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我为凰

晚膳后，贺悠就带着玉书一起出宫了。
一路上玉书都闷闷不乐的。
出宫以后上了马车，贺悠方才问：“心里不好受？”
玉砚道：“能好受么，女君越是不怪罪我，我便越难受。”
贺悠道：“你既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别人再找你怎么着，便多想想。”
玉砚道：“我自是吸取教训，往后没弄清楚绝不再擅自做这样的事。还有太子殿下，你不知道，晚膳时他被罚独自在里间用饭，太可怜了。女君也是，明明心疼得不得了，还这样让自己难受。”





千秋我为凰 第861章 选个代表去探望
顿了顿，玉砚又小声道：“何况我跟在殿下身边多年，殿下从来都不是好奇到要去玩刀子的孩子。”
贺悠道：“这话你自己胡言乱语就罢了。”
玉砚道：“我就是胡言乱语。要不明日我在家里做些平时殿下爱吃的点心，你下朝以后就给殿下送去吧。”
这会儿，沈娴和苏折尚在东宫没有离去，便有宫人来禀道：“女君，苏大人，玉书说想去山里守皇陵，望女君陛下恩准。”
玉书做任何选择沈娴都不意外。她只平平淡淡道：“准。”
后来玉书离宫前往皇陵时，往日她熟悉的人一个都没见到。只有两名陌生的太监负责送她去。
走出皇宫大门前，她顿了顿脚，最后再回头望了一眼。
冬日淡金色的阳光照射在远处宫楼的屋瓴上，衬得这座宫城金碧辉煌。
而后她就转回头一步步往前走去。
这样也好。
往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令她或留恋或抱有期望的人了。
说来，回京了这么久，她都没有机会再去看看自己早已离世的父皇母后。
她理应心生感激，最后还能让她有这样一个去处。
这应该，才是最好的了断了吧。
以前她总是想着她自己，想着拿回自己的东西，想着纠缠那段过往的感情；可是这个世上，最疼她的两个人，她都没来得及在他们膝下尽孝啊。
往后她只能于陵前尽孝，这样也算是与他们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转眼间，太子已经三天没到太学院上学了。
一群学生们像着了魔一样出奇地念想他。
前一天徐陵儿回家从她爷爷那里得知太子流了很多血，她也有些懵懵懂懂的。
结果第二天去学堂，学堂里一帮孩童们都炸锅了，纷纷从自己家长那儿得知，太子殿下弄断了一根手指。
孩童们说起这件事时，是一脸的大惊小怪，生怕小伙伴们不知道一样，逢人就要讲一遍。
可见这八卦的心思是从孩提时代就发展开来的。
一上午徐陵儿都被听了许多遍了。但她脑子里始终没有详细的概念。
她问其他孩童：“手指怎么会断呢？”
孩童答道：“被刀切没了呀。我爹说小孩子不要玩刀，一玩手指就会没哒！”
其他小孩：“我爹娘也是这么说的。”
但徐陵儿想象力有限，还是想象不出来。
学堂里一群孩子童言无忌，女君从来不干涉孩子们的言论。
但是大家说归说，同窗之谊还是有的，因为他们想当然知道没了手指一定很伤心难过，于是孩童们自发组织起来，每人都带一样平时自己最喜欢的好玩的玩具到学堂来，再派一个代表负责送到东宫去交给太子。
太子有了玩具，说不定就能开心了。
但是派谁去呢？
好像学堂里大部分的孩子都比较怕太子。还有一些平时暗自觉得太子长得很好看的，但是又没那个胆子敢靠近。
毕竟上回徐陵儿就在太子面前吃了好大一个亏。
最后学生们一直推选徐陵儿去。
徐陵儿要哭了，瑟瑟发抖：“为、为什么是我呀？”
小伙伴们道：“因为你是我们全学堂最萌的女孩子呀！”
“萌”这个词，好像最早是从女君口里流传出来的，说女孩子萌，大概就是可爱的意思，反正是个夸奖人的好词。
于是这些官家的小女孩们，最喜欢听见别人夸她们萌了。
徐陵儿一听，心里美滋滋，然后就脑袋一热，领了任务便巴巴儿地去东宫了。
