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姒姜颔首,道:“那走吧。”
陈白起根据之前模糊的记忆再加上“区域地图”的指引,最终找到了苏放之前带她去过的那间偏僻“陶坊”。
“陶坊”在一条黑深的长巷子深处,周围并没什么住家人户,因此连灯亮都寥寥无几,一片漆黑之中唯天上的星月映辉方透一丝光亮。
这小巷既逼仄又黑,担心陈白起会被杂物绊倒,姒姜便陶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来前替她照亮引路。
虽然陈白起不用开启“麒麟瞳”夜视亦比一般人强上许多,但却没拂拒姒姜的好意。
她咂咂嘴道:“这么大一颗夜明珠你打哪弄来的?”
姒姜道:“以前越国这些玩意宫里倒是从不缺,若你喜欢,改明儿个我给你拿几个玩。”
陈白起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要道:“不用拿多了,只拿颗跟这颗差不多大点儿的就行了。”
姒姜闻言,噗嗤嫣然一笑:“我这颗倒有些配不上你,你只管放心,只会比它更大更亮。”
陈白起来到“陶坊”,她站在木门前竖耳听了听,内里安静得紧,于是她又轻敲了几下,并无人应门。
姒姜让她让开一旁,然后直接一掌将门给劈开了。
咯吱~一声,木门敞开两扇门扉,姒姜先一步踏了进去,这间“陶坊”并不大,最多只有四、五十平米的格局,用夜明珠四处照亮一遍,发现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姒姜不咸不淡道:“看来他们是先一步得到消息离开了。”
陈白起跟随其后而入,她环顾一周,然后低下眼,用手指揩了一道桌面上的灰尘,摇头:“不是近日走的,估计走了有一段时间了。”陈白起估计应是替苏放安排完事情后就撤离了。
姒姜道:“既然这些人都警觉地走了,那桂生班子的人估计也不会再继续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嗯……”陈白起只从喉中溢一声意味不明的音节,刚准备迈步而出,却忽然转过了头。
姒姜亦有所感应,他立即冷下声:“何人在此?”
虽然“陶坊”犄角旮旯全是一片黑漆漆的,可陈白起看人有时候也不需要看到人影,她看到了空气中飘着一个系统标志的名称——陶坊杂役。
她愣了一下,知道了并非什么刺客或者宵小,于是便缓和下神色。
“出来吧。”
估计是知道自己已被发现了再躲藏下去也是无济于事,于是,一个人便慢吞吞地从早已冰冷熄火的壁炉后面绕着身子,有些畏缩地站了出来。
“你、你们是谁,来此处做甚?”中气不足的男声有些惧怕,但却还是硬着头皮与他们对峙,没有选择第一时间逃跑。
听声音还挺年轻的,陈白起眯眼打量了一下这人,眸仁微微闪过一道金光。
这人长相倒是十分普通,甚至因为鬼鬼祟祟的模样显得不太好看,长得有些瘦矮,穿着一身补丁旧皱的灰色平民衣服。
“那你又是谁,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我等?”姒姜踏前一步,站在陈白起前面慢调斯理地问道。
“……”那人明显不会是口齿伶俐的姒姜对手,他一时哑口无言,最后仅憋出几个字:“你、你们……”
这时,陈白起出声了:“这位小哥莫急,我们并无甚恶意,只是之前曾来过一次这陶坊见到过主人家,眼下因有要紧之事需与主人家说与,方深夜过来寻人。”
那人怔忡了一下,半信半疑:“是么,可眼下主人家并不在……”
“我知道。”
陈白起笑意温和,声音亦像月光一样霜白干净而柔软,令人听入耳中易生好感。
“小哥既深夜仍留在这陶坊,只怕是与主人家关系不浅,不知,这位小哥可否告知在下这主人家如何搬迁何处了?”陈白起谦言道。
姒姜听了这话偏头看了陈白起一眼。
其实陈白起这话深究不得,这人深更半夜仍留在这陶坊,不点灯不应声,形迹着实可疑,一般人瞧见只怕不会认为他与主人家有什么关系,反而会认为其心谓贼。
可陈白起却如此笃定他与这陶坊有关系,也不知是否是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总归她这人有的放矢,他只管跟随着她便是。
