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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风紧
然后没有太大作用,土人军队军纪极差,驱赶平民时又干了不少歹事。
反是明军将士,没有屠戮平民。并非明军将士道德高|尚,而是因为此时明军的军纪还比较严明,大伙儿不敢轻易违法军令。
朱高煦也非圣贤,他只是觉得滥杀无辜没有任何用。冤有头债有主,屠戮明军矿场的人,并不是这些村民;乱杀|人也报复不了真正的敌人。恼羞成怒只能是无力的表现,甚至思家也不一定关心村民的死活。
土人村民也是识时务的。没过几天,沿途的村民见到戴铁盔的明军时,人们都不跑了,反而拿出一些瓜果谷物讨好将士。
这时各路人马都在发生零星战斗,孟养司的主力仍未出现。联军打的都是一些思家的当地的军寨。
右翼平缅军围攻一个军寨一日不下,拖延了大军速度。次日,明军中军调兵前去增援,等朱高煦骑马前去观摩时,战斗已经快结束了。
那个山坡上的军寨已经陷入了大火和浓烟之中。明军各式火炮和火箭围成一圈,还在开火,整个山坡和村寨,好像火山喷|发了一般,四面都是火光闪动。
乱糟糟的土人士卒从军寨里跑出来,满山坡到处是人,除了土人溃兵,还有乱作一团的明军军户,他们拿着刀争先恐后地上去割首级。
不管土人残兵如何惨叫,明军军户们一点都不手软,拿着刀就砍脖子。他们好像不是在割首级,而是在收获庄稼。
没多久,就有很多军户提着血淋淋的脑袋聚集到一个地方,中军的文官武将一边清点数目,一边架着火柴焚毁头|颅。那边就好像是在做买卖一般。
此时护卫军的斥候百户队,已散到了大军十几里地外,却还没有发现大股敌兵。
联军每天都在挺进,距离孟养司治所城池,已经越来越近了。





大明春色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天朝上邦
决胜的大战一再拖延,从九月下旬到十月初,明军除了攻灭了一些军寨,仍未发现思家主力人马。
原来朱高煦想在郭薇生产之前、解决孟养司问题,看样子已是不可能的事。
他还不得不考虑到一个棘手的难题:思家有可能选择不打这一仗。
思行法还有选择的,他完全可以丢弃孟养司治所、以及周围的村庄和田地,回避明军的兵锋。如此一来,思家会损失很多财富和人口,但肯定能保存兵力;明军在多山的树林里,想逮到思家土司军实在太难。
而事实摆在面前,如果思行法认为此战没有胜算,最好的战术确实只有一个:不打。
……就在这时,缅甸宣慰使塔拖弥婆耶、遣使赶到了明军大营。
缅甸宣慰司离云南更远,习俗似乎更加迥异,朱高煦连他们的首领的名字都读不利索;派来的使者叫甚么名字,他愣是没记住。
等大军扎营之后,朱高煦先询问了长史钱巽、关于一些缅甸的事。
缅甸宣慰司又被人们称作阿瓦国,因为治所城池在阿瓦城(曼德勒)。阿瓦国的统|治者是禅族贵族,以前和麓川地区的土人比较相似;但阿瓦国统|治者如今已接受了缅族的习俗和语言。
朱高煦在中军大帐接见了塔拖弥婆耶的使者。
使者鞠躬之后,说起了汉话。朱高煦全神贯注地倾听,连猜带蒙,这才大概听懂了他究竟说了甚么;那使者说的汉话简直难懂,朱高煦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听外语。
缅甸使者痛斥了思氏不敬上国的无礼行径,并坚称缅甸宣慰使塔拖弥婆耶、认同大明为宗主国,要每年朝贡大明云云。
朱高煦一开始没搞懂缅甸大老远遣使来、见他一个明朝藩王,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且语言也听不清楚。一时间听得云里雾里的。
后来使者终于说完了吹捧的屁|话,谈到了实际的东西……
使者呈上了文字书信,朱高煦看汉字,就更加明白了。
塔拖弥婆耶写的大意,孟养司离中土太远,明军讨伐、治理都不方便;缅甸司敬畏大明朝的武力和礼仪,尊为天朝上国,所以愿意出兵十万,帮助大明军队彻底打垮不尊王化的思家。
事成之后,缅甸宣慰使希望能得到大金沙江(伊诺瓦底江)以西、以北的全部土地,直至那加山地区的全部地盘。
朱高煦看到这里,恍然大悟,什么吹捧大明是天朝上邦,根本就是套路!
