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猿
眼前的几个鲤鲸族使者,来头虽大,个头虽大,实力却不堪一提,比起海妖王颇有不及,魏十七懒得与他们纠缠不清,起手一拳遥遥击出,海水倒卷而回,将对方硕大的身躯卷起,一头撞在水晶柱上。这一撞势大力沉,只听嘎啦一声巨响,大殿地动山摇,合抱粗的水晶柱绽开无数裂痕,那使者脑壳稀烂,骨骼寸断,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沈金珠拍案而起,左右为难,不知该出手制止还是和稀泥。上首的另一名鲤鲸族使者跳将起来,一脚踢翻宴席,嗬嗬乱吼,身躯像发面一样迅速鼓胀,肌肉块块凸起,形同狰狞的猛兽,也亏得这座大殿宏大空旷,否则容纳不下如此庞然大物。
魏十七摸摸下颌,心道:有意思,学绿巨人么?
那变身的使者双臂一振,抡起一根径粗三尺,长丈许的大石柱,坑坑洼洼,分量重得异乎寻常,朝魏十七当头砸去,声势惊人。沈金珠见状脸色一苦,鲤鲸族力大无穷,发起狂来,她这大殿八成是保不住了。
魏十七有意立威,将二相斧握在掌中,只一劈,海水滚滚分在两旁,一道耀眼的白光掠过,将那使者连人带柱一斩为二,余威所及,沈金珠苦心经营的大殿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壑,犹如美女脸上的刀疤,触目惊心。
来人如此强悍,毫不忌惮鲤鲸族的威名,剩下两名使者大为震惊,六对眼珠死死盯着魏十七,呲牙咧嘴,胸腔中发出低沉的嘶吼。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吃掉魏十七身形一晃,已闪到一人身后,二相斧白光闪动,将其大卸八块,斩成大大小小的血肉,颓然委地。
韩长老,你这是干什么!沈金珠嘴里苦涩不堪,荒北城下一别后,这凶徒不知吃了什么药,实力突飞猛进,鲤鲸族的使者是从上门的菜,被他一口气连剁三个,毫无还手之力。易地而处,她又能撑多久?
幸存的鲤鲸族使者稍微有些脑子,知道害怕,垂着手一动不动,生怕激怒对手,白白送了性命。魏十七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抬起二相斧拍拍他的脸,道:带个口信回去,就说鲤鲸族要把手伸到北海来,先问问我答不答应,不服气的话,找几个能打的过来比划比划,听清楚了吗?
那使者连连点头,知道自己一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去吧!魏十七收起二相斧,放他离去。那使者忙不迭退出大殿,瞥了梅兰二位真人一眼,惶惶然如丧家之狗,灰溜溜逃出水府,显出鲤鲸原形,尾巴一甩,划出一道水线,消失在晦暗幽深的深海中。
沈金珠双手绞在一起,纠结万分,苦笑道:韩长老这是唉何苦来着
魏十七信口开河道:沈妖王,蛇颈龙一族的流火已将北海海域赠与我处置,你擅自勾结鲤鲸族,该当何罪?
沈金珠吓了一大跳,惴惴不安道:韩长老识得流火大人?
魏十七避实就虚,冷哼一声道:等打发了鲤鲸族,再跟你算账。
沈金珠心中一阵慌乱,低头寻思了片刻,终于服软道:却是金珠贪心了,觊觎蚩尤族田妖王的位子,欲取而代之,统御北海。罢了,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请韩长老示下。
魏十七看了她半晌,道:田三白老朽不堪,北海交给你也无妨,你我一在陆上一在海中,彼此为邻,互通有无,其实利大于弊。
沈金珠心中一动,不知他此言的用意,只能唯唯诺诺而已。
魏十七点到为止,等彻底斩断了鲤鲸族伸出的手,再跟她细谈也不迟。渊海浩大,终究要交给海妖治理,北海诸妖王中,田三白老伏轮软,辜行岚死许馗哑,唯有沈金珠可以派上用场,有野心反倒是好事,真要碰上个宁静致远淡泊明志的,他得再物色一个代理人了。
梅真人冷眼旁观,暗自觉得心惊,魏十七的心思昭然若揭,摆明了要整合荒北城和北海的势力,应对百年后的大劫,他的脚步如此急促,显然是察觉到了逼近的危机,广济洞和神兵洞该如何自处,不得不慎重。
死了三个鲤鲸族使者,大殿中血腥缠绕,不堪待客,沈金珠强自镇定,换了一副脸色,亲自引着三位贵客去往偏殿安坐,设下宴席,曲意逢迎。魏十七尝了尝海妖的酒食,又看了一回美人鱼歌舞,待到酒过三巡,命沈金珠引路,往水府一观。
