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然后,他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知道,下的这个注,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确认,来的人一定是国舅。
善修的声音,如同冰锥戳在人心上的一般响起在这层林浸染之中,“当你真正恨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知道原谅是多么的脆弱与愚蠢。生与死变得隔阂,我与你不能共戴天地。”
“世子,也听得到,有人正在赶来吧!就算有些误会始终无法解除,但是也不应该因为怒气的执着,走进只为一个人而活的绝境。既然死去的人已经不能复生,世子,就要学会新的变通。”太子一边说出这些话,一边用那颗就像已经腐烂的心,用尽全身力气的在想,“虚伪的舅舅,贪得无厌的舅舅,总喜欢摆进排场的舅舅,快一点再快一点。快出现快出现。”
这一次,太子的猜测真的是精确到毫厘,那个借用了宫中铁卫,指挥着万马千军万马奔腾伐树而来的人,正是堂堂的国舅大人。如果他轻引一小队铁卫,太子必定早已被解救得惬意。但这国舅偏偏是讲排场,讲到死的人。而别有用心将这一切都透露给他的人,又正是,打造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鸣棋。鸣棋从皇上那里,出来时,抬头就见到了迎面走来的国舅,本想不搭理他,就直接将他丢在身后的。可走出去两步之后,又忽然觉得,今天的国舅会很有用处。自己手中的那个游戏会因为他变得精彩无比。
国舅看着已经看见他,却目中无人的鸣棋还是不满的皱了皱眉,明明只是一个黄口小儿,却每每在他这个国舅面前摆出世子的身份,总有一天,要让他和他那跋扈的娘知道自己的厉害。可这个皱眉与怨气还没有了结的时候,又意外的发现鸣棋忽然满面带笑的退了回来,直到他近前,全了一礼。
其实,鸣棋规规矩矩向他行的这个礼,才更让他纠结难平。他们可明明不是那样的关系,见面时没有互相咬上一口,已经很是礼让。国舅疑惑的看着鸣棋。想不出,他这样做的症结所在。也知道他必有所图,马上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鸣棋一脸妥帖的大感疑惑样子,“怎么,国舅还有时间前来面圣?啊!难道是那些押运财宝的侍卫一个都没能留下活口么?所以,到了现在都不能够回来通风报信,才致国舅对刚刚发生的大事仍然蒙在鼓中。一无所知的人果然惹人怜惜。对了,你那太子外甥,也在其中,听说还是个凶多吉少。果然这小孩子啊,就是太尊贵了才不好养活。”
鸣棋,样子阴阳怪气儿的说的什么运送的侍卫,让国舅忽然想起,自己的妹妹说过,今天要运送一批书籍到帝都之外的秘密别院。这摆在明面上的借口,他知道的还是很明确,也没有任何动任何怀疑之心。但是,现在听鸣棋的口气,那些东西并不是所谓的书籍吗?而是自己的皇后妹妹聚拢起来的金银珠宝,是在背着自己暗地送往别处吗?
豁出性命来为他们做事的他这个亲哥哥,却一直事事被他们蒙在鼓里,就算他们再是亲情的关系,被鸣棋这个外人看出这一点,也觉得太有失颜面。国舅心中虽然蹿过对于妹妹的怒气,但马上想到为了脸面,要在鸣棋面前摆出完全不在乎,也早就知道的样子。
立在一边,认认真真查看他脸色变化的鸣棋,已经看出他上了一半的钩,稍现点儿可惜的道,“其实,我也是不想多管这个闲事的。不过,那些要抢夺走珠宝的人也不是我喜欢的人,两相权较之下,我宁愿将这个消息告诉你这个虽然也不太喜欢,但比他们还强点儿的国舅。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相信还是不相信,也全在国舅自己。我能帮国舅的也就到这里了。”
然后,鸣棋再次冲着他微微点了一下头,扬长而去。雕花石阶之上,起了一点雾色苍茫,国舅有些糊涂的立在那里,心里转几个种念头。过了好久,才想到自己为什么这么纠结,只因,他一直想要袒护他那做了皇后的妹妹,可如果鸣棋说的是真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必定也是瞒不过皇上的,这样一来,就算是尊贵如皇后,秘密置存金银之物居心叵测,也全然逃脱不过罪责。
那么,并无实权在手的自己,就将不得不代替他们母子承受皇上的全部怒意。估计到了那时,自己只能来得及说出个微臣二字,这会被皇上下了天牢,然后身首异处,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现在,若是主动向皇上说出一切,情况又会变得幡然不同。
他再向前走上几步,已经有宫女前来拦住她,说是皇后与皇上在里面说话,让他小候一刻。他仍然在犹豫着自己该何去何从,或者说他根本是在怀疑鸣棋所说是真是假,如果只是一个圈套,就这么简单两句话,他就纵身跳入也太成全那些憎恨他的人。可想要证实的话,时间太久,也许会变得来不及。
就这样,心如烹油一般的左右为难时,就见到廊檐下有个侍卫的身影,在焦急的走来走去,还不断的搓着手心。那侍卫的目光一直向皇后正与皇上独处的暖阁望去,估计是与自己一样正焦急的等待着独自面见皇后的机会。国舅将视线紧紧拧起,抿成一道泛着雪亮光泽的缝隙,
金枝夙孽 第五百九十六章 国舅的参与
国舅左右为难时,就见到廊檐下有个侍卫的身影,在焦急的走来走去目光一还一直向皇后正与皇上独处的暖阁望去,估计是与自己一样正焦急的等待着独自面见皇后的机会。国舅将视线紧紧拧起,抿成一道泛着雪亮光泽的缝隙,
那么,他这样焦急已经带到了周身上下的情绪,也是因为鸣棋说的那件事吗?