他寻思了一番,很快就答复道:“缅甸宣慰使可能有些误会。孟养司是大明朝廷册封的宣威司,本王从来没打算灭掉孟养。”
当场的刁徒玉、以及军中文武无不愕然,纷纷侧目,似乎以为朱高煦说错了话。
缅甸使者也惊讶道:“汉王殿下兴大军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朱高煦道:“本王只想治思行法不臣之罪,并未想瓜|分消灭整个孟养司。”
缅甸使者手足无措,十分茫然而尴尬。朱高煦便吩咐官吏,带他下去安顿。
使者刚走,中军大帐里哗然,众人议论纷纷,不知所以然。
朱高煦抬起双手,大伙儿才陆续安静了不少。他沉默片刻,说道:“思氏羁傲不逊,有不臣之心,我仅以云南兵五万(号称)伐之。而缅甸动不动就要出兵十万,往后缅甸若有不臣之心,咱们又该如何?”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刘瑛率先赞叹道:“汉王殿下高瞻远瞩,见末将等之为所见!”
事情明摆着,大明皇朝不惧缅甸十万大军,但要远征十万人,又是另一回事。
朱高煦之前要找思氏算总账的初衷,在此时感受到缅甸的野心后,他不得不改变想法了。
朱高煦转过头,看着那一副养尊处优模样的刁徒玉、还有上了战场跟着的女人,说道:“缅甸有野心,刁使君若想独吞孟养,可得想想能不能争赢缅甸。”
……不过思氏拒不出战,眼前的事仍然叫朱高煦束手无策。
大军离孟养司治所越来越近了,朱高煦反而下令放慢行军速度。他怕吓跑了思行法,然后两军追逐、捉迷藏,这仗还有办法打?
既然思氏好像不想打这仗,朱高煦苦思之下,又想出了不打的法子。
不打仗的法子只有,议和。
在这种山林地区,打仗真是窝火,似乎只有一边打一边谈才行。
世事常不能如愿,正义复|仇也往往不那么轰轰烈烈,世间总是灰蒙蒙的、难分黑白。
朱高煦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但权衡利弊之后,仍然决定把那口恶气强吞下去!识时务者为俊杰,选择妥协。
他亲笔写了一封书信,派遣使者打着白旗去孟养司谈判。
朱高煦的法子是,先留下缅甸使节;然后等孟养司使者到来,如同当初在汉王府坑段杨氏一样,叫孟养司的人听听缅甸的野心。再叫孟养司的人看看缅甸宣慰使的书信……好叫思行法明白,想吃他肉的狼,不止大明朝廷。
……等到思行法明白他的处境之后,朱高煦已经准备好了,那时候他将提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条件。
翡翠矿场屠|戮事件的罪责,全部推到思家某个家将身上,叫思行法看哪些人不顺眼,就抓一群人出来顶死|罪。接着教|唆思行法上书请罪,罪状是护短,拒不交出犯事的家将。
孟养司治所官署、人口得西迁到大金沙江以西,思行法依旧是孟养司首领;孟养司还要将翡翠矿坑所在的地盘让出来,交由刁氏、明军共同治理。
云南这边也会做出补偿,法子是:以前每年八百两白银的分利条约,依旧有效;大明军队退走,双方重新修好。
朱高煦在肚子把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觉得这个条件、彼此应该都能勉强接受……明军的人在矿场被无礼屠|杀,这都算了,思家难道不该做出点让步?
而且思行法只要接受这个条件,比他消极回避明军进攻的策略要划算,至少他不用再跑了……于是思家在其治所城池附近的财产和人口,不用再担心被明军洗劫。




大明春色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知所为
阳光洒在河滩沙地上,泛着惨白的光泽,地平线深处有一大片疏林,树梢在微风中隐隐起伏着。这只是一个晴朗而宁静的上午。
朱高煦站在军营藩篱外,看着一队人马的影子、远远地从稀疏的树林里过来了。旁边的将士们都沉默地等候着。
那队骑兵逐渐靠近,护着中间的一匹无人的马;但那匹空马的马背上,似乎有一样东西。等一队人马更近了,才叫人看清,原来空马的马背上放着一只人头!
满是血污的人头、头发又脏又乱,被绳子固定在马背上。脑袋上的嘴里,正咬着一张宣纸。朱高煦示意军士取下那张纸,拿过来一看,正是朱高煦亲笔写给思行法的书信,上面站满了血迹。
“他|娘|的!”有武将已经骂出声来。
朱高煦被晒成古铜色的脸皮、红得像猪肝一样。他说不出一句话来,脸上火辣辣的,就好像刚刚被“噼里啪啦”扇了一通耳光。
良久之后,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憋出一句话来:“传令全军,即刻开拔,继续向孟养城进军!”
