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她深知秦熙这种人性格多疑,所以才设计了刚刚那些戏码。
没想到的是,薛宝璋竟也会出现配合她。
她坐在床榻边,以手托腮,凝视君天澜片刻,忍不住在他身边趴下去,拿发梢轻轻挠他的脸,“四哥,你快醒过来吧……”
而薛宝璋与碧儿回到荣安院,她在窗边落座,盯了眼外面的风景,淡淡道:“斟茶。”
话音落地,却不见碧儿有所动静。
她偏过头,碧儿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屋中,凝固的面部表情颇有些可笑。
身着暗红锦袍的男人负手走来,凌厉的眉眼透出冷讽,“太子妃坐着冷板凳,却在还操心太子,可真是女子贤淑的典范啊!”
薛宝璋收回视线,目光只静静落在窗外,“秦王去而复返,意欲何为?”
秦熙在她面前俯身,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盯着他的双眼,声音低沉宛如毒蛇,“只要沈妙言在一日,太子妃就一日不可能得到君天澜的宠幸。如今本王名义上与沈妙言约为婚姻,只要太子妃帮助本王将她娶过门,也算是为你自己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殿下不会让她嫁给你。”薛宝璋平静地同他对视。
“君天澜生死未明,你们今日这出戏,可糊弄不了本王。太子妃,你若要除掉沈妙言,也只有趁着君天澜自顾不暇的这段时间,才有机会动手。”
薛宝璋垂下眼帘,陷入沉吟。
不过几息的功夫,她再度抬起眼帘,唇角的笑容透出算计,“恭喜秦王,即将大婚。”
秦熙渐渐扯开唇角的那抹笑,缓缓收回手,“同喜。”
入夜之后,秦王府。
君舒影慵懒地靠坐在大厅中,过来奉茶的正是那名北狄皇女。
大厅中只有他们两人,君舒影余光扫过那女子,见她因为害怕,斟茶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不由轻笑,“本王又不会吃了你,你抖什么?”
那少女低着头,畏畏缩缩地盯着脚尖,不敢开口说话。
君舒影用指关节轻轻叩击着桌案,半晌后,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的中原话说得有些结巴,“奴婢……灵歌。”
“灵歌?你姓北,北灵歌?”
北灵歌的脑袋低得更很,“殿下说……世上,再无北姓。”
细长妩媚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北狄皇族早在在大周开国时,就已统治着北狄,千年前周国统一天下,北狄皇族前来称臣纳贡,宣誓效忠大周皇族。
那么一个古老的家族,在千年后,竟也惨遭灭族……
可见世事沧海桑田,变化之大,实在令人扼腕。
他沉思了会儿,忽而认真地望向北灵歌,“你留在秦王府,恐怕不会有好下场,可愿随本王回宣王府?本王会找机会,送你回北狄。”
他并非同情心泛滥之人,只是这女子看着玲珑剔透,若香消玉殒在异国他乡,着实是世间一桩憾事。
世间憾事已足够多,实在不必再添这一件。
北灵歌睁大美眸,不可思议地抬头,在看清楚他的容貌后,先是惊艳了下,继而连连点头,“愿意,灵歌愿意!”
她话音落地,一道嘲讽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宣王真是挖的一手好墙角!”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822章 宣王在心疼?
随着秦熙踏进门槛,北灵歌不可自抑地抖了抖身子。
君舒影仍旧慵懒地靠坐着,“你留她无用,不如送给本王。”
“罢了,宣王既喜欢,拿去就是。”秦熙缓了脸色,不以为意的姿态,好似只是随手送出去一只小猫小狗。
他撩起后裾,在他对面落座,从怀中取出明黄色的卷轴,朝君舒影扬了扬,“本王刚刚去宫中,请皇上将大婚日期提前。”
君舒影眸光闪了闪。
秦熙盯着他的神色,唇角的笑容越发浓烈,“就在三日后。想来,本王那位小未婚妻,也该接到圣旨了。”
话音落地,大厅中一片寂静。
君舒影垂眸,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呷了一口,绝艳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恭喜。”
秦熙摩挲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宣王心疼?”
