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废土

陈兴忽然想起，是不是能把她们介绍去北桥团，帮花北斗做饭。但他很快就否定了，且不说苏沐珠会不会同意，也不说叶阳白柳会不会吃醋，北桥团走南闯北，普通女人哪能受得了？
再说了，这也不是她们母女想要的生活。前段时间他还听苏雪菲在说，好久没弹钢琴了，很想念她那台华洛兹的钢琴。
“开饭了！”
苏沐珠扯着嗓子一吼，野餐开始了。地上铺着车上扯下来的帆布，烤好的长面包装在藤篮里，旁边放着牛油和果酱，新鲜的水果蔬菜用大盘装着，上面淋了白色的沙拉酱，还有金枪鱼罐头、红烧肉罐头等等。
大乱炖用各自的食盒盛着，肉汤带着淡淡的香气。陈兴用水洗了手，掰开半截面包，沾着肉汤吃，十分开胃。
“今天辛苦了，吃点儿鱼吧。”苏雪菲给陈兴夹了块金枪鱼，结果被苏沐珠瞪了一眼，低下头去。
陈兴随手从放在旁边的背包里摸出几块翡翠饰品，一人一个丢过去。
“这是什么来的？”“看起来好漂亮。”“做工很好啊。”三个流莺摆弄着翡翠饰品，显得十分好奇。
“真没出息，几块破石头就能把你们骗得团团转。”苏沐珠不屑地说道，却偷偷将分给她的塞进口袋。
“这是什么？”看着手心里翠绿的豌豆吊坠，苏雪菲转过头，不解地问道。分给她的那个最漂亮，虽然她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价值，但本能地生出喜爱的感觉。
正如当年外国人漂洋过海，到了古华国，初次见到玉器的时候。又如同传说中玛雅文明的器物，人类对于美的概念是互通的。但凡是贵重之物，即便来自于完全陌生的文明，依然会心生喜爱。
“这是翡翠。”陈兴说道。
“翡翠？”苏雪菲呢喃道。
“这东西可要收好，现在可能卖不起价，但以后会非常值钱。”陈兴认真地说道。
“真的假的？”苏沐珠面带狐疑，从口袋里摸出来，仔细端详了几眼。那是一个翡翠铜钱，绿黄两色，雕龙刻凤，做工极为精细。
“信不信由你。”陈兴没好气地说道，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了。
“嗯，我相信你。”苏雪菲乖巧地说道，又招来母亲的一个白眼。三个流莺窃笑着，将翡翠饰品收起来。
“喂喂喂，mr秦，我的呢？”小黑人一脸焦急地问道，人人都有，唯独他没有。
“等进去了，自己找。”陈兴挥了挥手，动作像赶苍蝇一样。
“mr秦，我发现你是个重色轻友的坏家伙，真的……”卡西很不爽地说道。





数据废土 第二百二十四节 掌控
吃完晚饭，卡西就搭起小帐篷，钻进去睡了。到下半夜的时候，被陈兴叫醒，一直守到天亮。
七点钟过后，太阳升到半空，陈兴和卡西开着炮车，来到昨天的矮山上。骸骨军团依然守在地下车库的附近，只是数量少了三分之一，骑兵也全数覆灭。
“咚！”“咚！”“咚！”
开了几炮，骸骨将军就带队撤离了。骸骨们在停车场的入口处鱼贯而下。陈兴让卡西停止射击，免得轰塌楼梯，没法再下去。
撤离持续了十几分钟，当最后一只骸骨进入楼梯间，陈兴又等了半个小时，这才开着炮车过去。只朝下看了一眼，陈兴就缩回来。黑暗中燃烧着一团团碧火。骸骨们依然死心不息，守在楼梯上，密密麻麻。
“叮！”
陈兴二话不说，掏出一枚爆破手雷，扯开拉环，朝下方砸去。爆破手雷的威力有限，不用担心会炸塌楼梯，影响后续的行动。
“轰”的一声，大量骨碎伴随着烟尘冲出地面。朝内看去，碧火灭了大片。陈兴不禁想起小的时候，用鞭炮炸地沟老鼠的一幕。那个爽啊，难以形容。
“炸死你！”陈兴扯开拉环，一个个地砸下去。爆炸声不断响起，骸骨被炸得七零八落，不断向下退缩，最后离开了楼梯。
下到最底层，陈兴发现骸骨军团已经退入空间裂缝，诺大的停车场里空旷无比。赶走骸骨后，陈兴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停车场各处安放c4炸药。停车场一共有六层，空间裂缝位于第五和第六层之间。
c4炸药是用电流引爆的，可以用无线电端遥控。陈兴在每一层都安装了足够的数量，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只要按下引爆键，就能炸塌整个地下空间，使这里成为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
