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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风云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温岭闲人
常宁急忙牵住宁瑞丰的手,认真的说道:“老爷子,这是哪里的话呀,我正为时常的迷茫而烦恼,巴不得有人给我来个醍醐灌顶呢。”心说,来了来了,开始训人了,估计在这种家庭里,“政治课”就是家常便饭,好在自己早有思想准备,可以抵挡长篇大论的狂轰滥炸。
宁瑞丰仿佛看透了常宁的心思,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眯上眼睛思索着什么,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在自己的膝盖上轻弹着,“嗯,我听杨疯子说起过你,小刘也说了你不少的故事,我个人认为,迄今为止,你所走过的人生道路,比较符合一个成功人士的基本轨迹,苦难是人生最好的老师,磨练是进步最佳的办法,你们这一代人和我们不同,普遍缺乏的是苦难的历练和生活的积淀,独立思考是时代的要求,年少轻狂不是坏事,但是,意气用事才是你作为从政者的大忌,在我们当今的华夏,所谓的政治,实际上就是斗争,政治艺术完全成了斗争的学问,过去搞的是阶级斗争,那是个别最高权威拥有者才能发起的运动,以后恐将不复重演,现在则是为了利益和权利而斗争,或者叫人事斗争,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利益是有限的,你不争别人也会去抢,为了得到利益,就必须去斗争,也正是有了斗争,才逐渐的产生了利益共同体,领袖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要想在体制内立足,斗争是贯穿始终的,中庸之道是终究行不通的。”
常宁听着听着,忽然想到了朱永军,他可是一直在青州大搞中庸之道的,老爷子必有所指么,“老爷子,有时候,似乎,似乎中庸之道是一种保险糸数颇高的处世方法,西方哲学里有一个基本论断,存在就是合理的。”
“唔,你学过哲学吗,看来你不像传说中的不喜欢读书嘛。”宁瑞丰微微一笑,脸上似乎掠过一丝不屑,尽管细微而短暂,但仍然落在了常宁的眼里,“你是想起了你们那位前任地委书记了吧,没错,朱家小子和他老子一样,彻头彻尾的中庸派,典型的政客作风,主政一方,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是什么,一地鸡毛,没有政治遗产,更没有造福一方。”
常宁坦率地说道:“我和他见过几次面,其实,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他,但也并不讨厌,感觉呢,就象一杯白开水,平淡,但有时渴了还得去喝。”
“瞧,这就是政客留给别人最基本的印象,不光是你,恐怕你们青州大部分干部,对朱家小子都有这种认识,”宁瑞丰淡淡的一笑,锐智的目光停留在常宁的脸上,仿佛在寻找他内心隐藏着的思想,“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拿得起放得下,即使失败了也是轰轰烈烈,气壮山河,而政客们总是患得患失,小聪明小伎俩是他们常备的武器,先求自安而不论作为,能不为之则不为,能为之则小为之,由他们主政一方,最终苦的还是老百姓,而他们自己,终究在个人的奋斗道路上,也难有更大的作为,朱家小子为人倒是挺稳重的,优势优点很多,倒是蛮适合在机关里待着,可惜温室里培育的花朵,终究不适合在自然环境下生存啊。”
老爷子在评价朱永军,其实是在说自己呢,常宁的内心深处,对朱永军的作风还是蛮欣赏的,能在纷争之中平安无事,稳定进步,不也是一种很好的修为么。
“当然,这个社会需要政客,说不定以后中庸会大行其道呢。”宁瑞丰盯着常宁,微笑着说道,“用你的话说,人家那是祖传秘方,性格决定命运,你从小就为生存而斗争,斗争的精神早已深入骨髓,学不了人家的,想也白想。”
“嘿嘿,”被看透心思的常宁,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说我为什么怕见高水平的领导呢,原来你们都能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嘿嘿,学不了,是学不了,装着憋着,学起来太累,我承认我有点欣赏,但压根就没想过模仿他。”
宁瑞丰继续说道:“所以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政风格,也只有树立自己的执政风格,并努力地坚持,才有可能取得成功,你记住,不必太拘泥于现实的束缚,你的跨越式思维,我看可以多一点发挥。”
常宁调皮的笑问道:“比方说?”