难以理喻。朱高煦心里一个声音说,但他没有这句话说出口来。
羞愤已是无济于事。对手的所作所为,完全让朱高煦失算了。有时候他甚至忍不住想,难道自己的思维方式、与古人相距就有这么大?为何土司的反应,和他想得总是不一样!
但朱高煦不认为自己错了!这个世上,不管凡人们的观念如何,冥冥中有些东西总会按照客观的规则运行。
朱高煦不相信,思氏这样的作为、就能捞到任何好处。最后的结果,无非是双方都十分不痛快,就好像各吃了一坨污物罢了。
……次日,正当朱高煦以为思氏土司要避战耍赖、和他死缠烂打到底时,他却再次猜错了。
天刚蒙蒙亮,斥候就到营中急报,发现有大量土司军队在北面聚集!
“他|吗|的!”朱高煦顿时骂了一声,心里不知是感觉荒诞、还是惊喜。
这场战争打到现在,除了首战猜到了敌情、那只是战术层面的东西;之后到现在为止、朱高煦再也不知道思氏究竟想干啥,也不明白对手为甚么要这么干。
他想破脑袋,想稍微理解思行法的心理……也许思行法干掉了明军使者,想强扶住脸面,所以愿意摆开决战了?
朱高煦自己也觉得这种推论实在有点牵强,但谁知道思行法怎么想的?
反正一个事实摆在面前:以这个时代的兵器杀伤力,只有把人都聚集在一个小战场上决战,才是效率最高的战争方式。不然必然要打到猴年马月去。
朱高煦一掌拍在简陋的木案上,立刻说道:“赵平,马上派人传令各营,收拢大军结阵,正面迎战敌军!派人告诉刁徒玉,叫他的人马分列我部两翼,联军大阵成‘品’字部署。”
赵平抱拳道:“得令!”
朱高煦昨晚没脱盔甲,这时拿起宽檐铁帽戴上,取了雁翎刀就走出了中军大帐。他从侍卫手中接过棕马的缰绳,又要了一把长柄刀挂到背上。
四面的号角声呜咽起来了,在大地上悠扬地飘荡,军营里战鼓轰鸣,军旗飘扬。整个高原上,一大早仿佛就出现了生机。
太阳刚刚从东边的山影上冒头,朱高煦便与一队精骑率先越过北面那一片疏林,他亲眼看到了敌兵。沙地上、缓坡上、稀疏的树林边,到处都是土司的步卒,看样子思行法这回下了血本!
朱高煦也没问别人为甚么,反正土司军的骑兵很少,坐骑以战象为主。但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孟养军的战象都在后面,树林里、山坡后时不时能看到大象的身影;前边的大片军队,只有步兵、车辆。
思氏好像也不是完全在蛮干,他们用象兵吃过明军火器的亏,如今就没拿大象部署在前边冲阵。
两军在辽阔高原上的一小片土地上展开,慢慢地相互靠近了。
陆续有明军的游勇骑射从这片疏林中过来,正在四面游荡,盯着土司军的距离。朱高煦也调转马头,拍马向自己的大阵中返回。
及至中军,各千总、副千总、把总等一众武将聚拢了过来。
朱高煦在心底压了很多愤怒,一时间也没甚么好训话的,说不出一句热血的话来。他回顾左右,指着前面的那片疏林大声道:“决胜就在此地。中午之前,彻底击溃敌兵!”
众将听罢大喊:“必胜!”
附近的步骑将士也大声呐喊起来,整个战场上一阵喧哗。
朱高煦道:“王斌,你率护卫精骑,随我先上。刘瑛、韦达部,携火器跟进。各回各营,即刻出发。”
众将抱拳道:“得令!”
仪卫队、亲兵队共两百余骑,背上都插着三角红旗,很快聚集成阵。王斌率骑兵主力从大阵中渐渐凸进出来了。
无数战马慢慢地走着,大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两千余铁骑很快蔓延到了稀疏的树林。
朱高煦骑马率先跑出树林边缘,他眺望远处,观察了片刻,便伸手从背上拔出了长柄刀,缓缓直指天空,喊道:“杀!”
“杀!”众军喊声此起彼伏,传达着中军的意志。无数的铁蹄开始在草地上慢跑起来,逐渐加快速度。“轰轰轰……”铁马齐奔,黑漆漆的像洪水一样,以看得见的速度向对面蔓延过去!
