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大公主声音里可没有表示同意她想法的意思,而且根本也没有绕开刺绣那个东西,“我的贞儿今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只看你手里的东西。不可再想外面无关的东西。”
旖贞注意到她母亲说这话时的警告意味,嘟着嘴将那绣布再一次捧到眼前,但那上面的花图依然如前地无法吸引她的兴趣,她想,她早错过了学这个,还要将它引为天赋的年纪。今日风和日丽正是该做出去打马弯弓的时候。
旖贞小声嘟囔着,“母亲为何不能成全一点点孩儿意志的延伸……”然后她动了动手指,一直将她所谓的意志延向了窗外。
此时那个侍卫还跪在大公主的书桌之下,大公主终于立起了身,无忧也在那时踏进了屋子,手里的热茶是大公主殿下最喜欢的温度。大公主一闻到茶香就又重新坐了回来,见母亲又重新坐下,暂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旖贞含怨地瞪了无忧一眼。听到外面人声愈加顶沸,猜也猜得到高王并着他那几个儿子一定是赶到事发地点。
这样仔细听一下,仿佛都能听到那个大大的胖子向天地怒吼的声音。
只要随便想一想那个胖胖的高王怒得冒汗的样子,旖贞就清楚地感知到,她的心溜出这个躯壳,滑到外面认真观察那些热闹时的快感,那种清晰的让人为之兴奋的感觉单纯的快乐,很快漫过眼下根本无法将期望满足的失落,于是她又鼓起勇气,试图用言辞说通她的母亲,“误会从一开始就要清楚地解决,否则就容易被那些在后面出现的衍生纠缠累带越陷越深。”然后,她想到她父王,母亲一向是听父王的,之前她就该提到她父王的,“若是拖得久了,连父王的名声也会带累。”这句该是最有份量的。
母亲果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过第二眼是看向无忧的,“昨夜下了雨,涂在指骨这上的夜莹之粉,可会被水冲落失了效用?”
无忧低眉答道,“想来偷盗之人会视那指骨为无尚宝物,定然是将它揣入怀中避水,以保稳妥的。”
大公主点点头。
旖贞在其中听出了一点点意思,再次一脸惊奇地插言,“啊,那刺客偷走的是假的么,但是,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就是放上了真的,在那外面埋伏侍卫活捉了他也就得了,还干嘛要让他偷个假的去了呢。那种敢在我们王府兴风作浪的人,就该交由女儿处理,昨天女儿看到书上写的一种折磨人的办法,就是要将放在一口大锅里面,再放上五香调味之料……”
说到一半看到母亲收紧眼光,吓得吞下了剩下的话,“我只是觉得母亲那个太过仁慈,并没有警戒的作用,而且又太费人力。”
大公主已经将手中的茶盏重新交回无忧手中,看着她交到下面的小婢子手中,静默了一会儿,才微微笑了一下,“你个傻孩子,哪里知道那个心急到堂皇的刺客,区区的贱人,在我们这里又有何要紧,我们真正要得到的,是高王走投无路之后的全身心投靠,可那投靠又不会像风一样平白无故地刮过来。唯有敌人,那种之于共同敌人的仇恨,才会让他紧紧站在我们这一边。最开始,我说帝都之中对龙指骨有无数的窥眼,他一定不怎么相信,现下,恐怕再没有人能让他不相信这个事实了。人的教训总是要在失败中才能好好的吸取。用仇恨结成的同盟也会坚固无比。”
金枝夙孽 第六百五十七章 旖贞的覆水
大公主笑道,“唯有敌人,那种之于共同敌人的仇恨,才会让他紧紧站在我们这一边。最开始,我说帝都之中对龙指骨有无数的窥眼,他不怎么相信,现下,恐怕再没有怀疑。人的教训要在失败中吸取才有趣。用仇恨结成的同盟也会坚固无比。”
旖贞到了现在才了解,母亲从一开始就已经对一切计划周详,龙指骨也并不是真的失窃。但是又马上在心上嗤之以鼻,这么坐不住的贼盗,恐怕本身也翻不了什么船了。但是他的勇气又月一点儿让旖贞好奇了呢,毕竟在这帝都之中敢向他们府上琢磨东西的人可没有几个。那胆子是不是晒干了有窝瓜大啊。
再次走向书室门边的母亲,笑容之间已经淬上毒计得逞的笑容,不过等她走出这扇门,她一定会表现得很是吃惊也很是同情,高王竟会这么被恶人惦记着,而她会尽量助他一臂之力的表情。