“小鬼头,”宁瑞丰轻笑一声后说道,“比方说,你今天在大会堂里,和你表弟的意外相逢,开始当然是真自然而然,真情流露,但后来么,就有点彻底的放开,任性发挥,尤其是你踢你表弟那一脚,想必主席台上看到的人,心里都在微笑,虽然有点演戏的成份,但也算演得恰到好处吧。”
常宁乐道:“嘿,这点您也看出来了?”
宁瑞丰道:“没事,恰恰相反,你今天最好的表现,就是和你表弟拥抱的时候,估计明天的报纸电视上,会有兄弟喜相逢的报道,呵,那可比你拿一箩筐奖状奖章管用多了。”
这时,乔含湘埋怨道:“老宁,你什么意思?这是在家里,又不是什么政治学院,给我个说话机会行不行?”
“呵呵,一把手发威了,我得退避三舍喽,你们谈,你们谈。”宁瑞丰举举右手,顽童般的笑道。
常宁起身拿过自己的包,打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两块拳头大小、ru白色的石头,递给宁瑞丰和乔含湘,“老爷子,这是我小时候在大青山上找到的宝贝,叫香石,它能发出一股爽心清肺的香味,您二老每人一块,放在枕头边,对促进睡眠有特殊的功效。”
宁瑞丰接过香石,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眯起老眼笑道:“稀世珍宝,名不虚传啊。”
常宁又拿出两条毛线织的围巾,一条黑色一条红色,恭恭敬敬的说道:“老爷子,乔奶奶,这是我妈知道我要来京城以后,特地跑到县城买的毛线,花了两天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她托我带来,一定要亲手送给二老,她说,她说手艺不好,请二老一定收下,并祝二老身体康安。”
宁瑞丰连连点头,乔含湘接过围巾,激动的看了好一会,“小常,你妈她,身体还好吧?”
“谢谢乔奶奶,我妈她身体很好,最近还学会了骑马,出山进山都不坐车,就爱骑着我的大白马。”
又唠了一会,墙上的挂钟敲了九下,常宁知道该告辞了,老人的作息时间很规律的,刘月红进门时就交待了的,反正还要在京城待几天,肯定会再来。
乔含湘挽着常宁,有些唠叨的千叮咛万嘱咐,常宁一直点头应是,到了门口,老俩口不断的挥手,风驰的吉普车上,常宁回过头,仍然看到二个伫立在夜色中的身影,从来不会流泪的他,刹那间眼睛湿润,视线一片模糊……
刘月红一边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一边大声的说:“小常,你终于哭了。”常宁擦着眼睛道:“谁说我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这是被感人感动了,感动了,懂吗?”刘月红应道:“好好,感动,是感动,你为什么不干脆叫爷爷奶奶,何必要抻着自己。”常宁微笑道:“我我老娘不批准,我哪敢乱叫啊,再说了,你看乔奶奶那架势,我要是真承认了,估计就回不了大青山了。”刘月红点头道:“那倒是,老太太早就跟我说过,要把你调到京城来。”常宁连连的摇头,“那可不行,刘姐,你得帮我说话呀。”刘月红笑道:“我帮你,你给我什么好处?”常宁瞪起眼笑骂道:“没良心的老娘们,我没好处给你吗,我咋夜就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刘月红红着脸道:“我还想要。”常宁叹道:“欠收拾的娘们啊,难怪我老娘说京城里都是坏人,看来我得给你定定规矩了,省得你老来烦我。”刘月红咯咯笑着,“好弟弟,刘姐愿意服从你的规矩。”
常宁想了想说道:“刘姐,你先帮我办一件事,刚才老爷子面前,我不好意思说,我想乘机帮县里讨点钱,你找个机会在老爷子面前吹吹风,他老人家大笔一挥,我估计五百万绝对不成问题。”
刘月红点点头,嘴上却嗔道:“小半仙,你就不能先说点别的吗?”
