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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Loeva
他记得,江家兄弟好象提过这位姑娘,对他们有些不一般的心思吧?可她如今好象对他也……咳!程笃微微红了脸,扭开头去,不敢直视这位惊世骇俗的奇女子谢三姑娘了。
谢映容察觉到程笃几次看自己,脸也微微红了,但心里颇有几分得意。虽然她眼下的姿容比不得上辈子最美貌的时候,但也颇为不俗了,再加上性情温柔,精通诗词,对长辈也孝顺,没理由程笃会看不上她的。只要今日这承恩寺里发生跟上辈子一样的意外,她的计划就能顺利进行。等她成功嫁给程笃后,就能安心相夫教子,让程笃比上辈子更风光显赫了。
这时候,她听到有婆子来向程王氏禀报,说承恩寺里又来了一家官眷,是大理寺正卿左肇知的夫人与侄女儿,正在另一个院子里用素斋,可能会与宁国侯府的人撞上。
听说是大理寺卿的家眷,程王氏立刻想起了自己惨死狱中的弟弟王安贵。虽然杀死她弟弟的是丈夫程礼,但若不是大理寺办案太严格,不肯听从平南伯的意思,让谢璞背黑锅,反而查明了王安贵的罪行,程礼也不至于非得杀了小舅子不可。程王氏那一瞬间表情有些扭曲,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不必理会他们!”
谁知宁国侯听到了动静,问是怎么回事,得到答案后沉默了一下,便吩咐长孙程笃,让他过去问候一声,但要注意,别唐突了女眷。
左肇知简在帝心,宁国侯又怎会怠慢他的家眷?只是左肇知又是出了名的孤臣,太过刻意结交,又怕失了分寸。这样淡淡的礼节就足够了。
程笃立刻起身领命,面带微笑而去。这回轮到宁国侯夫人板起了脸。
不是皇亲国戚、实权勋贵、内阁重臣,她都不会看在眼里。只是在这种明显的交际场合,丈夫派出了程笃,而非程爵,她心里就有些不爽了。还好儿媳程王氏的难看表情,以及李嬷嬷的轻声提醒,让她想起了王家与大理寺官员们的恩怨,猜想丈夫是顾虑到程爵乃是王家外孙,方才派了程笃出面,便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
所有人都没留意到,谢映容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她想起上辈子程笃与左思云之间的姻缘传闻,心知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素斋结束后,程卞两家的长辈各自行事,有人去休息,有人去礼佛,有人去闲逛,小辈们也各有各的忙。回来不久的程笃成功地得到了祖父与父母的允许,带着卞家的表妹与她的小伙伴去看诗壁。
卞老太太不知为何,也对他们的目的地产生了兴趣,说:“来过承恩寺好几回了,还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地方。到底容丫头在寺后住过些日子,对这寺中的事物比我们熟悉得多。我也过去瞧瞧,开开眼界。”
谢映容见事情正如自己所料,微笑着上前搀扶住了她:“我来扶您吧,您当心脚下。”卞大姑娘连忙也扶住了她的另一边手臂。卞老太太乐呵呵地拍了拍两个小姑娘的手背,便示意外孙前头带路。
程笃带着一行人,连带一串儿丫头婆子们出了静室,往寺院后方的园子走。不一会儿,二房的堂弟程爵不知为何也跟了上来,不远不近地吊在他们后头,双眼不停地在他和卞家女眷身上扫来扫去。
程笃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还暗下示意卞家的两个丫头,去挡一挡自家小表妹,别让程爵唐突了小姑娘。
宁国侯夫人目送他们一行人远去,面色不太好看:“程笃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的爵哥儿还能看上卞家那个胖丫头?!”
李嬷嬷轻咳一声,小声地转移了话题:“也不知道那位谢姑娘会怎么做?爵哥儿那般机灵,想必定能找到好机会的。”
可惜,不久之后,消息传来,左家女眷也到寺后去欣赏诗壁了。虽然两家人相隔有一段距离,可有些事情,在场的外人一多,便不好操作了。李嬷嬷心知,程爵今天是不可能找到什么好机会的。
“找不到好机会也没什么。”宁国侯夫人不以为然地说,“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今儿我算是见过这位谢三姑娘了,下回家里有宴席时,就可以顺道给她下个帖子。只要她有心,你还怕找不到她与笃哥儿的破绽么?”
宁国侯夫人十分淡定。
然而,她很快就没办法淡定下去了。
寺后忽然一阵喧嚣,惊动了静室中歇息的众人。有丫头婆子尖叫着跑到前院来,大喊着:“墙塌了!墙塌了!”“有人受了伤!”“快去请大夫!”“血!流血了!好多血!”一片混乱。
宁国侯夫人顿时变色。她的宝贝孙子也在那里呢!