土司军的大象正在往前赶,然而骑兵速度是这个时代战术机动最快的兵力。土司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军骑兵不断靠近,他们想临时换阵型,怕是来不及了。
前边的弦声“噼噼啪啪”如炒豆一样密集,骑射的箭矢如雨一般飞向空中。轻骑兵纵队率先冲至敌兵中央阵前,然后迂回掠射,敌兵也用弓箭还击,空中密密麻麻全是黑影。顷刻之后,身披铁甲、拿着樱枪的明军骑兵大队已正面冲去。
明军铁骑还没冲到,土司步兵已经乱了。铁骑直接冲进人群,战场上简直炸开了锅,到处都在惨叫。许多土司兵拿着长柄短刃兵器,想围攻明军骑兵;然而成群的铁马冲刺过去时,他们立刻就避开四散,那是人的本能而已。
朱高煦拿着长刀,一刀从右侧横扫过去,“嚓”地一声,他就看到血珠在空中飞溅,一个土人仰倒在地。
周围的亲兵们个个奋勇当先,无不想抓住机会在亲王跟前出头,刀光乱闪,凶狠的骑兵简直可怕。
一股股铁骑洪流在人群中席卷,根本不是混乱的步兵可以抵抗的,敌兵几乎没有招架之力。有些土人拿着木盾聚集想抵挡铁骑,沉重的人马冲到、直接撞开了盾墙。土司军的人数十分众多,但四野的阵型全都溃散了。
“呜!”大象的叫声在北面传来,大群战象这才缓缓靠近过来。
骑兵若是仰攻象兵,肯定要吃亏。然而战场在开阔地,骑兵轻松跑得起来;要脑子进了多少水的武将,才会在明明跑得过的情况下、非得拿骑兵去硬拼?
朱高煦带着一片红旗亲卫向左翼迂回,调头反冲。王斌等人在“靖难之役”中就是朱高煦的亲兵武将,此时骑兵各队都不需要军令,大伙儿跟着这边的红旗,陆续改变了方向。
不多时,北面的大象却渐渐驻足不前了。朱高煦转头一看,骑兵过后,明军步兵跑步前进,连盏口铳也被人抬着在跑。
刁徒玉部署在两翼的人马,连一个人都没见着。他们实在太慢了,到现在还没越过那片树林;以至于明军两翼现在是空的。
朱高煦转头道:“你们两个,去传令王斌,调骑兵左千总队到右翼,看马队主力动向、伺机进退。”
两个亲兵得令,伸着脖子看王斌的大旗位置,拍马而走。
“咔嚓咔嚓……”中|央的各处明军步营的脚步声此起彼伏,跑步快速进入战场。无数的宽檐铁盔,在大地上起伏着、就像一片密集的钢铁洪流,哪怕只有七八千人的步兵,阵仗也非常大。
土司步兵跑得遍地都是,等明军步兵近前时,他们跑得更快。建制已经被骑兵冲散的人群,面对阵列整齐的密集步兵阵,甚么办法都没有。还有不怕死的土人哇哇哇乱叫着冲上来,马上就面对成排的盾墙、无数的长枪,他们被戳|得像马蜂窝一样全身都在漏血。
孟养军刚刚调上来的象兵群,这时又慢吞吞地往回赶,想跑了。明军步兵里携带了大小火铳。
此时明军前方方阵队列变化,三排火铳齐|射,各处的盏口铳也“轰轰”震响。空气清新的草地上,一时间火光闪耀,硝烟四起。
铜火铳的射程根本打不中大象,只有零星一些土司乱兵中|弹,盏口铳的石弹也只是在地面上乱蹦。不过象群被惊吓得向北面狂|奔,许多土人也跟着大象跑,整片战场上的敌兵都在溃败。
朱高煦下令骑兵再度进攻。铁骑尾随冲去,四面劈砍,这样的战斗就没甚么稀奇的了,靖难之役中,无数次战役在决出胜负之后,双方都是用骑兵这样尾随屠|杀。败兵遇到骑兵追杀,简直如同噩梦,跑又跑不过、打也打不赢。
当此时,太阳才刚刚升到半空,离中午还早。
……
……
(周末一更哦)




大明春色 第二百八十三章 魂归故里
平缅军刁氏的人马赶到战场时,正面敌军的战阵已经全部崩溃。平缅军土人成群结队地急忙追赶,但还是追不上跑最快的明军骑兵,平缅土司军几乎甚么战果都没捞着。
朱高煦勒住马停了下来,同意亲兵百户赵平继续追击敌寇之请。
赵平先找来了土人小娘刁雅,然后率精骑北上,他们并未理会沿路的土人溃兵,数百骑径直越过了混乱的战场。
大战从早上开始,不到一个时辰就分出了胜负;但追杀逃兵的乱象一直持续到下午。从战场向周围展开,原野上的草地和灌木林里,到处都丢弃着无头的尸|体、凌乱的军械。
旁晚,赵平带着人马回到了中军。他禀报朱高煦,亲卫骑兵已找到并活捉了孟养司首领思行法!
