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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心理师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柯遥42
    陈翊琮和柏灵坐在一起读的这封信,他望着柏灵的神情,不经意地问道,“那段话……说的是什么啊”

    柏灵凝神望着手中的信。

    诚然在看见熟悉字迹的时候,她确实很惊喜。

    但当看到末尾,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封回信一定是假的。

    那部电影是柏奕最喜欢的作品之一,而那个片段,柏灵听他说过无数次了……

    “不记得就算了,”柏灵摇了摇头,“都是闲谈,不重要。”

    ……

    腊月二十三,小年。

    皇帝额外批了朝臣们半天假,从午时以后,各人提前回家团聚。

    柏灵昨夜和陈翊琮对弈,两人下到深夜,于是这一天柏灵日晒三竿才起。

    小年夜啊。

    这是原本计划中出逃的日子。

    但到底是失败了。

    在十四和韦英都离开之后,柏灵的生活再次变得闭塞起来,如今出入都在旁人的视线之下,柏灵用尽办法,仍旧得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

    但没有消息,也是一种消息。

    陈翊琮不敢让她见父亲和柏奕,这种不见,本身就意味着,在皇帝和柏奕他们之间,已经彻底地决裂。

    他们还活着吗活得怎样呢柏灵不敢细想这个问题。

    如今自己在宫中这样的一番虚与委蛇,至少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吧。

    更何况外面还有久岩……总是有办法的。

    只是自己的忍耐,也差不多快要到极限了——十四的半印已经还了回去,但十四留下的那把匕首,还夜夜枕在她的枕下。

    只有握住那把匕首,她才能闭得上眼睛。

    这一日的午后,陈翊琮来到了大理寺的监牢之前。

    他缓缓走下这里通向地下的台阶,前后幽深阴暗,只有嵌在墙上的星零火光。

    柏奕和柏世钧一直都被单独关押着,昨日柏世钧发起烧来,陈翊琮下令将他抬出,接到另一处僻静的庭院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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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错
    京兆尹衙门,郑密正在抹眼泪。

    今早见安湖的渔民来报官,说捞起了一具年轻的女尸,他心里就有不详——日前内宫传来密令,说柏灵失踪,北镇抚司正全力搜寻,京兆尹衙门也要配合。

    而今捞上来的这具女尸,右手手腕上缠绕着一块紫檀木的平安符。郑密什么没见过,一眼就认出这是在建熙一朝极受追捧的天师符。

    他命人将平安符从尸体上取下,一番冲刷过后,郑密将木符放在手心中细看。

    这木符是为世子求的——上头的图腾,郑密不会认错。

    三年前,柏灵也是将同样的木符交给了她的暗卫,那位十四爷一夜狂奔,最后追上了离京不远的申集川。

    谁能想到昔日里风光无限的小司药,如今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郑密死也不信柏灵会无端投湖,对着尸首起誓一定会给柏灵一个交代。

    不多时,陈翊琮带着柏奕来到了这里。

    院子的空地上,尸体用白布遮掩着,但腐烂的尸液再次慢慢渗出了裹尸布。

    空气中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陈翊琮一踏进院子,就被熏得有几分想吐,柏奕远远望见那裹着白布的影子,先是停了下来,而后箭步冲了过去。

    柏奕缓缓在白布遮掩的横尸之前跪下,而后略带迟疑地揭开了它。

    裹尸布下,是一具已经进入巨人观状态的尸体。

    眼球突出,舌头外翻,腹部肿胀……早就看不出原貌了。

    郑密上前,低声向柏奕道明了今早渔人的描述,而后将那块平安符递了过来。

    柏奕接过平安符,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有时候我觉得你挺笨的,柏奕。”

    他抱起尸体,勉强将它翻过了身。

    翻身的动作让尸体散发的恶臭在一瞬间变得浓郁,近旁的两个衙役一时忍不住,冲到僻静处呕吐起来。

    ——“你不了解陈翊琮。”