君舒影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继而将茶盖盖上,轻轻搁到案几上,“本王与她的那些情事,早已成为过去。不过……”
他抬眸,眸光极为冷冽摄人,“你若胆敢再像上次那般伤她,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本王要你待她不离不弃,此生只她一人。”
秦熙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把玩着手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与此同时,东流院。
沈妙言等那传旨的太监走了,一把将圣旨丢到地上,蹦上去使劲儿地踩,“该死的秦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厚脸皮的男人!还有那个狗皇帝,肯定是打着把我嫁给秦熙,好换取他用二十万兵权支持君舒影的鬼主意!一群无能的男人,就知道拿女人做交易!”
她越说越气,拂衣等人劝了好久,才将她从圣旨上拉下来。
圣旨上已然全是脚印,惨不忍睹。
沈妙言被秦熙气得吃不下饭,去华容池泡了个温泉,本想让脑子静静,却越泡越气,最后匆匆钻出水面,套了衣裳奔进寝屋,一把抱住昏迷不醒的君天澜,语带委屈,“四哥,他们都欺负我……”
君天澜冷峻精致的面容在灯火下沉寂着,没有任何波澜。
沈妙言诉说了会儿委屈,见他没有回应,忍不住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将他的脸颊朝中间挤,“你还不醒,莫非你是想让我嫁给秦熙?可我就算出家做姑子,都不想嫁给那个死变态呀!”
从前只觉得秦熙顶多暴虐了些,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儿,叫她意识到,这个秦熙的疯狂程度,比君家的男人还可怕!
鬼知道他过去都经历了什么!
小姑娘抱怨了会儿,见君天澜仍是不醒,有些泄气,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起身将烛火挑亮,又从床头抽出一本书,“四哥,我读书给你听吧?”
她盘膝在床上坐了,将古书翻开来放在膝盖上,声音软糯认真,“夏禹,名曰文命。禹之父曰鲧,鲧之父曰帝颛顼,颛顼之父曰昌意,昌意之父曰黄帝……”
读着读着,她的心由浮躁慢慢变得沉稳下来。
屋中静谧,只剩下秋虫伴着小姑娘抑扬顿挫的读书声。
雕窗外,身着太子妃服制的美貌女子正默然而立。
她透过昏黄的窗户,亲眼看见拔步床上的两个人待在一起,尽管没有任何互动,可是他们在一起的样子,竟意外地令人心中安宁。
仿佛他们是一对成婚多年的夫妻。
这个认知叫她心里不舒服,她很快收回视线,美丽端庄的面容浮起冷笑,“乐阳郡主出嫁在即,本妃该为她挑些嫁妆才是。碧儿,咱们回荣安院。”
碧儿得意洋洋地扫了眼屈膝行礼的拂衣等人,扶起薛宝璋的手,骄傲道:“娘娘说的是,等这乐阳郡主嫁出去了,那些不长眼的奴婢,也该看清楚,谁才是太子府名正言顺的女主子!”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沈妙言大早上的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她从床上爬起来,披了身衣裳,打开寝屋大门,就瞧见庭院里俨然是两军对垒的仗势。
以夜凛等人为首的太子府侍卫们手持刀剑守在门外,对面,以萧城烨为首的禁卫军,面无表情,在庭院中排列整齐。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声音散漫,“萧将军这一大早的,是做什么?”
“皇上口谕,命臣护送郡主出嫁。”萧城烨声音冷冷,眉宇间的那道疤使他看起来格外冷硬迫人。
“哦……”沈妙言依旧是淡淡的样子,“可我没有嫁衣,怎么嫁人呢?”
“乐阳不必忧心,嫁衣及嫁妆等物,本妃早已为你准备齐全。”
柔婉的声音响起,沈妙言偏头看去,薛宝璋笑吟吟地走过来,身后跟着的几名婢女皆都捧着托盘,托盘上那红艳艳的衣裳、黄橙橙的冠子,不是嫁衣凤冠又是什么!
薛宝璋走过来,亲昵地拉起她的手,“殿下视乐阳为亲妹妹,本妃亦是如此。秦王年纪轻轻却已是战功赫赫,实乃女子佳配,乐阳嫁过去,想来会非常幸福。”
沈妙言抽回自己的手,扫了眼萧城烨和他身后的军队,态度骤然冷淡,“就算嫁人,我也要更衣梳洗,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吧。”
拂衣和添香立即捧过那些托盘,随她一同进入寝屋,将屋门从里面紧紧锁上。
沈妙言小脸遍布寒霜,夺过那套嫁衣,直接扔在地上踩了一脚,回头望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又咬了咬唇瓣,提起裙裾朝窗户奔去,“我先逃出太子府,去外面避避风头!”
