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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本来溪沟里到处都是,可两个人一下水,泥鳅立刻如临大敌,都躲了起来,只有少数几条在水里惶然的游曳,皇帝网了几次,都被它们跑掉,只好摇头笑叹。
“那里,快,那里有一条。”白千帆指着不远处的小黑点叫起来,不敢叫得太大声,压着嗓子,伸长了手,指给皇帝看。
皇帝忙转身去网,脚下一滑,华丽丽跌进水里,溅起好大一蓬水花,白千帆叉着腰,看着皇帝的狼狈样,哈哈大笑起来。
皇帝坐在水里,仰面看着笑出了眼泪的小妇人,心里十分感慨,他依稀还记得她初来时的模样,怯怯的,逢人讨好的笑,看到他就躲。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她明媚如初,可是早已经不怕他了,他们互换了角色,现在轮到他怕她了。
其实是他欠她,她陪他在禁宫里呆着,那是一座华美的牢笼,他用爱的名义将她囚禁,可是知道她依旧向往外头的生活,有时侯她站在屋檐下,看一只飞鸟能看许久许久,然后怔怔出神,他便知道她在渴望自由。
那座宫殿禁锢着她的人,也禁锢着她的心,他看得出来她在尽力适应禁宫,尽力让自己成为象瑞太后那样四平八稳的人,可他不愿意,对白千帆来说,那不是幸福的人生。
象这样开怀大笑多好,他贪恋的看着,竟有些看痴了。
远处,贾桐看到这一幕,幽幽叹气,“小九儿,我心里有些不得劲,娘娘太苦了。”
宁九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奇怪道,“娘娘不是在笑么,怎么苦了?”
“也只有出来,娘娘才笑得这么畅快,在宫里,你几时看她这样笑过?”
宁九默然,他知道贾桐说的是对的,白千帆不属于禁宫,哪怕在宫里呆了十年,依旧不习惯不喜欢,只是,那里有她的夫妻和孩子,所以她只能留下。
“咱们到了傍晚可以卸值从宫里出来,想回府回府,想逛街就满大街逛去,娘娘出来一趟可不容易,”贾桐嘀咕着,“还不如咱们呢。”
宁九眉头一皱,“祸从口出,小心让皇上听到。”
贾桐挨了呲达,不以为然,扭头看到坡下有一片开得绚烂的野花,说道:“您自个站吧,我给闺女采花去了。”说完,顺着山坡慢慢滑下去。
宁九看着他直摇头,这个贾桐,年纪一大把,心智可能跟他家小朵差不多,难怪父女两个可以玩到一块去。
他把目光投向山涧里的帝后,皇帝已经从水里起来了,皇后抬手抹他脸上的水,两个人都笑嘻嘻的,你撩我一下,我撩你一下,脱了龙凤袍,他们就不是皇帝和皇后,只是一对普通的恩爱夫妻。
他一直觉得皇后娘娘是个要求不高的人,一点小事就能让她高兴起来,可她真正想要的,皇上却给不了,那就自由。皇上给不了,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他是皇权的执掌人,皇权给了他无边的权力,却偏偏给不了自由。
所以这世上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哪怕尊贵如帝后也如此。
经过半个时辰的捕捞,帝后也算收获满满,小木桶里装满了泥鳅,还有几条黄鳝。
白千帆高兴的说,“中午让绮红炸泥鳅来吃,可香了。”一想起来,她就忍不住咽口水。
皇帝牵着她的手,“东西交给绮红,你就甭管了,赶紧去洗洗,免得伤风着凉。”
翠竹下的屋舍里有洗池,一温一凉,供君选用,皇帝和白千帆双双泡在温水池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笑容象美酒,不喝也让人醉。
白千帆心情很好,笑着勾住皇帝的脖子,“夫君,今儿个我实在太快活了。”
她叫夫君,皇帝心里暖洋洋的,在水底托着她的臀,“喜欢这里么?”
“喜欢!”
“真的快活么?”
“太快活了呀!”
“那你也让夫君快活快活吧。”
“……啊,你,你干什么……”
水声四溅,隐约能听到粗粗的喘息声……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九百七十五章题字
白千帆觉得史莺莺真是个天才,乌水山庄里不但有泥鳅抓,还能爬树摘果子。
正是夏桃挂果的季节,放眼望去,满树都是桃,拳头大一个,是临安有名的白桃,青白的皮,微微带点红,一股清香的味儿,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说到爬树,白千帆是一把好手,打小练出来的功夫,什么时侯都丢不了。墨容清扬是她亲自教出来了,才两三岁的娃娃已经知道跟着娘亲往树上爬了,自然也不差。
母女俩个看到树上高高挂着的桃子,眼睛直发光,欢呼一声就往上爬,皇帝在下头捏了一把汗,抓泥鳅还好,爬树嘛,一不小心划破了油皮是常事。一个是媳妇儿,一个是亲闺女,都是他疼在心尖尖上的人,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又看看那个,一颗心在嗓子眼里颤颤悠悠。
史莺莺笑盈盈站在一旁,低声跟杜长风说话,“怎么样,我说娘娘会高兴吧?”