走到半路上，小陵儿才清醒清醒，哎呀她怎么就答应了呢，她还可以反悔么？
她身后有几名宫人捧着孩子们送给太子的玩具，就在她不肯走了的时候，宫人和和气气道：“徐小姐，您要去看望太子殿下的事儿，已经先一步传去东宫了呢，太子殿下正等着您给他送礼物呢。”
宫人们也想太子收到这些礼物可以开心一些，所以十分积极地促成此事。
最后徐陵儿被宫人半哄半劝地带去了东宫。
当时苏羡在寝宫里补完了这两天的课业，听说学堂里的同窗带着礼物来看他了，就让宫人把他的同窗领到寝宫里来。
他没想到来的又是徐御史家的小孙女。
至于宫人跟着她一并送来的那些礼物，苏羡淡淡看了一眼，布偶娃娃居多，然后就是一些弹弓、鞠球一类的玩意儿。
徐陵儿一看见苏羡，小心肝就有些发怵。毕竟以前有点不愉快。
苏羡不喜不怒道：“居然是你来，难得。”
徐陵儿挺了挺小胸脯，道：“是我怎么啦。你以为我愿意来，都是他们求我来的！”
然后徐陵儿还是很尽职尽责地一一给苏羡讲同窗们送的礼物哪一样是谁的。
苏羡实在没什么兴趣，他也从来不玩这些，不过或许是这几天真的有点无聊，所以他竟然耐心地听徐陵儿讲解完。
徐陵儿有模有样道：“你一个人要是觉得孤单，或者说晚上睡觉害怕的话，就叫这些娃娃陪着你，那样就好些了。”
苏羡想了想，道：“宫里没人了吗，我要一堆死物陪着我？”
崔氏和小荷都在寝宫里，她们可知道苏羡上回把人家小姑娘给惹得哇哇大哭的事，为此还遭了女君好一顿教训呢。所以为了以防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她们俩怎么也得看着点，并适时打个圆场。
因而崔氏就笑道：“徐小姐能带着大家的礼物来看望殿下，殿下心里很高兴呢。这些，我们殿下就收下了。”
徐陵儿乖巧地点点头。
苏羡看着小荷和两个宫人一起收捡这些，就觉得脑门有点发紧。
徐陵儿见之却是很满意的，正逢她眼风儿不经意一扫，扫到了苏羡床边不远的小几上放着的几碟点心，看起来很是可口的样子，顿时就馋了，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呢。
但是苏羡完全忽视了她那馋馋的眼神。
崔氏道：“徐小姐饿了的话，就过来吃点点心吧。”
徐陵儿咽了咽口水，却摇头道：“我娘说了，主人家没发话的话，我不能随便拿来吃。这样不礼貌。”
说完便巴望着苏羡。




千秋我为凰 第862章 脸都哭成猪肝色了
于是崔氏和小荷也齐刷刷地看向苏羡。
苏羡继续忽视。
崔氏道：“太子殿下？”
苏羡也看了一眼几上的点心，那是玉砚做的，做好就送进宫来的。只不过他又不饿，一时就放在那里了。
最后在崔氏和小荷的强烈暗示下，苏羡勉为其难地开口道：“过来吃吧。”
徐陵儿眨巴着眼，亮晶晶地问：“我真的可以吃吗？”
苏羡：“我说不可以你就不惦记了吗？”
徐陵儿扁嘴，有些委屈：“不可以就不可以，你也用不着这样逗人家，坏人。”
苏羡想着，这会儿要是把她弄哭了，他娘上回的气还没消，这回不又得收拾他？
于是淡淡道：“坏人叫你过来吃。你可以吃。”
徐陵儿只踟蹰了一下下，就挪着步子走到小几前，想用手去拿，临了又想起自己没洗手，便掏出自己的小手帕，隔着手帕去拿。
她咬了一口，然后小脸上尽是满足的神色。
苏羡看在眼里，心想，怕是只要有一口好吃的，就能将她给拐走。
吃到美味的点心后，徐陵儿就不如先前那么紧张了，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小荷还给她端来了果茶，让她下着果茶吃。
能有学院的小同窗陪着殿下，宫人们都喜闻乐见。
徐陵儿吃了果茶，也觉得十分美味，小嘴咂得香香的，问苏羡：“怎么你们家的东西这么好吃呀？”
苏羡道：“你觉得这是东西的问题？”
徐陵儿完全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又用手帕包了一块点心，自顾自地走到苏羡床边，一屁股坐下，递给他道：“你尝尝。”
