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废土

“一点点，我会一点点……”卡西拈着两只手指说道。
“火炮瞄准呢？”陈兴又问道。
“一点点，一点点……”卡西还是那句话，那个动作。
“会就行了。”陈兴的要求不高，会基本操作就行了，对方就是个死目标，慢慢轰就是。
他之所以找卡西，除了不会开机甲外，他还需要帮手。一个人去弄，实在太危险了。而苏雪菲她们也不能单独留在镇上，让她们开补给卡车，跟在后头就是了。
而更重要的是，陈兴身上的金币不足一千，他必须找个合伙人才能买得起二手机甲和炮弹。
从左手世界来的货还不能。一个“未知工艺”的物品不仅值不了多少钱，流向世面还会引起注意，要囤积到一定程度才能出手。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虽然卡西有些贪小便宜，还有些跳脱，但总的来说，人品还是可以的，战斗力也不错。当对方看见丹尼尔尸体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的同情是真心实意的。
陈兴看人有个标准，但凡内心善良的人，再怎么样都不会太坑。
商量好后，卡西出了五百金币，和陈兴凑成一千，到驿镇的机械修理厂购买二手机甲。穿着工作服、满身油污的大师傅接待了他们。
“有没有二手的肩抗炮？”陈兴问道。
“肩扛炮”是红土重工生产的量产型火炮人形机甲，生产代号为“art6”，是红土大陆上最常见，也是装备最多的机甲。问世后的三十年间，逐渐取代了坦克的作用。
art6十分灵活，能在任何地形作战，随时为军团提供火炮支援。
和art6齐名的是另一款龙河工业生产的翼型机甲“沙地鸵”。最省空间的蛋形驾驶舱，双腿修长灵活，动作轻盈形似鸵鸟。由于双翼下装配了四挺滚筒式机关枪，又被称之为“步兵杀手”。
“只有一台瘫的……”大师傅一边用抹布擦手上的油污，一边说道，“上个月才收的，主发动机被拆走了，副发动机还行。”
“能开炮吗？”陈兴问道。没有主发动机，就代表机甲无法移动，不过副发动机还在，代表上肢还能动。
“除了不能动，大部分功能都还行。双脚的传动装置坏了，修理的价格太高，还不如买新的。”大师傅说道。
“先看看货吧。”陈兴说道。
“行！”大师傅扔下抹布，带着陈兴和卡西走进修理厂。
穿过油污遍地、到处都散落着工具的修理车间后，他们来了库房。
大师傅走到一角，掀开盖在上面的防水布。一个三米多高的人形机甲出现在眼前，灰色漆涂，一侧肩膀扛着两米多长的炮管，另一侧肩膀上喷涂着“战兽团05”的字样。
双腿又粗又大，显得敦实厚重。开炮的时候，这款机甲会半跪下来，以平衡后坐力的影响。
“有二手的装甲车吗？改装一下，把它固定上去，然后把兵团的标志给涂掉……”陈兴说道。
“好！”大师傅点了下头，又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吗？”
“装甲车给我装两挺重机枪，要有火控系统的。”陈兴说道。
“没问题，我算算价钱……”大师傅拿着小本子和笔，一边记录一边沉吟着，“瘫痪的肩抗炮三百二十金，七成新的十二轮装甲车二百九十金，两挺mk重机枪一百三十五金，火控芯片二十金，改装费用六十金……”
“一共八百一十五金，给你打个折，整数给八百吧。”大师傅说道。
这个报价还算公道，陈兴没有还价，又要了五百金币的炮弹和重机枪子弹。





数据废土 第二百二十一节 炮击
“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居然想让我们几个给你当炮灰！”
破落的小旅馆二楼，陈兴的房间里，苏沐珠正插着水桶粗的腰，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不是炮灰，是开车的，司机。”陈兴淡淡地说道，仿佛眼前的母老虎对他没有任何威慑力。
“你有见过会开车的老母鸡吗？”苏沐珠收回目光，改用一种“十分意外”的语气。
“见过。”陈兴看着苏沐珠，平静地说道。经历过上一世的他知道，对方在当流莺前开过一段时间的小货车，然后在一次运输的过程中，被某个随行的佣兵骗进了帐篷，于是就有了苏雪菲。
