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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庭院中有路过的侍女,眼角余光瞥见自家主子如此形态,不禁纷纷疑惑起来,悄悄将更多的视线投过来。
君天澜站立良久,红着脸抖了抖衣袍,回头瞥了眼隔扇,正欲离开,瞧见拂衣过来,便淡淡吩咐:“再弄些饭菜送进去。”
拂衣愣了愣,连忙称是。
东隔间内,沈妙言坐在小床上,呆滞片刻,忍不住甩了甩自己的手,最后干脆下床,走到水盆边,用皂荚将双手仔仔细细地洗了好多遍。
刚刚那一系列的动作有些大,牵扯到伤口,又有些疼了。
她回到床榻边坐下,拂衣端了热乎乎的饭菜进来,又找了两个小丫鬟将地面收拾干净,劝道:“小姐,主子记挂着您呢。快些吃饭吧,不然把身体弄垮了。”
温温柔柔的声音,像是大姐姐一样亲切。
沈妙言端起饭碗,却实在食之无味,随意扒了两口,就放下了:“拂衣姐姐,我累了……”
拂衣心疼她,收拾了碗筷,轻声道:“奴婢就在屋檐下值夜,若是饿了,您唤一声,奴婢送些点心进来。”
说着,小心翼翼服侍她躺下,将被子掖好,放下窗帘,便退了出去。
沈妙言睁着双眼,屋中的灯只留了一盏,光线昏惑,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像是拢着一层暗色。
她躺了良久,忽然听见屋外有人说话:“……我也是奉小姐之命,好心过来送东西的。你这人,怎的不让我进去?!”
这声音,似乎是白珏儿身边那个阿彩的声音。
拂衣柔声说着什么,添香忽然抢话道:“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这画儿,我们小姐不稀罕!哼,国师府要什么没有,这破画儿,不过是我们小姐看着有趣,才捡来玩的!说什么偷,真是不要脸!”
沈妙言听着,心中一暖,鼻尖便有些泛酸。
眼泪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滴落进绣花枕头里,为她们如此维护自己而落泪。
拂衣她们,不是白珏儿用银钱就可以收买的。
她早该知道的。
而真正的在乎,便是如此吧?
不管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她们总会包容自己,总会不分对错地站在自己身边。
她的眼泪流得很凶,外头的吵闹忽然静了下来,过了片刻,拂衣她们便整齐地唤了声“主子”。
她抬袖,擦去眼泪,寂静的夜间,清晰地听见君天澜开口:“这画子脏污成这样,那丫头想来也是不会再喜欢了。夜凛,拿去扔了。”
“是。”
夜凛说完,便一阵风似的离去。
没过一会儿,脚步声在屋中响起,沈妙言连忙趴在枕头上,闭起双眼。
脚步声很快进了东隔间,沈妙言耳朵一动,似乎是两个人。
“哟,这才什么时辰,沈丫头便睡了?啧,被打了顿鞭子,倒是学乖了!”
是花容战的声音,明显在幸灾乐祸。
“声音小些。”
君天澜不悦,走上前去,似是嫌被子盖得不够严实,又往上拉了拉,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吹熄了唯一一盏烛火,才同花容战出去。
沈妙言在黑暗中甩了甩脑袋,伸手拉过被子,连头一起蒙住。
翌日,清晨。
她睡得迷糊时,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国师大人,妙言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十几鞭子打下去,怎能受得了?国师的铁血手腕,用在朝政上也就罢了,何必还要用在妙言身上?!”
“本座为她用了最好的药,如今已无大碍。”
“伤疤或许能痊愈,可疼痛,却是刻骨铭心的。国师大人若是觉得妙言碍了您的眼,我可以带走她。”
“本座从未觉得,她碍眼。”
沈妙言的睫毛轻轻颤动,那声音,似乎是……安姐姐?
