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她想着,踉踉跄跄地想要离开这里,抬步时却又听到了哭声。
小孩子特有的哭声,稚嫩却又顽强,响亮而又脆弱。
她寻声望去,看见两个小孩子正蹲在布摊子下。
她想也没想,就往他们那儿走。
张祁云瞟了眼东阳书院的人,脸上的笑容隐隐带着些骄傲,“她就是这样的人,无论经受了怎样的磨难,无论自己的身心有多痛,无论上当受骗多少次,可她仍然是孩子心性,仍然愿意毫无保留的对别人好。
“她曾是魏国御奴坊的女奴,也曾是号令天下的大魏女帝,如今她只是后宫中的低贱官妓。大起大落的是身份,可她的心态,却从未改变过。想要变得优秀,想要变得更加优秀。
“这世间,大约只有一种花能够衬她。不是艳丽的牡丹,也并非妖娆的玫瑰,而是雏菊。充满希望的,永远朝着太阳的雏菊!”
话音落地,君天澜已经飞身而下。
他拂袖,把那两个躲在布摊下面,想要袭击沈妙言的侏儒震飞,于混乱中抱住那个浑身是血的小姑娘。
“妙妙……”
狭长凤眸带着湿润,扫视过沈妙言残破的身体,他慌忙把她打横抱起,朝医馆大步走去。
暗红底桃花纹的锦袍,在夜风中翻卷飞扬。
他的声音是极致的冰冷:“所有刺客,一个不留。”
夜凛等人立即从黑暗中涌现,犹如夜间捕食的蜘蛛,在上元节的夜色和花灯中,编制出密网,将那群刺客全部拢于其中,一一捕杀殆尽。
而君天澜抱着沈妙言,穿行在混乱的闹市之中,俊脸上的冷漠与杀意,令人心惊。
沈妙言靠在他的臂弯里,微微睁开一条眼缝。
街道两侧的花灯光晕,温柔打在男人英俊的面庞上。
她歪了歪脑袋,因为失血过多,已有些神志不清:“四哥……”
君天澜一怔,垂眸望向她。
沈妙言绽出一个浅而苍白的笑容,“你真好看……但是……”
“但是……我不会原谅你啊……”
她仍旧记挂着他亡了她的家国一事。
而她的意识终于涣散殆尽,慢慢闭上了眼睛。
长街尽头就是医馆。
君天澜一脚踹开医馆大门,惊得正在里头酣眠的老大夫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呀,这是咋了,咋受了这样重的伤啊?!”
“马上救她!救不活,朕要你的命!”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462章 中元夜莲灯画恩怨
君天澜声色俱厉。
那老大夫一哆嗦,忙不迭就要磕头,被君天澜用脚挡住膝盖:“先救人!”
一番检查包扎过后,老大夫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朝君天澜拱了拱手:“皇上,这位姑娘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养几个月,也就没有大碍了。”
君天澜坐在床榻边,望着昏迷不醒的姑娘,暗红凤眸复杂幽深。
明明知道她出身大魏皇族,这点儿伤,应当不会有事,可他就是忍不住地担忧。
他望着她缠裹着重重纱布的伤口,这伤,应当会很疼吧?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拂拭过那几处伤口,带着极致的温柔。
正凝神时,外间传来张祁云的声音:“皇上!”
君天澜给沈妙言盖好被褥,起身走到外面。
张祁云立即拱手:“夜凛他们留了几个活口,审问之时,包括几个侏儒在内,所有刺客皆都不约而同地咬舌自尽。想来,应当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死士。”
君天澜在大椅上坐了,缓缓转动着指间的墨玉扳指,凤眸微微眯起,“还需要审问吗?”
“皇上的意思是……”
“春闺放榜之后,朕与他算总账。”
“是!”
沈妙言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后了。
君天澜正靠坐在榻边,一手扶额,闭眼假寐。
听见榻上的细微动静,他睁开眼,正对上那双琥珀色瞳眸。
“醒了?”他垂眸,给她掖了掖被子,“外间的药已经煎好,我去端来给你喝。”
沈妙言望着他离开,眼神极为平静。
他很快端来一碗药,扶着沈妙言坐起来,拿汤匙舀起一勺,吹凉了送到她的唇畔,“大夫说,那几刀并未伤及根本,因此不会有性命之忧。”
沈妙言面容平和,浓褐色的药汤触及到舌尖,格外苦涩。
她皱眉,下意识地避开那只白瓷汤匙。
君天澜低头尝了尝,继而就着白瓷小碗喝了一口,单手扣住她的后脑,俯身把药汤渡到她嘴里。
沈妙言逃无可逃,仰着小脸,被迫灌下了苦涩汤药。
“好苦!”
