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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瞎子李从马背上跃过,走过去将大铁锤子从那满州兵脸上拔下,定睛一看,这满州兵的脑袋整个都被砸烂,在泥坑中和着泥水咕噜咕噜的泛着泡。
赵四海带着辎重营加入到了战场,这支生力军的加入使得太平军的兵力猛增,一股股聚集在一起的满州兵不断被合围消灭。余下的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哈哈木的将旗仍在摇摆,太平军只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合拢,不惜一切代价要将满州兵彻底包围吃掉。
双方厮杀之处,泥水飞溅,兵刃碰撞声音,人的嘶喊声音,战马哀鸣声音,还有受伤倒地的惨叫之声,混合在一处,杂乱而又牵动人心。
远远看去,战场上都是泥人和血人。
满州兵们处于太平军的绝对包围之中,但是仍在苦战,他们骂人的满话和太平军cào娘的汉话混合在一起,不知双方都在骂些什么。
瞎子李一路过来,结果了三个满州兵的性命,最小的一个在他看来怕只十七八岁,那小鞑子倒也有股狠劲,死前还想张口去咬瞎子李,结果被瞎子李用铁锤将他嘴巴连同整个下巴砸烂,牙齿和牙关一起飞去老远。
混战中,噶来道噶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仗打到这个程度,他知道今日是无法从此地离开了,他没有去埋怨哈哈木的擅进,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滩涂之地竟然都是这种泥倬之地。
耳畔传来的满州儿郎惨叫声让噶来悲愤欲绝,他面sè如铁,不住的挥刀砍杀着向他冲来的太平军,如亡命徒般左砍右砍,每砍死一个太平军,都会让他内心无比畅快,虽然,他很可能再也畅快不起来。
倒在他刀下的太平军已有十几个。
噶来的凶悍震得四周的太平军士兵都不敢上前,瞎子李来了,鄙视的看了眼那帮不敢上去的家伙,大吼一声,提着大铁锤向噶来扑去。
噶来见来人势猛,心下也是惊惧,提刀去挡,一瞬间,铁锤传来的巨大力道让他猛的后退了几步,再看刀刃,生生震裂了一处老大的口子。
“南蛮子!”
“死鞑子!”
噶来和瞎子李同时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双方再次上前想要结果对方的性命。
又一记重锤,噶来身子一软,虎口巨痛发麻,长刀落地,脑门被铁锤重重砸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第十一个!”
瞎了李拔出铁锤,得意的朝那帮不敢战噶来的太平军看去,神情分明在:怎么样,老子厉害吧!
“都他.娘的别愣着了,杀鞑子去!”
瞎子李喝骂了一声,扛着铁锤又要去寻那些能打的鞑子,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视线被噶来道噶的尸首所吸引。
“这鞑子的靴子倒是不错,俺可得脱下来留着以后穿。”
瞎子李将噶来的尸体拽到一边,满目放光的去脱他脚上的靴子,却怎么也拽不下,急了,顺手抄起噶来豁了口的长刀猛的跺在他的腿上。
两声骨头断裂声,瞎子李高兴的将噶来两条断腿提在手中,又猛一使劲脱下靴子,随手将两条断腿扔到一边。
这靴子真是不错,看来这家伙是个鞑子大官。
瞎子李用袖子抹去靴子上的淤泥和鲜血,越看越是欢喜,撕下布条将靴子系上,甩手搭在肩上,继续朝四周看去,寻找他的下一个猎物。(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三百六十三章 哈哈木已死
左翼喊杀声停歇后,哈哈木知道噶来道噶完了,他面无人sè的看着从左翼包抄上来的太平军,喃喃自语着。
我不能败,更不能死在这!
哈哈木无法接受战败,自清军入关以来,满州八旗还从未有过全军覆没,当年哪怕敬谨亲王尼堪被李定国阵斩,尼堪部下的满州八旗兵也没有就此全军覆没。而他哈哈木很可能成为满八旗有史以来第一支被全军歼灭的将领,他哈哈木的名字将成为赫舍里家的耻辱,更会成为满州八旗的耻辱!
“杀出去,杀出去!”
哈哈木不再试图接应那些被太平军包围的部下,而是带着聚集在身边的300多满州兵向北边突围。他不想成为第一个全军覆没的八旗将领,更不想成为第二个尼堪。
发现哈哈木往北边突围后,老姓喜塔喇的正白旗佐领佛克顺感到绝望,却没有就此放弃反抗,领着百余名手下正白旗儿郎拼死和太平军厮杀。他们相互依托在一起,利用战马作掩护,不断的射杀四周太平军。
“儿郎们,为大清、为皇上尽忠的时候到了!”