谁知刚推开窗,就瞧见数十名禁卫军正严阵以待,默默地盯着她。
她讪讪收回撑上窗台的手,“砰”一声关拢窗户,哭丧着小脸跑到拔步床前,伸手去推君天澜,“四哥,你快醒醒,我就要被秦熙逼婚了!”
床上的男人睫毛微动。
沈妙言一惊,“四哥?!”
君天澜面容沉寂,仿佛刚刚的睫毛微动,只是错觉。
小姑娘轻轻抚摸那张冷峻精致的面庞,眼中都是失望。
外面适时响起萧城烨冷冰冰的催促声:“吉时快到了。郡主若是换不好衣裳,本将军不介意派人进去帮你换。”
沈妙言偏头瞪了眼紧闭的房门,心一横,起身朝隔间走去,“拂衣,为我更衣!”
先嫁了拖延时间再说,总归不能让秦熙发现四哥昏迷不醒。
——
秦熙快挂了,别担心。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823章 血洗秦府(1)
拂衣心情沉重,哪有心思帮她换那身凤冠霞帔,最后还是添香帮忙搭手,把那套繁琐的嫁衣给她穿上。
沈妙言站在落地青铜镜前,惊奇地望着镜子。
尽管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穿上嫁衣的模样,可真正穿上了,才发觉与想象全然不同。
她有些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那正红色绣凤凰的缎料,这嫁衣十分合身,就像是特地为她量身定制的,将她的身段衬得极好。
添香惊艳地看着镜中的少女,那身正红色嫁衣将少女肌肤衬得白里透红,眉如远黛,唇若涂朱,实在是一个玲珑妙人儿。
她不由赞道:“郡主真好看!”
“是挺好看的,我都不想脱下来了……”小姑娘爱惜地抚摸那重纱刺绣的裙摆。
拂衣无奈,这俩祖宗,还真是没心没肺得很。
她咳嗽了声,正色道:“秦王府深不可测,郡主若真的过去,恐怕要吃亏的。”
“无妨,”沈妙言偏头看她,笑靥如花,“我活着,对秦熙而言,才有利用价值。既然我这条命值钱,若我以命威胁,你说,他还敢对我乱来吗?四哥大约很快就会醒过来,到时候他一定会救我出秦王府的!”
她眼睛里全是灿烂的光,仿佛她不曾经历过任何痛苦,仿佛只要君天澜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而那唇角的明媚笑容,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能让身边的人也染上属于她的快乐。
她天生,就有这种能力。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外面又响起催促的叩门声。
沈妙言匆匆将盖头盖上,“扶我出去,素问跟我去秦府就好,你们守住四哥。”
两人应了是。
沈妙言被扶到屋檐下,萧城烨不放心,踩着军靴踏上台阶,拿军刀挑了下盖头,对上那双纯净的琥珀色瞳眸,这才稍稍放心。
两名禁军站到沈妙言背后,小姑娘垂眸,透过盖头下的空隙扫了眼薛宝璋与萧城烨,唇角的笑容冷了几分,扶着素问的手走下台阶,朝东流院外走去。
东流院中的闲杂人等,都随着她一道出去了。
薛宝璋想进寝屋看看君天澜,却被夜凛等人拦住。
红艳的唇角流露出一抹轻笑,她不以为然地抬步离开,只眼底的几分冷然,泄露了她内心的不悦。
寝屋内,拔步床上的男人听着外面吹吹打打的唢呐与鼓声,缓缓睁开了凤眸。
沈妙言被扶上花轿,一坐进去就取下盖头,长长呼出口气,不自在地悄悄挑开车窗,想朝街道张望。
谁知刚挑开一角,就被外面的萧城烨按住。
不愧是战场上杀敌无数的男人,他的眼睛里满是冷漠,配合着眉宇间那道疤痕,着实令人害怕。
沈妙言倒不怎么怕他,可开不了窗,也只得没好气地重又坐好。
花轿绕过几条街,缓缓停在了秦王府门口。
此时秦王府内热闹非凡,全是前来观礼的贵宾。
小孩子们在门口跑来跑去,嘴里嚷嚷着要看新娘子。
秦熙一身大红新郎服,负手而立,锋利的唇角抿着淡淡的笑,静静盯着那顶花轿,眼中都是清冷,哪里有即将成亲的喜悦。
“新郎踢轿门!”
