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凤鸣岐山
康熙老爷子素来知道张廷玉慎言归慎言,却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眼见张廷玉为了胤的事儿是真的发急了,心中也颇有些感动,不过老爷子城府深,并不会就此将所有地事情明白相告,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嗯,衡臣身为太子少保,说这话也算是权责内之举,朕不怪罪于你,朕还没老糊涂,有些事你不懂,也不必去管。朕乏了,你跪安罢。”
张廷玉嘴巴张了几次,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到了末了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面色沉痛地跪下磕了个头,有些子心神不宁地回了签押房。早一步回签押房地胤祚此时已然将自个儿份内的奏折都批完了,正吩咐签押房郎官去送折子,一抬头看见张廷玉那副丧魂失魄地样子就明白面前这位必定是为了胤的事情碰了钉子,心中虽有不忍,却也无法出言劝解,只能假作没看见,事情一交待完,起了身便打算开溜,可没想到张廷玉却开口道:“王爷留步。”
嗯,这老张平日里精明过人,怎会在这事上如此糊涂,唉,真不知该如何说你了,不过老张心系朝堂稳定却也是为相者的本分。胤祚笑了一下道:“张大人,有事吗?”
“哦,没,没什么事了。”张廷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脸上却是不渝的神色,低着头小声地道:“要下雨了,王爷小心些才好。”
下雨是当然的事情,谁知道这雨要下多大,看着就是了。胤祚自然听得懂张廷玉话里的话,心里头对张廷玉的好心提醒颇有几分好感,不忍过于拂了老张同志的好意,笑了一下道:“是啊,要下雨了,不过本王带着伞呢,却也未必会淋得着。”张廷玉眼神一亮,不再多说什么,低下头自顾自地批起了折子。
十龙夺嫡 第三百零九章雾(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儿,可明知道要下雨还不准备好雨具,那么被雨淋了,你也只能怪自己不小心,若是因此而病倒了,也只能自认活该。2s如果说康熙老爷子放出胤是一声惊雷的话,左都御史揆叙弹劾刑部尚书王一事就算是起风了,这阵风一起,雨也就快要落下来了,所有的阿哥们都忙着开始准备雨具,朝堂反倒因此而沉寂了起来,当然这等沉寂绝对无法持续太久。
康熙四十四年五月二十二日,左都御史揆叙弹劾刑部尚书王,康熙老爷子未曾就此事做出任何的表态,弹章留中不发,八爷门下几位御史就此案接连上书,都石沉大海,连个泡都不曾泛起,朝臣们无从猜测圣意,此事悬而未决。康熙四十四年五月二十四日,广东六百里加急传来警讯----韶关府爆发民变,起因是新丰县推广摊丁入亩之策,民众暴力抗税,打死收税之税丁,韶关知府年希尧处置失措,滥杀无辜,引发民变,新丰县刁民暴动,打死县令后遁入山区为匪,袭扰全府,韶关府已然成了糜烂之地。
年希尧,字允恭,现任户部侍郎年遐龄之长子,年羹尧之兄,捐生,雍郡王胤门下奴才,康熙三十七年入户部为笔帖式,康熙三十八年捐官为候补知县,旋即外放广东新丰县任县令,康熙四十一年升任韶关知府,素有才干,为人贪鄙,然其人善伪装,世人皆以为其廉。此次在胤的命令下,年希尧不顾广东巡抚多林的阻扰。强行在韶关府全面执行税制变革,终于引发了此次民众暴动。
