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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10
或是在河中便被鱼类分吃,或是冲到偏僻之处遇到了野物。
总而言之,若当场救不上来,事后便很难再找得到了。
若是果真如此,便少不得要拿这枚玉佩去占家印证投河之人的身份。
许明意看清了那枚被官差收入怀中的玉佩。
确实是占云竹的东西……
吴恙看了一眼她的表情。
许姑娘看起来很不高兴。
不是伤心,更加不是悲痛,而是纯粹的不高兴。
这时,一道中年男人的身影快步靠近了此处。
吴恙敏锐地望去。
看清来人是谁,才放下戒备。
许明意亦有察觉,略略回过头,见是朱秀,遂抬脚往一旁不远处的柳树下走去。
朱秀跟了过去。
吴恙只站在原处等着。
他向来无意过多窥探别人的私事。
虽说眼下确实难得有些好奇。
但做人的底线还是要守住的。
“投河之人当真是占云竹?”柳树下,许明意低声问道。
“回姑娘,确实是他。先前按照姑娘的吩咐,安排了人手暗中跟着他,方才他从衙门里出来,我们的人便一直不远不近地留意着。是亲眼见他投了河。”朱秀神色凝重地:“他在投河之前,没有丝毫要自尽的迹象,起初来至河边,也只是负手静静站着,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跳下去——”
投河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根本来不及让暗中盯着的人做出反应。
毕竟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在防着对方逃离京城,根本想不到此人竟会以此种方式突然自尽。
“是属下们办事不力,没能将人看住,请姑娘责罚。”
许明意微一摇头。
“此事怪不得你们。”
她一开始的交待,便只是让他们盯住占云竹而已。
便连她自己,也不曾想到眼下这个结果。尤其是在夏晗的事情还未解决之前,她怎么也不可能想的到占云竹会有此举动——
眼下想来,占云竹便是拿准了这个时机。
今日从给她传信,再到他出现在衙门,直至毫无预兆地投河,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想到这些,许明意的手指愈发凉了几分。
接着问了朱秀一些其它细节,又交代了要在这条河道附近仔细察看留意之后,许明意才抬脚从树下离去。
转身抬眼之际,见那蓝衣少年还站在原处等着她,许明意便走了过去。
“可是事情不顺利?”
见她的神色虽已平复下来,吴恙却到底还是问了一句。
许是两世相识,近来又一同做了一件大事的缘故,许明意此时未有下意识地否认掩饰,而是微微叹了口气,道:“众目睽睽之下,竟叫人给逃了。”
这有些丧气的语气叫吴恙听得一怔。
他何时见许姑娘,她都是精神十足的模样,做事说话干脆利落,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当周全——
如眼下这般,还是头一回。
见女孩子耷拉着脑袋往前走,吴恙突然很想拍一拍对方的肩膀,叫她不必气馁。
但这动作太过失礼不说,似乎还有些怪异。
“我虽不知事情全貌,但此人会选在此时此处投河,显然是极工于心计。”吴恙拿客观的语气剖析道:“这世上本就无人能够真正算无遗策,许姑娘先前使人盯住他,已是十分谨慎了。”
一旁跟着的寿明悄悄看了自家世孙一眼。
虽然他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是世孙会说的话?





如意事 138 “天真又恶毒”
怎觉得面前的世孙,同莫先生口中的那个极为不同呢?
以往他们学东西不认真时,莫先生总会拿世孙当作榜样来督促他们——
据说世孙稍大些时,在先生面前背诗时错了哪怕一个字,回头便要自行饿上自己一顿,谁劝也不好使。
输了棋,也要对着棋盘发呆半日,一再还原棋盘,不钻研个透透彻彻决不罢休。
总而言之,乃是严于律己的典范。
是以莫先生总是在同他们说——比你们出身好,比你们天资佳,还比你们长得俊的人都如此努力,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偷懒?
