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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风紧
于是赵平继续叙述着:“村寨只有已道土墙、一条水沟,墙体太矮,极易被土人攀登。下雨火器停息后,那土人坐在战象上,位置比咱们墙上的弟兄还高,正好对守军投掷标枪。
弟兄们虽苦战死守,无奈人手不够。寨门也太单薄了,被战象掀开了南门。”
“嗯……”朱高煦发出一个声音。
赵平道:“末将只得聚集兵马于营门列阵,又被缚着利器、披着皮甲的战象冲开战阵,寡不敌众,大败。末将句句属实,王爷可叫人问幸活的其它将士。不过,若是那天没下雨,末将或能再守几天!”
朱高煦从“靖难之役”经历过来,见识过各种火器,清楚明军火器是甚么玩意,情知此时的明军无论是炮、还是火铳,射程准头都十分有限。火铳与他印象里的枪炮,根本不是一码事!
他等赵平把话都说完了,想了一会儿,便开口问道:“大象怕火器?”
赵平忙道:“王爷明察秋毫!彼时咱们没有洪武大炮,那战象最怕的是碗口铳,声音大、火光吓人;铜火铳也能起到作用。咱们一放火器,那大象就惊吓调头,反冲敌军自己的人马。后来下雨了,敲锣声音大了也能吓阻大象。那牲畜的胆小,比战马的胆子还小。”
朱高煦若有所思地再次点头。他心道:古代军队骑兵流行,而不是大象,现实已经证实了,象兵肯定有很大的弱点。
他细问了一番象兵的特点,又问赵平,土司军队的战术和特征。赵平说了土人军队的不少事,甚么军纪很差、凶狠不怕死、各部落各自为战、熟悉地形气候等等。
朱高煦问完,让赵平回去歇着;接着又召见了腾冲千户所那边的土人刁雅。
此时朱高煦已作出对孟养司速战速决的决策,下定了决心这么干!但他还是在尽力地了解情况,继续思索其中利害。
……梨园后面的园子里,一间厅堂上,意外地有点吵闹。两边的椅子上坐了不少人,都在说着话。
他们大多是沈徐氏的亲戚。沈夫人的夫家是沈万三的后代,娘家是徐富九的后人;所以这些人有姓沈的、也有姓徐的。
除此之外,还有入股沈家商帮的外姓同伙。
“我们在云南的人,都要相互依靠才行。可打仗千军万马的,那是个无底洞!大伙儿这点家底,经得起几天折腾呀?”说话的人是个年过半百的汉子,他正是沈夫人的继女沈曼姝的同族姑父。
沈家姑爷一番话说出来,大伙儿纷纷点头附和,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沈夫人只得好言劝说道:“诸位兄长稍安勿躁,汉王并没有叫我们出钱粮。几天前徐财六就在汉王府,诸位请问徐财六便是。”
毕竟沈夫人的夫君已经过世了,她也没为沈家生过一男半女,此时质疑的人几乎都是沈家的人,徐家的人反而忍着没吭声。
另一个中年人开口说话的人也姓沈,不过关系有点远。他的语气比较缓和,语重心长地说道:“那皇帝家的手段,咱们又不是没见识过。要不是想从咱们这些人兜里掏钱,他们会搭理人?何况掏了钱,也落不了一点好!当年沈家出钱修城、犒军,得了甚么好哩?”
几个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那人回顾左右,又叹了一声,看向侧首椅子上的沈夫人道,“夫人与汉王来往,还是有点太仓促了。”
他放低声音,沉声道,“我觉得这事儿罢……或许开始就是做的局!那汉王好大喜功,一早就定好了要开疆辟土。于是他先借翡翠玉石的幌子,诱咱们上船;然后话都是他们说了算,一口咬定咱们也有份。到头来,刀架在脖子上,那军费钱粮,诸位给还是不给?”
立刻有人低声附和道:“朱家的人,最不可信!”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白衣裙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沈夫人跟前,俯首在沈夫人耳边说了两句话。
沈夫人的神情微微一变。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小了,大伙儿有点好奇地侧目,猜测刚才那奴婢说了甚么悄悄话。
“诸位兄长,现在定论还为时尚早,且先等几日看看。”沈夫人道,“妾身有点急事,请先告辞了。”她转头道,“吩咐下人,好生招待两家的亲朋好友。”
“是。”妇人答道。
沈夫人已经站了起来,众宾客只得起身还礼,与沈夫人道别。
她走过檐台上的回廊,屏退左右,等了一会儿,等那中年妇人过来。俩人一起、走到了一道像桥一样的廊芜上,沈夫人便轻声问:“汉王在戏院里?”
