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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除了这些,顺治还大加封赏满州子弟为官,可即便如此,在他出于利用考虑启用洪承畴等汉官时,满州子弟还是感到忿忿不平,认为皇帝这是摒弃以满洲为根本的大清国策,开始倚重汉官而冷落自家人!
好在皇帝还是听得进旗下心声的,果断收了洪老儿的权,将他闲置起来。八旗上下倒也不是要对洪承畴喊打喊杀,毕竟这个汉人还是替大清立了汗马功劳的,真要杀了人家怎么也不过去,但要给其大功封赏却是不行,本来吴三桂、尚可喜、孔有德那帮汉人封王就划去了大清不少地盘,哪还能再封汉人为王。
对于孔有德、尚可喜的死,耿继茂的降,满州上下实话悲伤的没有几个,反而大半都很高兴,因为这几个汉人王爷的或死或降,便能将原本多尔衮许给他们的一省地盘收回,这能养多少满州子弟?能安排多少满州子弟?能收刮多少财富?
旗里私下里亲朋好友聚一块时,不少听到如那个广东贼秀才倒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家伙。有是处在哪,却是只能自个心领神悟了,是肯定没法出口的。
汉官嘛,帮着做事就行,可不能老是给他们大封赏,灭国之功太大,要真叫洪承畴得了,朝廷还不得给他封王?
呸!
眼下在西南用命的是咱满州子弟,大军统帅是咱们满人的亲王,这大功怎么也落不到他洪承畴身上!想封王,做梦吧你!
论带兵打仗,打顺治元年到现在,哪一次大规模征战不是由满州的王公贵胄坐阵统兵?哪次不是攻无不可,战无不胜!
顺治元年的山海关大战,摄政王多尔衮亲自出马,统帅八旗冲锋陷阵!入关后,八旗大军马不停蹄,先后由豫亲王多铎、英亲王阿济格、肃亲王豪格、郑亲王济尔哈朗、巽亲王满达海、端重亲王博洛、敬谨亲王尼堪、谦郡王瓦克达、贝勒勒克德浑等宗室王贝勒,统领八旗劲旅,辅以平西、定南、靖南、平南四王以及续顺公之汉兵以及各省由汉人组成的绿营兵征南战北,势如破竹,很快便统一了大半个中国,奠定了大清一统天下的基础!
这当中,哪一仗却需要重用汉人为主帅了?哪一仗这首功叫汉人得了去的!
没天理了,咱满州上下拼着磕破脑袋也不能叫个汉人跃过咱满人头上去!
八旗下下群情激昂,一致反对顺治本是出于以防万一叫洪承畴去贵阳帮助多尼的安排,哪怕顺治叫鳌拜他们放话,灭国大功肯定是咱满人的,洪承畴不过是去帮信郡王出谋画策,是个打下手的,怎么也不可能抢了首功去。可依旧还是没法将旗下风波压下去,非要他降旨召回洪承畴才行。
顺治实在不好意思再打自己脸将洪承畴tiáo回来,只好去坤宁宫找太后拿出意。
太后博尔博济特却道:“洪承畴是夙望重臣,文武双全。此前他奉旨招抚江南便立下了大功,此番他仍以文德绥怀,使孙可望归我乐宇,西南的局势为之改观,眼下大军进展顺利,皇上用他去帮办多尼,也是个好事。多尼毕竟年轻,没经过阵仗,南明那边败的这么快,他要是起了轻敌之心,中了明军的埋伏怎么办?所以啊,叫洪承畴在边上提点着,总不是坏事。旗里那帮人见识少,你这做皇上的别理会他们,由得他们闹,我给你撑着,料这帮奴才也反不了天。至于战后叙功,我倒觉着对洪承畴应该要大赏,当年多尔衮在时就许过平灭南明者封王,现在咱娘儿俩终是等到这天,对于有功人员可不能苛待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本来太后这番话顺治都听的入耳,和他想的也是差不多,可最后却听太后拿多尔衮事,还要给洪承畴封王,不禁有了些怒气,脱口就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额娘还想着多尔衮呢”
“你!”
儿子的话让博尔博济特脸蓦地变白了,原本眯缝着的眼睛也睁大了,怒道:“皇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今天是来挖苦额娘的吗?放肆!”
“儿臣不敢!”
