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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倾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喜县尉

    那人见厉秋风不亢不卑,虽陷入重围,却并不畏惧,心下倒有几分不安。他思忖了片刻,这才说道:“本官是洛阳府衙门捕头樊通。”

    厉秋风“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樊捕头,失敬,失敬。”

    他说完之后,自怀中掏出了锦衣卫的腰牌,举在樊通面前,沉声说道:“樊捕头既然也是官场中人,自然识得这块腰牌罢”

    樊通右手提着长剑,仔细瞧着厉秋风手中的牌子,待看到“锦衣卫”三个字,立时面色大变。他抬头看了厉秋风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厉秋风微微一笑,道:“樊捕头,你尽可以将这块腰牌拿过去,细细查看一番,瞧瞧是不是假的。”

    自从太祖皇帝设立锦衣卫之后,便有皇权特许,办案之时,普天下的官府衙门都要给予方便。后太祖皇帝虽一度收回了锦衣卫办案之权,只是成祖皇帝登基之后,为了对付建文帝余党,又重新给予锦衣卫侦缉、刑讯之权,而且权势更为嚣张。是以刑部、都察院、各省按察使司、州、府、县衙门的捕快听到锦衣卫的名字,无不胆颤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些皇帝亲军,被他们奏上一本,丢官尚属小事,弄不好下了锦衣卫的诏狱,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这樊通在洛阳府做了多年捕头,自然知道锦衣卫的厉害。此时面对厉秋风递过来的腰牌,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接过去。若是接了过去,这人要真是锦衣卫,不免将对方得罪了。若是不接,却又不知道他是真是假。若此人是盗墓贼,假冒锦衣卫做案。日后案发,自己便犯了“昏庸不察,使罪犯逃脱”的大罪。是以樊通思前想后,一副为难的神情,看着厉秋风手中的腰牌,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是否应该接过去。

    厉秋风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一步,将腰牌塞进樊通的左手,道:“樊捕头,你不必担心。咱们都是公门中人,规矩我还是懂的。若咱们易地而处,樊捕头的腰牌,我是一定要查看的。”

    樊通听他如此一说,倒略有些放心,将腰牌拿在眼前细细察看。他看完正面之后,又将腰牌翻了过去,后面刻着的却是厉秋风的官衔职位。樊通想不到眼前这人不过二十多岁,竟然已是百户,急忙恭恭敬敬地将腰牌递还给厉秋风,口中说道:“原来是百户大人,下官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

    厉秋风接过腰牌放回到怀中,笑着说道:“樊捕头职责所在,如此小心却也是应该的。本官奉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许鹰扬许大人之命,到洛阳府公干。因事属机密,是以事先没有知会贵府一声,不想徒生误会,樊捕头不要在意。”

    樊通连称不敢,他手下三名副捕头知道眼前这人是锦衣卫,也是心下害怕,只得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陪着笑脸,生怕惹恼了锦衣卫,不免大祸临头。

    厉秋风道:“樊捕头是从何处得到消息,有盗贼到了关帝圣君庙中”

    樊通收剑入鞘,沉声说道:“好教百户大人得知,前日有百姓来报,城西有一处大墓被盗。韩知府便发下公文,要咱们速破此案。这两日大伙儿四处奔波,总算有了些眉目,打探到疑犯寄居在洛阳东城的城隍庙中。昨夜咱们围住了城隍庙,只是疑犯狡猾,竟然给他逃脱了。咱们追了一夜,也没查到此人的行踪。今日午时前后,城内史家派人到知府衙门报案,说是史家大少爷被人杀死。史家是洛阳大户,族长史念豪是史家刀的掌门人,武功十分了得。这两日咱们到处捉拿疑犯,对洛阳城内的一些江湖门派也发了文书,要他们协助捕拿疑犯。史念豪便派了他的大儿子史天宝带人协助办案。史天宝带人从洛阳城内一直追到关帝圣君庙,却与盘踞在洛阳城外的雷拳门生了龌龊。听说雷拳门的卫四爷杀掉了史天宝,史家为了给史天宝报仇,又杀了雷拳门掌门人杨子乔的独生子杨霄。这两个门派势力都不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两派非火拼不可。韩知府怕出乱子,一面派人晓谕史家刀和雷拳门的掌门人,约束门人弟子不得生事,一面要下官带人在城外各处巡查,以防雷拳门和史家刀大打出手。下官本来带人守在七里河,只不过听说史天宝追踪疑犯一直追到关帝圣君庙,便猜想那疑犯十有**与这关帝庙有些关联。是以下官便带了三位兄弟赶到这里。只是查到关冢之时,却发现人影闪动,在关冢后面消失了。”