妇人道:“是,那边的人依旧请他上楼,在原来那雅间里坐了。”
俩人走了一段路,妇人终于忍不住问道,“奴婢斗胆,夫人觉得汉王靠得住么?”
沈夫人微微犹豫,道:“太祖毕竟是打江山的帝王,汉王从小锦衣玉食、没那么狠心罢……可人心隔肚皮,谁说得准?”
来到了戏院里,正是刚过午后时分;戏台上唱的是第一台戏,大厅里的客官还不是很多。戏院上午一般不唱戏的。
沈夫人走进雅间门口,正见汉王独自坐在那里、望着戏台上的戏子。今天他身边那几个侍卫都在走廊上,没进这雅间。
沈夫人还未开口,朱高煦就转头过来了。沈夫人屈膝将手捧在腹前道:“妾身见过殿下。”
“免了,夫人请这边坐。”朱高煦招呼道,“唱戏的这个女戏子,好像不是李楼先?”
沈夫人道:“回殿下,这会儿还不是人多的时候,李楼先今日的戏应该在酉时。”
“嗯……”朱高煦点了点头。他经常有这个动作和语气。
朱高煦接着又问:“李楼先的身子养好了?”
沈夫人只得顺着他的话答道:“劳殿下挂念,她早已痊愈。几个前,幸得她只吃了一两回砒|霜,所以好得快;妾身听郎中说,最怕治那种经常服用砒|霜的人……”
说到这里,她不禁小心地问道:“王爷今日前来,是为了看李楼先的戏么?”
问罢,沈夫人提心吊胆地等着朱高煦的回答,紧张地看到他在摇头。他答道:“我不是来看戏的,而是为了见她一面。上回不是说好了,等她养好的了身子,咱们再见见面?我说过的话,通常都会做到。”
沈夫人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朱高煦顿了顿又道:“过阵子我要带兵去孟养司,这几天不抽空见她,这事儿又要拖延下去。”
沈夫人忙道:“妾身现在就去叫她过来。”





大明春色 第二百七十六章 戏子
唱戏的人无须皮肤生得好,反正上台就抹着浓妆。不过嗓子得好,眼睛要传神。
雅间并不大,李楼先就近坐下后,朱高煦才看清她的皮肤有点黯淡,确实不怎么白|嫩,难怪她要冒着性命之危服食砒|霜。
李楼先在云南府城的名气很大,但朱高煦与她素未相识,一时间真不知说甚么好。好在她主动找话,气氛才没有显得那么尴尬。
虽然是白天,戏院里的光线并不怎么明亮。在这微微黯淡的楼阁雅间里,遮掩了戏子脸上的细微瑕疵,听着李楼先细声细气的温柔话语,朱高煦倒渐渐地感觉到舒坦了。
也不知是怎么谈到戏子这个行当的,李楼先高低抑扬的声音说道:“好一点的,被家主或某个家境殷实的主人看上,能做个妾,从此就离开了戏班子。若是唱得不好,一般会被家主转卖,先是到青楼,后来难免卖到破落窑|子里。”
朱高煦听罢说道:“那她们应该多为今后打算才对。”
李楼先摇头道:“寻常都是过一天算一天,谁管得上以后呢?”
她拿起了茶壶,手指的姿势十分好看。朱高煦发现,她的纤手白净,竟比脸脖的皮肤还好。她倒了一盏茶,轻轻放在朱高煦面前。
这时朱高煦唏嘘了一声,道:“不过李姑娘这样的头等花旦,沈夫人如此看重你,应该不至于那样罢?”
李楼先缓缓道:“王爷说的是,将来妾身不上台面了,也会留在沈府,帮着夫人教习那些新戏子。”
朱高煦点了点道:“原来如此。”
他原以为李楼先想靠近亲王,是为了找个出路,谁知她亲口说出来,早就安排好了下半辈子的安身立命之所……这时朱高煦倒有点困惑,她豁出性命想接近自己,能得到甚么好处?难道只是想仰慕结交一下权贵?
李楼先欠身弯腰,柔声道:“王爷贵为宗室,却愿意过问这些贱籍之人,宽仁恤民教人倾慕。”她说罢,低垂的眼睛往上微微一台,看得朱高煦心头都是一软。
朱高煦稳住了心境,转开话题道:“李姑娘几岁入行的?”