那人闻言,借着姒姜手上拿着的那颗夜明珠的照明,小心拿眼神窥视了陈白起与姒姜两眼,姒姜不说,一副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模样,令人易放下心防,而陈白起则长得一副白面书生,样貌出奇致秀,再加上她面容带笑,温暖如春风,谁见都觉得这是一个有礼善良之人。
那人也单纯,见此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些许。
“不知……两位叫什么?”他这次问的稍微客套些了。
陈白起道:“我姓陈,曾与一位姓苏的先生一道来过一趟。”
那人忽然睁大眼睛。
苏?难道是苏先生?难怪了……他们这个地方隐秘,一般并非熟悉的人是寻不到的,若是由苏先生领来便可说得通了。
他踟蹰了一下,便低声道:“我唤七木,那……你们跟我来吧。”
陈白起道了一句“多谢”后,便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她与姒姜私底下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亦步亦趋地跟随上去。
七木重新关上了陶坊的木门,见木锁被人劈成了两段,既惊讶又有些心惊,可他没敢找陈白起跟姒姜理论,只将门虚拢关上,然后领着陈白起与姒姜从侧门进入内室。
这个房间就是一个储物室,陈白起也曾来过一次,里面摆着一些陶缸泥土跟半成品陶器,最里侧砌着一堆高草,七木上前将草全部耙开,然后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他朝陈白起与姒姜招了招手,便钻也进去。
“真跟着他走?”姒姜疑心道。
陈白起道:“凭他,还算计不了我们。”
姒姜笑乜了她一眼。
“你这是对我信心大,还是对你自己信心大?”
陈白起弯下身子猫钻了进去,顺势拉了他一把。
“自然是对我们两人信心都大。”
这洞外就是一个空落的大院子,旁边栽种着许多的树木花草,只可惜全都凋谢枯萎了,落叶与枯草铺满了厚厚的一层,似一个荒废多年的宅院。
七木没在院子里停留,他穿过院门,来到后院打开了腐朽的镶铜木门,再一路兜兜转转,拐七拐八将他们引到一处荒郊破庙。
这破庙年久失修,本就是一个黄泥糊成的房子,并不多大,糙笨而厚沉,眼下墙体破烂不堪掉着灰榍,周围也是杂乱草簇,透过破洞溢出的火光,从门口投射出几道长长的身影。
他们刚一到,便有人警觉地出声询问。
“是谁?”
“是、是我,七木。”七木忙奔上去,招手应道。
“七木?不是让你守着陶坊,瞧着有没有动静的吗?”一道粗旷的声音蓦地吼起。
七木身陷入黑暗之中,他缩了缩肩,有些害怕回应道:“我、我守着了,可、可有人要见幺马哥,我才将人带过来了。”
“什么?!”只见一高大似熊的男人几步从无门的破庙内跨了过来,他手如蒲扇一张便一把拎起瘦小的七木,怒声朝他咆哮道:“你个木捶子,竟敢随随便便带人过来这里!”
七木被大汉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有些哭音地辩解道:“我、我……没有随便带人来,他们、他们认识苏先生。”
那壮汉闻言紧了紧手,松开了七木,他一双炯炯大眼看到他身后而来的陈白起与姒姜,两人并排而行,姒姜手中捏着颗夜明珠,因此哪怕昏暗的夜色中,两人的相貌亦一目了然。
一个看起来十分憨厚黑壮的中年人,一个白皮细肤、眉眼清亮雅致到几近漂亮的少年。
壮汉诧异了一下。
姒姜见壮汉面色不善,便也懒得应酬客套,直接上前讲话:“我们乃从秦宫而来,深夜前来是有事相告,此事事关重大,请你们主事的人出来相见。”
姒姜这话倒不客气,壮汉一听便皱紧了眉头。
“尔等是何人?”
姒姜慢挑斜视着他,明明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但表情似笑非笑时,却莫名邪气:“莫非你是主事之人?”
大汉一噎,紧接着额角突突直跳,正准备破口大骂之际。
这时,他身后走来一人忽然惊讶地喊了一声:“陈郎君?”
他越过壮汉,快步上前,却是当初在“陶坊”交待过苏放与陈白起的幺马。
他看到陈白起深夜出现在这里似有惊异,更多则是惊喜。
陈白起一见是他,便亦上前,笑叹道:“正是焕仙,幺马兄,倒是许久不见了。”
“你怎么……”幺马迟疑地问道。
陈白起也不兜圈子,直接道:“今夜焕仙是因要紧事前来的,不知幺马兄可识得这桂生班子的人?”