三人饮酒听歌之时,沈银珠早把那处无主的水府打点妥当,屋殿楼台纤尘不染,奇花异草点缀其间,确是清修的好去处,梅真人心中颇为满意,郑重其事向魏十七致谢。听了他们的言谈,沈金珠这才知道,原来韩长老已经把这处水府借与斜月三星洞的修士,想到席榻之旁,多了两位真人,她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初来乍到,百废待兴,诸多事务有待安置,魏十七也不打扰梅真人,略坐一回便告辞离去。沈金珠引着他回到水府,把平日里自居的一处院落让与他歇息,命几个美人鱼侍女小心伺候,见他没什么吩咐,这才回到大殿内,神情沮丧而疲倦。
沈银珠捧着酒杯上前来,递到大姊手中,沈金珠一饮而尽,长长叹了口气。
鲤鲸族折了三位使者,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姊,这却如何是好?沈银珠忧心忡忡,鲤鲸族是不逊色于蛇颈龙的大族,今番狠狠得罪了他们,虽说下手的另有其人,毕竟是在美人鱼的地盘上出的事,难以置身事外。
沈金珠无精打采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只能等了
大殿之中陷入一片寂静,愁云密布,二人久久没有说话。
第四十三节 好酒好菜好歌舞
荒北城韩长老悍然屠戮鲤鲸族使者,将北海五族海妖逼到退无可退的绝境,大难将至,不应由沈金珠一人来抗,十余日后,诸位海妖王得到讯息,蚩尤族田三白七鳃鳗许馗四足海蛇伏轮联袂拜访沈金珠,商议对策。 至于那一盘散沙的海河马,田三白犹豫再三,还是把铁头陀一并唤了过来,后者也知趣,只带了眼睛耳朵,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坐在许馗旁闷头喝酒,有模有样当了一回哑巴。
沈金珠当然不会把暗地里的算计放到台面上,只说蛇颈龙灭族后,鲤鲸族遣使找上门来,要把北海海妖收于麾下,正当好酒好菜好歌舞伺候着,还没谈及正题,韩长老便闯了进来,一言不合,连劈三位使者,只留了一个活口回去通风报信,估计鲤鲸族不日便会有王族大妖杀来,讨还公道。
韩长老的用意是秃子头上的苍蝇,明摆的事,蛇颈龙灭族,鲤鲸族鞭长莫及,正当渊海群龙无首之际,他试图降服北海海妖,与荒北城互为犄角,遥相呼应。
诸位海妖王商议了许久,谁都拿不出个主意来,依着沈金珠所言,那韩长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横扫北海不在话下,他们凭什么跟他斗!到最后田三白破罐子破摔,嘀咕道:管他呢,天塌下来高个子顶,让那姓韩的跟鲤鲸族斗上一斗,谁赢了就听谁的,北海苦寒,除了咱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土著,换谁都待不长久!
沈金珠轻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若是韩长老赢了,咱们还有活路,最多丢些脸面,若是鲤鲸族赢了,咱们可没好果子吃
田三白打了个寒战,鲤鲸族是上族,一向眼高于顶,盛气凌人,这一脚踢在铁板上,折了三名来使,岂肯善罢甘休,迁怒于人在所难免,只怕会斩几个海妖王立威,到那时,他首当其冲,却如何是好!
只听沈金珠继续说下去,与其首鼠两端,不如拿定主意,孤注一掷投向一方,骑墙这种事,是两边都会得罪的。
田三白品出了一些滋味,沉吟道:沈妖王莫非倾向于那韩长老?
沈金珠道:我北海五族向来同进共退,兹事重大,把话说开才好。荒北城近,鲤鲸族远,远水救不了近火,韩长老修为深不可测,又得斜月三星洞二位修士相助,大势已成,舍近求远,舍强就弱,窃以为不妥。
田三白皱着眉头思忖了良久,荒北城下的一战历历在目,那凶徒七进七出,杀得血流成河,三大海妖王联手,兀自奈何不了他,闹得灰头土脸,颜面扫地,如今他卷土重来,所谋非小,沈妖王所说确实有几分道理。但鲤鲸族是堪比蛇颈龙的渊海大族,强手如云,大能辈出,姓韩的孤家寡人一个,势头不对,只管往岸上一躲,到头来承受鲤鲸族雷霆震怒的,只会是他们这帮没根底的海妖!
