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姬如雪则心情低郁,看婆母的架势,似乎有意想把这位顾家的姑娘许给天烬……
众人各怀心思,谢昭则因为把谢陶挤开了,心情很是不错,满面春风地就要上桌落座。
谁知刚坐下来,就听得顾娴淡淡道:“你去旁边吃罢。妾室罢了,正经宴会场合,岂能上桌子?”
所有人都望向谢昭。
谢昭一张美丽的面庞,顿时又青又白,涂着鲜红丹蔻的手,忍不住紧紧攥住裙摆。
杏眼中闪过一抹怒恨,她须臾掩饰好,柔声道:“皇姑母,妾有孕在身,到底怀着顾家血脉呢,难道还没有资格与您同桌用膳吗?”
顾娴越发不悦,“哀家的正经侄孙子,被你害没了,尚没有跟你算账,你岂敢多言?!”
她说的乃是谢陶小产一事。
眼见着酒席陷入尴尬气氛,顾钦原的嫂子王嘉月忙打圆场:“皇姑母,今儿是大年初一,咱们一家子,好好吃顿饭,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也不迟。”
顾娴瞥了眼脸色青白交加的谢昭,没再继续追究她。
谢昭如芒针在背,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都不敢抬起头来。
好容易捱到晚宴结束,谢昭压根儿不敢多留,以更衣做借口,迅速离开了内殿。
顾钦原正好出来醒酒,看见她去了慈宁宫的后园子,下意识地跟上。
谢昭独自站在园子里的池塘边吹风,昏暗的光影中,衬得她那双眼阴暗清冷,满是怨愤。
正独自站着,王嘉月寻了来,“我道你在西房,原来却在这处。”
谢昭立即换上一副笑面,“嫂子怎么来了?”
王嘉月走到她跟前,“昭儿,你别怨皇姑母说话重,弟媳小产一事,你的确负有责任。你虽是妾,可咱们都知道,弟弟他是真心待你的。只要你肯好好与弟媳一同过日子,相府里,又怎会多出这些事?”
顾老夫人早逝,她作为长嫂,可谓是苦口婆心,想让顾钦原府中安宁和谐。
然而谢昭却并不肯接纳她的好意。
她冷笑了声,“嫂子这话真是无理。妹妹小产一事,乃是因为她推我下水,所以相爷才罚她跪。谁知妹妹纸做的人似的,没跪一会儿就自个儿晕厥小产,与我何干?更何况,就算不曾小产,妹妹身子这般娇弱,那孩子如此不结实,怕将来也是生不下来的。”
王嘉月被她气得变了脸色,“昭儿!”
谢昭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嘲讽道:“嫂子,你是正房夫人,何苦过来劝我这样不成器的小妾?”
王嘉月语噎,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转身打算离开。
谢昭盯着她的背影,恶从胆边生,忽然抬脚踩住她的裙摆。
池塘边生了青苔与薄冰,原本就滑,她这么一踩,王嘉月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滚落进了池塘里!
谢昭望着她在塘面上沉浮,美丽的容颜透着几分讥诮:“嫂子,你不是我,所以永远不懂我的难处。我也想往上爬,我也想做那人上人。既然正常手段不能满足我的愿望,那我只能出卖我的良知了。”
王嘉月在水中沉浮挣扎,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谢昭嘴角薄凉地勾了勾,继而惊慌失措地大喊出声:“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很快有宫人赶了来,连顾娴等人都被惊动,纷纷往这边涌来。
顾灵均把浑身湿透的王嘉月打横抱起,一边急匆匆往内殿走,一边问道:“好好的,你到这儿来做什么?怎的又落了水?”
王嘉月握住他的衣袖,余光望向谢昭,却见她唇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讽刺笑意。
她不懂这个小弟媳究竟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待在顾钦原身边。
然而不知怎的,她却对她生出一种同情来。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449章 谢陶,你怎么敢……
于是她收回视线,轻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落的水……”
顾灵均蹙眉,低头望了她一眼。
等到王嘉月换过衣裳,顾灵均便带着她向顾娴告辞,准备回府。
两人踏出慈宁宫,却在宫门外碰到了顾钦原和谢昭。
顾钦原牵着谢昭的手上前,“嫂子无事吧?”