“好吧……”苏沐珠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真想看老母鸡开车……”她口气一变，伸出五根胖短的手指，“起码要给五十个金币。”
“另外……”她又补充道，“莎莎她们一天有三十个金币的收入，你也得补给她们。”
“好吧……”陈兴也叹了口气，起身说道，“你们就留在这里吧，我去找其他人。”临出门前，他又回过头，意味深长说了一句，“我和卡西不在的时候，你们晚上要关好门，注意安全。”
苏沐珠如梦惊醒，连忙追出去，“诶诶，帅哥，帅哥！”
陈兴头也不回地向下走去，苏沐珠着急了，一边颠着浑身的肥肉，一边挥着小手绢，“老板，老板！”
“我们去还不行嘛~”苏沐珠故意尖着嗓门，听得陈兴浑身起鸡皮疙瘩。
三天后，城市的废墟中，一辆造型奇特的车开上了倒塌楼宇构成的矮山上。
前半截是装甲车，车头的射击孔伸出两个集束枪管，后半截的车壳被拆掉了，里面用大螺丝和钢条固定着一架半跪着的机甲。这辆半装甲车半机甲的四不像，这就是修理厂连夜改造出来的“炮车”。
炮车爬到山顶，车头侧面的小门朝外开启，陈兴钻了出来，用望远镜观察千米之外的骸骨军团。
骸骨骑兵四处游荡，骸骨射手集中在几个小山包上，骸骨将军居中而坐，气势凌然。
望远镜向后望去，一辆卡车停在五、六百米外。车厢上盖着灰色的帆布，弹药箱的形状依稀可见。
看到陈兴望过来，苏雪菲从副驾驶的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朝他挥手，示意“一切安全”。
陈兴钻回车内，关上门，拿起对讲机说道，“准备开炮，两点钟方向的骷髅射手。”
“收到。”对讲机里传出卡西的声音。
机甲和装甲车的驾驶舱都做了封闭处理，即便两人相距不到一米半，还是要靠对讲机说话。
“火炮上膛，爆破弹头，瞄准……”
“咚！”
炮管向后顿挫，一发炮弹轰然而出。下一秒，目标的两百米外炸起一道土泉。
“噢，谢特！”
对讲机里传出卡西郁闷的叫声，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一炮打得实在太臭了。
“没关系……”陈兴安慰道，“至少方向没错。”
“mr秦，我只是有点儿不熟练。”听出了话中的轻视，卡西开口辩驳道。
“咚！”
随着沉闷的炮声，目标一百米外炸起一道土泉。
“继续，有进步。”陈兴说道。
“这次一定中。”卡西信誓旦旦地说道，这次炮弹在三十米外炸开，推进了不少。
“朋友，一发炮弹要三个金币。”陈兴提醒道。
“这次一定中！”卡西加重了语气，然后一炮打到了目标的三百米外。不过运气很好，炮弹误打误撞地落在几只巡逻的骸骨武士旁边，将它们炸上半空，支离破碎。
“我打中了，我打中了！”卡西兴奋地叫起来，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偏离目标而感到羞耻。
“干的不错！”陈兴称赞道。虽然他看得出真相，但为了增加士气，只好装着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被火炮击碎的骨头重新组合起来，变成手持长柄刀的骸骨武士。
重组过程长达两三分钟，比之前的速度慢多了。火炮和枪械不是一个量级的，威力差天共地，直接把骨头轰成碎渣，需要耗费大量魔能才能复生。
重新站起来的骸骨武士迅速跑向骸骨将军。两者相距三四十米时，后者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拔出腰间的大太刀，朝山顶的炮车指来。
原本在四周游荡的骸骨骑兵迅速集结，排成一行，整齐地朝这边冲来。
“小心，有东西过来了。”陈兴朝对讲机说道，然后激活了火控系统。
“梦瑶三代，为您服务。”扬声器里传出温柔的合成女声，车前的屏幕亮起，出现两个绿色的准星以及前方的景象。
这个火控系统是用车载电脑“梦瑶”三代改装的，两个绿色的准星代表着机枪瞄准的位置。
骸骨骑兵急速逼近，一转眼就到了五百米外。陈兴抓住摇杆，两个准星锁定目光，压下杆头上的红色按钮。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两组密集的枪声交替响起，集束枪管高速转动着，大量子弹壳向车辆两侧弹飞。