韶关暴动的消息胤祚比朝廷早一天就知道了,甚至连暴动的经过都清楚得很。不消说这场暴动正是老八手下的暗底势力玩地花样,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胤的摊丁入亩之策已然算是遭到了惨败,接下来的朝议中可以料定胤必然会遭到八爷党乃至三爷党地围剿,胤的干实绩的路子到此为止已然宣布走不通了,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不过胤最终会投向哪一方却还难说得很,为此,胤祚不得不召集两大谋士商议一、二。
“王爷。四爷投向何方其实有何难猜的,现如今这个局面下。四爷想要翻盘就绝对不会投靠王爷。否则他压根儿就没有机会,至于三爷不过已然是局外之人,四爷去投他等若是自动弃权。这一点也无须多说,八爷倒是等着四爷去认输,不过嘛,依历河看来,八爷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四爷其实只有一个选择----投靠二爷,躲在二爷的身后算计着各位阿哥。这就是四爷最终的打算。”林轩毅头也不抬地说道。
唔。这道理是说得通,老四就是那个德性。能忍得下来,老二这会儿要出来了,手中没什么力量,这两家伙倒是有合作的基础。胤祚心中自然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不过胤祚召集两位谋士来,可不仅仅就是猜测老四地动向的,而是想着如何利用现如今这个局面彻底整掉老四。胤祚笑了一下道:“林先生之言本王倒也能想明白,不过本王在想,是不是能借着老八地力彻底毁了老四。”
“四爷何须王爷再去毁,现如今他已然毁了。”邬思道冷笑一声道:“四爷跟王爷走地是同一条路,只可惜命运不济,路已然断了,四爷想要前行已然没了可能,唯一可行的只有走八爷那条路了,借着二爷的名培养自己地人,这事情是明摆着的。至于将四爷收入囊中的事儿王爷就不必指望了,四爷并不是个甘居人下之人,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四爷是不会认输的。”
嘿,这个老邬说得太直接了罢。胤祚被邬思道一语道破了心思,不由地有些子不好意思起来,嘿嘿一笑道:“若是让老四就此躲到暗处,只怕对本王来说未必是件好事,总得设法先打击一下,消弱一番,否则若是老二玩得兴起,连本王一起算计进去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王爷过虑了,二爷要想复位就得结党,不结党他就无法跟爷争夺,这一结党必然要联合四爷,八爷必然不会坐看二爷势大,双方还得有场拼杀的,王爷又何必去趟那趟浑水,无论他们怎么闹都跳不出圣上的手掌心,王爷现如今最要紧的还是稳,只要王爷自己站得稳,什么事都不会有,圣上心中早就有了主见。”邬思道眼瞅着胤祚心里有些子不稳,忙劝解道。
呵呵,也是,不过看着落水狗不打,这手还真是有些子痒痒地。胤祚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本王晓得了,明儿个早朝,本王持中便是了。”
“这就对了,若是圣上问起,王爷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添油加醋即可。”林轩毅笑呵呵地说道。
康熙老爷子自打康熙四十三年起便有些子倦政了,七日才一次早朝,接连半个月不早朝地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至于接见朝臣的事儿就更是少之又少了,如此一来朝臣们面圣地机会已然大不如前了,大体上的政务都是由上书房大臣们在维持着,好在以毅亲王胤祚为首的那帮子上书房大臣都是干才,这朝局总算是平稳如故,可现如今韶关事发,朝野震动,人人都知道朝局已然要乱了,稍有些见识的朝臣们都开始暗自盘算着站队的问题,老八一伙子兄弟更是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就等着大闹上一场了。