    樊通说到这里,一指左首一名四十多岁的捕快道:“这位廖兄弟精通机关消息,他说既然人影在此处消失,左近定然设有机关。多亏了廖兄弟打开了关冢的机关,露出了一个洞口。下官在洛阳居住了二三十年,还从来都不知道这圆丘之内另有天地。咱们四人进入甬道之后,悄悄前行,突然发现大人藏在洞口中窥伺,将大人认成了盗墓贼,便即出剑偷袭。幸亏大人武功高强,下官才没有酿成大祸。”

    厉秋风点了点头,看了那姓廖的捕快一眼,这才对樊通说道:“樊捕头果然目光如炬。实不相瞒,这疑犯来自京城,本官追了他一千多里,总算在洛阳城发现了他的踪迹,这才一路尾随到了此处。只不过这人身上的案子太多,本官打算暂不出手,看看他还有没有同伙,这才没有出手擒拿。”

    厉秋风说到此处,樊通心下一凛,拱手说道:“下官不慎,坏了百户大人的计谋,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




第5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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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秋风摇了摇头,道:“本官到此办案,并未事先知会贵府。樊捕头忠于职守,不仅无罪,反倒有功。此案了结之后,本官自会向刑部具文,叙说樊捕头的功劳。”

    樊通面露迷茫之色,不知道厉秋风这话是真是假。另外三名捕快却是心下欢喜,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均想:“若是这位百户大人能为咱们向刑部叙功,那咱们几人至少可以得到几两赏银。或许就此在刑部挂了号,遇缺即补,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樊通虽然心下兀自有些怀疑,不过还是拱手说道:“多谢百户大人提携,下官感激不尽。百户大人还有什么用得上下官的,请尽管说便是……”

    樊通边说边看了一眼站在石台上的司徒桥。自从几人闯入石室之后,司徒桥一直站在棺椁旁边,既未溜走,亦未毁坏棺椁,只是听着众人说话。厉秋风知道樊通心下仍然存疑,于是微微一笑,对樊通说道:“樊捕头,本官追了这疑犯一千多里,若是想要拿他,早将他绳捆索绑带回京城了。只不过这案子还有许多不解之处,另外也想瞧瞧他是否还有同伙,这才一直隐忍不发。樊捕头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只不过若是捉拿这样一个盗墓小贼,还要贵府帮忙的话,本官哪里还有脸回京城复命”

    樊通见厉秋风不欲自己插手,却也不好再说,只得垂手说道:“是,大人说得极是……”

    他话音未落,忽听厉秋风喝道:“你听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出来让本官瞧瞧了罢!”

    樊通等人大惊,不知道厉秋风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在此时,只听得甬道内一声冷笑,接着有人说道:“原来朝廷的鹰犬早就窥伺在此处,今日便送你们一起上西天!”

    话音甫落,只听得一阵“嗤嗤”厉响,无数细小的暗器已自甬道中射了进来。

    厉秋风方才与樊通说话之时,已自听到甬道中有极细微的呼吸之声。若论起来人的武功,与厉秋风等人相隔五六丈远,按理说不至于泄露行迹。只不过那甬道狭窄,若有声响,便会出现回声。是以那人武功虽高,却忘了身处甬道之中,虽然呼吸之时已加着万分小心,还是被厉秋风听了出来。

    那人发射暗器之时,樊通和三名捕快背对着甬道,待发觉不妙之时,暗器已到了四人身后。樊通的武功远高过其他三名捕快。是以身子一纵,已自跃到了石室顶棚,双手十指成钩,正抓住了顶棚上的两处缝隙,将身子紧紧贴在顶棚之上。

    那精通机关术的副捕头名叫廖大纲,武功却也不弱,听得身后异声大起,身子立时向前扑倒。只是他身子堪堪伏到地上,数枚银针已自从他头顶飞了过去。吓得廖大纲心中一寒,险些叫出声来。

    只不过另外两名捕快武功比樊、廖二要却要差上不少。眼见樊通和廖大纲一上一下闪避了过去,心下一惊,尚未来得及动作,两人只觉得后心一阵疼痛,便如被蚊子叮了几口一般。正自惊恐之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两人几乎同时摔倒在地,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即僵硬不动。

    樊通身子紧贴在石室顶棚,转头向身下望去,却见那两名捕快摔倒在地上,两张面孔已变成乌黑色。他心中一凛,知道暗器上喂有剧毒。再看厉秋风,已自飘到供桌后面,右手抓起供桌挡在身前。只听得一阵密集的“叮叮”之声,十余枚银针已尽数打在供桌之上。