可世孙此时劝许姑娘不必对自己太严格,却又是这般有模有样。
“这世上多的是防不胜防的变故,今次吃了亏,且长个教训,下回在此方面多留意些便是了。”吴恙从未如此有耐心地这般劝过哪个。
许明意也很受用地点头。
吴世孙这话倒是没错。
说到底,她此前多多少少有些太自信了。
自信自己掌握着先机,潜意识中总认为,只要她用心对待,一切都不会太过脱离掌控。
可正如吴恙所言——变故处处都在。
甚至一些未知的变故,往后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越来越多。
如今,她必须要认清且接受这个事实,从而加倍谨慎以待。
见她真正听进去了,吴恙心绪微松。
他本以为自己应是不擅长劝人的,眼下看来倒也还算有些天分。
且他当真觉得许姑娘已经活得足够聪明了。
相较之下,远的不提,就说他当初脑子进了水才会救回去养着的那只肥而不美的懒鸟,又丑又秃还不尊重主人,不还都活得好好的吗?
而此时,忽然听身侧的女孩子说道:“如果真能将他淹死便好了。”
女孩子的声音干净悦耳,语气里透着真诚的期盼。
吴恙听得默然片刻。
这样乍一听,叫人觉得“天真又恶毒”的话,也就只有经许姑娘之口说出来,才能叫让人觉得毫不矛盾了。
“十之八九是会的。”
少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认真跟着附和了一句。
许姑娘觉得该被淹死的人,想来确有他非死不可的理由。
至于此人欲借投河之举,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倒也不觉得是出于什么过人的胆魄。
说到底,不过是见死路一条,别无选择罢了。
虽然他不知道此人是怎么得罪了许姑娘,但即便没有许姑娘的针对,还有一个夏家。
故而,即便这个选择风险极大,却也好过坐以待毙。
胆魄谈不上,但脑子确实比寻常人好使些。
而此等人,多半是极危险的。
若此次若当真叫他得以活命逃脱,日后于许姑娘而言,恐怕还会是一个隐患。
思及此,吴恙决定还是要让人暗中留意着后续之事。
“凡事皆要做最坏的打算,无论如何,许姑娘还是要多加当心。”思来想去,少年又叮嘱了一句。
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
哪怕许姑娘远比寻常姑娘家要警醒得多,可他莫名还是觉得不放心。
许明意下意识地点着头。
她此番也算是长了个教训,往后只能更加小心。
跟在后面的寿明频频看向前面的少年。
半点不夸张地说,公子今晚对许姑娘说的话,甚至已经远远超过公子入京后对他说过的话加在一起的总和了!
老天开眼,他家世孙这莫不是彻底开窍了?
……
时值深夜,夏廷贞方从宫中归家。
轿子在夏府门前落下,夏廷贞刚弯身从轿中而出,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了过来。
“父亲!”
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上前行礼。
夏廷贞看了一眼。
这是他的长子,夏暄。
“儿子回来之后,才听闻二弟之事……”夏暄扶住面露疲态的父亲,语气沉痛自责地道:“也怪儿子平日里太过大意,身为长兄,却未能及时察觉到二弟的异样……若是早些发现,也不至于让他一错再错,最终走到这一步了。”
“此事错在他自己。”
夏廷贞未多说什么,将手臂从长子手中抽回,往府中行去。
夏暄很快跟了上去。
“父亲……”
他低声道:“二弟虽然做错了事,却极有可能只是一时糊涂。若我这个做兄长的,还能替他做些什么,父亲只管吩咐……”
夏廷贞闻言顿下脚步看向他。
对上那双犀利的眼睛,夏暄有些不安。
看着这个儿子,夏廷贞心中只有失望。
甚至早已不会感到失望。
但此时对方这笨拙的试探,还是叫他打从心底感到厌恶。
他夏廷贞怎会生出如此愚笨不堪的一个长子?
