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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叶苇
他没想过猫儿嫌弃自己,只是想想自己不再是猫儿最依赖最信任最亲密的那个人, 他就已经失落得心肝脾肺肾都不是个滋味了。
柳岸主动松开了双臂,看着柳侠:“你居然觉得我会嫌弃你?”
柳侠有点心虚,从机场两人相见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晰地感觉到,猫儿虽然成了个大人,举手投足之间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亲密,但对他的感情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甚至有些方面还更亲昵了些。他强词夺理道:“可多小孩儿出去长了见识后都会嫌弃家人没文化嘛。”
柳岸抱起双臂:“我是那些小孩儿吗?”
柳侠飞身扑上去,把他按到在地毯上:“我哩意思是你根本不用担心,我虽然不好意思跟外国人一样成天说我爱你,可我心里就是最待见你,天天都想你,知不知?”
柳岸被他按在地上,乖乖地躺着不动:“你这样说我不就明白啦?以后就不再害怕了嘛。”
柳侠觉得自己大腿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一下从猫儿身上翻了下去:“你个臭猫,吃春.药了啊?啥时候都敢翘。”
柳岸坦然自若:“年轻,没法儿。”
柳侠坐起来,拉着柳岸的手让他也起来:“别耍赖了,爬起来,该我给你出谜了。”
柳岸坐起来,微笑着看柳侠从圣诞树上摘下一个心型小袋子,从里面掏出个小纸条:“给,自己看。”
柳岸惊讶地接过纸条,他已经放了寒假,这几天和柳侠几乎是寸步不离,居然没发现他的什么时候准备的纸条。
“我、最、喜、欢、的,”柳岸一字一句地念道,然后抬起头,“完了?这是啥?”
柳侠不满地瞪着他:“当然是谜面啊,咱这儿不是正猜谜呢吗?”
“哦——”柳岸顿悟般地点点头,又看了看纸条,“谜面,我最喜欢的,那谜底是啥?”
柳侠盘腿在他对面坐下:“不是正叫你猜咧嘛。”
柳岸说:“总得有个大致方向吧,就是打一啥。”
柳侠摇头:“俺是山里人,没恁洋气,俺都是这样猜谜,啥都不说,生猜。”
柳岸看着纸条陷入思索:“我最喜欢的,拆字谜?‘我’字没法拆啊……,物品?哪一类?你最喜欢的……,饺子?红烧肉?卤面?粉蒸肉?”
柳侠面无表情,对着窗外吹了声黄鹂鸟叫似的口哨。
柳岸觉得自己猜错了方向:“那,是,测绘?计算?不对,这不能算猜谜啊。”
柳侠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柳岸不得要领,有点抓狂:“小叔,说个大致方向呗。”
柳侠想了想,说:“生物。”
柳岸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放弃:“这范围太广了,我猜不出来。”
柳侠斜睨着他,眼神充满控诉:“你居然连这都猜不出来,还说最爱小叔?”
柳岸抿着唇看柳侠,他有不妙的预感。
柳侠再次扑了上来:“猫啊,大乖猫啊,我当然是最喜欢大乖猫你啊,柳岸你居然连这都猜不出来,我快伤心死啦——”
柳岸躺在地上,看着覆在他身上的柳侠呵呵地笑:“我错了我错了,小叔我错了……”
柳侠不咯吱他了,鼓着脸继续控诉他。
柳岸投降:“小叔你提要求吧,可以提俩。”
“真哩?”柳侠高兴了,一骨碌坐了起来,“我能一下提俩要求?”
柳岸跟着坐起来:“嗯,俩。”
柳侠转着眼珠开始想:“第一,以后,我是说一直到老,你就是有孩儿了,也不准搬出去住。”
柳岸点头:“永远不搬。”
“第二,第二,嗯——,我暂时想不起来,寄存到你这儿,以后再提中不中?”柳侠说的有点不甘心,其实,他是在打小算盘。
“不中,”柳岸识破了他的小心机,果断摇头:“要求到的权利多少年都有效,但提要求的权利就今儿一天,过期作废。”
柳侠已经估计到不行,闻言赶紧继续想:“那就——,嗯嗯嗯嗯,你以后哩工资都得交给我。”
柳岸楞住了:“啥?”
“你以后哩工资都得交给我。”柳侠又重复了一遍,“要不,你以后万一遇人不淑,叫人确了咋弄?你哩工资给我,我给你保存住,平常叫他养活你。”
柳岸被柳侠神奇的脑回路惊得半天没回过神:“他?养活我?他是谁啊?”
