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10
“谁知道是哪家的呢,我也就是隐约知道个大概罢了。”徐氏懒得同丈夫细说。
毕竟丈夫不止迟钝,骨子里还有着吴家人特有的迂腐,万一知道了是镇国公府的许姑娘,忙他帮不上,恐怕还要瞎唠叨。
吴景明怔了怔。
怎么觉得夫人分明知道是何人,却在敷衍他呢?
又是错觉吗?
所以,夫人有可能当真不知道?
想到这里,自认谨慎当心的吴世子叹气道:“这孩子也真是的,既是有了心上人,怎也不同家中说明?人还没进城,便为了儿女私情不见了人影,哎,当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
等等……怎么觉得夫人的脸色又难看了些?
徐氏冷笑了一声。
“在世子眼中,阿渊必须要事事循规蹈矩,才配做你们吴家人吗?且世子怎就知道他不曾同家中说明?”
徐氏气不打一处来地道:“……他从小到大,哪一件事情不是尽在你们的安排当中?哪一件事情不是在围着吴家打转?他竟就不能有一丝一毫自己的想法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姑娘,去见一面也是罪过吗?”
说着,甚至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这些话多多少少有些过激了。
但这些时日眼看着阿渊想要追查旧事,而老爷子依旧不打算同孩子好好谈一谈,一幅所谓世家家主的架子拿捏的不能再死的模样——她的病能好,有一半都是被气好的!
她只想赶紧养好病,带着儿子回京城来看看喜欢的姑娘,调解一下心境。
不然她怕孩子要憋闷出心病来!
也正因此,先前她才一直盼着阿渊能早日找到喜欢的人。
若能有个人陪在身边,放在心里,那么日后在面对那些事情的时候,他至少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啊。
有些陪伴的意义,是连家人都无法取代的——要么民间怎么有句俗话叫做:亲不过父母,近不过夫妻呢。
更何况,他们这些家人,正是这场谎言的操控者。
看着拿帕子拭泪的妻子,吴景明迟迟才从震惊中勉强回过神来。
妻子这是怎么了?
怎如此激动?
且言辞尖锐……这还是他向来端庄温柔的夫人吗?
可不知为何,他却因此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来:总觉得夫人在自己面前,总算是能真实些了。
但毕竟是头一回,此时他更多的还是慌张。
“夫人莫气,是我言辞不周……阿渊有了心上人,我也是真真切切替他高兴的……”
说着,忽然眉头一抬——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
吴世子忽然弯身,从桌下端出一只竹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面前的小桌上,他抬手将竹筐上半盖着的薄毯揭去,笑着道:“夫人看这是谁?”
徐氏擦眼泪的动作一顿,垂眼看去。
竹篮里卧着只贪睡的白猫儿,此时站了起来,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两只前爪绷得直直地,毛茸茸的趾间露出浅浅粉色。
是她的天椒!
徐氏一扫脸上阴霾,将猫儿托了起来,拿鼻尖蹭了蹭。
软绒绒的触感以及猫儿身上特有的气味,霎时间安抚了徐氏的情绪。
日渐卑微的吴世子松口气之余,不禁露出苦笑。
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非要说的话,就是突然挺想当猫的。
……
城外许家的一处庄子里,许明意和吴恙刚用罢饭。
饭菜是让厨房临时准备的,难免简单了些,但胜在吃饭之人的心情都很好。
饭后,二人出了饭厅。
边下石阶,许明意边道:“吴世孙一路劳顿,必然累了,且早些歇息吧。”
吴恙忙道:“倒也不觉得累。”
这并非假话,他此时非但毫无倦意,精神还十分充沛。
守在厅外的云六皱了皱眉。
跟也让他跟来了,饭也一起吃了,还说不困是想干什么?
“在下曾听将军提起过吴世孙,据说世孙也是自幼习武,且身手了得,尤其一手剑法使得极为精妙——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得吴世孙赐教一二?”云六扬声道。
既然不累,那就打到他累好了。
且如此一来,还能摆出他们镇国公府的态度来——回头将军知道了,必然也要赞赏他的机智。
吴恙闻言转头看去。
“赐教谈不上。”他看着视线中的人,诚然道:“只是阁下今日这装束着实多有不便,只怕拳脚难以施展,不妨待来日方便时再行切磋。”
云六闻言脸色一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裙衫顶着珠花耳夹。
至于为何迟迟不换下?
是因为喜欢吗?
还不是因为现在换了明日还得再重穿?他可受不了这反反复复的刺激……!