康熙四十三年五月二十五日,已然半个多月没上朝的康熙老爷子终于打算面见朝臣们了,各怀心机的朝臣们一大早就起了,五更天便摸黑赶到了朝房,各自聚集成数个小***嘻嘻哈哈地瞎扯着天气之类的废话。胤祚同样是一大早就起了,不过去得却迟,快到上朝时辰了才进了朝房,跟那帮子相熟的大臣们打了个招呼便走到屋角的榻上随意地坐着,也不打算跟那帮子兄弟们瞎扯淡。
相比于胤祚的悠闲。胤则是铁青着脸,低声地跟站在身边的户部侍郎年遐龄议着事儿;老三很是活泼地在一帮子大臣中高谈阔论着《康熙辞典》地进度;老八一伙子兄弟跟着一大帮的门下官吏嘻嘻哈哈地谈笑着,大有指点江山的气魄;老十四眼尖。一见胤祚进了朝房,也不再跟边上地朝臣们瞎扯,悄悄地溜达到了胤祚的跟前,低声地问道:“六哥,今儿这事该如何做小弟就全跟着六哥走了。”
胤祚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吭气,老十四坐了下来,有些子怨气地道:“六哥,你瞧老八他们得意成那样,还真是小人得志了。嘿,指不定待会儿皇阿玛给他们来一下。看他们怎么哭去。”
胤祚看了老十四一眼。笑着说道:“老十四,万事自有皇阿玛做主呢,急什么。”
老十四低低地呸了一声道:“六哥。小弟就是看不过他们的嚣张,不过也好,反正斗倒了老四也算是件好事。”
胤祚嘿嘿一笑,不再接口,此时朝阳已升,宫内传来了太监们呼喝上朝的声音,胤祚起了身。拍了拍老十四的肩头。颇有深意地笑了一下,径自走到朝臣们的前头。与老三并着肩领着朝臣们踏上了上朝的宫道。
“启禀圣上,臣有本上奏:兹查广东韶关知府年希尧草菅人命,枉负圣恩,酿成民变,韶关糜烂,臣恳请圣上明鉴。”三呼万岁刚毕,广东道御史叶南华就率先站出来对胤发难了。
叶南华话音刚落,浙江道御史姚望隆也站了出来,高声道:“陛下,臣亦有本上奏:据查,户部派往各省督察摊丁入亩事宜之郎官,横行无忌,欺压地方官员,扰乱地方吏治,已成地方大害,另摊丁入亩事宜在浙江全省已然反弹四起,民间怨气剧增,此皆法之不当之过,臣以为此法误国误民实为不妥,若不尽早停止,恐朝野不宁,酿生大祸,臣恳请圣上明察。”
左都御史揆叙也立刻出列表示声援:“臣启奏陛下,韶关一案虽是个例,但若是摊丁入亩之事再行下去,臣以为事态必然激化,臣奏请陛下停止此法,追究责任人,以安天下百姓之心。”待得揆叙话音一落,呼啦啦一大帮子朝臣都出了列,各自口称请圣上处置相关责任人以安百姓之
正在噪杂之间,老四门下奴才山西道御史柳达生站了出来道:“臣启奏陛下,臣以为摊丁入亩之策并无不妥,只是执行人行为不当导致局面失控,臣以为姚大人所言有言过其实,哗众取宠之嫌,现如今山陕两地施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之策并无阻碍,两省税收虽未完全统计出最终结果,然就目前所收上来的税而言已然超过了去年全年的总和,也不曾见地方百姓有所不满,故此,臣以为并不是法之不妥而是行之无方,臣恳请圣上查处那些执法不力之人,以正视听。”
山西、陕西之所以能推广成功其实都是胤祚当初在这两省所作出之努力地结果,现如今竟然被老四拿来反击老八的利器,这让胤祚真有些子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懒得去理会老四、老八之间地相互攻讦,眼观鼻、鼻观心地只管站着,压根儿就不打算出头去说些什么,只是他不想说,老四却不肯放过胤祚。
待得柳达生话音一落,胤立刻出列道:“儿臣启奏皇阿玛,臣以为柳大人之言有理,法是良方,不过是执行人所为偏差罢了,儿臣以为六弟对此最有发言权,儿臣恳请皇阿玛明鉴。”
我靠,敢情老四这货在一早就算计好了,嘿,咱不管说什么,他小子都能将自个儿屁股底下地屎抹去一半,***,还真有够狡猾的。胤祚心里头歪腻极了,真不想出来解说,可问题是康熙老爷子发话了:“小六儿,山陕之事既然是你办地,你且说说看,此二法究竟是如何个样子?”
