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姐姐,我实在是笨,不知道该怎么利用这样好的把柄……”张敏说完,哭得十分厉害。
张璃替她掖好被角,眼底却有阴光闪现。
沈妙言将这消息透露给敏敏,无非是要敏敏和楚珍狗咬狗,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偏偏,敏敏若想过得好,就不得不按着她的想法行事。
沈妙言她,好腹黑深沉的心思。
她想着,含笑望向张敏:“这样的事,就交给我吧。楚珍的确是个障碍,能除掉的话,乃是好事一桩。”
说着,便告辞离开。
她跨出长公主府的门槛,眼中神情复杂,只有敏敏当上沈峻茂的正妻,沈家和张家才真正算作连成一线。
届时,张家强大了,她才更有可能接近国师大人。
轻轻眨了下眼睛,她抬手示意身边的丫鬟靠近过来,附耳低声道:“你去市井中,如此这般……”
……
君天澜和沈妙言回到府中,刚下了马车,顾明就匆匆过来禀报:“主子,白老爷到了!”
白老爷?白鸣?
沈妙言瞳眸微动,好不容易在白珏儿那儿扳回一局,她爹就来了,这样硬的后台,也不知她能再赢几回。
这么想着,揪住裙角,一言不发地跟着君天澜进了府。
前院花厅内,白鸣正坐在下方品茶,见君天澜进来,连忙起身拱手:“国师大人。”
“坐。”君天澜声音淡淡,抬手示意。
沈妙言从耳房绕进花厅,在屏风后面躲了,想要偷听这两人谈论些什么。
白鸣同君天澜寒暄了一阵,便将话题转到白珏儿身上去,笑道:“草民的女儿,不知在哪里?”
君天澜未及回答,外面响起一声娇呼:“爹!”
白珏儿拎着裙摆奔进来,十分亲昵地挽住白鸣的手臂:“爹,我好想你!”
白鸣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呵斥:“多大的姑娘了,还这般冒冒失失,没得让大人笑话!快坐好了。”
白珏儿腼腆地坐下,白鸣的视线投向君天澜:“这段时间,珏儿承蒙大人照顾,草民多谢了!”
“无妨。”君天澜声音淡漠。
白鸣看看自己女儿,又看看君天澜,试探着说道:“大人如今已过弱冠之年,却迟迟不曾与人订下亲事。草民这女儿,出身虽非官宦之家,却也是锦绣堆里养大的。大人若是不嫌弃……”
这话点到为止,端看君天澜怎么说了。
白珏儿垂着头,抓住裙摆,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知道,君天澜是不会答应的。
今日她被沈妙言陷害,他根本就不曾过问半句。
屏风后,沈妙言坐在绣墩上,屏息凝神,稚嫩的小脸上无半分笑意。
所有人,都等着君天澜的回答。
而这个视线焦点的男人,优雅地捧着一盏茶,淡漠地呷了一口,似是品尽了舌尖茶水的清香,才缓缓开口:“娶亲之事,不可儿戏。本座尚未对任何女子动心过,即便白小姐才貌双全,也还是得徐徐图之。”
这一番话,并非拒绝。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229章 不会娶她
白珏儿惊诧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位光风霁月的男人,他,这是何意?
白鸣笑容满面,捻了捻唇角的胡须:“大人有心了!草民今晚要连夜赶去南城,与人议事,此去约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希望大人能够接纳珏儿。此外,大人若是有需要差使草民的地方,草民万死不辞!”
君天澜将茶盏搁到桌案上,神情淡漠:“有心了。”
屏风后,沈妙言攥着裙摆的手,愈发得紧。
尽管知道君天澜并不喜欢白珏儿,尽管知道他很大可能是逢场作戏,可听见他这么说,她的心依旧生疼。
白家父女已经出去了,她与君天澜隔着屏风,谁都没有开口。
良久后,君天澜淡淡道:“打算在里面待多久?”
沈妙言将抓皱的裙角抚平,瞳眸平静:“待到国师迎娶白珏儿的时候。”
“你明知,本座不会娶她。”
“……”
沈妙言沉默着,呼吸之间,仿佛能嗅到淡淡的龙涎香。
过了半晌,一双黑色云锦暗纹皂靴映入眼帘。
她咬了咬小嘴,忽然伸出一只脚,轻轻踩在他的脚面上。
那小小的嫩绿色绣花鞋落在宽大的漆黑鞋面上,小与大,形成鲜明对比。
君天澜低头看了眼:“做什么?”