国舅的鞋尖,于是改了个方向,向着那急的已经开始用鞋底磨地的侍卫走去。
那侍卫正急得满头大汗,低头看到一双皮靴停在自己眼前,抬头见是国舅爷时简直要惊喜的叫出声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派人押送奇楠香去往十里庵堂,不料途中遭了强盗打劫,此时正寡不敌众。
小的着急要见皇后娘娘!可是这些御林卫说皇上与娘娘刚才有了特别吩咐,说是不容许外人打扰的。”说完就急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至此,国舅已经信然,鸣棋刚刚所说全部属实,而这侍卫故意遮遮掩掩不肯说透的地方,就是太子也在那队伍之中的而押运的物品也并不是所谓奇楠香。他已经猜透,却并不说透,只是问了一句,“既然情况紧急,你又是如何逃得出的?该当从旁紧紧守护住太子才是。”
那侍卫闻言脸都已经吓白了,“小的,小的,并未曾一同前往,只是接到了一个侍卫在临死之前用血书传回的飞鸽报信。那是东宫最为机密的沟通方式,若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最紧急的方法,小的见了,不知该如何处置,只能马上来请示娘娘。”
国舅捋了捋领下须髯,“既然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奏禀娘娘。”
阁外的守卫见国舅有欲强硬闯入之势,都高声提醒着,“陛下娘娘都曾有过吩咐,即便是国舅爷也要在廊下安等……”
话音未落,已经被国舅打开,他们手中的长刀,“不长眼的奴才,还不快快让开,要是真坏了事,你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守卫稍一犹豫,国舅已经大踏步的闯了进去。
并立在桌前,赏玩字画的皇上与皇后吃惊地看着一脸慌张闯进来的国舅,就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而其中几乎能够明白一切的更是心里有鬼的皇后。虽然此时伴在君王之侧,但是那种真实的心意却反复徘徊在那些运出的珠宝之上。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她此时看向国舅的眼光并不镇定。
国舅快走几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只因是千急万急的大事,微臣才僭越而来。罪该万死。”
皇上看他模样也猜到了,他的硬闯是事出有因,随意抬了抬手,“说!”