吉普车停在了家门前,夜色朦朦,刘月红大胆的牵住了常宁的手,粗重的呼吸,让常宁听起来就象迷人的召唤。
进了屋,常宁微微的一笑,随即抱起刘月红扔到了沙发上。
“嘿嘿,刘姐,请让我在你身上自由的飞翔吧。”





宦海风云记 0163陇山矿难(一)
计划没有变化快,突如其来的矿难事故,让常宁在京城只待了五天。
白天开会,待空闲逛,访杨疯子话酒事,和表弟常卫国吹牛侃大山,掏点打仗的故事,每天必到宁家吃顿饭,讲段少年往事逗老俩口开心,晚上照例住在刘月红那里,逍遥的日子过得快,五天只是短暂的一瞬,要不是这个意外的变故,他还真有点乐不思归,答应“准奶奶”开完会再留京住几天呢。
吃晚饭前,常宁陪着宁瑞丰看起报纸来,其实,他是装模作样的看,只看头版看标题,走马观花一晃而过,宁瑞丰则戴着老花眼镜看得仔细,以前很少看之江日报,因为常宁的原因,现在之江日报成了他每天的必看。
宁瑞丰将一张之江日报递给常宁,“昨天的报纸,上面有你们青阳的消息。”
青阳县陇山铝矿发生矿井垮塌事故……三十七名矿工被埋井下……截止到今天凌晨本报发稿之前,有关方面的抢救工作,仍在紧张进行当中,三十七名被埋矿工,已与外界失去联糸二十四个小时,目前生死不明……本报将继续进行跟踪报道……
常宁噌的站了起来,应该是前天凌晨的事故,到现在已经超过六十个小时了,该死的臭娘们,怎么不打个电话过来,他是全县安全生产的实际负责人,虽然因公出差在外,也应该责无旁贷的立即返回青阳,何况他对陇山铝矿比较熟悉,了解那里的特殊地质构造,还帮助矿领导制订过矿难应急救援预案。
常宁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县政府值班室吗?我是常宁,你是哪一位?”常宁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怒火,宁瑞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
听到常宁的高声,乔含湘和刘月红,还有今天出差回京就赶来的宁晓含,都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常宁稍微放轻了说话的声音,对着电话道:“哦,老张啊,我问你,陇山铝矿的矿难事故,现在抢救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一会,常宁放下电话,坐下捧着头想了想,猛地抬头对宁瑞丰说道:“老爷子,陇山铝矿矿井垮塌事故,已经发生六十三个小时了,目前因为那里正在下雨,抢救工作进展缓慢,但以我对陇山铝矿的了解,只要不是发生地下透水和毒气喷发之类的事故,被埋的矿工们应该能至少存活三天以上,如果他们懂一点自救知识,肯定能存活个五六天甚至更久,因此,我断定他们还活着,地上抢救的省地县指挥人员中,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陇山铝矿,也没有人更比我懂得怎样去抢救被埋矿工,我必须马上赶回去,请您想尽一切办法帮助我。”
宁瑞丰凝重的想了一会,终于缓缓的点头微笑,“臭小子,先吃饭,我给空军打个电话,让你也享受一趟专机的侍候。”
常宁苦笑着说:“老爷子,谢谢您的英明决策,这也是为人民服务么,我这里归心似箭,您就快点行动好吗,别慢慢吞吞的。”
将近八个小时以后,第二天的凌晨一点多钟,青州军分区的军用飞机场里,常宁跳下飞机,马上又跳上早已等候多时的军分区司令马太行的吉普车,大声喊道:“马司令,谢谢你啦。”马太行一挥手,司机一踩油门,吉普车轰的一声奔跑起来。
下了两天的雨停了,位于青阳县青阳山脉深处的陇山铝矿,从山谷隘口直到出事的矿井,一路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救援指挥部设在离矿井不到两百米的军用帐篷里,临时搭成的的办公桌上,放着四台电话和两张矿井地形示意图,办公桌周围站着常务付省长吕太良,省军区付司令单云飞,省安全生产办公室主任张东,地委新来的书记田凤山,专员李东方,常务付专员刘为明,地委办公室主任陈建明,县委书记高飞,县长刘守谦,常务付县长邓志军,县公安局长洪涛,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陈龙海。
简单的握手招呼后,常宁瞥了满脸疲惫的高飞一眼,拉着邓志军,趴到桌上盯着矿井地形示意图,邓志军既是全县负责安全生产的第一责任人,又是常宁出差后代理他直接负责全县安全生产的监督者,当然得向他询问实际情况。