顾灵均望了眼谢昭,刚刚池塘边,只有她和嘉月两个人。
嘉月素来小心,岂会不小心落水,分明是有人故意推她。
他越发不满这个小弟媳,淡淡道:“风寒入体,需得回府静养。”
顾钦原紧了紧谢昭的手,点了点头,“没有大碍就好。”
顾灵均带着王嘉月离开,往前走了几步,终是忍不住,回头道:“钦原。”
“嗯?”
“你的美妾,好生厉害。逼退正室,欺凌长嫂……幸得娘亲不在世上,否则,怕也要被她欺负得抬不起头。”
说罢,寒着脸,大步离去。
寒风瑟瑟。
谢昭仰头,泪眼盈盈地望向顾钦原,“夫君,我并没有欺凌长嫂……”
顾钦原也垂眸望着她。
明明是和从前一般美貌,可这双含泪的眼,却莫名和年少时对不上。
他亲眼看见她害长嫂下水,所以才带她等在这里,指望她能主动和长嫂好好道个歉。
谁知……
他的心莫名往下沉了沉,周身更是涌出一股疲惫感。
“夫君,昭儿真的没有欺凌长嫂,你不信我吗?”谢昭哭得梨花带雨,轻轻抱住顾钦原的腰身,好似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此生全部的依赖。
顾钦原抬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发心,手至半空,又轻轻放下。
半晌后,他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缓声道:“回府吧。”
谢昭只当他相信自己,因此擦擦眼泪,欢天喜地地跟他回府。
及至回到相府,谢昭去沐浴,顾钦原在书房中枯坐良久,忽然起身,往初心院而去。
初心院黑黢黢的,并无一盏灯火。
他心中奇怪,亲自提了一盏灯,拾步上了台阶,推门而入。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毫无人的气息。
灯笼照亮了方圆几丈,他看见圆桌上,一柄发簪正压着封纸。
他把灯笼放下,伸手拿起纸上的发簪。
银蝴蝶嵌红豆簪子,手工略有些粗糙,并不像是相爷夫人会戴的。
但这的确是他送给谢陶的,她一直爱不释手,连睡觉也舍不得从发髻上取下。
可如今……
他又望向那封纸。
伸手拿起,“和离书”三个簪花小楷,在火光中,清晰跃入眼帘。
“……愿夫君相离之后,前程似锦,再娶娇娥,平步金殿青云,膝前儿女承欢。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这手簪花小楷,是他一笔一划,亲手教她写的。
她竟然,跟他说和离?!
他盯着“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四个字,猛地攥紧那封纸!
“谢陶,你怎么敢……”
灯火跳跃,他的面庞铁青扭曲。
“我还没有说放手,你怎么敢主动提出和离……”
他把那封和离书撕成碎片,怒声道:“来人!”
几名小厮连忙赶了进来:“相爷有何吩咐?”
“去找夫人,务必给本相连夜找到!”
几名小厮应了声是,忙招呼府里的人,举着火把到处去找谢陶。
顾钦原攥着银蝴蝶红豆发簪,失魂落魄地回到昭华院。
谢昭刚沐浴出来,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瞧见他呆坐在软榻上,于是笑着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柔声道:“夫君在想什么?”
说着,余光却注意到他攥在掌心的发簪。
她伸手拿过那柄发簪,眼睛里流露出一抹轻蔑和嫌弃,笑道:“夫君真是,拿着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做什么?”
顾钦原望向红豆发簪,“不值钱的东西?”
“可不是嘛,这样普通廉价的首饰,昭儿房中的丫鬟都不会佩戴呢。”
谢昭说着,就要把它随手扔掉。
顾钦原拦住她,从她手里夺过发簪。
他仍然记得那天在楚京,冬阳温暖,长街热闹。
他与她立在熙攘繁华之中,他漫不经心地给她簪上这枚发簪。
而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髻上的红豆,仰头笑得一脸满足:“钦原哥哥,你待我真好!我好欢喜你!我要一辈子与你在一起!”
