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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行,也差不离了,告诉这帮牲口,再提点劲,等接应到了水师后,在船上歇息,等到了范城,那可是大楚的财神家,本将军让他们金银珠宝美人管够!”
“喏!”
年大将军挺了挺胸膛,
回头望了望,
原本追击的燕军,果不其然分道去了奉新城,这也给自己减缓了不小的压力。
“啊~”
年大将军伸了个懒腰,
左手叉着腰,
道:
“年大乌龟,年大乌龟,呵呵;
这世上,
也就王上能让我老年当奴才;
也就靖南王能让我老年当乌龟。
姓郑的,
老子的这一手,
你没想到吧?”





魔临 第五百七十七章 危局,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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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疯了,疯了!”
苟莫离在军帐里压低着声音吼叫着。
帅帐的军令已经下达,撇开跑去抓“乌龟”的公孙志和宫望带走的兵马,其余各部已经在快速地准备。
和先前的那种准备不同,这是要即刻开拔进军的意思。
作为真正的“高层”人物,苟莫离自然也收到了通知,然后他整个人立马就不淡定了,可偏偏就算是在自己的军帐里,他还不敢抬高了声音去喊。
发泄完一通后,
昔日的野人王洗了把脸,
再仔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出帐篷,面向帅帐方向,重重地叹了口气。
行,行,行,
你的家底,你的家业,你爱浪就浪。
狗禽的,
大不了浪到一无所有后开客栈睡马厩,天天晚上抬着头可以去数星辰!
赞美他娘的星辰!
这一刻,
苟莫离倒是对所谓的“开客栈”有了不同层次的理解。
他甚至觉得,是不是主上和那些先生们心里早就想开客栈了,所以才故意不把家底当回事儿,巴不得早点造作掉好去满足那个梦想。
当夜,
奉平西侯令,苟莫离亲率五千骑作为前锋军,出镇南关,入上谷郡。
……
“点灯了,归营了,归营了。”
楚人百姓们纷纷扛起了家伙事,离开了河面,开始归营。
当地县衙主簿钱淼看着百姓们收工回去的场景,心里,有些无奈,也有一些愤怒。
百姓们对于“砸冰”这种徭役,是发自骨子里的抗拒,而且近些日子以来,这种抗拒越来越明显,最终,演变成了“消极怠工”。
他本意想要催动县衙里的衙役进行惩戒,但奈何那位姓景的县令并不允许这般做。
“大人。”
“大人。”
两位小吏向钱淼行礼,钱淼点点头,掀开帘子,走入这座简单搭建起来的屋舍。
营地里,其他地方要么是窝棚要么就是地洞,天寒地冻的,很遭罪,这座屋舍,已经算是营地里条件最好的一处了。
当然了,还是比不得真正县城家里的暖炕舒坦。
景敏仁,也就是下渭县的县令大人,正坐在里头煮着茶。
他亲自添着柴火,烧的,也不是什么好茶,出身自景氏的县令大人,虽然生活细节上比营地里征发过来的普通楚地百姓好一些,但真的是无可指摘。
钱淼见到这一幕后,满肚子的牢骚也真是无处可发泄,只能坐了下来。
“来,喝茶。”
景敏仁将杯子送到钱淼面前。
钱淼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两口,身上,当即就有了暖意。
上次燕人伐楚之后,大楚贵族根基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接下来,摄政王开始接纳山越之人,同时尽可能地打压贵族,遏制这些贵族在地方力量上的卷土重来。
景氏是大楚四大贵族之一,但景氏向来只注重文脉之事,家大势却不大,所以反而能够在这场变局之中得以保全,甚至,还得到了一定程度地发展。
景敏仁就是在这种背景之下,任职到下渭县的。
“大人,今日砸冰之效,只有最早时的三成,甚至还犹有不足。”
“我知道。”景敏仁点点头,“我也看见了。”
“大人,大将军府曾下过严令,必须………”
“大将军府是大将军府,本县是本县,下渭县当年也算是个富县,只是从前几年屈柱国出兵晋地开始,几年下来,连番大战,我县毗邻渭河,出人出粮出劳役为最,早就民生疲敝了。
好不容易盼着两国休战,谁想得去岁一年,渭河沿岸各地驻军又开始修寨立堡塑岸,朝廷的赈济少得可怜,劳役却多得让大家伙喘不过气。
现如今,开春在即,我衙本该准备春耕事宜,却被硬生生地耗在了这里,民力得不到体恤是一方面,耽搁了春耕,新的一年,又该怎么去熬?