她整张小脸都皱巴起来,眼见着这厮还要来,忙夺过药碗:“我自己来、自己来!”
喝完药,她拧巴着小脸揉心口,还未说话,君天澜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枚冰糖,塞到了她嘴里。
冰糖的甜味儿,立即冲散了唇齿间弥漫的苦涩。
她咬碎了冰糖,轻声问道:“昨晚的刺客……是徐家的人吧?”
君天澜抬手替她勾起额间垂落的碎发,并未说话。
沈妙言拂开他的手,仰头直视他的双眼:“君天澜,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不如你放我和念念离开镐京——”
君天澜那双暗红凤眸,霎时隐隐掀起血红风暴。
他的指腹顿在她的面颊上,声音低沉:“你想离开?”
沈妙言沉默。
“不准离开。”君天澜拿起空碗和汤匙往外走,“咱们明日回宫,你先静养着。”
沈妙言眼睁睁望着他离开,忍不住皱眉,双手更是紧紧攥住了锦被。
傍晚时分,君天澜不知去了哪儿,进来送晚餐的人是谢陶。
她拎着食盒进来,在床上摆了张小佛几,把食盒里的菜肴一道道摆上桌,“妙妙,这些菜,都是东阳镇酒楼里的招牌菜呢,你应当欢喜吃的!”
沈妙言早就饿了,忙拿起碗筷吃了几口,又问道:“他人呢?”
“不知道,好似是和大叔一道,又去了东阳书院。”谢陶盘膝坐到榻上,拿了碗筷与她一道吃,“妙妙,今儿东阳镇也好热闹啊,我看见有人在河里放河灯,真好看!”
“放河灯啊……”沈妙言吃了个酱猪蹄,语气颇有些怀念,“我都好多年不曾好好放过河灯了……”
“要不等咱们吃完了,一块儿去放?”谢陶来了兴致,“我身上有半两碎银子,足够买两盏莲花灯了!”
沈妙言忙欣喜应下,又边吃边暗戳戳地想着,待会儿该在河灯上写些什么东西。
待到两人用完晚膳,已是暮色四合。
谢陶穿云碧色小袄,搭配雪花缎罗裙,发髻上簪着一柄粉珍珠发簪,娃娃脸白腻红润,笑起来分外讨喜。
而沈妙言则穿着海棠红对襟锦袄,底下配着绣海棠花十二幅罗裙,云鬓雅致,耳垂上戴着的祖母绿宝石耳坠越发衬得她唇红齿白。
两人走在花灯璀璨的长街中,各自提一盏灯笼,宛若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美人,引来无数人驻足观望。
她们很快买了两盏莲花河灯,坐在灯铺前,问老板讨要了毛笔,各自在灯上写下自己的心愿。
谢陶吭哧吭哧写完,望向圆桌对面,却见沈妙言正凝神静思,忽而那双琥珀色琉璃眼中闪过一道灵光,很快提笔在莲花灯上落墨。
她好奇沈妙言写了什么,凑过去一瞧,不禁捂嘴:“若是给皇上看到了,妙妙你又要挨罚了!”
“怕什么?那么多河灯,又是夜里,他眼力哪儿就那么好,就能看见我的灯了?”沈妙言傲娇扬眉,鼓起腮帮子吹干河灯上的墨,“他把我害到这种地步,我杀不了他,莫非还不能小小地报复一下吗?”
说着,抱起河灯,兴高采烈地与谢陶一道往河边走。
长长的河水,波光粼粼,从东阳镇中间穿过。
一座拱桥跨越其上,偶有几艘小小的乌篷船从桥洞下穿过,载着褒衣博带的书生和罗裙簪花的仕女,慢慢悠悠地往不见尽头的前方驶去。
河边,小贩们叫卖着点心花样,小孩儿们身着新衣跑来跑去,清澈的河面上,飘着上百盏莲花灯,朦胧光团倒映在水面,越发衬得这上元佳节热闹不已。
两人走到河边蹲下,谢陶捧着莲花灯,无比虔诚地又呢喃了些沈妙言听不懂的话,才珍而重之地把河灯点燃,轻轻放进水里。
沈妙言望向自己河灯上的图案,唇角轻翘,也将河灯点亮,顺着水流柔柔一推。
两盏莲花灯,慢悠悠地往河流下游而去。
此时下游拱桥上,君天澜与张祁云正临风而立。
两人的目光俱都落在那两个姑娘身上,看着她们打闹着跑远,眼睛里俱是温柔。
君天澜很快收回视线,望了眼沈妙言的莲花灯。
尽管这些莲花灯都是一模一样,可他就是能一眼认出,这一盏是他家小丫头的。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463章 帝王情深一念成痴
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
下一瞬,他从拱桥上一跃而下!