骸骨骑兵四周烟尘顿起，一道道沙土向上喷发。一个照面，十一个骸骨骑兵就被扫得人仰马翻。十二点七毫米的子弹威力卓绝，竹片甲被打得四分五裂，骨头碎片四处蹦飞。
这次陈兴准备了五千发子弹、一百发炮弹，即便倾家荡产也要将它们歼灭。
“mr秦，你的枪法太准了！”卡西禁不住地赞叹道。
“左侧三百六十米，目标正在接近，建议优先射击。”温柔的合成女声提醒道。
陈兴立即调转枪头，扫射一只刚复生的骸骨骑兵。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擦破空气，瞬间将后者打成马蜂窝。骨马的前半截被打得支离破碎，后半截还在无意识地抽动着。
“右侧三百一十五米，目标正在接近……”提示音不断响起，陈兴来回扫射，几分钟内就打掉了两千发子弹。
坡下的骸骨骑兵刚重生就被击碎，刚重生就被击碎，完全无法靠近。
而这时，骸骨射手在将军的指挥下，搭箭拉弓，射出箭雨。陈兴只当做没看见，头顶很快就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装甲车可不是越野车，头顶是钢板，不是铁皮，普通箭矢根本射不穿。除非是灌注了灵能的破甲箭，否则就像挠痒一般。
“轰！”
卡西也不落后，一发炮弹命中了山包上的骸骨射手。大量残肢断臂冲天而起，仿佛天女散花，场面极其壮观。
热兵器对付冷兵器，简直就是虐杀。
骸骨将军终于坐不住了，拔出大太刀朝这边冲来。
“撤！”
和这个大东西硬碰硬太过危险，陈兴立即调转车头，朝山下冲去。




数据废土 第二百二十二节 弃车
炮车边打边跑，把骸骨军团引出城市废墟。在平坦的荒原里，车辆的速度远超骸骨。火炮加机枪，打得它们七零八落。最后扔下一地碎骨，撤回了废墟中。
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炮车重新驶入废墟，开上矮山，重复刚才的战术。远程炮击，机枪扫射，然后边打边跑。
却没想到，骸骨也会用战术。当炮车第三次驶入废墟时，分散躲在倒塌建筑物中的骸骨一涌而出。骸骨将军更是从高处跃下，迈开大步，朝他们直冲过来。
骸骨将军身高腿长，一步三米，速度极快。陈兴狂打方向盘，掉头撤退，可城市废墟中道路狭窄，凹凸不平，车速提不上去。
撞飞一群手持长柄刀的骸骨武士后，骸骨将军已追到车后。三米多长的大太刀竖立起来，雪白的刀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要劈砍过来。
这一刀若是劈实了，连人带车都要完蛋。千钧一发之际，一发炮弹轰在骸骨将军的胸口上。猛烈的爆炸气流差点儿掀翻了炮车，巨大的身影被轰飞出数米外，浑身冒着青烟。
陈兴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眼刚刷上来的数据。
[骸骨将军（boss），受到爆炸伤害，生命（296/352）……]
“我打中了，我打中了！”
还来不及震惊骸骨将军的变态防御力，对讲机里就传出卡西兴奋的大叫。
陈兴的背后却有些发凉，近距离命中的炮击才造成了几十点伤害，实在太可怕了。用力踩着油门，朝废墟外冲去。
转眼之间，骸骨将军爬了起来，继续追赶。
“火炮上膛，穿甲弹头，瞄准……”
随着卡西的报告声，art6肩膀上的炮管缓缓移动，瞄准奔跑中的骸骨巨人，猛地向后一挫！
“咚！”
炮弹脱膛而出，将骸骨将军轰飞。
“哈哈哈，mr秦，太爽了！”
卡西大笑着，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命中。
“车不能动了，快来救我们！”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出苏雪菲着急的声音。陈兴脸色骤变，大声问道，“在哪！”
“就在前面，快要出荒原的地方。”
“弃车，跑，我们马上就到！”陈兴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操纵射击摇杆，将侧面冲来的骸骨扫得稀烂。