沈金珠提了一句,不再说下去,主意要自己拿,谁都替代不得,她之所以倾向于韩长老,其实是听到了一些传言。就在不久前,沈银珠冒险混入荒北城打探消息,带回片言只语,说雪狼族的这位韩长老与极昼城主胡不归联手,灭了黄庭山斜月三星洞大象真人一具分身。沈金珠并不清楚大象境有何神通,这是人族修士的划分,但大象之上,便是真仙这八个字的分量,压垮了她所有的踌躇和疑虑。
鲤鲸族虽是渊海中赫赫有名的大族,上族,却也没有真仙坐镇。
她冷眼看诸位海妖王愁眉苦脸,犹豫不决,开始谋划如何才能赢得韩长老的信任,取代蚩尤族统御北海。
鲤鲸族的栖息地实在太过遥远,魏十七足足等了一个多月,逛遍了北海海域,百无聊赖,好不容易才等来意想中的对手。
这一回,鲤鲸族足够重视,一口气派出了六位王族大妖,额头俱有金纹缠绕,由之前逃得一命的使者引路,前来兴师问罪。沈金珠身为地主,推诿不得,只能迎上前觐见上族,她尚未开口,为首一大汉抬手阻止她,傲慢而冷静,沉声道:无须多言,此事与你无关,屠戮吾族人的凶手是谁,让他出来。
来人趾高气昂,态度虽然恶劣,总算不是蛮横不讲理之辈,沈金珠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魏十七。
魏十七双手抱肘,打量着鲤鲸族遣出的王族大妖,万里迢迢赶到北海挽回颜面,不会是易与之辈,不过在他看来,这些远道而来的货色良莠不齐,有资格与他交手的,不过一二而已。
杀吾族人,当以血偿之,无关的躲远一些。那大汉脸色阴沉,双手握拳,指节噼啪乱响,暴戾之气溢于言表。
夹道相迎的诸位海妖王如闻敕令,当即避得远远的,沈金珠犹豫再三,慢慢退到魏十七身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大汉眼中寒光闪动,显然对沈金珠的表现大为不满,他伸出棒槌粗的手指,点点魏十七喝道:可是你这厮害了吾族使者?
口舌之利,没什么可逞的,交涉,试探,威慑,谈判,妥协,这些前/戏在七曜界完全是多余的举措,谁拳头硬就听谁的,死人不会开口争辩。魏十七杀意大盛,缓步迈出,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头,那大汉身经百战,那还不知趣,暴喝一声,握拳在胸口一通怒捶,嗬嗬大吼,颅顶豁然中分,飞出一条数十丈长的鲤鲸法相,方头方脑,三对巨眼,满口利齿,尾巴轻轻一摆,海水翻滚,搅得众人立足不稳,纷纷现出原形。
身相合一,法相不破,真身不灭,法相溃散,真身亦被重创,驱使法相抵死相争,凶险之处莫过于此。沈金珠心驰神摇,法相九品,那鲤鲸族大妖成就中品,将北海海妖王尽数压制,生不出抗拒之心。
波涛涌到魏十七身前数尺,便不得寸进,化作无数泡沫,汩汩而散。魏十七眯起眼睛,暗暗将二相斧握在手中,身形暴起,连劈两斧,耀眼的白光骤然亮现,交叉成一个巨大十字,方圆数里内海水瞬息蒸发,鲤鲸法相失去依托,庞大的身躯显得有些笨拙。
那大汉催动鲤鲸法相,沉着应对,不想头顶一黑,异变忽生。
第四十四节 趁他病要他命
一只硕大的蛇头从半空中吊下来,张开血盆大嘴,上下颌分开接近水平,黑黝黝的喉咙仿佛打开了另一个时空,将鲤鲸法相的半个脑袋咬住,狠狠一甩,又一甩,喉头蠕动,逐寸逐分吞了下去。
鲤鲸法相虽不至于溃散,却失去了控制,不听使唤,那大汉大惊失色,定睛望去,却见对方后背钻出一条粗壮的蛇尾,躯干不知有多长,隐没在黑暗中。法相九品,他只得中下,但鲤鲸身躯坚固,力大无穷,足以横行渊海,与更上一品的法相争个高下,原以为能稳稳压制对手,不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大蛇法相如此厉害,只怕已晋入了中上品。
自从在鬼窟小界吞噬黄晶石,将渡劫神通一举推到六层,巴蛇法相亦随之脱胎换骨,成为魏十七一桩杀手锏,今番小试牛刀,单凭力量,便能撼动鲤鲸法相,他大为满意。不过巴蛇吞噬鲤鲸并非一蹴而就,魏十七振臂将二相斧掷出,车轮也似转得呼呼作响,飞旋着砍向那大汉。
法相被困,无处躲避,虽说身相合一,硬抗法宝轰击不在话下,但那斧头显然不是凡品,一旁观战的鲤鲸族大妖急忙插手,祭起一块四四方方的戮金砖,符箓闪动,霞光万道,狠狠砸了过去。