国舅未曾开口之前偷偷瞄了皇后一眼,他的皇后妹妹此时的表情虽然还称得上是淡定,但是眼神之中蕴藏了斑斓心绪而其中大半都是惶恐,国舅无意再仔细看下去,
仍然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回禀着,“皇后娘娘派人押运往十里庵堂为陛下祈福用的……”他将话音再次顿了一下,皇后的眼色也因之紧了紧,“祈福用的那些奇楠香,被贼人劫了去。押送队伍正与那些人缠斗,放出了带血的飞鸽传书,要搬救兵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皇上闻听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眸中含了问意看向皇后。
这时,皇后看到,他那一向不争气,总是坏事的兄长,恰到好处编出了个谎言,看起来还能将自己的事情搪塞的过去,心下稳了稳,再提拎起另一重故意做在脸上的惶恐,撩起裙脚,跪到皇上面前,“是臣妾虑事不周只想着祈求神应之事,只低调由自心才会真诚显灵,才惹来如此麻烦,如今将那些名贵奇楠香分落到贼人手中辱没皇室,臣妾罪大恶极,恳请陛下降罪。”
皇上伸出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皇后不敢再出声。国舅也哆嗦着在等皇上的意思。皇上是会相信他们兄妹的话,还是另有判断……他仍然拿不准皇上的判断。其实也从来没有拿准过。这也正是他的皇后妹妹一直嫌弃他无能的原因。
皇上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阁中的熏炉,“既然是梓潼的好意,又怎可为这帮贼人践踏,国舅这就带领领铁卫军前去捉拿回那群妖孽吧。”
国舅直接是被天降之喜砸中,激动的伏地磕起头来,被那皇后妹妹斥声道,“既是紧关捷要的大事,国舅怎还在此磨蹭。”那些所谓的奇楠香,要是落在了别人手中,事情可就真的要闹大了。皇后此时简直是心急如焚。
国舅心上堵了堵,还是遵命领旨而去。出了宫门很快就将那些不快抛在脑后,今儿个里,得天时地利,好好的给她皇后妹妹的下马威,也要她瞧着,这人生漫漫,谁都会有过不去的坎,谁也都会有用到谁的时候,如果自己径直相告说太子也在其中,今天的事情又怎么会是此番光景?由来是要让她再大吃一惊的。
但怎么觉得,就自己孤身带着铁卫这样前往有些心里没底儿,走出了一些距离,又返回去向皇上请旨,为了万全起见,请求准拟鸣棋世子同往。
皇后虽不知内情如何,但听兄长如此诡异的专点了鸣棋出来,又不知他用意,更不能耳提面命的叮嘱讲两句,简直是在心上熬着这一团火。
皇上的目光落在皇后脸上,像是在问她的意思。她想起,自己不该做出过多的担忧神色,遂一瞬变得平静和缓,“前朝的事,臣妾还是少置喙的好!只盼着不国舅能不费一兵一卒的找回那些与众不同的香火才好。”
皇后在心下琢磨了几遍,仍然想不出,那押运宝物的侍卫们到底是经历了怎么个状况?能够将事情的最后把握在国舅手中,这是好的一面,可不好的地方是,事情就摊在自己面前,她自己的心意,却真实的表达不上去。现在,国舅又拉了那个与自己作对的鸣棋进来,越发的让她拿不准,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生个状况?
皇上微微沉吟,准了国舅的请奏。国舅指挥者着一队铁卫,驭马疾行,很快赶上了还没有出得宫去的鸣棋世子。天上有云饮日光,恢宏殿宇的巨大阴影之下国舅的邀请目光与鸣棋漫不经心的眼神交相辉映。
鸣棋只看了他一眼就已经明白,另有小九九的国舅仍然是打心底里的怀疑他。
金枝夙孽 第五百九十七章 血耀
国舅指挥着一队铁卫,驭马疾行,很快赶上了还没有出得宫去的鸣棋世子。天上有云饮日光,恢宏殿宇的巨大阴影之下国舅的邀请目光与鸣棋漫不经心的眼神交相辉映。鸣棋只看了他一眼就已经明白,另有小九九的国舅仍然是打心底里的怀疑他。
而鸣棋等的就是他这个怀疑。听闻那个在十里庵堂附近的战场好像很是激烈的,但是之前想了半天,丝毫找不到理由让他能够不被怀疑的出现在那里。接着国舅望过来的目光望回去,鸣棋还故意的让了让脚下的路。国舅哪里肯放他这样白白走开,给人扶着下来吗?一下子扑过来带足祈求笑意,“我的好世子,可让我给找见了。”待他完全说明来意,鸣棋当然是欣然前往。
只不过,这一次他才是真正见识了这位国舅的行事激烈铺张浪费的派头。只因那侍卫所说的地点是帝都城外的十里庵堂,国舅便指点着这些侍卫,干脆的伐去了所到之地的密林。好让他正欢喜的的那头卷毛狮子骢得以通过。
看来,无论是善修,太子,还是他们正在经受折磨的炼狱,都要被这位国舅的铺张浪费时间了。
国舅甚是喜爱的摸着那皮卷毛狮子骢,得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一边还有鸣棋看着,为了找回一些颜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着,“我只是因为担心太子,才在意这马的品种的。如果是日行千里的良驹,我们就可以更快一点找到太子。”
鸣棋一脸甚是认同的表情,真诚的有些炫目,“完全正常,国舅现在的样子是稳操胜券者,留有余力的表现。”鸣棋纯正的恭维之词,果然让国舅很是受用。
平时这样的话,就算你把钢刀架在鸣棋的脖子上,他也不一定会痛快的说出来,国舅简直觉得自己就快要喜极而泣,“世子果然是锐利的眼光,不愧是大显的长胜将军,能够流芳百世是一定的。”
鸣棋只是笑而不语的点头。然后看着那些铁卫在国舅的指挥下拆了几乎整片树林,却依然能将速度推进的犹如风卷残云。心下暗暗感叹,这些铁卫的进步也当真神速。忽然觉得此次设的这个计策竟然收获良多。果然完美的看到了那些该看的和不该看的。
不过好在,一切终有尽头。有浓重血腥气息飘出的树林就在眼前,国舅仍然不想结束他千年等一回的排场,依旧要指挥着人继续伐掉树木。
这回可就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了,鸣棋声音不高不低的提醒,“如果太子亲眼看到大家这么不务正业,也许会不太领国舅前来相救的情。别的不说,单单果就为了他这几番七上八下,就会变得很不值得。”
国舅扁了扁嘴儿,小声嘀咕着,“那小子从来也不太领情。”但,还是抬了抬手指费弃了刚才的命令。然后,又带点儿疑虑的看向鸣棋,“世子的话,到底会站在修世子还是太子一边。”
鸣棋,“本来还想让国舅就猜猜看的,但是现在时间这么紧,就直接告诉国舅吧,这次我会站太子的。”
国舅眸中露出喜色,“那么,世子已经想好了,说服善修世子不再追究一切,正常离开的办法了吗?”