不过拥有这些表情的母亲还是没有忘记让人将她关好。不准出书室一步。
旖贞大大的希望眼儿,又变得了失望眼儿。
走出去之前的大公主还不忘嘱咐着跟旖贞的婢子,要看好上乘的金粉墨。
无忧跟在大公主后面走出书室的时候,看到了立在高阶下面,正向上瞧的鸣棋。
她不准她自己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心跳加快,但是很显然没有用。
所幸,大公主忽然想起剩余的金粉还放在书案之上,怕旖贞闲来无事,再去鼓捣,让无忧前去取回来,重新收起,无忧简直逃难一般,急急返回身去。
无忧一推开门,就急急地扑进屋中,然后如同是身后有什么在追赶她一样。她从背后重重打合了房门,有些失魂落魄地靠在门板之上重重地喘息。
“就知道母亲还会派人回来突击检查。但是,怎么会是让你回来呢,我的大兄长难道没在外面么,你这个对于一般人来说无比高贵的奴婢,不是不应该染指这些被奴役之事的么?”旖贞言词之间溢满了,嘲讽气息,
直到听到旖贞连珠的嘲讽,无忧才想起旖贞还在屋中。连忙恢复她平日里低眉顺眼的恭谨。
早已看全了她所有的情绪变化的旖贞,叹息了一声,“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倒也不像是来查我的,我是自作多情了吧,难道外面有谁撵着你不成。”说完,她凑到窗边向外看,一眼看到已经走出了一些距离的宝蓝色袍子,跟在母亲身边,再没有旁人,“果然只能是因为大兄长一个人,真是搞不懂,他的喜欢于你该是甘之如饴的,别人祈求还不能得,你现在这是在推拒么?”
无忧仍将目光保持在自己的双手之上。逼迫着她自己快速镇定,然后拿走那袋金粉,将它妥帖收起。
旖贞早已经猜出她为什么会折回来,所以先于她的动作将那袋得来不易让大公主倍感珍惜的金粉抢先握在手中,不断地抛到半空之中,再重新接到手里,“那些都不想回答么,好,那就来回答这个,如果这东西我将它从窗口扬出去,你要怎么将它收回来呢?我觉得应该会比覆水好收那么一点点儿。”然后少女的脸上,露出也同样在做着思量的表情,不过那个表情很快为觉得有趣的快意所取代。
无忧慢慢抬起头,旖贞脸上得意的小情绪一丝一毫也没逃出她的眼睛,然后她极是平静地向对待小孩子一样地哄她道,“我可以帮助郡主在那东西上作弊。”无忧伸出手指指了指旖贞手中的绣布。
旖贞像是才发现她自己手中还握着那块绣布一样,极是气恼地将它远远的丢出去,然后摇了摇头,“不好,我怎么不觉得那是什么好的置换呢,你得到了这个,全心地过未来的生活,再不会跟这些金粉产生瓜葛,可是并没有真的身怀其技的我,每一次都要在母亲面前隐藏事实的真相,你说那样的我,得有多可怜。我的女差,我要的可不是像这样十足骗人的假把戏,除非你真的有办法让我脱离开这玩意,或者是这间活活要将人困死的屋子。虽然我还有更大的心愿,但是要想将那些事求诸于你,也不现实了是不是。啊,对了,也算是还有一件,你知道,你的合周公子为了实现他的目的,将我大大的耍弄了一番,对他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件事,我也在耿耿于怀。”
说完之后,旖贞目光无比汹涌地看向无忧。
无忧的反应仍只是平静,“如果只是解除郡主眼前的麻烦,得不到郡主的认同,奴婢也会想办法将焕成送回王府。”其实,几天前鸣棋就要将焕成送回去的,但是为了回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被耽搁了下来,对外的宣称的是,焕成的伤势有了反复,才不方便移动。
这一次,无忧终于戳中了旖贞的要害。那个善修的得力助手好兄弟,她一直在惦记着他的伤情。一提到焕成旖贞就忍不住要对合周咬牙切齿两下,之前合周计策的前半段终是让她与善修走到了一起,让她再一次确定了她的心意归属,可横生枝节的后半段却是在她眼前将善修陷害,直接送入了天牢。
要想向母亲身边大大的红人合周报这个仇,比说他大兄长的坏话还要难上许多。她一直在积极的思索也一直在积极的失败。
旖贞目光中的炫亮却极快速的消失,嘲讽的神色又一次在她的面颊生成,“女差以为,上过合周公子那段明明有诈却让人说不出什么的当后,我还会这么容易相信女差的急中生智么?”