墨金色宽袖锦袍在夜风中翻飞,他犹如蜻蜓点水般踏过粼粼水光,骨节分明的手,随手那么一捞,便拿到了沈妙言的莲花灯。
“好俊的功夫!”四周立即响起小媳妇大姑娘的惊艳叹声。
君天澜旋身,足尖点过乌篷船,潇洒掠回拱桥之上!
四面八方响起拍掌声,无数出门逛街的美人儿,禁不住纷纷暗自询问,那拱桥上的黑衣公子究竟是谁。
而君天澜的注意力,却全都在那盏花灯上。
原本微勾的唇瓣,渐渐抿紧,“沈嘉……”
张祁云好奇的凑过去瞧了一眼,忍不住轻笑出声。
君天澜冷冷盯了他一眼,将莲花灯放进宽袖,沉着脸抬步离开。
沈妙言与谢陶在外面玩够了,满身大汗地回了医馆住处,推开隔扇,只见寝屋里点着一盏油灯,那个男人正襟危坐在灯下,正随手翻看一本医书。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随手掩上隔扇,往床榻上走。
君天澜盯着医书,嗓音清冷:“屏风后备好了热水,先去沐浴。”
沈妙言解开一粒盘扣,敷衍道:“我身上的刀伤还没好,不能乱动,恐无法沐浴。”
“刀伤没好,又怎的和谢陶在长街上乱跑?”君天澜冷声说着,翻了页书。
沈妙言撇嘴,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厮莫不是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连她和阿陶在街上乱跑的事情都能知晓……
她踢踏着绣花鞋往屏风后走,一边走,一边宣泄不满似的,把衣裳鞋袜扔得到处都是。
君天澜放下医书,起身把她乱扔的鞋袜、衣衫都给捡起来,一一放到鞋柜和木施上,又拿了崭新的衣裙和绒鞋,给她放到浴桶边。
沈妙言在浴桶中泡着,低头望向小腹的伤口,却见那些刀伤竟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残留着些凹凸不平的深红伤疤。
她随手拿了几瓣玫瑰贴到伤疤上,又磨蹭了会儿,才起身穿衣。
走到外间,她看见君天澜已经在床榻上坐着了,正慢条斯理地喝茶。
她爬上床,故意踩着他的腿,滚进了里侧。
君天澜放下茶盏,一把将正欲钻进被窝里的沈妙言提出来,“中元节,可有放河灯?”
“没有啊。”沈妙言睁着一双湿漉水眸,粉嫩小脸上满是无辜。
君天澜盯了她半晌,把床头搁着的莲花灯拿到她面前,“这是什么?”
沈妙言瞳孔微微放大,正要抢,男人把它举得高高:“解释一下上面的图案。”
“什么图案,那是河灯上本来就有的,并非是我画上去的!”
“我数五个数,若是不说……”君天澜挑眉,“一,二,三——”
“说说说说说!我说就是了!”沈妙言拧巴着一张小脸,咬了咬唇瓣,不甘地望了眼那盏莲花灯,“那图案就是我画的,我看不惯你,成了吧?!”
莲花灯是油纸扎成,油纸空白处,原是给人写心中念想的,可此时这盏花灯的空白处,却画着一个男人跪在搓衣板上,脑袋上还顶着满满一笔洗的水。
大约是从小人书、画本子里学来的手法,此时男人旁边,还写着“我是君天澜,我错了”八个簪花小楷。
君天澜捏住她精致的下颌,“妙妙可知,直呼当今圣上的姓名,还如此羞辱于他,乃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沈妙言推开他的手,不怒反笑:“那你何不杀了我?昨晚那些刺客,包括摆摊出花灯谜的那对夫妇,都是徐政德的人吧?我被他们欺辱到如此地步,你说你爱我,却也能忍气吞声至此。君天澜,你活得真窝囊!”
