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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月

猛卒 第九百一十六章 坚城难破
王侑目前出任郭宋的军务幕僚,各路情报送来后,先是交给参谋营,十几名参军负责将它们整理出来,汇总后交给王侑,王侑再去芜存菁,将其中的精要抽出来,进行加工贯通,便形成一份价值极高的情报。
在帅帐正中摆放着一张大桌子,桌上放着一座元城的大型木雕,这是昨天从幽州送来的,是朱滔命数十名工匠耗费了一年时间制作出来,但前期光是派人去元城绘图就用了两年的时间,前后共用了三年时间制作,放在朱滔的燕王府中,最后朱滔也没有用上,白白便宜了郭宋。
郭宋还准备开春后令人把它送去长安,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整座木雕长宽各有一丈,城墙高两尺,护城河也是按照同样的比例制作。
工匠们又雕刻了无数了小人以及攻城云梯、投石机之类,看起来就是一场攻城大战。
王侑正在细细地打量这座木雕城池,眼睛露出惊骇之色,他简直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种东西。
“这个木雕城池做得如何?”郭宋走进大帐笑问道。
“到目前为止,我找不到任何漏洞,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殿下,这真是朱滔制作的?”
郭宋点点头,“朱滔用了三年时间制作而成,我的军队攻下燕王府后在他书房里发现,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用到它。”
这时,十几名参谋忙碌地将数十架小云梯放在护城河上,无数小人在进行冲锋,又将很多小帐篷放在远离城池的地方。
郭宋问道:“他们没有围困全城吗?”
王侑摇摇头,“朱泚在西城外三里处扎下大营,李纳也在东城外三里处扎下大营,南北两边没有营帐,也没有进攻,进攻同样是集中在东西两头。”
“战况如何?”郭宋又问道。
王侑缓缓道:“根据最新的情报汇总,朱泚和李纳已经发动了两次大规模的攻城战,双方投入兵力总计超过十万,但两支军队都遭到了迎头痛击,两次攻城战都失败了,朱泚这边伤亡稍小一点,伤亡七八千人左右,李纳那边伤亡惨重,恐怕接近两万了。”
郭宋眉头一皱,“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这是双方准备程度不同导致,朱泚做了充分准备,携带了防巨石的皮棚,主要使用云梯,不使用攻城梯,更重要是朱泚军队每个士兵都配备了盾牌,而李纳军队却寒酸得多,一半的士兵没有盾牌,没有皮棚,而且大量使用攻城梯。
这就导致李纳军队在攻城时被巨石和弓箭杀伤巨大,情报显示,守军对李纳军队动用了火油,在城下烧死了不计其数的士兵。”
郭宋注视着木雕城墙的东面,他发现李纳军队的大营规模竟然和朱泚军队差不多,便问道:“李纳军队的人数也和朱泚大军一样吗?”
“启禀殿下,这个模子,一个小营帐就代表一万人,朱泚有十万人,而李纳有八万人,两者差距两万。”
郭宋淡淡道:“伤亡了两万人,李纳还有没有信心打下去?”
“其实卑职想说的就是这一点,魏州应该是归朱泚所有,李纳最多是分一点人和财物,卑职觉得李纳再打下去,会得不偿失,卑职估计他已经开始动摇,有撤军的想法了。”
郭宋淡淡道:“那就再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早日撤离!”
王侑眼珠一转,笑道:“卑职倒想到一计,殿下可以参详一二。”
..........
“咚!咚!咚!”
战场上鼓声如雷,朱泚和李纳的两支大军再一次发动了攻城战,士兵高举盾牌奔跑,长矛如林,尘土漫天,数十家巨大皮棚被士兵们推动着缓缓前行,这种皮棚上面涂抹了大量油脂,就算被巨石击中也不会击实,能有效抗击城上投石机的打击。
皮棚下站着大量士兵,跟随皮棚缓缓向前推进。
另外还有数十架云梯,云梯和攻城梯不一样,攻城梯是紧靠城墙,用前端钩子挂在城墙上,而云梯是一座平台,从平台上伸出梯子,可转换方向,可以折叠,非常轻便实用。
云梯也有四个大轮子,被推动着缓缓前行,城头上不断有巨石呼啸着飞来,砸进人群中,顿时血沫四溅,十几人死伤。
“轰!”