柳侠有点不情愿地说:“你不是待见男哩吗?你要是找个人,跟他好,他不应该养活你嘛。”
柳岸盯着柳侠的脸看了快一分钟,才说出话:“小叔,你这是啥逻辑啊?就算我要找个人好,为啥不是俩人一起工作一起养家,而是他养活我?”
“他凭啥不养活你?”柳侠很气愤地说,“你跟着小叔都不用为钱操心,难不成以后跟他好了,还得操心赚钱养活他?他咋恁主贵咧?”
柳岸这次是主动躺倒,枕着双手无声地大笑:“小叔你可真是……可真是……,呵呵呵,遇人不淑……呵呵呵……”
柳侠被笑得很郁闷,不过一会儿工夫,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你又不是女哩,不生孩儿不养孩儿,要是跟谁一堆儿过了,肯定不能光叫对方出钱,可是,可是,我心里就是不得劲,一想起你要跟别人一块过,我心里头就堵得慌。”
柳岸收住笑坐了起来,平复了一下情绪,挺认真地说:“这个要求我也答应了,不管以后我跟谁过,工资、奖金都叫你保存,要是有外快,我每次留出一半自己用,另外一半也给你保存。”
柳侠也很认真地点点头:“中,现在婚姻还不可靠咧,没结婚证搁一堆过更没保证,咱得防着点。”
柳岸看柳侠满意了,出了自己的第二个谜:“二姑娘,还是打一字。”
柳侠在自己手心翻来覆去试了好几个次,都不对,脸皱巴了起来,柳岸跑进书房给他拿了纸和笔出来:“给,不着急,慢慢试。”
柳侠从第一个“旨”字里面摸着了点猜字谜的窍门,可都不对,他开始另辟蹊径:“二姑娘,姑娘就是闺女,二闺女……,还不对;还有人把姑娘叫丫头,二……丫……头,不对……”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跟女孩子有关的称呼都拆开或组合了一遍,依然猜不出,泄气地放下纸笔:“你说谜底吧,我认输。”
柳岸拿过纸笔,在上面写了个龙飞凤舞的“姿”。
柳侠端详了半天没看出门道:“姿咋会是二姑娘?她漂亮?有姿色?”
柳岸又写了一次:“次女。”
柳侠恍然大悟:“我靠,我咋这么笨咧,这么简单都没想到。”
柳岸放下笔:“不是笨,是思考方向出了问题。那,小叔,我提要求了哦。”
“说吧。”柳侠好整以暇看着猫儿。
“明儿圣诞节,相当于咱过年,你得送个我最待见哩礼物,不准是钱或者物。”柳岸显然早就想好了,说的非常顺溜。
“不准是钱或者物?那能是啥?”柳侠困惑。
“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个我最待见最想要哩礼物,还得符合我哩条件。”柳岸开始耍赖,“你独个儿想,要是不符合要求,你就得再赔我俩要求。”
柳侠本来想问猫儿最想要啥,可是想想,要是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只好忍住,自己挖空心思地想。
两个人过了个具有浓郁中国色彩的平安夜,听柳岸说美国人平安夜要唱圣歌,十点半准备睡觉时,柳侠教着柳岸,唱了三遍《大悲咒》。
这是当初柳岸被确诊是白血病时,柳侠有一天去求祁清源老先生未果,回来的路上,他听到了从报国寺传出来的吟唱声,那是他最绝望的时候,清净空灵的佛家经文让他骤然想到了转世轮回,他当时想,如果猫儿过不去那一关,他就和猫儿一起走,为了给猫儿求个美好的来生,他决定做点什么。
他走进了寺院,买了一盒磁带。
柳侠没什么音乐天赋,但这首触动了他灵魂的《大悲咒》,他只听了三遍就差不多把曲调和不知所以的梵语经文记住了,从此,他每天在猫儿睡着后,或猫儿每次去做检查之前,偷偷在心里吟唱几遍,那是他唱给神明的颂歌,他希望的他的信仰和虔诚能得到神灵的回应。
柳岸在前所未有的宁静中度过了平安夜,他睡得太熟了,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一时竟然忘了今天是圣诞节。
身边的被窝儿是凉的,柳岸并没有惊慌,柳侠到来后的第三天,他就被勒令每天六点半之前不准起床,而柳侠都是六点起来给他做早饭。
他穿上宽松的家居服,把卧室收拾整齐才出来,到了厨房,却没看到柳侠,只看到餐桌上一拍子包好的饺子和两盘拌好的青菜,一盘芹菜核桃仁、一盘青辣丝拌木耳。
听听,发现屋子里居然没有一点声音,柳岸没知觉的就喊了起来:“小叔,小叔,小叔你搁哪儿咧?”