顺治知道自己这话过头了,吓得赶紧赔罪道:“儿臣绝无此念,额娘切勿生气!”心里想的却是还好没把庄妃娘娘劝降洪将军这事给出来,要不然额娘这脸不知要难看成什么样呢。
博尔济吉特又哪里真生儿子气了,可儿子的事又让她又十分不舒服,只得闷哼一声。边上的苏麻喇姑也识趣的奉上一碗清茶,博尔济吉特随手端过佯作饮茶,将这事岔过去。
顺治也忙开口洪承畴的事,他道:“其实,当初洪承畴受命离京时,儿臣正是看着皇额娘的面子,才特赏赐他蟒朝衣袍帽带靴袜、松石嵌撒袋弓矢、鞍辔二副、马五匹,让他风风光光地去上任,让他心里一直想着我大清对他的好。可对他,儿臣总不能十二分地信任他,毕竟他是汉人,不是咱满州人。而且,额娘您想,前明崇祯当初对他宠信有加,破格擢升,几年内就由一个四品督粮参政一跃而为巡抚、总督,统领大军,青云直上,不可谓不风光。可洪承畴最后怎么做的?不还是背叛了崇祯。”到这,顺治顿了下,又了句:“这种变节苟且偷生之人在汉人的心目中是最让人憎恨的。”
博尔济吉特听后,却是一声冷笑,讥讽儿子道:“你既看不起洪承畴,为何又要重用他?你这个做天子,额娘真替你感到羞愧!年逾花甲的洪承畴八年来在前线替你卖命,而你却看不起人家,和朝臣们一块对他指手划脚,妄加非议。你,你刚才那番话是个天子能出来的?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洪承畴出力不讨好,既然你嫌他,为何不另派他人去?”
太后的指责让顺治不出来话,只得道:“额娘,儿臣不过一句戏言,您何必大动肝火?唉,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汉人,这又是何苦呢?儿臣也不是真要拿洪承畴怎么办,你何必一心回护他。”
太后不快道:“如今你翅膀硬了,动不动就拿话来刺我,你话做事总是心血来cháo,根本不考虑后果,你不妨扪心自问,你做人处事像一个万乘天子吗?”
“额娘,儿臣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只是如何安排洪承畴这件事上,儿臣却是需要慎重。额娘有所不知,洪承畴的儿子洪士铭可是落在太平寇手中。”顺治委屈道。
洪士铭被礼部派往广东会办乡试事,结果却因广州失陷而下落不明,礼部将此事报上来后,顺治以为洪士铭已经被太平军所杀,岂料洪承畴却自己上书其子还活着,现为太平军的阶下囚。
洪士铭的事情,博尔济吉特当然也知道,她摇了摇头,对顺治道:“你的意思是洪承畴会因为其子缘故不肯为大清效力?”
顺治忙道:“那倒不是,儿臣以为洪承畴不是那种人。只不过此事却成了旗下攻击洪承畴的借口,儿臣已经下旨叫济度务必要救出洪士铭,但眼下八旗上下闹得厉害,非bī着儿臣召回洪承畴,儿臣拿不定主意,这才来向母后讨个主意的。”
太后想了想,道:“额娘能有什么主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洪承畴当年是你启用的,现在人家立了功,自始至终都在替你这皇帝卖命卖力,现在人家连儿子都落到了明军手中,你这做皇帝的不宽慰人家,反而怀疑人家,想着召回人家,你自己,这事行得通吗?额娘还是那话,只要人家帮着你灭了南明,你就该兑现多尔衮的诺言。”
顺治一听却是急忙道:“这可不成!儿臣便是不召回洪承畴,也不可能给他封王!”
“罢了,现在是你做皇帝,大清的家是你当,额娘老了,的话也难听,怎么处置洪承畴,你这个做皇帝的自己决定吧,额娘只提醒你一句,便是你听了旗下那些话,不酬洪承畴的大功,也不能太委屈人家,知道吗!另外,还得想着把人家儿子给救回来,可不能让人家老来丧了子,为咱大清卖命没个好下场。”
太后完不再理会儿子,而是从坐椅中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西偏殿走去。那边,刚回宫的三阿哥玄烨正在和二哥福全玩呢,她有些日子没见玄烨这个孙子了,巴巴的想得很。
被母亲扔下的顺治闷闷不乐地出了慈宁宫,虽然决定不召回洪承畴,可心里还是郁结,便去找他的汤玛法,想排解下心头的苦闷。(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四百七十章 皇上,出大事了!
达素的信上对于济度怎么战死的得很是模糊,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济度所率的入粤大军在惠州境内叫太平军全歼了!
两万多大军,满州子弟千余名,蒙古兵近六千,汉军五千余,直隶绿营和河南绿营近万兵就这么全军覆没了,一个逃回来的都没有?!
一个亲王、一个贝勒、两个额真、四个都统、参领、协领、提督、总兵,副将大小将校几百人,就这么全完了?!