李楼先道:“妾身入行得晚,到沈家时,已经十六七岁了。”
“哦?”朱高煦微微有点诧异,忙又赞道,“李姑娘天分不错,我听说好些戏子都是从小学戏,却还比不上李姑娘唱得好。人生能实现志向,也是一桩乐事。”
李楼先轻轻叹了一口气,面露幽怨之色,“妾身入行前,曾已为人妇,嫁了个好人家。谁知时运不济,夫家获大罪,这才成了奴婢,后来幸得沈府相中买来。不然,好生生的日子不过,妾身何苦抛头露面……”
李楼先可怜楚楚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两种矛盾的情绪在她脸上合二为一。朱高煦觉得自己没说错,她挺有唱戏的天分。
“都是过去的事了……”她的声音很低。
朱高煦似乎听得她的声音有点奇怪,定睛一看,便见她的眼角挂着眼泪,竟然低着头哭了起来。
“提到了李姑娘不幸身世,告歉了。”朱高煦忙道,他伸出手稍作犹豫,又缩回来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李楼先接过手帕,轻轻揩了两下脸颊,忽然手指一颤,说道:“妾身把王爷的手帕弄脏了。”
“无妨,李姑娘别太伤心。”朱高煦好言道,“人生总有坎坷,你得往好处想。”
“多谢王爷。”李楼先道。片刻后,她又“嘤嘤嘤”地小声哭起来,肩膀又是一阵抽动。
朱高煦一时间不知再能说什么话,才能安慰她。他也是觉得这大名鼎鼎的当红戏子很奇怪,第一回中毒了,第二回好不容易见面,又在这里哭了起来。
她哭了一会儿,又赶紧道歉,哽咽道:“对不住王爷,搅了您的兴致。妾身方才想起夫君,那么多年有家不能回,却只能逃亡在那深山野林之中。一时没忍住伤心……实在对不起。”
朱高煦一脸恍然,隐隐猜到了一点她的意思。他便沉住气,问道:“你的夫君姓甚名谁,犯的什么事?”
果然李楼先马上就回答道:“夫君姓陈,名兴旺,祖籍湖广、后来才迁到云南昆明府。夫君失手杀了人,但他不是坏人。当时苦主恃强凌弱,先欺负了他……”
朱高煦沉吟道:“不知我能如何帮上你?”
李楼先站了起来,然后跪伏在桌案旁边,拜道:“王爷明鉴,此事已过去七八年了,陈家早已倾家荡产、赔偿过苦主。妾身听说亲王遇到喜事,会做善举,曾有王爷上书请旨赦免一些封地罪犯之例。妾身叩请王爷,念在妾身夫君本性良善,求王爷请旨赦免他的重罪,好让他能回家来。”
朱高煦听到这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的心里还带着后世的影响,在那时候、世上的坑特别多,所以朱高煦的防备心还是比较重的。当一个人莫名其妙地靠近自己时,他会下意识以为别人是来骗钱或是怀着甚么歹意……当知道对方的意图了,心里却能放心不少。
朱高煦想了想道:“大概在今年深秋初冬,王妃会给我生一个小王子或小郡主,到那时,我便上书报喜,请旨赦免云南府一些犯人的罪,把你夫君的名字加上去。”
李楼先听罢一脸喜色,急忙磕头道:“王爷大恩大德,妾身举家没齿难忘!”
“只要陈兴旺真的不是恶人,本王不过举手之劳。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可以干这种善事。”朱高煦道。他又沉吟道,“杀人偿命而已,为何会祸及家眷?”