“别吆喝,先看你哩圣诞礼物。”柳侠的声音从客厅穿过来,有点闷,就跟捂在被窝儿里似的。
柳岸跑出来,壁炉里的火焰很旺,圣诞树上的小灯泡亮晶晶的,家里温暖而生动,却还是看不到柳侠在哪。
柳岸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柳侠不在房子外面,他跑进书房和卫生间看了看,也没有。
虽然知道柳侠肯定不可能是遇到危险了,柳岸心里还是有点着急,他往卧室那边跑,经过圣诞树边的时候被什么稍微绊了一下,他已经跑过去了,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圣诞树边的地毯上,躺着一个巨大的、陆军迷彩花色的袜子,因为地毯和圣诞树都很花哨,大袜子放在那里并不显眼,所以刚才被柳岸给忽略了。
超级大袜子口部采用的是抽绳式,现在,袜子口被扎了起来,但扎的不太紧,中间还有巴掌大一个圆口,而那圆口里,现在露出了一块黑色的……头发。
柳岸屈膝跪在大袜子旁,轻轻拉开了抽绳……
柳侠微微带着一层薄汗的脸露了出来,他得意地哈哈大笑着看向柳岸:“哈哈,大乖猫,这个礼物你看咋样?”
柳岸的眼神暗沉,他把用旅行睡袋改制的袜子口往下扒拉了快一米,附身抱住了笑得满脸都是牙的柳侠:“我会百世珍藏。”
柳侠非常豪放地捧着柳岸的脸,在他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圣诞快乐!柳岸我爱你。”
柳岸把脸埋在柳侠的颈窝,轻轻说:“圣诞快乐!”
他忽然说不出“柳侠我爱你”了。
他一直在说爱,而柳侠从来没说过,可柳侠为他所做的,比他为柳侠做的,不知要多多少倍,他忽然有点无地自容。
柳侠从大袜子里爬出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他偷偷用睡袋改袜子的时候,忘了房间里是有暖气的。
不过他心情超级好,能让猫儿过一个这么开心的圣诞节,做什么都值了。
这个圣诞礼物是他在猫儿十八岁生日前就想好的,就是他给马鹏程、楚昊和小蕤打电话求助的时候。
三个人都说猫儿啥都不稀罕,就想要他,那他就把自己送给大乖猫好了,反正他也不打算结婚,想要一辈子守着猫儿的。
而柳岸,虽然他因为省悟到自己和柳侠的差距有点沮丧,但整体而言,他内心的快乐其实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多无数倍,他昨天给柳侠出难题的时候,只是想逼着柳侠再对他说一句“柳岸我爱你”,而柳侠给他的超出他的期待太多太多。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福,他还经常觉得自己今天比昨天更兴奋,今天,他再次体会了这种感觉。
两个人心满意足地从地上爬起来。
柳侠想赶紧下饺子吃,柳岸却说出那么多汗容易感冒,硬把他拖进卫生间,用热水给他擦了一遍背(其实是上半身)。
两个人吃了两大盘饺子,都有点吃撑了,所以收拾了厨房就穿戴一新出去消食。
小镇一共只有两千来口人,还有一部分回其他地方的家里过节了,萨维小镇虽然比平时热闹,在习惯了摩肩接踵的中国城镇的柳侠和柳岸眼里,其实还是挺安静的。
他们去散步的树林更安静,没有人,只有几只叫不出名的鸟在雪地里觅食。
两个人都带着手套,柳岸全程十指交握抓着柳侠的手,地上有二十公分左右的积雪,所以他们走得不快,真的就是在散步消食。
空气寒冷而湿润,还带着一点海洋特有的咸腥气息,却并不令人讨厌,柳侠过一会儿就要做一次深呼吸:“啊,真舒服,感觉好像肺被凤戏河冲了一遍样。”
