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九岁的少年,唇红齿白,清秀俊朗,身着淡金色束腰锦服,正垂手恭敬立在软榻前。
沈妙言又翻过一页,慵懒拷问道:“‘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该做何解?”
“为政者,当以德行统治国家,以道德教化来治理政事。如此,人君就好似那北辰般,能够‘居其所’而不动,所有的臣民安然有序地围绕拥护他。”
少年声线沉稳,不慌不忙地应答。
沈妙言抿唇一笑,合了书卷,淡淡道:“还不错,回去吧,我也乏了呢。”
魏化雨拱了拱手:“姑姑好好休息,我晚上再和表妹一同来给您请安。”
说罢,一板一眼地退了出去。
沈妙言扶额,目送他离开后,忍不住道:“拂衣,你说我这侄儿,怎的成天板着个脸,一点活泼劲儿都没有?一点儿都不像我表哥,倒像是……”
倒像是君天澜。
拂衣也跟着笑,把炖好的燕窝粥端给她,“太子沉稳知礼,是大魏的福气呢!”
沈妙言慢条斯理地吃着燕窝粥,刚吃了几口,添香呼啸着奔进来,指着外面,满脸激动地喘着气:“陛下,那庭院里的梨花树、梨花树它……”
梨树幼苗,当种植五年方能开花。
如今掐指算来,已然刚好五个年头。
沈妙言直接丢了燕窝粥,飞奔向庭院。
另一边。
陈设精致清雅的寝宫里,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着绣花粉纱裙,正抱着牡丹糖饼啃得起劲儿。
素问从外面进来,见碟子里搁着的六只糖饼只剩下她手中的半个,不由吃惊:“我的小祖宗,您可不能再吃甜食了!若给太子殿下看到,又得教训您了!”
魏文鳐鼓着腮帮子,把嘴里的饼子吞下去,朝她糯糯一笑。
正在换牙期的小姑娘,下面两颗牙已然没了,露出小小的豁口来。
她睁着明亮水莹的琥珀色圆眼睛,糯声道:“素问姑姑,你别告诉那厮,想来他定是发现不了的。”
刚说完这句话,外面传来宫婢们的行礼声:“给太子殿下请安!”
小姑娘花容失色,忙道:“素问姑姑,你就说我不在!”
上次被那厮发现自己偷吃甜饼,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屁股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她想着,毁尸灭迹般把剩下的小半个糖饼匆匆含进嘴里,从绣墩上跳起来,直接奔到衣橱里藏起来,俨然是怕魏化雨怕惯了的。
魏化雨背着手踏进来,一眼看见圆桌上盛放点心的碟子。
那碟子里还有些点心碎屑,可见某人罔顾他的话,又食甜食了。
他沉声开口:“她人呢?”
素问轻咳一声,望了眼紧闭的衣橱门。
魏化雨缓步走到衣橱边,慢条斯理地打开雕花木门。
魏文鳐嘴里叼着小半块来不及吞下去的牡丹酥饼,瞪着圆碌碌的水眸,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呵……”魏化雨抬手,缓缓把那酥饼从她嘴里拔出来,又抬袖给她擦去嘴边的点心碎屑,“看来我说的话,妹妹又没听到耳朵里去。”
魏文鳐张着小嘴儿,巴巴儿地望着他把剩下的牡丹糖饼自顾吃了,眼睛里都是不舍:“那,那是我的,我的,饼……”
魏化雨睨了她一眼,“妹妹正值换牙,可不该多食甜食。我替妹妹解决了这甜东西,妹妹可感动?”
魏文鳐缩了缩小身子,“不敢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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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296章 梨树要开花,我要去见他
另一边,沈妙言奔到宫院中,那株梨花树已被移植到精致的花圃中,有懂园艺的宫女专门精心伺候呵护,如今秀丽婷婷,已然与人一般高了。
她怔怔盯着那株梨树,只见碧绿的枝桠间,探出几枚小小的雪白幼苞,娇嫩嫩、圆萌萌的模样,宛如在那小小的一苞之间,蕴藏了整个春天。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过嫩生生的苞儿,艳绝小脸上噙起一抹欢喜,转身朝拂衣道:“去,收拾东西,咱们回镐京!”
