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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两人回过神,夜寒连忙道:“属下这就去办!”
说着,匆匆从窗户离开。
沈妙言指尖叩击着桌面,外面叫喊声震天,救火的样子做得十足,可实际上谁也不会去救她。
自然,她也不需要她们来救。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座木楼上,正好方便她暗中行事。
徐太后心狠,想用大火活活烧死她,那就别怪她以此为跳板,去做她想做的事了。
清透的月光从雕窗外洒进来,衬得她小脸莹白干净。
鸦羽似的眼睫低垂着,那琥珀色的瞳眸深不见底,不知在酝酿什么。
素问坐在她身边,默默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夜寒匆匆从外面进来,“小姐,事儿办成了!只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沈妙言起身,似是怕冷般,将斗篷裹得严实些,“出去瞧瞧。”
夜寒隐进黑暗中,素问跟着她离开这儿,穿过几道月门,楚珍和白珏儿的院子里,果然起了大火。
然而那些尼姑和宫女、侍卫们,此时都围着那座偏僻的小木楼,一时半会儿想要赶回来,哪儿那么容易。
沈妙言静静看着火光照亮夜幕,空气中溅射出星星点点的火星子,像一只只扑棱翅膀的火蝶。
火舌在黑夜之中席卷着一切,逐渐将这两座院子都吞噬殆尽。
素问下意识地看向沈妙言的脸,却因为兜帽的缘故,看不清她的眸眼。
然而火光映照出的唇角,却无分毫笑容。
十三岁的小姑娘,设下这等取人性命的阴谋,心情该是沉重的吧?
此时,燃烧的屋宇内。
楚珍趴在地上,满脸脏污,拼了命地想要爬出去。
明明让母后去弄死沈妙言的,为什么大火烧的,却是她的房屋?!
因为愤怒和恐惧,她的脸狰狞扭曲,有火舌卷上她的裙摆,慌得她满地打滚。
她的身后,李迁坐在床上,衣衫不整。
楚珍猛地回头,扯着嘶哑的嗓子,“李迁,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带本公主出去!”
李迁端坐着,抬手,缓缓将自己的衣服扣好。
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道:“公主,我出身寒微,入宫前,想着能保卫那座皇宫,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一件事。可是没想到,我却被分派到了你的身边。”
他扣好了盘扣,低垂着眼眸,英俊的面庞上,有火光跳跃:“公主视人性命为草芥,合欢宫中,我的不少兄弟,都因为伺候公主不周,被活活杖毙。我也被公主要求,去玷污一个无辜的小姑娘。”
“小时候,我只想着保家卫国,成为英雄。可因着跟了你这样的主子,我连死,都是屈辱地死在尼姑庵里……”
“马革裹尸,在黄沙漫天的边塞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于我而言,都是奢侈……”
李迁慢条斯理地说着,任由火焰从脚旁烧起,“既是如此,那不如让我在临死前,做最后一件正确的事……”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239章 若想跟着,就得强大
他说着,缓缓抬起眼帘,走向楚珍,瞳眸中火光跳跃:
“公主,只要你死了,就不会再毒杀宫婢和无辜之人,就不会再杖毙那些赤胆忠心的侍卫。”
“李迁,你疯了?!”楚珍瞳眸骤然放大,“你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李迁听而不闻,他在楚珍跟前蹲下,凝视她良久,忽然将她抱进怀中:
“为天下百姓谋杀公主,是义。与公主死在一起,是忠。”
他的下巴搁在楚珍肩膀上,任由这个女人在他怀中哭喊嚎叫,任由她长长的指甲抓破他的后背,也无动于衷。
他闭着双眼,两行清泪从脸颊悄然滑落。
那泪珠倒映出熊熊火焰,像是金色的琥珀。
火光吞噬着一切,那颗清亮的泪珠跌进火焰之中,火舌顿了顿,旋即,燃烧得更加热烈肆意。
屋宇外,徐太后带来的侍卫、宫女、掩梅庵的尼姑们终于赶了来,见此情景,吓得要死,连忙去打水救火。
徐太后只身着中衣,披着件外裳,扶着两个嬷嬷的手,瞧见那冲天的火光,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厥过去。
她往前踉跄了几步,“哀家的珍儿啊!”