    樊通见两名手下眨眼间尸横当地,心下又惊又怒,身子如风车般打了两个旋,已自从顶棚飘落地上。便在此时,从甬道中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身子极高,一身黑衣,脑袋也被一块黑布包住,只在眼睛的位置留了两个不大的小孔,让人连他的眼神都看不清楚。

    这人施施然走入石室,冷笑了一声,嘶哑着嗓子说道:“鹰爪子,果然有几分本事。”

    此时廖大纲已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帽子摔到了一边,模样甚是狼狈。他将手中的钢刀横在胸前,对那人颤声说道:“咱们是洛阳知府衙门的差人。你公然杀害公人,难道想造反不成”

    那人嘿嘿一笑,道:“造反老子若是要造反,你们早就成了肉泥,还能在这里耀武扬威识相点,自己用刀剑抹了脖子,免得老子动手。否则你们可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樊通见此人有恃无恐,心下大怒,喝道:“你杀害两名官差,罪当论死!若是认罪伏法,或许不诛你九族!”

    那人哈哈大笑,笑声震得石室四壁嗡嗡作响。过了片刻,他收住笑声,对樊通说道:“我认得你,洛阳百姓都叫你‘饭桶’,只会欺下瞒上,拍韩知府的马屁,以为老子不知道么”

    这樊通武功不弱,自从做了捕快,十几年间也办了不少大案。只不过官场蹉跎,始终未能受到上官的提拔。慢慢地他也没了初时的一腔热血,明白单只凭着埋头办案,定然难以升迁。自五六年前,他便一心逢迎上官,只想着升官晋职。这一番努力倒没有白费,很快便由一名小捕快升为带队的小头目。后来又送了前任知府一百五十两银子,被提拔为副班头。三年前吏部调了韩去思来做洛阳知府,樊通小心巴结,将韩知府侍候得舒服,不到半年,便做了知府衙门的捕头。只不过自从樊通一心升官之后,便疏于办案,一心结纳官员,巴结上司。洛阳城的百姓对他十分不满,顺着他名字的谐音,给他起了一个“饭桶”的绰号。这绰号越传越广,最后连知府衙门中也是人人皆知。只不过怕损了樊通脸面,无人在他面前提起罢了。

    此时樊通听那人公然折辱自己,心下大怒,右手拔出长剑,一剑便向那人咽喉刺去。

    那人一声冷笑,口中说道:“鹰爪子,忍不住动手了么”

    只见他右手自腰间一探,手中已多了一柄尺许长的短刀。只听“当”的一声响,樊通手中的长剑已自被他用短刀挡了出去。那人一招得手,便即猱身直上,右手短刀盘旋飞舞,直攻向樊通胸口要害。

    樊通见这人出刀如电,心下也是一凛。只是眨眼之间,那人手中的短刀已刺到自己面前。他来不及多想,挥剑挡开了这一刀,反手一剑,直刺那人小腹。两人刀来剑往,登时打在一处。

    廖大纲手中提着钢刀,几次想上前夹攻,只不过两人出招都是极快,他虽然想要出刀,却找不到下手的时机,只能万分紧张地站在一边观战。

    厉秋风此时已放下供桌,站在石台前,看着樊通和那人打得甚是激烈。厉秋风心下暗想:“这两人的武功虽然称不上是一流高手,可是出手之际,凶狠异常,不似寻常武林高手打斗那般有章法,倒像是街头无赖打架一般,尽是一些阴毒的招式。从两人所使用的招数来看,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武功,这样打下去,倒看不出谁能胜出。”

    樊通和那人打在一处,片刻工夫已过了十余招。他一心要将这人擒住,抓了回去严刑拷打,问出他的出身来历。否则死了两名公差,这案子必然要报到河南巡抚和刑部,自己的锦绣前程,只怕就此变成一场美梦。

    只是那人的武功着实不弱,出招又透着一股阴毒之气。樊通全力攻杀,虽然略占上风,想要一举将此人击败擒拿,却也绝非易事。直斗了四五十招,那人招数慢了下来,左支右绌,败相已露。廖大纲瞧出便宜,挥刀加入战团。那人应付樊通已然吃力,又多了廖大纲一柄钢刀,立时大落下风。斗到分际,廖大纲手中的钢刀掠向那人小腹,樊通的长剑却是刺向那人面门。两人一左一右夹击,那人已无法招架。