得,不说是不行了,娘的,老四,算你小子狠。胤祚被人拿来当了挡箭牌,心中火大,可老爷子发了话,不答是不行的了,没奈何也只能出列道:“回皇阿玛的话,臣以为此二法虽是良方,也能大幅度增加朝堂岁入,不过其中却有许多碍难之处,若是执行不当却是容易酿成大患,儿臣以为若是徐徐图之却也无妨。”
胤祚虽没明说此二法执行间有何碍难之处,可朝臣们哪会听不出所指的碍难就是老八一伙子人马,可胤祚的话里却又故意留出一根尾巴----徐徐图之。老八多精明的一个人,一听便知其意,立刻出列道:“儿臣启奏皇阿玛,儿臣以为六哥所言极是,此二法当暂缓实施以待将来,然亦酿成大患之人却是不能轻饶,此臣之愚见,请皇阿玛圣裁。”
老三眼瞅着老四彻底落了下风,立马毫不客气地打起了闷棍,也出列道:“皇阿玛,儿臣以为六弟、八弟之言甚是,此二法扰民已然是实,自当暂缓实施,以免一误再误,至于逼民生变之狗才当严刑正典以平民愤。”
老三发了话,他手下那帮子奴才也就纷纷跟上,合着老八地门下乱嚷嚷,一时间朝堂上热闹非凡,人人喊打喊杀,胤地脸色已然白得发青
十龙夺嫡 第三百一十章雾(下)
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只要不是昏君,断不会不顾群臣的意见而胡乱行事,至少在不是关系到家国之大运的问题上,当皇帝的一般不会拂了群臣的意,再者,就算皇帝想要一意孤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无他,皇帝下了诏,办事的还是那帮子官员们,从古至今由于官员们的联合抵制,导致当皇帝的不得不收回成命的事儿可是屡见不鲜的。
康熙老爷子是不是千古一帝这个姑且不谈,但康熙老爷子圣明却是不假,好面子也是真,面对着群臣一致的喊打喊杀,不管老爷子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总得做出个样子来,以抚平群臣的“愤怒”,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因此胤注定要被摆上祭坛,当一回替罪羊了----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的法子究竟如何康熙老爷子心里头清楚得很,可法子虽好却没有执行的条件,这一点康熙老爷子也心如明镜,说实话,胤手中把握了大半个朝局的事儿康熙老爷子并不是不清楚,也不是不想打掉胤,问题是老爷子也不敢轻动,一个不小心就不是朝局乱了而是天下大乱,老爷子也只能是徐徐图之。
老四完了!可怜的老四,唉,生不逢时哦,谁让你遇上了咱呢。眼瞅着老四那张铁青的脸,胤祚心中不禁有了些恻隐之心,不过恻隐归恻隐,胤祚还不致于冲动到要为老四出头的地步,理由嘛,也很简单,政治就是政治,没有什么正义与非正义之分,也没有什么对错之别,只有胜利者与失败者。当然胤祚也不会傻到要上前去再踩上一脚的地步。若是如此,反倒没地让康熙老爷子瞧不起了,所以保持沉默便成了唯一的选择。胤祚宛若木头人般站着,任凭大殿上喧哗成一片,脸上却平静的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胤祚不动,他手下那帮子奴才自然也不会动,而跟胤祚亲近的那帮子大臣自然也就保持沉默。老十四原本跃跃欲试,打算跳出来踩老四一脚的,可眼瞅着胤祚不动生色的脸,愣是又生生憋了回去。如此一来工部、兵部的大小官员们自然就都没敢乱动,其余几个稳重地上书房大臣都明白眼前这幕闹剧不是好玩地事儿,自然也不会瞎参合,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地装着“木头人”,唯独只要刑部尚书王这个爽直的人站了出来道:“臣启奏陛下,臣以为此二法皆是良方,之所以闹成如此地步,皆是贪官污吏横行不法所致,臣恳请圣上查处不法之官吏,以安天下。”