安装好各处的引爆装置后，他终于松了口气。事情已经在掌控之中，随时都可以撤离。
“卡西，你有灵能护甲，要不……”陈兴的目光离开蓝光莹莹的空间裂缝，朝他的小黑人伙伴讪讪一笑，略显局促地说道，“还是你先进去看看吧。”
他无法确定自己的危险感知是否能透过空间裂缝，感知到潜藏在湛蓝水面后的危险。他可不想一头扎进去，就和骸骨将军撞个满怀。但这种让别人做炮灰，自己躲在后面的行径，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他三世为人，脸皮早已厚如城墙，再加上他佣兵小队长的经历，深知指挥学的精髓就是忽悠炮灰去送命，然后老兵跟在后面捡便宜，将每个战斗单位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正所谓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想要做好团队领袖，光靠情义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权衡利弊，做出对团队最有利的判断。
卡西却十分干脆，点了下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身上泛起蓝光，然后走进裂缝之中。整个过程中，没有丝毫犹豫。
陈兴见状，不由得生出一丝愧疚，但眼下的状况，卡西确实比他更适合。他没有任何防护技能，可能一照面就被秒杀了。虽然在骸骨将军的大太刀面前，卡西的灵能护甲似乎形同纸片，但也总比他好。
几分钟后，蓝盈盈的水面泛起涟漪，卡西走了出来。
“它们好像都走了。”卡西说道。
“那就好。”陈兴呼出一口气，说道，“你先上去保护她们，我进去看看，回头你再来。”
卡西没说话，朝他伸出了手。陈兴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在背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抓出一把翡翠饰品，放了上去。
“谢谢老板。”卡西眉开眼笑地收起东西，“祝你好运。”说完他就离开了。
陈兴检查了下装备，枪械正常，弹药充足，精神力水平全满。下一秒，他走进湛蓝的水波，出现在连体楼小区中。
他不敢立即前往银行，而是爬上一栋连体楼宿舍，在天台观察骸骨军团的去向。虽然速度较快骑兵全被他干掉了，但骸骨将军的速度始终比他快，必须小心谨慎。
远处，一条散发着红色微光的长蛇在移动着，若隐若现。观望了许久，直到红光越来越淡，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陈兴这才离开天台，沿着商业街上到环城高架，朝银行方向走去。
半小时后，陈兴在手电筒的光束中看到了巨大的“bank”招牌。小广场上的红色光点依然在原来的位置上，和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陈兴趴在汽车残骸的车顶，架起“夜枭”，开始了漫长的消耗战。
“嘭！”“嘭！”“嘭！”“嘭！”“嘭！”“嘭！”“嘭！”
一道道蓝焰喷出，广场上的红点灭了又亮，亮了又灭，周而复始。黑表上的数值由“56/56”变成了“49/49”，再变成了“41/41”……
每隔一会儿，陈兴就会停下休息，用“小蓝药”补充灵能，让自己的精神力水平维持在20点以上。
[dr2613-6-15，am10：33]
[提示：不在卫星信号覆盖范围内]
[你使用武器“夜枭”狙击枪，瞄准骸骨武士（精英），并使用“蓄能射击lv2”发动了攻击……]
[你的子弹对目标造成了16点粉碎性伤害，并点燃了目标]
[目标受到持续性燃烧伤害，剩余生命值14/31]
[目标受到持续性燃烧伤害，剩余生命值13/31]
[目标受到持续性燃烧伤害，剩余生命值12/31]
……
[骸骨武士（精英）受到毁灭性伤害，剩余生命值0/1，已死亡]
数次击倒又复生后，决定性的一枪击出，红点黯淡下去，没有再亮起。
陈兴扭了扭发酸的胳膊，收起武器，来到小广场。手电筒照去，一个破了个大洞的鬼面盔滚落在花基旁边，四周散落着断裂的骨头和红色的竹片，一把做工精美的连鞘刀静静地躺在地上。