喊着,便要往火里冲。
几个嬷嬷死死抱住她,七嘴八舌地请她不要冲动。
沈妙言的目光落在隔壁院落,几名白家的丫鬟,披着湿衣裳,拼死护着白珏儿冲了出来。
白珏儿虚弱地倒在地上,一头长发被烧掉了大半。
她呼吸着新鲜空气,脑海被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庆幸所充斥,完全无法思考其他。
……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四野间落了山雨。
楚珍和白珏儿住的厢房早被烧成了废墟,几缕残烟缓缓扶摇而上。
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徐太后悠悠转醒,一把抓住身边嬷嬷的手,“珍儿呢?!”
那嬷嬷满面灰尘,双眼发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后娘娘,您……节哀!”
徐太后呆愣片刻,猛地推开她:“哀家不信!”
说着,便要起身。
“太后娘娘,听说,昨晚那场火烧得太狠,长公主她,连尸骨都成了焦炭……真是可怜。”
稚嫩的声音响起,徐太后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身着白色襦裙的小姑娘站在微雨中,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语气里满是不经意。
徐太后愣了愣,随即浑身都发起抖来:“沈妙言?你怎么,你怎么还活着?!”
明明,明明她都叫人将木楼的门全都锁了起来,这小贱人不可能逃出去的呀!
“阎王说,我是得享天年的命,会平安活到一百岁,所以不肯收我呢。”沈妙言说着,平静地望了眼徐太后,“既然太后娘娘醒了,我便也放心了。告辞。”
说罢,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徐太后指着她的背影,手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嬷嬷连忙扶着她坐下,有侍卫急急来报:“启禀太后娘娘,昨晚长公主所居厢房着火的原因,已经找到!”
“说!”
徐太后目眦欲裂。
“是白珏儿小姐房中的烛台倒地,引燃了帐幔导致的。”
那侍卫轻声道,心中却也奇怪,若是烛台引起的,不该闹出那么大的火势来。
可他们查来查去,却查不出所以然,只能认定是烛台倒地引起的大火。
“白珏儿?”徐太后嘴唇直哆嗦,咬牙切齿道,“给哀家将那贱人带过来!”
很快,白珏儿被两个侍卫拖了过来。
她吓得要死,匍匐在地,紧紧抱住徐太后的腿:“太后娘娘,不可能是我房中的烛台引起的!太后娘娘明鉴啊!”
“哀家瞎了眼,才让你住在珍儿隔壁!”
楚珍就是徐太后的软肋,她一把摘下手腕上那串碧玺珠子,砸到白珏儿脸上,随即一脚将她踹开,“贱人,你就等着午门斩首好了!”
上好的碧玺珠子滚了满地,白珏儿倒在地上,面如死灰,几乎无法相信,自己会是这样一个下场。
明明她是来掩梅庵,谋害沈妙言的……
与此同时,掩梅庵后门。
这儿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下,由青石台阶铺成,狭窄得只能容一个人行走。
沈妙言坐在最高的台阶上,双手托腮,静静凝视着远方,触目所及都是青山绿水,偶有白兔子从草丛中一跃而过,林中安安静静,只能听见簌簌雨声。
这雨并不大,雾气一般笼着群山。
沈妙言并未撑伞,裙摆和肩头逐渐晕染开深色,湿发贴着白嫩的面颊,琥珀色的瞳眸深沉复杂。
权力是个好东西,上位者轻飘飘几句话,轻而易举就能要了其他人的性命。
如国师和楚云间那般地位的,随口一句话,又会牵连多少人呢?