“郡主的焦急会相信。”
“除了大兄长之外,就没有背景支撑,亦没有实力支撑的女差,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在别人的焦急中浑水摸鱼。可是现在的我,首先应该好好想想的,或许是另一件事,为什么每一次只要有女差出现的地方,就总是会像这样让人走投无路呢。”
受过太多刺激的旖贞,确实不像平日里那么容易成为自己的剑,但是这一次无忧是可以肯定,鸣棋一定会为了圆满他对善修的承诺,将焕成送回去。
虽然,这也只是猜测,但是它真太有可能出现了,无忧在这里给旖贞的承诺,并不是在说谎只是先一步道出鸣棋心中的打算而已。鸣棋这两个字在脑海中跳出时,她略略咬了咬唇。
金枝夙孽 第六百五十八章 釜底抽薪再抽一次
这一次无忧是可以肯定,鸣棋一定会为了圆满他对善修的承诺,将焕成送回去。虽然也只是猜测,但无忧在这里给旖贞的承诺,并不是在说谎只是先一步道出鸣棋心中的打算而已。鸣棋这两个字在脑海中跳出时,她略略咬了咬唇。?“郡主手中可以先保留着这金粉,送走焕成的事,很快奴婢就可以为郡主实现,那么,郡主再将它原样送回书室就好。”说完,再行了个礼,就要躬身退出去。旖贞那双,一直盯住无忧的眼睛,陷入了最深沉的思索,她在犹豫,到底还要不要再相信一次无忧的话,然后,有些惋惜,自己在这王府中,除了是个名副其实的郡主之外,并没有掌握任何一样,能够带给别人生杀予夺的真实力量,这样才每一步都会被压制。所有人都只当她是个偶尔会残暴无度的小女孩,她想,如此的话,是时候该改变大家的这个看法了。然后,她并没有再去拿那包被她刚好抛回书案,歪歪扭扭呆在上面的那袋金粉,强者的威胁才不该是这个的无理取闹。她直接走出了书室。无忧没再看旖贞离去的背影,只是对要赶上去的婢子说道,“郡主要去的地方,你我都是拦不住的,好好守住这墨吧,事已至此就不要错得更多了。”然后,转身也出了书室。只留下那小婢子,在书室之中茫然的站立着。
等到无忧再次赶上大公主的时候,已经是大公主与高王并肩立在树荫之下,看着那具倒在趣林园阴暗中的尸体,无比和谐互相信赖的时刻。大公主只是用假的龙指骨,做了一个小小初具规模的有缝的蛋,就已经吸引来了如此嚣张的苍蝇。试炼帝都之中,贪婪之心的成果不可谓不轻盈,手段不可谓不丰盛。对此很是佩服的高王,对大公主的信任,明显更添了一分。
无忧的目光微微扫过那尸体的身形,短小萎缩,早已经不是在今日之前挑中的那个一等侍卫。不过想想,那人果然是鸣棋的手下,连演戏也会那么逼真。可连鸣棋也猜不到,其实,那个侍卫真的是九皇子手下的暗棋。只是可惜了,想要背信弃义独得龙指骨的九皇子,之前那个邀约也只不过是要试他一试,可偏偏这么不禁试炼的九皇子,却一早露出来丑陋而贪婪的本质。
好在,不管背信的九皇子再怎么釜底抽薪想要抢占先机,这一局总算缠住了鸣琴,即使现在大公主还不知道拿走那个沾染了荧光之粉的龙指骨的刺客是谁。但此等大事,就算是弥姑姑会想办法帮鸣琴,那也是瞒不了多久的。
同样闻声而来的鸣琴,在看到那尸体的一瞬,感觉有些不妥。昨夜虽然是在黑暗之中,但几道闪电划过夜空的时候,他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个人高大的身材。
与眼前扑倒在地的这具完全不同。在他离开这里的一夜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偷偷换走了那具尸体,还是这本身就是一个圈套。他忽然想起在那夜的黑暗之中,那个人明明没有看到他的脸,却连声呼唤着,“世子!”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一切不过是阴谋之人的有意安排。
他紧紧咬住下唇,看来,不得不又再一次见见那位合周公子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肯定合周会成为他唯一的帮手。哪怕这样的毒计原本还是他设计而来,用于讨好母亲的。但他还是肯定那位公子,从来不想针对任何人,任何人在他眼中也都是一样的。
他多少还是猜到了一点,这个圈套应该与他母亲有关,但目标却并不是他,而是想牢牢的捆住那位高王的脚步,让他在这帝都之中每一步的行走都要看母亲的眼色。
然后,昨夜那个他惊险的逃出生天的黑暗如宿命的场面历历如绘的在他脑海之中,他还得意他昨夜那么狡黠地逃脱了追逐者的手心,可一切就这样都变成了笑话。现在看来,那个追逐者做出的一切行为都只是假象,甚至根本没有在他手中一命呜呼。他可以很清楚的确定,现在躺在那里的那具瘦小尸体,根本就不是昨日的人高马大的一等侍卫。
