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倾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喜县尉
圆觉微微一笑,道:“真是孩子话。出家为尼,须得看破红尘。旭儿,你正当妙龄,不懂得世事人情。这人世间的喜悦悲欢,你尚未经历,还不知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道理。若是此时剃度,心魔未消,不仅不能得到解脱,只怕反倒坏了修行,将来不免坠入阿鼻地狱,受那无穷无尽的折磨。不只是你,便是贫僧门下这些弟子,大半也都是些年轻女娃儿。贫僧虽剃了她们的头发,只不过是怕她们被登徒子诱惑,一旦失足,不免贻恨终生。除了慧清等几名年长弟子外,贫僧瞧着其余的女娃儿都不是一心向佛之人。待贫僧到了晋阳,不再四处漂泊,这些女娃儿有了好归宿,贫僧便要她们留起头发,不再做女尼打扮。”
厉秋风心下暗想:“这位大师口口声声说什么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可是偏偏有这么多放不下之事。可见要勘破红尘,打碎心魔,那是难之又难之事。”
黄旭神情黯然,过了半晌才低声说道:“大师,我回去歇息了。”
她说完之后,又偷偷看了一眼厉秋风,将银牙一咬,转身向石窝子走了过去。待她走得远了,圆觉微微一笑,对厉秋风说道:“厉大侠,旭儿和蔡家的婚事,已是绝不可能之事。旭儿这孩子贫僧虽是初见,只不过这几年云真师妹时常到苦乐庵来看我,每次提到旭儿,都是赞叹不已。说她秀外慧中,心地善良,是一位娴淑女子。依贫僧看来,旭儿确如云真师妹所说,是一位极聪明的姑娘。还望厉大侠好生照顾于她,云真师妹地下有知,也会安心了。阿弥佗佛。”
第5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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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秋风听圆觉说话,登时大为尴尬,知道圆觉见自己和黄旭背着众人到了这里,只道两人有了私情。他心下大急,急忙说道:“大师,晚辈与黄姑娘只是初识,万万没有任何私情,还望大师不要误会。”
圆觉微微一笑,只道是年轻人脸皮薄,出言掩饰,却也不想揭穿,免得厉秋风更加尴尬。是以她岔开了话头,对厉秋风说道:“厉大侠,那位司徒先生是什么来历,贫僧瞧着你和他颇有些古怪,倒不像是一路人”
厉秋风道:“这事说来话长。不过大师目光如炬,说得却是不错。晚辈与他并非朋友,只不过偶然遇到了一处。此人行事亦正亦邪,就连晚辈也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圆觉点了点头,对厉秋风说道:“昨晚厉大侠出了苦乐庵之后,司徒先生便带着咱们出了苦乐庵后墙。他在墙外的雪地上到处印下脚印,到了山上树林之中,又用树枝、石块故布疑阵。贫僧瞧着他一阵忙碌,初时尚不知道他的意思。后来咱们躲在一旁,眼看着有人走进他布下的疑阵之后,便如同遇到鬼打墙一般,忽左忽右,突前突后,总是找不到方向所在。贫僧这才知道这位司徒先生身有异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只不过贫僧瞧着此人的所作所为,还有他时不时目露诡异之色,倒似一直在图谋什么事情。而且方才贫僧虽然在坐禅,却发觉司徒先生并未睡着,虽然闭着眼睛,却在偷偷窥伺厉大侠,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厉秋风微微一笑,道:“大师当真了得,司徒桥的一举一动,原来都被大师尽收眼底。实不相瞒,他图谋的是晚辈身上的一件物事。只不过晚辈倒还算得上机警,他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圆觉见厉秋风语气轻松,似乎对司徒桥颇为轻视,忍不住开口劝道:“厉大侠,你年纪虽轻,武功却是极高,为人更是心思缜密。只不过常言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若是知道有人图谋于你,千万不可疏忽大意。为厉大侠计,还是尽早与这位司徒先生分道扬镳,远离祸患,岂不是好”
厉秋风心想:“我何尝不想远离此人,只不过机缘巧合,越不想见到此人,偏偏到处都能遇见。如今关羽的头颅在自己身上,司徒桥绝不肯善罢甘休。”
