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公子紫皇一把撕扯掉身上的旧衣,只见底下穿着薄软金甲覆身,衣袂飘飘,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他取出一块金镂苍鹰面具以掌罩在了面上,只余下高挺的鼻梁、樱色的嘴唇,身姿凛冽,看起来如同太阳一般炙热耀眼。
“只管走,莫要回头!”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主公,身死(十二)
刚才走得一脸决绝的陈白起,却在此次回头后,神色踌躇了一下。
“我、我不回……”
白马子啻拽紧了她的一片衣角。
陈白起回头,却见他脸色发白,身上轻薄的白衣像折断的翅膀被风吹得摇曳翻动。
不知何时,他有温度的手却偏凉了,眼神带上了水光惊惶。
想来是她方才与紫皇的那句玩笑话被他听了去,心下当了真,以为她真会打算情势不对便将他送回明哲保身。
陈白起正想开口,却瞥到脚底的冰下有动静,有几道黑影贴着冰面划过,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全身戒备紧绷,立马将她身后的白马子啻一把用力地推离。
白马子啻不防,一下被她的力道推后踉跄开好几步才堪堪稳住,他满脸愕然不解地看向陈白起,却不经意地看见陈白起脚底有人用利器破冰而出,一只青白、冰冷刺骨的手拽住了她的脚。
他心底顿时发寒,惊呼道:“脚——”
陈白起感觉脚踝处一凉,低头,却见一计刀光旋过,当即抓着她的那只手被齐腕截断,鲜血喷溅而出,还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大叫。
“啊……”
她神色一动,朝前方看去,此时钳住她脚踝的断掌已无力掉落,但不想对方早有预谋,不达目的折誓不罢休,只见陈白起所站的位置冰面也开始寸寸碎裂,快速范围延伸出数米,她根本一脚跨过也构不着边。
并且她一动,便脚底打滑,身体更是稳不住平衡,只能随着碎冰而快速坠落朝下。
“别过来——”她只来得及匆匆向白马子啻喊上这一句。
眼见她整个人都浸入冰水之中了,白马子啻跪趴在冰面上,他发现怎么伸手都拉扯不到她时,便再也没听她的话,一咬牙,也“扑通”一声直接跃入水中。
而两人一同沉入水中许久了,却没有任何动静了。
“陈蓉——”
公子紫皇方才从远处射出一枚弯镰解了陈白起的围,可不想她又掉入了冰湖之中。
他想过去救她,然而他这边迎接的明射暗攻只多不少,根本分身乏术,再加上事情发生不过在眨眼之间,没给他丝毫反应的时间。
“公子,不可——”
眼见公子紫皇摆脱完一波飞箭,便想跳入冰湖之中救人,他的左右赶忙架住他。
“公子,您忘了六国战事如今正值关键,您切莫冲动行事!魏国不可没有你啊!”
公子紫皇浑身僵硬如石,他戴着黄金面具,面具下的神色如何其它人并不知道,但从他身上传来如同山呼海啸的气势,足压得四周人喘不过气人。
这时,有人看到水下黑影汇成游鱼般朝着某个方向涌去,立即道:“此地不宜久留啊!”
“公子,属下等人先护你离开!”一穿普通士袍的男子一刀割开偷袭者的喉咙,便连声道:“万不可再耽搁时间了,若他们破釜沉舟砸碎冰湖,我等只怕危矣!”
公子紫皇目光十分阴晦地、一寸一寸地挪向他四周,他冲了两箭,已折断箭羽,只剩一截箭头在体内,而他身边的人更是死伤惨重,他们一直在湖面上移动,那射来的箭矢越来越多,将冰面刺得千疮百孔,不用多久,只需轻轻一施力,便会整个碎裂成块。
“吾等誓死护送公子离开!”
他们数十人站成一排,将人护在身后,然后再各自一个方向,飞快地朝着湖岸方向前进,那遇神杀神、魔挡杀魔的决心,令岸边的人一阵心悸。
“快!快将这等另有祸心之人诛杀于此!”周王脸色难看至帐中坐起,肥硕的手指怒颤地指着前方。
“射!”