那么,那个黑暗之中,他确定的事情,是如何扭转成了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匪夷所思的。在惊恐之前,至少要先知道这些。要不然,他恐怕都不知道要怎么害怕,害怕什么。关于这件事的背后,应该不止一个策划者,只不过,他们所有的目标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混乱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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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周刚转出一边的水榭,就听到清脆的笑声在前面两步远的花丛中响起,然后,一个身影从花木扶疏中闪出,“公子可知,我等公子走出那个房间是有多辛苦。”说完,扑落头顶顶着两片花叶。又拉了拉被弄皱的衣襟。
合周垂头全了礼数,一副不经意间提醒的模样,“想来,郡主会着急回去应对女红那种难题吧,卑职这就给公主让路。”
旖贞一脸大大的感叹,“看来,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公子的眼睛。公子只是这样随便看上我一眼,到底能猜到哪里呢?最好是连我想要让公子为我倾慕,这种新想法也一点儿不剩的都猜到。”
说完之后,再向合周的那张脸看过去,又是与平时一模一样的清淡。这样,她多少有点泄气。不过,又马上展开了新一轮好奇,“公子知道我会来是因为公子做了亏心事,我是肯定会出现在公子面前讨要一个说法的,但是关于我现在在做什么,公子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合周伸出两个手指拈起一段小小的绣线,“没有什么出奇的,只凭这个任何人都能猜得出来。”那是一段粘带在旖贞身上的绣线。
“那合周公子知不知道……”“喝了王府的水之后我就什么都知道……不过似乎并不知道郡主为什么到访?”“嗯,我差点忘了。公子否认自己错误的能力,也跟未卜先知的能力是一样的,所以当然不会觉得于我有什么亏欠。可是我也想提醒公子不要将自己编的冰清玉洁佳公子名头当成了是真的名副其实。况且,就算是公子今后真的想要成为那样的人,也该在今日做出正确的选择。”
合周淡淡一笑,“看来,郡主对于自己所作所为的界定与我那个名难副其实都是一样的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金枝夙孽 第六百五十九章 被偷还是被奉上的令佩
旖贞一笑“嗯,我差点忘了。公子狡辩的能力与未卜先知能力相同,所以当然不懂所谓亏欠。可我想提醒公子正确的结果还需正确的选择。”合周淡笑,“看来,郡主对于自己所作所为的界定与我那个名难副实一样的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旖贞很是开心的笑起来,“所以我们才更应该在一起狼狈为奸。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不做无益之事,何遣有涯之生。那些好事都在格局之中,了然无趣。而坏事才更有风采,更何况嗯,身为幕僚的公子,本就擅长与各色人等狼狈为奸。”
“郡主所言确实是我难辞其咎的部分。但群主的专注点好像已经发生了偏颇,还是直接向我问罪的好些。”“公子的意思是公子承认了。”旖贞似乎觉得他的前后矛盾,有些可笑,唇边出现淡淡笑痕。
他摇了摇头,将郑重的神色带到脸上,“不,是告诉郡主我会很好的狡辩。”旖贞已经面带愠色,“这么说,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余地了?”“郡主应该知道,那种余地好像从来都没有过。”
旖贞脸上的傲色慢慢变得平淡,又在眨眼之间转化成一个笑意,“公子可真是聪明啊,不断的在这里高估我,是为了讨好我吗?怎么用这么繁复的方法来讨好我呢?如果是去年的今天,我可能会看不懂公子的这种方式,那样也就会因为显而易见的愚蠢而不能与公子结成盟友了吧!不过,现在公子大可放心。我不仅看出了公子的意图,还可明明白白的告诉给公子,我要问公子的,并不是过去的什么,而是在未来,如何轻重恰到好处的处理自己的身份,得到该有的权利。比如,一眨眼的时候,就有无数人会为了自己项上人头不保而瑟瑟发抖的那种威严,到底要如何得来?这种威严的建立方法,假如我要直接问你,你会给我什么样的答案?”