不等她说话,程王氏已经咻的起身,脸色惨白地朝寺后狂奔而去。





慕林 第二百四十五章 惊喜
谢映容被人抬回了前头的静室。
她的左肩膀一片血肉模糊,单薄的浅蓝细绢衫子已经染红了一半,额头上还有血痕,脚踝也扭伤了,全身上下痛得要死,她恨不得下一秒就涕泗横流,可她都死死忍住了,要维持住表情唯美,不能在程卞两家人面前出一点儿丑,尤其是不能让程笃看到她狰狞的脸。
她心里高兴。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上辈子的今天,承恩寺后院的旧墙倒塌,正逢程笃与卞家人听闻方丈提起寺后的诗壁,来此欣赏,旧墙砸伤了好几个卞家下人与两名程家下人,卞老太太也被砸得头破血流,她的贴身丫头更是差一点儿送了性命。恰好左家人也在不远处散步赏景,遇上这场变故,立刻上前救援,左思云更是帮卞老太太包扎伤口、上伤药,救了她的性命。
因为这一场救命之恩,程笃对左思云感激万分后,生出了恋慕之情。哪怕宁国侯要为他谋算别的好亲事,侯府的其他长辈反对他娶左家女,他也不为所动,坚持迎娶了左思云为妻。
谢映容待在江家后院时,不得夫主江绍良待见,只能拼命想办法讨好江夫人小程氏。程家姻亲卞老太太在这场意外中差点儿丧命,紧接着又是程笃的婚事之争,小程氏为此常常往娘家跑,十天里就要跑上七八回,家里的下人也曾拿宁国侯府里的事当作八卦,私底下闲谈纷纷。谢映容听了两三年八卦,把意外发生时的种种细节都听完了。如今要利用这场意外达到某种目的,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这辈子她抢在左思云之前,救下了卞老太太,还为此受了重伤。程笃恋慕的对象,就要变成她了!上辈子左思云什么都不必做,程笃就能想方设法把她娶到手。这辈子换成她,她想必也不必费多大的事儿,程笃就会想到法子,与她定下婚约的。有宁国侯府的婚事在前头吊着,就算谢老太太以后知道了她骗人的事,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谢映容心中得意,忽然感觉到伤口剧痛,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面色瞬间惨白。
蜜蜡吓得脸色比她还要难看,哭着道:“姑娘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我有没有弄疼你?”
谢映容咬牙,强压下骂人的冲动,努力露出温柔大度的表情:“你去把我们带来的篮子拿过来。里头有我为蒋妈妈配的上等金创药,正好拿来给我用上。篮子里还有干净的细白布,可以包扎伤口,你分一些给卞家受伤的人……”
卞大姑娘哭着在床边说:“谢三姐姐,你别说话了!我父亲母亲已经去请寺里的僧医了。这里的僧医很有名的,一定能把你治好,你不要害怕!”
卞老夫人也十分着急,还要把孙女儿往外赶:“别在这里添乱了!快出去瞧瞧僧医来了没有!”等把卞大姑娘赶出了屋子,她又瞧了瞧谢映容的伤,犯愁道:“这可怎么办?就算是僧医,也不好叫他替你包扎伤口的。你到底是个大姑娘。可你的丫头不中用,我的丫头也没人会这些。”
她倒想去亲家宁国侯府那边借个人来,无奈宁国侯府的人如今顾不上她。事情发生的时候,谢映容刚刚将她扶到后墙边上,借着墙外一株参天大树的树荫纳凉。程爵也嫌太阳太哂,跑过来与她们一道遮荫。后墙倒下来的时候,谢映容把她推开了,自己被墙砖砸伤。程爵虽然离得远些,却也叫墙砖砸中了脚背,如今在呼天喊地着呢。宁国侯府的人照看自家宝贝世孙都来不及,哪里还有闲心去管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孩子?