他号令一下,数百名弓手便拔箭疾射,然而之前是围拢一块盲射,倒也不费什么事,可如今数十人分开而攻,目标倒是不一致了,无人指挥,便导致箭矢在飞射过程中撞到一块儿,而有部分人遭受了大范围攻击,也有部分人射来的箭矢寥寥无几。
如此一来,虽射杀了不少,却也有人已快挨近岸边,眼看着这些不知何处潜入周王宫的刺客们越来越近,这些人身手不凡,更有一身铁血不畏生死的气魄,别说只懂射术、不懂武艺的弓手难以招架,即便是训练过的戈兵若是近身也是不敌的。
担心这些刺客会伤害到周王,他们只得立即发信召唤水下异军,折返来破冰截住他们,更甚至弓手开始不射人,开始射前面的冰湖。
而远在众人身后的公子紫皇像被钉住了一样,看着他们舍身成仁的背影,星目含威,目光像是黑色的漩涡,那乌沉的黑暗翳阴之下,遮掩住了全部阳光。
他捏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突起。
他之前在皇陵地道便受了重伤,虽得“陈蓉”一番医治稍好些许,但经过冰湖泅游浸泡,再加上激烈动作,伤口早就再度开裂,血已染湿了他衣服,血水顺着他的脚边朝冰上裂纹蔓延开去。
便是方才察觉到这种情况,所以这些支援的人才会如此孤注一掷,拿他们数十人的命砌成一堵人墙抵挡,来换取他一人的生存。
公子紫皇看着前方,面覆冰霜,恍若坚石,而他脚底下的黑影越来越深,形成的浓重的威胁,他朝冰下瞥了一眼,那冷冷的一眼,锐利刻骨。
他长臂一伸,便是高高举起一剑,再狠狠刺入冰下。
砰——
随着一声巨响冰面整个炸翻了开来,数十丈的冰碎成榍飞溅开来,白雾刹那间腾起数人高,那惊天动地的响动也引起了岸边人的注意。
周王直起身子,两目惊怔。
目力甚好者,定睛朝前遥探一看,却见白雾逐渐散尽之后,湖面上便密密麻麻地飘浮起许多具尸体,看装束打扮竟全是洛阳异军,而那个被围剿在其中的人却生生不翼而飞了!
——
另一头,落入水中的陈白起手脚被两个黑衣人拽扯住,在水下她的力量更是微弱,所以并没有使劲挣扎,反而十分安静等待机会。
她精神力不足,也施展不开来什么大范围技能,但区区两人,她倒是还能应对。
可她的冷静表情却在见到白马子啻也跳进了湖中、并朝着她游来时破功了。
她瞠大眼睛,努力辨认一遍确认无误之后,简直气得肝痛。
还真是这个白马呆瓜!
陈白起双目漆黑隐怒地看着他,两手被人支张着,像绑地十字架上献祭的少女。
白马子啻见她被人抓着朝水下拖,那张丑脸一下便涨红,他头发很长,在水中随着他的游动而乱舞摇曳,那流畅而迅猛的身姿,就像大海深处的鲛人,拥有人类的外型,却也拥有肉食动物的凶残野性。
那两人虽也是健泳高手,却不敌白马子啻一半的速度,在他们还没有反应时,他已欺近两人。
他不懂使用武器,只懂用人身体最原始坚硬的利器进行攻击。
他一口雪白尖利的牙齿咬向其中一人的脖子,顿时鲜血涌上,另一人见此,立即放开了陈白起,操起小腿绑着的一柄骨刀,便朝着白马子啻的脖子处刺去。
他们并不认识他是谁,只是本能地进行反抗。
陈白起见此,立即手脚并用拖住他,不让他这一刀刺下去。
而咬完一人的白马子啻感应到身后动静,猛地一回头,那滟红的唇齿,丑陋而布满青筋的脸,近看简直就像一个人形怪物。
那拿骨刀的异军被他吓了一跳,呛了一大口水,而陈白起则趁机夺一脚将他踢开,但白马子啻动作更快,他一蹿便游过去,抓住那人握着骨刀的手一折,对准异军的胸膛便毫无犹豫地刺了进去。
血一下便涌汹而出,红雾了他们的视野。
那人似没预料到死亡来得这样迅速,整个人到死时都是懵的。
陈白起见白马子啻如此轻松地便解决掉了两个异军,心里不是没有想法的。
可她余光看见不远处有大批黑影朝这边涌来,眼下最要紧的情况是赶紧脱险,她方才为阻止其中一名异军拿骨刀杀白马子啻,动作中不慎被他划伤了手臂,一开始手臂还感觉火辣辣的痛,但没多久便只剩下冰冷麻木。
但还有血在朝外渗出,而返回的白马子啻在靠近她时不慎被沾染到了,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表情有了几分微妙的变化,慢慢地,他好像有些忍耐不住,表情挣扎茫然一会儿,便偷偷地伸出舌头舔舐了一口。
