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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叶苇
思危伸出小手:“爸爸,高高。”
柳凌抱着他站起来,然后把他抛得高高的,再落下来接着。
小家伙笑得咯咯的:“高高,爸爸高高。”
柳凌连抛了他十来下,思危一高兴,更不肯跟简姐走了。
柳葳还来凑热闹,他看柳凌有点累了,就接过思危,接着抛,小家伙高兴得吱哇乱叫,旁边曾广同和程新庭、胖虫儿还鼓掌加油,夸思危胆子大,是个男子汉。
柳侠无奈地说:“大姐,您别站着了,坐会儿吧,等我五哥把思危哄睡您再带回去。”
简姐也很无奈地说:“那我先回去,让宋嫂先别放热水,放早了水就凉了。”
她走了几步,快到月亮门那里了,又停下对柳凌说:“先生,您别都依着他,要不他能玩到半夜,小孩子还是要保证睡眠。”
柳凌正拿起杯子准备喂思危喝水,闻言道:“我知道,我这就哄他睡,等您回来,他差不多就该睡着了。”
小孩子的精力有限,在有外界刺激的情况下,他们很容易兴奋,把兴奋的源头一断掉,他们睡起来也特别快。
柳凌喂思危喝完了水,就抱起他,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两个人去后院转悠了十来分钟,等回来,思危已经睡成了只小猪。
把他递给简姐时,柳凌交待道:“小孩子容易受惊,睡着的时候不能洗澡,要不您明天再给他洗吧。”
简姐说:“就给他洗洗屁股,身上擦一下就好,不放进浴缸里洗。”
柳侠在一边偷偷腹诽:现在的小孩真娇气,我们猫儿当初天天都跟个泥猴儿一样就睡了,现在不也长恁高恁帅?
不过,五哥养孩子确实比他细心,小萱小的时候,无论多晚,无论小萱睡没睡着,五哥至少要给小萱洗洗脸,再擦擦手和脚,说那样睡着才舒服。
柳侠又在心里偷偷想,如果能拐回去再过一遍,他也要天天把猫儿洗的白白净净,也要天天给猫儿弄一碗海鲜或肉蛋羹吃。
他们的晚饭是鸡蛋甜汤和几样家常炒菜,简姐从自己家端了一盆虾仁蟹黄青菜羹过来,味道和营养暂且不说,光那颜色,就让柳侠看的眼馋,他忽然想起,思危好像每次都是带着美味汤羹过来的。
在柳家大院笑声不绝热闹盈天的时候,地佑街罗家胡同的那家四合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不过,同样的安静,同样的兄弟严肃谈话,今天比过去的七八年里同样的情况,大院里其他人感觉没那么紧张了。
陈震北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眼睛注视着前方某个虚无的点。
陈震东坐在他侧面的沙发上,表情凝重但不激烈凶悍:“……大哥是为你好,否则不会让老田过去。
你也了解老田,人心气平和,心思细致缜密,应变能力强,我虽然说了那句话,但那是建立在我对老田处理事务的能力信任的基础上,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老田并没有对柳凌的弟弟和侄子说一句威胁性的话。”
陈震北冷淡地说:“你派人去他们家,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作者有话要说: 很惭愧,今天又是个短小君。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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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尘 第466章 炫耀
“就算是, 震北, 我威胁的也是你, 而不是柳凌。”陈震东非常平静地说,“柳家的人不认识老田,而老田性格非常好,哪怕我给了他视情况可以敲打一下柳家的暗示,老田却全程都在扮演一个只是摸错了地方的品味高雅的未来街坊形象,不但没有给柳凌的家人施加任何压力,还表现出了相当的友善,柳凌和他的家人在这次事件中没有任何损失,但……”
陈震东加重了语气,“在这样的情况下,七个小时前你在海都,此刻,你坐在我面前。”