岳乐不相信,打死他也不信,可达素的信却写得明白,济度大军真的完了,他拼死率部攻打cháo州,拼着伤亡惨重也要援救简亲王,可还是迟了一步!
达素太平军的实力比先前估计的还要qiáng大,不但简亲王大军被他们全歼,他的福建兵也被重创,这会福建上下都是人心惶惶,个个都担心太平军会趁势和金厦的郑氏合兵先下福建,再下浙江,直取江宁!
岳乐惊得只觉脊背无比凉冷,他知道达素不可能误报,这么大的事,给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误报!
济度真的死了,入粤大军也真的完了!东南也告急了!
“来人,备马,本王要进宫,快!”
这么大的事,达素敢拖,岳乐可不敢,旁的事他能帮达素遮盖一二,可亲王战死这么大的事,他能帮那奴才遮盖!
眼下大清能够tiáo动的重兵都在西南进攻李定国。《 要是太平军真从广东杀出和郑氏合兵进攻浙闽,攻打江宁。大清在东南的驻防兵马根本抵挡不住。东南一失,可不是西南大军钱粮给断了这么简单的事,而是整个天下都要震动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岳乐急匆匆的进了宫,可是皇帝却不在宫中,侍卫们皇帝去西山找汤若望了。岳乐那个急啊,快马加鞭直奔西山而去。可到了西山发现皇帝并没来。找不到皇帝。岳乐急的团团转,赶紧派人去找,就是把北京城翻个遍,也要把皇帝找到!
此时的顺治不知道岳乐找他找的都要急疯了,他悠闲的在宣武大街的报国寺前看那些汉人杂耍呢。顺治本是想到西山散心,可出宫之后却改变了主意,叫吴良辅找来身旗人小军官的衣服给他换了,尔后便领着十来个御前侍卫到宣武大街看热闹去了。从前他也经常化装去宫外游玩,不过对太后、对臣子那里却自己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报国寺名声在外,门前街市的繁华热闹可以与开封的大相国寺、南京的夫子庙相媲美。寺前算命看相的、耍猴斗jī的、卖狗皮膏药的、卖冰糖葫芦的、卖杂七杂八小玩意儿的什么都有,各地的小商贩们cào着南腔北tiáo在地上摆着摊子叫卖着。逢年过节还有庙会呢。
报国寺的和尚们很乐于见到庙门前的热闹,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能每日跟那些商贩们收租钱。而且那些游人多半也会到寺里上柱香,奉些香火钱,这样一来,和尚们日子自然好过,所付出的不过每日派些小和尚到寺外清扫而矣。化外之人没了阿堵物,也活不下去啊!
十来个着便服的御着侍卫跟着顺治后面,警惕的看着四周的行人。他们虽没佩着刀剑,可腰里却鼓蓬蓬的,显然武器藏在里面。
顺治穿着件蓝布汗衫,头戴貂帽,脚蹬黑筒皮马靴,手里把玩着一柄折扇。妆扮有些不文不武,不伦不类的,看着八成像满人,二成像汉人,如此装束,可谓十分扎眼,引得路边行人和商贩不时朝他瞄上两眼。对于百姓的反应,顺治却一点也不介意,相反还很开心,见有刚出锅的糖葫芦,便叫吴良辅摸出个铜板买来,瞅着颜sè鲜艳,嘴一馋张口便咬。
“爷,您悠着点儿,小心烫着。”
吴良辅担心主子给烫着,赶紧出声提醒,他个太监中气不足,声音颇是尖利,听着叫人觉得很别扭,幸好附近人注意的是他的主子,而不是他这个奴才。
“朕…我知道了,再多嘴割了你的舌头。”
顺治对吴良辅一瞪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又甜又酸又脆又香,不由想道汉人的东西还真是好吃
离顺治所在不远处倒有个僻静之处,此处是书肆,既有摆地摊卖书的,也有摆在长条桌上卖古玩、字画的,还有卖眼镜、烟筒、茶叶以及一些日用杂物的,可谓闹中取静,别有一番景致。自然,经常光顾这里的大多是读书人了。
几位读书人慢步走过来。当中一人有一张面若冠玉的脸庞,他便是昆山才子徐元文。徐元文左边身材稍高一些的则是在京中认识的好友湖广才子熊赐履,他右边的却是湖广老儒生程汉斌。
三人去年同时入京备考,也同住在宣武门南边的会馆里,由于志趣相投加上都是才华横溢之辈,所以惺惺相借,不几日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友,相约一起金榜题名。今天,三人是慕名而来报国寺外的书肆逛逛。
“想不到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市里,还有这一方净士,你们闻闻,这字画味很香哩!”