    柏奕向郑密要来了剪刀,将尸体背后的衣服剪开。

    尽管尸体已经高度腐化,但一道从左肩开始、到右侧腰窝的狰狞长疤依旧隐约可见。

    ——“我们逃走吧……我真的是认真的,除了这一条路,我觉得再没有别的能彻底脱身的办法了。”

    柏奕手里的剪刀跌落在地上,他也瘫坐在那里。

    他将腐烂的尸体抱在心口,下颌颤抖着抵靠在尸体的额头。

    柏灵说过那么多次的事情啊……

    他就是没有放在心上……

    “柏灵……”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的最深处挤出来的,“柏灵……哥哥错了……

    “哥哥知道错了……”

    柏奕终于哭了出来。

    “柏灵……柏灵……”

    郑密好容易止住的眼泪,这会儿又涌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小年的当日竟会出这样的事情。

    这让柏家的这个小年夜怎么过

    他忽然又想起城南营地的那几个夜晚,想起那个一夜不眠,在炎炎夏夜迎风而立的小姑娘。

    如今……竟就这样阴阳两隔了。

    “郑大人。”陈翊琮在不远处唤了一声。

    郑密泪眼婆娑地转头,就对上了陈翊琮那双近乎无情的眼睛。

    “柏灵的后事,你也帮忙协理。她是朕的恩人……丧事可以隆重些。”陈翊琮捂着口鼻,低声说道。

    对陈翊琮眼中的丝毫不为所动,郑密略略有些诧异——他听过一两句捕风捉影的话,关于今上对柏司药的一往情深云云。

    如今看来,那确实是捕风捉影……

    只是即便没有男女之情,对一个昔日里曾经并肩作战的故友,这样的反应,也太冷漠了……

    郑密心情复杂,但仍旧擦干眼泪,点头应了下来。

    陈翊琮转身要走,柏奕那边已经放下了尸体,疯了一样地向着陈翊琮这边冲过来。

    用不着陈翊琮动手,近旁的衙役就已经上前挡住了他,几人将柏奕压在地上,反扣住他的手臂。

    柏奕破口大骂。

    陈翊琮站在他面前,安静地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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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捂不热
    入夜,天上又落下雪花。

    柏灵站在她的小院里,仰头望着夜空。夜风带来隐隐的鞭炮声响,天黑之后就没有停过。

    小年夜,几乎是除夕之前最隆重的日子。家家户户放鞭炮,烧纸糊的假马,好送灶王爷到天上去,希望他能“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司药,您的手炉应该凉了,换一个吧。”

    赵七捧着一个刚灌了热水的小炉过来,换走了柏灵手里那个已经半凉不热的手炉。

    柏灵沉默地接过,赵七忍不住望了她一眼,“司药,外头多冷啊,您怎么不回屋待着”

    “……我想再听听外头爆竹的声音。”柏灵轻声道。

    赵七表情顿了一下,一拍脑袋,“哎呀,奴婢忘记去取了,原本内务府也有给我们备下鞭炮和烟花的——”

    “不用。”柏灵轻声道,“不要点那些东西,呛。”

    赵七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只是心里更觉奇怪。

    不一会儿,陈翊琮回来了。

    他披着厚厚的皮大氅,柏灵一见他,便笑了笑。

    从进门开始,陈翊琮望着柏灵的目光就变得有些不同——他望着柏灵的笑颜。

    巧笑倩兮,依旧令他心旌摇曳。

    只是忽然之间,他从柏灵的疲惫里觉察出几分寂寥,他之前以为这多半只是柏灵夜里睡不好,所以显得憔悴。

    然而下午在见过柏奕之后,陈翊琮忽然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

    陈翊琮上前,牵着柏灵的手慢慢回屋,御膳房的宫人们也盯着这个时间,迅速地反应,开始准备传菜。

    “我以为皇上下午就会过来呢,”柏灵轻声道,“看来今天,又很忙了。”

    “是啊。”陈翊琮沉眸回答,“本来下午是想过来的,临时有事。”