幺马表情一愣。
看他这表情陈白起也猜出了大概,于是她便道:“其实苏先生曾请得桂生班子来助我等混入如意坊,今日事情败露,秦王已派兵在咸阳城中四处搜捕,焕仙是特地前来相告。”
一听这话,他们顿时便对陈白起的防备减少了许多。
幺马忙道:“请进来讲话吧。”
陈白起颔首,与幺马并行,而壮汉则板着个脸与七木闷不吭声地跟随其后。
而姒姜却慢行一步,他妙目瞟转,四周探查了一下,并无任何风吹草动的声响后,便紧跟于陈白起身后。
进到破庙内,陈白起发现庙内还有二人,一个美须善目的中年人,一个龙钟老态的老者,两人都穿着十分普通的长青布衣,但浑身气度总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高洁伟岸。
陈白起多瞧了几眼,见是长者,便循行礼节向他们拱了拱手。
他们回以礼,然后便静声地打量起陈白起。
双方因为种种忌讳便并没有介绍,陈白起只简洁地将宫中发生的一些事情交待完,包括冒充“湘女”刺杀赢稷的畲三娘,与畲三娘不知为何能够知悉如此多的内幕……幺马听后沉默了许久,方真挚诚心道:“这次,多谢陈郎君了。”
“先前你们也帮助了我等,这不过是投桃报李。”陈白起顿了一下,忽然又有些为难地道:“其实……焕仙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一般这样说的人都是假谦虚,实则哪怕被拒绝了,该问的还是会问。
幺马不懂这个套路,便道:“但说无妨。”
于是陈白起也不客气了,便直接挑破了道:“不知你们……与这墨家可有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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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主公,墨家分支(二)
幺马一愣,其它几人都相继变了变脸色,拿一种警惕且戒备的眼神看着陈白起。
陈白起像没瞧见他们的眼神,继续温声询问道:“之前,你不是与苏先生讲了一句——她可以,不知此话为何意?”
幺马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抿了抿唇,眼睑下垂,似在考虑或者斟酌,仍旧不曾开腔。
陈白起撩起眼皮,似水一般掠过他等面目,方轻叹一声,清逸秀美的眉目略微收紧:“若真是有事需得着焕仙,必是好商量的,这两次相助之情焕仙便欠着你们的情,焕仙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寻思着何时能够还上。”
“我、我们帮的是苏先生……”幺马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觉得那张俊逸又渐雅的脸有些晃目,便略感不好意地挠了挠脑袋。
这人情,再怎么算也落不着她头上,因此哪怕陈白起这样自动“请缨”,幺马也不好借此拿乔,蹭她半分便宜。
陈白起抿唇一笑,那暖暖的黄光映在她白玉的面目上,庄严温和似庙内一尊千雕精致的菩萨。
所有人一下都看呆住了,先前只觉她只是一个样貌长得较常人好看些的少年,如今瞧来,她的相貌却远远比不上她那一身“郎艳独绝”的气质。
“这人情是何人求的又如何,总归让焕仙落了好处,况且……”陈白起含辞于齿,细语道:“焕仙有意与诸位交好,也想得个好人缘,幺马兄便莫再推辞了。”
眼看着“陈焕仙”这般温和好商议的模样,单纯的七木早已将她当成一个善良得不谙世事的好人,于是帮口道:“陈、陈郎君都这样讲了,不如我、我们……”
那壮汉见七木这么快就“弃械投降”,便横了他一眼,将人粗蛮地拽了过来,他压地七木肩上,咬牙低声道:“没你什么事,这事由幺马作主。”
七木一哆嗦,便畏缩地低下头,不敢再吱声了。
而幺马也不知道是着实无计可施,还是病极乱投医,于是便不自觉地跟着陈白起的步调走了。
他与其它人相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得了决定,便扯了扯衣襟,眸聚星辉,道:“其实,我们乃是墨家。”
