上前去握手安慰,但想想与其让皇帝因父子之情而继续伤心,还不如让人去冷静地思考问题。
“皇上,我听爹和大哥提过,海路一直都是有风险的,而且更多时候都得看风向,但纵使如此也好过只靠一条运河。所以太祖初年就是海漕并举,两翼齐飞,但海运一般都是船队出行。虽说二皇子此去琼州府是受罚被贬,但从天津出发的时候,怎么至于就一条船?”
见皇帝微微一愣,她就继续开口说道:“而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派人去仔细查,那么别说十天半个月,说不定就是一年半载,甚至三年五载,二皇子的生死也没办法断定。而有这点时间,民间说不定会有一堆人打着二皇子的旗号招摇撞骗,甚至占山为王。”





乘龙佳婿 第六百八十一章 黑锅
三皇子作为太子,需要考虑兄友弟恭这种孝悌问题,所以不能对明明没感情的二皇子口出恶言,而四皇子这个熊孩子则是发现父皇似乎颇为伤感,所以知道自己很容易说错话的他聪明地三缄其口,但朱莹就没这个顾忌了。
爱憎分明,本来就是她为人处事的最大宗旨,就算她真的是皇帝和裕妃的女儿,可二皇子和她有仇有怨,她可不想假惺惺掉眼泪陪着皇帝一块伤感,她不是三皇子那样的好儿子!
而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之后,她见面前那父子三人无不面色僵硬,当下就缓和了口气说:“二皇子从小就和我过不去,但他打架打不过我,吵架吵不过我,耍阴谋诡计也都被我用强力碾压,所以只有他对不起我,我却从来没有对不起他!而皇上你呢,你有对不起他吗?”
“您又不是没有动过亲自教导他们的心,但结果不是都被皇后……废后给挡了回去?三皇子和四皇子就更不用说了,谁会和一贯欺负他们,蔑视他们的哥哥有感情?皇上刚刚听到这个消息,大概觉得您对二皇子,甚至对大皇子的发落太狠,可曾经受他们所害的人呢?”
“哦,大皇子好歹害了沧州一堆人,二皇子还只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闹腾,顶多也就是打死了几个仆婢,当街对陆三郎如今的妻子恶语相向,搅出一堆闹剧,顶了天就是想要和废后重新修好,却闹出来一桩坤宁宫下毒的笑话而已。但如果不是母子相疑,又怎至于此?”
“说实话,更无辜的是那条船上兴许随他殉葬的人!”
“住口!”
听到皇帝这一声低吼,刚刚还震惊于朱莹这大胆言语的三皇子打了个激灵,慌忙又添了一只手,一把按住了皇帝的手背,苦苦劝道:“父皇,莹莹姐姐她一向都是这样有话直说,还请您千万别怪她,她没有恶意的!”
四皇子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帮腔道:“对对,父皇,当初莹莹姐姐还被大哥和二哥联手起来欺负过,要不是她厉害,早就被欺负惨了!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父皇您千万别生气!”
见兄弟俩全都竭力帮自己说话,朱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讥诮的笑容,随即就非常随便地屈膝行了一礼道:“皇上若是不高兴我说的话,回头我认骂认罚就是,但我没有说错话,所以绝不会认错的!夜深了,明天还要上朝,还请皇上不要熬夜累坏了身子。更何况……”
她直起身,扫了一眼那两个满脸紧张仿佛生怕自己继续语出惊人的小家伙,却是招了招手道:“更何况三皇子和四皇子如今课业繁重,晚睡晚起对他们的身体不好,对他们的课业更不好!而且,他们才是真正担心你的人。我告退了!”
见朱莹自说自话地径直转身往外走,三皇子和四皇子完全傻眼了,全都不知道是该拦住人呢,还是该就这么放人走。
四皇子素来行事冲动,此时倒是一松手就想去追朱莹,可才跑了一步,就被人一把揪住了领子,恼火的他扭头一看,发现不是自家三哥,而是父皇,他立马就老老实实站住了。可等到朱莹出了门,他到底还是忍不住退回两步,小声问道:“真的就让莹莹姐姐这么走了?”