拂衣笑着应好,正要去收拾东西,魏思城摇着轮椅,慢条斯理地过来了。
他拢了拢宽袖,正经地朝沈妙言拱了拱手:“陛下。”
沈妙言背着手,微微抬起下颚,骄傲道:“魏思城,梨树要开花,我要去见他。”
魏思城轻笑,清风朗月般的面庞透着几分散漫,“陛下打算为了他,抛下家国?”
“你什么意思?”沈妙言挑眉,“我花了五年时间,为大魏培养出了合格的储君,而如今的大魏也比从前更加强大,我的责任已然尽了,是时候去追寻我自己的幸福了,你莫非还想扣下我不成?”
魏思城轻抚着轮椅扶手,垂眸道:“我与你相识六年,站在挚友的角度,我希望你与大周皇帝终成眷属。可是天诀,我不仅仅是你的挚友,我还是大魏的臣子。你是大魏的女帝,为一己之私抛下家国,不只是我,这朝中任何一名臣子,都有资格对你进谏。”
沈妙言笑出了声,继而居高临下地盯向他,琥珀色瞳眸中寒光必现,“那你要我如何?一辈子守在这里,一辈子与他隔海相望?!”
两人对视,互不退让,气氛已然僵持冷肃起来。
幸得张晚梨及时出现,见两人剑拔弩张,又望了眼那株结了花苞的梨花树,心头已然猜到他们对峙的原因,转移话题道:“陛下,从北郡传来的消息,请您过目。”
沈妙言不悦地接过她递来的哨筒,从里面抽出卷信,一目十行地扫视过,清丽平静的面容霎时冷凝。
她把信纸递给魏思城,魏思城看罢,向来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脸,此刻绷得极为严肃。
他紧紧将那信纸攥紧,抬眸盯向沈妙言,“必须把北部沙海的居民,全部南迁。”
沈妙言望着他手中的信纸,那纸上盖着北郡的官戳,说是北部沿海水面上涨,已经陆续淹没临海的屋宇。
最糟糕的是,沙海地底地震活动频繁,无数海水从陆地中间漫出来,将沙海中所剩不多的良田全部淹没,根本无法再种庄稼。
她沉默半晌,正色道:“就按你说的办。”
魏思城和张晚梨一同离开,匆匆去处理这件事。
沈妙言独自站在梨花树旁,仰头望向天空。
魏地向来少雨,天空一向蓝得剔透,可是这两年以来,魏地降水却十分频繁,南境许多低洼地区,苦于水患灾害,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居民搬迁到了中部。
她举起手,张开五指遮挡在眼前,天空逐渐乌云密布,眼见着又是一场暴雨。
琥珀色瞳眸盛着淡淡的冷意,总觉得四周弥漫着不安的焦躁,好像即将有什么空前绝后的灾难要发生。
她又望向那树好不容易结苞的梨花,她真的能狠下心,在这样的时候,离开小雨点,带着鳐鳐离开大魏吗?
女子的轻叹声散落在宫院里,春风骤起,将她的袍摆与宽袖吹得鼓动起来。
满园牡丹葳蕤摇曳,幼嫩的梨花树轻轻晃动,仿佛她摇摆不定的心。
她回到寝宫,添香重新端了一碗热的燕窝粥过来,“陛下,您在烦恼什么?”
沈妙言接过燕窝粥,慢慢吃了两勺,像是在与她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从前年少,以为与他白头就是我此生所求,可是一路走来,方知世间事不尽如意。而如今,连共白首,都成为奢望了吗?”
添香心思纯净,睁着杏眼望着她,不解道:“陛下,您到底怎么了?可以远渡狭海去见皇上,难道您不开心吗?”
“哪里就那么容易脱身而去……”沈妙言吃不下那碗燕窝,双手托腮望向绿纱窗外,慢吞吞道,“世间多少惆怅,都源于一句身不由己。若我脱离这尘世,可能化作一缕香魂,渡春风过玉门关,越关山与狭海,去千里之外与他相见?”
添香睁圆了眼睛,忙道:“陛下,这话不吉利,说不得呢!”
“玩笑话罢了……”沈妙言把玩着金汤匙,低头轻轻搅动燕窝粥。
正在这时,张祁云未经通传从外面踏进来,朗声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丞相有何事?”