她伸出手,拔了棵草,眉宇间都是凝重。
不远处,素问和夜寒倚着后门门框,默默注视着沈妙言的背影。
“小姐报了仇,可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素问轻声说道。
夜寒伸出手,接了几滴小雨珠,娃娃脸上挂着浅笑:“小姐年纪尚幼,这种事又是头一遭做……等日后,见多了,便也就习惯了。”
素问看了他一眼,“我倒希望,这样的事,再也别让小姐碰到。”
夜寒敛去笑意,垂下眼帘,“咱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若跟着主子,将来还会遇到更大的风浪,更多的残酷。小姐她,必须习惯。”
听似无情的话语,可素问却知道,他说的都对。
主子那样身份的人,小姐若想跟着,就必须强大起来。
尽管,她还只有十三岁。
徐太后受了打击,一病不起,被宫里的人迅速抬回了宫中。
白珏儿也被投进大牢,择日问斩。
沈妙言在傍晚时分下了山,乘坐马车,回了国师府。
她失魂落魄地进了衡芜院,却见书房中,君天澜正同顾钦原对弈。
不同于与她对弈时的闲适,君天澜和顾钦原都十分严肃,他们盯着棋局,棋盘上的每一步,都险象环生,完全是一字落错满盘皆输的状态。
她到隔壁沏了杯松山云雾端过来:“国师,白珏儿她……”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240章 微小的温暖
茶香氤氲。
君天澜呷了口松山云雾,面无表情地落子。
“国师……”
沈妙言抓着茶托盘的手紧了紧,国师消息向来灵通,想必是早已知晓掩梅庵发生的事了。
那么,顾钦原今日至此,不知是否是为了白珏儿而来?
她在旁边站了两刻钟,那局棋终于结束。
“表兄的棋艺,较之前又精进许多。”顾钦原将手中的棋子丢进棋篓,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你心事太多,才会输这一局。”君天澜端起茶盏,饮茶的姿态优雅至极。
沈妙言歪了歪脑袋,又唤了声:“国师……”
君天澜偏头看她,“白珏儿的事,你不必再操心了。”
顾钦原低头饮茶,声音清冷:“白鸣这个楚国首富,所干的勾当,远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复杂。不仅私下售卖罂粟一类令人上瘾的药物,甚至倒卖军火给边境小国……”
他搁下茶盏,瞳眸冰凉至极:“如此种种,皆是损耗国力之事。如今这两条途径,都已被容战的手下破坏掉。我暗中掌控了他最亲近的部下,白家的大部分经商脉络,也已被悄悄转入花家名下。”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沈妙言却深知,他说的这些内容,无论哪一点,都不是寻常人能随意做到的。
她不禁有些佩服,这个看起来虚弱纤瘦的男人。
顾钦原走后,沈妙言正要同君天澜说话,顾明匆匆进来禀报,说白鸣求见。
“他大约是想求国师救白珏儿。”沈妙言望着君天澜。
“主子,见是不见?”顾明试探着问。
“不见。”君天澜盯着那盘棋,声音冷漠。
顾明离开后,沈妙言在君天澜身边坐下。
自打那夜掩梅庵大火之后,她就总觉心中不安。
如今,嗅着君天澜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触摸着他柔软的衣袖,她那颗心才稍稍安定些。
君天澜察觉到她的忐忑,摸了摸她的头,“楚云间下了圣旨,命我三日后,负责白珏儿的法场监斩。”
沈妙言一愣,反应极快:“监斩?他,是故意要你和白家反目成仇?”
今日白鸣求国师救白珏儿不成,三日后,他若看到监斩官是国师,必然会恼恨上他。
为了给掌上明珠报仇,他一定会携带全部家产,投靠能够和君天澜抗衡的人。
而这个人,楚国只有一个。
楚云间。
她望着君天澜,“国师,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君天澜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团子,凤眸深沉:“即便没有你,本座也不打算留下白家。所以,不必愧疚。”
沈妙言懵懂地点点头,没有给他惹麻烦,就好。
入夜之后。
沈妙言沐浴了,浑身轻松地躺在东隔间的小床上,床头的两颗珠子散发出淡淡荧光。
她睡得迷糊时,眼前却仿佛出现了大片火光,燃烧着,逐渐将亭台楼阁全都焚烧殆尽。
她独自一人在楼台之上挣扎,火舌席卷了她的裙摆,她在呛人的烟尘中拼命呼喊,却没人来救她。
那灼热感弥漫在肌肤上,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她猛地坐起身,瞳眸遍布恐惧,额头都是冷汗。
她坐了良久,下床倒了杯茶润了润干燥的喉咙,望向小床,却不愿意再上去睡了。
她跑到君天澜床前,“国师。”
君天澜睁开眼,凤眸清明:“做噩梦了?”