“你父皇都差点被她指着鼻子骂了,你要把她追回来,让朕继续挨骂?”
皇帝板着脸瞪了熊孩子一眼,见人噤若寒蝉,他就松开了手,任由其一溜烟跑到了三皇子背后躲着,他这才没好气地说:“姨母之前入宫时,就说得朕哑口无言,如今莹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排揎了朕一顿!真是进了朱家的门,行事做派就都是朱家人的性子!”
三皇子发觉皇帝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生气,他不禁鼓起勇气说道:“父皇,刚刚莹莹姐姐说的有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件事是要查,但也要尽快有个结果。否则,一定有人会胡言乱语,中伤父皇的名声。”
“朕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皇帝自嘲地一笑,“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是顽劣的名声在外,和你如今的勤奋好学,温文有礼实在是没法比。所以,朕的名声无所谓,你的名声却不能损伤。朕之前甚至还想过,要不要干脆承认,是朕让人半路上把船给沉了……”
“父皇!”这一次失声惊呼的却成了三皇子。面色煞白的他甚至连牙齿都在打颤,好半晌才奋力叫道,“父皇怎么能这样想!儿臣这个太子才当了几天,并不在乎什么名声,而父皇身为天子,又岂能自污声名?而且,那条船上船长和船工水手的遗属会怎么想!”
“是啊,朕也是想到那些无辜死难者,方才意识到这黑锅朕没办法背……本来就不是朕干的,朕干嘛要背这口黑锅!”
皇帝嘿然一笑,却是直接在三皇子的脑袋上狠狠揉了两下,见四皇子从三皇子背后探出头来,竖起大拇指摇了摇,也不知道是夸他这个父皇,还是夸三皇子这个哥哥,他不禁有些好笑。
“但朕已经想好了,回头就公布你们二哥的死讯,诏告天下,他已经死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皇帝神情转冷,眼神亦是冷酷:“既然他活着的时候也没做什么好事,如今就不要因为生死不明而惹出乱七八糟的事端了。若是真的有人救上他送到京城来,那么朕自然可以反口。可若是日后再有人用他的名义冒出来生事……”
“那么,假充皇子,杀无赦!”
面对父皇如此杀气腾腾的口气,四皇子顿时打了个寒噤,而三皇子却忍不住问道:“可要是父皇说二哥……二哥死了,别人怎么会送他上京?万一他到官府求救……”
听到那个死字声音极轻,仿佛是觉得这样说实在不吉利,皇帝又好气又好笑地瞅了一眼自己的太子,却是摇了摇头道:“如果沉船是事故,那么他活下来的机会很小。如果沉船是阴谋,那么又要分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别人要杀他,那么他绝对不可能活下来。在海上那种必死的环境之下,就算善泳者也要凭借运气才能活下来,更何况是他?可以说,他几乎就是死定了。”
“至于第二种可能,别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为了救他,那么,自然一定会把他救出来。救出来之后绝不会送京。不管占山为王,落草为寇,揭竿而起,到时候总有相应的消息。朕抢先一步先说人死了,那么日后地方官府和驻军在清剿又或者镇压的时候,也能少点顾忌!”
这一次,三皇子货真价实地觉着浑身发冷。如果不是背后四皇子压着他的肩膀,从来都被父皇保护得很好,从前顶了天也就是被嫡母和两个哥哥欺负一下子的他,几乎觉得有些站立不稳。他一下子明白了父皇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张寿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更明白了他们一直提醒他,要他好好对待自己的四弟,那是什么意思。
原来,有时候哪怕自己不作死,也有很多恶意的眼睛在盯着,有很多恶意的黑手在随时随地都准备伸过来!二皇子若是真的落在这些人手中,那么真的还不如死了!