[暗光花纹连鞘刀，未知工艺制造，长122cm，重771克，未知类钢铁材质，未知符文回路工艺]
[注意：检测到混沌魔能反应]
[市场价估值：未知]
陈兴握住刀鞘，拇指向上推起。眼前寒光一闪，刀锋出鞘，锋芒显露。
随即收刀回鞘，闭上眼睛，缓缓发力，仔细地感受着刀身和刀鞘的力学支点。
下一个瞬间，陈兴跨步向前，刀身顺着刀鞘，划出一道圆弧。
“唰啦！”
刀刃切割着空气，发出细微的气流声，两米开外的石狮子上出现一道划痕。尽管很浅，就像硬物划出的白痕，却依然显示着这一刀的威力。
“好刀！”
陈兴不由得惊叹了一声，竟然能发出隔空剑气。反复摆弄着，有些爱不释手。




数据废土 第二百二十五节 合作
陈兴忽然想到骸骨将军的大太刀，随后又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太贪心了，三米多长的大刀，给他也挥不动。
解开绑在刀鞘上的红白两色布绳，将刀斜背在背后，然后走进了阔别几天的银行。周围的骸骨已经清剿干净，可以放心使用炸药了。在钱库圆形的钢门上装了六组c4，接上电线，拖到银行外的小广场，指尖射出电弧。
“轰！”
沉默的爆炸声从下地传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晃动。银行的玻璃墙轰然破碎，稀里哗啦地落下来，好像瀑布一般。
陈兴踩着玻璃碎回到地下，库门只炸开了一条缝隙，“井”字形的钢条扭曲变形，如同麻花。再加把劲就开了，陈兴在缝隙处安上剩余的c4炸药，电线拖到银行外，再次引爆。
沉重的库门被掀飞，直接撞塌了半堵砖墙。陈兴举着燃烧棒，走进钱库之中，两只眼睛瞬间染上了一层金色。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哪怕是在电影里见过，也没有近距离观看这么震撼人心。层层叠叠的金砖，堆成一摞摞，交相辉映，将整个空间都变成了金色。
只怕有几百吨的量，换算成金币，起码有上亿。眼前不禁浮现出美女环绕，香车豪宅，挥金如土的画面。
在这一刻，他仿佛梦想已经实现，什么英雄药剂、梦想追逐，全部抛之脑后。有了这些钱，他就能过上幸福奢侈的生活。在龙河边上买套豪宅，每天看着船舶从阳台前经过。晚上到最高档的夜总会消费，纸醉金迷，逍遥人间！
“叽！”
突然之间，一道刺耳的尖声将他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一道黑影飞进来，快如疾风，朝他直扑过来。他侧过身体，拔枪就射。
“嘭！”
火光一闪，黑影撞在金砖堆上，跌落地面，不断抽搐挣扎。走近看去，是一只蝙蝠状的怪物，鹰鹫般大小，眼窝中燃烧着碧火，牙齿尖利，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刺耳的嘶鸣。
鬼蝠！
陈兴脸色泛白，接连补了几枪，直到怪物失去动静。
鬼蝠，邪灵的一种，群居，好食人血，每次出现都有数十万只。
陈兴慌忙抓起几块金砖，胡乱塞进背包里，拔足狂奔。
“叽叽叽叽叽叽叽！”
银行的大门前，无数黑影飞掠而过，并伴随着尖锐的嘶鸣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陈兴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鬼蝠，肯定是爆炸声把它们吸引过来的。他只感到头皮发麻，抽出刀子，一边挥砍一边逃离。
一只鬼蝠迎面扑来，陈兴一刀挑起，将其从中剖开。墨绿色的血浆喷洒出来，溅得他满身都是。还未收刀，侧面就刮来劲风，当即旋身一脚，抽飞了扑来的鬼蝠。
黑压压的影子盘旋于头顶，陈兴感到快要窒息了，埋头冲进巷子里，狂奔不止。
“呼呼呼……”
不断有鬼蝠冲下来，被他劈开或是击飞。
所幸鬼蝠的强度有限，数量少时无法造成威胁。大部分都盘旋在银行，只有小部分闻到气味的追过来。但从嘶鸣声来看，最少有几千只。
陈兴一路狂奔，沿途杀了不少游荡的骸骨和冲下来的鬼蝠，终于逃到裂缝处，一头扎进水波之中。
身后的扑乎声不绝于耳，那是翅膀扇动的声音。陈兴回头看了眼，一道道黑影从蓝盈盈的水面中窜出，形成了一条黑色长蛇。