陈震东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震北,你不觉得,你现在对柳凌和柳家的表现,已经超出界限太多了吗?你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陈震北的表情简直和大哥如出一辙, 十分平静地说:“如果不是你们曾经那么对待小凌,我会这样草木皆兵吗?而且, 我和小凌之间没有任何接触。”
陈震东都要被气笑了:“还没有接触?思危现在快把柳凌那里当成自己正经的家了。
上次你去滨城,把思危送回来,他一天都玩的挺好, 爸爸看着他特别开心,可到了傍晚就不行了,谁都不让抱,就是拉着简姐要走,就跟小鸡到了晚上要回窝儿一样,怎么哄都没用。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很多大人到了晚上也是必须回到自己家里才安心。
问题是,我和爸爸安排人送他回去,结果,到了老杨树,下了车,他一直指着隔壁柳家‘啊啊啊’的叫。
上次小刘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前天你去海都,又把他送过来,他到了黄昏时候又闹,送他的小张回来后跟小刘说的一模一样,所以昨天,我亲自送他和简姐回去,到了你那大门口,我车子还没停稳,他就指着柳家跟我呀呀呀,看都不看你们自己的家。”
“……”陈震北憋了半天才小声说,“这说明他跟小凌之间是父子天性相连啊。”
“什么父子天性?”陈震东沉着脸说,“就是你教的,你想用既成事实来要挟我们。”
陈震北说:“我没教,我根本见不着小凌,思危他喜欢小凌是天生的,二姐第一次带着他见小凌,他就喜欢让小凌抱。”
陈震东叹气:“你刚才说了五句话,里面有四个‘小凌’,如果爸爸在,你是打算再和他干一仗吗?”
陈震北说:“大姐跟我说,妈妈还在的时候,爸爸每天下班回来,只要在客厅没看见她,爸爸说的第一句话肯定是‘你妈呢’,如果客厅没人,爸爸就挨着房间找。”
陈震东说:“爸爸和妈妈是夫妻,是一家人。”
陈震北说:“我和小凌跟爸爸和妈妈比,只是缺一个证件,而这个证件不是我们不愿意有,是你们以正义的名义不允许我们有。”说到最后一句,他情绪开始激动。
陈震东举起双手:“打住打住,震北,我是你大哥,不是你的敌人,如果法律允许,不,哪怕法律不作为,只要舆论默许,只要舆论不是以现在这种赶尽杀绝的趋势对待你和柳凌这样的感情,我和爸爸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干预你们。
我和爸爸从来没有以正义和公理的化身自居,我们只是不能看着你走上一条绝路,知道吗?”
话题又进入了陈震北和父兄之间长期以来对峙的死胡同,兄弟两个都不想事态恶化,同时沉默。
如果是以前,陈震北可能早就拍着桌子说,我不用你们以为我好的名义来掌控我,我自己知道什么是好,但现在,他不会再这么说了。
也只有真正把你放在心上的亲人会一边觉得你大逆不道一边还这样多少年如一日地和你较劲,换了外人,你的不幸只是人家表达高尚的一句感叹或茶余饭后闲暇时的几句谈资笑料,随时可以拉出来喷几口唾沫,也可以随时被更新鲜的笑料所代替。
最后,还是陈震东先开口:“爸爸最近非常忙,所以你对柳凌的小动作,他暂时不知道。
震北,从那个张耀先的事情,你应该能看得出,爸爸不想让和你有关的任何事情发酵,这等于是变相地保护了柳凌,你不能因为爸爸软化就做出太越界的事,如果你和柳凌之间的行为超出了爸爸所认为的安全临界值,你想一想后果。”
陈震北说:“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我想尽我所能,让小凌有个幸福的……晚年。
可小凌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思危已经快两岁了,我怕他再大,和小凌之间就培养不起真正亲近的感情来了。
小萱是个好孩子,可是,我想让小凌老的时候,也能享受到思危的孝顺。
是我把他硬拉上这条路的,他已经因为我失去了自己所向往的人生,我不能让他到老了连个起码的生活保障都没有,让他老的时候能享受到天伦之乐,是我的心愿。”
陈震东看着弟弟,无声地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现在,你过于频繁地接触柳凌,只能适得其反。
我让老田过去柳家,是警告你,同时也是……想看看柳家,这里边有我好奇的成分,但更重要的是,我必须知道思危经常接触的是什么样的环境。”
陈震北的眼睛里现出勃勃生机:“那你看到了什么?你觉得小凌的家人不够格养思危吗?”