这时候程笃在门外唤了她一声,将站在身后的娴雅少女介绍给她:“这位是左家的姑娘。她家有祖传的金创良药,一向是随身带着的。她听说谢三姑娘受了伤,就赶过来送药了。”
卞老太太大喜,忙看向那位秀雅的少女。少女有些羞涩地向她行了个礼:“思云见过老太太。思云母家曾在太医院任职,祖传下一种金创药,应该对那位谢姑娘的伤势有所帮助。思云自幼也学过些浅显的药理,若是老太太烦恼无人能替那位谢姑娘包扎伤口,思云愿尽一份绵薄之力。”
卞老太太感动地握住她的手:“好姑娘,你来真是帮上大忙了!老婆子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左思云红着脸低下头:“您言重了,这是思云应该做的。”
卞老太太连忙拉着左思云进屋,没有留意,后者回过头去看了程笃一眼,程笃回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谢映容没想到来替自己包扎伤口的竟然会是左思云。为了保证自己受伤时,能有人照顾,她还特地借着蒋婆子受伤一事,命蜜蜡做过练习呢——本来她是打算找一个小丫头做蜜蜡练习对象的,不过有蒋婆子顶上,她就省了事。然而蜜蜡就算练过一两日,也照样是个生手。左思云上来就显露出了熟练的手段,用的金创药也明显比她事先准备好的强许多,得到了卞家上下人等的感激和赞许。
不一会儿,连宁国侯府那边也打发了人来,向左思云讨要良药了。
左思云并不吝啬,将手头带着的金创药全都送了出去,就彬彬有礼地告辞了。程笃自告奋勇送她回左夫人身边,卞家人注意力都放在伤者身上,爽快地把事情托付给了他,卞大姑娘也跟着一块儿送人,围在左思云身边,“左姐姐”长,“左姐姐”短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俨然已经被她笼络过去了。
而谢映容,则在上了药、包扎好之后,因为药的麻醉作用,正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神智不清了。她只能从眼角看见程笃与左思云结伴出了屋子,她想抬起手把人叫住,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不过,她今日这番重伤,倒也没有白受。
卞老太太与儿媳妇商议:“容丫头家里没几个人了,长辈都不在,送她回去,也不知道下人能不能尽心照看。她今儿救了我的性命,对我便有大恩。我们卞家怎能做出丢下救命恩人不管的事?还是把她接回家里休养一段时间吧?总要等到她伤势痊愈了,才能放心送她回家。”
卞太太也是心有余悸,点头说:“母亲说得很是,是该把谢三姑娘接到咱们家里照看的。听闻谢家如今处境艰难,谢三姑娘请医用药的花费,还有调养身体等等,都该由我们家负责才是。一会儿我就打发人去谢家报信,让他们多派两个人来照看谢三姑娘,再给谢家的长辈们送信,说明原委。对了,谢礼也该厚厚备上一份!”
卞家人迅速做出了决定,宁国侯府那边,也派出了李嬷嬷,传达了宁国侯夫人的意思。
谢三姑娘今日如此英勇,让宁国侯夫人十分欣赏。她决定今年宁国侯府的重阳花宴,要请谢三姑娘前来做客。谢三姑娘平日闲时,也可以到府里来陪夫人说说话。
惊喜接踵而至,谢映容心中狂喜,一时激动,竟然晕了过去。




慕林 第二百四十六章 善后
大金姨娘接到女儿受伤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慌了。
她抓着蜜蜡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去上香么?怎么会受伤呢?承恩寺是在城里,又不是在山上!”
蜜蜡便告诉她:“寺里的僧人说,那墙已经有好几十年没修过了,墙外头那株大树的根又长到了墙底的地里,前些日子大雨时,墙根儿被泡软了,没人发现,那墙撑了些时日,没撑住,这才倒了的。姑娘当时与卞老太太站在墙根下,一时没提防,才被砸到了。不过姑娘匆忙中推了卞老太太一把,让卞老太太免于受伤,所以卞家人十分感激,特地要留姑娘在他们家养伤。”
大金姨娘听得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到底伤得怎么样?要紧么?请大夫没有?”
“姑娘被砸到了左肩膀,流了些血,还扭伤了脚踝。”蜜蜡犹豫了一下,决定要照谢映容吩咐的那样,把她的伤情往轻里说,“不过并没有大碍。当时承恩寺里有一位左姑娘在,她外祖家是做太医的,有个祖传的方子,治外伤极有效,当时就把药给姑娘用上了。离开承恩寺的时候,姑娘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听说只需要养几天就能没事,只是脚拐了,走动不便。卞家人十分热情,一定要留姑娘住下,姑娘想着家里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大金姨娘担心女儿,倒也不会强求女儿在受伤的时候回家里来,只是难免会放心不下:“我得去看看她!就算她暂时回不了家,好歹也要给她送些补血的吃食过去。卞家再好,也不如自个儿家里。他们是想让我们家里再拨两个丫头过去侍候么?家里哪里还有什么好丫头,不知道他们介不介意我跟过去照看孩子?”