一块巨石砸中了一架云梯,云梯木轮断裂,侧翻倒地,周围的士兵惊得四散奔逃。
但巨石挡不住数万大军的浩荡前行,大军抵达护城河时,城头上万箭齐发,密集的箭矢如暴风骤雨般射向城下士兵。
在伤亡不断增加中,数万朱泚大军推动着云梯,扛着攻城梯,如潮水般地向城墙冲去。
与此同时,东部攻城却是另一番景象,数万大军在一里外列队,始终没有发动进攻。
李纳非常犹豫,连续几天的进攻使他伤亡惨重,一万九千余人伤亡让他有点承受不起了,就算攻下元城,他又能得到什么?钱粮、人口?想到博州和德州大量的百姓向北迁徙,他心中就一阵揪紧,河北的百姓根本就不认同齐国。
“王爷,要不要进攻?”一名大将问道。
“再等一等!”
李纳有些不耐烦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攻!”
........
齐军的大营也在三里外,主力大军都列队去了战场,大营内只有数千士兵守卫,另外还有两千后勤军,包括马夫、厨子等等。
这时,一支运粮队伍抵达了大营,粮车队由五百辆牛车组成,从博州过来,车上满载着大量的粮食,两边都是护卫骑兵。
营门口的当值将领按照惯例检验了文书,回头一挥手,“开门!”
军营大门开启,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入了大营,牛车当然是从博州强征,所有的车夫都是牛车的主人,他们赶着大车向仓库后营而去,有的大车只有一名车夫,有的是两名,主要是方便搬运。
仓库区和大营区分开了,有一条长长的栅栏隔离,仓库区门口戒备森严,不过运粮大车可以进去,一辆辆大车驶入了仓库区,在一座很大的仓帐停下,车夫们开始卸粮。
仓帐前比较混乱,一名车夫在其他几名车夫的掩护下,一个翻滚就钻进了仓帐内。
“快一点!”
骑兵在催促车夫道:“卸完粮食就赶紧出去!”
粮食不需要车夫们搬运,一辆大车就几十袋粮食,仅用了一刻钟时间,大车便卸载完了粮食,车夫们赶着一辆辆大车出去了。
仓库去大门轰然关闭,百余名士兵开始用独轮小车将粮食送进大帐。
此时,躲在仓帐内的车夫已经换了一座大帐,这名车夫正是周飞假扮,他一早接到了命令,令他尽快烧毁齐军大营。
恰好此时,他要混入齐军大营内探查齐军的粮草数量,他当即决定,利用这次机会行动。
周飞此时在一座草料仓帐内,他已脱去了外袍,里面穿着齐军的盔甲,在他身处的巨大仓库内,一捆捆草料整齐地码放着,堆积如山。
周飞从腰间抽出一支火折子,轻轻一甩,火折子迎风而燃,他将火折子扔进草料堆里,冷静地望着火苗迅速蔓延,他一转身,从大帐的另一角钻了出去。
这里大帐一座紧挨着一座,士兵都在搬运粮食,没有巡哨士兵。
周飞轻轻越过了分隔栅栏,进入了住宿区,这里的士兵同样很少,他点燃了十座大帐,身上的火折子已经没有了,这时,前面隐隐传来战马的鸣叫,他疾奔几步,只见一匹战马拴在马桩上。
周飞大喜,翻身上马,挥剑割断了缰绳,从大帐内奔出一名将领,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偷我的战马?”
周飞一言不发,挥剑劈去,这名将领措不及防,被一剑劈在脖子,脑袋劈飞出去。
“失火了!”
远处传来大喊声,只见草料大帐周围一片浓烟弥漫,烈焰冲天,数十顶大帐被点燃了。
周飞一催马向西面营门疾奔而去。
营门口的士兵也看见了大帐内的浓烟滚滚,忽然见一名军士骑马奔来。
“发生了什么事?”众人高声问道。
“后勤大营失火了,我去通知王爷!”