她点点头,爬上他的床,滚进床榻里侧,扯了一点被角盖在肚子上,“我想跟你睡。”
君天澜将被角拽回来,偏头看她,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散发着微光,清澈见底。
他有点心软了。
可是,今儿钦原才跟他提过,这小丫头已经十三岁,男女有别,实在不能同她太过亲近,更别提同睡一张床。
而安似雪也曾写信给他,请他为小丫头单独安排一间房。
他想着,莫名有些烦躁。
他又不会对她做什么,这些人,为何总是觉得,他好像会吃了这小丫头似的!
而沈妙言对君天澜的心理活动毫无所觉,只小心翼翼蹭进被窝。
他的被窝很暖很舒服,叫她躺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君天澜望着她眯眼的小模样,下意识地问道:“沈妙言,你什么时候生辰?如今可满十三岁了?”
沈妙言睁开眼,眼中逐渐浮上彷徨:“生辰……国师,你要为我过生吗?可我的生日,代表着不祥。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过生日了。”
她说的认真,语气透着无边无际的凉意。
君天澜默默看着她的侧脸:“为何?”
长久的静默后,沈妙言终于幽幽开口:“因为我的生辰,是二月二十日。”
君天澜瞳眸微动,二月二十日,是沈国公被押上法场的那天。
沈妙言闭上眼,往他身边拱了拱,声音闷闷的,带着重鼻音:“那天早上,娘亲拿了贴身玉佩,请狱吏为我做一碗长寿面……然后,他们就被押走了。剩我一个人待在大牢里,独自捧着那碗牛肉面。”
君天澜平视着帐幔顶部,清晰地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落进他的脖颈间。
“所以……国师,我是不会过生日的。”
房中重归于寂静,烛火跳跃,将窗外婆娑的翠竹倒映在墙壁上。
五月的夜,透着一种温凉的舒服。
却不知是窗外落了夜雨的缘故,还是夜太深沉,于床榻上的两人而言,温暖的被衾都失去了温度。
沈妙言紧贴着君天澜的臂膀,努力想要汲取一些微小的温暖。
虽然微小,却足以支撑她度过这漫漫长夜。
……
三日后。
白珏儿被人押上了断头台,不过被关押了几日,却足够让一个美丽动人的闺阁小姐变得蓬头垢面,不堪入目。
她跪在刑场上,双眼中遍布着红血丝,紧紧盯着远处的监斩台。
沈妙言坐在君天澜身边,对她而言,此情此景,无比熟悉。
她也曾,跪在那个位置上。
只是,不会再有人乘坐黑金马车而来,轻飘飘地救下白珏儿。
法场外围着不少可热闹的百姓,对着白珏儿指指点点,目光各异。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241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求月票】
眼见着日头越来越大,白珏儿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我是白家小姐,你们怎敢如此对我!只要你们别杀我,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而且,而且长公主并非我所杀!我要杀的,根本不是她啊!你们这些贱人,怎敢如此欺我!”
嚣张而愤怒的哭嚎,狰狞扭曲的表情,引不起任何人的怜惜。
沈妙言默默收回视线,盯着手中的茶盏,白珏儿到现在都不明白,很多东西,都是银钱买不到的。
一旁夜凛微微倾下身,在君天澜耳畔轻声道:“主子,午时三刻到了。”
君天澜面无表情地抽出签筒里的签牌,毫不留恋地扔在地上。
膀大腰圆的刽子手朝两手吐了口唾沫,端起一碗水含进口中,又喷在那口锃亮的大刀上。
冰凉的水珠溅到白珏儿脖颈处,她禁不住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尖叫出声。
……
沈妙言不忍去看,良久之后,才轻声问道:“国师,可结束了?”
话音落地,却觉得小手一暖,已然被君天澜的大掌覆在掌心。
君天澜牵着她起身,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马车晃晃悠悠回了国师府,沈妙言唇瓣苍白,有些后悔,今日来这法场。
她靠在车壁上,睁眼望向君天澜,对方正聚精会神地品着松山云雾,对白珏儿的死,真正是无动于衷。
这,就是国师冷情的一面吗?