康熙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发话。得了胤暗示的左都御史揆叙毫不客气地接口道:“皇上,臣以为不法之徒定该惩处。否则法之不行,天下难安,臣再次上本弹劾刑部尚书王碌碌无为,枉负圣恩,以致刑部冤案重重,臣恳请圣上明断,以还天下一个公正。”揆叙话音刚落。大殿之上立刻附和之声四起。又是一片喊打喊杀之声,群擒汹汹大有康熙老爷子不答应。大家伙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老八还真是狠,玩起了以势压人的那一套把戏,嘿,这小子看样子是知道形势不妙,拼着命也要捞回刑部的大权了,唔,咱要不要出手阻截一下呢?胤祚轻轻地皱了下眉头,紧张地思索着局势。正当其时,康熙老爷子开口了,就一个字---“宣!”侍立在老爷子身侧地司礼太监李德全一躬身表示领命,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圣旨打开,高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书房大臣王年老多病,着免去本兼之职,准其乞骨归老……二阿哥胤自幼纯孝,后受小人魇魅,以致行为乖张,然其能改过自新,朕心甚慰,特封其为理亲王,进上书房议事,着刑部差事……摊丁入亩之策扰民是实,着即行废止,已然成例之山、陕两省不变,其余诸省即刻停止,户部督导无方,以致事端迭起,着免去户部侍郎年遐龄之职,交大理寺严掬,年希尧处事不力,着流放乌苏里台军前效力;雍郡王胤领导无方,摘冬珠一枚,罚俸半年……钦此。”
圣旨很长,可总有宣完的时候,这一连串的重磅炸弹砸下来,所有地朝臣们都傻了眼,就连胤祚也不例外----老二复出这一点胤祚早就知道了,可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让老二去管刑部,而且连刑部尚书都没任命,这不是明摆着要让老二去推荐人选吗?如此一来为了刑部的大权,老二非得跟老八去拼命不可,这倒也罢了,可老四竟然没事这就出乎胤祚的意料之外了,摘冬珠、罚俸听起来处置很重,其实屁事都没有,只要老四管户部的差使还在,就伤不到根本,至于年家父子不过是几条狗而已,多了少了也没啥大不了的事情,老爷子究竟想干吗?
群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从殿后转出个人来,一身的亲王服饰,大步走到殿前跪倒在地,高声道:“儿臣胤谢皇阿玛宏恩。”
胤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变幻了数次,张着口直喘粗气,眼中的血丝立刻显了出来,凶光直冒,却始终没胆子上前发难;老三满脸惊疑不定的神色,眼珠子转了几圈,飞快地上前一步,一头跪在胤身边,高声到:“皇阿玛圣明,儿臣感佩至极。”眼中湿润宛若感动得要哭出来的样子;胤一听自家地差使还在,暗底下松了口气,也急忙上前跪倒在地道:“儿臣领旨谢恩。”康熙老爷子面露微笑地一挥手,示意跪在殿前的几位阿哥起身,笑着道:“胤,朕对尔寄望甚深,只管放手去做,万事多跟兄弟们商议着办。”
胤再次跪下道:“儿臣谨遵皇阿玛之命行事,断不会违了皇阿玛地期许。”
“嗯,那就好。”康熙老爷子点了下头,起了身,自顾自地转入了后殿。司礼太监李德全见状。立刻高呼道:“退朝!”
啥?这就完了?众朝臣都愣住了,直到康熙老爷子都走了好一阵子了,大殿上的群臣们才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议了起来,胤面色铁青地对老九、老十使了个眼神,话也不说,急赶着便出了皇宫;老三嘻嘻哈哈地凑到胤的身边。满口子的恭喜,一派的兄弟和睦之情,宛若当初陷害胤的人里头没有他一个似的;胤铁青着脸扫视了一下大殿内地情形,略一犹豫。换上了张笑脸,也走到了胤身边寒暄了起来;老十四一脸子不满地走到胤祚身边,鄙夷地看着老三、老四那副讨好胤地样子,嘴中低低地道:“六哥,瞧他们那个孬样,呸,一群小人!”