柳岸抬头对着不远处歪着头看他们的一只鸟吹了声口哨,说:“舒服,以后你就过段就来冲一回吧,春天时候这儿空气更好,景色也特别美,大花园样,你每年这个时间就来养养眼,清清肺。”
柳侠说:“你以为这是望宁到柳家岭啊?办一回出国难死了,再说了,我还有工作咧,要是我成天住这儿,卜工他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柳岸没话说了。
别的暂且不说,就签证这一件事不解决,柳侠别说经常过来了,是不是有第二次来他都不敢确定。
柳岸一边对着鸟吹口哨,一边在心里盘算解决方案。
柳侠则在心里盘算食谱。
三天后,他的生日过完,差不多就该考虑回国了,走之前,他得再多给猫儿做几顿好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明天如果没,后天一定有。





一路凡尘 第401章 二十八了
阳光有点苍白, 透过窗户照在浅金色的床铺上, 却让屋子里温暖舒适的感觉增加了许多。
柳岸坐在床沿上, 拍着身边大蚕茧一样的被筒,轻声哄着:“小叔, 快八点了, 一会儿俺五叔他几个就该给咱打电话了, 咱先起来。”
“我不,我不接电话。”大蚕茧动了动, 柳侠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这么远打来, 你不接, 俺五叔肯定会认为你是生病或出啥事了, 他们该着急了,起来吧,接了电话咱继续睡。”柳岸说着,再次动手,企图把大蚕茧的脑袋拉开。
大蚕茧剧烈地扭动起来:“我不, 我不起来,一起来看见今儿哩日头, 我就成二十八岁了, 我不想二十八岁。”
“中中中,咱不二十八岁。”柳岸赶紧拍着大蚕茧哄,“那我给窗帘拉上,你给头露出来中不中?被窝儿里老闷慌,闷哩时间长你该头疼了。”
柳侠以前很少睡懒觉, 这不仅是因为他天性好动,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还因为他偶尔睡一次懒觉,起来后就会一直头疼,柳岸经过长期观察发现,那是因为天亮了以后,柳侠如果想继续赖床,就会蒙着头睡,那样会导致缺氧;而如果房间光线较暗,不需要蒙头睡的时候,柳侠起来后虽然也会不舒服,但却不会难受得那么厉害。
大蚕茧的尾部上下乱动,那是柳侠暴躁得在踢腾脚:“啊——,我不想这么快就长大啊——,我不想二十八啊——,我不想叫逼着结婚啊——”柳侠扯着嗓子鬼哭狼嚎。
柳岸起身,把厚厚的窗帘拉上,房间里一下就暗了下来,他回到床边,踢了鞋子和衣倒下,搂着大蚕茧拍了拍:“那咱今儿就睡过去,咱不过今儿这一天,你就永远都不会二十八了。”
大蚕茧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大蚕茧的脑袋咧开一条缝,柳侠的脸露出来一点,苦楚得跟苦瓜似的:“猫儿,你说,人为啥非得长大啊?”
柳岸很认真地想了片刻后,说:“大概是因为,你如果不长大,我就没法长大?”
柳侠的脸更苦楚了:“咱俩要比起来,我其实更不愿意叫你长大,你要是不长大,咱现在就不用分开了。”
柳岸把被子缝拉得更大些,把柳侠的脑袋完全露出来:“可是我想长大啊,我要是一直长不大,咋挣大钱叫你当吃饱墩儿咧?”
“啊——,当人咋这么不美咧?咋就不能就长到十八就停住咧?”柳侠把被子都踢腾开了,整个人摊成个“大”字趴在床上。
柳岸无奈地笑了:“小叔,要是俺大爷爷跟俺大伯现在都看着跟十八岁样,你想想……”
柳侠眨眨眼,还真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打了个激灵:“嚯,那我就喊不出伯跟大哥了。”
柳岸笑着,趴在那里歪头看着柳侠。
柳侠泄气又不甘地和柳岸对视,他啥都知道,可他还是不想二十八啊!