“娘亲说,女孩子嫁人后,在与夫君洞房那天,一定要将绣花鞋放到夫君的鞋面上。这样,夫君日后,才能听话。”
她低着头,刘海儿遮挡住了双眼,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情。
可声音,却是认真的。
君天澜想笑,却不大笑得出来。
他盯着她的鞋面,淡淡道:“那也该等到新婚那天。”
沈妙言无言,绣花鞋又蹭了蹭他的鞋面,才慢吞吞收回来。
君天澜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团子,“时辰不早,该用晚膳了。”
“国师真的不会娶白珏儿吗?”
沈妙言起身,跟着他往外走。
“不会。”
他说着,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若非钦原要求,他甚至早就杀了白珏儿。
他是不在乎白家的财富的,可钦原在乎。
钦原觉得,白家这条人脉和商线,在将来可以发挥出巨大作用。
对白家,钦原他志在必得。
入夜之后,沈妙言从华容池泡完澡回衡芜院,穿过花园,就瞧见凉亭中摆了豪奢的酒菜,白珏儿正慢条斯理地享用。
看见沈妙言时,她拿起绣帕擦拭了一下唇角,笑容不屑:“沈妙言,今日我爹来了。我爹向国师大人提起了我的婚事,你猜,国师大人怎么说?”
沈妙言驻足,漠然地盯着她:“与我何干?”
“呵,国师大人说,会慢慢与我培养感情。”白珏儿喝了口美酒,眉梢眼角都是得意,“枉费你伺候国师一场,一腔心意,怕是要付诸流水了……”
沈妙言抱着盛了脏衣服的木盆,尽管是落魄小姐,可站在那里的姿态犹如一株幼嫩的青松。
月光下,脊背笔直,不曾有半分弯折。
那双圆眼睛里,满满都是坚定:“白珏儿,与你这一系列输赢参半的争斗,教会我一个道理,一时半会占据上风,没有任何好得意的。最终获胜的,才是真的赢家。”
说着,扫了眼白珏儿手中的美酒,笑容淡然地离去:
“若是我,会将美酒留在最后享用。白珏儿,这就是咱们俩的区别了。”
白珏儿盯着她离开,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后,“砰”一声,摔碎了手中杯盏。
灯笼映衬下,她那张清秀的面庞浮现出狰狞之色,因为愤怒,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沈妙言……”
过了两日,沈妙言正同素问一起看医书,夜寒打外面回来,给两人捎了外头的烙饼:
“我今儿个买饼时,听见一个说书人,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讲什么梁国皇族秘辛。说是梁国公主不知检点,与侍卫私通,怀着那侍卫的孩子,嫁给了朝中御史大夫的嫡子。据说那公主骄横跋扈,不准驸马纳妾,还招了大批面首入公主府!”
夜寒说着,兴致勃勃地压低声音:“我瞅着,这是在影射咱们京城那位长公主呢!”
沈妙言捣着药,眼底掠过了然,看来张敏将事情办得很好啊,接下来,就看沈峻茂会怎么做了。
此时的长公主府,沈峻茂正躺在抄手游廊里的长椅上小憩,茂盛的植株将他的身影遮挡的严严实实,两个路过的小宫女笑嘻嘻说着外面的见闻,完全没注意到他在这里:
“今儿出门为金珠姐姐买东西,正好路边有个戏摊子,不知在唱什么,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我好奇凑过去一瞧,那花旦扮得是位公主,说是与侍卫私通,怀了身子,却隐瞒下来,悄悄嫁给了当朝御史大夫的嫡子。”
“听着,怎的像是咱们公主?说起来,咱们公主腹中的孩子,到底是李侍卫的,还是驸马的呀?上次我瞧金珠姐姐伺候长公主沐浴时,那肚子不像是三个月呢。”
“嘘,可别让外人听见了!”前面那名小宫女连忙竖起食指,紧张地朝四周瞧了瞧,“这儿可不是合欢宫,小命还要不要了?!”
两人都噤了声,小心翼翼往四周看了看,连忙加快步子离开。
沈峻茂从长椅上坐起身,带着淤青和红肿的面容,因为愤怒而狰狞扭曲。
楚珍,好一个楚珍!