数秒钟后，骸骨将军再次追来。
“小baby，你是我的小baby……”
卡西念叨着，手上一抖，瞄准失误，炮弹打在地上炸起一道土泉。骸骨将军只是身体歪了歪，就大步追上，一刀斩下。
陈兴头皮刺痛，猛地一打方向盘。大太刀砍下的瞬间，炮车做出“z”字形运动，堪堪避开斩击。剑气在地上开出一道深沟，不断向前延伸，看得人心惊胆跳。
“专心点！”陈兴朝对讲机吼道。
“okok！”卡西连声说道，然后“轰”的一发炮弹击飞了骸骨将军。
紧接着，炮车撞飞最后一批拦截的骸骨，车轮碾压着碎骨冲出包围圈，加速朝废墟外围开去。
后方的骸骨将军穷追不舍，再次被炮击轰飞。陈兴打开驾驶舱的小门，接连咬开燃烧手雷的拉环，朝外面扔去。易拉罐状的燃烧手雷撞在建筑物的混凝土块上，向后滚动，轰然爆炸，烧起一片火海。
骸骨将军破火而出，陈兴用力关上车门，专心驾驶。跑出三百米后，终于拉开了距离。卡西改用爆破弹头，即便没完全打准，也能造成拖延。
那骸骨将军防御力奇高，中了五六发炮弹也没降低多少速度，实在惊人。
停在路边的卡车进入视野，更远处是苏雪菲母女和三名流莺，提着布裙在乱石中穿行。
“上车上车！”
两百米的距离转瞬到，陈兴刹住车，打开车门朝她们喊道。五个女人笨手笨脚地跑过来，一个接一个地钻进去。驾驶舱本来就狭窄，一下子挤得呼吸都困难。
“我卡住了，进不去！”
由于车门太小，腰粗屁股圆的苏沐珠被卡住了，怎么也钻不进去。
“去后面！”
眼看骸骨将军就要追来，陈兴用脚顶着苏沐珠的胸口，把她推了出去。
“哎哟，你这小畜生！”苏沐珠一屁股摔在地上，叫骂起来。
“妈！”苏雪菲挣扎着要爬出去，被陈兴反手抓住，然后一巴掌抽在屁股上。
“后面，去后面！”陈兴大叫道。苏沐珠楞了一下，提起布裙，笨手笨脚地爬上装甲车的后面，抱住机甲的大腿。
这时，骸骨将军已经冲到二十米外。卡西调整角度，一炮轰过去。
“你这个天杀的！”苏沐珠吓得嚎啕大叫。爆炸激起的土灰劈头盖脸地落下，如同淋浴一般。陈兴迅速关上车门，朝荒原冲去。
一路颠簸崎岖，数分钟后炮车终于驶入荒原。车速一下就提了上来，骸骨再也追不上。再驶出一两公里，确定它们没有追来。陈兴停下车，钻出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苏雪菲跟着爬出来，跑向车后。苏沐珠死死地抱着机甲的大腿，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妈，没事了，没事了。”苏雪菲一边安慰着，一边清理母亲头上的土灰。
“小畜生，老娘跟你没完！”恢复安全后，苏沐珠指着陈兴的鼻子破口大骂。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兴笑着说道。情急之下，他也只能这样做。
正吵吵闹闹，远处开来两辆沙地车。粗大的车轮带起大片红色尘土，沉闷的发动机声由远至近。
“上车！”陈兴一边说着，一边拔出手枪，朝天射击。
“嘭嘭嘭！”
三枪示警，在荒野上的意思就是——不得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几个女人立即钻进驾驶舱，苏沐珠也跟着爬上车厢，抱住机甲的大腿。
“卡西，准备开炮！”
陈兴大喊着，端起突击步枪，瞄准行进中的沙地车。
最终，两辆沙地车绕道而行，没有靠近他们。荒野之上，谁也不认识谁，任何不被允许的接近都会被视为敌对行为。估计是看到他们有机甲，权衡之下，不敢轻易挑衅。
但陈兴知道，这两辆沙地车一开始就不怀好意，看到他们后，还直线开来。虽然现在绕道，不代表他们不会留在附近，观察他们。
于是他跳上车顶盖，趴在上面，架起“夜枭”，透过六倍镜观察着沙地车离开的方向。
十多分钟后，远处的土丘上闪了一下。陈兴立即挪过枪口，瞄准镜中出现半个防弹头盔，以及覆盖着土红色破布的瞄准镜。
“咔嚓！”
陈兴拉开保险栓，灌注灵能，一枪击出。
“嘭！”
蓝焰喷吐，远处的头盔应声而爆。荒野之上，窥探就是宣战，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观察了一会儿，没有第二个狙击手上来。陈兴跳下车，钻进驾驶舱，朝土丘方向开去。