鸣棋还是随意的摇摇头,“完全没有,只想到一种与国舅大人同流合污陷害我兄长的办法。”
国舅的眼神在惊与喜当中上下颠簸两次,“修世子的性子确实是太执拗了,怎么越长大越不能够像棋世子这样变通了。当然,也难得棋世子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变通相助。虽然说这样的话太见外,但是只要是世子想要的,在达成此事之后,我必定会向皇后娘娘奏明,以全世子之志。”
鸣棋从袖间取出凉扇,随意摇了摇,“那个报酬吗?就不用另外再付了!”
国舅本来想要做出无论鸣棋怎样狮子大开口,他都要平淡之极的样子,但是听到他这样古怪的话语,还是忍不住好奇了,“世子的意思是,那个报酬已经付过了吗?”
“那个报酬,是未来将会和太子共同面对敌人所度过的时光。”说完,鸣棋二指做出一个甩动,将手中的凉扇重新打合,
“国舅正在好奇那个具体的做法吧?但在那之前,我们先去看看激烈的场面吧!一决雌雄的较量好像还在进行之中。我是有多久都没有看到这些了,血液的气味儿一向很提神的。”说完,已经当先大步走进树林中,那片开阔之地中血腥最浓郁的中心。
国舅一边跟在后面,一边小声的嘀咕着,“太子小时候,一向是最怕血呀,伤口什么的,现在好像格外喜欢制造这些东西了。”
鸣棋的耳朵分外的灵敏,虽然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但,还是接话道,“也有可能,在太子心中已经改变想法认为,无论荣耀与地位,都是在血液中开出的娇艳花朵。而如果不能登上帝位的话,能够以太子的身份死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国舅总觉得鸣棋这话听上去无比别扭,但想要纠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落下了好远,又连忙喘着粗气,努力的赶上去。
虽然,鸣棋对两虎相争的最终结果,早有预见。但真实看到那个场景时,目光也微微透过惊诧,并不是因为这里血腥气味浓重,尸横遍野如同在世间存在的死地,而是他看到的,善修立在那里全身发抖的模样,即使是想当年,他们被敌军围困,看不到半点生机那会儿,善修也只是天然的淡漠,而现在他竟然是真的在发抖。
立在善修身边的旖贞则是痴痴的望着他。在那眼神之中有明显的沧海桑田,岁月变迁,和无尽的心痛之意。鸣棋快步走上去,想要将旖贞从善修的身边拉开,却被她恶狠狠打开手臂。
在鸣棋身后踉跄奔来的国舅一眼看见太子,便指挥的人蜂拥过去。善修看到那些太子身边还绕着赶来的救兵,不但没有目光黯淡,反而更加晶亮了几分,俨然透露出了越战越勇的亢奋气息。
国舅回头看一眼善修凶狠而明亮的眼睛差点被吓尿,但是左右想想,自己身边有这么多的人,善修的身上早已经血色满衣,应该受伤不轻,所以壮着胆子向他喊,“世子慢来,暂且息怒,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金枝夙孽 第五百九十八章 杀与伐
看到太子的救兵,善修不但没有目光黯淡,反而更加晶亮几分,俨然越战越勇的亢奋气息。国舅与善修凶狠眼神稍一对视差点吓尿,想想自己人多势众,善修血色满衣,应该受伤不轻,才壮着胆子向他喊,“世子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立在善修身边欣赏了半天自己杰作的鸣棋打点起续下杰作的精神冲着正在张牙舞爪的国舅说道,“国舅还是先着人将那几箱子奇楠香,先搬到血腥气味儿大一点的地方吧。没的伤了味道。”
国舅想到那些所谓的奇楠香是什么,赶紧跟着附和,“对对,来人,先把那些奇楠香收妥。”
国舅说了个收妥之后,也开始犹豫,现在关于这些珠宝的主动权转到了他手里,他是要像平时一样逆来顺受的,将这些东西还给皇后妹妹,还是干脆狠心一点将它们扣留。之后,马上想到无论是自己想要留,还是想要送回去,都不能直接将这些东西给这些铁卫拉回皇宫,那样,里面并不是奇楠香的事实就会马上被揭穿。一无所有的皇后妹妹与太子外甥,那可不是他想要的亲戚。