他快速冲去楚珍房中,守在门口的金珠吓了一跳,正要阻拦,他大力推开她,猛地将门踹开,里面的奢靡情景便尽数落入眼中:
地面是男人和女人破碎的衣裳,大红色帐幔中,两个身影若隐若现,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不停地传出,甚至还能听见木床发出的“吱吱”声。
沈峻茂差点没被气得吐血,双眼猩红,大步冲过去,取下墙上挂着的宝剑,猛地砍掉那重重帐幔:“楚珍,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到底是谁的孩子?!”
床上的男女一丝/不挂,楚珍勾着身上李迁的脖子,眼波流转,透着春情,声音却很是不屑:“当然是你的!你可以滚出去了,本公主还有正事!”
沈峻茂盯着床上这两人,目眦欲裂,尽管不爱楚珍,可她到底是他沈峻茂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无法忍受地大吼一声,举剑就砍向他们。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230章 若事败,又当如何?
床上,楚珍尖叫一声,连忙抱住锦被往角落缩去。
李迁眉头一凛,立即跳下床。
他也算是宫中优秀的侍卫了,功夫比起沈峻茂那花拳绣腿而言,厉害得多,轻而易举便制住了对方。
沈峻茂被小擒拿手压在床上,手中的长剑“哐当”落地,明明是个大男人,此时却呜呜哭起来。
他从小就是被华氏捧在掌心疼大的,哪里遭过这样的罪,此时他只觉被欺负得狠了,呜呜咽咽的,只想回家找他娘亲哭诉。
楚珍见他被制服,放下心来,一巴掌呼向他的脸:“你还敢对本公主举剑?!当心本公主禀告皇兄,治你大不敬之罪!”
沈峻茂哭得厉害,最后李迁有些看不过眼,便将他放了,冷声道:“长公主不想看见你,你还不快滚!”
沈峻茂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心中恨毒了楚珍,却想不出任何对付她的法子,最后只得懦弱地慢吞吞回了自己房间。
而张敏那里,她派了白珏儿送她的丫鬟外出打听,果然听到了市井之间纷起的谣言。
她坐在床上,听着那丫鬟的描述,蜡黄的脸也精神起来,想着自家姐姐办事就是靠谱。
如此一来,再扳倒楚珍,就简单多了。
她托腮苦思冥想,可想了半天,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挠挠头,觉得在花宴上陷害沈妙言那一次,大约是她最聪明的一次了,可惜还是没能成功。
丫鬟将老母鸡汤端进来,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便放下满腹心思去喝汤。
一碗汤喝完,她也算是有了定夺,反正看样子沈妙言是要对付楚珍的,那不如她见机行事好了。
翌日,楚珍忽然收拾了包裹,带着宫女和侍卫,准备回宫。
沈峻茂和张敏都摸不着头脑,可楚珍动作很快,早在二人打听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慈宁宫。
她回宫是有私心的,她也害怕沈峻茂发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这事儿若是闹出去实在太丑,给皇兄知道了,必然会责怪她。
到时候,沈峻茂若是要休弃她,皇兄肯定不会管的。
可她不能被人休啊,被人休了恐怕就真没人愿意娶她了。
再加上她怀有身孕,皇兄那样的冰冷性子,为了维护皇家颜面,说不准就一碗堕胎药给她灌下去,再将她送到尼姑庵。
她最讨厌那种冷清无趣的地方了,她死也不要去!
思及此,她捏着嗓子小跑到徐太后身边,乖巧地抱住她的手臂:“母后,儿臣在宫外,可想您了!儿臣给您带了贵重的点心,是金玉满香楼的特产,可好吃了!”
徐太后高兴得不行,连连夸奖她懂事,顺势将她留下,劝她在宫中多住些日子陪她。
此言正中楚珍下怀,她笑眯眯应下,想着等生产之后再回府,以免到时候临盆日期对不上,引得沈峻茂更加怀疑。
楚珍进宫的消息,很快经由夜寒之口,传到沈妙言耳中。
她正在君天澜的书房里苦背药方,听他这样说,眼珠一转,霎时便明白了楚珍的用意。
怕是她担心丑事暴露,这才急着进宫去避一避风头的。
然而,很多事情,并非是进宫躲避就能够解决的。
夜寒离开后,她的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矮几,琥珀色的瞳眸中,倒映出窗上悬挂的棉花珠帘。
微风吹来,几串棉花珠帘缠绕到一起,难舍难分,像是在打架。
她静静看着,唇角忽然流露出一抹轻笑,狗咬狗的戏码在长公主府花宴,已经上演过一次。
那么,她可不可以设计,让楚云间和沈府之间,狗咬狗呢?