苏羡道：“不用。”
徐陵儿道：“尝尝嘛，真的很好吃。”
苏羡道：“我家的东西，好不好吃我会不知道吗？”
徐陵儿一想，道：“对哦。”她看了看帕子上的点心，于是又不大意地一口塞自己嘴里了。
苏羡看着她，一时说不上话来。
徐陵儿含糊道：“是你自己说了不吃的哦。”
吃饱了点心，徐陵儿就想起来关心他一下，也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问：“听说你的手指没了呀？”
徐陵儿看着他完好的右手，忽伸出自己软糯的小手去碰了碰他的手指，还一根一根地数了，道：“不是有五根吗？”
苏羡眯了眯眼，一本正经道：“伤的是左手。”
徐陵儿道：“没了手指是怎么样的，你能给我看看吗，我想不出来。”
苏羡难得十分大方地把左手伸出来给她看。
只见左手小指处包着粗粗白白的绷带，啥也看不见。
就是包着的地方比其它手指要短一点，除此以外，徐陵儿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苏羡道：“你这样看看就好，其他的最好还是别看。”
徐陵儿问：“为什么？”
苏羡道：“因为不好看。回头要是别的同窗问起你我的断指怎么样，你只跟他们说不好看就行了，不一定非要亲眼看到。”
他这么一说，徐陵儿心想，真要是小伙伴们问起，她得看过了才有得说呀，就简单一句“不好看”，小伙伴们都不相信她是亲眼看过了的怎么办？
徐陵儿道：“就这样什么都看不出来呀，我爷爷说你流了好多血，是从哪里流的呀？流血很痛，我帮你吹吹就不痛了。现在不好看，等你好了也就好看了嘛。人家看一看又不会怎么样。”
苏羡见她一脸关心又有点点好奇的模样，道：“真想看？”
徐陵儿认真地点了点头。
苏羡便道：“那好吧。正好我今日该换药了，一会儿太医来，你就能看到。”
正这么一说，此时太医还真就到了东宫，背着药箱进寝宫见礼。
苏羡把左手搭在床边，太医上前来拆绷带，允许徐陵儿在一边看。
随着那绷带一圈圈松开，徐陵儿生怕看不仔细似的，还抻着小脑袋靠近了瞅。
只见绷带越来越薄，里面隐隐的血色也越来越明显。
直到最后一圈绷带给落开了去，他的小指从三分之二骨节处直接就断掉了，那断面血肉模糊的，很是可怖。
下一刻，徐陵儿坐着一动不动，直接就嚎出杀小猪一样的惊天动地的哭声，一张煞白煞白的小脸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憋得通红通红的。
她边嚎哭边闭着眼叫道：“真的太可怕了……”泪珠只管扑簌扑簌往下掉。
苏羡动作一顿，这丫头胆子比他想象中还小啊。
徐陵儿最后是抹着泪花儿哆嗦地跑出寝宫的，还伤心地道：“坏人！人家再也不来看你了呜呜呜呜……”
苏羡听着她感人的控诉，只挑了挑眉，嘴角留有若有若无的一抹弧度，右手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自己床沿边被她弄得到处都是的点心屑。
小荷追出去也没能哄好徐陵儿，徐陵儿哭着喊着要出宫去，最后无法只能遣个嬷嬷把徐陵儿抱着送出宫。
崔氏十分无奈地叹口气，道：“方才还好好的，怎么殿下说把人家吓哭就吓哭了呢。”
苏羡动了动自己的断指，来回看了两眼，略有些遗憾道：“我还没开始吓，她自己就哭了。”
毫无疑问，后来沈娴是黑着脸来到东宫的。
当时沈娴闲坐在一旁剥虾，一只只虾仁被她干净剔透地挑出壳里，然后精心摆盘。摆着摆着，有些大小不一的她看不顺眼的就顺手拈来吃掉。
她不做声，苏羡也装傻充愣，但就是觉得娘剥的虾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但显然，沈娴一只都没打算给他吃。
最近她一有空就来看苏羡，然后当着苏羡的面儿吃吃喝喝，让他旁观。
后来沈娴瞥了一眼寝宫里堆着的那些布娃娃，终于开了口：“你就不打算交代什么吗？”