让百姓们歇口气吧,歇口气吧。”
钱淼听到这番自剖心迹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
景敏仁笑了笑,道:“钱兄是否觉得我这是在妇人之仁?又是否认为,我这是在沽名钓誉?”
“下官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入冬以来,光我下渭县附近,周遭几个县,都出了饥民冲击县衙聚众暴乱之事,百姓已经不堪重负了。
我并非不晓得大义大事,而是砸冰之事,钱兄,我只问你,你真当认为将这渭河上的冰都通通砸了个干净,那么燕人就真的无法马蹄南下了么?
他燕人,难不成只会在冬日里打仗?”
“多少,能给燕人,造成点麻烦。”
“前头岸口守住了,燕人僵持在那里,将军府有令,不,甚至是将军府什么命令都没下,我景敏仁也必然会发动全县治下百姓前去为王师民夫,助力王师抵御燕人。”
“大人……”
“朝廷没错,将军府也没错,但这些百姓,就错了么?本官,就错了么?百姓心中积愤日久了,不能再逼了,再逼下去,不用燕人打来了,咱们自己人就得先打起来。”
钱淼无言。
“钱兄,喝茶吧。”
……
“噗通……噗通……噗通……”
一个个野人士卒,嘴里咬着刀,几乎赤着身子,抱着吹鼓起来的羊皮,开始向河对岸游去。
楚地北方这会儿很冷,但任何事其实都是相对的,一如乾人认为三边是苦寒之地一样,而事实上三边更北的银浪郡,被燕人称为自家的“小江南”。
同理,楚人认为现在时节寒冷刺骨,但对于隔着一个晋地,生长于雪原的野人而言,这个气候,还真不算个事儿。
年大将军能利用某山越部族脚程的优势玩一出绕后大奔袭,平西侯府也能借用麾下野人抗寒的能力给楚国整一出冬泳。
瞎子站在岸边,看着这一幕,心里倒真有些感慨,人的适应能力,确实是最强的。
后世那些冬泳爱好者,在普通人眼里穿个裤衩跳入带着冰渣子的水里就已然是了不得的事儿了,但要清楚,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之下因生存而迸发出的耐性,才是真正的可怕。
“你就没其他事儿做么?”
苟莫离有些无奈地站到瞎子身侧。
“打仗了,我还能干什么,这仗又不用打后勤,你放心,你做你的,我就在旁边看看,多少向你学习一点儿。”
“船只船板呢?”苟莫离问道。
“早预备下了。”瞎子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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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莫离扭了扭脖子,道:“过河不难,杀过去,也不难,但最难的地方,在于过了这渭河向西时,遭遇到了阻击。
一旦大军被迟滞下来,我们就等同是在自我断绝后勤的基础上,滞留在了楚国,一如当年主上夺下雪海关时的我一样。”
“这毕竟是最坏的一种情况,不是么?”