李楼先道:“因夫君逃走了,所以官府就籍没了陈家,还让陈家家眷分去各家做了奴婢丫鬟,却仍然没有抵去夫君的大罪。”
那厮自己杀了人逃走,连累了妻子,李楼先竟然还为他求情!朱高煦也懒得多过问,做了个扶的动作:“请起来罢,沈夫人说,你今天酉时会登台,快去准备准备,好多人喜欢李姑娘的戏哩。”
李楼先接连叩谢,说道:“等夫君回家了,妾身定叫他去给王爷磕头谢恩。”




大明春色 第二百七十七章 几分真假
金鼓之音中,台上的女戏子身穿戏装,手持涂料染画的大刀,动作有力地旋转着;五颜六色的东西在上面晃动,看得人眼花缭乱。每次她转过来面向朱高煦这边,就能看见她的眼睛十分有神;戏台子离了好一段距离,可那双眼睛在瞬息之间也能作出到位的表情,好像在看着他一般。
还有刚刚离开的李楼先,她的梨花带雨,究竟是不是在作戏?朱高煦没法尽数明辨。
现在重新坐到面前的沈徐氏,她脸上带着非常亲切美妙的微笑;那笑叫朱高煦感觉如沐春风,觉得她多么倾慕自己、多么喜欢自己。朱高煦心里却明白,沈徐氏对他的态度其实有点复杂。
“唱戏的究竟有几分假、几分真?”朱高煦看着戏台上,随口叹道。
沈徐氏的声音道:“有几分假,也会有几分真。”
朱高煦听罢马上转头看着她:“沈夫人这话接得妙。”
“殿下过奖了。”沈徐氏露出含蓄温柔的笑容,又柔声道,“妾身听那几个唱得好的戏子说,唱腔、姿态是有规矩的,不过戏里的情,得唱出几分真来,这样才能打动人。”
朱高煦若有所思道:“有道理。”
沈徐氏接着道:“还有那些戏文本子,里面有些事儿是真的,有些是假的,总是得有个分寸,不能让人觉得太假啦。”
朱高煦听到这里,一时没有说话。他想到了李楼先哭诉的事,觉得她对其夫君、肯定是有真情的,不然她也犯不着想方设法为其求情。
他想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抱拳道:“对了,今日我来梨园,除了了却此前答应了李楼先的事,还为了亲自来给沈夫人道一声别。咱们可能会有一阵子见不到面了。”
沈徐氏立刻道:“殿下已决定,亲率大军去孟养司?”
朱高煦点了点头。
沈徐氏说话小心翼翼:“殿下要带多少人马,几时平定孟养司?妾身情知,不该打听这等军机大事的……”
朱高煦摇头笑道:“沈夫人也是咱们大明朝这边的人,告诉你也没甚么。这次出征,我打算选精兵一万人,卫所军和护卫军各调五千组成平叛大军。”
他看了一眼沈徐氏的脸,心道:古今的妇人,大多都对打打杀杀的事不感兴趣,甚么军政都不是她们闲言的内容。沈徐氏也似乎不是太关心那些事……除非打仗影响她的利益。
朱高煦稍作停顿,便又道:“本王打算叫三司、各府县征召民壮,并承担卫所军士的钱粮。汉王府出钱购买粮秣,以充作护卫军出征之用。”
沈徐氏的眼睛顿时睁大了些许,怔了片刻,忙欠身道:“妾身身为大明子民,虽是庶民,也愿捐献一些财货,以资军用。”
朱高煦摆摆手道:“我在京师时,父皇母后几番赏我,财宝钱钞还有的。沈夫人好意,我心领了。何况……咱们的大头好处,不是这点军饷,还是翡翠。”
沈徐氏听罢,又说了一句:“殿下是嫌妾身财力有限,看不上这点薄礼呢?”
“心意领了。”朱高煦很干脆地推拒,又认真道,“世上之事,都会遇到挫折和难处,沈夫人不要对翡翠失去信心,相信咱们一定能成!”
他的声音不大,神色却做得很坚定。沈徐氏的目光在朱高煦脸上拂过,她的美目露出了微妙的动容。
朱高煦想自己和沈徐氏的关系,应该勉强算是情人?但沈徐氏似乎不是个为情痴迷的人,就算有过肌肤之亲,她的信任和权衡,仍然在来回动荡变幻着。
“一个人值不值得信,要看他是怎么做的。沈夫人且想想,咱们相识以来,我的所作所为,哪里只是想鱼肉掠夺你们?”朱高煦语气沉稳地说道。他一向比较擅长争取到别人的信任,毕竟前世他的信用已经破产,做事难得多,借钱的时候却还要想方设法地说服别人、再相信自己一次……而现在条件好得多,他根本没被逼到违背承诺和信用的地步。
果然沈徐氏先是下意识地轻轻点头,她的这个动作,告诉朱高煦她已经相信他了。片刻后,她又在嘴上说道:“殿下贵为亲王,一诺千金,妾身哪敢质疑您呢?”