他手脚并用地冲上楼梯，跑了几层，连滚带爬地扑出停车场入口。身后气流涌动，大批黑影从头顶掠过。他趴在地上，急急忙忙地摸出遥控器，掀开盖子，用力摁下红色按钮。
“轰轰轰……”
地面剧烈地晃动起来，身后的废墟开始下陷。石滚落，烟尘弥漫。不远处的卡西听到动静，急忙让众女上车，然后跑过来帮忙。
飞出来的鬼蝠有上百只，在空中形成一团黑云，快速朝地面俯冲。陈兴端起突击步枪，扣住扳机，子弹顿时倾泻而出。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具具尸体坠落地面，可鬼蝠数量依然不少。卡西拿着修车的大扳手冲进鬼蝠群，又砸又踢。五六只鬼蝠扑在他身上，疯狂撕咬，覆盖在体表的灵能护甲忽明忽暗，湛蓝的星沙四处飞溅。
陈兴扔下背包，拔出刀子横劈竖砍，杀得浑身都是粘稠的绿血。
片刻之后，鬼蝠终于斩杀殆尽。陈兴把刀往地上一扔，张开双手倒在地上喘气。这一路跑来，真是要了他半条命。
许久过后，呼吸逐渐平稳。他转过头，看着身后下陷了大半的废墟，不由得长叹一声。
“唉……”
还没完全展开探索，就被迫终止了，实在让他遗憾万分。纸醉金迷的黄金梦瞬间破碎，舒适奢华的生活逐渐远去。只能等以后有实力了，再带队回来挖掘。
回到驿镇，陈兴把卡车和多余的物资卖给修理厂。炮车加上一块金砖给了卡西，算是这次冒险的分红。
虽然是未知工艺制造，有些来路不明，但金子就是金子，放到哪里都一样。大不了降低百分之十的价格，一样有很多人趋之若鹭。
这些金砖比红土世界的金砖大了一号，估计一块能卖到三百五十金币左右。陈兴直接塞了两块给苏雪菲，这可让苏沐珠双眼放光，却又有些警惕，“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算是……”陈兴望着天花板上的罩子灯，沉默了许久，叹息道，“我们的缘分吧。”
他当然知道苏沐珠在担心什么，不外乎就是怕他这个穷鬼缠上她的摇钱树。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永远都是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苏沐珠没有再问，收下了金砖。有了这些钱，她们就有在巨蜥城发展的启动资金了，否则连房租都交不起。
几天后，陈兴终于等到一个合适的商队，于是带着苏沐珠等人，启程前往巨蜥城。
路途不算遥远，只有两天半的车程，商队很快就进入了卫星信号覆盖区。
一路上，陈兴左思右想，最终决定，将左手世界的秘密告诉叶阳白柳，让北桥团来开发这个世界碎片。
原因有三。
其一，时间跨度太大，不确定因素太多。
他现在是逃犯身份，想要回到这里，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最重的是，他不知道上一世的左手世界是怎么被发现的，所以他也无法确定，炸塌的地下车场是否真的能保住秘密。
其二，即便他能够回来，也没有足够的人手。
请劳工和打手是容易，可这样一来，秘密就形同虚设，很快就会被泄露出去。一个忠诚的团队，需要常年累月的考验和足够的运气，否则就是一盘散沙，或是一群各怀鬼胎的鬣狗。
陈兴没有信心能在几年内带出一支像样的队伍来，缺少人脉和血亲的他，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所以他自己开发的成功率很低。
其三，他并不是唯一知道秘密的人。
如果对象是大猫那样的人，他自然不会多想，可现在是一个快乐的小黑人。
虽然卡西出卖他的可能性不大，但性格跳脱，又爱贪小便宜，这点从上次背着他出售武装蟋蟀的事情就能看出。保不准哪天喝醉酒后，就把秘密当牛皮吹出来了。
经过再三思考，他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给叶阳白柳。除了说明左手世界的情况，以及在电子地图上标出大概的位置，他还要求叶阳白柳和花北斗交涉，说他至少要占总收益的三成。
叶阳白柳很快就回复了信息，说和花北斗正在吃晚餐。花北斗听说了这个事情，思考了一会儿，说只能给一成。
老巫婆！