“行行行。”
苟莫离不想再说话了。
这会儿,第一批潜伏游过去的野人已经上岸。
渭河太长了,它包裹了大半个上谷郡,除非楚人真的发狠不惜人力物力地在这里修长城,否则就做不到全方位地防御。
防线的价值在于,你要么留下来磨工夫拔钉子,打消耗战,要么你尽管突袭过去,过去之后,我就堵截你的后路成为孤军。
所以说,单纯意义地想要过去,并不难,顾头不顾腚的事儿,干起来总是容易。
对岸的哨卡点被清理掉了,后续上岸的野人开始拉起了警戒,同时,一直藏着的小舟小船被从隐藏处拉了出来。
侯府从未组建过自己的水师,因为实在是太奢侈,银钱方面倒是好说,但组建水师需要大量的人力,侯府没那么多的精力,只能先放一放。
但早年伐楚时,斩获收缴其实不少,瞎子是个会过日子的,早早地就开辟了个地方收纳起来。
也没做好什么维护,更没人用它们去训练,现在正好,一股脑地拿出来,奢侈地作为建浮桥的材料。
简易的浮桥很快就搭建起来,在天亮前,苟莫离和瞎子已经到了对岸,后续的搭建工作还在进行,苟莫离则命令几只兵马向上游和下游进行游走,吞掉附近的那些个哨卡,尽量迟缓楚人获悉这边的动静。
太阳刚升起时,后续兵马开赴,平西侯爷的帅旗也在那里,浮桥开始扩建和巩固以供给更多的兵马以更快的速度过河。
苟莫离看着四周已经搭建了一夜浮桥也仓促过河的野人士卒,
大吼道:
“想让你们的婆姨下次拜佛时不用排到最后么!”
四周野人都看向了苟莫离。
“想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在奉新城真正做一个人么!”
野人们纷纷站了起来。
这一镇野人,不是从雪海关外临时调进来的仆从军,而是苟莫离亲自训练培养出来的。
苟莫离扬起鞭子,对着空中抽了一记,
喊道;
“我知道你们渴了,累了,困了;
但既然想当人,就得先学会做牲口!
听我号令,
着甲上马,
随我向前,
为大军开路!”
先锋军的意义就在于,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桥已经搭建好,下面,该开路了。
……
燕人来了,
是的,
燕人来了。
因为这次燕人的目的是过渭河西下,所以,下渭县首当其冲。
谈不上守城不守城的了,民夫、衙役、乡兵什么的,其实都在县城外的营地里。
当燕军燕人一部冲杀进来时,整个营地,几乎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抵御,一触即溃。
景敏仁走出自己在营地的屋舍,看见纵横在营地里的身着燕军甲胄的野人骑兵时,脸上,倒是没露出什么懊悔之色。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事实上,他也没有做错,征伐百姓在冬日砸冰的效果就是,让野人受了点冻,经历了一次冬泳,同时耗费了一个晚上,搭建起了浮桥,仅此而已。
景敏仁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楚人好佩剑,楚人的文士,也都有自己的佩剑。
然后,
一名野人骑士从他身边策马掠过,马刀挥舞,将其砍翻在了地上,鲜血流出,随即,后方的马蹄,踩过了他的身躯。
下渭县主簿因一大早就催促民夫起身去河面上工,所以起得早,人也在营外,当看见野人兵马冲过来时,他马上跑了。
不是逃跑,而是跑向了县城。
他一边跑一边喊着关县城的城门。
然后,
一根箭矢自后方射入其后背,箭矢的力道很足,钱主簿身上没甲胄,中箭后栽倒在地,他昂着脑袋,看向前方;
城门没来得及关闭,野人骑士冲入了城内。
下渭县城被破,野人先锋军没有耽搁,在苟莫离的控制下,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去烧杀抢掠,而是重新收整了兵马,继续前进。
燕军的突然出击,使得渭河沿岸各大军寨烽烟升起。
各大军寨的第一反应是收拢兵马,固守军寨,同时向后方传递消息,以防止燕人想要再像上次那般,直扑郢都方向。
但另一边,燕人的主力在过河之后,丝毫不向南留恋,而是一门心思地向西向西再向西。