    樊通和廖大纲眼见要将这人击败,心下都是大喜。哪知一刀一剑尚未攻到那人身上。蓦然间那人左手一扬,两人只觉得银光闪动,十几枚银针已向两人面前飞到。

    樊通武功较那人为高,只不过出手之际,对那人的暗器颇为忌惮,是以出手之时,倒留着一分力气,以防那人以暗器伤人。廖大纲也是一般心思,虽然刀刀抢攻,却也是时刻防着那人发射暗器偷袭。是以此刻见暗器飞出,樊通和廖大纲虽然心下一惊,却也并不慌乱。只见两人一刀一剑在身前急速旋转,“叮叮当当”一阵细微的响声,那人发射的十几枚银针已尽数被磕飞了出去。

    有几枚银针被磕飞之后,余势不减,直向四周的石壁飞去。那石壁上悬挂着油灯,却被乱飞的银针瞬间打灭了五六盏。油灯一灭,石室中立时黯淡了下去。

    厉秋风见三人你来我往打得甚是热闹,心下暗想:“这三人出招之际,招数中破绽不少,只不过招招阴毒,透着几分诡异。若论起杀人的威力,比之武林中名门正派的武功,倒也不遑多让。”

    待那人发射的银针被樊通和廖大纲磕飞,打灭了五六盏油灯,这石室中瞬间变得暗了下去。厉秋风心下一凛,暗想:“糟糕!这人若是透着机灵,将石壁上的油灯尽数打灭,樊、廖二人瞧不见此人的所在,双方便又扯了个平。要想分出胜负,可就难上加难了!”

    他正思忖之时,却见那人左手又是一挥,立时又打灭了七盏油灯。此时石壁上只剩下五盏油灯,整个石室刹那间变得更加暗了,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人影而已。



第5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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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通和廖大纲自然也知道那人的打算,只是忌惮他银针厉害,不敢过于逼近。待得石室中只剩下五盏油灯,四周已是极为昏暗。两人心下更是万分小心,生怕那人趁机发射银针,如此晦暗之处,想要躲避细小的银针极为不易。

    那人见樊通和廖大纲不敢逼近,身子一纵,便要向甬道口跃去。樊通早防着他有此一着,见他身形甫动,左脚在地上一勾,已将躺在地上的一名捕快身边的钢刀挑了起来,随即右脚踢出。只听“呼”的一声,钢刀势挟劲风,直向那人激射而去。那人刚刚纵起,听得身后劲风想起,知道有人偷袭,右手短刀一挥,“当”的一声大响,已将钢刀磕飞了出去。只不过如此一来,他身子一滞,直向地上落了下去。

    樊通和廖大纲见那人从空中落了下来,当下各自挥舞着长剑和钢刀,直向他扑了过去。

    那人身在半空,已知情势不妙,身子尚未落地,左手一挥,数枚银针飞了出去,直打向樊通和廖大纲。樊、廖二人大惊,不敢用刀剑硬挡,各自向左右闪开。便在此时,那人已落到地上,左手又是一甩,这次却是用银针打向了悬在石壁上的五盏油灯。樊、廖二人这才知道这人的攻击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要将油灯尽数打灭,这样一来石室中将变得一团漆黑,他便可便宜行事。只不过两人此时已被那人用银针逼得退向左右两侧,想要将银针磕飞已自不及。只听得“噗噗”数声,五盏油灯已尽数熄灭,石室瞬间变得一团漆黑。

    众人心下都是一凛,此时黑暗忽至,人人心中都是惊惧之极,哪还顾得上追击敌人一个个屏住呼吸,将兵刃横在身前,以防敌人偷袭。虽然人人身上都带着火折子,可是此时若是将火折子晃亮,只怕立时成为敌人攻击的目标,是以无人敢掏出火折子,只能在黑暗之中等待机会。

    一片寂静之中,忽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直震得石室四周的石壁和顶棚嗡嗡作响。厉秋风听到这声巨响来自身后,想到自己身后便是放置关羽棺椁的石台,心下一凛,暗叫不好。他见机甚快,响声甫落,他身子已然纵起,直向石台上扑了过去。

    厉秋风纵起之前,已自计算了司徒桥的位置所在。只是他扑过去之时,只觉得一道劲风从自己面前掠了过去。他右掌推出,只听“呼”的一声,这一掌却打了一个空。电光火石之间,他只觉得似乎有一个巨物横在自己面前。厉秋风不敢莽撞,半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又向上升起了两尺,感觉自己到了那巨物的顶上,这才轻轻下落。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双脚已站到了那巨物之上。

    此时他已判断出自己应该落在那棺椁之上,便慢慢蹲了下去,右手轻轻一摸,触手处光滑平坦,确是棺木无疑。他心下再无怀疑,自怀中掏出了火折子,轻轻晃亮。却听得不远处传来“噫”的一声惊呼,随即有人惊声叫道:“百户大人,小心贼子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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