见云叔脸色变幻着当场语塞,许明意悄悄对吴恙招了招手,小声道:“跟我来——”
如意事 309 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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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恙便跟在她身后离开了此处。
二人皆清楚地察觉到背后云六那不甘的灼灼目光一直在追随着他们。
直到走得远了,那视线彻底被阻隔,二人才觉得放松了下来,转过头去看对方,不禁相视一笑。
这种硬着头皮躲避长辈监看范围的感觉委实也很有些奇妙。
“恰巧我也不困。”许明意语气愉悦,抬手指向前方:“我带你去园子里走走吧。”
实则她和他都并非话多之人,也很怕旁人唠叨,但真正写起信来,唠叨的程度大抵是放眼大庆无人能及的。
可偏偏信写得再多,久别重逢之下,她还是想同他多说说话。
吴恙语气含笑“嗯”了一声,跟着她去了园中。
庄子到底只是庄子,即便园中打理得还算井井有条,但也没什么奇花异草可言,然而却贵在如今时值仲春,许多花儿都开得正好,二人甫一接近此处,便嗅得满鼻清香之气。
园中只一座亭内挂了灯,然有月色倾洒,四下说明虽不算明,却也并不叫人觉得如何昏暗。
二人边走边说着话,入得一条游廊内,便随意地在廊栏上坐了下来。
吴恙先坐下来,许明意旋即在他身旁跟着坐下。
二人之间,所隔不过是一只天目的距离。
吴恙看着身边的少女。
她身上还披着那件墨色披风,只是风帽早已摘下,半挽的发髻只用一只珍珠簪固定着,乌发漆黑,珍珠润白,泾渭分明,像极了她清浊不混,干净利落的性情。
此时她眉眼轻松适意,嘴角微微弯起,显然心情颇好,且无意将这份好心情藏起来,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由他看着。
此情此景,让少年鬼使神差地问道:“那日为何那般开心?”
这话显然是脱口而出没经思考,十分没头没尾,许明意听得不解,也转头看他,“哪一日?”
“你我初见那日。”
那时他被镇国公带回许家,晚间在园中走动时,不知是何等运气使然,叫他见着了一位云中仙子般模样的女孩子靠坐在廊栏之上,月白衫,织金裙,团扇半遮着面,笑得极为舒心开怀。
那时他还曾觉得她独自一人坐着傻笑,极有可能是脑子不好。
后来仔细想想,应是彼时他自己余毒未清——真正脑子不好的人大概是他。
但那一幕,在他心中印得很深。
包括她察觉到他的靠近,拔下簪子向他刺来的情形。
“那天啊……”许明意眼底的笑意淡了淡,语气缓慢认真且有几分悠远:“因为,那一日我觉得,一切,都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句话,她并未同任何人说起过。
但此时他问了,她便答了,仿佛再是自然不过。
“重新来过?”吴恙自是没有完全听懂。
“我常常会做一些极为灵验的梦啊。”许明意道:“那时恰逢中了长眠草之毒,终日昏昏沉沉,便做了一场极长的噩梦,梦中我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我自己。”
她的语气并不算沉重,却听得吴恙心底发沉。
片刻后,他说道:“放心,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对上那双眼睛,许明意有些怔然。
他没有多说其它,但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不像是安慰安抚——
而像是一个保证。
且他称之为“第二次”,难道是察觉到了她是曾真真切切地经历过那些吗?
事实上,她说了什么吴恙便信了什么,并不曾想太多,他只是觉得——即便是在梦中,能叫她有此触动,那这场梦于她而言必然也是锥心刺骨了。
只要她的感受是真的,那便等同是经历过了。
四目相视片刻,许明意无端便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她不知如何形容此时心中感受,只莫名其妙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但看着他,她的眼睛还是笑着的。
“我也觉得,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不止是许家,还有他——
都不会再有第二次。
她感受到了他想要护着她的心意,甚至是决心——同样的,她也会保护好他。
且此时看着面前之人,她清楚地察觉到,心底的那份喜欢,似乎又变得不同了。
或者说,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紧密且愈发真实了。
此时此刻,她甚至有一种想要抱一抱他的冲动——这冲动,不全是儿女情长,亦是出于某种共鸣,他们,都有着想要保护的人,而其中都有对方。
这感觉真的很神奇,原本于茫茫尘世间生来全无瓜葛之人,却有了如此紧密的关连和羁绊,甚至会成为、或是已经成为了对方心底的一道支撑。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企图压下内心无声息的翻涌。
而此时,面前的少年忽然伸出一只手——
下一刻,她便被一道力气带到了他怀中。
少年人独有的干净温暖的气息霸道地钻入她鼻间,掩盖住了四下花草香气。
许明意怔怔地靠在他身前,脑海中乱糟糟地,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来——他该不是……能听得到她心中的想法吧?