马蹄如雷,风卷云动,但楚人和燕人,在此时,似乎达成了一种异样的默契。
这不是一场理所应当地仗,因为它没有条理可循。
其实,它更像是一场斗气。
一个挑了头,一个接了杆,就杠上了。
……
与此同时,年大将军终于率军登上了船。
范家人心大,再加上以前走私商路的熟稔,竟然想要打造自己的“水师”。
当然,“水师”肯定是不够格的,但却极大地扩充了自己手底下船队的规模。
而后,当大楚水师正式开进来时,面对这种威压,配合上凤巢内卫在范家安插的钉子,导致有两处范家的水寨反了水,转头成了楚人的内应。
范正文是个枭雄,这毋庸置疑,范家的底蕴也是深厚,这也毋庸置疑。
但想要在短短几年之间,就从商贾世家转化为军阀藩镇,且做到滴水不漏,这并不现实。
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势力的结果,是必不可免地被掺进了不少沙子,再加上范家本就扎根于楚地,虽然和平西侯府的晋东只隔着蒙山山脉,可就是这一隔,让范家下面的不少人,依旧认为自己还是楚人,并非是燕人。
船只顺着水路下行,数日后,靠岸。
年大将军以自己亲自训练出的山越部族为中军,纠集那些反水范家的‘水匪’为仆从兵,入蒙山,向范家的大后方,发动了攻势。
原本的蒙山,向北面,是防御重点,而且易守难攻。
当年,郑侯爷第一次入楚时,曾亲自走过,得亏是范家人做内应,大开方便之门。
现如今,蒙山因为背后是燕人的势力,故而所谓的防御,早就形同虚设,范家的真正精力,早就放在了南面。
甚至,一些在家族斗争以及权力斗争中失利的人,也被放置在了这里安顿,以做边缘安排。
故而,
当身着火凤甲的年大将军立于阵前,身后扛起了大将军旗时,那些本是“易守难攻”的关卡守卒守军,大部分要么直接开门投降要么望风而逃。
少数忠诚于范家的,想要选择死守,但被山越兵靠翻山爬绝壁的本事,也很快就攻破。
蒙山地界里的许多山寨土匪,也都纷纷下山,汇聚到了年大将军的大旗下。
年尧率领这支虽然是“乌合之众”但却士气高昂的兵马,一路南下。
范城内的范正文前脚刚刚收到了来自屈培骆的消息,独孤老家主亲自率军,前压了过来,屈培骆自知不敌,开始率部后撤,请求范家接应以及接济。
后脚,新的消息就传来了,范城北面毗邻蒙山其实就相当于在蒙山脚下的昔日范家发家的本家老县城,被一支来历不明的楚军所攻破。
那里,储存着范家的粮草军械以作范城坚守时的备用,一下子,全都没了。
翌日,
前方屈培骆败退独孤家大军压境的消息传来;
后方,年大将军的将旗也打了出来,被刻意从那里放回来的老范家人逃入了范城还被接纳了进去,散播了这一消息。
一时间,
原本就算谈不上固若金汤但依旧是坚城固墙的范城,瞬间陷入了人心惶惶的境地。
这两年,伴随着燕人伐楚之战大胜以及去年公主驾临营造出如日中天热火朝天氛围的范家,瞬间像是被一盆冰水狠狠地浇淋了下去,凉了个通透。
……
而在范府上下人心惶惶之际,
范家老祖宗派人,喊来了范家家主范正文。
暖房院子内,冬日里依旧芳草鲜美花朵烂漫。
老祖宗比之郑侯爷当年所见时,更老了一些。
她依旧拿着小铲子,蹲在花圃前,看着走进来的自己的嫡亲晚辈,冷哼了一声,
道;
“好了吧,这下子你满意了吧,这下子是真将我范家推到灭族的境地了,你能耐啊。”
范正文没有焦头烂额,也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后悔不跌地失声痛哭,
反而主动走过来,提起花壶,帮老祖宗浇了一下刚栽下去的花,
笑道:
“瞧老祖宗您说的,我妻儿早就送燕京了,范家全族被灭和我范正文有什么干系?”




魔临 第五百七十八章 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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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看着范正文半晌,
道;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孙子?”