佛克顺满目狰狞,他不怕死,但他要在死前杀掉更多的南蛮子!
正白旗另一个佐领是叶赫家的虎儿哈,他的手下只有几十名满州儿郎了,他没有如同佛克顺一样在那负隅顽抗,想以自身性命换取更多的太平军伤亡,而是带人拼死向北边突围。沿途遇到落单受伤的满州兵,虎儿哈根本不管,只顾带人拼死往北跑。
佛克顺部的拼死反抗令得当面的太平军死伤上百人,本欲率人拦截哈哈木的秦智生见状,立即组织兵力准备吃掉这股反抗凶猛的满州兵。
满州兵的箭射得极准又刁,步军右营的两个卫冲了三次都被迫退下,泥地上又留下了百余具尸体。
秦智生大怒,咆哮道:“弟兄们,鞑子一颗脑袋。一根鸟,弟兄们也是一颗脑袋一根鸟,怕他个球!咱们人比他们多得我,他们能射多少。都跟我上啊!”
秦智生身先士卒,不顾满州兵箭手厉害,领人往前冲了上去。受到秦智生感染,步军右营再次扑上去,一个又一个咆哮着冲了上去。
“射死那个汉狗!”
佛克顺见太平军的士气又被鼓动起来。情急之下抢过身边满州兵的弓箭瞄向冲在前面的秦智生,“嗖”的一声,脱弦的利箭顿时向秦智生笔直射去。
“呃!”
正在冲杀的秦智生陡觉右肩一痛,拿眼看去,却是中了一箭,不由朝来箭方向大骂一声:“狗.日的鞑子!”完,血气一涌,竟是不顾箭头chā在肉中,一把就将箭拔了出来,连箭带箭头上拉出的老大一块血肉甩到远处。
“狗鞑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秦智生怒火攻心,盯着那射伤自己的鞑子佐领咬牙切齿,奋不顾身的再次向前冲去。
满州兵不断的张弓射箭,不断有太平军倒在冲锋的途中,但更多的太平军冲了上来,他们人数的密集压倒了满州兵的箭枝。满州兵们扔掉弓箭,提刀迎上去。双方在泥地里杀作一团。
秦智生一心想要找那射伤自己的鞑子佐领报仇,他带着几个亲兵连砍两个扑上来的满州兵,终于发现了那鞑子佐领的身影。
秦智生正待扑上前去时,身上又是一痛。却又是一枝利箭射中了他,此箭正中他的肚子,还未他发声怒吼,又是一箭射来。这箭正中他心口之上。
“将军!”
亲兵大惊,抢上前来抱住秦智生。
射箭的是佛克顺和他手下的两名戈什哈,一共射了三箭,一箭射中秦智生边上的一名亲兵,两箭射在秦智生身上。
看到秦智生中箭,佛克顺知他是太平军大官。此人若死,太平军必会受到重大打击,不定他们能趁势突围出去。狂喜之下他挥刀领着戈什哈冲了过去,想要一举击毙秦智生。
“狗.日的!”
秦智生站立不稳,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但手中的刀却扔保持向前欲砍的姿势。他没有死,而是怒目圆睁看着那鞑子佐领朝自己扑来。
“保护将军!”
秦智生的亲兵奋勇上前去挡满州兵,但他们的身手却不及佛克顺和他的戈什哈,双双被砍翻在地。
“狗鞑子,你来跟老子一起死!”
看到自己的亲兵被杀,秦智生用力将手中的长刀砸向佛克顺,却被对方轻松挡过。
佛克顺挥刀就要向秦智生的脖子上砍去。刀砍向颈脖之时,秦智生嘴角一动,虽然声音极其微弱,但佛克顺听得分明,此人临死之前得是“我死,你也别想活!”
佛克顺怒不可遏,用力将刀挥下,“扑哧!”一声,一道血柱喷向半空,一颗大好人头滚落在地。与此同时,佛克顺却是腹下一痛,却是秦智生临死之前从泥浆中摸出一把长矛抵在了他的肚子上。
狡猾的南蛮子!