顿时,他浑身一震,像过电一般,逐渐他脸上像蚯蚓一样的凸起纹路开始莫名活跃起来,不断地跳蹿着皮肤,在底层快速游动,一鼓一陷,一凹一凸,十分诡异怪诞。
这种变化令白马子啻也不好受,他痛苦地抓起了脸,像痒又像痛,有点麻又有点涨,他张开了嘴,两眼翻白,喉中发出“咕噜”的气泡声响。
陈白起刚转过头,就发现了白马子啻的不对劲,但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与她的血有关,她一脸懵惊地看着他痛苦蜷缩成一团、又蹬直,抓着那张脸使劲地挠,跟浑身上下爬满虫子似的。
陈白起虽不知道他什么情况,无论是中毒还是发病,这样下去情况不妙。
她手受了伤,他又突然变成这样,无法,她左思右想后,只能拿出前一个主线任务的奖励道具——“传送门”当即打开。
水中出现了一道蓝色的门,她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白马子啻的手,拽着他一道冲入了传送门当中。
叮——系统:提示,进入传送门前请设置传送位置,否则视为放弃定位。
陈白起惊:等等,我都进去了你才提示这个……可之前她坐“传送门”可没有要求定位啊?
系统:详细情况请看“传送门”使用说明。
陈白起:若是不定位,我们会被传送到哪里?
只怪她先前只坐过系统设定好的“传送门”,自己用却忘了提前看看说明,眼下一脚已跨入进去,想退都退不回来了。
叮——系统:注意!定位失败,传送门将随机进行定位!
一串带感叹号的红色提示,看得陈白起霎时心惊肉跳起来。
她怎么感觉用“传送门”却没提前设置传送位置是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
不等陈白起多想,她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耳朵像塞了棉花一样瓮声,并且双目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对劲啊,怎么这次传送,还带屏蔽功能?
——
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过了一遍,空中蓝光门一闪,两人便摔落了下来。
传送的降落位置倒不高,陈白起掉下来摇晃了一下便站稳了,可每次坐传送门她都得晕一会儿。
她这边倒是安然无恙,可白马子啻这边却是不同情况。
他倒在雪地之上,昏迷不醒,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贴在脸上、身上,嘴角与胸襟处染了一片的血迹,既狼狈又可怜。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主公,身死(十三)
陈白起立即奔过去,刚碰到他便感觉掌下冰凉,沁着雪水一般,再一看,他此时浑身上下都几近湿透,衣物也如方从冰箱内取出来一样挂着冰晶。
再耽搁下去,只怕会风寒发烧,她身上可没有什么治发烧感冒的特效药。
一边想着,陈白起立即从“系统包裹”内随便抽出一件普通人可上身的紫狐毛裘披在他的身上。
名称:名贵的狐裘大衣
品质:白装
特殊属性:无将人扶躺在她腿上,陈白起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白马子啻?白马?醒醒?”
在她连喊了好几声之后,白马子啻才有了知觉,恍恍惚惚地转醒过来。
“啊……”他颦着眉,无意识地哼哧了一声:“痛……”
痛?
陈白起感觉有些不对劲,便忙拨开散乱在他脸上的头发,想看看他是不是哪个地方受伤了,却不料在拨开黑发看到他露出的脸时,表情顿时古怪迟疑了一下。
他脸上先前布满的的暴筋竟从原来正常的青色,变成了一种深黯的紫红,一条一条的,像被鞭子抽紫淤血似的,虽然整体变得细整平滑了些,但整张脸乍一眼看过去却远比先前更加触目惊心。
这种变化是突然发生的,先前在水底她隐约能见他不是这样的,难不成是“传送门”造成的影响?