她想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浑身疲乏。
马车在国师府门前停下,君天澜下了车,伸手去扶她,她小心翼翼地走下来,抬头望了眼日头,只觉那轮太阳犹如烈火焚烧着天空,空气都灼热起来。
那晚的大火,再度浮现在眼前。
“国师,好热。”
她仰起头,还未看清君天澜的面容,眼前就一阵发黑。
“热?”
君天澜瞥了她一眼,现在才五月,日头再大,也只是暖洋洋的,怎么会热。
他见沈妙言面颊红扑扑的,伸手去探了下她的额头,才惊觉这小姑娘额头滚烫。
“沈妙言,发高烧了,自己都不知道吗?”他不悦地蹙眉,随即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跨进国师府。
随行的侍卫侍女们都惊呆了,等回过神,连忙跟上去。
衡芜院东隔间,君天澜坐在大椅上,静静凝视着床上躺着的小姑娘。
素问说她前些天在寺庙淋过雨,这些日子心情郁卒,加上今日受了惊吓,才导致突然的高烧。
君天澜一手托着额头,凤眸复杂而深沉。
他不愿她弄脏双手,可她却偏偏要去做那些事。
小丫头出身国公府,从小到大的十二年里,接触的都是些光明的东西。
鲜血,人命,阴谋什么的,是见都没见过的。
如今,要她一下子学会习惯这些,想来十分艰难。
他将大椅挪近些,伸出手,温凉的指尖碰了碰她滚烫的面颊,她眼下的两痕青黑,格外醒目。
他看着,心底便涌上一层怜惜。
“下一次,不必再这么折磨自己。杀人这种事,交给我来做,就好。”
他握住她的手,声音轻缓。
沈妙言睁开一条眼缝,抽回手,缓缓拿掉额头覆着的湿帕,声音虚弱:“国师,若我日后犯错,你会像对待白珏儿那样,无情地对待我吗?”
她盯着他的双眼,尽管发了高烧,可脑海中的某处,却格外清明。
这一刻,想要确定,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想要确定,他待她,同他待其他女子,是不同的。
像是在要一个承诺,亦或是在确定,他对她的喜欢。
君天澜面无表情地替她掖好被角:“沈妙言,大病期间,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本座让拂衣给你煮了鱼片粥,等下就能吃了。”
沈妙言收回视线,小脸上有些不高兴。
正在这时,添香进来禀报:“主子,韩二公子想见小姐。”
君天澜是不耐烦看到韩叙之的,可韩叙之到底是这小丫头的客人,他想着多尊重她一些,便问道:“见不见?”
“他有说来做什么吗?”沈妙言问添香。
添香摇摇头:“他看起来挺高兴,大约是有什么喜事,要和小姐说。”
“哦……”沈妙言拖长了音调,瞳眸转了几转,淡淡道,“那你转告他,就说我要学女红,没空见他。”
添香笑着应是,连忙去办。
许是吃了退烧的药物,沈妙言觉得浑身有些力气了,好奇问道:“国师,你说,他有什么喜事啊?”
“近日,楚云间破格封他为承议郎。”君天澜声音淡漠,随手从床头书架里抽了本书翻看起来。
“承议郎?那是什么?”
“朝中的文散官,正六品下。”修长的手指翻动着书页,凤眸中都是漫不经心。
沈妙言自个儿琢磨了会儿,最后捏住被角,叙之哥哥他,到底还是投靠了楚云间啊……
她躺了下来,盯着君天澜看了半晌,开口道:“国师,我想听你讲故事。”
君天澜抬眸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本座不会。”
“可我一个人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我好空虚。”沈妙言抓着被子,眨巴眨巴圆眼睛,声音娇软。
君天澜将手中的史书放下,抽了本《山海经》出来,“本座念书给你听好了。”
“好呀好呀。”她侧过身,一手托着脑袋,小脸上都是期待。
君天澜第一次念书给人听,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念出声:“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雘。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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