    柏灵主动为他解下那件披在外头的皮氅,解绳的时候,柏灵的手掌边沿轻轻碰了碰陈翊琮的胸膛。

    这件事她已经试图确认了很多次——在之前拥抱着的时候,她便觉得陈翊琮的身体抱起来手感不太对。

    外衣的下面,应该还穿着一层贴身的猬甲吧。

    解开了大氅,柏灵转身便将衣服递给了一旁的宫人。

    陈翊琮上前几步,紧紧握住了柏灵的手——还是一样的冷。

    他将柏灵的两只手捂在自己颈侧,手心轻轻揉搓着她的手背,陈翊琮望着柏灵,低声笑了笑。

    “为什么这双手……朕就是捂不热呢。”

    柏灵试图把手抽回来,但陈翊琮还是抓住了它们。

    她望了皇帝一眼,“我的手就这样……一到冬天就凉,捂不捂都这样。”

    “你一直在等朕回来吃饭吗”陈翊琮轻声问道。

    “嗯。”柏灵点了点头。

    他牵着柏灵在方桌边坐了下来,“下次自己先吃吧,不要饿着了。”

    柏灵笑了笑——用她一贯的微笑。

    宫人们开始端上小年夜的宴席。

    尽管只有两个人,但每一道菜都极尽雕琢之能事,柏灵还是吃得很少,陈翊琮往她碗里夹了一些菜,大部分柏灵都没有动。

    陈翊琮垂眸道,“……对了,今天朕刚刚收到一个消息,是关于柏奕和你父亲的。”

    在提到柏奕的时候,陈翊琮感受到柏灵的动作似乎有一瞬的凝滞。

    “他们……还好”柏灵问道,“这下总该回京了吧。”

    “都好,但还没有回京。”陈翊琮若无其事地说,“你父亲和哥哥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从江洲那边过来的流民,知道那边在闹时疫之后,你爹临时起意,决定去江洲看一看。”

    他还没有说完,柏灵的目光已经暗淡了下来。

    “像是我爹会做的事情呢……”柏灵下颌微动,摇了摇头,她放了筷子,单手扶住了额头,“真像是我爹会做的事情。”

    陈翊琮默默望着柏灵的表情。

    “所以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柏灵问道。

    “不知道。”陈翊琮轻声道,他想



第五十九章 妥协
    这一晚,陈翊琮和柏灵还是在晚饭后一起出去散步,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新的习惯。

    雪花落在两人的头上,陈翊琮忽然想到那个「共白首」的说法。

    他一时心潮澎湃起来,望向身旁的柏灵——少女半垂着眸子,神情寂寥。

    陈翊琮那句几乎就要说出口的话,又压了下去。

    有时候,事情只要抽出了一个线头,接下来的抽丝剥茧就容易得多。

    好比现在的陈翊琮,他几乎能想象得到,如果自己现在和柏灵说什么「共白首」,她大概会笑着点头,说“是啊”,或许还会慢慢依偎过来。

    他发出一声无人觉察的叹息,只有霜色的雾气飘散在空中。

    那当然是很好的……虽然,不会是出自她的真心。

    一想到这里,他握着柏灵的手就不自觉地用力。

    “……疼!”

    柏灵倒抽了一口凉气,陈翊琮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柏灵。

    “柏灵……”陈翊琮低低地唤了一句。

    柏灵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陈翊琮望着眼前渴慕已久的心上人,心情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

    “即便是现在这样……”陈翊琮轻声道,“朕也觉得很好,已经很好了。”

    柏灵颦眉,“什么很好现在这样……是怎样”

    陈翊琮伸手,轻轻掸去柏灵兜帽上的一些积雪,没有回答。

    某种心照不宣使他明白,柏灵应该是能懂的。

    他不需要明说。

    但不论柏灵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屈意逢迎——为了保住她父兄的性命为了今后有一天能够再次出逃抑或是真的突然想通了一切,从此愿意长留在宫中与自己作伴……

    都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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