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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心理师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柯遥42

    “衡原君到这里来做什么。”

    “来找司药下棋。”衡原君轻声道。

    柏灵微微颦眉,“……你是怎么进来的。”

    “能进来,自然有我的办法,”衡原君笑了笑,“原先司药不也到过这里一次吗”

    柏灵怔了一下,她望着衡原君手里的棋盘,低低地笑了一声。

    “……好啊。”

    衡原君单手握着钥匙,打开了柏灵牢房上的铁锁,而后闲庭信步地推门而入,也不嫌狱中地面的湿漉污浊,在柏灵的对面席地而坐。

    柏灵随手拉来一旁的小板凳,垫在棋盘的下面。

    “那么今天,”衡原君轻声道,“让几字”

    “不用让子。”柏灵答道,“我们猜子定先手吧。”

    说着,她动作干脆地从黑子的棋篓里抓起一把,“单还是双”

    衡原君望着柏灵,感觉今日柏灵的眸子里多了几分与从前不同的锋芒。

    “双。”

    柏灵松开手,五枚黑子跌落在棋盘上。

    “我执黑。”柏灵轻声道。

    两人都不再多言,目光落在了棋盘上。

    柏灵起手天元——将黑子落在了棋盘的正中心。

    衡原君凝望着棋盘中心的孤子,久久没有跟进落子。

    他很早就和柏灵说过了,天元的位置形式大于实质——如果要围腹地,事前在天元的地方落子是一种浪费;而如果要取外势,就更没必要先在这个地方落子。

    他拈起白子,轻轻落在靠近己方的左侧星位。

    柏灵紧接着落在右侧星位的高目,在衡原君占下她一侧的星位之后,又将第五手棋落在了衡原君第二手棋的拐角。

    ……这不是一个常规的起手布局。

    “没想到你能做到今天这一步。”衡原君忽然开口说道。

    “是吗。”柏灵捻子落下,“……我以为一切都在衡原君的算计之中呢。”

    衡原君笑了笑,“不尽然。”

    柏灵带着几分惊讶地哦了一声,“比如呢”

    “我想过你会引而不发,也想过你会复仇到底……但没想到你最后两条路都没有选,”衡原君沉眸笑道,“又或者说两条路都选了,只是没有一条是彻底的。”

    “不然呢。”柏灵紧跟着落子,低声道,“杀了他,让你即位”

    衡原君抬眸望了柏灵一眼,淡淡道,“……我不可能即位。”

    “那就等下一位新君,趁他根基未稳时,控制在手中”

    柏灵声音平静,她看了看




第六十六章 三条原则
    监牢里,柏灵的手停了下来。

    “如果非死不可,那当然是越痛快越好啊。”柏灵笑了笑,“干脆利落地死,总是好过像衡原君这样的活,是不是”

    ……

    内阁之外的过道上,孙北吉和张守中缓缓散着步。

    “其实这件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张守中忽然福至心灵,“在对柏灵的处置上,我们只要把握三个原则就好了。”

    “怎么说”

    “一,不可杀,二,不可放,”张守中渐次举起手指,“三……名义上必须严惩。”

    孙北吉暗自咂摸了片刻,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张守中接着道,“其实无论是杀,是放,这个决定都必须由皇上来做裁决,绝对轮不到阁老或是我来置喙。

    “您想,现下皇上刚刚遇刺,对柏灵只怕是爱恨交加,不论我们提怎样的提案上去,皇上都有可能答应——但再过十天半个月,等皇上回过神来,大概又要挣扎后悔。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和阁老只怕是被最先迁怒的两人。”张守中轻声说道。

    “有理。”孙北吉点了点头,“说到底,其实是需要我们留出足够的时间,让皇上自己把事情从头到尾想清楚,就好。”

    “正是!”张守中点头,“所以我说,咱们‘名义’上必须严惩,但又最好不给柏司药本身带去什么实质的伤害,就这样拖上三五个月,再由陛下定夺。”

    “看来,守中是已经有主意了”

    “有。”

    张守中点了点头,俯身在孙北吉的身旁说了三个字,孙北吉先是一怔,既而恍然大悟。

    他侧目望向一旁的风景,思前想后,仍旧有些犹豫。

    “……但这,这恐怕对司药的名声不好啊。”

    “‘柏司药’上个月就已经死了啊阁老,这些虚名有什么要紧倘若小司药今后能够逃出生天,无非再改一个名字,重新换个身份,谁也不知道她过去是谁,做过什么。”

    张守中压低了声音,“而且,这绝对算是‘严惩’!”