司仪高喊出声。
沈妙言坐在轿子里,正惶然不知所措间,轿子被人重重踹了下,激得她紧忙扶住车窗,唯恐跌倒在地。
轿帘很快被掀开,她低头,透过盖头下方的空隙,看见一只修长的、带着薄茧的手伸了进来,端正地停在她面前。
她抿了抿小嘴,从前看别人成亲,新郎都是把红绸带递给新娘的,然后牵着红绸带,与新娘一起进府,怎得到了秦熙这儿,倒是直接把手伸进来了……
她犹豫了会儿,将自己怀中捧着的苹果,轻轻搁到秦熙手掌上,“给。”
秦熙原本尚还带着两分暖意的俊脸,霎时黑了,“沈妙言!”
素问急忙走过来,从喜婆手中接过红绸,亲自递给沈妙言,“郡主,您拿着这个。”
说着,又将红绸另一端递给秦熙。
秦熙脸色难看地握住,突然猛地一拽那红绸,直接将沈妙言从车中扯下来。
素问上前扶住她,在诡异的氛围中,跨上秦王府门前的台阶。
此时正是晌午,两人匆匆拜过堂,秦熙亲眼看着秦王府的侍女将沈妙言送进新房,脸色这才好看些,亲自在大厅招待众宾客吃酒,府中的热闹从中午一直延续到傍晚。
君舒影也在其中,他喝得有些多,旁边萧城烨左右劝不住,正想夺了他手中的酒盏,脸上却挨了一拳。
君舒影端着酒盏起身,丹凤眼里含着复杂的笑,一步三晃地朝秦熙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秦王大婚……”
秦熙同他对碰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君舒影似是不胜酒力,朝前踉跄了几步,凑到秦熙耳畔,声音却是清明的,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平生的力量,“你若敢待她不好……你知道后果的。秦熙,你要保护她,这一生,都要保护她。”
简单的两句话,像是一个郑重的交代。
秦熙盯了他一眼,淡淡道:“宣王醉了,萧将军,扶他去厢房休息。”
与此同时,新房。
小姑娘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时瞧见窗外已是霞光漫天。
她揉了揉眼睛,“素问……”
素问端来水盆帮她擦脸洗漱,“郡主饿不饿?”
“有些饿了。”
她中午只吃了新房桌子上的两盘点心,现在只想吃米饭和肉。
“奴婢等会儿悄悄去厨房找找吃的,”素问帮她将脸擦干净,“郡主先忍忍。”
两人说着话,沈妙言忽然瞧见趴在窗外的一个小男孩儿,约莫七八岁,生得很是清秀。
那小男孩儿注意到她的目光,像是受了惊吓般,飞快奔走了。
沈妙言觉着无趣,无聊地绞起裙摆,“你说,四哥醒了没有?”
“恐怕还没有。”素问将水盆收拾好,“奴婢去小厨房找吃的,郡主您别乱跑。”
她走后,沈妙言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指,余光却瞧见那个小男孩儿出现在房门前,正悄悄探进来半个脑袋。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824章 血洗秦府(2)
沈妙言脸上浮起温柔的笑,冲他招招手,“你过来。”
小男孩儿双手背在身后,有些腼腆地蹭进来,小脸微红。
“你是秦府的人?”沈妙言问道。
小男孩儿点点头,将背着的双手伸到她面前。
沈妙言看过去,他手上正拿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给我的?”她问。
小男孩儿羞怯地点点头。
沈妙言乐呵呵地接过,咬了大口,赞道:“真好吃!”
小男孩儿抬眸,仍是腼腆的模样,“姐姐,你真漂亮……”
被人夸奖漂亮乃是好事,沈妙言摸了摸脸蛋,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你成了秦大哥的妻子,会一直陪着秦大哥吗?”小男孩儿眨巴着萌萌的眼睛,问得小心翼翼。
“唔……”沈妙言咬着包子,眸光微动,淡淡道,“聚散离合乃是人间常事,没有谁能够一直陪着谁。”
小男孩儿眼睛里立即现出失望。
沈妙言抬眸瞧见,灿然一笑,“咱们不提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秦楠,秦爷爷说,希望我像楠树一样,茁壮长大!”小男孩儿脸上全是欢喜,“我是秦爷爷托付给秦大哥的,秦大哥待我很好,还教我练武呢!”