佛克顺定定的看着腹部的长矛,愤怒,不甘
哈哈木突围时找到了一匹没有陷入泥倬中的战马,亲兵扶他上马,200多满州兵将他护在中间,围成一个战团,拼死保着他向外冲。
步军右营营官铁毅带领几卫人马几次将他们包围住,但却屡屡被这些满州兵突出来。左翼上来的步军左营太平军在副营官姜樊等人的带领下也加入了包抄这股兵力最多的满州兵行列中。
随着赶到的太平军越来越多,哈哈木突围的路被彻底封死。不堪就此失败的哈哈木困兽犹斗,他手下的那些亲兵摆牙喇忠心护主,没有一个肯舍弃他的。200多满州兵被压在方圆不到数十丈的圈子里,但太平军一时也冲不破他们。这些满州兵沙场上的本事的确qiáng悍,尤其是那些老兵,几个太平军都无法压得过一个。他们那一身本事是在无数汉人身上杀出来的,远不是才经历几次战斗的太平军可比。
突然,满州兵的圈子被扫开一个口子,一个挥舞着铁锤的壮汉冲了进来,大铁锤之下当者披靡,瞎子李硬生生的以一人之力将满州兵的圈子砸开了口子。
浑身都是浴血和泥水的瞎子李大吼着向马上的哈哈木扑去,哈哈木见来人凶猛,大声呼喝起来,几个亲兵摆牙喇立即提刀冲上去想挡住瞎子李和他身后冲上来的太平军。
“狗鞑子,去死吧!
瞎子李虎吼连连,铁锤一下接一下的砸向那些满州兵,他的力道之大令得满州兵根本接不下他一招。
好狠的南蛮子!
眼看那使铁锤的壮汉朝自己奔来,哈哈木惊惧万分,大叫着要人去挡,可那壮汉身手太过敏捷,冲上去的几个满州兵竟然拦不住他,眼看着对方从自己眼皮底下窜到了靖南将军的马前。
哈哈木知道不好,猛拉马头想要tiáo转身子,却已经慢了,瞎子李一锤砸出,却不是砸在他身上,而是砸在那战马背上。战马悲鸣一声厥起前蹄,马上的哈哈木坐立不稳被重重摔下,不等他起身,不等他的摆牙喇们过来护主,瞎子李的大铁锤就砸向了他的后背。”噗哧“一声,哈哈木只觉眼前一黑,整个身子连脑袋再次往泥坑中一沉。
瞎子李一击得手,不等那些满州兵反应过来,上前提起哈哈木的脑袋,拿着铁锤朝他的左肩脖劲处用力砸去,重击之下,铁锤上的尖剌将哈哈木的肩膀连同脖子砸了个粉碎。
瞎子李一把拎起哈哈木的首级高举向半空,大吼一声:“哈哈木已死,哈哈木已死!”
(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三百六十四章 雄关漫道真如血
哈哈木的亲兵摆牙喇大声呼喊着,红着眼睛冲上前去想要抢回哈哈木的首级,但余下的满州兵却因哈哈木之死失去了抵抗意志。他们呆滞的看着靖南将军的人头被一个瞎了只眼的壮汉提在半空中,呆滞的听着耳畔传来的太平军欢呼声。
败了,败了
满州兵们彻底绝望,他们崩溃了,靖南将军的死终于让他们丧失了战斗下去的勇气。
“我是正白旗的苏纳,放下你们的武器,我保你们不死!”
“我是正白旗的苏纳,放下你们的武器,我保你们不死!”
苏纳领着几个满州降兵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呼喝着要那些满州兵投降,不少满州兵识得苏纳,知道他是正白旗的佐领,但却全都以为他已随塔音布战死,不想此人却是投降了太平军。
降还是不降?
苏纳的劝降令得年轻些的满州兵都动摇了,他们本就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这会有同胞能够保证自己的性命,即便对方背弃了满州,他们也相信对方不会骗他们,投降或许真的能活命。
“愿降,愿降!”
几十个年纪小的满州兵扔掉了手中的刀剑,跪倒在泥地上面。
年纪大些的满州兵们则犹豫着,哈哈木手下的十几个亲兵摆牙喇在夺回主子首级无望的情形下,向着太平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他们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脑袋被冲上来的太平军用刀割断,一颗颗的拎在手中。
“不降者死!”
苏纳高声叫喊着,他的手中同样提着一颗同胞的人头,但他的眼神之中却没有任何同情和不忍。
最终,百余名满州兵跪地投降,有正白旗的,也有镶蓝旗的。剩下的则继续顽抗着,直至被太平军的人cháo彻底吞没。
叶赫家的虎儿哈也没能冲出去,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太平军小卒手中。另一个镶蓝旗的佐领图喇则在哈哈木死后挥剑自刃。至此,满州5牛录的佐领全部阵亡。满州兵有组织的反抗也宣告结束,余下的几十个满州兵或两三人、或独自一人仍在拼死反抗,最后成为泥地上一具具尸体。
申时三刻。最后一个不愿投降的满州兵被乱刀砍死,至此,清靖南将军哈哈木所属5牛录满州兵全军覆没!