    “但万一……”

    “如果怕万一,我们可以暗中派人盯梢、以免生出什么意外。”张守中说道,“而且我觉得,即便我们不派人手,皇上大概也会派人去的。”

    孙北吉想了许久,终是叹了一声。

    眼下,他也确实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也罢,这道折子我自己来写,你就不必署名了。”孙北吉轻声道。

    ……

    傍晚,养心殿里开了一会儿窗。

    屋外的夕阳让陈翊琮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的肩膀更疼了,这种疼痛是泛化的,他甚至已经觉察不出伤口的位置,只觉得一整个左肩都像被浸入了灼热的油锅,又像是持续地被钢针刺穿……

    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疼得让他几乎想把整个肩膀都剁了。

    宫人们来给他换药,他压根受不了别人碰他的左手,稍稍的触碰就牵连起更多的疼痛——他自己摸了摸左臂上方,那里一片滚烫。

    这些天以来,他第一次有了比柏灵占据他脑海更久的事情。

    他闭着眼睛,寄希望于能够早点睡着,睡着了就不疼了。

    然而即便睡着了,也睡不久。

    陈翊琮迷迷糊糊地昏沉,又迷迷糊糊地醒来,期间偶尔几个瞬间,他稍稍有些精神,便让卢豆将新送进宫的奏折念给他听。

    他需要一些事情让自己专注,专注本身,就是对疼痛的克制。

    入夜,卢豆战战兢兢地送了一封奏折进来,陈翊琮正在勉强自己喝一点米粥,一见卢豆的脸色,便有些在意地问,“……拿着什么”

    “回……回皇上,”卢豆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是孙阁老和张阁老的折子……”

    陈翊琮脸上几乎没有了血色,他瞥了一眼卢豆的手,有气无力地问道,“什么折子……”

    “关于、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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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金丝雀
    沁园里,衡原君正在独自复盘他和柏灵在慎刑司里下的那盘棋。

    毫无疑问地,柏灵输了,不过输得并不多,打得很漂亮。

    这已足见她的棋力在这一个多月以来有了多大得提升……虽然,还远远到不了首步天元也能胜过他的地步。

    灯下,他忽然想起柏灵那句,“干脆利落地死,总是好过像衡原君这样的活,是不是”

    衡原君拈着棋子,轻轻挠了挠头。

    ……怎么感觉又被讨厌了。

    好像不管他是冷是热,是强硬是怀柔,像柏灵这样的人,永远对他伸过去的橄榄枝无动于衷。

    为什么呢。

    外头传来一阵开门声,不一会儿,韩冲大步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他基本只在夜里出现——因为理论上,韩冲现在还在外地追逐韦十四的下落,不应该出现在平京城里。

    他也确实非常在意韦十四的下落,只不过衡原君一纸书函召他回来,他也只能回来。

    “已经派人跟过去了。”韩冲轻声道,“柏家父子的状况现在都还好。”

    “嗯。”衡原君点了点头,“好。”

    “明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动什么手”

    “杀掉柏家父子。”韩冲答得有些迟疑,他望着衡原君,“……不是今早,明公亲自对柏灵说的吗”

    衡原君仍旧望着棋局,“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杀掉他们。”

    韩冲想了想,“您问柏灵,是不是希望她的父兄也死得一样痛快。”

    衡原君再次点头,他抬眸望了韩冲一眼,“杀了他们,对我们的好处是什么”