另一边,确认自己得到保护的太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仍然捂着胸口,这样被救好像也很痛的,因为自己这样出现在这里,终究要给这些铁卫们一个解释,然后带回给他的父皇。可现在他还是没有想到那个能滴水不漏的说法。
血人一样的善修忽然冷笑出声,“果然是上好的齐楠香啊,随便装在这样的破箱子里,竟然一点味道都不逸出。当真是够得上谨遵懿旨。那么我也该当将太子带到皇上面前,也好得来皇上的圣旨恭谨行事。”
国舅闻听出鸣棋话里的隐喻,马上白了白脸色,可那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可参破的谜题,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由他参破。
鸣棋却已经无意继续追视国舅那哆哆嗦嗦的眼神,只立在原位上打量了一下四周,慢慢走近焕成的尸体,如果不是这必须的圈套,他还是很心疼这个武艺超群的将军,原本在他的预料之中,可能会赶上,正好救焕成一命的重要节点,现在看来却似乎晚了。
那些尸体附近血腥味非常浓郁,焕成却像是坐在其中沉睡一样,他的一只手仍然伏在长刀的刀柄之上,好像随时都能将它重新执起,忽然鸣棋发现一个其中的一个细节,焕成的不在剑柄上的手指不断的流出新鲜的血液来,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死。
鸣棋伸出手指向身后的两个随他而来的侍卫点了点焕成了的身体。两个侍卫马上会意从怀中取出上好的止血药,蹲下身给焕成外服内用下去。
本来一直仍然狠狠盯着太子的善修微微侧下头来,凌厉的目光瞥过,一直对焕成感兴趣的鸣棋。二人在心照不宣的对视之中有呼啸的风,穿过他们对视之间的距离将他们的长发翻涌吹起。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对视中,真正心意问答正在进行。
鸣棋看清善修眼里的问意,你是敌人么。然后,毫不掩饰的回视回去,这一次是无可否认的。因为我的选择是明智者留有余地的规避与进击。杀红了眼睛的兄长,会轻易的毁了那些原本没有那么不可救药的东西。
更多的风在他们的身体之间穿行,似乎在那时,有树林中不知名的花朵绽放开来,异样的香混杂在血腥气味之中,更添诡异氛围,善修已经确认半点缓和的余地也不见在鸣棋眼中,“既然已经是确定的敌人,干嘛又要救人。”
鸣棋眸中低映善修质问时严肃脸色,“干嘛么,也许是想在兄长身边挖墙脚也不一定。”
“除了这个,就不能找一个高贵的理由了吗?对了,也要用上道貌岸然的脸色,虽然是谎言,还是要尽可能保证它看起来是颠扑不破的才是。”善修含笑的眼,更透杀机。
鸣棋似乎是按照善修说的肃了肃脸色,“那么现在呢?看起来怎么样?”
善修冷冷地哼了一声,“不错,是一脸上等的奸佞小人相。”
“怎么能是奸佞小人相呢?不是一脸俊逸出尘吗?即使是被话语伤到,也会痛彻心扉的。兄长可不能只看到几次尔虞我诈,就以为是看到了我的真面目。”
善修已经别过目光去,“怎么,这就要帮他们拦住我了吗?”
鸣棋一脸冤枉的让开道路,“我可没有,这只是与兄长对话时的基本礼仪。虽然现在是跟兄长当敌人,但是我们之间对立的方法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杀与伐的。”
国舅看善修仍然没有放弃进攻太子的打算,有些多目瞪口呆,打发着铁卫,“一定要把这个这个缺口挡严,不要让他过来。”然后,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继续想办法,目前的情况是善修身后带来的人与铁卫的数量相当,硬碰硬,明显不是良策,于是他咬牙又将目光看向善修一脸的意味深长,“世子何苦一意孤行,你现在要对付的可是堂堂殿下?不管其中有如何的误会,是只有即便是有这样的想法,也会被当世之人指责,其心可诛。若是当真造成不良后果,也并不是世子能够承担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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