众士兵没有阻拦,周飞纵马冲出大营,向北面疾奔而去。





猛卒 第九百一十七章 离间之计
东城的厮杀异常惨烈,一架架攻城梯被掀翻,上面一串士兵惨叫着摔下去,一架云梯也被火油罐击中,粘稠的火油顺着云梯向下流淌,数十支火箭射来,点燃了云梯,云梯上的士兵吓得惊慌失措,纷纷向下逃跑,几名士兵衣服也着火了,一脚踩空,从云梯上摔了下来,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投掷火油!”主将符璘下达了命令。
数千罐火油坛子向城外扔去,陶坛碎裂,火油四溅,城下士兵密集,不少人被火油泼贱一身,这时,城头上火箭齐发,城下数里长的范围内顿时变成一片火海,惨叫声四起,士兵们哭喊着回头奔逃,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城头上万箭齐发,大片大片的朱泚军士兵被射倒,数万朱泚军兵败如山倒,逃回了本阵。
远处观战的朱泚气得破口大骂,李纳竟然按兵不动,却让自己损失惨重,万般无奈,朱泚只得被迫下令撤军回营。
就在朱泚开始撤军的同时,李纳也在仓惶撤军,他的大营竟然起火了,火势猛烈,从西北角向整个大营迅速蔓延,短短一刻钟时间,整个大营都被烈火吞没了。
李纳率领数万大军赶回大营,大营外站满了士兵,虽然人员伤亡不算惨重,但物资基本都被烧没了,什么都没有救出来,粮食草料全部被烧毁,还有数千伤兵也基本上没有逃出来,被烧死在大营内,令李纳心痛如绞。
士兵们个个脸色苍白,他们的私人财物都在军营内,这下一把火全被烧完了。
这时,中郎将苗富被士兵押了上来,他是今天大营当值将领,大营被烧,他有直接责任。
李纳心中怒火万丈,手中鞭子劈头抽去,“混蛋!坏我的大事!”
苗富跪下道:“王爷,末将真不知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着火,或者是厨子做饭不小心失火了。”
“放屁!”
李纳又是一鞭抽去,他心中有数,一定是被人下阴手了,要么是魏军奸细,或者是晋军斥候,甚至还有可能是朱泚派人干的,这些都有可能,李纳怀疑朱泚的可能性更大。
但不管是谁干的,无论如何,他现在就要给士兵们一个交代。
李纳喝令道:“守营失职,导致大营被烧,罪不可恕,来人,把他推出去斩首!”
五六名士兵冲上来,将苗富摁住,向外拖去,苗富哀求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凄惨哀求也没有用,只片刻,士兵将苗富人头送上来,李纳令道:“将人头示众!”
士兵用竹竿将苗富人头挑起,在军前大喊:“中郎将苗富失职,导致大营被烧毁,现已被处斩!”
有了替罪羊,士兵们心中怨气稍松,但现在怎么办?所有人都在等待主帅李纳的决定。
李纳也没有办法了,粮草被烧毁,除了撤军回博州,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随即令道:“撤军回博州!”
六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博州撤离,他们粮食已尽,李纳又不想杀马,只能靠沿途劫掠维持生存,他们一路抢掠粮食财物,激起了巨大的民愤。
李纳军营被烧,军队撤离使朱泚也停止了攻城,加强大营的防护,现在朱泚也有点骑虎难下,城池攻不下来,撤军又不甘心,如果攻不下元城,也就意味着他拿不下魏州,拿不下魏州,他这次河北战役就失败大半了,一个卫州和怀州哪里能满足他的胃口。
这时,军师刘思古押粮来到元城大营,听说军师到来,朱泚大喜,连忙亲自出帐迎接。
刘思古进帐坐下,喝了口热茶,笑问道:“听说陛下攻城不利?”
“哎!别提了,元城打造得像铜墙铁壁一样,我们军队和齐军死伤惨重,始终攻不下元城,让人好生烦恼,今天又出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
“齐军大营被烧,导致李纳率军撤离了。”
刘思古沉吟一下道:“陛下没有派人袭击李纳大营吧?”
朱泚摇摇头,“他大营被烧和我一点关系没有,应该是城内魏军反击。”
“应该不是!”
刘思古缓缓道:“如果是魏军所为,他们应该袭击我们才对,我觉得应该是晋军所为!”
“是郭宋派人?”朱泚瞪大了眼睛。
刘思古微微一笑,“他们不会袖手旁观,坐等我们攻下元城,我在路上就想,郭宋会不会偷袭我们?没想到是李纳的大营遭袭了。”
“那郭宋按兵不动是什么意思?”朱泚急问道。
“应该是想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吧!利用魏军来消耗我们的兵力,他也有可能会各个击破,我有点担心李纳,郭宋既然偷袭了李纳,他必然是要对李纳下手了。”
朱泚负手走了几步道:“我可以派人去提醒李纳,但我现在更关心怎么夺取元城,这才是重中之重,希望军师教我!”