“他自己做错的事情,理应要承担后果,谁也不必帮他。”
不愿再看糟心的长子一眼,夏廷贞说罢这一句话,便快步离去了。
夏暄连忙朝着他的背影施了一礼。
夏廷贞回到居院时,只见薛氏坐在卧房的软榻中出神,一双眼睛少见地红肿着。
见他回来,也一反常态地未有起身相迎。
夏廷贞在心底冷笑出声。
他算是彻底想明白究竟为何会生出那样一个长子了。
见他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下了官服,净面罢便躺到了床上打算歇息,一直坐在那里未语的薛氏冷冷笑了一声,拿沙哑的声音嘲讽地道:“老爷还真是好狠的心啊。”
夏廷贞闭上眼睛,语气里透出冷意:“你若也觉得自己做不好夏家的主母,我亦不会勉强于你。”
薛氏听得身形微僵。
这是在威胁她?
觉得她在无理取闹,不知顾全大局?
薛氏顿时再次红了眼眶。
她不是不知道他也有为难之处!
可却如何也见不得他这副不痛不痒,仿佛根本不会因为晗儿的事情而有半分心痛的冷血模样!
那可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啊!
以往她只知他待外人冷漠,今日才知他对自家人下起手来,竟也是这般毫不留情,没有半分犹豫……!
甚至直到此时,面对几十年的夫妻情义,对她这个发妻不仅没有半句宽慰,反而是一句冷冰冰的威胁——
这一刻,薛氏说不清是愤怒多些还是心寒多些。




如意事 139 借一步说话
她嘴唇翕动了片刻之后,见床上的男人闭上了眼睛,到底没有再多说半个字。
如此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床内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可见丈夫已经睡熟了。
薛氏绝望地扯了扯干涸发白的嘴角,动作迟缓地站起了身来,走向外堂。
到了她这般年纪,突然就要失去疼爱看重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且是以这种称得上耻辱的方式,对她而言说是生命中最为沉痛的打击也不为过。
但更可悲的是,她的丈夫似乎并不能够感同身受。
薛氏眼神有些涣散地在外堂坐下,直到一名婆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抬起眼睛看向自己的乳母。
这一整日,乳母都在晗儿的院子里照看着那个不省心的吕氏。
“夫人……”
婆子压低着声音道:“夫人放心,人折腾得累了,眼下已经睡下了。”
白日里吕氏一直发疯,因顾忌宫里的人在,她们只能暂时将人绑住手脚,又堵住了嘴。
待到晚间,见人终于肯安静下来,她便使人给吕氏松开了。
可谁知前脚才刚将人松开,吕氏后脚便横冲直撞地跑了出去。
她们好不容易才又把人抓了回来,吕氏又是一阵哭闹……当真是折腾极了。
听婆子大致说完这些经过,薛氏的眼神中俱是冷意。
这贱人竟还敢闹腾!
虽也清楚次子出事和吕氏并无直接关系,但吕氏此番拖了次子后腿,病情被外人利用却是真——若不是顾念着吕氏腹中的孩子,她那日又怎会让那该死的道人进府!
如今她恨不能让这本就不如她心意的儿媳给次子偿命!
“老奴觉着,此次少奶奶所受惊吓,显然是同那园子里的东西有关……”婆子低声劝道:“不管怎么说,她怀着的可是二爷唯一的血脉……”
夫人倘若因一时冲动,以致往后连个念想都没有,来日怕是要后悔的。
听着这句话,薛氏一颗心痛得犹如刀剜。
唯一的血脉……
她的晗儿何至于就要为了那挖出来的区区一条尸骨而被逼至这般绝境?
那女子出身何等卑贱,竟也配让她的晗儿以命相抵?!
“她若是不愿再住在清和苑,便另挑一处院子让她好好养胎!”薛氏微微咬了咬牙,道:“在孩子生下来之前,务必要将人看好了!”