陈震东叹气:“震北,别拿我的话来攻击我,大哥也是正常人,也会有好奇心或心血来潮的时候,我对柳家的好奇和柳凌的家人是什么样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根本容不下你和柳凌这样的感情。
我和爸爸都很欣赏柳凌,但这改变不了你和他在一起会成为众矢之的的事实,你们的事情如果透露出去,你尚且有家里护着,诋毁你的人最多在背后嘀嘀咕咕,柳凌呢?
你有什么能力保护他让他免受舆论的伤害?如果你和他的事公开,你觉得他还能留在警大吗?即便是迫于咱们家的压力,校方留下了他,他以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如果你们的事传回他的老家,他刚刚有点起色的家庭如何在到处都是熟人的村子里自处?这些你都想过吗?”
“想过。”陈震北坚定地看着大哥的眼睛,“我们要在一起,但并没有打算闹得满城皆知,我们对外会保持克制,我们不是什么明星名人,两个普通人,安安静静地居家过日子,没人会注意的。”
“幼稚。”陈震东拿起烟盒,从里面弹出一支点上,“在我们国家这样的环境中,你居然想在京都这样的地方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可能吗?”
“我们自己只要有分寸,为什么不可能?”陈震北说。
“因为每一个喜欢蜚短流长的人,都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陈震东说,“他们甚至能看到你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还能言之凿凿三人成虎,你和柳凌是铁打不变的事实,你以为能瞒过这种人的眼睛?”
“我不可能因为几个长舌妇就放弃我和小凌的幸福。”
“你确定能在长舌妇们制造的腥风血雨中保住自己的幸福?震北,不要小看闲言碎语,流言真的可以杀人。”
再次进入死循环,两兄弟再次陷入沉默。
这次,是陈震北主动开口:“大哥,我要离婚。”
——***——
柳侠乐坏了,第二天中午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里坐着一遍一遍不停地往手提电脑里输入他以往留下的资料,以证实测绘软件的可靠性,同时等时间给柳岸打电话。
十点整,他正犹豫着是现在先试打一次还是过二十分钟再打的时候,电话响了。
他拿起来,话筒里马上传出他最熟悉的声音:“小叔。”
柳侠心里那甜蜜的抱怨立马没影了,笑得一脸春光灿烂:“乖猫,我正想给你打咧,你就先打过来了,有事儿孩儿?”
柳岸的声音听着就是在笑:“嗯,想问你一下电脑好使不好?”
柳侠这才想起自己想和柳岸通话的目的,马上抱怨道:“大臭猫,这么大哩好事,夜儿打电话你居然不跟我说?”
柳岸呵呵笑:“说了就没惊喜了,小叔,用着没问题吧?”
“没,可美可美,我原来得花四五个钟头干哩活儿,现在半个钟头就中了。你以后回来,咱黄昏随便耍,小叔再也不用天天熬夜做计算了。”
想起两个人在荣泽的时光,柳侠最遗憾的就是那时候哪怕自己回家了,也不能痛快地陪着猫儿玩,后期计算任务如影随形,让他心里一刻不得轻松。
柳岸说:“中,等我回去,咱俩都实行一周四天、一天五小时工作制。”
柳侠笑起来:“臭猫,就会胡说,哪有这样哩工作制,你干脆不上班,天天耍妥了。”
柳岸说:“那可不中,你肯定不会待见个游手好闲哩人。”
柳侠乐:“那是别人,要是你,我巴不得你能游手好闲一辈子,你只要天天搁我跟前,叫我看见你就中。”
柳岸说:“在实现你当吃饱墩儿哩梦想之前,我不打算这么干。”
柳侠开心得不能自已:“哎呀,咱俩都这么懒,都光耍不想干活,这可咋弄啊?”
遥远的地方,柳岸看着对面墙上认真工作的人,忍不住唇角上扬:你如果都算懒,这个世界可真就没有勤奋的人了。
柳侠高兴地继续碎碎念:“猫儿,你咋这么聪明咧孩儿?啥都没,就是一个电脑上画几个表格,再加上个鼠标,恁多数字,恁多复杂哩计算过程,点一下运算结果就出来了,我想破脑子也想不出这是咋弄哩。”
柳岸说:“隔行如隔山,其实,就是个可简单哩小程序。小叔,要是这个程序不是我做哩,是别人做哩,你想用得花钱买,那你用不用?”