电话铃声从客厅传来,这是和柳凌约好的通电话时间,八点了。
柳侠顾不得怄气,跳下床趿拉着拖鞋就往客厅跑,柳岸拿着家居服跟着他。
“幺儿,吃鸡蛋了没孩儿?”柳凌上来就问。
“还没咧,我将起来,还没洗脸咧。”柳侠很老实地回答。
“俺都替你吃了好几十个了。我今儿哩课搁上午咧,今儿清早我就多煮了点,给那几个天天睡到七点五十五才爬起来哩男生带了些。”
“咦,那,那些女生该伤心了。”听到柳凌的声音,柳侠的情绪缓过来很多,都有心情开玩笑了,他非常清楚柳凌对女孩子的魅力。
“呵呵,对老师表达好感是期末套取复习重点的手段之一,”柳凌笑着说,“那些女孩子很善意利用自身优势,不过,他们遇到了个……哎,思危不敢,拽出来叔叔就听不到咱说话了。”
“思危搁咱家耍咧?”柳侠听到柳凌的话,同时也听到了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
“嗯,小蕤上火了,嗓子疼,还有点咳嗽,简大姐给他送来几瓶枇杷膏,思危看见胖虫儿就咋都不肯走了。”
如果不是应酬的太晚,曾广同现在大多时候都是回老杨树胡同这边住,胖虫儿嫌冬燕管的严,只要能够,就一定要跟着过来,在老杨树胡同一带的人们争相卖房往城里搬迁的时候,这一老一小倒成了这里的常住户。
“思危,孬货,来,跟叔叔祝个生日快乐呗。”柳侠一逗小孩儿,就忘了二十八岁的烦恼。
“来思危,跟小叔说,生日快乐!”柳凌温和的声音传过来。
“啊咿呀呀,呀呀呀呀。”思危带着口水的声音传过来,听着十分的欢实。
“切,你个小笨蛋,光会呀呀呀。”柳侠真正高兴了起来,骂完了思危,又回头对猫儿说:“你这么大哩时候,都会亲小叔哩脸蛋儿了,这笨小子光会瞎叫。”
柳岸揽着柳侠的肩膀坐在他身边,大言不惭地说:“我当然是最聪明哩,柳思……啊咳咳咳,那小屁孩儿哪儿能比。”
柳侠表示完全同意柳岸的观点,他又逗着让思危喊叔叔,无奈,那小子呀呀呀了几下后,一着急,干脆“papapapa”起来,柳侠大笑:“咋逮着谁都叫爸爸?我可不想要你这么笨蛋哩孩儿。”
柳凌把电话从小家伙耳边拿开,自己说:“幺儿,小孩儿得多夸,越夸孩儿越聪明,你要成天说孩儿笨,他可就真哩笨了。”
柳侠嘿嘿笑:“我知五哥,我就是电话里逗逗这家伙,其实我可待见他。”
“小叔,思危这家伙其实像猫儿,皮厚又聪明,你说话上再挤兑他,你只要心里待见他,他就知。”柳葳的声音传了过来。
柳岸的脑袋和柳侠挤在了一起:“小葳哥,你今儿回来了?”
柳葳的导师很喜欢他,所以带着他做课题,把很多事情都交给他来做,柳葳前一段经常忙到半夜,一星期回不了老杨树三天。
“嗯,专门回来祝小叔生日快乐哩。”柳葳说,“小叔,生日快乐!”
“啊——,小葳你个臭孩儿,谁想生日快乐啊?我一点都不想过生日啊!”柳侠又被勾起了伤心事,气得大叫起来。
“小叔小叔,你别理俺小葳哥,他有时候缺心眼儿,咱没看见今儿哩太阳,咱没二十八……”
“猫儿,你个臭小子,你说谁缺心眼儿?”
“就是你,不是跟你说了嘛不准跟小叔提生日俩字儿,谁叫你胡说八道咧?”
“我……靠,我忘了这一茬啊,我夜儿接着俺伯哩电话,叫俺多煮点鸡蛋给小叔咬灾,今儿我都没吃馍,硬塞了六个鸡蛋,一高兴就给这事儿忘了。”柳葳懊丧的不行,十分心虚地跟柳侠道歉,“小叔我说错了,我其实是想说你跟猫儿搁美国过得快乐。”
“晚了,你个臭孩儿,小叔快叫气晕啦。”柳侠很理直气壮地不接受道歉。
“小叔,我跟俺师兄学会一个特别好吃哩菜,等你回来我给你做,你别怄包儿了。”柳葳诚心地表示歉意。
“啥菜?孩儿能吃不能?对补血有好处没?”柳侠有了点谅解的意思。
“能。”柳葳很干脆地说,“俺师兄说那道菜益气生津、滋阴补血,对身体特别好。”
“这还差不多。”柳侠满意了。
京都前几天也下了场中雪,气温非常低,而且风很大,小蕤不舒服,曾广同怕他路上再受了风寒加重咳嗽,这几天就让他住在小柳巷,柳葳代表小蕤跟林洁洁,又祝了柳侠一次在美国生活快乐。
放下电话,柳葳惊恐地看着柳凌:“五叔,你手里有益气生津滋阴补血哩菜没?”
柳凌笑道:“没,你说那就跟给月子婆娘吃的药样,我哪儿会?”
柳葳搓手:“那咋弄,要是猫儿回来,我给他做不出补血哩菜,俺小叔不得修理死我?”
柳凌往西南方向抬了下下巴:“去找祁爷爷要一个不就妥了?”
“啊?!”柳葳皱巴脸,“找祁爷爷呀,那个,那个……那个,我还是再找别人问问吧。”
旁边的曾广同笑着说:“小葳,男子汉大丈夫,咋这么没胆儿咧?”
柳葳挠头:“曾爷爷,不是我没胆儿,是这事儿老不现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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