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纪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黑天魔神
阮文昌一度怀疑这两个人可能是中国间谍。后来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对方从未宣扬过关于国家主权之类的东西。他们和普通难民一样,每天都在为了衣食忙碌。医生治疗病人的方法不过是草药,简单的外科包扎还可以,大手术就绝对不行。由于缺少医疗器械,医生甚至用菜刀对一个诊似急性阑尾炎的病人实施剖腹切除。虽然没有弄出人命,可阮文昌毕竟在医院里担任过半年党委书记。以他的眼光,不难看出病人其实患有肠胃炎,根本不需要白白切除阑尾。
他们对周围的难民很热情。
渐渐的,说中国话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这让阮文昌觉得惊讶。因为那些人和自己一样,都曾经是越南国民。阮文昌下意识的认为是彼此之间加深认识的语言学习。直到某一天,医生找到自己,微笑着拿出一管针剂的时候,阮文昌的世界才真正产生了变化。
只有“工蜂”才会主动学习汉语。在彼此同为一个族群成员的情况下,语言同化的速度极快,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廖秋是新安沛基地市的最高指挥官。当然,“新安沛”这个名字,目前只存在于505集团军的机密档案里。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都没有类似的记载。
从最初决定派出“工蜂”建设“新蜂群”开始,前后共有七百多名“工蜂”进入越南国内。特殊强化体质使他们在遭遇危险的时候足以自保,密切的联络在困难时候能够相互支援。这些先遣“工蜂”没有选择人口密集的大城市,而是以田地广袤的村庄建立发展基点,以食物、饮水、安全吸引到足够数量的难民之后,再逐渐进行意识转化。
这是一个以几何速度倍增的过程。尤其是像阮文昌之类的越南平民转换达到一定数量后,新建“蜂群”的扩张进度也会迅速提升。至廖秋带领新编70沛穿越国境的时候,重要城市越池与国内的铁道线已经畅通无阻。阮文昌甚至组建了一支两万余人的工程队,在预定的新安沛基地附近开始建造城墙。当廖秋部队抵达后,短短一周的时间,已经建立起完备的初级防御工事。
阮文昌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叛国。他不想死,他必须活着。潜意识当中,成为“工蜂”的阮文昌已经对“蜂王”产生强烈认同感。在这种单纯以生物信息为支配的思维灌输面前,人类固有的很多理念轰然崩溃。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强烈集体意识,以及个人对集体的贡献欲望。
聚集在新安沛基地附近的难民越来越多。一周统计下来,新增难民数量已经突破六万。如何处理这些人,就成了阮文昌和廖秋必须首要解决的问题。
“让他们尽量迁往北面。”
廖秋扔掉手里的香蕉皮,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认真地说:“在孟东和青湖(越南城市)地区,还有两座基地市也在建设。有了充足的工作机会,意识转化速度也会更快一些。另外,要强化对这些人的筛选,抗拒理过于强烈的对象要坚决剔除,用不着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阮文昌点了点头,不无忧虑地说:“我们对民众的管理方式,与你们国内不太一样。虽然同样都是军队,我们要求平民绝对服从军方的命令,所有人都必须编入武装部队。这种准军事管理对难民的人身自由限制极大,部队驻扎点其实就是居民点。想要得到更多难民,就必须与军队发生交火,甚至可能引发战争。”
“战争?”