君天澜面色微沉,盯着她的双眼,并不说话。
“我要睡了。”沈妙言寒着小脸钻进被褥。
寝屋中一灯如豆。
君天澜盯着身侧拱起的一团,沉默良久,才躺下去。
已是深夜,却仍有长街尽头的笑闹声与烟火燃放声隐隐传来。
君天澜伸手放下帐幔,听见身侧有细微的抽泣声。
他翻身向里,把窝在被褥里的那个姑娘,轻轻抱进怀中。
大掌揉着她的长发,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心,温声道:“别哭了……你把我画得那么丑,我都没有罚你。至于徐政德和徐思娇,我保证,不出四个月,我把他们的脑袋交到你手上,可好?”
被窝里的黑暗中,沈妙言泪染衣衫,死死揪着君天澜的衣角。
她痛苦地呜咽出声:“你知道吗?这天下任何地方,都比你身边安全……短短一个月,我在你宫中所受的委屈,比我在魏北做女帝六年所受的委屈,都要多……既然你我都不痛快,何不放我离开?”
屋中的油灯,逐渐燃尽。
昏暗的光线中,君天澜的大掌,轻抚过她纤细的脊背。
他闭上双眼,唇角的弧度几近讽刺:“你是我宁愿堕下十八层地狱,也不愿放手的人。放你离开这种事,今后都不要再提起。”
沈妙言蜷在他怀里,在黑暗中哭得声嘶力竭。
若早知这个男人是头恶狼,当初在楚国京城时,她是否还会奋不顾身地扑向他?
她不知道。
油灯燃尽,空余下满室黑暗。
翌日,四人同乘一辆马车回了镐京。
刚进皇宫,夜寒便匆匆过来,望了眼沈妙言,旋即附在君天澜耳畔,一阵低语。
君天澜瞥了眼沈妙言,淡淡道:“让棠之去处理。”
“是!”
夜寒走后,君天澜牵了沈妙言的手,沿着宫巷往乾元宫而去。
沈妙言眼圈还泛着红,望了他几眼,猜测道:“是不是大魏来人了?是魏思城吗?还是张晚梨?”
君天澜瞳眸微动,没料到她竟如此聪慧。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她的手,“张晚梨来了,要求朕放你回西南。”
沈妙言眼睛里都是亮光,还未说话,君天澜冷讽道:“可惜,朕是不会放人的。”
他驻足,挑起她的小脸,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朕不会放人,你也休想耍奸计离开。沈嘉,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的名字,与朕的名字,都将牢牢绑在一起。妙偶天成,不过如此!”
——
情人节快乐啊!
古时的中元节,有时候是会持续很多天的。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464章 思错殿太子逗青梅(1)
朱红宫巷,格外寂静。
沈妙言仰头望着他,清晰地看见了他眼中那浓浓的霸道与占有欲。
她张了张小嘴想说什么,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寒风拂面。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四面八方都是朱红添明黄琉璃瓦的高墙,像是一道又一道铁链,把她牢牢缠缚。
她又望向君天澜,这个男人仿佛就是那把坚不可摧的铁锁,把她锁在这一方深深的宫墙之内,剥夺了她的一切自由……
她垂下眼帘,胸腔中逐渐弥漫上层层叠叠的窒息与悲哀。
而君天澜没给她更多的悲伤时间,握紧她的手,拖着她大步朝乾元宫而去。
另一边,思错殿。
荒草丛生的宫殿,半个宫女内侍也无。
身着大魏服制的少年,独自坐在滴水成冰的殿中,手握一管狼毫,正在洁白宣纸上挥毫泼墨。
不过十岁年纪,眉宇间却自有一股超脱旁人的沉稳大方。
依旧稚嫩的面庞,已隐隐现出将来的俊逸潇洒、风华绝代。
他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道笔画。
恰在这一瞬,软糯甘甜的声音自殿外响起:“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魏化雨淡然搁笔,抬步走向殿外。
他负手立在廊下,只见满脸兴奋奔进来的小姑娘,不过六岁大,穿着粉色宫女裙,发髻梳成两个讨喜的双丫髻,还各簪着一朵粉色宫花。
小脸虽仍然是圆圆的包子脸,但在他看来,却似乎较从前瘦了些。
“太子哥哥!”魏文鳐拎着裙摆,喜出望外地踏着房廊下的石阶,奔到魏化雨跟前,“太子哥哥,鳐鳐来寻你了!”