苏羡也终于态度良好地回答：“这次真不怪我。”
沈娴道：“听说御史家的小孙女回家以后脸都哭成猪肝色了。”
苏羡道：“她确实很爱哭。”
沈娴道：“我看你也确实喜欢逗她哭，连养伤之际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你都不肯放过。”




千秋我为凰 第863章 我还是个孩子
苏羡一脸认真，道：“今日她来看我，我委实非常高兴。她说要看我的手，我原没想给她看便是怕吓着她，但她非得要看。我也无法，太医来给我换药时，她还伸长了脖子凑近看，然后自己就哭了。”
沈娴眯了眯眼：“你说得倒是顺溜。”
苏羡道：“娘若不信，太医可以作证。”说着他便抬起头看向寝宫里的崔氏和小荷，又道，“当时二娘和小荷也在场，可有看见我欺负她？”
沈娴看向崔氏和小荷，两人俱是摇头。
沈娴问：“他可有过一言半句的言语诱导？”
崔氏也不能瞒着，只好道：“殿下只说不好看，让徐小姐不要看。”
苏羡：“我这是好心提醒，因为真的不好看。”
沈娴在早朝的时候才说什么来着，这个年纪的小孩真是好奇心爆表，越是告诉他这个不怎么样，他就越是要去尝试尝试，这不应验了吧。
苏羡不是那样的小孩，但是他却非常懂得其他小孩的好奇心理。
他确实只是好心提醒了一句，沈娴能说他提醒错了吗？
这破儿子这种事都不用人教他就玩得溜得很，怎么到切自己手指的时候就这么耿直说切就切了？
不知不觉，沈娴已经剥了一堆虾壳，把盘子里摆得十分精致好看。
沈娴道：“看来你很喜欢逗她是吧，这样，我成全你，让你往后一辈子都能逗她玩儿，怎么样？”
苏羡小脸一顿：“什么意思？”
沈娴挑眉道：“明日我跟徐御史说，叫他把宝贝孙女许给你，先预定她将来做你的太子妃，惊喜不惊喜？”
苏羡神色变了变，道：“我还是个孩子。”
沈娴道：“孩子怎么了，别说娃娃亲了，指腹为婚的也大把的呢。”
苏羡道：“以后我再也不弄哭她。”
沈娴斜眼睨他，冷笑道：“你上回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苏羡道：“虽然这次严格来说也不是我弄哭的，但我是认真的。”
沈娴悠悠道：“难得我儿子这么认真，为娘要是不相信那就是伤你的心。那就再信你一次。下次要是再把她弄哭，我就将她指给你做媳妇儿。”
苏羡的表情一言难尽。
沈娴又道：“你们男孩子不是有种逆反的心理，越是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越是忍不住想欺负人家，娘相信你是喜欢人家的，那不然学堂里那么多女孩子，别的你不去弄哭人家，偏偏要指着她弄呢。”
苏羡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娘去哪里听说的这么奇怪的逆反心理。最初我也没把她怎么样，明明是她自己太娇气了些。”
沈娴道：“现在说多了都没用，你好自为之。再有下次，为娘就要恭喜你订婚大吉了。”
苏羡：“……”
沈娴剥完了虾，拍拍衣服起身，把桌上的一盘装好的新鲜虾仁递给小荷，道：“拿去，给宫里的小狗子加餐。”
小荷愣神道：“啊？不给殿下吃啊？”
沈娴睨他一眼，道：“给他吃？他是小狗子么？”
小荷“哦”了一声，就捧着出去了。
等沈娴离开东宫后，厨房那边又送来一道粥给苏羡做夜宵吃。
苏羡从中吃到虾仁时，动作不由顿了顿，而后微微弯起了眉眼。
为了不早早被迫领回个太子妃，往后苏羡还真没再随随便便再逗哭女孩子了。
这次为了安慰徐陵儿，他还转手就十分真诚地将同窗送的那些礼物全送给了徐陵儿。
第二天小同窗们都知道徐陵儿昨天从东宫哭着回去时哭得十分惨烈的事了。
大家都默默地觉得，太子殿下真是太凶残了，连徐陵儿这么萌的女孩子都没手下留情。
沈娴这几日忙，快到年关了，朝中诸多事宜要总结，而且还有北夏和夜梁两国来使也已经在路上了。
当然，大楚也派了使臣分别前往两国，以示和谐友好。
