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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倾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喜县尉

    厉秋风将这十几名军士封了穴道,然后纵身跃到一株大树上,远远观看永安城的情势。只见永安城的城墙上狼烟四起,城下的营帐几乎已经逼近了城墙。他看了半天,这才双足一点,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厉秋风将永安城被围的情势说与萧展鹏等人,慕容丹砚道:“叛军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咱们如何才能进城”

    厉秋风看了看倒在地上那十几名军士道:“我剥了他们的衣衫,冒充叛军,待到天黑,便趁乱混进城内。”

    萧展鹏道:“厉兄此计甚妙。”

    厉秋风道:“只是永安城危在旦夕,马姑娘不懂武功,三位还是留在城外,我一个人进城即可。”

    慕容丹砚大急,道:“咱们都已到了此处,厉大哥怎么又不许咱们进城了!我不管,这永安城我是进定了!”

    厉秋风知道她性子倔强,说服她颇为不易。只得对萧展鹏道:“萧兄,照顾马姑娘的重任,要着落在萧兄身上。”

    萧展鹏本来也想随厉秋风进到永安城,只是若带了马东青同行,只怕还没到永安城下,便会被叛军围困。要说服慕容丹砚留下照顾马东青,依着她的脾气,那是想也休想。萧展鹏没有办法,只得点头答应。

    厉秋风道:“桑良田带兵打仗数十年,既然在城外布下了这么多眼线,只怕随时会有兵卒前来换防。是以我和慕容姑娘离开之后,萧兄带着马姑娘也要远离此处,以防被换防的叛军发现。”

    厉秋风找一个与自己身材相仿的军士,将他衣衫扒下来后自己换上。只是慕容丹砚身子娇小,这十多名军士都要比他高大许多,是以每套衣衫都不合适。最后厉秋风没有办法,只得将一套最小的军服用刀裁去一半,慕容丹砚才勉强穿上。只是头盔太大,戴上之后将慕容丹砚大半个脑袋都套了进去。但是这头盔却不能砍掉一半,慕容丹砚道:“大不了我拎着它,晚上也没有人能看清楚。”




第166章
    厉秋风没有办法,只得随她去了。待到了暮色四合之时,厉秋风和萧展鹏将被封了穴道的十几名军士尽数扔到树丛之中,又看着萧展鹏和马东青乘上了坐骑,这才分手告别。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悄悄向军营靠近。慕容丹砚见厉秋风没有朝着军营大门前进,颇有些奇怪,低声道:“厉大哥,咱们穿着军士的衣衫,尽可以从正门进去,为何还要绕路”

    厉秋风道:“咱们不知道叛军晚上的口令,若是被守门的军士问到,一个应对不善,营门两侧就是万箭齐发,到时咱们便无路可逃。不如找一个人少的地方,从栅栏跳进去,然后再做打算。”

    慕容丹砚吐了一下舌头道:“这个我可没想到。若不是厉大哥同行,我就要闯祸了。”

    厉秋风道:“军营中的规矩很多。若是咱们在营中遇到军士盘查,慕容姑娘不必说话,由我来应付好了。”

    两人说话之间,已自到了军营正门左首一处栅栏旁边。栅栏高约一丈有余,外侧还摆放着拒马。厉秋风低声道:“看这扎营的阵势,桑良田确是一个用兵的好手,只可惜被人蛊惑,起兵谋反,真是可惜了。”

    厉秋风站在拒马旁边,假装与慕容丹砚说话,眼角却是瞟着军营之内。眼见半天都没有军士露面,这才对慕容丹砚使了个眼色。两人身子一纵,便即从栅栏上跃进了军营。厉秋风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并无军士的影子,分辨了一下方向,便和慕容丹砚向城池走去。

    走出不远,忽见前面来了一队巡逻的军士。慕容丹砚心下一紧,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肋下的宝剑。厉秋风急忙冲她使了个眼色,停下了脚步,肃立在旁边。慕容丹砚只得松手,学着厉秋风的模样站在一边。

    那队巡逻的军士从两人身前走过,却正眼都没看他们。待得这队人过去之后,慕容丹砚长出了一口气道:“扮士兵太不好玩了,不如拿着剑杀进去,这才痛快。”

    厉秋风见巡逻的军士走得远了,这才继续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道:“叛军将近万人,若是与军士动手,这些人围拢了上来,任你武功再高,最后也逃不出去。一个人武功再高,也绝对不能与大军相抗。慕容姑娘切记,战阵之上,切不可逞匹夫之勇。”