这番话使廖秋不由得发笑:“现在不就是战争期间吗?人类与病毒之间的战争,生物战争。”
阮文昌也颇为尴尬地笑了起来。他终究是越南人,虽然转化为“工蜂”,部分意识仍然停留在过去,考虑问题仍然有着固定思维的局限。
“冲突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扩张。当然,套用和平时期的特定术语,就是侵略。”
廖秋淡淡地笑着,脸上始终充满自信:“河内周边没有太多的防御设施,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打通前往海防的铁路。如果进展顺利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打到岘港。”
缅甸境内,密支那西面,靠近钦敦江。
十几辆沾满污垢和尘土的卡车从远处驶来。虽然是在公路上行驶,可由于道路长期无人养护,柏油路面早已破烂不堪,很多位置坑坑洼洼,甚至连土石铺就的低等级土路还不如。轮胎从坚硬的石块表面碾过,总是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引擎更是在不断颠簸中哀嚎着,如同濒临死亡的哮喘病人。
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在一个拥有高大围墙的新建城镇外面,车队缓缓停住
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车里跳下。他们上身穿着很是破旧的灰绿色军服,下面则是尚未过膝的军制短裤,脚上的鞋子五花八门,各种品牌都有。乍看上去很是显得古怪,不像军人,反倒像是一群武装难民。
为首的卡车驾驶室里,跳出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从军服款式和肩章判断,应该是一名军官,也是这群人的头儿。高强度日晒使他的皮肤颜色黝黑,表面附有大量油腻的污垢。但他的肌肉却颇为结实,军服领口中间袒露出块状的胸肌,膝盖和双手的骨节异常粗大,充满令人生畏的力量。
他们都是缅甸国的军人。
眼前这座城镇显然与别处不同。五米多高的围墙将整个镇子环绕其中,周围靠近墙壁的中、下段,还圈有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城门旁边的角落里堆砌着沙垒,里面架着威力巨大的联装机炮。这玩意儿口径大得可怕,一炮就能把人活活打成两截。但凡老兵都不愿意靠近,也从未产生过想要与城镇驻扎者为敌的念头。
天气实在太热了。
军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几把脱掉外衣,袒着上身。也许是觉得这样做的确有失自己的身份,他略微想了想,还是把外套穿上,只是没系纽扣。同时,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大口吸着。
远处的城门开了,走出大约二、三十个人。从身上穿着的衣服判断,应该都是平民。他们手里握着突击步枪,朝着车队停靠的位置慢慢走来。
缅甸国内同样爆发了病毒危机。军官和手下这些士兵都是幸存者。他们趁乱从军用仓库抢运出很多武器和物资,在野外建立了新的据点。当时,军官手下总共有一百多人。
说是据点,其实就是一个人口稀少的村子。付出了三分之一的手下,军官终于杀光了村子里的几十头丧尸。由于缺乏建筑材料,他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沿着村子挖出一条壕沟用以防备丧尸。那些该死的变异生物不会跑也不会跳,遇到沟、坑之类的障碍,只会傻乎乎的掉进去。虽然不会摔死,却也无法爬出来。等到天明,巡逻人员发现,朝着脑袋上补一枪就算完事。
这些,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丧尸已经进化成变异生物。它们从不离开废弃城市。只要人们不进去骚扰,它们也不会主动跑出来吃人。人类与怪物之间的平衡就这样变得微妙。只是每当月圆,或者逢至年节的时候,包括军官在内的很多难民,都会朝着远处废弃城市密支那方向默默眺望。
缅甸国的政权依然存在。只要一直向南走,在首都曼德勒的西南面,在废弃城市敏建和东枝之间,就有一个庞大的基地市。
军官当然有名字,他叫梭乃。
在众多逃亡人员当中,梭乃算得上是颇有眼光的人物。他在村子附近建立防御,利用现有设备搭建起电台。就在病毒爆发后的第二个月,梭乃所部收到了来自新曼德勒基地市的信息。
那是一条非常简短的通讯。内容不过是要求散落在各地的人员和军队报告各自位置,同时向南面的基地市靠拢。