朱高煦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他接着便站了起来,抱拳道:“今日便不久留了,多谢夫人亲自款待。”
沈徐氏也起身回礼,“汉王殿下愿意到咱们梨园来,那是妾身的荣幸。”她屈膝作了个万福,“殿下最近忙于军国大事,妾身不敢挽留,恭送殿下。只待殿下早日得胜归来,妾身好在家中备些酒菜,为殿下道贺。”
“好。”朱高煦答道。
上次他在越州平叛的表现,已经让很多人相信了他的能耐。这次沈徐氏也没有再当面质疑,但看得出来,她还是有点担忧。
……朱高煦一面调兵遣将,一面准备出发。大军还未集结完毕,负责征募民壮、骡马的人已经派出去了。以王府长史钱巽为转运司正使,布政使司右参议、大理知府领副使,先行办差。
这事儿已经知会了沐晟,沐晟十分识趣地没有反对。他最近很是韬光养晦,几乎没有过分干涉云南地面上的任何军政大事。
发生在大理府的那件大事,已经过去了近一年。沐府果然什么事都没有,连不祥的风声也未听到。
跑到昆明城外的陈氏、带着女儿沐蓁和小儿子,又回到了沐府。但那件事的恐惧,就像乌云的阴影一样笼罩在沐府长达一年,幸好最后雷雨总算没降下来。
沐晟把其中的关节反反复复想了很多次,他大致猜到了朝廷不动他的理由,也明白就算现在没事、帐还是记着的,并不能从此高枕无忧!
所以沐晟开始深居简出,十分低调。他每天吃饱了鸡鸭鱼肉之后,常对人说他身体不太好,需要静养。
他很少去各官府衙门了,不过对云南地盘上的事一直都很关注。
当确定了汉王朱高煦真的要马上对孟养司用兵之后,他先是很沉默,后来在老夫人和家眷面前,只说了一句话:“汉王这回用兵,要紧的不在胜负,而在快慢。”
沐晟在云南那么多年,对云南地盘上的事,一眼就看得明白。
不过他还是有些困扰。有一天他在陈氏面前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为何汉王如此爱折腾?”...




大明春色 第二百七十八章 趁你病
思家在矿场屠戮毁灭明军城寨,这件事朱高煦确实没有料到。他至少觉得可能性不大。
朱高煦曾遍观都司的旧档、把有关麓川地区的记载都看过一遍,因此才作出了这样的判断。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思家的羁傲不逊,或者是高估了土司的远见。
……在那块地盘上,最羁傲不逊、最难以控制的土司,必属思家土司无疑!
元朝时,思家的地盘很大,被称作麓川。元军也拿他们没办法,麓川王国持续坐大,迫使元朝朝廷不断退让。
直到明朝势力大规模进入云南后,情况才有所改观。明朝朝廷、云南三司以及沐府,十几年经营麓川地区,采用分而治之的手段“析麓川地”;将其分为大小多个土司,逐渐削弱了思家的实力。实施这个方略期间,沐英几次亲率大军征伐思家,用武力镇|压了思家土司的反抗,这才完成了对原来麓川王国的分割。
近几年、思家开始兼并一些村庄,马上就引起了远在昆明城的云南都司注意;只因这个土司实在是太棘手了,而且长期性地困扰云南官府,很受明朝各方的重视。
但现在,思家仍处在恢复元气的时候,也正是最虚弱之时。
能让元朝头疼的土司、生存到现在,应该是有些远见的。所以朱高煦才做出判断,这个时候思家的最正确的做法是韬光养晦,对明朝一些不太过分的要求,应尽力同意;逐渐扩张、慢慢积蓄实力。然后等待机会。
……然而,朱高煦自以为高明的判断,显然被思家啪啪打了脸,思行法二话不说直接推平了城寨矿坑!
于是朱高煦完全改变了想法,将处理这件事的想法重新审视、升级。
他已逐渐掌握了云南军政,面对云南最棘手的刺|头,决定正好趁他病、要他命!不然等思家更强大了,再去理会必定更加烫手。
既然思行法不想做买卖,朱高煦就决定要把自己的脸面找回来;顺便也替大明朝廷解决一个难题。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太祖的孙子,有时候下意识地会有一些责任感。
朱高煦决定先突袭孟养司,万一不顺利,他也想好了退路……上书皇帝,继续调兵调粮,把这场战争干到底。
从“靖难之役”起,朱高煦就认为他的父皇朱棣是个很有胸襟远见的人,所以相信,朱棣会赞同自己对孟养司的见解。
……三护卫中挑选出了精兵五千,朱高煦以韦达、刘瑛为将,赵平为亲卫将领;留下了王斌和陈大锤,统领汉王府护卫军诸事。
他在书房里先招王斌和陈大锤见面,悄悄告诉他们,护卫军中武将陈刚、军馀枚青是奸谍,让他们心里有数,但不能打草惊蛇。
接着朱高煦又单独见了汉王府典仗侯海,提醒侯海,右长史李默是奸谍。在出征期间,叫侯海注意李默干的事,特别是长史府的人事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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