圆觉见厉秋风沉默不语,只道他对自己的劝告并不在意,于是接着说道:“厉大侠,须知天下最厉害的武功,并不是什么绝世剑法,而是人心。若是有人存心算计于你,即便你武功再高,往往也难逃毒手。云真师妹当年武功在同辈之中最高,老观主有心将衣钵传授给她。想不到她被小人算计,最后不仅身败名裂,更是险些使无极观遭遇灭门之危。若是云真师妹远离宵小,怎么会有后来的祸患”
厉秋风心下一凛,暗想:“听圆觉大师话中之意,云真前辈确是被宵小之徒算计。难道真如黄姑娘推测的那样,是无极观的同门嫉妒她武功高强,故意设下陷阱,使得她中了诡计,被逐出师门么听说当今无极观观主乃是云轩真人,武功极为了得。若是她设计害了云真前辈,黄姑娘前往无极观,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念及此处,厉秋风不由脸色大变。圆觉借着火把的光亮,见厉秋风神情有异,只道是自己说动了他,倒松了一口气。正想再接再厉,彻底说服厉秋风与司徒桥分开之时,却听厉秋风道:“大师,请问当年云真前辈离开无极观,是因为与同门生了嫌隙么”
圆觉面露凄然之色,似乎想起了往事,过了半晌才道:“也可以这么说罢。此事极为复杂,且涉及多位武林前辈,江湖之中无人知晓。其中很多内幕,便是贫僧也不尽知。贫僧曾问过云真师妹,当日究竟是何情形。只不过每次她都是神色黯然,只道是她自己铸成大错,怪不得同门。贫僧见她如此痛苦,却也不忍多问。”
厉秋风心想黄姑娘推测的多半不假。或许云轩真人并不知情,而是别人下的手,也未可知。否则一个人不论有多邪恶,也不能将整个无极观玩弄于股掌之上。更何况少林、武当、华山等各派掌门前辈都是极厉害之辈,云轩真人若是靠了戗害同门才得了掌门之位,要瞒过这些厉害人物,只怕比登天还难。只要云轩真人不是恶人,黄姑娘去了无极观,便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圆觉却不知道厉秋风正在想些什么,接着说道:“无极观当年之变,是武林中极为隐密之事,料想各大门派都不知道此事。贫僧与此事也有关联,心下惭愧,便向老观主请罪。老观主并未怪罪贫僧,只不过贫僧自觉无颜留在无极观,便向老观主请求自行放逐。老观主虽然不忍,只是见贫僧心意已决,便也没有强行阻拦。其时无极观中曾有人不想放贫僧离开,担心贫僧离开无极观之后,会将观中之事传了出去,不免坠了无极观的威名。只是老观主和云轩真人等一力维护,贫僧这才离了无极观。唉,贫僧在无极观皈依我佛之后,没过几年,便听说无极观老观主去世,云轩真人接了观主之位。其实老观主武功极是了得,几可称得上金刚不坏之体。想来若不是因为这场剧变,老观主定能长命百岁,怎会如此郁郁而终”
厉秋风道:“敢问大师,无极观到底生了什么大变,怎么会酿成如此大的风波”
圆觉面露凄然之色,抬头望向天空。此时东方的天空已微微有些光亮,更显得她脸色惨白之极。厉秋风见她神情惨然,只道是自己这一问让她想起了什么痛心之极的往事,心下不由惴惴不安起来。过了半晌,却听圆觉一声长叹,对厉秋风说道:“厉大侠,此事牵涉极大,更是关系到无极观的名声。何况贫僧虽然也参与了此事,不过所知不多,大半倒是推测。是以贫僧不能打诳语,还请厉大侠原谅。”
厉秋风颇有些尴尬,道:“是晚辈莽撞了,在此向大师谢罪。”
圆觉叹了一口气,道:“厉大侠,贫僧虽然不知道你的师承来历,只是看厉大侠的言行举止,尊师定然是武林中了不起的大人物。无极观之事在旁人看来,或许是天大的事情,只不过到了尊师的境界,只怕这些都是蝼蚁间的争斗,不足一哂。”
厉秋风听圆觉说起自己的师承,不由微微一笑,道:“大师言重了。家师不过是一名隐士,绝非江湖中人。不过他从来不参与江湖中的争斗,听到有人打架便会皱起眉头。晚辈这次急着要回洛阳,便是为了和他在洛阳见面。”
圆觉道:“这样一位前辈高人,想来定是性子洒脱之人。厉大侠真是幸运,能够被他收入门下。”
厉秋风谦让了几句,见四周渐渐亮了起来,便对圆觉说道:“大师,天将大亮,咱们准备出发罢。”
圆觉点了点头,见厉秋风将肩上的包袱轻轻向后拽了拽,倒有些好奇。她对厉秋风道:“厉大侠,我瞧着司徒先生时不时地偷看你身上这个包袱,难道他是为了这包袱而来么”
厉秋风想不到圆觉看似对周边一切皆不在意,暗地里却是心思缜密,将司徒桥的举止尽数看在眼中。他也不想再瞒着圆觉,便即对她说道:“大师,晚辈身上这个包袱中,装着的乃是昔年蜀汉大将关羽关云长的头颅。”
厉秋风话音方落,圆觉大惊失色,看着厉秋风肩上的包袱,不由得连退了两步,颤声说道:“贫僧听说伽蓝菩萨的头颅埋在洛阳城南关帝圣君庙中。厉大侠,你、你为何要将伽蓝菩萨的头颅盗了出来”
厉秋风听她提到“伽蓝菩萨”,倒是心中一怔,口中说道:“大师,我这包袱中是关帝圣君的头颅,并非是您提到的那位菩萨的人头……”