这任务在当时的梭乃看来,无疑是不可能执行的。他手上只有百余名士兵,武器弹药勉强够用,一旦在野外遭遇丧尸,根本就是自杀。
梭乃拒绝了来自基地市的命令。他在话筒里咆哮着发泄愤怒。那个时候,梭乃并不知道这是世界性的灾难,只认为是政府那些混蛋乱搞生物实验,弄出了如此之多的吃人怪物。
从此,梭乃所部从缅甸军方的“军事据点”名单上被彻底清除。直到一年后,他才从几名流亡士兵口中得知,如果当时按照命令前往新曼德勒基地,就能成为被正式认可的军人。最重要的,是可以得到一阶强化药剂。
药剂并非中国独有。为了应对全球性的病毒灾难,早在战前,核心国集团已经约定:在病毒爆发后公开一阶强化药剂和免疫药剂配方。当然,其它各国的产量多少,具体配发情况,以及平民的日常配给等等,那就是各家自己关心的问题了。
从镇子里走出的人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削瘦、高大的男子。他似乎不会笑,永远都保持一副森冷刻板的模样。
梭乃很清楚,这些人根本不是自己缅甸同胞。他们是东面国境外的异族人。虽然同样都是黄皮肤黑眼睛,但他们说中国话,自己却说着缅甸掸邦土语。
对方虽然穿着平民服装,从走路和各种动作却能看出都是军人。比如现在,他们从走出镇子就一直保持着散兵线。两、三人为一组,行进之间总是依托各种障碍,相互构成掩护。通常,只有在老兵和精锐部队身上才能看到这些痕迹。
除此而外,对方手里的武器,就是最好的证明。
梭乃从未见过9毫米突击步枪。他是军人,很清楚武器口径增大意味着什么。最可怕的是,那些突击步枪显然不是私人改装的货色,而是批量生产的制式兵器。
另外,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
他们都是强化人。
黑色纪元 第三百四四节 打扰
梭乃永远不会忘记首次和这些人“打交道”的那一幕。
外出侦查的人回来报告,声称这里出现了一群陌生的中国人。对方拥有大批车辆和物资,很值得于一票。
梭乃对中国很熟悉,甚至在和平时期以旅游者身份在昆明呆了半个多月。他深知,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武装越境已经不像以往那么重要。如果不是因为可用物资越来越少,尤其是药品,梭乃根本不想招惹对方。
当时,梭乃的手下认为,应该袭击中国人的营地,把他们的东西全部抢光
很幸运,梭乃没有头脑发热。他思考了很久,决定亲自走一趟。可能的话,用粮食和肉于从对方手里换取自己所需的物资。
梭乃带着半数士兵离开村子。他们尚未靠近侦查人员所说的中国人营地,就发现自己被对方团团围住。
那场景真的很可怕:十几辆步兵战车从不同方向围拢过来,后面尾随着多达数十辆装甲卡车。空中盘旋着六架武装直升机,在肉眼能够看到的范围内,竟然出现了数以百计的武装人员。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梭乃立刻打出早已准备好的白旗。简单的接洽后,对方没收了梭乃等人的武器,押着他进入营地。在那里,梭乃见到了一个自称为“飞杀”的人。
那家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意。毫无疑问,他肯定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他没有为难梭乃,冷静地听完对方来意后,大度的满足了梭乃换取物资的请求。同时声称,还想把这种交易继续下去。
远处的人群已经走近。为首者就是飞杀。
他依然冷漠,保持着一个杀手应有的冰冷外表。
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转化的。就像固定的思维意识,生活习惯也是如此。
按照苏浩的计划,飞杀属于第一批被派往缅甸境内设置定居点的领导“工蜂”。他从国内运来大量建筑材料,在密支那外围建立起牢固的据点。这里距离公路很近,可以对钦敦江大桥形成控制。沿着这条公路一直往西走,就是印度境内的重要城市因帕尔。
飞杀不是军人,也不属于505集团军的下辖编制。在整个“蜂群”当中,密支那外围的这个据点仍然属于民间设施。它的作用只是起到连接、补充、维护和控制的效果。当然,这种安排也与苏浩在那个时候所处的环境有关。他当时还不是将军,也没有得到王启年和许仁杰的全力支持,更谈不上在这里建设基地。
正因为这样,飞杀对包括梭乃在内的很多缅甸人都保持友好态度。一方面是为了便于意识转化吗,一方面则是便于区域局势的平衡。
梭乃快步走上前去,异常热情地握住飞杀的手。尽管他的态度热切,仍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是一块冰。尤其是那只手,与现在近四十度的高温根本不成比例。
飞杀并不擅长客套,直接进入话题:“这次你带来了多少人?”