接下来皇帝又说了些什么,三皇子已经有些浑浑噩噩,大多数时候只是被动应是,直到告退出去的时候,他方才稍稍有些惊觉,但因为四皇子拉拽着他,他最终没有多说什么,直到走出乾清宫正殿,冷风吹在脸上,他这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而三皇子前后的变化,皇帝看在眼中,却也没有继续敲打和提醒,直到兄弟俩离开,枯坐在宝座上的他方才轻轻叹息了一声。足足良久,他就听到了花七的声音:“皇上,就在太夫人和赵国夫人一块去见了太后之后,太后去咸安宫见了敬妃。”
对于这样一件突发事件,皇帝已经没有太激烈的反应了。他无精打采地冷笑道:“太后总不会是去赐死敬妃,替朕收拾残局吧?”
他这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可发觉花七并没有回答,他登时再次惊怒了起来。可还没等他厉声质问,花七就已经把太后临走前对敬妃的最后那番话给复述了一遍。这下子,皇帝登时无力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太后也许只是随随便便把黑锅推给皇后,推给大皇子,也许是真的有相关的证据,但事到如今,追究是真是假已经没有太大意思了。
自从废后逐子,又或者更准确地说,其实也就是弃长立幼之后,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就如同太夫人那一句振聋发聩的话一样,他既然不后悔立了三皇子,那么面对这件突发之事,他的反应只能是唯一一种。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朕记得之前吩咐过楚宽,让他去翻翻典籍,看看皇贵妃的册封仪制如何。想来以他做事的主动,相应的典册应该都翻过了。贵妃和皇贵妃的冠服几乎没有差别,只要一应仪制都能合乎礼仪,改日就能把和妃的册封礼办了。”
之前皇帝决定不继立皇后,甚至把风声都放了出去,而且最终晋封了两位贵妃,花七自然知道,天子并不愿意援引子以母贵,母以子贵的古礼。
可在如今这节骨眼上,皇帝却突然要再加封和妃为皇贵妃,那么,分明是为了杜绝悠悠众口,不再是以自身喜恶为先。毕竟,和妃实在是称不上盛宠。
“臣立刻就去慈庆宫。”少有正经地凛然答应之后,花七又沉声说道,“二皇子从天津启程时,确实只有一条船,据说是因为那条船乃是两千料海船,向有吉名,又能装载很多人,船上还有以防万一的小舟。船上是镇海大营派的总共军士六十名,船长水手超过四十人。”
“再加上杂七杂八的随从之类,大概船上有一两百人。具体人数,臣也不是很分明,楚公公大概更清楚一些,但这件事主要是交托给镇海大营的,毕竟,临海大营先后出过两次事。”
对于花七这样的解释,皇帝没有多问,而是微微挥了挥手,仿佛是示意人立刻去办。等到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之后,天子这才笑了两声。
差一点点,他刚刚就认为是自己的母后算无遗策,替他斩草除根,根除隐患,再把黑锅推给废后。可再转念一想,太后如果真的要这么做,那么废后和大皇子二皇子母子三人大概会一股脑儿全都死在宫里,根本就不会放出去留下任何隐患,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想太多了。
可他实在是没办法忘记,当父皇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震惊失神的他还在嚎啕大哭,母后却已经擦干眼泪出去安排一切,而后在操持国事的时候,手段更是柔韧和强硬兼备,让人眼花缭乱,就仿佛是早料到了这一天似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朕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一路魑魅魍魉!”
这一晚上,从赵国公府到宫中,也不知道多少人彻夜未眠,但这并不包括今天成功让众多人抑郁了的张寿。
大冷天的早晨总是最好睡,当他被阿六叫起床的时候,难以避免地有些起床气。洗漱之后,他就被阿六强拉到外头活动了一下身子,舞了一刻钟的剑——虽然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个剑客,更不可能打得过朱莹,但并不妨碍他尽量藏一招防身手段。
等到早饭后装束停当去见过吴氏,张寿带着阿六出门登车时,却意外地发现空中飘雪,而自家门前围墙下赫然多了一排立雪之人,每隔几步远就有一个,粗略估计,少说也有二三十。看那装束,似乎是出自锐骑营。
见张寿扭头看向自己,阿六简单明了地说:“他们说是奉命,其他无可奉告。”
想想昨天好像还没有任何苗头,张寿顿时大为狐疑,可再想想人家又没人上来干预他出门,他考虑了一下就对门房吩咐道:“回头问问他们,是否需要热汤和早饭。要的话,你们就给他们送过去,如果因为他们规矩严明而不能,那就只好算了。”
说完这话,张寿就立刻带着阿六登车坐定,随即闭目养神了起来。管人家是干什么的,他就当是来帮他看守家宅的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多几个不要钱的看门人,反正他也是赚了!