张祁云虽挂两国相印,地位尊崇,却仍是蓄一把大胡子,全然作山野村夫打扮,摇着骨扇正色道:“魏国皇陵,被人刨了。”
沈妙言握着金汤匙的手,陡然一紧。
她随张祁云来到郊外皇陵,却见原本镇守皇陵的禁军横尸满园,最凄惨的是,他们似乎都是在临死前被人斩断双臂,血泊中的面容痛苦而扭曲。
那些肢体碎落在各处,五指无力地向天松开,仿佛是在陈述生前最后一刻的痛苦。
沈妙言往后踉跄了一步,艳绝小脸闪过一丝慌张:“他回来了……他果然没有死……”
这些禁军断掉的双臂,不过是他在报复她!
她忍受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踉踉跄跄奔到皇陵内,但见先祖的陵墓皆被人挖开,素白尸骨以碎落到无法分辨谁是谁的姿势,被人随手扔的到处都是,散落在坟冢边缘。
沈妙言紧紧捂住嘴,眼圈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张祁云脸色亦是冷凝严肃,见前路上躺着的禁军似乎还有呼吸,上前半蹲下来,把他的脑袋扶到膝盖上,“你还好吗?”
他是镇守皇陵的禁军首领,虚弱的余光落在沈妙言脸上,艰难地喘息道:“那个人,那个人留卑职一口气,让卑职转告陛下,他,他回来了……他还说,他很多年前,就想,咳咳咳,就想这么干了……他说,他会亲手毁掉您的盛世……”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297章 东渡狭海(1)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就彻底没了呼吸。
沈妙言扶着魏成阳的陵墓,小脸隐在树荫里,半晌没有反应。
天空的乌云逐渐汇聚,“轰隆”一声巨响,闪电划过,滂沱大雨立时倾盆而落。
张祁云望向沈妙言,却见她缓缓走出树荫。
天色暗沉,倾盆大雨无边无际,世间仿佛成了黑白色,连地面汇聚成溪流的血液,都透着一股暗沉。
他静静注视那个身形纤弱的女子摘掉斗篷,走在雨幕中,把地上散落的骨骸一一拾起。
大雨淋湿了她的长发与衣裳,可她根本就不在意,只是以一种几近虔诚的态度,把先祖的骨骸一一收进斗篷里。
道路泥泞,她被绊了一跤,摔得满身是泥,手中的斗篷掉落在地,里面的骨骸皆都散落出来。
她爬起来,沉默着擦了把脸上的泥浆,又弯腰把骨骸一一收回去。
张祁云默默跟着她,见那斗篷盛得满满,于是脱了自己的外裳递给她。
沈妙言终于亲手收拾完整座园陵的骨骸,在大雨中跪倒在地,仰头望向阴沉沉的天空,软声道:“不肖子孙魏天诀,让先祖受了惊扰,望求恕罪……”
雨水落进了她的眼睛里。
张祁云不知该说什么,在她身后站了良久,才朝她伸出手,试着宽慰:“那妖道乃是前朝太子,大魏的开国皇帝斩杀了他的家族,他早就蓄意报复大魏了。发生这种事,陛下无需自责。”
沈妙言搭着他衣袖站起来,抱着两大包尸骨,默默转身往皇陵外而去。
回到寝宫,拂衣早已准备好热水浴。
沈妙言木然地把自己沉进浴桶,双眸毫无焦距地平视前方。
拂衣过来添水时,却见她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她把热水慢慢倾倒进浴桶中,试着问道:“皇上,可还要收拾东西回镐京城?”
沈妙言闭上眼,却是答非所问:“把皇宫里所有灯盏的灯芯,都换成玄心火。”
拂衣担忧地望了她一眼,应了声是。
沈妙言梳洗罢,张祁云再度过来,说是有故人求见。
她身着明黄色宽松常服倚在软榻上,抬手示意他将那位故人请进来。
踏进寝宫的男子不过而立之年,面容俊朗、身形挺拔,身着品蓝色道袍,摇一把羽扇,周身还携着披星戴月而来的风尘,正是司马辰。
沈妙言一愣,花了些时间才认出他,忙起身下榻,朝他微微施了一礼,“不知是先生远道而来,未曾远迎,还望先生勿要责怪。”
当初在周国镐京,她屡次心绪崩溃,都是司马辰劝导的她。
以师礼待之,是应当的。
司马辰还了她一礼,眉眼之间都是远山般的淡然清远,“此次在下过来,乃是有一言相告。”
“先生坐,朕愿闻其详。”沈妙言抬手,自个儿也坐在了软榻上。
拂衣端来泡好的香茗,司马辰却无心品茶,只正色道:“在下夜观天象,西北方灾星汇聚,恐有大难,因此特来为陛下提个醒。”
“灾星汇聚?”沈妙言指尖的神经微微绷紧,又想起了今日皇陵被刨和北部边境的海难,面色难看了几分,轻声道,“敢问先生,可有法子避免?”