蜜蜡忙道:“姑娘再三嘱咐过,姨娘在家里看守门户就好了,不必过卞家去。她的伤没有大碍,只是盛情难却罢了。姨娘只管放宽心,就当作她是去城外庄上陪老太太了。等她伤势养好了,自会回家里来的。家里已经没有旁的主人在了,若是姨娘也走了,家里这一大摊子事可怎么办呢?老太太若是打发人回来问话,连个能应声的人都没有,再看蒋妈妈也病倒了,她老人家哪儿有不骂的?”
大金姨娘站住了脚。也是,家里确实离不开人……
她咬咬唇:“那我就每日去卞家照顾你们姑娘,晚上再回家里来,也是一样的。蒋妈妈那儿有小桃呢,老太太若打发人回来,前头蔡老田两口子也能支应。三姑娘受了这样重的伤,我哪里还能坐得住?怎么也要去看她一眼,才能放心!”
她转身就要出门,蜜蜡生怕她真的要去卞家,只得追上人把她拦下,大声道:“不行的,姨娘!你要是去了卞家,他们家的人就会知道你是姑娘的姨娘了!这对姑娘有什么好处?!如今连宁国侯夫人都说,姑娘得闲时可以到他们付上去做客了!还邀姑娘参加今年的重阳花会呢!这时候姨娘在他们面前露了脸,他们会怎么看待姑娘呀?!”
大金姨娘的脸色刷的白了,震惊无比地看着蜜蜡。蜜蜡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过了,手足无措地低下头:“我……我不是有意的,姨娘,我就是怕……怕姑娘被人说闲话……”
大金姨娘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知道这些话不可能是蜜蜡自己想出来的。后者并不是谢家家生子,也没有经过曹家人的调|教,而是文氏前不久才从人伢子那里买回来,给谢映容使唤的。当时买人,文氏只要求丫头生得五官端正,为人老实听话,干活麻利,就足够了,既不要求丫头使字懂规矩,也不指望她有多机灵聪敏。但人到了谢映容身边后,就被谢映容教导成了如今的样子……
大金姨娘抹了一把脸,再三细问蜜蜡,关于女儿的伤情,等确认女儿的伤势确实不重之后,才开始问卞家的底细,然后不出意外地得知,卞家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宁国侯府这个好姻亲罢了,今日的承恩寺之行,宁国侯府两位少爷都在,年纪也都与谢映容相仿,听闻都还未说亲……
大金姨娘明白了什么,心里又酸又涩,但还是遵从了女儿的心意,没有亲自前往卞家探望,但她把自己的贴身丫头香桃派了出去。香桃也是蔡老田的女儿,这两天常帮着小妹小桃照看受伤的蒋婆子,在照顾伤者方面,算是有点经验,人也细心。除此之外,她再派了一个老成持重的婆子。有这一老一小两个在卞家照看,谢映容想必能更快把伤养好吧?
蜜蜡又去看了看蒋婆子,见她还未醒来,给金萱堂中留守的人嘱咐了些话,又把谢映容早已写好的一封信交给大金姨娘,交代一番,便带着早就准备好的衣裳用品,带着香桃与另一个婆子匆匆离开了。
大金姨娘一人独自站在大门前,目睹马车远去,呆呆站着,沉默不语。
那天夜里,蒋婆子清醒了一小会儿。虽然她很快又晕了过去,但小桃与蔡老田夫妻还是十分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她的伤势稳定下来了。
只有大金姨娘面露复杂之色,然后不知打哪里寻了根长竹竿回来,独自一人趁着清晨无人之时,走进二门,找到蒋婆子受伤的那个地方,用竹竿挑动旁边墙头上的乌瓦。等到那墙瓦掉落了一小块,她方才把墙瓦碎片往角落里一丢,赶在有人听到动静之前,溜回了金萱堂。
中午时,蒋婆子再次清醒了。她问起了自己受伤的原因。大金姨娘便把“摔倒磕到石灯”以及“大小姐院中下人偷袭”两种说法都告诉了她。蒋婆子全都否定了,她确定自己并不是磕到石灯摔倒的,大小姐的人也没有理由对她下手,倒是三姑娘比较可疑。
大金姨娘暗叹一声,又将墙头缺了一块瓦的事,告诉了她:“想必是前些日子,家里来了外人,乱糟糟的,毛掌柜带人来整理时,又没留意到那墙瓦破了,墙瓦摔落下来,不巧正落到妈妈头上,才叫妈妈受了这场无妄之灾吧?我们三姑娘去承恩寺里为老太太和妈妈祈福,正赶上承恩寺后墙塌了,也被砸了个头破血流呢!”