陈白起一听,虽心中早有预料,但面上却状似惊讶地问道:“哦?那这次秦宫刺杀赢稷一事,莫非……”
幺马立即打断,他沉眼严肃道:“此事与我等并无干关,其实……嗳!”一提起这事,幺马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来。
“……”嗳什么嗳?陈白起被挑起的好奇被他这一声“嗳”给搅和了,顿时很想翻白眼。
这时,立于一旁的那位美髯善目的中年人举步上前,他接过话头道:“此事说来话长,在下墨者昌仁。”
陈白起见他向她自我介绍,便知他这算是基本认可她了。
要说这战国时期的人倒是比后世的人更为耿直与单纯一些,他们崇尚理想主义与公理道义,没有那么多的狡诈与阴险的心思,哪怕是城府最深的诸侯士族亦是从小被教义长大,宁彼着一张名曰“纪律严明、循礼有序”的皮,亦不会剥开内心中那一层“狭隘、卑劣”来放飞自我。
否则,又岂能仅凭她这三言两语便能博取到他们的好感。
尤其墨家,曾是显学一派,讲究以兼爱为核心,以节用、尚贤为支点,自是一群光明磊落之辈,不会以小心之心来度它人。
“昌先生。”陈白起向他行了一个晚辈礼。
昌仁却摆手:“昌仁可担不起陈郎君先生一称,直接称呼我为昌仁即可。”
陈白起见此,亦笑道:“直呼长者名讳倒也不妥,不如便唤你为昌叔吧。”
昌仁面含笑意,颔首。
礼多人不怪,哪怕是素昧平生,亦可一见如故。
昌仁抚了抚黑亮修剪整齐的长须,再讲道:“有些事亦不怕直说了,如今的墨家其实早已衰微,并且还分离了两个支系,一为墨辨,一为墨侠。”
“这样讲来,这刺杀秦王的便是这墨侠一派,而诸位该是……墨辨一派了。”陈白起恍然颔首。
心底却暗忖,瞧着这墨侠一支人多势众,且装备家伙什高端大气上档次,反观这墨辨……无论从人员、穿着、居住环境、秘密场所来看,都着实“简朴”得令人心酸啊。
这两派系的分化如此极端,也不知道这墨辨一支是如何来维持自身的。
“没错,这墨侠他等行事作风近年来尤其霸道横崮,且从不与我等进行商议,连刺杀秦王这等大事,他们也敢私自行动,简直是没有将钜子放在眼中!”幺马一提及此事,便怒不可遏。
“的确有些莽撞了,如今秦王赢稷大难不死,只怕在秦国的其它墨者将会受到大肆的牵连。”陈白起实事求事道。
幺马心中一跳,也意识事情的严重性了,他紧声道:“这事我自会向上传达,也分安排秦国的墨辨撤离,且看他们墨侠接下来如何收拾残局。”
这边昌仁见这眼下火候也差不多了,便提起要事道:“其实之前幺马曾与我等讲过陈郎君的事,今日也算凑巧,我等真是有要事与你商议一番。”
陈白起客气道:“昌叔但讲无妨。”
至于答不答应,便是我的事情了。
昌仁倒没听出陈白起的言外之意,他看向身后站着的那位老叟,是一个古稀老者,两颊干瘪面容老态,眉须硕长颜色花白,但目光还算精烁。
他清咳一声,便慢悠悠出声道:“此事并不干外人的事,可眼下既求助于人,我等便亦不隐瞒了,近日我们墨辨一支遇上一件难事,源于墨家每隔三年便将举办一次的墨家钜子令争夺。”
“谁夺得墨家钜子令,便意味着接下来三年内墨家将由哪一支来统领,而再过几日便是三年的最后期限,墨辨派与墨侠派都须得各派出三名杰出年轻弟子前往炼狱谷竞赛。”
老者的声音苍桑,讲说得又缓慢低沉,甚至还带了一些地方乡音,陈白起完全是靠猜带蒙来理解出他的话。
幺马估计也觉得这位老叟讲话不太清楚,便向他拱了拱手,代述道:“其实这些年来,我等学术派式微,可若要讲谈辨策论却不怕谁,可近几年他们却提出别的竞争手段,尤其是他们几年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位十分厉害的人,于学派之论亦难以攀胜,而墨家钜子令事关重大,断不能再落于这帮狂妄之人手中,这三年来他们肆无忌惮,以墨家名义于诸侯国内四处讨伐,且打压我们墨辨一支,若钜子令再落于他们手中三年,只怕这次我们墨辨连最后一丝留存的机会都将不复存在,因此……我等希望陈郎君能助一助我等。”
陈白起静静听完后,这下着实真的惊讶了:“你们是打算让我……去替你们竞争钜子令?”
他们是在开玩笑吗?
一来她并非墨家弟子,二来他们凭什么认为她有竞争夺魁的能力?
