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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李恪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陛下富有天下,哪在乎区区的库不齐?倒是朝供的礼仪,三年一遭,每次二熊,取蛮勇之意;二兕,取忠厚之意;二鹰,取锐进之意;二雁,取心往之意。”

    “就这些?”

    “平素就这么多,唯建国礼要隆重,羊三十万,牛万,马三万,这叫倾国之所有,以慰陛下。”

    迭古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恪冷笑一声:“单于舍不得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第五九一章 孩子不听话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迭古虽不明白中原怎么会有如此俗白的闲话,但此时此刻,李恪却真正成了他的贴心人。

    心往一处去,力往一处使!

    什么是孩子,十四……九个大部是孩子。珍禽异兽不着紧,关键在那数量赶得上赫迟、挥元两部大半族产的牛羊马匹,它们才是需要这些“孩子”为单于分忧的事。

    而什么是狼?秦军是狼!贺兰部统治不了草原,没有秦军为之后盾,当年的十四个大部谁也统治不了散乱的库不齐。

    迭古觉得李恪给他指了条明路。

    始皇帝虽然厌烦草原的不恭,但再是厌烦,大不了像现在这般划出去丢弃掉就是了,何必让自己的士卒帮忙统一草原?

    便是几个部落联合打劫,也需要提前分好各部的利益,始皇帝若是不要利益,那才是需要警惕的情形!

    现在好了,始皇帝开出了价,迭古只需要考虑一件事,那就是大军开拔的花费,还有分给始皇帝的红利,究竟是他自己出,还是叫那些注定要被吞并的大部来出……

    答案显而易见嘛!

    明地暗谋,宾主皆欢,李恪宣了趟旨,赴了个宴,归营时满载而归,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得担心了一日的扶苏直翻白眼。

    “公子,我看您身边也没匹像样的战马,这匹大宛驹虽说杂毛多了些,但别的方面半点不弱于凌霜、红鸾,看着还低调,要不,将就?”

    扶苏的脸臭臭的:“身为大秦牧边,明目张胆通财取物,竟还要我同流合污?我可是御史!”

    李恪谨受教:“横,公子不要,马归你了。”

    田横当即喜上眉梢,下辕登马,一拔马缰,还不忘唱一声:“谢殿下割爱!”

    扶苏悔得肠子都青了。

    李恪笑嘻嘻拍着他的肩说:“此番过去,最大的收获不在马,而在奴。大宛马奴二十人,相马、育马皆翘楚,十人归我,还有十人交给公子可好?”

    扶苏鼓着腮帮子:“我又无马场,要马奴何用?”

    “也对,公子要这些个饱食无用的奴人作甚。”李恪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雁门马邑专供北军战马之需,就是不知上将军那,究竟有没有这等马奴……”

    “啊!”

    ……

    毫无作为,大军拔营,朔方部甲曲将士雄赳赳来,气昂昂走,连一截营木都不曾留下。

    他们回到磴口,再也不问外政,市亭重开,生意兴旺。

    狼山的大营与两翼的谷道关城在五月中完成了基本构造,这意味着整座库不齐彻底落入秦人手中,贺兰关,狼山关,一西一北,将库不齐的邦亡之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战略目的达成,李恪就主动放缓了狼山项目,他盘点了手上的人力,史?的轻兵足数五千,各方夷奴六千出余,他只在狼山留下两千人,余者则划出两个方向开始筑路。

    这两条将是大秦未来掌控库不齐的核心道路,一条自磴口向东连直道,并在交汇处设一市亭,名达拉特亭,另一路自狼山关向南连贺兰关,在贺兰关下又设一亭,曰贺兰亭。

    三座市亭成其三角,初设的规模都不大,主职还在中转集商,为草原的游商提供方便。

    李恪把它们统一交给如今的军市军侯,以后河间郡的官市丞吕奔打理。

    商人最明白商人需要什么,自从吕奔履任,李恪几乎不需过问商事,草原的商贸依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繁荣起来。

    其实若不是草原乱战,商贸繁荣的速度应该更快才是……

    四月,库不齐单于迭古定都锡尼,称孤面南,同时向九部下达上贡指标。

    五月,准格尔原部族反叛,迭古令自己的盟友达拉特两部引兵镇压,战事绵延不绝,双方各有胜场。

    六月,乌审原以十万头羊、三千头牛与五千匹马的上贡被劫为由,广结联兵向鄂克托原诸部宣战,迭古焦头烂额,命身在贺兰原的长子过河调解。

    他的儿子领着五百精骑疾往战区,还未抵达,便在鄂克托原遭遇了一股不知何来的马匪,被人斩头而去……

    迭古疯了,点齐人马威逼叶贝尼部,也就是鄂克托原的当家大部,同时也是营区离他儿子死亡之地最近的部落索要凶徒。

    叶贝尼部的回话就一个字,滚蛋!