“别怕。”头顶上方少年的声音同他坐得笔直的身形一般僵硬,显然是紧张的,这同他平日里的利落清贵之态可谓判若两人。
许明意弯了弯嘴角。
所以,当真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觉得她此时很需要一个拥抱来安慰吗?
但是,她并不是想要安慰啊。
她还没有脆弱到这般地步。
她就是想要抱一抱他而已——
可他既是觉得她需要,那她就需要吧。
于是,女孩子伸出双手,将少年反抱住。
她顿时察觉到,抱着的这具身体登时更为僵硬了些,且她耳边听到的心跳声犹如擂鼓般震震,仿佛要冲破胸腔。
“吴恙,往后的路,我们一起往前走吧。”
“……”
吴恙连本就放轻的呼吸都窒住。
她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吗?
所谓一起走,是基于知己和伙伴,还是其它?
但无论是哪一种——
他的答案都将是相同的——
“好。”
少年答得很郑重。
片刻后,许明意从他怀中抬起了头来,松开了环在他身后的双手。
少年便也将手收回,轻咳了一声,掩饰诸多不自在。
许明意歪着头盯着他看了看。
如意事 310 一团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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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此处视线昏暗,竟也不妨碍她清楚地看到少年玉白的一张脸红得十分彻底。
所以,他方才是在想什么呢?
做出一副只是为了安慰她的模样……
许明意忍不住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少年烧红的脸庞。
手指下的滚烫触感叫她觉得惊愕。
吴恙却反倒更像是被烫到了的那一个,连忙转过了头去,侧对着她,身形紧绷着,缓缓吐出了一口炽热的气息。
看着这一幕,许明意忍着没笑出声来。
见对方头也不敢转回来,怕再逗下去人恐怕就要起身跑了,她便也就很是体贴地转开了话题。
“对了,话说回来,你此番来京城,除了送世子夫人进京之外,可还有其它原因?”
“……也是为了两月之后的太后大寿。”谈及正事,吴恙才总算稍微放松些。
但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实则也并非全是所谓正事——他入京,也是因为想见她。
“太后大寿……”许明意点着头,随口道:“听说到时燕王也会进京。”
吴恙对此也有听闻,“嗯”了一声,道:“届时还需多加提防。”
他没说提防什么,但许明意也听懂了。
事实上,在有燕王出现的地方,许吴两家需要提防的太多了,需要细致到一言一行。
这件事情,她与祖父也曾长谈过。
他既知主动提醒他,想来家中必然已经有过交待。
如此,她便问起了其它:“这数月你在宁阳,可又查到了什么吗?”
“……查是查到了些,只是尚无确切结果。”
许明意便等着他往下说。
不料,竟听身侧之人说道:“如今我疑心,我并非母亲亲生。”
许明意大吃一惊。
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这句话,她听得最多的就是从自家二叔嘴里出来的。
可二叔那是觉得自己不受宠爱,以此拿来表达不满罢了,可吴恙却定然不会随随便便说出这句话!
“为何会有此猜疑?”她正色问道。
吴恙便将自己所查到的、及一些推测,皆说与了她听。
“……”许明意听得内心震动不已。
照吴恙这般讲来,吴家人的态度、尤其是世子夫人的反应,确实是称得上蹊跷的。
再结合先前吴家有意让吴恙假死之事,的的确确容易让人生出疑心来——她甚至也觉得吴恙这个听似惊人到荒诞的怀疑并非全无可能。
“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吴恙道:“倘若我当真并非父亲母亲所出,那我究竟为何会被吴家选中——”
如此说来,似乎将这一切亲情都说得薄了许多,但这个问题却是真实摆在他眼前的。
“现下一切都只是怀疑而已。”许明意轻声道:“事情要查,但真相未明之前,一切皆有可能,这背后隐藏着的,未必就是恶意。”
吴家人待吴恙如何,她是有过切身体会的。
有些东西可以骗人,但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那些原本根本不必拿来做戏的东西。
吴恙心中微动。
他觉得,许明意是在担心他会因此钻牛角尖,是在关心他的感受。
事实上,他已经自我调解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在见到她之后。
但少年还是略显深沉地道:“如今倒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许明意问道:“那此时你觉得我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呢?”
吴恙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方才……抱着的时候,倒是觉得十分真实的。
“嗯?”见他没答话,许明意催促道。
少年看似认认真真地答道:“亦觉得有些不甚真实,仿佛置身于一场大梦之中。”
所以……为了让他觉得真实,她应当会做些什么吧?
少年胡思乱想着。
“这样啊……”女孩子似乎认真思索了一下,而后道:“那不然我打你一拳,你试试疼是不疼?”
“……?”