清脆软糯的声音,仿佛还浮现在耳畔。
银蝴蝶红豆发簪,也仍然如旧。
可是,那个笑起来甜兮兮的,说要与他一辈子在一起的小姑娘,却已决绝地写下了和离书。
他有些疲惫,伸手揉了揉眉心。
谢昭挽住他的手臂,“夫君,时辰不早,咱们上床就寝吧?”
她刚沐浴过,身上细致地熏了花香。
顾钦原素日里最爱闻这股子玉兰花香,然而如今再嗅来,却分明觉得刺鼻熏人。
他轻轻抚开谢昭的手,起身道:“书房里还有没处理的公务,你先睡罢。”
谢昭眼睁睁望着他离去,美眸中不觉涌上一层不解。
顾钦原回到书房,独自坐在窗下的桌案前,凝望着窗棂外的上弦月发怔。
烛火燃至一半,他派出去的人终于回来,拱手道:“相爷,属下等查遍了府里府外,都没有夫人的踪影。想来莫不是回了娘家?”
顾钦原轻抚着那柄红豆发簪,英俊的面庞笼在月色中,分外寂寥。
她不会回娘家。
爹娘不疼,只要她敢赌气回去,一定会被谢尚书差人送回来。
她能投靠的人不多,除了沈妙言和她兄嫂,怕是再无旁人。
他转了转那柄发簪,淡淡道:“去教坊司和长公主府里找。”
“是!”
书房中重归寂静。
顾钦原轻轻把红豆发簪放到书页上,从前,他也常常与谢陶置气。
她就像是只兔子,若是逼急了,也要离家出走的。
但她手头不宽裕,又心疼在外面的花销,没过半日,就会自个儿乖乖回来。
这么多年了,都是如此。
可是这一次……
顾钦原在月光中闭上眼。
这一次,总觉得,她似乎不会回来了。
另一边,皇宫。
顾家人走后,夜宴也已进入尾声。
姬如雪一心要给顾娴留下个好印象,因此自告奋勇要伺候顾娴洗漱净手,谁知用力太猛,直接掀翻了一银盆的水!
一盆水,全部洒落在顾娴脑袋上。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450章 我把北幕给你,你把她给我
“呃,”姬如雪捂住嘴,“婆母……”
“你闭嘴!”顾娴怒不可遏,“你给我跪下!”
姬如雪吸了吸鼻子,紧忙跪了下去。
眼见着顾娴要开始数落姬如雪,沈妙言朝君佑姬使了个眼色。
君佑姬会意,立即悄悄儿地去外面找君天烬。
君天烬进来时,看见酒席已经撤了,自己媳妇儿正跪在地上哭。
他把姬如雪扶起来,淡淡道:“母后,好好地,你这是做什么?”
顾娴浑身都是湿的,冷声道:“你还有脸护着她?你瞧瞧她干的好事儿!天烬,你是皇子,这等不知进退的姑娘,怎能留在你身边?!”
君天烬脸色冷了几分,“母后,雪儿是儿臣的妻,除非儿臣死,否则,绝不会负了她!她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儿臣替她向您赔个不是。”
顾娴越发气恼,余光注意到坐在旁边的顾湘湘,意有所指道:“这是你表哥,哀家瞧着,他今晚是喝多了。去,给他斟一杯醒酒茶。”
顾湘湘小心翼翼抬头望向君天烬,果然见这位表哥与二表哥长得像极了。
她起身,挽袖斟了杯醒酒茶,恭敬地呈给君天烬。
君天烬面容冷漠,看也不看她,一手牵了姬如雪,一手抱起君佑姬,淡淡道:“母后不待见雪儿,便是不待见儿臣。儿臣告退。”
语毕,直接撂下了顾娴等人,转身离开。
顾娴被他的无礼,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顾湘湘倒是不以为意,她进宫的目标,本就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表哥。
她把醒酒茶放到桌上,含笑道:“姑母莫要生气,表哥护着表嫂呢,您又何必去做那个拆散鸳鸯的‘坏人’?”
沈妙言四平八稳地坐在大椅上,一边吃点心,一边暗道,君天烬行事虽无章法,可他愿意为了守护如雪姐姐,放弃江山,放弃皇位,又何尝不是一位真男人呢?