此时中军正在一片低缓的丘陵草地上搭建帐篷。朱高煦驻马山坡上,便看见一个精瘦的、眼窝较深的土人被绑在一匹马上过来了。
赵平等人把他从马上拽下来,将其按翻在朱高煦的坐骑前,几个军士强迫他跪在了地上。
朱高煦有时候想到思行法,脑海里浮现出的隐隐是一个身材壮实、满脸胡子,眼睛里带着凶光的野蛮大汉。不料,这时他却见到这么个精瘦土人……朱高煦回顾左右,目光停留在刁雅脸上,开口道:“你问他,他真的就是思行法?”
刁雅说了一通话。
那汉子“哼哼”了一声,别过脸没有说话。
赵平抱拳道:“禀王爷,末将先捉了一些土人俘虏,土人们见到此人,无不确认他就是思行法!”
朱高煦点了一下头,心道:骑兵将士们都忙着去抢首级,只有赵平先带上翻译、抓来俘虏,一门心思只找敌首,这厮的心思果然还是很活络的。
这时朱高煦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困惑,当面问道:“思行法!本王不愿生灵涂炭,先是诚意与你议和,你为何要杀我使节?”
刁雅翻译之后,思行法依旧不答。
朱高煦不禁又问:“你今日布重兵于野,以为有机会战胜大明军队?”
思行法直着脖子,一脸涨红,除了哼一些毫无意义的声音,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数日之后,明、平缅联军陆续到达了孟养司治所,见到城里几乎已变成空城。孟养军在正面决战中战败后,大部分土人贵族和奴隶主已经跑掉了。
朱高煦随后带着大军来到了“大明城”,实地察看这座在西南方向最远的明朝人村寨。
“大明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短短几个月时间,废弃的寨门、城墙在雨水浇灌下,已经长满了荒草和草藤。远远看去,这里不像是一座最近才建起来的村寨,却好像是远古的遗迹,荒凉得没有一丝人烟。
朱高煦等骑马来到村子里,看到同样的光景,到处都长满了荒草。
最让他愤怒的是,被杀掉的明军将士百姓,竟然没人收尸,全都被丢在荒草里,已成凄惨白骨!好在那么多死|尸被日晒雨淋后,居然没变成可怕的僵|尸。
大军在“大明城”附近安营扎寨,朱高煦下令:把村子里的白骨收尸装殓,然后送回昆明安葬。
将士们到孟养司治城找棺木,同时就地伐木打造棺材。朱高煦安顿下来,便开始反复修改他的奏章,准备派人先送到昆明、然后上奏朝廷报捷。
……这个时代的汉人有点迷信。怎么收殓尸|体的仪式并不重要,大伙儿相信人有灵魂,克死他乡的人,要将魂魄和尸骨都召回去,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朱高煦便派人在近两万人的将士、民壮丁夫里询问,找到了两名做过道士的汉子。
两个道士便受命在军中写符纸、造纸钱,为“大明城”惨死的军民招魂。村寨南门到处都在撒纸钱,两个重操旧业的道士敲着铜锣,长声吆吆地唱着词儿。
军中又安排了一群送粮的民壮披麻戴孝,收拾暴|尸荒野的将士白骨,给他们穿上寿衣、抬进棺材里。
八人抬一口棺材陆续从村寨里出来,人们照道士的吩咐,时不时撒纸钱贿赂当地鬼神;走一会儿,大伙儿又停一下,然后烧香唱词。道士戴着临时用纸扎的道士帽子,一面唱,一面喊,随行的壮丁听到吩咐,便“嗷呜”哭丧。
朱高煦和许多明军将士都在外面围观招魂,连思行法也被带了出来。刁徒玉等许多人,同样好奇地在远处观摩汉人的丧事。
过了一会儿,用竹竿和绳子串在一起的一队队土司兵俘虏,被将士们驱赶过来了。他们“叽里哇啦”地哭喊着,乱糟糟一片,却没法跑,慌乱之中绑成一串的人们实在难以协同,他们跌跌撞撞地被赶到了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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