司马辰摇头,“数百年的天灾人祸聚到一块儿,岂能避之?”
正说着话,外面响起动静,张晚梨推着魏思城进来,魏思城脸色铁青:“北郡又有消息来了!”
沈妙言鲜少见他情绪如此失控外露,咳了一声,淡淡道:“朕这边还有贵客。”
魏思城却不顾司马辰在场,皱眉道:“北疆海水涨得越发厉害,不止沙海的低洼处被淹没,连带着沙海南部的北郡边缘,也同样遭到海水侵袭。所过之处,良田皆成了盐田,庄稼枯萎,百姓流离失所,北郡已然快要大乱!”
沈妙言的指甲几乎要抠进小佛桌里,侧眸望了眼窗外的滂沱大雨,那株梨树苗在风雨中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瞬就要匍匐倾倒在地。
这样惨烈的天气里,那几朵小小的梨花苞,大约也会被风雨打落吧?
她心思游离,张祁云咳嗽了声,正色道:“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沈妙言回过神,垂眸道:“爱卿但说无妨。”
“北部与南部相继遭到天灾,百姓自给不足,国库中虽有余粮,然而终究撑不了太久。海水过境,又不知它何时能退。纵便是退了,盐田又岂能在短短时间里,再度变成良田?”他严肃地轻轻叩击着折扇,“臣认为,当另外开疆拓土,以安置数万黎民百姓。”
对他的话,沈妙言心中隐隐有个猜想,却不愿承认,只委婉道:“可是中部的土地皆已开垦罢,哪里还有多余的土地开垦良田?若是贸然在山中砍树造田,如今降水又多,缺少树木覆盖,只怕会引起山灾。”
张祁云叹息一声,“陛下早已知晓臣想说什么,又何必与臣在这有的没的上面一通乱扯?”
沈妙言的心渐渐沉下去,始终垂着眼帘,不言不语。
张祁云终于直接道:“陛下该带兵东渡狭海,在中原找一块肥沃土地,以安置大魏黎民。”
寝宫内一片安静,只能听见窗外呼啸的风雨声。
大风从窗棂刮进来,吹灭了殿中几盏灯火,宫室中昏暗不清。
沈妙言注视着佛桌上明明灭灭的小小灯火,抬手覆上那洁白的琉璃灯盏,淡淡道:“世子和晚梨以为呢?”
中原又哪里有空置的良田沃土,说得好听是找一块,说得难听,其实就是发动战争强抢。
而魏思城和张晚梨皆都沉默,显然是默认了张祁云的话。
张祁云见沈妙言眼底都是不情愿,又道:“陛下可知,如今那草原之主拓跋烈听信妖妃谢昭之言,昏庸无道、滥杀无辜?古羌族首领阿狮兰被他逼着龟缩于草原一角,眼睁睁看他把好好的草原变成了炼狱,只恨战力不够,不足以相抗衡。”
沈妙言听着他的话,不由瞳眸微动。
张祁云笑了笑,又道:“若陛下能出兵渡狭海,阿狮兰定然愿意和陛下联手解决拓跋烈,如此一来,草原便尽归陛下囊中!正好魏国子民大部分都是在荒漠草原长大的,若是移居中原的草原,想来定然合适得很。陛下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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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298章 东渡狭海(2)
“陛下以为如何?”
沈妙言慢吞吞呷了口茶,“兹事体大,明日早朝,朕会让百官商议表决。”
她低垂着眼睫,尽管全然一副商议的口吻,然而从睫毛间隙透出的暗芒,却已然出卖了她的心思。
草原地广人稀,用草原安置大魏子民……
未尝不可。
翌日早朝,朝臣们针对移居草原之事,争吵得十分激烈。
赞成的多是以张祁云、魏思城为首的年轻官员,而反对的,则多是年过半百的老臣。
“我大魏子民世代居住大魏,对这片土地已然抱了深情,岂能随意迁居他处?!且不论迁居之后是否会出现水土不服等情况,光是感情上,就已令人难以接受!”