“陇山铝矿在这个山头上,共有五个矿井,出事的是二号井,已经开采了十五年多时间,井深最大达两千多米,矿井进口附近五百米均是三十五度的斜坡,发生矿难的时间是凌晨二点十分,离现在正好是七十二个小时了,当时井下有三十五名矿工,和一名付矿长一名安检员,矿井垮塌点离井口斜面距离约为三百四十米,垮塌长度不详,目前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垮塌是两边矿壁岩层自然松动引发,没有引起大面积连锁反应,也没有引起井下透水……只是由于这两天青阳县连降大雨,从垮塌点到矿井口这一段,积水达斜深一百七十多米,我们的抽水设备有限,每小时仅能排水五米左右,因此,因此救援工作进展比较缓慢……”
常宁一边默不作声的点头,一边用力的单手抱了邓志军一下,邓志军头发篷乱脸色惨白,双眼布满血丝,常宁明白,发生这么大的事故,他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第一责任人不是简简单单的名头,出了安全生产的重大责任事故,那是要掉乌纱帽的,如果一次性造成的伤亡人数,超过了上面规定的底线,说不定还会去看守所待上一阵。
青阳县陇山铝矿属地方国营企业,位于青阳山脉深处的一条峡谷之内,离县城不到十公里,建国以来,它一直是青阳县财政收入的主要支柱,和农业税、青阳盐场及县农机厂,并称青阳四大台柱,其实陇山铝矿的开采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末宣统年间,现在早已进入枯源期,除了效益低下,更为严重的是对周边环境的破坏,和小灾小难的不断发生,按照国家有关规定,早就应该关闭了,十多年前就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近年来,关闭陇山铝矿的呼声越来越高,无奈青阳县是个穷县,全县一年的地方财政收入不过两千万,一年的财政支出却达到两千四百多万,所缺的四五百万,都是靠国家和省两级财政填补,或是靠县领导去相关机构装孙子化缘所得,要一下子断掉一年六百万的财政收入,哪个领导上台都下不了手,更何况关闭铝矿后,那一千七百多名在职职工和八百多名退休工人,他们的去处和收入,他们身后的上万名名家属的生活,谁来负责?
时间就是生命,常宁抬起头,望着吕太良说道:“吕省长,我郑重请求,由我来接管这次矿难救援的指挥权。”
吕太良随即和田凤山李东方等人交换了意见,点点头说道:“小常,我们完全同意你的请求,你既然急着从京城赶回来,我当然不会让你闲着的。”
新来的地委书记田凤山,一个四十来岁壮壮实实的中年汉子,特意走过来握住常宁的手,真诚的说道:“小常同志,我代表地委感谢你,你就大胆的挑起这付担子,把我们也当成你手下的兵,出了问题和你没有任何关糸,责任由我们来承担。”
“谢谢各位领导的信任,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曾经来过陇山铝矿七次,也到过井下考察,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也曾帮助矿领导制订过矿难应急救援预案,在大学的时候,为了去煤矿当临时工,也特意了解过国外矿难救援的情况,请各位领导相信我,只要三十七名工人还活着,我就有信心把他们救出来。”
所有在场的领导,都默默的点着头。
常宁径自点上一支香烟,对身边的邓志军说道:“邓付县长,现在请您立即把柳矿长和王总工程师找来。”
邓志军楞了一下,望望旁边的高飞刘守谦,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常,王工程师正在组织救援队的排水工作,柳矿长他……”
常宁瞪起眼,厉声的问道:“邓志军同志,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要是再吞吞吐吐,我就请你离开这里。”
邓志军急忙说道:“小常你听我说,事故发生以后,县委县政府为了,为了防止柳矿长出意外,所以,所以对他采取了一定的措施。”
“他娘的,你们敢直是胡闹。”常宁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办公桌上,瞪着双眼朝高飞刘守谦破口大骂起来,“人命关天的时刻,不想着千方百计的救人,倒念叨着怎么推卸责任了,我呸,有你们这么当领导的吗,你们知不知道,那是一个对矿井比自己家还要熟悉的老工人,一个把矿井当成自己家的人,你们亏心不亏心?”