徐元文着就朝一间书铺走,这里面卖的大多是字画、碑帖和金石文玩等。
“走走,咱们今儿个是来添置文房四宝的,还是去前面看看吧,这里的东西我可买不起。”
程汉斌没钱买那些字画,笑着拉徐元文就往前走。徐元文有些恋恋不舍。
“等一下,元文你看看,这是否是赵子昂的真迹?”熊赐履突然从后面拉住了徐元文的衣袖。指着挂着的一幅八骏图,那马画得昂首嘶风。很是jīng神。
“你们俩这前拉后扯,我这袍子可受不了啦!”
徐元文笑着拨开了程汉斌的手,悄声对熊赐履道:“这些马画得倒也神俊,可再仔细一瞧却有欠缺之处,恐怕是幅赝品。”
店主见这几个读书人小声嘀咕,便笑脸相迎:“几位相公气度不凡。想必是行家。本店虽不大,但好东西却不少,真心想买您得仔细看看,来,来,里边请!”
“多谢了,我们几位不过随便看看,不耽误您做生意了!”
徐元文双手抱拳向店家致歉,不经意间却发现了一只被擦拭得亮闪闪的宣德炉。不由眼睛一亮:“老板,这只宣德炉什么价?若价格合适我便买下。”
“这个…”
白白胖胖的店老板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道:“相公果然是慧眼,一眼就相中了这只鼎炉。只不过您来迟了一步。眼下这炉子已经有了买主,您就是给个天价咱也不卖。做买卖得讲个信誉,先来后到,对不起,得罪您了。”
“看不出,你倒还真是个本分的商人。若我这位朋友愿意出高出你老买主几倍的价钱你也不干?嘿嘿,人人都无商不jiān。这话到这儿行不通了。”熊赐履在一旁打着哈哈。
店主笑道:“几位看样子是江南文士,又通情达理,饱诗书,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人家都这么了,徐元文也不好再什么,摇了摇头离开了此间,往前面卖文房四宝的铺子走去。
“熊兄,明年的春闱你考不考?”程汉斌掉头问熊赐履。
熊赐履点头道:“肯定要考的,只是,如今与徐兄、程兄一同赴京赶考,只怕愚兄要落在你二人之后呀。不过,只要不是名落孙山,便也没什么可忧虑的。”
“熊兄过谦了。我辈读书人只是顺应天意,丁酉顺天,江南两案,朝廷执法如山,求贤之意颇诚,我辈有缘一起为朝廷效力,还分什么先后呢?唉,时不我待,有时我真为白白浪费的几年光荫而惋惜。”
程汉斌有感而发,原本十年前他就应该入京参加会试,可却老想着朱明尚在,万一满州人做不得天下,他参加清朝的会试可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结果一耽搁,就是十年,尔今虽才四十许岁,可却有了白发,便是真叫他中了进士,又能做得几年官,且还只能做些地方官,入阁拜相今生是想也不敢想的了。
“现在朝廷大军已经攻入贵州,西南朱明肯定是撑不住的,天下一统也就是今明两年的事。我以为皇上明年肯定要为天下统一特开恩科,咱们也算是时来运转,便是春闱不中,也能再考恩科。自古惯例,恩科不黜,我们便是运气再差总能考上,从此便一心一意做了太平盛世的贤臣,造福苍生,也不枉此一生了。”熊赐履也大发感慨。
徐元文倒是年纪小,没他二人这般感慨,倒是京中大人物都道明年状元必是他昆山徐元文,这一点倒让他心里有些骄傲。
三人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家饭庄门前,三人逛了半天,肚子正好饿了,便相视一笑,抬脚进去。
“三位相公里面请!”
跑堂的肩上搭着一条白手巾,显得干净利落,热情地将三人让到了一处临窗的桌子前,又忙着彻茶倒水。紫砂的茶壶茶具,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乡土气息,徐元文三人默默地品着茶,一时无语。
“这位爷,请问您吃些什么?”
跑堂的又招呼旁边一桌的客人了,却是逛累了的顺治一行。顺治正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饭庄里的陈设,并没有回答店跑堂的问话。
“这位爷,小的听您一口地道的京片子,不知这肴撰皆南味的隆盛轩里的菜肴合不合您的口胃。这么着,您若要吃那天福楼的吊炉鸭子、宝华春的熏jī熏肚片,还有那一品香饽饽铺的nǎi油花糕,您只管吩付一声,小的立马出去给您买。”跑堂的满脸堆笑,他看得出,这桌上一帮人是以扮作旗人小军官的顺治为首。
顺治回过头来打量跑堂的一眼。咧嘴一笑:“我这还没开口呢,你倒了一大箩。如果要吃那天福楼的烤鸭。我干吗往这儿跑?”