她睁开眼,偏过头去看,屋子里,站着安姐姐和国师、白太医,气氛有些僵硬。
见她醒了,安似雪连忙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妙言,身上的伤,可还疼?昨晚花公子到倚梅馆,说你被打伤了,吓得我一宿没睡。”
沈妙言望了眼周身都是煞气的君天澜,默默摇了摇头。
安似雪将她的表情看在眼底,也望了眼君天澜,轻声道:“安姐姐在这儿,你不必害怕。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就是。就算拼了这条命,安姐姐也要带你离开。”
说着,便拿了衣架上的衣裳,要给沈妙言穿。
沈妙言配合得穿好衣裳和鞋袜,她便牵了她的手:“咱们走。”
君天澜的脸色阴沉得能滴水,安似雪到底是白清觉的女人,他不能随意处置,于是递了一个威胁的眼神给白清觉。
白清觉站在中间,很是为难,最后望着自家新妻遍布寒霜的脸,还是决定让她走,免得回家跪搓衣板。
君天澜脸色黑得更狠,伸出长臂,凝视着沈妙言:“你要跟她离开?”
沈妙言抓紧了安似雪的手,低垂着头,往她背后缩了缩。
这个微小的动作,在安似雪眼中,便是君天澜往日里,都亏待了她的妙言,否则,小妙言怎么会这样的怕他!





锦绣萌妃 第208章 若恨我,那便恨吧
她和妙言从小就认识,自幼就是把她当成亲妹妹,一路疼到大的。
如今妙言没有亲人,她便生出一种长姐如母的责任感,不想叫任何人轻视欺负了她去。
她抬头,毫无惧意地同君天澜对视:“国师大人应当不缺侍女,且妙言还小,也做不了什么。或者,国师大人若是觉得亏了,我可以将妙言住在贵府时,所花费的银钱全部补上。”
她的态度很冷硬,不止是担心妙言在君天澜手上受委屈,在看过妙言的住处后,更是担心这两人之间生出什么事端来。
十三岁的年纪,也不算小了,怎么能跟男人住在一个屋子里?
君天澜这样的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和人命,欺负小姑娘这种事,也不是干不出来。
君天澜却只凝视着沈妙言的双眼,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轻颤:“我只问你,过去我对你的种种好,你是不是统统忘了?就因为你犯错,我打了你一次,你便要恨上我?!”
沈妙言依旧不说话,低垂着头,紧紧攥着安似雪的衣袖,半边脸儿都藏进了她的身后。
君天澜朝她走近一步,这小丫头刚到府上时,还不及他胸口高,瘦瘦巴巴的,像一棵豆芽菜。
如今,白胖了些,个子也长高了些,他将她养得这般好,可她却倔强地觉得,他待她不好。
甚至,恨上了他……
他伸出手,轻轻摩挲她嫩滑的面颊,像是兄长在怜惜幼妹:“你犯了错,我若是不责罚,那么你下次,还会犯同样的错。甚至将来,犯更大的错。妙言,你若恨我,那便恨吧。即便回头重来,我也还是会,做我该做的。”
那素日里冷清的凤眸,此时黑得湿润,指尖流连在她的面颊上,仿佛一旦放下手,她就会马上消失无踪。
沈妙言依旧低着头,轻轻别开脸,避开他的触碰,抱住安似雪的手。
安似雪扔下一句“告辞”,便带着她离开。
君天澜转过身,静静看着她们消失在视线里,那个小丫头,甚至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他就那么坏,叫她这样讨厌吗?
白清觉双手拢在袖筒里,唇角微微翘起,似是感慨:“大人,这个年纪的小丫头,是最难管教的。小姑娘的心啊,就跟那天上的云似的,捉摸不透。这一次,便由着她去吧,等过几天,会回心转意的。”
君天澜不觉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瞧着那沈姑娘,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更何况……”
白清觉笑得意味深长,望了眼君天澜,拱手道,“属下告退。”
君天澜盯着他轻快离去的步伐,心中百转千回,明明是七窍玲珑心思,却参不透他刚刚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白清觉追到府外,终于在门口追上安似雪和沈妙言。
安似雪将沈妙言小心翼翼扶上马车:“伤口没崩开吧?”
“没有。”沈妙言小声回答,钻进车中前,却不自觉地朝国师府深深看了一眼。
他没有追出来呢。
莫名的,不高兴。
白清觉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唇角翘得愈发厉害。
……更何况,这沈姑娘,分明对大人也是有情的。
那些深深浅浅的羁绊,哪里是一顿鞭子,能够打得断的?
且,那顿鞭子,不也是为了沈姑娘好吗?