也不怪陈白起这样猜想,一来,她从传送门出来时,人是清醒的,除了短暂的晕眩外,但相反一直不畏冰寒的白马子啻过这一趟,却像一副被人狠狠蹂躏过一遍的样子,气短孱弱,精神不济。
想来这“传送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
“怎么了?”他撑着手,坐了起来,见陈白起一直盯着他看,眼神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他有些紧张地攥了攥了衣角,朝后缩了缩。
陈白起看出他的不自在,便收回了视线,她替他掖了掖外袍,将人扶起,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的脸,一直便是如此的吗?”
白马子啻也是少根筋,他没意识到身上凭空多出的一件狐衣有何不对,也没意识到他这一睁眼醒来便从湖底来到地面有何不对劲,他只茫然了一下:“我、我的脸?”
他摸上脸,不意外那一手的不平整的触感,他低语道:“记、记不大清了,我好久都没见过……我的脸了。”
陈白起挑眉,这话听着倒有点意思。
她颔首,表示知道这件事了,她没再问其它,而是关心了几句他的身体。
白马子啻提到他感觉他的脸不太舒服,陈白起又多看一眼他的脸,都变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感觉舒服。
“蓉、蓉……”他尝试着喊了几声,却始终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喊出来。
这个字,不是她告诉他的,而是他从另一个人口中听来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喊她。
最终,他像放弃一般,闷闷不乐道:“我们……这是在哪?”
陈白起不太听懂得他那种带着南诏口音的官话,有时候宁愿他讲他南诏国的话,这样她直接看翻译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总好过,听他在那里一直“肉、肉”个半天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但后半句他用南诏话倒是听懂了,她方才已经大概想好应对的话了,她道:“你在湖底晕倒了,是我背着你一道离开了王城的追捕,可惜中途体力不支,也一并晕倒了过去,至此不醒人事,这一醒来,却发现与你一道躺在这荒郊野外处了。”
他一脸懵然地看着她,好半天没有什么反应。
陈白起知道自己的演技,所以也不做表情了,直接拿一双眼睛回视他,力求与他一道懵然。
白马子啻似嘴角可疑地抽了一下,但也没再质疑什么,而是顺从了她的话。
天色不太好,灰蒙蒙一片,陈白起让白马子啻披上狐裘,两人一路朝着西边行走,可走远了许久都没碰见一个人。
陈白起一路等系统终于加载完“区域地图”后,一查看他们目前所在位置——蓟沼。
他们这是掉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陈白起忙放大地图,她从不曾踏足的位置是一片灰色,而她下载过的区域地图则有详细的位置线路,她先找到洛阳,然后确定所在位置蓟沼,顿时洛阳到蓟沼之间出现了一条连接线,上面标注了距离。
这一看,陈白起脸都绿了。
她终于知道系统的随机定位传送有多不靠谱了!
她所站的这个地方竟偏离了洛阳一千多公里,不是一里,不是十里,而是一千多公里!
在这个没有飞机、没有高铁、没有汽车的世界,她要怎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洛阳呢?
靠走?靠骑马?
她一想到与巨约好的事,想着他若等不到她,该得有多着急啊。
她越想,脸色便愈发阴沉下来。
风吹起她衣襟的软毛,那张细腻透着玉质冷泽的侧脸,晶莹剔透,她或许并不是那种令人一眼惊艳到失神的长相,但绝对是那种令人越看越喜爱的。
一旁的白马子啻小步跟着她,他们两人的脚印一路蔓延在身后的雪地上。
天空很蓝,雪很白,两者之间的界限被无声拉长,余下彼此更加鲜明的色彩对比,人吸入的空气是清凉而干净的,呼出的空气却是温暖成雾。
天地之间,如此分明,唯高岭上挺拔的树点缀的绿,如人间界碑。
边走,他过拿小眼神一直在偷瞄她,见她神色不高兴了,却脑袋太笨不知道为何,他抿了抿唇,张了张嘴,几次想搭话,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他的笨拙与涉世未深,如此显而易见。
“白马子啻,为何周王要杀你?”陈白起倒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白马子啻神色一僵,慢了半拍地抬起头。
陈白起没看他,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前方,这让白马子啻慌成一团麻的脑袋终于冷静了一些。
他摩挲着手腕处:“我、我不知道。”
一看便知道他这话是假话,陈白起虽自身演技不太行,但却对别人的伪装十分敏锐。
但她并没有拆穿,她又道:“当初为何先南诏王要将年幼的你送来洛阳?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留在洛阳城中?”