吴恙呆在当场。
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见她似乎当真要抬起手来,他赶忙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道:“这倒也不必……现下已是觉得清醒多了。”
且……总觉得自己心中的意图被看穿了,难道说……他在面对亲近之人时,撒起谎来也同父亲一般容易现形吗?
想到自己眼中撒谎时的父亲,少年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总觉得日后的人生已经一眼望到了头。
“总而言之,该查的便去查。”许明意道:“我帮你一起查。”
闹归闹,可这件事情绝不是一件小事。
即便吴恙猜测的方向是错误的,但吴家在整件事情上表现出的异样却是真实存在的。
或许,她应当再仔仔细细地回想一下前世同吴家有关之事的诸多细节了,以确认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听她说要帮自己查此事,这语气仿佛再自然不过,全然不见了从前的生疏试探,吴恙眼底泛起笑意。
他这究竟是何等的好运气——
二人又说了些其它,见起了风,吴恙温声道:“明日还有正事要做,且先回去歇息吧。”
想要说话,来日方长。
他倒无所谓,只是万一叫她着了凉,却是不值当了。
许明意点了头。
二人一同出了长廊,离开了园子。
吴恙将许明意送到她房前。
房门开着,房内点着灯,有一名庄子上的丫鬟守在房内,久等不到许明意回来,此时正靠在帘栊旁打着瞌睡。
“回去吧。”许明意站在门内,放轻了声音同吴恙讲道。
石阶下,吴恙负手而立,有些犹豫地颔首。
见她转了身,他突然道:“昭——”
许明意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早些歇息。”
许明意朝他笑着道:“你也是,明早见。”
语罢,便合上了房门。
见房门合上,吴恙露出懊悔的神态。
他本想喊一句“昭昭”,可却到底没能说出口——
然而想到园中那个拥抱,少年懊悔的神态舒展开,夜色中,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本该是颠倒众生的一笑,却因过分真心实意而显出了几分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特有的傻气。
他站了片刻后,适才抬脚离去。
听着那脚步声远去,许明意翘起的嘴角仍未落下。
如意事 311 去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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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热水已经备好了,婢子伺候您沐浴吧?”这时,刚醒来的小丫鬟有些心虚怯怯地道。
许明意点头,抬脚先去了耳房。
见她脚步轻快,小丫鬟赶忙跟上。
褪下衣裙后,身形曼妙肤色白皙的少女没入浴桶中。
“叫什么名字?”
“今年多大了?”
许明意不时问上小丫鬟一句,显然心情极好。
闲谈间,小丫鬟的紧张慢慢地不见了。
为什么都说姑娘性子不好,分明很是平易近人嘛。
不过——
姑娘突然说让她唱个小曲儿来听,算是怎么回事啊?
深更半夜的,小丫鬟觉得这个要求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认认真真唱了起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小丫头婉转的吟唱声传出耳房,悠悠扬扬飘进如墨夜色中。
……
翌日,朝阳初升起,城门处来往商贩百姓熙熙攘攘。
一行人马的出现,更是使得四下震动嘈杂起来。
“快瞧,那是什么人!”
“好大的阵仗……”
“后头拉着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身上系着墨色披风,眉眼秾丽而清冷的少女坐于马背之上,身旁另有一名着鸦青长袍,样貌英朗不凡,气质清贵出众的少年。
看清这二人的样貌之后,四下隐隐响起了惊叹声。
“这是哪家的姑娘公子……当真是神仙人物!”
一个坐在驴车上抱着孩子的男人表示这题他会:“我知道!这是镇国公府的许姑娘!”
“原来这就是许姑娘……”
四周议论不休间,朱秀同城门守卫说明大致情况之后,许明意等人已经免了查验进了城门。
见那行人马走远了些,众人的好奇心非但没有消减,反倒愈发高涨。
“那群被绑着手的人都是什么来历……”
“里头还有个小姑娘呢!”
“看着就不像是老实人!……有的腰里还别着刀!”
“嚯!许姑娘该不会带人出城剿匪去了吧?”
“剿匪?!”
“不愧是许老将军的孙女啊!”
众人的想象力越说越开阔,那驴车上的男人却催促着驾车的人赶紧调头回城。
赶车的黑脸少年挠了挠头:“叔,咱们不去上香了?”
且叔不是最爱听热闹的么,即便不上香了,那也该留在这儿跟大家一起谈八卦啊。
这还是他叔吗?
“上什么香啊,去衙门!快快快!”
没经验的人才会继续留在这儿浪费时间呢,聪明的人已经想到要去衙门占个好位置了!
连这点儿敏锐的嗅觉都没有,怎么可能听得到最新鲜最精准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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