等过几天,这小姑娘想通了,自然会回来。
马车徐徐朝前驶去,沈妙言坐在安似雪身边,攥着裙摆,嗅着她身上的梅花冷香,努力将乱跳的心稳下来。
国师府厢房,白珏儿坐在窗下,百无聊赖地绣制一枚荷包,听阿彩回来说沈妙言被人接走,先是愣了愣,随即笑得明艳不可方物:
“真是天助我也!她走了,便没人再挡着我接近大人。哼,白家与国师府的联姻,势在必行。”
不止是因为她喜欢君天澜,更因为国师府能够给白家带来无数好处。
爹爹看人很准,他说,君天澜非池中之鱼,将来必然能够坐到更高的位置上。
而楚国,比国师更高的位置,就是那把黄金交椅了。
若国师大人想要那把交椅,白家必然鼎力相助,然后,将她送到他身边的凤位上。
凤位啊,那曾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她有些出神,针尖扎进指尖,疼痛将她的思绪重新拉回,她低头,望了眼指尖沁出的细小血珠,毫不在意地往荷包上揩了揩。
已是三月的天了。
长街繁华,来往的百姓皆都身着春衫,各色店铺和小摊前都很热闹。
有漂亮的小姑娘叫卖杏花,从街上轻快地走过,笑逐颜开的模样,叫人看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沈妙言坐在倚梅馆的门槛上,双手托腮,盯着行人发呆。
白清觉从宫中回来,手中拿着两串冰糖葫芦,笑吟吟递给她一串:“在想什么?”
这几天,沈妙言跟着安似雪住,连带着同他也熟络起来。
沈妙言接过,“没想什么。”
白清觉摸了摸她的头,便跨进门槛去找安似雪。
沈妙言把玩着糖葫芦,实在是觉得无趣,于是起身,打算去街上走一走。
她穿过长街,撕了冰糖葫芦外的透明糖纸,低头咬了一口,觉得这山楂酸极了,没有一丁点甜味儿。
这么想着,抬头望了眼天空的太阳,觉得这些天的阳光也不好,一点儿都没有春天该有的艳阳天模样。
这街也不好,吵吵闹闹,到处都是人,叫人看了心里烦。
她没精打采地转过街角,因为心不在焉的缘故,一头撞上了前面的男子。
“嗨,你这小姑娘,怎么走路的?!看不到我家公子吗?!”
呵斥的声音响起,她摸了摸脑袋,抬头看去,只见面前的男子身着墨绿色锦袍,面容清秀俊逸,唇如点朱,一双眼含着淡淡笑意,目光所及,总是含情脉脉的多情模样。
晋宁王?
她愣了愣,那小厮皱着眉头骂骂咧咧:“瞧你,把糖块都弄到我家公子的衣服上了!我家公子的锦衣价值不菲,卖了你都赔不起!”
说着,连忙掏了帕子,小心翼翼地将晋宁王袍子上的糖渍清理干净。
楚随玉望着沈妙言,笑容浅浅:“你不是国师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吗?怎的独自一人逛街?”




锦绣萌妃 第209章 三品美人
沈妙言回过神,收回视线,不愿意多做解释,便只摇了摇头。
楚随玉眉眼含笑,声如碎玉,格外温和动听:“眼见着中午了,相遇也是缘分,不如本王请你吃东西?”
沈妙言低着头,抓着糖葫芦,不说话。
楚随玉将沈妙言带到临街的一座酒楼里,很有耐心地同她说话,终于是了解了大概。
“原来是偷东西,挨打了……这可怪不了国师,回去认个错,国师也不是小器量的人。”
他像是听一个笑话般,眉梢眼角都是温润的善意笑容,看着沈妙言的目光,犹如看着不懂事的小孩子,满是包容。
“谁要回去认错了!我死也不会认错!”沈妙言不高兴。
“好好好,那就不认错,快吃点心吧!”楚随玉笑着,完全是哄小孩的口吻,随即又吩咐身后的小厮,“你去倚梅馆,告诉白太医,今儿中午,沈姑娘跟本王一道用膳。”
小厮前脚走出去,一名打扮美艳的姑娘后脚就进来了。
她穿着桃/花/色襦裙,雪白的酥/胸露出一半,云鬓高耸,娇笑着倚到楚随玉身边,“王爷,您可好久没来看人家了……”
发嗲的语气。
“媚儿可是想本王了?既是如此,本王自罚一杯酒,可好?”