“用。”柳侠毫不犹豫地说,“用只要别卖太贵,一次哩成本别超过我利润哩百分之……三,我就买。”
柳岸笑起来:“这下,你相信我那个软件能赚好几万美元了吧?”
柳侠心里头突地跳了一下:“我信,可是,孩儿,你,你成天还得上课,你哪有时间做这些?你不会是成天黄昏熬夜吧?”
柳岸说:“小叔,这就是俺正常哩功课啊,俺上课就是在学编程啊,只不过,大部分人只会照本宣科地临摹老师教的程序,做一些简单、不成体系的独立小程序,而我这种特别能干的,就能设计出一个拥有完整的体系、可以在某个领域实际应用的程序。
这样哩程序都是钱哦小叔。”
……
放下电话,柳侠坐着晕乎了半天,乖猫可真是又聪明又有远见啊,选择了这么好一个专业,做随堂课作业就能赚钱。
下午,柳侠忍不住炫耀的心情,带着自己心爱的手提电脑,开车去了苌景云的工地,指导着苌景云用电脑做了一次计算。
其间他装作不经意地说了好几次这是猫儿特地给他做的一个小程序,猫儿在美国靠着卖程序赚了几十万美元,猫儿打算以后让他在家全职当吃饱墩儿。
苌景云和一众围观者羡慕得眼发绿,却因为这玩意太高大上,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不知道怎么赞美才合适,只能不停地点头,称赞柳侠有福,有个这么孝顺又能干的猫儿。
柳侠脸上淡然,心里披红挂彩载歌载舞马车轱辘打了不知道多少圈,同时还暗搓搓地计划着下一步要去跟谁显摆。
苌景云试了两套数据后,当场表示,自己接下来三个月就是不吃不喝,也要买一台手提电脑。
旁观的郑朝阳几个人也都摩拳擦掌——儿子(闺女)以后上大学,就是计算机专业了,敢不听话,打。
星期天上午,柳侠去拜访了郜局长和骆局长,表达请他们继续关照生意的同时,也透露一下自己的新工程情况,侧面证明自己的实力。
下午,他和郑朝阳一起,备齐了所有中原高速公路工地需要的仪器,然后又去皇姑街88号溜达了一圈,和马征程谈妥了一笔小买卖。
星期一早上,他载着高秋峰和浩宁开车上路。
他们会在荣泽停留两天,然后奔赴工地,如果不出现极端恶劣天气,春节之前,他们就一直在那里呆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尽量有,否则,后天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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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尘 第467章 工地(可跳)
北方的冬天干燥而寒冷,大风尘土是永恒不变的风景。
柳侠裹着个军大衣在看全站仪, 一阵风过来, 他被吹得有点晃荡, 不得不双脚大开站立以保持稳定。
他大衣里头是紧身的羽绒坎肩、羊绒衫、贴身棉质内衣,一层又一层,下面是他去年从美国带回来的防寒裤, 脚上穿的是中筒户外防寒靴, 可这会儿还是被冻得嘴唇乌青、手梢发麻, 笔都有点捏不住了。
今天配合他跑点的是张秋峰和浩宁, 两个人也都是青着脸, 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柳侠眯着眼睛看了看天。
太阳既没有光芒也没有温度, 就那么毫无存在感地挂在西南方, 好像谁挂了个假太阳骗着人玩似的。
可就因为这个假太阳,他还得再干两个多小时, 否则他会良心不安。
收回怨念的目光,柳侠冲前面的浩宁比了个手势, 浩宁拿起棱镜,往前走着对柳侠说:“小侠叔,我老憋慌, 去那边尿一泡哦。”
柳侠挥挥手,意思是快去快去。
后边的张秋峰跑过来,把手里的东西往柳侠身边一放,跟着浩宁也往远处的草稞子跑:“我也得去,天太冷, 身上的水分一点不蒸发,特么我这一会儿一尿。”
柳侠跺着脚说取暖:“你那是肾气不固,肚子里有点东西就憋不住。”
张秋峰边跑边回头辩解:“我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你嫂子几回,我肾气还过剩呢,我这就是给冻的。”
柳侠把记录表夹在胳肢窝里,用手搓脸,正搓着,看到远处移动过来一个黑点。
黑点很快靠近,原来是袁黎明,他也是穿着军大衣,头捂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一双眼,怀里不知抱着个什么东西,看样子挺沉的。
柳侠大声吆喝着问:“饭做好了?这么大风你跑过来干什么?”