说着,摆出了一个武打的姿势。
沈妙言拿帕子擦了擦唇角,“秦爷爷?”
“是啊!”秦楠收了动作,搬了个小墩子坐在沈妙言腿边,“秦大哥也是秦爷爷捡来的孤儿,后来秦大哥打败了敌寇,被封为王爷,给秦爷爷和我们送去了好多吃的用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秦爷爷说,秦大哥变成了坏人,不许我们与秦大哥说话来往。”
“两年前,秦爷爷得了重病,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于是写了封信,让我们带着信来找秦大哥。秦大哥看了信,就把我们都收留在府中,还请私塾先生教我们读书认字呢!”
沈妙言盯着秦楠,他的眼神还很纯净,那是小孩子才有的眼神。
她垂下眼帘,遮掩了眼睛里的古怪。
秦楠伸出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襟,“秦爷爷说秦大哥是坏人,我出府玩儿时,还听见街上有书生议论,说秦大哥是草菅人命的乱臣贼子。可是秦大哥明明哥待我们很好呀……姐姐,为什么大家都说秦大哥是坏人呢?”
他仰着头,眼神澄澈无邪。
沈妙言望着这么一双眼睛,竟不知如何回答。
素问正好拎着食盒进来,瞟了眼那小男孩儿,“郡主,他是……”
“他叫秦楠,算是秦熙的……弟弟?”沈妙言走到桌边坐下,朝他招招手,“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吃晚餐?”
秦楠怯怯地摇摇头,望了眼素问,飞快跑走了。
素问把食盒里的菜肴一盘盘摆到圆桌上,“郡主,这秦王府危机四伏,您怎么能随便跟人说话?万一他心怀不轨——”
“我的好素问,他不过才七八岁,有什么可怕的?”沈妙言无奈地拉过素问的胳膊,让她也坐下来,“这桌上有酒,咱们一块喝点儿。”
霞光万里,天际瑰丽。
夕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下,黑暗宛如无处不在的野兽,渐渐吞噬了整座镐京城。
秦王府宴席渐歇,宾客们醉醺醺地被送出秦王府的大门,坐上各自的软轿或马车,缓缓朝自家府邸而去。
老管家站在王府门口,笑眯眯送走最后一批客人,背着双手正要回府,却见外面起了风。
他抬头,屋檐下血红的风灯在夜风中摇曳,将府前那两尊石狮子的影子也给拉得摇来晃去。
“起风了啊……”
他紧了紧衣衫,决定回去喝两壶酒,暖暖身子。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铁蹄声自巷子口响起。
由起初的零零散散,到逐渐连成一片,到最后,铺天盖地,
他回转身,寻着声音,好奇地朝巷子口张望,刚探出半个身子,一支箭穿云而来,直接射进了他的心脏。
身着绣金松石墨色锦袍的男人勒住胯下的疾风,面无表情地收了弓箭,抬头,秦王府的匾额,在朦胧夜色和风灯的淡淡光晕中,流转着暗金色光晕。
无数太子府的侍卫在他背后排列整齐,严阵以待。
压抑的沉默中,他挽弓拉箭,箭头“咻”一声刺破空气,直接将那块匾额射落。
秦王府内。
满院桌椅乱放,杯盘狼藉。
秦熙端坐在上座,正对月饮酒,守门的小厮战战兢兢地滚进来禀报:“殿下、殿下!不好了,太子带兵围了咱们王府!”
“哦?”锋利的眉眼染上血色,身着新郎喜服的男人起身,薄唇挑起的弧度透着十足的讽刺,“他的动作,倒是比本王想象的还要快……”
“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小厮满脸焦急。
秦熙盯着前方,吹了声口哨。
无数暗卫从黑暗的四面八方涌了进来,手持兵刃,在院中严阵以待。
“守着。”他撂下这两个字,面无表情地转身朝后院而去。
后院新房,沈妙言喝了小半壶酒,一手撑额,正拉着素问唠嗑儿。
秦熙从外面大步跨进来,瞧见面颊酡红的小姑娘,上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满脸冷笑,“太子来了。”
沈妙言睁开眼,瞳眸尚算清明,“四哥?”
“跟本王过来!”秦熙拉着她,不由分说地朝门外走。
“你想做什么?!”沈妙言拼命挣扎,跟着这人,绝对不会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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