陌生的沙地车没有恋战，留下一具尸体就跑了。陈兴追出十多公里，看着对方开进驿镇，这才返回城市废墟。




数据废土 第二百二十三节 玉器
傍晚时分，陈兴开着炮车回到城市废墟的边缘。
由于担心骸骨会埋伏在卡车的附近，陈兴让卡西留在车上保护众女，自己下车步行，进入废墟侦查。
橙红的夕阳斜照在倒塌的大楼上，平添了一分孤寂落寞。看了下表，现在是五点过十分，还有两个小时的日照。爬上一座半塌的高楼，陈兴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危险后，继续前行。
果然，骸骨将军留在了物资卡车的附近。它藏在一块巨石的后面，不过露出了半只穿着布鞋的骨脚，让陈兴发现了。
“咔嚓！”
陈兴上好子弹，瞄准骨脚，发动蓄能射击。子弹打在骨脚上，骸骨将军冲出掩体，手中的大太刀朝陈兴的方向一挥，隐藏在各处的骸骨纷纷涌出来。
陈兴收起枪就跑，骸骨追了一段，看不见他的踪影就离开了。接着，陈兴跑回外面，开着炮车进来，故技重施。机枪加大炮，边打边跑。或许是被他打烦了，又或是仅存不多的智慧发挥了作用，两个回合后，骸骨将军带着部队离开了。
确定安全后，陈兴开着炮车来到物资卡车的旁边。
“电路烧了。”
经过一番检查后，卡西判断出是过热引起的电路板短路。二手货就是不可靠，随时哑火抛锚。不过卡车是柴油车，无法用电能驱动大火，还能用手动。在工具箱里翻出启动杆，打开车盖，插进转动孔中，用力一搅。发动机发出“突突突”的声音，转动起来。
随后众人开着车，回到了相对安全的荒原里。
夜色已晚，五个女人准备晚餐，陈兴和卡西检修机械，补充弹药和油料。
今天打了三千多发机枪子弹，四十多发炮弹，消耗了一半。战果就是打光了速度最快的骑兵，射手和武士杀了三分之一，将军则一次都没击倒过。
这个骸骨将军的防御能力实在太可怕了，除非来个镇守级的强者，或者是一个机甲小队，否则很难消灭。不过事情做到一半，没道理放弃，只能硬着头皮慢慢耗。
肉香味飘了过来，转头看去，苏沐珠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大捞勺，正搅拌着锅里的大乱炖。里面有白菜、豆腐、蘑菇、午餐肉、辣椒等等，汤汁微红，香气四溢。
陈兴不由得想到，其实她们母女开家饭馆也不错，完全没必要干这皮肉行业。苏沐珠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前段时间在暖心楼就吃了不少。不过话又说回来，厨娘的收入也就是十来二十金币一个月，还不如流莺们张开大腿一晚上的收入。
虽然这么想着，但陈兴还是凑过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味道不错嘛，等到了巨蜥城，可以考虑开间东大陆饭馆啊。”
“开饭馆？”苏沐珠瞪了陈兴一眼，“你投资吗？”
陈兴眨巴着眼睛，“大概要多少？”
“转手费、租金、半年的押金、装修费、厨房设备、管理费……”苏沐珠伸出五根手指，“至少五千个金币。”
“有这么贵吗？”陈兴有些不相信。放在地球上，五千金币就是五百万了。
“那可是巨蜥城，公国的首都，房价是乌鸦市的三倍。”苏沐珠叹了口气，低头看着锅里的大乱炖，“而且我这水平，给你们这些浪荡子做做饭还行，给那些富人就……”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陈兴也听明白了。巨蜥城住的都是富裕阶层的人，怎么可能吃得惯这种乡野菜肴。即便陈兴对吃有讲究，却也只是底层的吃法。要知道，他前两世都没赚到什么钱，能吃得起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他也听人说过，这个世界最好吃的是死海白鲨的鳔、深海电鳗的软骨、深渊火牛的肉、黑天鹅的肝、大雪熊的爪、沙漠蜂的蜜、石山蟒的皮……
但这些，除了在杂志上，他见都没见过。旷野出身的苏沐珠，怎么可能会做？当然，这些中产阶级也未必吃得起，但要在巨蜥城开饭馆，苏沐珠的水平肯定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