魏化雨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紧绷了一个多月的小脸,难得露出一抹浅笑,“可是跟张晚梨一道过来的?”
鳐鳐好奇地歪了歪脑袋,“真是神了,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两人正说着话,一侧偏殿中,探出个嬷嬷的脑袋来:“吵什么、吵什么?!咦,你这小宫女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魏文鳐忙躲到魏化雨背后,睁着一双湿漉水眸,害怕地望着那个嬷嬷。
魏化雨迎上那老嬷嬷鹰般的眼神,淡淡道:“陈嬷嬷,她刚刚说,是我姑母差她过来伺候我的。”
陈嬷嬷是负责照看魏化雨起居的,常常苛待他的饮食,还时不时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然而她的消息颇为通达,早就知道这个魏北的太子,有个颇受皇上宠爱的姑母,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便也不敢再多问,只翻着白眼,冷冷道;“都给我注意着点儿!若是惹出事来,我就去告诉皇上!”
说罢,招呼其他好奇望过来的嬷嬷宫女们,继续回偏殿打叶子牌。
鳐鳐跟着魏化雨进了主殿,看见主殿中陈设寒酸,只简单一床一条案,并一张小佛几和几个蒲团。
她奔过去摸了摸床榻上的被褥,见褥子很薄,不觉眼圈一红,跺脚道:“那个人真是太可恶了!太子哥哥,我去告诉娘亲!”
她口中的“那个人”,自然便是君天澜。
魏化雨拉住她,挑眉而笑,“你哥哥我身体好,一床薄被,足矣。”
鳐鳐噘着小嘴,闷闷不乐地抱住魏化雨的腰身:“太子哥哥,我想回家,回魏北……魏叔叔说,人越大,心中的不快乐就会越多。太子哥哥,我为什么要长大?若咱们永远都活在魏北的那段岁月里,该有多好啊……”
她小小年纪,感慨倒是不少。
魏化雨在床榻上坐了,把她抱到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心,“没有谁能永远停留在过去……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功课可要落下?”
他忽然就换了话题。
鳐鳐怔了怔,忙从他怀中挣扎出来,红着小脸道:“我当然有好好做功课!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魏化雨挑眉,“原来我的小青梅这般努力,不知这段时日,看的是什么书?”
鳐鳐咬住唇瓣,她哪里读书了,她压根儿不欢喜读书。
小脑袋闪过灵光,她忽然想起魏叔叔这段时日一直在看的书,好似是叫什么,《桩子》?
于是硬着头皮道:“我最近在研究,研究《桩子》。”
“哦?”魏化雨饶有兴味儿,“我的好妹妹长本事了,都开始看《庄子》了。那我考考你,《庄子》里有一篇很出名的《逍遥游》,你可能背给我听听?”
小妖游?
鳐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而却不肯叫这厮看轻了,于是梗着脖子道:“那,那你起个头儿,我有些忘了。”
魏化雨从容地诵出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说着,一双漆眸定定落在鳐鳐的小脸上。
鳐鳐转了转琥珀色眸子,细声细气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为鲲,众人分,分食之……滋味,嗯……甚鲜美……”
“众人分食之?”魏化雨懒懒抱着枕头,在床榻上笑得前仰后合。
鳐鳐自觉说错话,小脸涨得通红,扑上去就朝他挥起小粉拳:“谁让你笑的,不许笑,不许笑!”
两人滚打在一处,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眼见着已是傍晚,隔壁打叶子牌的声音终于散了。
魏化雨从床榻上起身,理了理衣冠,又把发髻散乱的鳐鳐拎下来。
陈嬷嬷推开殿门,扫了眼殿中的情况,冷冷道:“新来的,过来端晚膳!”
鳐鳐“哦”了声,一边抬手把发髻绑好,一边迈着小短腿往外走。
她跟着陈嬷嬷来到小厨房,只见五六个宫女嬷嬷,围坐在圆桌旁,桌上鸡鸭鱼肉俱全,正一边互相打趣儿一边吃得高兴。
陈嬷嬷随手递了个食盒给鳐鳐,“拿去!”
那食盒很轻,鳐鳐狐疑地望了眼陈嬷嬷,只得抱着食盒去找魏化雨。
回到主殿,她把食盒放到小佛几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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