厉秋风话未说完,圆觉才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唐突,难怪厉秋风不懂。是以她双手合什,口中说道:“阿弥佗佛。厉大侠不是佛门中人,只怕不知道此事。这事情还要远溯到隋朝,当时有一位佛教大师,法名叫做智者,是后来佛教天台宗的创派大师。有一年智者大师云游到荆州,晚间在玉泉山坐禅入定。忽听得空中有人怒吼:‘还我头来!还我头来!’声音凄厉无比。智者大师起身观看,却见半空中阴云翻滚,立着一员身穿金甲的无头大将。智者大师颇有神通,认出这是当年兵败荆州死在东吴手中的关羽的阴魂,便即反问道:‘关将军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杀了那么多人,他们的头谁来还呢’这句话如当头棒喝,关帝登时顿悟,向智者大师求授三皈五戒,成为佛家弟子,并且誓愿作为佛教的护法。从此之后,关将军便成为释门的伽蓝神,也称伽蓝菩萨,与韦驮菩萨并称释教两大护法。伽篮菩萨为右护法,韦驮菩萨为左护法。在两位菩萨的道场中,僧众每日早晚课都会念诵‘伽蓝赞’。赞云:伽蓝主者,合寺威灵,钦承佛敕共输诚;拥护法王城,为翰为屏,梵刹永安宁。以此感念两位伽蓝菩萨护法护教的殊胜功德。”
第5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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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秋风自幼跟随在师父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于三国往事,尤其是蜀汉文臣武将的事迹极为熟悉。其后他离开四川到锦衣卫当差,闲来无事,常常到京城最为热闹的高梁桥酒舍茶肆中听人说书。最爱听的也都是三国故事。其中与关羽有关的评话又占了大多数。如“斩颜良”、“挂印封金”、“千里走单骑”、“古城会”、“单刀赴会”、“水淹七军”等。这些评话虽与师父所说的旧事颇有差异,厉秋风却也听得津津有味。他知道关羽死后不只民间百姓将他视为神祗,历朝历代的帝王将相对他也是礼敬有加。到了宋朝开国之后,因北有契丹,西有西夏,对宋朝威胁极大。为壮军威,宋朝皇帝将关羽封为王爵。道教则将关羽视为护教四大元帅之一,号为“关圣帝君”,在道教中地位极高。只不过民间传扬开去,“关圣帝君”却变成了“关帝圣君”,以讹传讹,是以洛阳城南的关羽陵墓才有了“关帝圣君庙”之名。
厉秋风的武功出自道家,平日里也多读道藏,对道家的典籍和人物极为熟悉。只不过于佛教却少有涉猎,不知道关羽除了是道教的神仙之外,竟然还是佛教的护教伽蓝。他听出圆觉话语中有责怪之意,知道她会错了意,急忙说道:“大师误会了。关羽的头颅并非是晚辈盗掘,只不过机缘巧合之下,被晚辈夺了回来。晚辈原本想着要将关羽的头颅送回关帝圣君庙,只不过这几日风波不断,晚辈无暇转回洛阳,这才将此事耽搁了下来。”
圆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口中说道:“阿弥佗佛。贫僧也曾想过以厉大侠的为人,万万不会辱及先人遗骸。厉大侠宅心仁厚,日后必有福报。”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即一起回到石窝子。此时天已朦朦亮,众人俱都醒了,正自收拾衣衫。见圆觉和厉秋风回来,众女尼急忙站起身来,双手合什,口宣佛号。圆觉道:“大家若是收拾停当,咱们便要出发了。”
慧清道:“师父,大伙儿都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圆觉点了点头,转身对厉秋风道:“厉大侠,你看可以出发了么”
厉秋风见司徒桥早已结束停当,便对圆觉说道:“若是各位师父已收拾好了,咱们便下山罢。”
众人以厉秋风和司徒桥为先,依次走出了石窝子,沿着山谷向西而行。谷中岩石遍布,积雪甚厚,走起路来甚为艰辛。好在众人歇息了两三个时辰,身上衣衫鞋袜也已烤干,是以个个精神抖擞,不似昨晚那般疲惫不堪。
这山谷虽不甚长,只是众人走得艰辛,待走出谷口,却也用了半个多时辰。此时天光大亮,四野无人,放眼望去,尽是白雪。待众人离开谷口之后,眼前却是一片荒草滩子,表面结了厚厚一层坚冰。厉秋风叮嘱众人跟在自己和司徒桥后面,踩着两人的脚印前行,万万不可随意乱走,以免陷入冰窟,遭遇危险。
待众人走过了这处荒草滩子,便走上了一条大道,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几位年轻女尼见离了险地,心下欣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慧清瞪了她们一眼,这几位女尼才住口不说。黄旭跟在圆觉身边,不时偷偷看上厉秋风一眼。见他步履沉稳,踩着积雪向前走去,心下念头百转,时而欢喜,时而忧伤。