    两人穿过三道营帐,已自到了临近永安城一侧的军营边上。这一侧面对城池,守卫更是森严,栅栏边上每隔十几步便有一名军士肃立,栅栏之外更是摆放了三排拒马。营帐距离永安城的城墙只有半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墙上守城的士兵。

    厉秋风低声说道:“这是永安城的东门,叛军自东向西而来,东门必然是叛军的主攻方向,这里守卫也最是森严,咱们不如绕到西门……”

    他话音未落,忽听有人喝道:“你的头盔哪里去了”

    两人悚然一惊,却见十余丈外站了几名军官,正自指着慕容丹砚说话。厉秋风见慕容丹砚将头盔拎在手里,心下暗想要糟。便在此时,那几名军官已自走了过来,为首那名军官对慕容丹砚说道:“你是哪个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慕容丹砚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厉秋风陪着笑说道:“长官,他是新来的,不知道营里的规矩……”

    此时那几名军官已自到了两人身前,厉秋风话未说完,突然抢前两步,三拳两脚便将这几人打倒在地。只是人多眼杂,他这一动手,立时被守卫的军士发现。只听得号角之声响起,大批军士从营帐之中冲了出来。

    厉秋风一拉慕容丹砚,便向栅栏冲了过去。有几名军士上前阻拦,随即被两人击倒在地。眼见到了栅栏边上,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身子跃起,在栅栏上轻轻一点,便即飘出了栅栏之外。两人各自落在一个拒马之上,接连几个起落,便已离开营帐十余丈外。

    慕容丹砚将手中的头盔扔到地上,一边向城墙奔去一边兴奋地说道:“总算不用拎着头盔了,又大又沉……”

    她话音未落,忽听身后梆子声响,厉秋风一听大惊失色,刚要提醒慕容丹砚小心,只听破空之声大起,无数羽箭已从背后射了过来。此时两人逃离军营不过二十丈远,正是弓箭射程之内。厉秋风一拉慕容丹砚道:“快趴在地上!”

    两人刚刚伏到地面上,羽箭已从身子上方飞了过去,遮天敝日一般,“嗖嗖”之声大起,令人心悸不已。

    第一阵箭雨过后,厉秋风拉起慕容丹砚便向前跑去。奔出十余丈后,身后破空之声又起。厉秋风知道两人已经逃出了弓箭杀伤范围,是以倒不怎么担心,他转过身子,拔出长刀,一边后退一边用刀拨打射到身前的羽箭。此时两人距离叛军军营已有三十丈远,虽然仍有羽箭射过来,却已是强弩之末,碰到厉秋风手中的长刀便即掉落。

    慕容丹砚也拔出长剑,学着厉秋风一边拨打羽箭一边后退。两人退出五六丈远之后,已无羽箭能射到两人身边。慕容丹砚长剑归鞘,笑道:“说什么万箭齐发,也不过如此……”

    她话音未落,忽听一声厉响,一支羽箭势挟劲风,急向她面门射到。慕容丹砚全无防备,待她惊觉,那羽箭已到了她面前。

    便在此时,厉秋风右手倏然伸出,正握在箭杆上。这一箭势大力沉,厉秋风虽然握住了箭杆,右手被这羽箭带动,竟然又向前挪动了几分,箭尖几乎便要触到慕容丹砚的鼻尖上。

    慕容丹砚吓得花容失色,厉秋风左手一拉慕容丹砚,向前拼命奔跑,只听身后又有破空之声传来,厉秋风头也不回,反手一刀,只听“嚓”的一声,已将射过来的羽箭劈成两段。

    两人逃出数十步外,这才停下了脚步。厉秋风将右手握住的羽箭拿在眼前,只见这支箭比普通的羽箭要长出不少,箭头则要比普通箭头大出一倍,上面刻了一个“桑”字。厉秋风将羽箭丢在地上,右手手心被羽箭蹭出浅浅的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甚是难受。

    厉秋风点了点头道:“桑良田不愧是名将,这一箭足见功夫。战阵之上,能敌得过他的武将只怕不多。”

    慕容丹砚方才险些命丧这一箭之下,此时兀自面色惨白,一颗心怦怦直跳,口中说道:“原本以为这些朝廷武将都是一些酒囊饭袋,想不到他这一箭远比江湖中高手所用的暗器更为难挡。”