楚随玉将她抱在怀中,笑着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沈妙言有些汗颜,不敢打量这二人,很不自在地将目光转向窗外街头。
楚随玉咳嗽了声,介绍道:“这位是这间酒楼的老板娘,妙言你称呼她李姐姐就好。”
沈妙言微微颔首,声音细如蚊蚋:“李姐姐。”
那女子便咯咯娇笑起来,随手拍了下楚随玉的胸膛:“王爷,这个小妹妹,莫非是王爷的新欢?她还这样小,王爷您也太多情了些!媚儿吃醋了!”
楚随玉握住她柔嫩的小手,哄道:“哪里,本王现在最爱的,还是媚儿。”
这两人眉目传情,沈妙言几乎快要坐不住了。
市井传言,晋宁王多情好美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随便进个酒楼吃饭,人家老板娘都是他的欢好……
正尴尬时,又一声娇呼响起:“王爷,您最爱媚儿姐姐,那妾身又算什么?!”
沈妙言偏头去看,一位身着软罗纱裙的妙龄少女挑了布帘走进来,娇俏的脸上挂着不满:“我在对面卖胭脂呢,就瞧见媚儿姐姐与王爷眉来眼去,哼,王爷就疼媚儿姐姐,却冷落了人家!”
楚随玉笑起来,朝她伸出手,那少女撅着嘴,十分矜持地将自己的小手伸过去,楚随玉便将她也拉到怀中,凑过去亲了一口她红润润的嘴唇:“香儿嘴上的胭脂,真是好吃。可是又研制出了新款的口脂?”
说着,朝沈妙言笑道:“这位是对面胭脂铺的老板娘,姓桂,名香儿。你称呼她桂姐姐就好。”
“桂……桂姐姐……”
沈妙言尴尬地揉了揉脸,晋宁王,到处都是他的红粉知己啊!
气氛正诡异时,布帘被揭开,穿着红罗长袍的妖艳男人进来,手持一把折扇,身后跟了四五位美貌姑娘,正是花容战。
“我在隔壁雅间,似是听到王爷的声音,过来一瞧,果然是!”他笑着,自来熟地坐下。
一时间,雅间里满是莺莺燕燕,脂粉香气萦绕在鼻尖,这些女子各自拈酸吃醋,也有比拼才情的,气氛倒是热闹起来。
花容战注意到沈妙言,不由挑眉:“王爷,这小丫头,你可不能碰。”
“放心,我还没饥渴到,对这样小的姑娘下手。”楚随玉微笑着,“说起来,你那金玉满香楼,为何不放置些美人?每次去那里用膳,总觉少了些趣味儿。”
“真正的美人,哪是那么容易搜罗到的。”
花容战摇着折扇,一旁有少女,朱唇含了颗樱桃凑到他唇边,他微笑着歪过头,吃了那颗樱桃,眉梢眼角都是风流。
“这美人,也当分为上中下三品。”楚随玉揽着两个姑娘,含情脉脉的双眼中满是对女子的怜惜,“下品,便是空有美貌,却无才情与出身。中品,则是美貌与才情俱佳,可惜没个好出身。而上品,便是美貌、才情、出身俱佳者。”
花容战十分赞同地点头,摇着“我本风流”的折扇,补充道,“女子的性格也是十分重要的。说起来,若是那性格太过正经端庄,反倒失了闺房乐趣。”
“正是呢。我前些日子去的青楼,里面有位美人,虽娇蛮了些,可其才貌倒是完全撑得起她那娇蛮。”楚随玉含笑,眼中都是怀念,“不如,咱们今晚一道过去瞧瞧?”
早有美人坐在绣墩上弹起琵琶,胭脂水粉,衣香鬓影,巧语嫣笑,整个雅间仿佛成了某座青楼的包间。
沈妙言无比尴尬地坐在角落,这俩货俨然一副哥俩好的关系,美人环绕,纸醉金迷,快活无比。
她突然有点同情晋宁王妃了。
初恋和所嫁的人,居然都是一个德行。
还竟然,一同逛起了青楼!