袁黎明把围巾拉下来一点:“稀饭正滚着呢,做太早我怕你们回去就凉了,我先熬了点绿豆红梨汤,给你们送过来。”
说着话他就到了跟前,把怀里的大毛巾拉开,里面是两个保温桶。
柳侠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被削掉了一个边的小山包:“咱去那儿,背点风,要不一掀盖子都是土。”
两个人提了保温桶往小山包背风处走,浩宁和张秋峰正好也过来,几个人就蹲成个圈,围在一起喝热乎又泻火儿的汤。
天气干燥,柳侠口味又重,喜欢吃咸吃辣,最近嘴上燎泡不断,嗓子还经常疼的说不出话。
他以前嗓子疼就吃消炎药和清热泻火的中成药,后来柳岸久病成医,说是药三分毒,特别是消炎药,能不吃就不要吃,柳侠现在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肯再吃药,都是硬抗。
没想到袁黎明挺细心,每次轮到他做饭,他就变着法儿弄点清火的东西,前几次是蒸梨,今天换成了绿豆红梨冰糖水。
柳侠的嗓子这会儿正冒着火的疼,右唇角的燎泡也在呼呼地发烧,就一口气喝了三碗,然后放下碗就往草稞子那边跑。
高秋峰在后边笑:“还说我肾虚,你一个童子鸡还这边下肚那边就憋不住,咱俩到底谁虚?”
袁黎明和浩宁也看着柳侠的背影笑。
他们一队四个人,就柳侠一个没结婚的,他还经常主动挑衅,说点带一点点颜色的话头,以证明自己是个经验丰富的过来人,让三个真正的过来人好笑不已。
后面的两个小时,可把柳侠给后悔坏了,他一会儿跑一次草稞子,喝热汤带来的温乎气儿两趟就给跑没了,最后给冻得屁股生疼,而且小柳侠都快给捋脱皮了。
四点五十八,他们终于完成了今天既定的计划,柳侠一秒钟都不耽搁地收家伙走人。
袁黎明做的稀饭是稀溜溜的小米酥梨汤,一大锅,柳侠放了白糖,又喝了两大碗。
最后还剩小半锅,三个职工一致劝柳侠:“你继续放白糖当茶喝,明儿清早嗓子肯定能好很多。”
柳侠觉得有道理,当时就又喝了半碗,然后他摸着鼓起来的肚子,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去县城住招待所。
这里距离县城二十多公里,听着不远,但连公路都没有,鸡肠子似的碎石山路,开车走到县城差不多得一个半小时。
现在去县城还来得及,问题是他规定了早上八点必须开始作业,这样,他明天早上最迟六点就得起床,而他现在很懒,不喜欢起早。
可是,不去的话……
柳侠从老乡家坍塌了一半的院墙上遥望着远处用几根树干和玉米杆搭建起来的厕所,下面的小柳侠被吓得颤抖了两下,彻底萎了——这要是一晚上跑个七、八、十来趟,明天他就可以练《葵花宝典》了。
他们是今天早上才搬到这个老乡家的,地方是袁黎明找的,柳侠和主人家不熟,所以……
柳侠捅捅袁黎明的胳膊:“你能不能问一下那大娘,他们家有没有多余的尿盆?”
张秋峰和浩宁听了听屋外呼啸的风声,也看向袁黎明,眼神非常热切。
袁黎明对着房东家上屋的方向看了片刻,站起来:“我去试试。”
五分钟后,袁黎明回来了,站在门口,两只手比划了个直径二十公分、高十五公分的形状:“这么大个瓦罐儿,然后一边烂了这么一大块,”他比了个比他的巴掌还大的圆,“头儿你用不用?”
“不用,”柳侠很干脆地说,“就那么大一点,还烂那么大一块,我一泡尿下去就漫出来了。”
于是袁黎明冲他伸出手:“那,钱,村里有小卖铺,大娘说里边好像卖盆儿,我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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