她想着,擦了擦手,起身朝顾娴行了个福身礼:“太后娘娘,乐阳告退。”
顾娴抬眸,望着她宠辱不惊离开的模样,心底又是一阵叹息。
沈妙言独自穿过花廊,还未走出多远,就看见正前方有个负手而立的高大身影。
身着墨金绣团龙纹龙袍,侧脸冷峻,不是君天澜又是谁。
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可对方已经开口:“过来。”
她只得低垂眉眼,面无表情地缓步上前。
君天澜偏头看她,“打算去哪儿?”
“教坊司。”
“朕与你一道。”
沈妙言微微挑眉,仍旧低垂眼帘,不动声色地往前走。
廊外,夜雪纷纷。
君天澜解开斗篷,给沈妙言系上。
沈妙言有些不情愿,然而对方的动作带着不由分说地霸道,并不容她反抗。
那斗篷很有些长,都拖到地上去了。
沈妙言低头摆弄了下,越发地不情愿。
寒风把雪花吹到两人身上,君天澜淡淡道:“朕给你的红封,可有看见?”
“你说那些银票吗?我都散给乾元殿的宫女了。”
君天澜默了默,又道:“上元节前,朕会在东阳山设祭天大典。到时候,你与朕一道前往。”
“让我看着你庆祝四海升平?”沈妙言唇角弧度冷讽,“君天澜,也只有你,才干得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君天澜顿住步子,冷眼盯向她,“沈嘉。”
沈妙言仰头与他对视,“作甚?”
君天澜满腔怒火与不甘,可对上她的眼睛,想起昨夜的疯狂,想起她衣裳遮掩下那伤痕累累的身体,那腔怒火终是逐渐熄灭。
宫灯的光,把廊外池塘里的粼粼水光,折射到了廊中。
浮光掠影,如梦似幻。
年轻的帝王,面对爱了十多年的姑娘,在她的倔强面前,终是软了心肠,“沈嘉,只要你不再背叛我,不再想着逃离我,我便立你为后。”
沈妙言闻言只是轻笑,“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在乎你的后位?那种东西,留给爱慕你的那些姑娘吧。我沈妙言,不稀罕。”
说罢,她解开君天澜的斗篷还给他,自个儿扬长而去。
她回到教坊司,刚推开寝屋的门,就看见房中点着几盏灯。
红衣贵公子歪睡在她的床榻上,一手举着她的主腰,正慢条斯理地轻嗅。
“连澈!”沈妙言大怒,奔过去夺过主腰,藏进柜子里,转头生气,“你做什么又拿我的东西?!”
连澈懒懒坐起来,“听闻秋水欺负姐姐,姐姐解决了她?”
沈妙言愣了愣,“你莫不是来给她出气的?”
“出什么气,凭她,也配?”连澈嗤之以鼻,“上元节前,君天澜那厮要在东阳山举行祭天大典,叫我负责维护秩序。姐姐那日可要去?”
“他是叫我去来着……”沈妙言在圆桌旁坐了,拿剪刀剪短灯芯,忽而在灯火下一笑,“我有个好主意,你过来。”
连澈挑了挑眉头,起身坐了过去。
姐弟俩在灯下密谋着,很快就敲定了叫君天澜倒霉的主意。
而另一边,君天澜仍旧孤零零站在廊中,英俊的面庞上,表情几度变幻。
过了很久,他系上斗篷,沉默着转身,正要回乾元殿,却见君舒影一瘸一拐地过来了。
君舒影右腿受了刀伤,虽太医叮嘱不可随便下地走动,然而他岂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听说慈宁宫里有夜宴,生怕沈妙言被人欺负,上赶着想去保护她。
等到了慈宁宫,却被告知宴会早就散了,于是又巴巴儿地往教坊司跑。
谁知,却在半路碰到君天澜。
他不曾多看君天澜,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君天澜冷声:“去见她?”
君舒影背对着他,声音同样冷冰冰的:“皇兄有何指教?”
君天澜缓缓转动指间的墨玉扳指,眯了眯丹凤眼,“如果朕说不可以呢?”