    达拉特原战准格尔原,贺兰、乌审联军战鄂克托,伊金霍洛看不过去,组织志愿军抗贺援鄂,双方越战越勇,战斗基本集中在杭锦原……

    杭锦原群龙无守,又被朔方部占去了逃战的纵深,霎时间水深火热,叫苦无门。

    而这时,时间才不过三十五年七月。

    吕雉的预产期近了,公输瑾也在月前把出了喜脉。满心欢喜之余,为了在气势上不输给整日端着喜马拉雅溜湾的吕雉,怀胎可能还不足二月的公输大夫人已经不良于行,没人搀着的时候就只能躺着。

    家里热闹成这样,李恪自然懒得管外头那些牧民的死活……

    七月,入秋,暑未去,燥升烟。

    历经一夏,李恪的帅帐早已经变了模样,因为孕妇是金贵的,冷不可,热不可,寒不可,燥亦不可。

    基于通风,透气,冬暖,夏凉,宽敞,不仄,软适,安宁的原则,整个大营位置最好的就是李恪的帅帐。

    帅帐当即就被征用,内部用隔墙分出四室一厅,地上铺满羊绒细毯,地下则是密布的循环水管。

    循环水管是当年暖烟道的升级版本,夏天注冰水,冬日流沸水,可使房内冬暖夏凉,不虞干燥。

    这种设计的升级得益于墨家正式攻克了螺口环切技术,并制造出第一螺旋线开线机床,以高硬度钢切割较柔软的铜再没有原本那么费事,大帐的改造也是新技术民用,或者说勋贵用的落地实验。

    新技术的应用让帅帐的舒适度直线上升,两个孕妇从此再不愿踏出帐子半步,一应休闲,运动都在帐子里进行,只有天阴无雨的难得日子才愿去大营里透透新鲜空气。

    今天也是这样。

    李恪和自己的三位夫人分东西南北落座,两两组队玩着叠叠高打发时间,严氏坐在高堂看着《周易》,有阿狄为她揉肩,稚姜端坐烹茶,一副地主老财的万恶模样。

    叠叠高是取自后世的桌游,八十根大小长度皆一致的方形小木条以四条一层纵横堆叠,参与者两人一组,轮流抽掉木条,哪组倒了台,哪组便是输家。

    李恪家的分组基本固定,他和虞姬一组,公输瑾和吕雉合力,因为从动手能力而言,李恪和吕雉都是拖后腿的,而从结构分析来说,虞姬和吕雉又一窍不通。

    什么都不行的吕雉搭配头号玩家公输瑾,理论拔绝的李恪指挥着心灵手巧的虞姬,两方可称龙争虎斗,叠木早已歪歪斜斜,可就是不见垮塌。

    眼下又轮到李恪执杆,重心,受力,支撑,陷阱,他在心里飞快心算,很快就挑定了下手目标,八层左一。

    虞姬接了指令,纤葱似的手指拈着小棍,轻轻地捅,那条木笔直地探出脑袋,稳稳地伸出三分之一。

    李恪深吸口气,对虞姬说:“妙戈,接着就要快,越快越好,一击捅穿,绝不能迟疑!”

    虞姬郑重点头,摆正细枝,呼吸,呼吸……

    “报!”

    一声大吼,把虞姬吓得一颤,叠木哗啦啦倒塌下来,李恪黑着脸瞪着急步而入的柴武,恨恨说:“怎的!有人投胎么?”

    柴武愣了一下:“先生英明,确是有两部前来投营,只是因何要唤作投泰?莫非……是为了讨口彩?”



第五九二章 咄咄逼人
    说实话,各部的忍耐力比李恪心想的差了不少……

    他本以为打开局面至少要等到明年春夏,因为一过秋日,各部必须停战冬迁,草原漫长的冬季会给他们喘息的余地,也会给他们安静思考的时间。

    李恪不怕他们思考。人的思维自有惯性,没有外力的干扰,想要跳出局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便是真有天纵的聪明人能看见盲区,现在的草原也没有多少余地给他们斡旋。

    当年的草原之所以屡教不治,一是因为过狼山可与匈奴对接,二是因为草原诸部齐心敌秦。现在这两条都成了过眼的烟云,不知不觉间,诸部面前就只剩下一个岔道可选,向左归秦,向右毁灭。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默然忍受迭古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暴君的无涯的统治,通过归秦与他们远离。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死了,睡着了,睡着了就能获得长久的自由。草原人把自由看得比天还大,可既然是睡着的,他们又如何不会怀疑,那只是睡着以后的一场迷梦?