刘思古沉思片刻道:“元城城池高大宽阔,物资充足,将士用命,确实很难攻下,但任何坚固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我建议殿下想办法通知城内情报探子,让他们联系许士则,利用许士则来破坏魏军的内部关系。”
“会有用吗?”
刘思古冷笑一声,“陛下别忘了,田绪是怎么上位的。”
...........
当天下午,朱泚大军也跟着拔营南撤了,齐军大营被烧,仓惶撤离,朱泚大军攻不下元城,也被迫撤离了,元城上下顿时一片欢腾。
当近十天没有下城的主帅符璘带着军队下城时,受到了城内百姓的盛大欢迎,几乎满城空巷,数十万百姓涌上街头,载歌载舞欢迎英雄们凯旋。
这时,一只信鸽也悄然飞进元城,落在广济药铺的后院。
广济药铺在元城十几家药铺中排名前三,是一家名气很大的药铺,它占地约五亩,在元城也有十几年时间了,广济药铺其实是朱滔在元城设的情报点,现在则为朱泚效力。
东主张广济医术很高,常常去权贵府中看病,在魏国上层人脉很广,这也为朱氏兄弟提供了大量情报,事实上,许士则暗中投靠朱泚,就是张广济在中间牵线搭桥。
替朱泚效力,他自然也得到了回报,被朱泚封为馆陶县公、翰林学士,正四品官阶,只要魏国灭亡,他就能去洛阳任职了,这让张广济也十分期待。
外面大街上还在庆祝元城保卫战的胜利,张广济便骑上毛驴,带着一名随诊童子出门了。
不多时,张广济来到了军师府,这是许士则的府邸,门房认识张广济,连忙跑进府中替他禀报了。
外面在欢庆胜利,许士则当然不会参加,他独自一人坐在府中生闷气,这些天,田绪对扈萼信任有加,也没有找他去商议军务,几乎将他遗忘了。
听说张广济到来,许士则连忙亲自把他迎入内宅,请进书房入坐。
张广济取出朱泚的鸽信递给他,“这是天子给你的鸽信,你看看吧!”
许士则现在就害怕朱泚找他,攻城不利,朱泚满腔怒火肯定会发泄在自己头上,他心惊胆战地打开鸽信纸条细看,稍稍松了口气,朱泚倒没有斥责他,只是命令他尽快采取行动,让田绪换帅。
可这件事很棘手啊!该从何入手呢?许士则一时陷入了沉默,张广济笑问道:“这些天,许军师一直没有去见田绪?”
许士则叹口气道:“他现在对扈萼十分宠信,也不理睬我了。”
“这只是暂时的,很快田绪就会想到军师了。”
“为什么?”
“军师应该比我更了解田绪,还需要解释原因吗?”
许士则冷笑一声道:“你说得对,田绪此人猜忌心极重,心狠手辣,言而无信,符璘和赵伦受到满城百姓的拥戴,军队将士甚至将他称为军父,田绪心中岂能舒服?”
“这就叫功高震主,军师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引导田绪。”
“我知道,关键是要有突破口。”
“这些天军师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到吗?”张广济问道。
“办法是想到一个,如果符璘和赵伦等人知道田绪已经把田悦的老母和妻儿都杀了,一定会在将领中引发掀然大波,我现在就在考虑,怎么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如果军师为难,这件事就让我来告诉他们吧!”