婆子松口气,连忙应“是”。
……
不过两日,夏晗的案子便有了定论。
依大庆律,夏晗数罪并罚之下,被判处了凌迟之刑。
行刑之日,在半月之后。
而此番之所以能如此快速地结案,除了诸多铁证之外,还因纪栋察觉到了来自宫中的某种压力。
夏晗定罪的消息很快在京中传开。
而不知是从何处兴起的一种说法,亦很快占据了众人的注意力。
“你们听说了吗?雷击奉天殿前一日,有一位道人见夏家有邪气,入了夏府察看……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道人一言便道破夏家二公子院子里有邪物!还预言这邪物作祟的结果,会应验在宫中的奉天殿!”
城中的一座茶楼内,脖子上坐着个孩子的男人,正同围在他旁边的人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人群顿时哗然。
“这是高人啊!”
“如此说来,奉天殿的事情,源头岂不就是那夏晗做的孽?”
“据说那位被他害死的徐姑娘,死的极惨啊,必然是怨气冲天!”
“幸好夏首辅明大义,不曾包庇亲子,若不然凶手无法伏法,这怨气定然难平,铁定还是要出大事的啊!”
“是啊是啊……”
……
镇国公府内,许明意听着阿葵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并不觉得有丝毫意外。
这个黑锅,夏晗从一开始便注定要替庆明帝背下了。
至于如今外面那些对夏廷贞大义灭亲的称赞,她倒也不至于为此感到气闷。
她从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能将整个夏家拖下来。
即便已经从占家那里大致确认了前世镇国公府的遭遇同夏家难脱干系,但若说眼下便彻底了结了夏廷贞,总归是不现实的。
夏廷贞老谋深算,这么多年在朝中稳居第一权臣之位,自有其过人的手段在。
而这件事情,她一开始的初衷便是能将夏晗绳之以法。
如今心愿顺利达成,她已经很高兴了。
至于其他的,自要留在日后一笔笔慢慢清算。
许明意把擦拭弓箭的帕子放下,将那张弓重新挂到了墙上。
一旁的二等丫鬟阿茉没忍住多瞧了一眼。
姑娘从小练箭,是极喜欢弓箭的,这一点府里的人都清楚。
这张弓,据说是姑娘的亲生母亲留下的遗物,姑娘以往固然也要常常拿出来擦拭,但一直都是放在箱子里的,如今取了出来挂在墙上,总叫人觉得有些怪怪地……
毕竟哪个姑娘家的卧房里,会挂着一把弓啊!
察觉到小丫头的视线,阿葵拿出大丫鬟的气势瞥了过去。
小丫头立马低下头擦拭桌角。
阿葵则将那把挂着的弓箭又认真摆正了些。
不就是一把弓嘛,竟也值得这些小丫头们大惊小怪。
姑娘自己的卧房,还不能想挂什么挂什么了?
“走吧,该出门了。”许明意看了一眼滴漏,语气轻松愉悦地道。
阿葵赶忙应下,将一早备好的食盒带上。
主仆二人离了熹园,经过前院时,遇到了缓步走来的姚净。
“姚先生。”
许明意行了一礼。
似在垂着眼睛思索着什么的姚净蓦地回神,抬起头惊讶地道:“是姑娘啊。”
说话间,连忙还礼。
许明意在心底微叹了口气。
姚先生刻意制造偶遇的演技也不失为有一丝浮夸啊。
“不知姑娘是否着急出门?”姚净语气恭谨地询问道。
“急倒是不急的。”
“那……姑娘可方便随贫道借一步说话?”
许明意点头。
阿葵往后退了一步。
“……”
看着自家姑娘站在原处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姚净眼神复杂地看了丫鬟一眼。
说一步就一步,还真是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啊。
然而想想——在这个府里,姑娘说话做事,又何时需要避讳谁呢?
这么想着,姚净也就压低声音开了口。




如意事 140 求助
“实话不瞒姑娘,贫道这两日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先前姑娘曾同贫道问及过关于那锁魂术的事情……后来又让贫道看了一张极详尽的宅院布局图……”
说到这里,姚净观察了一下女孩子的脸色,复才低声问道:“不知此事……是否同夏家二公子的案子有关?”