胤祚原本以为已然看透了康熙老爷子的安排,可到了如今也有些子迷糊了,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苦笑了一下。没有上前去跟胤瞎凑合,侧着头对老十四道:“老十四。走罢,有事回头再说。”对着正看向自个儿地胤拱了拱手,径自向大殿外而去,老十四跺了下脚也急忙跟了上去。
“六哥,皇阿玛怎能这样,老二明显就是个废材,将他拉出来。这不是让兄弟们去闹家务吗?皇阿玛平日里不总说要大家伙别闹。这回好了,老二一出来还不得跟疯狗似的到处乱咬。老八要倒了霉,六哥您也未必就能有好日子过。”毅亲王府的大厅内,老十四刚落了座,便牢骚大发地道。
老十四说的东西,胤祚心里头自然是有数的,自个儿也正烦恼着呢,一听老十四唠叨个没完,心中更是有些子乱了,不过胤祚城府深,还能沉得住气,面色平静地道:“皇阿玛从来不做没意义地事儿,只要你我兄弟不行差踏错,老二即便是想咬也无从下口,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办,老十四回去好生约束你手下那帮子奴才,不要在这时候生事,等事态明朗之后再说。去罢,六哥乏了,就不留你用午膳了。”老十四低低地应了一声,也不多话,径自出了门,打道回府去了,胤祚送走了老十四立刻回了书房,将今儿个早朝的事儿详细地述说了一番,听得两位谋士也都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也有些子摸不透康熙老爷子为何会如此布局。林轩毅叹了口气道:“帝心莫测啊,如此布局,这朝局大乱是必然的事情,却不知圣上的后手是什么,若是没个后手,圣上理应不会如此安排,不管怎么说,王爷只须站稳了,却也不见得会有事,只是须防着八爷做手脚便可。”
老八?他自个儿都自顾不暇了,怎地还能做啥手脚?胤祚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林轩毅道:“这局皇阿玛会不会是连本王一道算计进去了?”胤祚没敢说出前世康熙老爷子还能有个十七年好活地,不过若是老爷子的身体没出现问题,而又不想皇权旁落,出个狠招,让阿哥们去斗个你死我活却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大家伙拼得狠了,老爷子只需从中点拨一下,大家伙都得完蛋,现如今这个布局就有这么个苗头在,胤祚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邬、林二人都是当今难得的智者,一听胤祚的话,便明白其中的疑义,各自想了想,也没有马上接口,邬思道拈着胡须,点着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嗯,现如今的关键就是要彻底搞清楚圣上的健康究竟如何,若是……王爷就得留神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王爷站得稳,不轻举妄动,任何人都奈何不了王爷的,圣上也一样。”
嗯,老邬这话倒也合理,咱手中地明面势力虽是一般,可暗底下的力量不见得就比老爷子差多少,逼急了,大不了咱就来个“玄武门”,顶多是乱上个十年、八年地,好歹也要把大位拿到手再说,就算是影响到雷霆计划也顾不得许多了,若是咱没有登上那个位置,还谈什么雷霆计划的。胤祚咬着牙道:“嗯,传令二号,不惜代价先搞清楚太医院里是哪几个太医在负责皇阿玛的健康,若是有了消息立刻回报,本王无论如何要得知真情。”
“不可!”邬思道立刻否决了胤祚的提议,摇着头道:”现如今时机未到,若是一个不慎,露出了破绽,对王爷的大计却是不妥得很,王爷还是先等等。”
等?等到何时?等着老二打上门来,等到老爷子下狠手?胤祚苦笑着摇了下头道:“本王是想等,只怕未必等得起。”
“不然,机会很快就会到的,八爷不会坐以待毙,拖王爷下水就是当然之事。二爷受了如此多的苦,一旦出了头,他心中地怨气必然要找人发泄,八爷首当其冲是必然之事,若是八爷想避开锋头,自然只有拿王爷出来当挡箭牌,等到八爷出手之时,就是王爷地机会所在,等朝局乱了的时候,王爷再行查探之事就不致惹人注目了。”邬思道冷静地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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