梭乃立刻回答:“三百二十一个,女的比男的多五十二个,都是成年的壮劳力。”
说着,梭乃转过身,冲着旁边的士兵挥了挥手,士兵带着人立刻跑到每辆卡车后面,拉开钢闩,连吼带骂吧车厢里所有人驱赶出来。
那是一群衣衫褴褛的缅甸平民。他们大多带着箱子和各种随身物件,眼睛里满是茫然,对士兵充满恐惧。这些人在车队旁边聚成一群,被梭乃手下的士兵用枪押着,慢慢走了过来。
飞杀在这里经营了近两年时间,收拢了大约七万余缅甸难民。与远在越南的廖秋一样,最异国人的意识转化在初期最为困难。随着第一批缅甸籍“工蜂”转化成功,语言和意识形态上的诸多问题也渐渐变得淡化。尤其是“准工蜂”,他们已经习惯使用中文交流,而不是梭乃使用的掸邦土语。尽管有些生涩,却足以使对方明白意思。
从建立城镇至今,飞杀几乎把所有人力都投入到意识转换这项至关重要的工作。他没有更多精力用来收拢难民,只能以相互交换的方式,驱使梭乃之类的人为自己卖命。比如现在,三百多难民的价值,可能只是容量不过一个小型急救箱的抗生素针剂,或者柴、汽油之类的燃料。
一般情况下,梭乃都是把交易委托手下负责。他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此次交易事关重大。
按照他与飞杀之间的协议,用人口交换物资这种事情,是可以累积计算价值的。
飞杀承诺过:每运来一千个难民,就可以得到一个标准使用单位的一阶强化药剂。
由于研制时间和物资供应上的充裕,在强化药剂的生产方面,核心研究集团成员国比其它国家拥有绝对优势。以中、美、俄三个最早与亚特兰蒂斯人接触的国家为例,一阶强化药剂已经普及到普通士兵,就连豪族财团和平民中的佼佼者也不难得到。相反,在科技与制造方面的缺陷,使其它国家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赶上进度。尽管核心研究集团已经公布一阶强化药剂配方,但是从理论转化为成品仍然需要时间。何况,出于国家之间本能的戒备心理,即便得到配方,各国仍然花费大量精力进行验证。
以缅甸国为例,目前的一阶强化药剂月产量最多不超过五百个标准使用单位。这点可怜的数量,连新曼德勒基地的守卫部队都无法满足,更不要说是梭乃之流早已被抛弃的角色。
从最初实施“贸易”至今,梭乃已经为飞杀提供了多达上万的缅甸难民。作为报酬,他得到了五支一阶强化药剂,以及数量巨大的燃油、医药、被服,以及各种不同种类的生活必需品。
梭乃一度认为飞杀是需要这些难民从事挖矿之类的工作。后来发现问题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每隔一段时间,飞杀的城镇总有部分居民消失。当然,他们肯定不是当做消耗品被杀死。梭乃观察过,进入城镇的难民能够得到充足的食物配给,甚至就连衣服也不缺乏。那些中国对待难民很温和,根本不会出现自己这边动不动就殴打、责骂之类的事情。有些时候,甚至自己手下的士兵也对此觉得羡慕,主动要求成为中国人营地里的成员。
飞杀当然不会告诉梭乃内幕。
随着大量缅甸籍难民被转换为“工蜂”,对新加入城镇的难民转换也变得更为迅速。意识转换在去年三月份就逐渐稳定下来。以每批次两万人为例,前后转换所需时间大约为三个月左右。依靠这种方法,能够城镇最初的居民在内,飞杀已经“批量制造”了超过十万名缅甸籍“工蜂”。
这些人,有部分被输送回国内,参与“一号蜂巢”和昆明“城堡”的建设。另外,还有半数左右被陆续派往印度的因帕尔地区。在那里,苏浩派出了一个与廖秋部规模相同的“民兵师”,负责建立新的基地。
因为一次次交易,飞杀和梭乃之间的关系变得密切。而梭乃从飞杀那里得到的物资种类也不断增加,就连9毫米突击步枪、高强度战斗服、大口径单兵机炮之类的东西也不缺乏。
看着脸上满是谄媚笑意的梭乃,飞杀冷漠的目光渐渐变得温和。
他拍了拍梭乃的肩膀,用非常友好的语调说:“我这次要给你看一样新物件。我相信,你会对它感兴趣的。”
梭乃心中一动,连忙追问:“哦是什么?”
飞杀很少有主动对自己说话的时候。但只要他每次开口,都意味着有新的物资可供交换。两年多来,这已经成为梭乃和飞杀之间的一种默契。
“一种我们刚刚投入大规模生产的药剂。”
飞杀注视着梭乃脸上的变化,语调沉稳而深重:“它非常神奇,效果远远超过你服用的一阶强化药剂。”
梭乃的眼里顿时升腾起欲望火焰。
一阶强化药剂的名字早已随着病毒爆发而被人类熟识。在无穷无尽的想象力面前,二阶、三阶,甚至更高等级的药剂,早已深入人们的思维核心。尤其是在不明就里的难民当中,甚至还传出过“99级强化药剂”之类的说法。他们并不知道这种东西不存在,完全是通过想象去寻找答案。
梭乃听到了自己喉咙正在吞咽口水的响声,结结巴巴地问:“是,是二阶药剂吗?”