猛卒 第九百一十八章 绝望惨败
李纳的后勤基地在博州聊城,本来博州应该是朱泚的地盘,但李纳却抢先占领,并在博州驻扎重兵,就是为了事实上占领博州,断绝朱泚的念头,相反,他在棣州、沧州南部基本上没有派多少军队进驻。
从元城到聊城大约有两百余里,行军至少要走三天,中间会经过好几个县,李纳军队一路抢掠粮食,同时也抢掠财物,糟蹋女人,行军速度并不快,往往是行军半天,抢掠半天,晚上休息一夜。
队伍走了两天才抵达莘县境内,李纳纵兵在县城内狠狠抢了一夜,收刮了无数粮食和财宝,这才率军继续东行,当天晚上,大军抵达魏州和博州的交界处,两州的边界是一条小河,叫做莘河,因为莘县而得名。
河两岸都是一万无际的麦田,现在是冬天,麦子还没有发芽,大地上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天气十分寒冷,士兵们昨晚一夜未睡,又行军了一天,普遍又累又困,实在走不动了。
或许是跨进了博州的缘故,李纳稍微心安,便下令就地休息。
帐篷都被烧光,有的士兵抢到了羊皮和毛毯,甚至很多士兵直接抢被褥,把被褥铺在地上休息。
李纳又下令杀猪宰羊,连牛、骡子、毛驴也不放过,一并宰杀给士兵充饥,毕竟是六万大军,填饱这么多士兵的肚子并不容易。
一直折腾到一更时分,士兵们才吃饱喝足睡觉了。
齐军在莘县抢到了十几顶大帐,分给了重要将领,李纳在一顶大帐内考虑下一步的行动,大帐内灯火通明,他端着一盏油灯站在地图前,魏州他已经不考虑了,关键是要保住博州和棣州,还有一部分德州和沧州。
李纳心里也明白,德州和沧州肯定要被晋军夺走,他控制不住,只能尽量保住博州和棣州,而博州他必然会遇到朱泚的声讨,朱泚也是把博州视为囊中之物,争夺博州的战争迟早会爆发。
这时,他放在桌边的一根蜡烛‘啪嗒!’一声摔落地,顿时熄灭,紧接着桌上的茶杯迅速抖动起来,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李纳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明显感到地面颤抖起来。
“不好!”
李纳忽然发应过来,他大喊一声,转身便奔出大帐,“快示警,敌军杀来了!”
几名亲兵奋力敲响了警钟,‘当!当!当!’警钟敲响,周围的士兵纷纷被惊醒,但远一点的士兵却依然在熟睡中,他们劳累困倦之极,很难被叫醒。况且六万大军分布达数里之远,光凭警钟声哪里叫得起来。
“王爷.....快看!”一名亲兵指着远处,惊恐地大喊起来。
李纳向远处望去,他的心一下子沉入了深渊,只见月光已经变成暗红色,尘土弥漫,遮蔽了月色,在朦胧的血色夜空下,黑压压的骑兵如决堤的海潮般狂涌而来,距离他们已不到两里,那种俨如山崩地裂般气势让他简直喘不过起来。
李纳绝望了,他再次嘶声大喊道:“通知弟兄们快逃!快逃!”
亲兵们却顾不上其他军队了,他们将李纳强行扶上战马,数百名亲兵簇拥着他催马狂奔。
这时,熟睡着的士兵纷纷被大地剧烈的颤抖惊醒了,很多士兵看清了远处杀来的骑兵,顿时吓得尿了裤裆,清醒一点的士兵拔腿狂奔,越来越多的士兵被惊醒,吓得连滚带爬,狂喊大喊大叫,没命地奔逃。
狂风暴雨终于席卷而来,数万骑兵杀进了齐军之中,士兵的血肉身躯此时就像一根根枯草,被密集狂暴的战马如摧枯拉朽一般碾得粉碎,无数齐军士兵被撞倒、被撕烂、被铁蹄践踏成肉泥。
这是齐国藩镇成立以来最惨烈的一幕,他们遭遇了五万晋军骑兵的袭击,连留一个全尸而死都变得那么奢侈。
‘呜——呜——’
主帅郭宋下达了散军令,五万骑兵开始散开了,从之前的山峦崩塌般冲击,变成了一面十几里宽巨网,巨网下的所有人都无法逃脱,要么死要么投降,被一网打尽。
这场夜袭大战,六万齐军几乎全军覆灭,逃走者大多是将领和他们的亲兵,加起来不超过五千人,阵亡一万余人,投降四万余人。
这场惨败使李纳彻底凉了争雄河北之心,他逃回聊城后,便率领数千残军和留守的两万大军向黄河南岸撤离,放弃了博州和棣州。
这次北征使齐军损失了八万大军,使李纳大伤元气,从此一蹶不振。
........
天渐渐亮了,一群群垂头丧气的战俘被晋军骑兵押解着向聚集而去,所有降兵都脱去了盔甲,扔掉了兵器,想到昨晚遭遇杀戮那一幕,很多人心中余悸未消,他们暗暗庆幸自己能活下来,甚至庆幸自己当了降兵,脱离了战争。
四万三千多名战俘聚集在一片旷野里,所有人都坐在地上,心情忐忑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周围是一万余骑兵手执长矛看守着他们。
数千士兵在打扫战场,把尸体集中起来焚烧,然后挖深坑掩埋,兵器盔甲以及他们抢掠的财物堆积如山,还几千头没有来得及吃掉的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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