“您说笑了,我是从我娘肚皮里爬出来,您生的是我爹。”
“一个样,一个样,多过了一道罢了。”
“您说的是。”
老祖宗摇摇头,又道:
“眼下前有狼后有虎的,这事儿,不好办了,我也是奇了怪了,年尧是摄政王府邸里出的奴才也就罢了,但这摄政王明摆着是要削贵族之权的,那独孤家,竟然还铁了心地听他摄政王招呼。”
范正文点点头,道:“这您就不懂了。”
“你懂?”
“孙儿还真懂。”
老祖宗笑笑,摆开双手,坐在了地上,倒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标准。
早年间刚嫁入范府时,很多人都想给她立规矩,等到她成范家最高辈后,规矩不规矩的,就不存在了。
“行,你懂,就和我这老妇人说说。”
“祖宗,这世上人,如我范家者云云,数之不尽,但总有那么一些人,和咱范家这种不一样的。早年燕国出了个田无镜,没理由楚国不能出个老独孤吧?
又不是让他自灭满门,无非是交出一些家族权力和地盘,家族富贵还是能延续的,为了国家大义,舍了,也就舍了呗。”
“话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怎么我就听着这般不舒服,范家怎么了?”
“在燕人眼里,我范家是条狗,在楚人眼里,我范家就是楚奸。”
“谁造的这孽?”
“孙儿我。”
范正文规规矩矩地起身,束手而立,像是在等待着训斥的孩子。
“呵,大难临头了,你这个当家人,范城知老爷,竟还在这里有闲心思说俏皮话。
是,你儿子媳妇儿早早地就送到燕京去了;
但这份家业,眼瞅着就要丢了,你就不觉得心疼?”
“心疼。”范正文实话实话。
“对嘛,没家里的支撑和作外援,那对母子在燕京城,日子也不可能过得太顺畅。”
“老祖宗这话就说错了,范家要是亡了,说不得新君就会更加重用和培养他那表弟了,闵家,是怎么被燕国先皇灭的?”
“孙子!”
“孙儿在。”
“你这是想成心气死我?”
“孙儿不敢。”
“我在和你说正事!”
“老祖宗的心思,正文明白,老祖宗是舍不得这范府,舍不得这暖房,舍不得范府的锦衣玉食逍遥富贵的日子。”
“你知道就好,就算我现在连夜收拾包裹行囊出城,躲过了外头的兵马,真到了燕京,也是个寄人篱下。
在别人家过日子,哪能在自家舒坦。”
“老祖宗说的是。”
“所以,我现在是在问你,范家,是被你领着走上这条道的,我老早就告诉过你,燕人是猛虎,但楚国何尝不是一头狼?
我范家夹在中间如走一根悬木,随随便便可就掉下去万劫不复了。
我要是已经闭了眼,那就随你折腾,可我还有好一段日子能活呢,指不定还得白发人送你这孙子,这接下来的年景日子,我想顺顺心心地过!”
“所以,老祖宗是打算把我交出去了?”范正文问道。
老祖宗眯了眯眼,
道;
“你都知道了?”
“在这范府里发生的事儿,想不知道也难啊。”
“呵,这两年,你打压族人,上次借着公主的由头,又下狠手清理了一批,现在呢?
你提拔的那些大掌柜的大管事的,甚至还有那些劳什子的按照燕人规矩册封的带兵的校尉。
一个个的,都往我这里跑,想寻个由头,借我的名义让我给废了你,把你丢出去平息楚人的怒火。”
“大难临头各自飞本是常态,这和孙儿我是否打压同族没什么干系,得亏是族里的那些倚老卖老和别有用心地孙儿早早地就料理掉了,真要是他们现在在范城,哪里还需要联络您抬您出面呐,估摸着直接鼓噪起兵将我这个知府给绑喽。”
“我问你现在,该怎么办!”
“孙儿还以为您老打算将我交出去呢。”
“我没那么傻,事到临头,交你出去除了证明自己蠢上加蠢以外还能干什么!”
“您想听真话?”
“废话。”
“第一步,先清理掉那批想要挑头搞事的,再开府库,这会儿什么银子财货都不重要了,以重赏提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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