众人走了两个多时辰,原本阴沉的天空因乌云散去,渐渐露出了一抹蓝色。这蓝色越来越大,最后乌云尽消,天空一片湛蓝,四周原野洒满阳光,金光点点,壮观之极。
司徒桥边走边道:“他娘的,这天总算是晴了。打从老子到了洛阳,好像这鬼老天就一直是阴沉沉的。昨日一场大雪,更是让人郁闷无比。今日见到了阳光,总算有了一点生气。”
厉秋风道:“司徒先生,你盗走了关帝的头颅,只怕他心生怨恨,这才使得愁云惨淡,天降大雪。是以咱们将黄姑娘送到无极观之后,还是尽早将关帝的头颅,送回关帝圣君庙为好。”
司徒桥双眉一挑,似乎就要发怒。只不过他瞧着厉秋风的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沉声说道:“厉兄弟,我取了关羽的人头,并非是想毁了他的遗骸,只不过是想知道姚广孝推演出来的诸葛军阵,是否如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待我试过之后,此生再无遗憾,自然会将这头颅送回关帝圣君庙……”
厉秋风不待他说完便摇了摇头,道:“这些只不过是荒谬传说,如何当得了真司徒先生,我要劝你一句,若对这些邪门外道的功夫沉迷过重,不免走入歧途,到了那时,就算想要回头,只怕悔之晚矣。”
自从厉秋风抢了关羽的头颅,司徒桥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对厉秋风言听计从。他性子一向狂傲,虽说武功未达一流境界,只是仗着精通机关消息之术,江湖中却也从来无人敢小觑于他。这几日他在厉秋风面前低声下气,巧意迎合,实在是大违本性,胸中一股怒气越积越深。此刻听得厉秋风出言教训自己,这股怒气再也压制不住。只见他脸色大变,如同罩上了一层严霜。他停下了脚步,双眼瞪着厉秋风,恶狠狠地说道:“小子,老子这几日对你仁至意尽,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再给老子难堪!”
厉秋风却不理他,仍然向前走去,口中说道:“司徒先生,你终于忍不住了。关羽的头颅就在我身上,你有本事尽管拿去!”
司徒桥口中喘着粗气,双拳紧握,盯着厉秋风的背影,似乎恨不能冲上去撕咬厉秋风一般。圆觉带着黄旭和众女尼走了过来,见司徒桥停步不前,心下微感奇怪。待与他擦肩而过之时,只见司徒桥面容狰狞,口中嗬嗬喘着粗气,便如一头野兽一般,都是心下一惊。
圆觉虽然察觉司徒桥形迹可疑,对他早有提防。只不过众女尼却都没有什么江湖阅历,看不出司徒桥另有所图。这两日见他和厉秋风救助众人,对他倒是颇有好感。一名叫慧净的年轻女尼见司徒桥如此模样,心下好笑,走过他身边时忍不住笑道:“司徒先生,你这是疾病发作了不成”
司徒桥倏然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盯着慧净。倒把慧净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从司徒桥身边快步走了过去。
众尼从司徒桥身边走过之后,司徒桥看着众人的背影,心中念头百转,几欲掉头就走。最后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心中暗想:“他妈的,你这小子三番两次坏我大事。等我练成**,非让你小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可!”
圆觉见司徒桥面容大变,心知有异,待超过司徒桥之后,她快步走到厉秋风身边,低声说道:“厉大侠,司徒先生出了什么事情”
厉秋风嘿嘿一笑,道:“司徒先生一向性子狂傲,只不过关羽的头颅被晚辈抢走,他投鼠忌器,这几日在晚辈身边巧言令色,低声下气,实是在大违司徒先生的本性。方才他终于忍不住了,大发脾气,便成了这副模样。”
圆觉见厉秋风若无其事的模样,虽知他武功高强,心思机敏,心下却更加担忧,低声说道:“厉大侠,小人阴险狠毒,更加不可挠逗。司徒先生精通旁门左道,若是害起人来,只怕极难防备。依贫僧所见,倒不如尽早与司徒先生分开为好。”
厉秋风道:“大师,晚辈也不想这人随在身边。只不过他的眼睛始终落在晚辈这包袱上,就算拿鞭子赶他走,只怕他也不会离开。好在这人虽然精通旁门左道之术,武功还是差了些。他那些邪门功夫,若是遇到武功高手,仍然不堪一击。是以咱们虽然要防备于他,却也不必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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