而导火线,就是楚珍……
一个完整的计策跃入脑海,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抽出一张宣纸,正要提笔蘸墨,忽然望向那砚台中的万德墨,国师的信件,用的都是掺了金粉的万德墨。
瞳眸微动,她取出另一只砚台来,磨了普通的黑墨,这才用毛笔蘸饱墨水,提笔写字。
镂云裁月,屈金断铁。
国师说,这手金错刀,全天下会的人不超过五人。
她低垂着眼睫,模仿着君天澜的字迹,一笔一划,写的认真。
等墨水风干了,她用信封盛了信笺,指腹摩挲着稍显锋利的信封一角,眼中透出一丝犹豫。
她用君天澜的字迹和口吻,写了一封专门送给楚珍的情书,约她端午时出来看龙舟。
只要楚珍出宫,就方便动手了。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这封信,该怎样送进皇宫?
沈妙言抓抓头,苦恼地进了东隔间,掀起布帘的刹那,却看到床头上摆着两盒点心。
那是楚随玉上次来探望她时,送她的。
她走过去,拆开来,里面整齐地码着核桃云片糕、芋粉团、鸡豆糕、柿子饼等物。
都是金玉满香楼的名点。
她拿了块柿子饼,轻轻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柿子的香甜保存得很好。
她小口小口吃着,盯着柿子饼,瞳眸中有着认真。
楚随玉是王爷,出入宫廷,一定很容易……
入夜之后。
君天澜从朝中回来,沈妙言求了他好久,他才总算松口,答应让她明天去找安似雪玩儿,但条件是必须带上夜寒和素问。
沈妙言答应得毫不犹豫,让府里的厨子做了些洛西酥和西南风味儿的麦芽糖,用四个盒子盛了,说是要送给安姐姐。
翌日一早,君天澜上朝后,她迫不及待地带着夜寒和素问出府,却没去倚梅馆,而是直奔望川楼。
她向望川楼里的花容战打听了楚随玉的去向,知晓他又在上次那座酒楼,便迫不及待奔过去,总算在雅间找到左拥右抱的他。
她打发了那些个花魁娘子离开,又让素问和夜寒守在雅室门口,“砰”地一声,将手中拎着的点心重重搁到桌案上:“楚随玉,咱们联手。”
楚随玉喝着美酒,闻言,挑眉含笑:“三小姐考虑清楚了?”
“嗯。”沈妙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若要扳倒楚云间,必须先斩断他的羽翼。而沈御史府,首当其冲。我打算利用楚珍,离间他和沈御史府,叫他们二者互相厌弃。”
说着,将她准备对付楚珍的计策低声叙述了一遍。
楚随玉静静听着,含情脉脉的双眸弥漫着叫人看不清的深沉,折扇轻摇:“三小姐的意思是,你出计谋,本王出人手?若事败,抓得可是本王的人……你又当如何?”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231章 人心的重量
“若事败,抓得可是本王的人……你又当如何?”
临街的二楼雅间内,沈妙言握着信封的手紧了紧。
片刻后,她抬起眼帘,笑容透着疏离:“晋宁王既不是成心与我合作,那么,我收回这离间计。”
说着,扬了扬那封信,转身就走:“若想引诱楚珍出宫,少不了这手金错刀。晋宁王另请高明模仿好了。”
楚随玉望着她纤瘦的背影,唇角的笑容化为玩味儿,三两步便追上她,“本王不过几句玩笑话,三小姐何必当真?”
说着,拿过她手中的信封:“这信,本王自会送到楚珍手中。如今时辰尚早,三小姐不如坐下来,与本王小酌一杯?”