“这…爷的有理。”跑堂的嘻嘻一笑,“爷稍等片刻,小的立马把本店上好的酒菜给您端来!”
“且慢,小二,您怎知我爱吃什么?”顺治故意为难这个跑堂。
“嘿嘿!小的但听爷吩咐。”
“你看,那里挂的一幅楹连的是什么意思?”
顺治用手一指。店小二随口念了起来:“‘十斗酒依金谷罚。一盘春煮玉延肥。’爷,这是取元人萨雁门集中语称颂本店的名撰糖蒸山药的。要不先给您来一盘尝尝?”
“唔,看不出你还略通文墨。”
“哪里,耳濡目染吧,让爷见笑了。”
“”
这边顺治闲着无事拿跑堂的开心,旁边徐元文对程汉斌、熊赐履道:“今儿个我做东,你们俩点菜吧。”
徐元文家境殷实,比熊、程二人条件好得多。熊赐履出身于书香门第,家中虽不贫寒却也非富族。当年张献忠杀进湖广。熊赐履全家十数人被乱军所杀,只他和母亲侥幸活命,从此家道中衰,母子相依为命。出生于昆山世家大族的徐元文自然知道熊赐履清贫而又清高的生活窘境。每次小聚差不多都是他做东。熊赐履深知徐元文的好意,一来二去的便也习意为常了。
“咱们来一盘‘江豆腐’?有道是‘江家豆腐伊家面,一人离筵便不鲜。’”
“赐履兄,你已经够瘦的,光吃豆腐怎么成?反正是元文兄做东,咱们也来些解馋的。对,再来一盘‘潘鱼’和一盘‘胡鸭’。”
“来令人感慨万分。这饭庄的许多名菜都是以来此进餐的京官士人的名字命名的。有朝一日,不知会不会出现以你我兄弟们的名字为名的菜肴?”
“哈哈,元文贤弟,你的野心可不小哇!你最喜欢吃什么?让我想想,”程汉斌哈哈一笑,“对了,你最爱吃螃蟹是吧?放心,有朝一日你入阁拜相,这隆盛轩里保准又多了一道美味‘徐螃蟹’呢。”
“瞎扯,难不成有人爱吃甲鱼,便有菜名叫陈乌龟、宋王八?”徐元文被程文斌的话也逗乐了。
“三位公子好开心哪!听口音你们是南方人士,专门进京赶考来的?”
顺治听隔壁桌三人话有趣,便笑咪咪地走了过来,正巧还有一个空位,他随口问道:“我可以坐下话吗?”
“请!”
徐元文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位满人军官,看样子不过二十来岁,但他的语气和神态自有一股子威严和风度,似乎与他的年纪不太相符。不管怎么,来人很文雅,落落大方,不油滑也不骄矜,比平日里常见的那些个前呼后拥的满洲贵胄要谦恭有度。当下便也默认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我姓黄”
顺治煞有其事地给自己介绍了一番,京片子里夹杂着一些山西方言味,得不伦不类的,一旁的吴良辅和侍卫们听了只管捂着嘴巴乐。
“这样吧,咱们边吃边谈,将那桌子上的菜都端过来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徐元文二人未置可否,顺治已经招了手,不一会店小二便上了一桌子的菜肴。
“有上好的竹叶青吗?俺喝家乡的酒下去才顺当。噢,不知三位文士可喝得习惯?你们江南人大多喝味儿淡的米酒、黄酒,也是,若头脑喝得晕晕乎乎的还怎么做文章呢?小二,再抱几坛米酒来!”
见来客口口声声地称自己为文士,徐元文朝熊赐履看了一眼,欠身道:“这位黄…”唉,他只姓黄,该怎么称呼呢?看年纪又比自己小一些,徐元文犹豫了一下:“黄大人,在下只是一介儒生,我三人相约是进京赶考的,至于能不能金榜题名成为文士,还不一定呢。”
顺治大喇喇道:“莫叫我什么黄大人,我年纪比你们小,便叫我黄弟好了。”
“什么?皇帝?”熊赐履手中的筷子一抖,有些吃惊。
“我本姓黄,论年纪又比你们小一些。称我为小弟不是很合适吗?各位大哥,咱们先干两杯!”顺治心中好笑。觉得跟这些汉人的书呆子称兄道弟倒很好玩。
“在下湖广熊赐履先干为敬!”
“好,爽快!”
“在下昆山徐元文不胜酒力,以茶代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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