没有人敢接话,任由着常宁站在那里发飚。
常宁又俯下身看着矿井地形示意图,头也不抬的命令道:“邓付县长,洪局长,我命令你们,马上去把柳矿长和王总工程师请到救援指挥部来。”
邓志军和洪涛对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宦海风云记 0164陇山矿难(二)
常宁瞧着走进帐篷的柳矿长和王总工程师,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陇山铝矿矿长柳随年,今年应该才五十刚出头,生活工作中的乐天派,才一个月不见,一头乌黑的头发,竟变成了白发苍苍,看上去更象个风烛残年的垂暮老人,铝矿总工程师王重仁,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建国后的留用人员,已经快退休的老人了,衣衫不整,满身泥水,步履蹒跚,腰也比以前更加佝偻了。
“常主任……”柳随年梗咽着,紧紧攥住常宁的双手,“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矿井下的三十七位兄弟啊。”
“老柳,来来,先喝口水,王工,你也坐下息会。”常宁抱着柳随年安慰道。
“扑通”,柳随年跪倒在常宁面前,脸上老泪纵横,“常主任,我柳随年给你跪下了,你快想个办法,救救下面的兄弟吧,呜……”
邓志军和洪涛过来,帮着常宁扶起柳随年,把他和王重仁让到椅子上坐下。
常宁冷静的说道:“柳矿长,王工,你们什么也不要说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是你们的责任,我决不手软,不是你们的责任,谁敢强加于你们,我帮着你们找他拚命,好了,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抓紧时间救人,经在场各位领导的同意,我已经接管了这次矿难救援的指挥权,你们两个现在也归我指挥,我命令你们立刻打起精神,你们两位是这个帐篷里最了解情况的人,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下不了这个决心。”
柳随年和王重仁一齐点头,常宁的一番斩钉截铁的话,让两个人心安不少,似乎看到了井下受困工人生还的希望,“常主任,我们听你的。”
常宁拉过矿井地形示意图,开始了连珠炮似的发问,“你们两位看好听好了,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一,垮塌地点离工人的工作面有多远?会不会当场或后来引起次生垮塌,就把工人们给埋住了呢?”
“垮塌地点是在下井道的土石结合部,离工作面有三个转弯,斜面距离在一千米以上,二号井在距地面三百米以上是土石混合层,容易引发透水事故,三百米以下几乎都是结实的岩石,除非是地震或爆炸才能引起全矿井的垮塌,所以,我们肯定,斜面距离五百米以下的矿井,不会受到这次垮塌的影响,工人们一定还活着。”
根据柳随年和王重仁的介绍,常宁拿着红色铅笔,在矿井地形示意图上记录着。
“二,请两位介绍一下下井工人的情况,特别是那位付矿长的情况,他们对井下自救知识了解多少,井下的空气足够他们支撑四到五天吗?”
“常主任,自从你上次帮我们搞了个应急预案后,根据你的指示,我们组织实施了两次演习,其中一次就是井下受困自救,这三十五名工人都是我们青阳人,除了七八个是去年底新招的工人以外,其余的都是五年以上工龄的老工人,他们是零点下井的,安检员刘小山已经在岗八年,井下经验比较丰富,他也是零点随工人们下井的,付矿长郭红军是总矿当夜值班干部,据矿上工人报告,他是一点半左右,带着一筐馒头一桶豆奖下去送点心的,根据他的老习惯,二点十分垮塌发生时,他应该还和工人们在一起,他今年三十七岁,是咱们青阳城关镇人,是三年前从部队转业来到矿上的,在部队就是个老工程兵,和矿洞隧道打了十多年的交道,在矿党委五位领导成员中,他是坚持天天下井的人,另外,二号井下面四通八达,容量很大,空气应该能坚持六天以上。”
常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一位地下工作经验丰富的好领导啊,他会为我们赢得足够时间的,工人们有救了。”
“三,以你们两位的计算,我们以现在的速度排水,然后组织施工打通垮塌点,需要多长时间,噢,对了,请把未来两天的下雨因素也考虑进去。”
“我们的排水速度不慢,一部分水应该也会通过垮塌点渗入矿井里,但不至于会淹没整个矿井,如果考虑到未来两天青阳县还要下雨,通过垮塌点涌出的水量会比现在增加,所以,保守估计,现在积水达一百六十多米深,光排水时间就至少需要三十多个小时,而我们清理垮塌点的土方,根据地形判断,至少也需要三十个小时。”
常宁摇摇头说道:“两位,你们的估计不是保守,是说得太轻松了,地下水不断透出,泥浆也会不断的涌出并造成矿道不断堵塞,加起来才六十个小时,我看以现在的速度进行,一百个小时也不够,不行,这个方法会让井下的工人绝望的,排水工作不能停,但我们必须另想救人的办法。”
吕太良等人也围了上来,吕太良严肃的问:“小常,你想出办法了吗?”
常宁点了点头,望着王重仁问道:“王工,我上次来的时候,你曾经向我介绍过,这个矿区在解放前曾经被开采过,并且留下了一口废井,现在你在这张地形示意图上找一找,那口废井的坑道在哪里,并且以你将近四十年的经验,判断一下它离二号井最近的地方在哪里,两口井的最近距离大概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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