神湾的泥倬中到处都是人和马的尸体,一具具无头的满州兵尸体被抬到一块,层层堆叠着。泥泞的地面上满是发黑的血液,空气中那股血腥味令人作呕。
战死的太平军尸体被同伴从泥泞中抬出,沿着滩涂的边缘一字排开。各营的安军使们拿着名册一具一具辨认,然后在名册上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勾。每一个用朱笔勾起的名字都代表着一个鲜活生命的消失。
步军左营的2个旅士兵和辎重营仍在战场上来回搜索着同伴的尸体和敌人的武器。
盔甲、皮甲、长弓、大刀、长矛、马靴,凡是能用上的都被捡了起来,那些chā在尸体上的箭枝也都被拔下,然后一捆捆的抬出滩涂。
上千匹失去主人的蒙古战马,犹陷在泥潭中独自嘶鸣,却是再也看不到主人的身影。战马的嘶鸣凄惨至极,但发现陌生人上来拖拽它时。战马却停止嘶鸣,努力的配合着这些陌生人从泥潭中挣扎而出。
步军右营在厮杀中扔掉了不能打响的火铳,这会他们却在泥倬中摸索着一一寻回自己的武器。等回去后清洗一下,晾晒重新换上干的火绳子,这铳依旧可以杀敌。
邵九公带领亲兵营截住了从神湾逃出来的广州绿营,总兵游达海试图组织人手突围,却被邵九公迫到了黄沙河边。
游达海知道大势已去,却不愿投降太平军,便抱着侥幸的心理带着几十名手下亲兵跳进了黄沙河,想游到对岸去。可是刚游到河中间。他就绝望了,因为他看到上游一艘艘打着太平军旗号的船只正向他们驶来。
太平军的水营没有给这些游河逃命的绿营兵半点希望,他们用船浆和竹篙拍打着在水中拼命挣扎的营兵,一个接一个的将他们拍落水中。游达海几次被竹篙按下水。又几次挣扎着露出水面,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恐惧的望着那些站在船上嘲笑他的太平军士兵。
“我乃广州绿营总兵,我愿降”
游达海崩溃了,他后悔在岸上没有投降,他伸出双臂向着船上的太平军摇摆。示意对方不要再按他,他降了。然而船上的太平军却根本不为所动,仍就无情的将他按下水。反复又是几次后,游达海的脑袋再也没能浮出水面。
游达海跳河之后,跑出来的绿营夫子兵们就相继跪地投降,没有人敢于反抗。他们乖巧的跪在那,甚至一些胆大的还主动帮助太平军收剿同伴的武器,套着近乎
大局已定后,周士相在亲卫的簇拥下在神湾的泥倬中深一步浅一步的前行着,望着遍地的尸首,他却是欢喜不起来,战前涌动的热血,到这个时候却凉了许多。
这一仗打得实在是惨烈了些,满州兵即便被诱入了神湾这处骑兵坟墓,被兵力超过他们数倍的太平军合围,但是仍给太平军造成了巨大伤亡。
初步估计,战死的太平军不下2000人,这个数字要比满州兵多一些。造成伤亡过大的原因便是太平军的近战能力不qiáng,步军右营的火铳大多受cháo气影响无法打响,不能给予满州兵火力压制,使得太平军只能以人海战术方式去冲击那些没了战马的满州兵。很多伤亡就是在冲锋时被满州人的弓箭射杀造成。
必须要改良火铳,单纯依靠火绳枪的火铳无法适应战斗,一旦遇上yīn雨天气,就他娘.的真成了烧火棍。
周士相决心要立即改良火铳,否则今后的战事中很可能再次遇到现在的情况。不过经此恶战,太平军的近战肉搏能力肯定能提升数个层次。一支qiáng军已然锻就出来。
每走一步,都是血,真可谓步步是血。
斜阳下,神湾遍地血光。
不知为何,周士相突然想到那么一首词。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
残阳如血。(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大帅错了
“有活的没有,有活的没有!”