“不必。”沈妙言笑容淡漠,推门离开。
楚随玉注视着她的背影,薄唇勾起一抹轻笑。
她,很懂那手金错刀的价值。
也很懂,如何与人周旋。
他现在很期待,端午的到来。
那封信几经周转,终于传到楚珍手中。
彼时楚珍正在合欢宫,忙着同一名侍卫共享巫山云雨,玩得正在兴头上时,一名小宫女匆匆进来,“启禀长公主殿下,宫外有人为您送来了一封信!”
“滚!”楚珍最不喜做那事时被人打搅,不由大怒。
那小宫女跪在地上,一脸忐忑地将信举过头顶:“殿下,这是……这是……”
楚珍见她畏畏缩缩的模样就讨厌,推开身上的男人,一把夺过那封信,粗手粗脚地拆开来,里面的字迹,是她曾经想方设法临摹,却总也临摹不好的……
金错刀。
“这是……”
她怔住了,握着信封的手微微颤抖,这是君天澜的字迹啊!
“端午观龙舟,不知卿可愿出宫一聚?寒露高台已订下,侯卿到场观赛。料想卿与在下,定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寥寥数言,叫楚珍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这是君天澜的信,他这是,在向她告白吗?!
她披了外裳便跳下床,大喊出声:“金珠,赶紧去尚衣局,为本公主订几套最好看最华丽的宫装!再命人去库房里,将本公主私藏的那几盒胭脂水粉取来!”
金珠从殿外匆匆进来,屈膝行了个礼,满脸茫然:“公主,这是?”
“照做就是!”楚珍翻了个白眼,赤着脚奔到镜子前,左右照了照,觉得肤色红润,还是相当美艳的。
她丝毫没考虑君天澜为何会忽然写这样的信来,在梳妆台前坐下,粉面含春,满心满脑都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国师大人,你放心,端午龙舟赛,珍儿一定会去的!你千万不要,太过想念珍儿……”
她盯着镜子微笑自语,明明怀着身孕,却像是怀春少女一般,只恨时光走得太慢,无法马上就到端午。
与此同时,国师府衡芜院。
沈妙言坐在秋千架上,面容淡漠地仰头望向天空,她利用楚珍对君天澜的喜欢,引诱她出宫,或许手段是卑鄙了些,可这世间的黑暗如此之多,又怎会缺她一个?
以暴制暴,以牙还牙,这不是大多数人选择的复仇方式吗?
暮春的梨花瓣落到她的裙摆上,她低头拾起一片,花瓣纹理分明,纯白娇美,透着无限美好。
指甲轻轻掐进花瓣之中,那柔嫩的花瓣便破碎开来。
心里,凉凉的。
琥珀色的瞳眸如同湖面般平静,她知道,她心里住着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很快就会彻底消失了。
屋檐下,身着黑色织锦长袍的男人看了她许久,走下台阶,缓步而来。
他走到她跟前,伸手拾去落在她头发上和肩头的梨花瓣:“在想什么?”
沈妙言伸出手,牵住他的一缕袖角,“国师,若我今后,变成那种很坏很坏的女人,你还会待我好吗?”
“有多坏?”他问。
“就是……视人命如草芥,凡是妨碍到自己的东西,都会不顾一切地铲除掉。”
沈妙言低垂着眼睫,轻声道。
那秋千架很宽大,君天澜坐到她身边,淡淡的龙涎香气,将两个人都包裹起来。
他晃了晃秋千,偏头看向沈妙言:“你说的,是像楚云间那样的人吗?”
沈妙言一怔,对上他平静的视线,心头微凛。
是啊,视人命如草芥,将妨碍到自己的东西尽数铲除,那不就是楚云间吗?
她日后,会成为他那样的人吗?
若是为了复仇,而不顾一切,不顾无辜者的性命,她同楚云间,又有何区别?
君天澜收回视线,“本座虽不知你在盘算什么,可是,沈妙言,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它不是用来秤货物的,而是用来秤出人心的重量。”
清冷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沈妙言静静聆听,她知这番话,乃是国师对她的教导。
“妙言,你非残酷之人,即便是张敏那种想要取你性命的人,你也会怜惜她痛失骨肉。为政者,恰恰便需宽大为怀。”
君天澜说着,大掌轻轻覆到她的发顶上,薄唇抿出一丝轻笑,“本座很欣慰,你是这样善良的小姑娘。”
沈妙言低着头,双手揪住裙角,瞳眸中蒙着一层雾气,却不曾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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