飞杀眼里闪过一丝微笑,没有多做解释,淡淡地说:“跟我来吧你很快就会知道那东西的效果。”
早在半年前,梭乃就被列为“可被转化”的名单。
如果不是必须集中精力解决苏浩派出民兵师的后勤补给问题,飞杀早就把梭乃变成“工蜂”。
当然,现在也不算晚。否则,飞杀不会亲自出来迎接,而是像平常那样,由其他人负责接待。
神秘的东西,当然不是指的二阶强化药剂,而是把普通人转化为“工蜂”的苏浩血液。
“蜂群”会变得越来越庞大。
在南面,是越南、缅甸、印度。
往西,“工蜂”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尼泊尔、巴基斯坦、土耳其。还有更远的一部分,甚至抵达了伊拉克和埃及。
北方,国境之外,蒙古、俄罗斯、哈萨克斯坦,都建立了大大小小的“蜂巢”。由于地域和距离方面的缘故,那一方向的“蜂巢”规模远不及南方。大的可能只有一、两千人,小的往往只有数百,甚至几十个居民。
还有走得更远的。苏浩的触角已经深入到欧洲和美洲。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工蜂”死在了路上。活下来的都成为种子,在那片语言风俗完全不同的土地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白天的喧闹过后,新贵阳基地市渐渐归于夜晚的沉静。
苏浩坐在司令办公室里,升起电子屏幕,接通了科学院的特殊通讯频道。
屏幕上闪现图像的瞬间,苏浩分明看到夜影正从王启年身边迅速走开。尽管动作敏捷,掩饰得恰如其分,苏浩仍然捕捉到夜影在之前半秒的时候,身体与老胖子贴得很近,举止非常暧昧。
“别告诉我你是晚上睡不着觉故意找老子聊天解闷”
胖子院长的话语带有明显的布满和怒意,他几乎是在冲着屏幕咆哮:“说吧你又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真他妈的见鬼,为什么老子总是要被迫扮演心理医生的角色?小子,你以为我是什么?看管婴儿的奶妈?还是对你有求必应的上帝?”
苏浩很有些无语。
他感觉自己做错了。
准确地说,是选择了错误的通讯时间。
王启年的白大褂比任何时候都要零乱,嘴角带有模糊的湿痕。
夜影不喜欢擦抹有色唇彩,可是作为女人,总喜欢抹上一点点带有保护性质的水质或油质唇膏。在灯光映照下,老胖子嘴角就留有这么一个淡淡的无色唇印。如果不是细看,恐怕没人能够察觉。但苏浩已经看到了,而且看的非常清楚。
“好吧我有错,我应该晚些时候再跟你联络。”
苏浩平静地笑笑,把话语主动权拉朝自己这边,认真地问:“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偷情下去?还是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关你屁事————”
老胖子几乎是在怒吼,差一点就从椅子上暴跳起来。他挥舞双拳,像旧时代电影《金刚》里那头猩猩一样狠狠擂着桌子,横飞四溅的口水喷在屏幕上:“我警告你立刻换个话题。否则,老子会跟你翻脸”
苏浩当然不会傻到去刺激处在暴走边缘的胖子院长。他随即拉开抽屉,拿出一份带有军部印章的文件,立直摆在屏幕前。
“今天下午,我收到了这个。”
苏浩把文件翻开,同时按下信息输送钮,把早已录制好的文件内容传送过去,用平稳冷静的声音说:“对此,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文件是一份由军部签发的命令。按照指示,苏浩将在本月二十七日以前抵达京一号基地,再随同本国代表团一起前往美国内华达州的新设联合国总部,参加本年度的生物战争研讨大会。
对苏浩而言,这种事情并不陌生。
在另外一个时空,他就曾多次听说过关于生物战争研讨大会的相关信息。类似的活动,其实早在和平时期就已经开始。不过,那时候一切都处于隐秘状态。除了中、美、法、德、俄五个核心国家各自派出两名专属人员负责联络,在相互认可的情况下互换情报,就再也没有更多的动作。这个信息联络小组是如此隐秘,以至于连续几届联合国高层人士都没有察觉。毕竟,它的活动经费完全由五大核心国家单独拨付,从不列入联合国当年的预算,根本无从查找其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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