那戮金砖在他腹中温养千年,日夜以丹火锻炼,疾如流光,无坚不摧,最是厉害不过。二相斧颇有灵性,略略一偏,却没能躲过,还是被戮金砖擦了一下,像断线的鹞子,忽忽悠悠飞了出去。另一个王族大妖趁机抢上数步,将二相斧稳稳抓在手中,双掌一搓,现出一柄玉色斧钺,光泽暗淡,似被戮金砖击伤。他心中暗喜,这等犀利无匹的杀伐之器,渊海中亦不多见,也是机缘巧合,竟然落在了他手中。
那大妖随即咬破指尖,挤出一滴精血,在斧钺上画了一道符,不动声色纳入袖中。
海水轰然回涌,波涛翻滚,天旋地转,鲤鲸法相得海水之力,拼命挣扎,却挣不脱巴蛇的大口。魏十七悍然上前,趁他病,要他命,出拳如电,那大汉腾挪不得,连吃三记重拳,一中右肋,一中后背,一中小腹,被他打得苦不堪言,鲤鲸法相如水纹般荡漾,大有溃散之虞。
同伙见势头不妙,纷纷祭起法宝相助,戮金砖来得最快,魏十七早有防备,反手一把扣在掌中,五指一紧,霞光暴涨,将他整个淹没。
数件法宝接踵而至,魏十七挥出屠龙真阴刀,势如破竹,尽皆斩为两爿。法宝被毁,彼辈暴跳如雷,或现原形,或催法相,恶狠狠围将上来,加入乱战。
说时迟,那时快,幽暗的海底爆开一团刺眼的白光,变生不测,之前收了二相斧的那王族大妖惨叫一声,碎尸万段,一个瘦瘦小小的孩童从飞洒的血肉中扑将出来,小腰一扭,撞向另一个鲤鲸族大妖。老太婆吃柿子,先挑软的捏,他知道法相的厉害,一时半刻打不破乌龟壳,因此刻意挑了一条现出原形的鲤鲸下手,欺它身躯庞大,转动不便,伸出双手剜向三对眼珠。
鲤鲸张开血盆大口,只一吸,便将那孩童囫囵吞入腹中,甩尾掉头正欲夹击魏十七,腹中一阵剧痛,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不知什么东西在里面撒泼,翻跟斗,竖蜻蜓,把脏腑搅得稀巴烂。紧接着后背裂开一道大口子,血如泉涌,脊柱被生生拆散,一个孩童拳打脚踢跳出来,苦着一张小脸,从上到下滴血不沾。
霞光散去,魏十七毫发无损,他将戮金砖死死扣在掌中,符箓渐次暗淡下去,与主人的心神相连愈来愈微弱,那鲤鲸族大妖失了至宝,勃然大怒,眼眸殷红欲滴,催动法相扑上前来,魏十七不避不让,举拳相迎,只一拳,便将鲤鲸法相击退数丈。
巴蛇法相一发狠,将纠缠多时的鲤鲸法相吞入腹中,为首的大汉失了法相,再也压制不住拳力,右肋后背小腹齐齐凹陷,三道血箭射出,脏腑成泥,筋骨寸断,当即一命呜呼,死得不能再死了。
战局瞬息万变,魏十七与龙蝠联手,连斩三名鲤鲸族大妖,看得一干海妖王目瞪口呆。田三白死死盯着巴蛇法相,喃喃自语道:那是中上品的法相,他他他竟然藏得如此之深沈金珠暗自庆幸,押对了这生死攸关的一注,苦着脸的小小孩童,分明是斧钺的器灵,杀伐利器一旦近身,咫尺之遥,便有天大的神通,也抵挡不住,那两个鲤鲸族的大妖没有法相护身,死得不冤。
鲤鲸族的使者看了多时,忽然将三对眼珠一翻,身躯瑟瑟发抖,片刻后,苍远的气息鼓荡而出,一条鲤鲸的虚影从他体内飞起,只有丈许长,伤痕累累,满面皱纹,静静注视着魏十七。
巴蛇吞象,不知餍足,魏十七根本不打算收手,他凶性大发,正待一鼓作气灭杀了剩下三头大妖,忽然心生警惕,猛地回头望去。
那鲤鲸的虚影长叹一声,开口道:没想到,北海居然有此等人物,却是疏忽了
幸存的大妖逃过一劫,纷纷退到虚影身后,化作人形,垂头丧气,似乎是犯了错误的小孩被家长领回,罚站在门背后。
魏十七上下打量着那条鲤鲸虚影,沸腾的热血渐渐冷却,明知故问道:来者何人?
老朽阎望,暂为鲤鲸族族长。
魏十七冷冷道:总算见到主事的了,真不容易阎族长,北海本为蛇颈龙所有,鲤鲸族把手伸到这里来,未免坏了规矩!
阎望沉默片刻,道:蛇颈龙业已灭族,北海海妖群龙无首,我鲤鲸族不伸手,其余渊海大族也不会坐视不理。
阎族长所言不差,不过流火是我旧交,他临去之时,将大瀛洲附近海域交由我处置,这北海是我囊中之物,不论是谁把手伸过来,嘿嘿,都得问问我这柄二相斧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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