陈兴心中暗骂不已，虽然觉得对方很黑，但最后还是同意了。世界碎片的开发需要投入大量资金，还会有危险，以及后续的保密工作，能白拿一成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有叶阳白柳在，他也不用担心花北斗会反悔。还有就是，上一世花北斗的信誉一直很好，值得信任。如果换个佣兵团，很可能就会干出卸磨杀驴的勾当了。
随后他又把卡西叫过来，说介绍对方去一个大佣兵团。卡西没有黑表，正规的佣兵团都不会收。听说有地方收留，还是实力排在红龙公国前五的北桥团，小黑人马上就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卡西就开着四不像的炮车，和陈兴等人道别，去龙石镇投靠花北斗了。
而陈兴也跟着商队，进入巨蜥城的地界，驶上了高速公路。
放眼望去，青绿的麦子一望无际。田间插着稻草人，偶尔能看见劳作的农夫，有的扛着锄头在田埂上走，有的在挖沟渠，有的在修理灌溉的水管……
越靠近龙涎河的地方，土地越肥沃，水量也越充足。外围较干的土地，通常种植小麦，河沟纵横的地方则种植水稻。
渐渐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城市。绿树白墙，古朴典雅。巨大红色城堡耸立在山巅，气势恢宏，巍峨壮阔。那是大公的住所——红堡。
再往前一段路，一条横跨东西的大河出现在视线中。河面宽阔如海，河水滔滔，奔涌澎湃。
“哇……”一旁的苏雪菲捂着嘴巴，禁不住地发出惊叹声。相比乌鸦市的支脉，仿佛巨龙与小蛇，云泥之别。
那就是龙涎河的主干，万鲤过河之所，人称“万鲤渡”。




数据废土 第二百二十六节 告别
巨蜥城也和乌鸦市一样，不允许轮式车辆进入。
陈兴等人在停车场换乘悬浮大巴进入城区。相较于商业化的乌鸦市，巨蜥城没有很多高楼大厦，更多的是年代久远的西大陆风格建筑。
一个城市的文化往往取决于领主的出身。巨蜥城的主人是西大陆的白种人，所以城内的建筑以石砌为主。高塔林立，教堂遍布，民宅也显得古朴敦厚。由于北方会下雪，大部分房屋都是三角形的，铺着红瓦或是灰瓦，侧面竖着小烟囱，生活气息十分浓厚。
经过一番打听，他们在山脚下的褐石区下了车。
自古以来，褐色就代表着贫贱者。上古贫民的衣服是用粗麻绳编织而成的，穿久了就会变成褐色，皮肤晒久了也会变成褐色，所以贫民又有“褐夫”之称。
在车上打听事情的时候，尽管当地的居民都表现得很礼貌，但无意间透露出来的疏离和傲慢，却深入骨髓，仿佛眼睛长在头顶上，脖子也是僵硬的。
面对这样的态度，苏沐珠母女和三名流莺都表现得十分局促，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看出什么，引来轻视和嘲笑。陈兴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方面，他没有当过流民，没有他们那种打心底里的自卑和敏感；另一方面，他三世为人，脸皮已经很厚了，无所谓别人的目光。
“租金三十，押金一百，水电费管理费另计，最低一年期，先给钱后看房，提前退租没收押金……”
拱形窗户的四层小楼里，一名戴着圆边眼镜、脸型瘦长的中年女人拍着账簿，公事公办地说着。
楼房显得十分老旧，木地板的缝隙清晰可见，墙纸也有些褪色，但打理得非常好，四处干净整洁。古色古香的家具擦得一尘不染，上面铺着花格子台布，摆着古老的玻璃油灯和青花瓷碟，还有些精致的瓶瓶罐罐。
转头看去，窗外种满鲜花，翠绿的枝叶从黑色的铁栅栏外伸进来，别有一番风情。
“能，能不能便宜点儿？”苏沐珠握着手，有些忐忑地问道。
眼镜片后的小眼睛闪了一下，盯着苏沐珠，然后扫了其他人一眼，说道，“已经不便宜了，你们有六个人……”
“五个，他不算。”苏沐珠连忙打断对方，指着陈兴说道。
“我只是做客。”陈兴说道。
“月租二十八金，不行就去别处吧。”中年女人双手拿起账簿，作势要收起来。
“行，行的，您说多少就多少……”苏沐珠急忙抓住账簿的一角，陪笑着说道。
中年女人斜视了苏沐珠一眼，重新放下账簿，翻开到空白处，开始做登记。
“名字、年龄、职业……”
当听到“性工作者”的时候，中年女人停下了笔，竖起瘦长的脖子，打量着五个女人。那样子，仿佛随时都会合上账簿，把她们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