“我会告诉郡主,历朝历代都很少会有女子来问这个问题,而做到郡主说的那般的女子,也只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如果真的要一个答案,那就只能去十里庵堂好好的求神拜佛。或许,有一日郡主的诚心感动的神佛,那样的愿望就可以轻易实现了。”
旖贞微微抿了抿唇,从袖中抽出一下东西直接扔到了合周面前,“拿这个去思考吧,或许公子会很快改变你的主意!本来我还以为,人自古是以诚信取胜的,看来,仍然只能以威胁取胜。”
合周低头看着地面上翻了一个个,然后立在地面上不动的莹润玉佩。那里无忧的王府令佩,是王府之中得大公主信任的人才能秘密佩戴的一种玉制令牌。得到这种命令的人都要谨遵,密令在,人在的准则。誓死不让这种令佩离开自己身体。
旖贞得意的看着合周脸上升起的惊奇,“公子也知道,在趣林园中死去的身着侍卫衣装的那个刺客吧。如果我对大家说,这块玉佩是我在那里捡到的,公子可以想想后面的结果会是什么?这确定无忧不会轻易放手的东西,如果不是偷偷做下坏事的时候,在仓皇之间的遗失,又怎么会来到我的手里?也许,最后的结局会查出她是无辜的,但那又怎么样?在这一段时间里,她耗尽了母亲所有的信赖,变成一个只要母亲再多看一眼就会闹心却偏偏知道母亲很多秘密的人,女差的性命可就堪忧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他们仔细的对女差所有的行为纠察一番,然后找出女差的野心,与那些大胆包天的所作所为,后果就再堪虞一次。无论是以上哪一种,都不会是公子想要见到的吧?”
合周慢慢俯下身去拾起那枚令佩,温润的感觉入手即知,确实是王府用来做密令的材质。然后,他的手慢慢抚过那上面阴刻的神兽纹,他的目光倒映在莹润之间,“虽然躺在那里的侍卫,原本也是大公主派出去的,但聪明的郡主会选在人前,揭露无忧失落令佩这件事情吧!所以,不管大公主知不知道无忧是无辜的,这块令佩一旦牵扯其中,无忧都会被直接当成是替罪羊!现在郡主对我的威胁真的是恰到好处。”
旖贞皱了皱眉,一是因为合周自己主动说出了,是他为母亲想出办法,给高王一个软钉子碰的秘密。合周之所以没有丝毫的隐瞒,应该是早就猜到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没必要隐瞒。二是因为,合周虽然在提点她,大公主并不会真的相信无忧是盗窃龙指骨,扑杀全部侍卫的真正凶手。但她若真的在众人面前拿出令佩,又必然会因此受到牵连。
“真是一个不想让人舒展眉头的人,公子这是在做什么?指出我的疏忽,又提点我该注意的地方,组织好我的威胁,再陷入我的威胁?”旖贞的眉头都快打成结了,只因合周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她想不通的东西。
在千层万层的扶苏花叶之间,合周只是轻轻的将目光移向旁侧,“卑职这样做的意思,就是已经完全认输,而且为了帮无忧拿回那块令牌,宁愿听从郡主的任何差遣。”
“我真是喜欢这样坦坦荡荡的公子,刚刚说的话,如果不是以逼迫与威胁这种关系,而是换一个说法,会让人多么激动雀跃。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掩盖住,我因为能够得到公子的帮助,而感到的狂喜与满足。我们的第一堂课,肯定是要学学公子,怎么能够在举手投足之间,让对方体会到深深的无力与挫败。像这样自己毫不费力,而对方已经遍体鳞伤的手段,真是让人艳羡不已。”合周仰对天上流云,“这个好像是刚刚还教到过郡主的东西。”
旖贞一笑,“这么一想,那可真是亲身施教。不过,公子怎么会不问这令佩的来历呢?我可是准备好要好好向公子炫耀一番的。公子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告诉别人,所以,我能炫耀的人就只有公子一个了。而且从,今往后也就只有公子一个人知道其中的全部细节。想想都觉得寂寞如雪。”
合周含思抬头,再掂掂手中的令佩,“郡主打这东西的主意有很长时间了吧?不过,在这令佩的绳结上抹油,让它滑脱开来,根本是没有用的。”
金枝夙孽 第六百六十章 无忧与倾的狭路
旖贞做出抱怨的样子看着合周,“公子明知道,这种事情,我能炫耀的人就只有公子一个了。而且今后也只公子一人。想想都寂寞如雪。”
合周含思抬头,再掂掂手中的令佩,“郡主打这东西的主意有很长时间了吧?不过,在这令佩的绳结上抹油,让它滑脱开来,根本是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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