“皇兄未免管得太宽。”
君天澜低笑了声,“朕念在你我同为手足的份上,才不曾涉足北幕。然而朕已派人率军五十万,前往大周与北幕的边境。你若再敢招惹她,朕势必踏平北幕。”
“你——”君舒影猛地转身,不可置信地盯向他。
君天澜面无表情。
两人对峙半晌,终是君舒影先弱了声势:“我把北幕给你,你把她给我。”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451章 她的荣辱,全在朕的手上
君天澜冷笑,“好一个要江山不要美人。”
“用一个女人换一个国家,对皇兄而言,应当是好买卖。”
“你做梦。”君天澜冷声,“祭天大典结束之后,你就滚回北幕。若不走,那五十万大军,即刻踏平你的国度。”
“皇兄以为,我在乎北幕吗?”
“你不在乎北幕,却在乎她。可她的荣辱,却全在朕手上。只要你保证,不再招惹她,朕允你,今后绝不再欺辱她。”
君舒影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他紧盯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直到此时此刻,才意识到,他们二人之间的心智,究竟相差多少。
君天澜薄唇微勾,“不是说你爱她吗?既然爱,何不选择放手?只要你放手,她以后都会活在朕的庇佑下。还是说,你所谓的爱,只是占有?”
“才不是!”君舒影皱眉。
君天澜眼中皆是嘲讽,“你也亲眼看到了,她如今过得是何种生活。若不想她一直待在教坊司,那就放手。”
君舒影当然知道小妙妙现在过得是何种生活。
他握紧了拐杖,掌心渐渐沁出细汗。
叫他放手,他内心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然而……
他声音发涩,“若我不再招惹她,你果真愿意待她好?不叫她再受委屈?”
“自然。”
“立她为后?”
“朕的后位,始终都是她的。”
君舒影望向通往教坊司的游廊。
那悬在廊下的宫灯,一盏又一盏,把游廊的前方照得凄迷美艳。
可他,或许再也不能沿着这条路,去见她了。
如果答应君天澜的条件,他这辈子,大约都不能再逗她笑,不能带她去看北幕的雪山和天池,不能带她回锦州城外那座小小的幕村。
可如果不答应,他没有办法从这条恶狼嘴里抢出妙妙,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小妙妙受苦。
他,会心疼。
与其让他和小妙妙都不好过,不如由他来选择放手。
所有的疼痛,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他闭了闭眼,尾音发颤:“我答应你。”
君天澜把玩着墨玉扳指,抬步离去。
君舒影独自站在凄迷的宫灯下,临水照影,孤单寂寥。
那双极致艳绝的丹凤眼,盛满了悲怆。
他此生最接近妙妙的地方,大约就是幕村和现在。
可惜,全都被君天澜无情掐断。
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祭天大典那日。
因着今年大周一统四海,所以祭天大典比往年要隆重许多。
君天澜斋戒沐浴后,亲自登上东阳山顶,祷告祭天。
皇室宗亲们纷纷在山腰上行大礼,君天烬、君舒影、君无极等等皇家子弟也都在其中。
繁琐的仪式足足进行了整整一日,才终于在日渐西斜的暮色里正式结束。
东阳山的行宫早已准备妥当,众人入住其中,歌舞四起,好不热闹。
正殿里,沈妙言被君天澜强留在身边。
她默默看着那厮披着件衣裳在灯下批阅奏章,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儿九连环,忍不住道:“你听见外面的歌舞声了吗?”
“嗯。”君天澜头也不抬,手底下运笔如飞。
沈妙言握住九连环,又道:“听闻东阳山附近有个城镇,你听见那城镇里的爆竹声了吗?”
“嗯。”
沈妙言歪了歪脑袋,望着他一目十行地浏览过那些奏章,再用朱砂笔一一作批注。
她又看了看他手边那一尺多高的奏章,嘲讽道:“你是皇帝,可这样的正月里,却还要批阅这许多奏章。君天澜,你活着不累吗?”
“累?”君天澜笔尖微顿,“这天底下,总要有个人这么累地活着。正因为我的累,满行宫的文武百官,才能放心地欣赏歌舞。天底下的百姓,才能安心地放爆竹,扎花灯,庆祝即将到来的上元节。”
他说着,翻开一本奏章,又迅速做起批注来。
沈妙言面颊却是莫名一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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