乘龙佳婿 第六百八十二章 题海无涯,马蜂窝
这一天,又是张寿在东宫授课的日子。其他的讲读是五日一轮,而到了他身上,却变成了隔天上课。可这搁在别人身上求之不得欣喜若狂的事,放在他身上却成了负担。虽说早上他从张园出发到慈庆宫更近,但问题在于,这意味着九章堂隔日就要放养一天!
最要命的是,如今他已经招收了两个年级好几十个人,就他一个人天天顶在那里都有些不够用,更何况是要被慈庆宫分去这么半天?
可人手紧,陆三郎就算再天赋异禀,数学这玩意能触类旁通,物理却完全不行——毕竟,指望这年头的人能够接受经典力学那一套,那得循序渐进才行。再说,张寿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给人讲几次物理,怎么指望陆三郎当好这个代课老师?
再说,陆三郎如今和齐良分担着东宫侍读,也就是东宫代课老师的职责,那真是分身乏术,用陆小胖子自己的话来说,他现在是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而且还得周顾着自己那不断兼并其他书坊的文化产业!
因此,当张寿今天来到慈庆宫门前时,他在心里打的主意,恰是能不能说动三皇子和四皇子,把隔天开课换成每三日讲一次。他争取一天讲三天的内容,然后布置一大堆作业,反正这年头的学生们没有一个像后世那样厌学的,题海战术即便受排斥,顶多只会被抱怨两句。
可他才这么在门口站了一站,就有人一溜烟地从慈庆宫中跑了出来,正是四皇子这个熊孩子。人不管不顾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东张西望了片刻,就立时小声说道:“老师,老师,天大的消息!”
先是来了一个非常一本正经的前缀之后,四皇子才压低了声音说:“二皇子可能死了!”
什么鬼?张寿第一反应就是茫然,虽说二皇子离京其实也就一个月,但这段日子因为三皇子被册封为太子,杂七杂八的事情层出不穷,他几乎就把那个闹出坤宁宫下毒事件的倒霉鬼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而当他反应过来之后,看向四皇子的眼神就流露出了严厉的责备。
而四皇子哪里会不明白这个,赶紧解释道:“我当然请示过父皇,这才敢告诉老师你的!而且父皇还说,今天早朝就会公布二皇子的死讯!”
他并没有称呼二哥又或者皇兄,因为平常除非是见到二皇子本人,否则熊孩子都是这么叫的。当见到张寿果然有些发愣,他就大爆嘴速,把昨天晚上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全都解释了一番,一面说一面在心里庆幸早早征得了父皇同意,否则又要被老师骂泄漏禁中语。
张寿静静听完,对于太夫人和九娘乃至于朱莹的全程参与,他并没有觉得奇怪,同时也猜到了宋会首大概是回到京城就第一时间跑去赵国公府禀告。毫无疑问,这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因为跑来告诉他的话,他能做的也只是把人送到朱家去!
“好了,我知道了。”
张寿笑着看了看四皇子那顶小小的发冠——大概是怕三皇子冠礼太早引人非议,在那位太子殿下的冠礼之后,四皇子也加冠了,否则兄弟俩坐一块读书实在是有些不协调——继而就郑重其事地说,“为了充分汲取二皇子不学无术,任性妄为的教训,我决定了,今天布置给你们的功课加倍。”
四皇子一下子傻在了当场。很快,几个东宫侍读和侍从纷纷迎了出来行礼,而张寿则是闲庭信步似的往里走,等到和三皇子相见之后,见这位太子殿下欲言又止,他就笑着说道:“太子殿下,过去的事情多思无益,展望将来才是最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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