眼见“陈焕仙”似有些抗拒,幺马立即补加一句:“若能得到墨家钜子令,天下墨者将尽数唯你号令。”
陈白起一愣。
唯我号令?这倒真是……一个非常值得让人铤而走险的理由啊。
只是……“为何是我?”陈白起挑眉,奇道。
幺马犹豫了一下,想着事情都说开了,便亦不隐瞒了,他舔了一下有些干嘴唇:“其实陈郎君的身份,我们早就私下打听了一番,一来得知你并非贵族宗亲亦非世族门阀子弟,自不会学那贵族一套嚣张跋扈,我等亦不愿被牵扯进政权争夺,你的身份十分符合咱们墨家宗旨,二来你乃樾麓弟子,且是百里沛南亲收的入门弟子,想来品性与德操必是上佳,三来……你的确有着令人惊奇的本事,我们暗中关注你许久了,包括你曾在漕城所为之事,再者,参与墨家钜子令争夺的弟子必须是入门未满五年且年龄不越过二十五周岁的年轻弟子,而我们墨辨近年来……被墨侠一直打压着,着实难觅出什么杰出的年轻弟子来参与,这几年来我等寻来寻去,挑来挑去方凑够两人,因此……我们希望你能助我等一臂之力,让我们墨辨一支能够重获辉煌。”
这话,已经算是掏心掏肺的实在话了,难脸皮都快不要了。
另外他没有说的就是,他们能知道“陈焕仙”这么多的内幕消息,实则是因为莫荆,之前在见过与苏放一起来的“陈焕仙”后,他便对她莫名有了一种期许,于是将她的底细一打听,得知她乃樾麓书院的弟子,便立即书信于莫荆打听。不久,得到莫荆回信,信中他对“陈焕仙”这个少年推崇至极,言语中更推敲出她的神秘之处,莫荆乃中端份子,既不是墨侠一支亦不是墨辨一派,他的话历来十分中肯,既然他认为这个“陈焕仙”有大才大能,便绝非虚言。
陈白起沉默了许久,她愁眉下,言语迟缓道:“虽然诸位紧迫之心切焕仙亦感触甚深,可若是其它事焕仙自可大方应下,可此事事关重大,且困难重重着实令人为难了……”
本来若陈白起一口满不在乎地答应下来,幺马等人或许还会有些心存疑虑,但一听她的意思是像要为难着想要拒绝,他们当即也顾不得其它,便纷纷抱拳下揖。
陈白起一“惊”,自是不敢受,连忙一一扶起他们。
“眼下墨辨已是火烧眉尾了,且请陈郎君助我等一臂之力!”
陈白起见他们如此,心生不忍,唯喟叹一声。
“既是如此,那且让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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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一百六十章 主公,击掌为约(一)
见“陈焕仙”有意考虑周详再予答复,幺马与昌仁都不便再多说什么了。
毕竟这事他们这边难处再紧迫,也不能将这股快“火烧眉毛”的压力,强加在一个无牵扯关系利害的人身上。
见时辰亦不早了,再加上得知“陈焕仙”是从秦宫中偷溜出来通风报信来的,因此幺马他们也不好再耽误她宝贵的时间,只讲他们会尽快将消息通知给桂生班子的人,便让七木带着他们重返了“陶坊”,并道,若有要事可去“陶坊”传信,七木暂时会留在那里接应。
在回秦宫的路上,姒姜不解问道:“你为何要答应他们?”
他多少了解陈白起,若她不愿意应承的事,便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陈白起也不隐瞒,便将内心的猜测告诉了他:“方才听幺马所讲,墨侠在三年前找来的一个厉害的人物答辨,我猜测十分有可能是……姐夫。”
姒姜一听,表情有些怔忡。
那个人是姬韫?
“眼下你与他已形同陌路,你如何去见他?”姒姜道。
陈白起经过一棵桑树,抬眸一看,借着夜明珠的光线只见树叶枝桠间一颗颗已成熟黑红的桑葚累累打挤,她垫起脚,随手摘了一颗放进嘴里,舌尖一卷,齿间一合,一时之间口腔溢满了酸甜的滋味,可到底甜味更甚过于酸意。
“有些事情,我还是想去弄清楚。再说,他这样忽然性情大变,必有原由,且发生在三年前……若不弄清楚,我于心不安。”
姒姜闻言,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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