    韩冲有些不确定,“……让柏灵听话。”

    “人要是都死了,还怎么让柏灵听话呢。”

    韩冲颦眉,“那明公……是想在之后让小皇帝动手,好进一步离间他和柏灵之间的关系”

    “小皇帝不会动手的,”衡原君轻声道,“柏家的两个大夫这些年在平京和太医院里做过的事情众人有目共睹,他们不论今后是去江州,还是去其他什么地方,只要不回平京,就是百利而无一弊。

    “所以出了平京,柏世钧和柏奕就安全了。”衡原君淡然而笑,“柏灵为什么敢对皇帝动手……她无非是在赌,皇帝不会在这件事上继续意气用事。”

    衡原君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

    他垂眸说道,“……看起来,柏灵赌对了。”

    “那明公为什么要派人去盯梢柏家父子”韩冲益发想不明白,“……总不至于是要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

    “韩大人想不明白吗”衡原君笑了笑,“你再想想”

    韩冲想了许久,才勉强开口,“……我应该明白吗”

    衡原君扶着地面站起来,他在屋子里坐了太久,觉得有些沉闷。

    “你不是一直想抓韦十四吗”衡原君低声道,“上个月柏灵死了,这个月柏家父子被囚……韦十四已经养了快一个月的伤,你说他会不会袖手旁观呢”

    韩冲终于恍然大悟,他微微张开了口——明公的眼睛实在是……实在是太锐利了!

    “对韦十四这个人,我其实没有太大的兴趣。”衡原君声音低沉,“无非是看韩大人执着于此,我顺手送几个人情罢了……

    “我知道有些事,如果不亲自去做,就永远留有执念,”衡原君两手交握,揣在袖中,“但执念,有时候也会遮蔽人的双眼,让他们忘记自己原本想要的是什么。”

    衡原君走到韩冲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韩大人自己小心。”

    衡原君推门就要出去,韩冲一时疑惑,他回转过身,“……明公是在劝我收手吗”

    “不,我只是在说我自己的一点感悟。”

    衡原君侧目,转



第六十八张 笼中初见
    柏灵沉默地望着那里,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当年林婕妤曾经送她一个金丝笼,而今她真的落进笼中了。

    又或者,她其实一直都在笼中,而不自知呢

    柏灵收回了目光,继续向前。

    在她前后的、那些被麻绳困住了手脚的女孩子来自大周各个州府,多数人从来没有到过这里;而少数自小生长在平京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

    她们几乎立刻尖叫起来,然后不顾一切地往挣扎着、想要逃走。

    但壮汉们的鞭子再次落了下来,他们不仅抽打要逃走的姑娘,也抽打那些因惊慌而呼救的人。

    骂声很快盖过了女孩子们的哭声,她们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起,听着训斥和鞭响。

    片刻之后,队伍恢复了秩序,众人又慢慢往前走,直到经过一处转角,队伍里的一个年轻姑娘忽然毫无征兆地用力奔向坚硬的石墙凸角,一记沉闷的撞击声过后,她慢慢倒在了墙角下。

    一旁的男人连忙上前检查,问也不问,先踹了几脚,接着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叫骂声。

    倒下的女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男人俯身探了探鼻息,又骂了一声,接着弯下腰,解开了尸体手腕上的绳索,就这样将她丢在路边。

    柏灵一路沉默,跟着人群缓缓向前。

    在经过那个撞墙而死的姑娘身旁时,她有些不忍地移开了目光。

    几乎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有人在小声地问,“……我刚刚听他们说,这里叫‘百花涯’……百花涯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另一个人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回答。

    “啪——”地一声,鞭子甩落在她们身旁的地面上。

    “不要交头接耳!!”

    前方的“金丝笼”越来越近了。

    那是百花涯最庞大的建筑。

    远看是一座巨大的高楼,走进了才会意识到,那里楼宇连着楼宇,形成了一个环形的塔。

    而在这高楼的最高处,镂空的金色雕栏搭成了一个金丝笼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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