蒋婆子吃了一惊,很想再问清楚些,无奈精神不济,很快又昏睡过去。
大金姨娘看了她刚刚吃过的药碗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端着碗离开了。
谢老太太那边大概也是迟迟不见蒋婆子传信,便打发何婆子回来问是怎么回事。何婆子看到蒋婆子受伤昏睡,也吓了一跳。大金姨娘趁机把蜜蜡之前交到自己手里的那封信交给了何婆子,让她转送给谢老太太。
谢映容在信里告诉谢老太太,永宁长公主已经把谢映慧接走了,因她警醒,寻借口婉拒了,没有跟着走,随后就在承恩寺里遇袭,身受重伤,几乎丢了性命。如今她正托庇于卞家,想借宁国侯府的势力避难,让谢老太太自己想办法,尽快逃命去吧。
永宁长公主是绝不会容许他人忤逆的!




慕林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台风
谢慕林推开窗户看外头的天色,大大松了口气:“雨好象停了!乌云也散了呢,阿弥陀佛!”
文氏在里屋听见,也不由得念佛:“下了几天的雨了,人都不敢出门,如今可算是停下来了!”她立刻就起身去找马路遥夫妻,让他们去问船行的人,船队什么时候再出发。
谢显之从厢房走了过来,他也听到消息了:“我们可以准备动身离开了?”
谢慕林笑道:“应该可以了吧?这几天都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现在天色都亮起来了,应该不会再刮狂风暴雨了。如果只是中小雨,那我们坐船走运河,也勉强扛得过去。”说着她就忍不住叹气,“谁叫我们倒霉呢?五月里就遇上了今年第一号台风,也不知道台风是从哪里登陆的。”
谢显之隐约听明白了她这句话:“第一号……台风?”为什么要用“台风”二字来形容?
谢慕林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不知道老家那边,会不会也有这样连绵几日的暴风雨?”
谢显之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了:“但愿不会。湖阴县是在太湖边上吧?听闻也是水乡,若是接连下几日暴雨,只怕会有涝灾,那就糟糕了!我曾寻三堂哥打听过老家的情形,据他说,我们族人的田地,大多是在水边上的。万一淹了水,今年夏收就保不住了!”
然后兄妹俩就开始讨论,如果老家真的遇到了灾情,自家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来应对。谢显之知道的都是上或师长们教导的知识,谢慕林来自现代,对于各种救灾的操作,倒是比他熟悉多了,只是多半是纸上谈兵,也有些与这个时代的习惯做法相异之处,因此两人讨论了一轮,都觉得彼此有所进益。
说着说着,连近日因风雨天气而有几分着凉、一直留在屋里休息的谢谨之,也跑了过来,参与讨论。
没过多久,谢徽之头上顶着借来的宽沿斗笠,两条裤腿挽起,光着脚踩着新买的木屐,从院子外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差不多打扮的小厮青柳。
谢徽之把青柳留在廊下,自己跑进了屋,对三位兄姐道:“我刚刚从船行那边过来,听他们说,若今晚不再下大雨,明儿我们就能出发了!”
谢慕林兄妹三人都要念佛。因为台风天气,他们在苏州前后已经耽搁了四五天的功夫,再滞留下去,只怕族里的长辈们就该着急了。
谢徽之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了谢显之:“这是船行的人交给我的,说是一个什么长公主府的下人从京里过来,要送到大哥手上。我见信封上头的字迹,有点象是大姐姐的手笔,就给你捎回来了。”说完还压低声音,补上一句,“我没告诉太太。”
谢显之接过信,面露不解:“大妹妹给我的回信么?可这又有什么需要瞒着母亲的?”他留意到信封是封了口的,上头有一块蜡,蜡面还有印章的花纹,那是他前两年送给大妹妹的生辰礼物——一个他亲手雕刻的闲章的印记。
显然,谢映慧在这封回信上做了防备他人偷看的措施,而且相当有效。他可以确信,这封信并未被他人拆看过。
他收了笑容,拆了信细看,看着看着,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谢慕林连忙问他:“出什么事了?是祖母那边有了变故吗?”
谢显之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将信交给三位弟妹,让他们自己看去。
谢映慧对谢映容怀有疑虑,又被对方猜忌了一把,心里那口气一直憋着吐不出来。虽然她受平南伯夫人母子的行为刺激,灰心丧气,无意理会谢映容的阴谋,但她同样不甘心被人算计。所以她到了永宁长公主的避暑庄子后,就立刻写了家书,把她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又托马玉蓉出面,派人将信送到苏州的船行。就算文氏与谢显之一行人已经离开,船行的人也会将信送到谢显之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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