他咬着下唇,低下了头,半天没有吭声。
陈白起面对他的一再沉默却没有发气,她语气依旧温和,只是难掩其中的失望:“子啻殿,救你的初衷的确不是世人诗词歌颂的那般义薄云天,但为完成我所讲下的承诺,我再困难之境都不曾想过放弃你。”
“当初你便在我们之中,周王却分毫没有顾及你的性命,只想将你留下,无论生死……我只是关心你,我将你带出来,便是有责任照顾你,可你却连一句实话都不愿意对我讲。”
“你若不信任我,我会很难过。你虽不愿对我坦诚,可我却也不会怪你的。”
白马子啻不知为何越听心越乱,眼见她走开了,他蓦地抬起头,伸手便一把拉住她。
白马子啻眼眶一红,都快哭了,委屈地道:“我不是不说,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我被送来洛阳时五岁,是自愿的,只是七、七岁时染了一场病,周王说……说我必须避开人群,留在湖心深处静幽养病,父、父王后来也病了,他最后来看过我一次,他说……”
他顿住,半晌没有将话接下去。
虽然他讲得去头去尾,还东拼西凑,她只听取了大抵内容,但里面的内容却是听得一字半解。
比如是谁送他去的洛阳?为何送他去?他又染上一场什么病?为何要避开人群独自一人待在湖底?为何要锁上手脚等等……
只可惜好感度达不到,“询问任务”无法触发。
“说什么?”她问。
白马子啻犹豫了许久,才道:“他叮嘱我……若不到二十,不要离开湖底。”
陈白起顿了一下,下意识问道:“那你现在几岁?”
从他的声音、皮肤状态判断他应该很年轻,她先前猜测他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但或许是幽闭太久,他的言谈行为有时候却像十来岁的孩童般。
他掰了掰手指:“湖上结冰了十三次了,父王讲每结冰一次便算一年,我应满二十岁了。”
“满了就好。”
“可是……父王讲,二十岁后我的脸便与普通人一般,可为何感觉还是摸着不平滑?”他自言自语道。
陈白起一僵,想到一种可能:“你生辰是几月?”
白马子啻摇头:“不记得了。”
“那你曾过过生辰吗?”
他想了想,道:“有。”
“那你还记得时节,是青草嫩绿,还是荷香叶茂,或是叶黄深秋,冬日严寒?”
白马子啻努力回忆,最后不确定道:“有花,草密……这是何时节?”
陈白起一听便知绝非冬日,这表示他可能根本还没到二十周岁。
她看向他的脸,心底也感觉惊奇。
这脸上的东西难道有什么特殊讲究,不用治、不用管,一到他二十岁便会自动恢复正常?
“你父王有没有与你细讲,倘若你没到二十便出了湖底会发生何事?”
白马子啻摇了下头。
想来应该问题不大吧,自出来后他并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
陈白起也没在深问下去,“探听任务”还是先刷满好感度再说。
两人经过一条潺潺小溪,溪径通幽,怪石嶙峋而下,形成一汪小潭。
叮——
系统:支线任务——垂钓,蓟沼内有大量鱼类,你决定就在垂钓小歇一会儿,接受/拒绝?
陈白起没有闲心垂钓,直接拒绝。
叮——
系统:支线任务——“护送”,想起与公子紫皇的约定,你决定信守承诺,护送白马子啻到苇沙河,将人顺利交送于公子紫皇手中,接受/拒绝?
陈白起选择了“接受”。
这个任务与她要做的事情并不冲突,自然可以一道接下。
系统:是否绑定目标人物——白马子啻?
陈白起不懂目前这个绑定是个什么意思,却还是选择了“绑定”。
叮——系统:人物已成功绑定了白马子啻,可打开“人物关系”“好友列表”进行查看白马子啻的属性值。
注:在绑定期间若目标人物生命值低于50%,则表示任务失败,人物将受到相应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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