    能为一场可能的大梦远赴死局的人必竟少有,便是真有,出现在草原上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牧人比农人更像动物,在理想与现实之间,他们也更容易屈从于现实。

    李恪等的就是第一个屈从的人,或者说部落,现在他们来了。

    乌达和林尔泰,杭锦原两个中型部落的族长,原本是戾马的死忠,在李恪与戾马短短的蜜月期中,也是秦商相对青睐的主要目标。

    戾马死得太过突然,偌大的赫迟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紧接着李恪束营,龟缩于北,杭锦诸部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一下从父母双全,堕成了没爹没妈的孤儿。

    没人疼,没人爱,杭锦诸部唯一聊以**的,就是在朔方部入原之初对他们有过不小的打压,所以同是群龙无首,乌审的同乡们总比他们更受欺压。

    上贡的数目杭锦原位列第二,各部不敢逆声,咬着牙关凑了四成,准格尔和达拉特就打起来了。紧接着,乌审与鄂克托也打了起来。

    杭锦诸部急停了上贡,缩着脖子等着新单于请动秦军威扬七原,结果秦人没来,迭古的儿子丢了脑袋……

    贺兰部亮出刀剑,伊金霍洛提缰扬旗,老老实实的杭锦原没有掺和进任何一家,迭古却依旧不放过他们。

    四原大战,吃他们的牛羊,征他们的战马,稍有反抗就是屠族灭门,他们连逃的地方都没有,因为朔方部以正在建造的通原大道为基,把方圆五里都纳入了保护范围。

    没活路了!

    杭锦的族长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权衡利弊,这才发现像乌鹤部那样放弃自主,投入大秦才是眼下唯一的活路。

    所以乌达和林尔泰来了,代表杭锦幸存的十九个中小部落,总计六千余牧人,请附大秦。

    李恪选在扶苏的帐里接侍他们,陪席的有冯劫、李斯特、陆衍、由养、季布、陈平与才结束了实习历练,回营不过三日的李左车和韩信。

    各路文武济济一堂,良臣贵嗣熠熠生辉。冯劫和李斯特数月不曾被李恪召唤,好奇这次被点名出席的原因;由养、季布窃窃私语,猜测李恪是否有出兵之意;陆衍与左车相见恨晚,陈平闻韩信大名久矣。

    众人两两一聚,自顾笑谈,那一个个气度不凡的样子,看得原来就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两位族长越发拘谨,只能相互依偎着杵在堂上,站不成站,坐不成坐。

    如些煎熬着等了许久,正席上的李恪与扶苏对视一笑,李恪终于开口。

    “二位族长,何以不坐?”

    乌达愣了一下,赶紧确认一番周遭。两旁席座都是满的,他们的脚下也不曾设席。

    这让他们坐哪去?

    乌达不明白李恪的用意,林尔泰也不明白,可是今天事关重大,二人对李恪的话一句也不敢轻忽,只能用力想。

    他们的心思不自觉飘远,正思索间,又听李恪问:“二位因何来?”

    这个问题有答案!

    在死胡同愁眉难展的林尔泰突见了曙光,想也不想开口就说:“我等愿保朔方部安宁!”

    扶苏眼底闪过一丝喜色,看一眼李恪,矜持而笑:“原来二位是想附秦。”

    林尔泰脸上一僵。

    来之前,他与乌达早有商量,朔方部虽强,但毕竟外来。如李恪这般想要在草原长长久久站稳根基,对他们这样的土著必定有求。

    试想连乌鹤这样的小部归附都能让秦人欣喜若狂,他们背后站着整个杭锦一十九部,可不是能予取予夺?

    关键在端着!

    就像普通拜访一般说些闲话,再扯一些草原的乱局,朔方部正面临的危机,等李恪紧张,待李恪失措,然后再像救世主似提出助臂,看着李恪感恩戴德……

    可是,怎么一开始就被看出来了?

    林尔泰一时语竭,乌达慌忙补救。

    “这位……”

    “这位是荷华公子,受陛下指派,任监察,与我同列。”李恪适时介绍了一声。

    乌达不知道秦军里何时多了个与将主同级的监察官,不过秦人的官位本就复杂,他也懒得追问这许多。

    “原来是监察!监察,我等此来是为了助朔方脱离兵凶,并非附秦,你误会了。”

    “原来是误会了……”扶苏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他不愿言,李恪也懒得说,只是冷冷一笑:“朔方部安泰得很,不需外助,送客。”

    乌达一脸铁青:“朔方部主,草原乱战,战火眼见就烧到通原道,你只有区区五六千兵……”

    “若要附秦,要求有四。其一入籍,其二分户,其三徭役,其四,凡贵人头目,以牛马畜牧换爵,迁户中原,永弃法外权贵。”李恪一字一顿,根本不顾乌达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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