他也曾想过,此事或许不该多嘴去问,可总是忍不住琢磨此事,心中跟猫挠似的,吃饭都不香了!
但姑娘若是不肯告诉他,他也就不会再问第二回了。
毕竟也是识趣的人。
姚净屏息等待间,只见女孩子没有丝毫迟疑,面色从容地点了点头。
“是啊。”
女孩子的语气平常到就像是在说一件本应如此的事情。
姚净瞪大了眼睛。
姑娘这么痛快就承认了,真的没问题吗!
也就是说……夏家公子当真是被他家姑娘给送进了大牢?!
姑娘这么能干,将军知道吗!
哪怕是已经想到过此种结果,姚净此时心中亦是无法平静分毫。
“先生不必担心,我做这件事情之前,是征得了祖父的同意的。”许明意出言宽慰道。
姚净听得脸色复杂。
他算是彻底明白将军那句“是不是看不起我许某人的孙女”是出于怎样的底气了……
这还真是一个敢做,一个敢宠啊。
摊上这不怕事的爷孙俩,姚净一时说不好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先生可还有其它想问的?”
少女语气与神色俱坦诚,大有一种知无不言的意思。
姚净试探地道:“不知奉天殿被雷劈那件事……”
许明意认真地道:“想来是老天有眼吧。”
姚净心中大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这种事情只能是凑巧!
“姑娘……”
姚净大致平复了情绪,遂叮嘱道:“这些事情,姑娘可不能随意对旁人提起……虽说咱们镇国公府不怕事,但能免去的麻烦还是免去为妙。”
叮嘱完又不禁觉得这局面的发展有些奇怪。
不是该姑娘来吩咐他好生保守秘密不要多嘴才对吗?
为何眼下却换作他提心吊胆,生怕姑娘将此事说出去?
姚先生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
实在是姑娘的秘密太容易被问出来了。
甚至姑娘过分随意的态度给了他一种“这根本不算是个秘密”的错觉。
见姚先生操碎了心一般的模样,许明意不禁笑了笑,道:“先生放心,我知晓轻重的。”
至于为何在姚先生面前毫不掩饰——
是出于十足的信任吗?
不,更多的是因为心知先前的事情摆在那里,不可能瞒得住,便懒得撒谎了。
姚净不知道面前女孩子这等简单图省事的想法,自行思索了片刻之后,只觉得自己经过先前那一番出色表现之后,已经被姑娘当作自己人了。
这个认知让姚先生觉得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些。
“先生若无其它事,我就先出门了。”
看一眼阿葵手中的食盒,姚净没忍住多问了一句:“请恕贫道多嘴……不知姑娘这是打算去哪家府上?”
“去长公主府。”
昨日她同皎皎约好了的。
姚净在心中松口气,抬手行礼。
或许是因为对夏家二公子的事情尚心有余悸,他此时只觉得姑娘去养着面首的长公主府上作客,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许明意带着阿葵出了府。
正待上马车时,忽然听得前方隐隐传来一阵争吵哭喊的声音。
许明意下意识地看去。
然镇国公府占去了大半庆云坊,她此时尚在正门外,遥遥望去,倒也瞧不见什么旁的人影。
许明意便也未有在意,提裙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往前驶去,先前她听到的声音也变得愈发清晰。
偏她听力极佳,想装作听不到都是难事。
“你们怎能这么做!我父亲兄长才刚出事……你们就要抢走我们的宅子!凭什么!”
“凭什么?当初你祖父能够得以在此建宅,靠的可是族中上下的资助!本以为你祖父读书人出身,你父亲又年纪轻轻中了秀才,日后定够光耀族中……可谁知他竟犯下如此罪行,让合族上下跟着一起蒙羞!”
“我们只是将宅子收回来,不追究其它,又给你们留足了傍身的财物,已是念在你们孤女寡母不易的份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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