她正想着要不要离开,花容战递了杯酒过来,笑容满面:“沈丫头,快尝尝,这可是金玉满香楼的酿酒师,亲自酿造的好酒。酒劲儿大得很,你慢慢品。”
“我不会喝酒。”沈妙言摇摇头,她的酒量不好,不能在外面喝。
“尝尝嘛,这酒价值不菲,我特地带出来一瓶,邀好友同喝的。”
一旁便有美人上前,笑盈盈将酒水送到沈妙言唇边,“小妹妹,尝一杯又有何妨?既是来了,便一起玩,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沈妙言不大会推酒,只得接过,为难地饮了小口。
酒菜都上齐了,这些人玩得很开心,没过一会儿,便又有人来劝酒。
沈妙言被迫跟着一块儿喝,带着微醺醉意的目光,扫过雅间,这些跳舞唱歌的女子们,有的是烟花女子,有的是良家女子。
可大家在一起,玩得都很开心。
晋宁王被几名美人灌酒,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指着花狐狸,嘲笑他相貌阴柔像个女子。




锦绣萌妃 第210章 想要你变得更好
为证明自己是个纯爷们儿,花狐狸便挽了袖子,一脚踩在桌上,命人拿了酒坛来,十分霸气地仰头灌酒。
叫好声声,气氛一时间热闹到了极致。
沈妙言趴在桌上,唇角流露出一抹笑容,心里头数天的阴霾,似乎真的被这份快乐所驱散。
她在众人围观花容战与楚随玉拼酒时,颤颤巍巍起身离席,悄悄出了雅间。
她喝得有些醉了,眼圈通红,脸颊也是一片酡红。
她踉踉跄跄扶着扶手下楼,刚走了几步,迎面却罩下一片阴影。
熟悉的黑色织锦长袍,熟悉的镂金腰带。
“喝酒了?”
他开口,声音清寒低沉。
“与你何干。”
她冷声,想推开他下楼,却被他握住手腕:“在外面同男人喝酒,沈妙言,你长本事了。”
他握得力道那么大,她手腕生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挣了几下也挣不开,便抬起头,含泪盯着他:“你别再管我!我做什么,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君天澜,咱们早就分道扬镳了!”
君天澜,咱们早就分道扬镳了……
冷漠刻骨的声音,像一把尖锐的刀,深深刺进君天澜的心脏。
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的凤眸幽深得可怕,凝视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即便被她讨厌,也不想放手,也不愿意放手。
正僵持间,温和的声音自上方响起:“沈姑娘喝醉了?既是本王把你拐到这里喝酒,自然也该本王将你好生送回去。”
楚随玉含笑下楼,并没有半分醉意,朝君天澜微一颔首。
君天澜的视线落在虚空,轻轻放开手,身前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几乎是以一种迫不及待的姿势,与他错身而过。
眼中的苦涩又多了几分,她竟然,这样想逃离他的身边吗?
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妙言跟着楚随玉来到街上,眼中的醉意散去不少:“剩下的路我自己会走,王爷请回。”
楚随玉在她面前俯下身,一双含情脉脉的眼,含笑凝视着她的面庞:“沈家妹妹,既是同本王喝了酒,便算是本王的朋友了。希望咱们今后,能够多多相处才好。”
说着,朝她伸出拳头,轻轻眨了下眼睛。
沈妙言怔了怔,下意识地抬起拳头,两人对碰了下,他笑得爽朗:“快回去吧。”
沈妙言转过身,往倚梅馆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回过头,就瞧见楚随玉站在原地,微笑着同她挥手作别。
她低下头,快速离开,心中对晋宁王,又多了一层认识。
这个男人,无论对待哪个女子,都是笑容满面的模样,叫人很难抗拒他的温柔和体贴。
可是一直微笑,难道不会累吗?
一直温柔迎人,难道不会倦吗?
他,真的是在流连花丛吗?
她轻轻攥起小拳头,想起元宵那夜,望川楼上,他凝视着晋宁王妃的模样,那一刻,他与现在是不同的。
而酒楼门口,君天澜静立着,将刚刚的一切都收入眼底,尤其是他们二人拳头轻轻相碰的那一瞬。
小丫头什么时候,与晋宁王这般交好了?
眼底深邃,他摩挲着指间的扳指,这小丫头很容易叫人对她生出好感,所以她将来,还会有很多朋友,还会与很多人产生羁绊。
那么,他呢?
他会成为,被她斩断舍弃的羁绊吗?
三月的风湿润清和,他开始思考,到底是他捡到她,还是她捡到他……
沈妙言在倚梅馆住了小半个月,每日里跟着白清觉学医,医术倒也小有进展。
她最喜欢的,是看安似雪坐在窗下绣花。
安姐姐说,等她嫁人的时候,就给她绣一方漂亮的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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