在战场上搜索的太平军士兵一声接一声的叫唤着,仔细寻找着每一处泥潭,从中找到那些和淤泥混在一起的伤兵,将他们抬出泥倬救治。
不断有受伤的太平军士兵被发现,也有很多受伤的满州兵被发现,对他们,太平军无一例外都是上前补刀,惨叫声不时响彻在那些投降的满州兵耳畔,令得他们心惊肉战。他们不敢去看那些被太平军一颗颗提过来的首级,只耷拉着脑袋闭上眼睛,等侯命运的发落,盼着苏纳没有骗他们,太平军真的可以饶过他们性命。
投降的满州兵有126人,都是些年轻的满兵,最大的不过30岁,是个壮大。
苏纳按着刀望着这些同胞,等待周士相的到来。他已经劝降了这些满州兵,但如何处置他们却不是他能决定的,哪怕周士相下令将这些满州兵全部处死,苏纳也只能上前将他们一一砍杀
受伤的葛义在亲兵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在尸堆里头翻检,寻找着,他看也不看一眼那些满州兵尸首,只是寻找太平军阵亡将士的忠骸,直到在一具半跪着的满州将领面前,他一下停了下来,再也挪不动一步。
步军右营的一个总旗上前低声道:“葛营官,这就是那鞑子佐领!”然后视线落在这鞑子佐领的身下,那里跪立着一具无头的尸体,脖项间已无血液流出,结满了一层薄薄的血瘕,尸体的右手却紧紧握着一根长矛,长矛剌透了那个鞑子佐领的腹部。
“秦大哥!”
葛义跪了下来,抱住秦智生的无头尸首,还没话眼泪就喷涌而出,他大声嚎啕着,什么也不出来。
四周的士兵都在落泪。没有一个人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秦智生的尸体。
秦智生的头颅被找到,怒目圆瞪,死不闭眼
“胡老大走了。俺家大哥也走了,彭大柱、林老二、宋三他们都走了,现如今秦大哥也走了,大樵山的弟兄快要死光了,快要死光了秀才。俺们兄弟快要死光了,快要死光了!”
葛义痛哭着,赵四海也痛哭着,周士相的眼泪和在眶中,qiáng忍着没有落泪,他小心翼翼的将秦智生的头颅安在了他的脖子上,命人拿来针线一针针的缝合着,就如他当初一针针的为胡全缝补一样,一chā一拔之间神情无比认真。
缝合好秦智生的尸首后,周士相起身问步军右营的军官们:“秦将军死前有什么吗?”
军官们摇了摇头。秦智生死的太突然,根本来不及留下什么遗言。一个总旗想到秦智生死前似乎喃喃什么,但却不知道的是什么,他犹豫了下终是没有开口。
“点一下秦将军的遗物,想办法打口棺材唉,算了,就葬在这里吧,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周士相本想吩咐将秦智生的灵枢运回香山安葬,但最终决定就葬在这黄沙河东岸。和那些战死的士兵一起埋葬在他们战斗过的地方,看着他们的战友继续向着北方前进。
深深的叹息一声,秦智生的死太过意外,周士相毫无心理准备。也有些措手不及,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很好的帮手。
“把秦将军和战死兄弟就葬在黄沙河东岸,死去兄弟的名字一定要弄清楚,抚恤银子要一文不少的发到他们的亲人手中,家中独子的老人往后都要专门派人照顾赡养,子女未成年的也都要由咱们太平军养大。教他们读书识字,长大后也当太平军,对他们的供给都要加倍,绝不能叫阵亡弟兄九泉之下寒心!”
周士相有些遗憾,他不知道秦智生老家是何处的人,否则他日定要将尸骸运回故里安葬。汉人讲得就是落叶归根,死也要葬在父母大人身边。
悄悄用袖子拭去泪水,周士相向那些摆放在地上的阵亡将士尸体看去,他们和秦智生一样,都是随周士相一路走来的伙伴,是后世亿万汉家儿女的祖先,哪怕他们没有血脉传承下去,他们也是汉人的祖先!
我在和我的祖先一起战斗!
战斗,我们曾经一起战斗过!
周士相默默无语,单膝跪了下去轻轻的握着秦智生的右手,来也是奇怪,葛义怎么也分不开秦智生紧握长矛的右手,周士相轻轻一拉,秦智生手中的长矛便脱落了下来。
“秦大哥,你安心闭眼吧,咱们打胜了秀才领着咱们又打赢了,这一次可是砍了好多真鞑子的脑袋,有好多呢,你倒是睁眼看看啊,咱们这一次可是大胜啊,大胜啊呜呜你怎么就先兄弟一步去了呢,怎么就去了呢秦大哥,兄弟我给你合眼,你放心去吧见到我大哥跟他声,我这边一切都好,叫他不要念想着啥,打完这仗我就娶个媳妇,头胎要是儿子就过继给我大哥,不会让他断了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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