说话的是一位古稀之年的朝中元老,头发花白,浑浊老眼中都是不情愿。
张祁云站了出来,淡淡道:“安土重迁,黎民之性;骨肉相附,人情所愿也。若有生路,谁愿背井离乡?然而大魏本就多荒漠草原、少良田沃土,如今北郡与南境危机渐显,若不开疆拓土,难道要将难民全部迁入中部吗?”
那老臣眼圈通红,垂眸不语。
又有老臣站出来道:“既然丞相说要开疆拓土,那么必定是东渡狭海侵占中原。可我大魏雄师多达百万,敢问丞相,百万大军,如何东渡?!”
这么多年,大魏始终对中原虎视眈眈,只可惜有狭海这个天然屏障,船只稀少,粮饷运输困难,魏国大军,根本抵达不了中原。
张祁云却轻笑一声:“此事又有何难?”
他转向沈妙言,拱手朗声道:“微臣从前也算是大周首富,手底下商船上千,愿全部捐献国库,以载兵马东渡狭海!”
此言一出,满朝寂静。
沈妙言正襟危坐了,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爱卿果然忠肝义胆,乃是我大魏良臣。既如此,朕便同意东征计划。具体事宜,还望丞相细细规划。只是有一条,万万不可违背。”
张祁云拱手:“臣愿闻其详。”
“此次东征,意在从草原可汗拓跋烈和妖妃谢昭手中夺取草原,然草原百姓无辜,夺取之后,朕要大魏军队秋毫无犯,不得杀害掠夺中原百姓。”
张祁云笑了笑,“皇上仁慈,是苍生之福。”
沈妙言不以为意地宣布退朝,率先离席。
她回到后宫换了身便装,唤来魏化雨和魏文鳐,带着两人一道出宫。
马车中,魏化雨小脸严肃:“姑姑,咱们要去哪儿?”
沈妙言倚在软榻上,透过窗帘注视熙攘繁华的长街,轻声道:“此次东渡,仅凭张相提供的船只,恐怕不够。我要去问一个人,再讨要些巨船。”
魏化雨眼眸一转,立即道:“可是鬼帝?”
沈妙言望向他,忍不住一笑:“真是聪明。”
魏文鳐只专注地盯着矮几碟子里酥饼流口水,实在馋急了,害怕地瞅了眼魏化雨,又小心翼翼拉了拉沈妙言的衣袖,“娘亲,鳐鳐想吃甜饼……”
沈妙言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想吃就吃呀,本就是让添香专门为你做的。”
“可是……”魏文鳐舔了舔唇瓣,抱着沈妙言的手,害怕地瞅着魏化雨。
魏化雨拢了拢宽袖,瞥了小家伙一眼,淡淡道:“姑姑,妹妹正在换牙,得少食甜食。”
“有理。”沈妙言赞同,又低头转向魏文鳐,“鳐鳐,你看表哥多关心你,还不快谢谢表哥?”
魏文鳐圆眼睛里包了两包泪,委屈地望向魏化雨,憋了半晌,才鼓起勇气告状道:“娘亲,表哥坏!不给我食糖饼……”
魏化雨静静注视她,“那妹妹想如何呢?”
魏文鳐见事情似乎有商量的余地,于是立即来了兴致,扳着白嫩嫩的小手指头,一本正经道:“起码,起码一顿吃一个糖饼……”
魏化雨点点头:“一顿一个,妹妹哪里吃的过瘾?不如一天两个,如何?”
魏文鳐努力地扳着小指头,奶声奶气地数:“一顿一个,一天两个,两个比一个多……那好吧,那一天两个……”
她以为占了便宜,咧着漏风的小嘴儿傻笑,嫩生生的包子脸上全是欢喜。
沈妙言忍俊不禁,望了眼腹黑的侄儿,到底没戳穿他。
马车徐徐驶进鬼市,很快在七星楼下停了。
沈妙言率先下了马车,抬步往楼里而去。
魏化雨跟着下来,又把魏文鳐抱下车,牵着她的小手,一边目视前方,一边慢条斯理道:“小家伙胆子肥了,居然知道告状……”
魏文鳐小身子一僵,下意识就要抽回小手,那厮却把她的小手攥得紧紧,不给她抽回去。
她眨巴着湿漉漉的水眸,害怕地糯声道:“我……我下次不敢了……”
魏化雨牵着她跨进门槛,低声道:“罚你两天不许食糖饼。”
魏文鳐一愣,被门槛绊了下,可那厮根本就不管她,只顾拖着她往前走。
她吸了吸鼻子,充满怨念地小小声:“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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