所以她忙起来也一时顾不上苏折。
这一日早，到了要早朝的时间，沈娴十分惫懒地从睡梦中醒来，动了动手，忽觉指间似乎卡了个硬物。
她蹭了蹭手指，没蹭掉，睁开眼一看时，不由愣了一愣。
只见她的无名指不知何时重新戴上了一枚指环。苏折的手就在她的手边，修长的手指微曲，分外好看，无名指上同样戴着一模一样的。
苏折醒了，睁眼便对上她讶异的眼神。
沈娴问：“这戒指，你找到了？”
自苏折的戒指不见以后，沈娴的那枚也没在手上戴多久，后来在东宫处理庆嬷嬷的时候，被她给取下来了。
当时她恍以为她和苏折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只剩下她那枚戒指，戴着也没意思。
她离开大殿的时候，那戒指被她放在了案桌上，后来宫人呈到了苏羡这里，苏羡又悄然还回到了她中宫的首饰盒中。
只不过独一只，也没法戴了。
现在她一觉醒来，发现戒指戴在她手上，苏折的那枚也戴在苏折手上，而且样式也是和以前的一样的，短暂的讶异过后，她惺忪的眼里流出明媚喜色。
不等苏折回答，沈娴自己就发现了其中奥妙，道：“不是以前的。”她自己转动着指环，“转起来的时候不是这个手感。这是新的？”
苏折似笑非笑道：“多磨合一下，也就手感差不多了。”
沈娴笑道：“我说这两日怎么没见你人。你便是去弄这个了？”
他一手支头，一手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道：“以往的找不到了，也不尽然是件坏事。世事总是会有一些它特定的含义。戴上新的戒指，往后你我便是新的开始，不以任何人的名义，仅仅是你。”
沈娴青丝垂肩，眉间笑意动人，看着手指上的戒指，道：“既然你如此深情一片，那我便受了。”她想了想，看着苏折，“那晚上要不要再来个烛光晚餐？”
苏折道：“烛光晚餐？”
沈娴笑眯眯：“是我们那儿男女约会的晚餐，你要不要试？”
苏折应道：“好啊。”




千秋我为凰 第864章 请君共赏烛里影
见苏折答应了，沈娴瞌睡立马就醒了，顿时精神抖擞，一个鲫鱼打挺就从榻上翻起来，连忙下床更衣，道：“那我白天先忙政事，等忙完，我们就约。”
她飞快地穿好衣服，临走时掀开床帐，俯身就往苏折唇上亲了一下，而后转身哼着愉快的小调步子也轻快地离开了。
苏折若有若无笑道：“阿娴，你似乎高兴得快要跳起舞来了。”
沈娴脚下一顿，侧身回眸看他，勾唇道：“想看么，我可以跳给你看啊。”
苏折目色渐深，唇边笑意还在，低低道：“往后，你会的舞，都跳给我看。”
他忽忆起那年，她在船上翩翩起舞，跳的是他从未见过的舞蹈。那么美的一幕，至今还完整地保存在他的记忆中，被翻来覆去地回想过许多次。
沈娴闻言，闷闷地笑，又清了清喉咙，道：“我会的舞种蛮多，只要你别看花了眼。”
这一天里，不管是上朝还是处理政务，沈娴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当机立断，无比痛快。
朝臣们一看，女君今日毫不拖拉，当朝上奏的折子递到女君手上，批准还是不批准，绝大多数女君当场就能给出结论。
于是就有朝臣暗搓搓地把明年国库的银两支出预算方案给递了上去，指着女君大笔一挥就批准了呢。
结果沈娴快速地瞅了一眼，又瞅了一眼，问：“这预支方案六部讨论审核过了吗，丞相审计过吗？”
那官员一听，弱弱地道：“哦，臣递错了。臣要递的是另一本，这本正要送往六部和丞相那里审计呢……”
沈娴道：“想趁着朕今日比较爽快，一锤敲定了是吧。呵呵，想得美。”
那官员讪讪道：“不敢不敢，臣真的是拿错了哈。”
这官员的折子被打回，其他官员摸着袖中的某些板正严肃的折子，原本也想请女君当场敲定的，见状都默默地收了回去。
下朝后，沈娴在御书房处理政事，边吩咐御膳房那边去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