    厉秋风道:“你见到的那些武官都是一些尸餐素位之辈,靠着祖荫谋个官职。边军可不是这样,都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若是没有本事,只怕在战场上活不过一天。便是不死在敌军手中,手下的官兵也瞧你不起,在军营中也待不下去。桑良田在宣府、大同任职多年,与鞑子兵大小数十战,是战场上冲出来的英雄,万万不可小觑。”

    此时两人虽然已经出了桑良田弓箭攻击的范围,却也不敢多待。厉秋风转头望去,却见叛军军营中密布盾牌,刀枪如林。几名骑马的武官站在营门口指指点点。厉秋风知道桑良田必在其中,心想此人如此了得,要抵挡他的进攻,只怕殊为不易。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不敢停留,便向永安城奔了过去,哪知刚走到城下不远,只听城楼上梆子响,厉秋风暗叫不好,急忙高声叫道:“不要放箭!请华山派刘涌先生出来说话!”

    他话音未落,城上已有一排羽箭射了下来。只是这些羽箭只射出了二十余丈,便即歪歪斜斜地落在地上。与方才叛军强弓硬弩不可同日而语。

    厉秋风以深厚内力将话音传了出去,过了片刻,只听城头上有人说道:“我便是刘涌,请问阁下是哪一位”



第167章
    厉秋风摘下头盔,对城头的那人高声说道:“在下厉秋风,刘先生可还记得么”

    城头那人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原来是厉少侠到了,请问你从何而来”

    厉秋风知道刘涌怕自己有诈,将长刀收回鞘中,双手举过头顶,示意慕容丹砚留在原地不动,这才一边走向城墙一边说道:“厉某越过叛军军营,前来拜见刘先生,有要紧军情商议。”

    此时他已走到城墙不远处,刘涌在城上看清了厉秋风面容,心下大喜,急忙吩咐军兵不要放箭,这才对厉秋风道:“叛军现在城外扎营,我若开了城门,只怕叛军趁机冲城。待我放下绳索,厉少侠可攀着绳索上城。”

    他说完之后不久,便有几名军士抬了一捆手臂粗细的绳索走了过来。刘涌和几名华山派弟子将绳索一端放了下来。厉秋风叫过慕容丹砚,让她先行爬上城墙。慕容丹砚撇了撇嘴道:“这城墙不过三丈,踩着墙砖便能上去,用这劳什子做什么”

    厉秋风低声说道:“慕容姑娘,这是两军对敌的战场,咱们又是仓猝到来。你若是施展轻功上城,只怕城上众人会心生怀疑。攀着绳索上城,城头上的众人可以观察咱们,自可判断咱们是否别有他图。既然到了战场,便要按战场的规矩办事,万万不可逞一时血气之勇。”

    慕容丹砚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双手抓住绳索,便即向城上爬去。厉秋风见她上去一丈有余,这才左手拉住绳索,双脚踩着城砖,慢慢向城头爬去。

    两人一前一后上到城头,刘涌迎了上来,拱手说道:“想不到厉少侠能到这危城之中,刘某感激不尽。”

    厉秋风摆了摆手道:“我有要事与刘先生商议,事关大明安危,厉某不能不来。”

    两人走到城墙一个无人的角落,厉秋风便将柳生宗岩的来历说给了刘涌,并且将此人的图谋也原原本本说了。最后厉秋风说道:“柳生宗岩谋划此事十余年,朝中不少大臣只怕也参与了此次谋反。眼下叛军大举来袭,只怕朵颜三卫的援军到了之后,便要全力攻城了。”

    刘涌想不到柳宗岩早就丧命在万里海外,在江湖之中神出鬼没的柳宗岩竟然是一个冒牌货。愣了片刻才道:“此人既然是扶桑人,只怕与肆虐东南的倭寇也有关联。这些人图谋大明江山,咱们居然还以为是武林中的打打杀杀,真是蠢到家了。”

    厉秋风道:“叛军昨日到了城下,不知眼下战况如何”

    刘涌到:“咱们是昨日午时到了永安城。守将只是一个千户,这城里的军士满打满算不过八百多人。刘阁老到了之后,便即要咱们帮助守将守城。这千户倒是条汉子,居然没有逃跑,先把城中府库中的两千多两银子取了出来,分给了守城的兵丁,许诺若是守住了城池,有更多的赏银分给大家。城中这**百名军士虽然都是些老兵油子,不过见了银子之后,人人欢呼,倒也士气大振。叛军后半夜到了城下,原本想混进城来,派了十多人来赚城门。咱们早有提防,在墙头埋伏了弓箭手,想等叛军首脑进城时将他射死。哪知叛军前锋到了城下之时,一名弓箭手慌张之下手一松,结果误射了一箭。这一箭没有射中叛军,却让叛军惊觉。叛军的前锋部队当即想抢夺城门,被咱们拼死挡住。他们前锋部队只有百余人,又被埋伏的弓箭手射死了不少,最后只得退兵。只是这一战咱们以多攻少,仍是折损了一百多人。叛军进退有序,并未有太大损伤。随后叛军大队人马赶到,却未立即攻城,只是在城外扎下了大营。眼下叛军在永安城四处城门都布下了兵马,主力就在东门之外。”

    厉秋风道:“桑良田善能用兵,只不过他手下兵力有限,要等待朵颜三卫援兵到齐之后,便会大举进攻。”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之后接着问道:“刘阁老可在城中”

    刘涌点头道:“刘阁老住在顾家老店。叛军到达之前,咱们劝阁老离开永安,他却说既然是他带着大伙儿到这城中,便是死也要死在这里。各位江湖朋友见阁老如此,军心大振……”

    厉秋风道:“我要去见他,有要事相商。烦请刘先生带我过去。”

    刘涌道:“刘阁老将东城守城重任交给刘某,是以刘某不能擅离此地。我这就派人带厉少侠过去。”

    厉秋风摇了摇头道:“我在顾家老店住过,知道如何过去。既然刘先生有守城重任,便不烦劳您了。待我见过阁老之后,再来与刘先生并肩作战。”

    此时城头之上有不少各帮派的武林好手帮助军士守城,只是经过三更一战,亲眼见识了叛军之强悍,人人心下都是惊惧不已。待看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二人闯过叛军营寨如履平地,又在皇陵之中见过厉秋风的武功,知道此人极为了得,是以都稍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与刘涌告辞之后,先将身上的甲胄脱掉,这才走下城楼。此时刘涌追了上来,将两块木牌递给二人道:“城中已经戒严,到处都有军士盘查,须得携带令牌才可通行,两位须得小心在意。”

    果不其然,两人这一路上遇到多次盘查,亮出令牌之后才能通行。待走到顾家老店门前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只见店门口挂起了两个气死风灯,在风中不断摇晃。厉秋风想到数日之前,与五虎山庄诸人在店中的情景,此时竟已恍如隔世。

    门口站了两名青衣僮仆,见到厉秋风后,只是微微拱身。厉秋风见两人并未阻拦,心下诧异,正要开口询问,却听一名僮仆说道:“老爷吩咐过了,若是厉大人到了,便请进去说话。”

    厉秋风苦笑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走进店门,却见大堂内灯火通明,刘康坐在太师椅上,正自与一位灰衣道人奕棋。

    厉秋风见了那道人,心下大惊,不由怔在当地。

    刘康笑道:“厉大人,你还是来了。”

    那道人将棋盘一推,哈哈笑道:“阁老神机妙算,老道输的是心服口服。”

    刘康摇了摇头道:“厉大人算是我的世侄,我六年前便识得他,知道他的脾气,是以猜中了他会来到这永安城。这做不得数,道长没有输。”

    厉秋风道:“想不到致一真人也到了这里,倒是大出厉某之意料。”

    那道人正是被嘉靖皇帝敕封为致一真人的龙虎山上清宫宫主邵元杰。此人精通道术,更兼武功了得,是名震天下的道教大师。厉秋风曾经见过邵元杰奉皇帝之命求雨,端得是灵验无比。他虽不信鬼神,但是对于邵元杰的道术却颇为钦佩。

    邵元杰笑道:“三日之前,我就到了这里。永安虽小,现在却成了关键所在。只怕还有不少大人物,会先后赶到这里。”

    厉秋风将柳生宗岩之事又讲述了一遍,最后对刘康道:“刘大人,当日先帝在南京落水之时,您在哪里”

    刘康道:“我随侍先帝到了南京,先帝落水之时,我便站在岸上。”

    厉秋风道:“大人为何不命令侍卫下水救出先帝”

    刘康道:“因为我没有料到他们竟然敢真的下手。先帝落水之后,我呼喝南京留守太监府的侍卫去救皇上,这些人叫喊鼓噪,却并无一人真正想去救皇帝。我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待守在门外的锦衣卫冲进来时,皇上已落水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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