杜长风说,“娘娘倒是高兴了,瞧把皇上给急的。不过你投娘娘所好,她当然会喜欢。”
“不单是娘娘喜欢,京城的达官贵人也都会喜欢的,只要我告诉他们,皇上在这里抓过泥鳅,公主在这里喂过小鹿,娘娘爬过树摘果子,等着吧,会有大把人效仿的。到时侯……”她眯起眼睛,想着即将到来的盛况,忍不住眉眼都飞扬起来。
投帝后所好,邀请他们前来游玩,就是为乌水山庄开了个史无前历的张,史莺莺的算盘打得很好,帝后久居深宫,普通百姓无缘相见,如果知道帝后到乌水山庄游玩过,肯定会有大批跟风的人,走帝后走过的路,喂公主喂过的小鹿,爬娘娘爬过的树,那是何等荣耀的事。
白千帆和清扬公主爬到了树上,坐在树桠子间,摘了桃子往下扔,底下自有身手不凡的宁大人和贾大人来接,保证一个果都不掉地上。
清扬公主摘了几个桃子兴奋的往下扔,看到贾大人接住一个在袖子上擦擦,递给了贾小朵,她立刻也摘了一个,在袖子上擦擦,坐在树上吃起来。
随行的赵嬷嬷脸都变了,好声好气的说,“公主殿下,不能吃,没有洗呢。”
“没事,”白千帆不以为然,“我娘亲说了,不干不净,不会生病,小朵都吃了呢。”
赵嬷嬷心说,您是金枝玉叶啊,贾小朵能跟您比么?
刚叹了一口气,看到另一棵树上,皇后娘娘也拿了个桃子在啃,她张了张嘴……算了吧,做娘的都那样了,还能指望闺女么?
想她在禁宫里熬了二十多年,生生把自己熬成了一等嬷嬷,凭的就是中规中矩,不行差踏错,规矩就象是一把尺子,是衡量所有人的标准,可如今,那把尺子有些不管用了,至少对皇后和公主不管用,她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和公主象两只猴子似的坐在树上摘果子吃,这样的奇事,历朝历代都没有,愣是让她看着了。
摘了两大篮桃子,在冰凉的溪水里洗过,不分贵贱,人手一个,一边走,一边吃。
帝后贴身伺侯的几个倒没什么,其他人就有些惶然,这成何体统,乌泱泱一大群人走在一起,一边吃果一边说笑,君不象君,臣不象臣,奴才不象奴才。
清扬公主拿着自己的桃子和宁安的比,“瞧,我的比你的大。”
宁安瞟她一眼,“你不比就咽不下去是怎么着?”
清扬公主一愣,不比还有什么乐趣?
不过她今天心情好,宁安不想比就不比,换了个话题,“哎,你今天使的扫膛腿好象又快了,教我。”
“不教。”
“不教告诉我爹。”
宁安很无语,皇帝管天管地,还管这种小事……
清扬公主很快又补充了一句,“还告诉你爹。”
宁安:“……”这么赤祼祼的威胁,真想再给她一个扫膛腿。
拐过一片杏林,史莺莺看着路边的木牌,慢下了脚步,对皇帝躬了躬身子,“皇上,民妇斗胆,请您赐墨。”
皇帝抬了抬眼皮,看到那块木牌雕刻精美,四周有缠枝花卉及祥云,中间空着,想必是用来提墨宝的地方。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史莺莺一眼,果然是个经商的人才,还知道让他把墨宝留下,有御书的墨宝在此,想必也是吸引游人的一个法宝。
他笑了笑,颔首答应,“今日娘娘玩得高兴,朕便赐几个字吧。”
笔墨是一早就备好了的,史莺莺把狼豪笔呈上去,托着砚台侯在边上。
皇帝蘸了墨,微微沉吟片刻,提笔便写:山水美如画,人在画中游。
皇帝打小练字,功底自不必说,手腕翻转,一气呵成,端的是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白千帆看着皇帝,笑得两眼弯弯,她的夫君,能打仗,能持政,能抓泥鳅,也能写诗,真是很给她长脸呢。
墨容清扬瞧着眼热,写字她也会呀,“史老板,我也给你写一个吧。”
这片木牌本就是让尊贵的客人留墨宝的,公主要写字,史莺莺求之不得。赶紧另呈了狼毫上去,“请公主题字。”
木牌太高,墨容清扬够不着,只能让皇帝把她抱起来,她坐在皇帝怀里想了半天,在木牌上写了几个字:清扬到此一游。
字虽然写得不怎么好看,至少还算工整,一笔一画,极其认真。
众人忍不住笑,皇帝有些无奈,堂堂的东越长公主,肚子里就这点文墨,倒底是白千帆的亲闺女,一点也没走样。
闺女抬头问他,“爹,怎么样?”
皇帝把她放下来,竖起大姆指,“好。”
皇帝爱妻如命,闺女也是他的心尖尖,自然要说好。
皇帝说了好,众人虽然觉得可笑,也都赞好。
晟皇子暗地里撇嘴,这些人通通瞎了眼么,这样都能叫好?
他样样比不过清扬公主,可写字作诗比墨容清扬强百倍,如今总算找着机会,向众人展示一下自己的真本事了。
“史老板,我也要题字。”
“好好好,”史莺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皇室墨宝,自然越多越好啊。
晟皇子写的是:山红涧碧风吹衣,赤足踏溪野趣添。
他的字写得隽秀,依稀可见风流之处,作的诗也算过得去,至少比清扬的好。
他期盼的看着皇帝,希望得到一声好,可皇帝只说了句,“韵脚不对。”就负着手往前去了。
晟皇子在风中凌乱,为什么清扬什么都好,到他这里,就成了什么都不好,明明他的字,他的诗,都比清扬好啊,皇帝为天下大公,可是对他不公平……
他好想哭,咬着牙关强忍着,史芃芃握住他的手,嫣然一笑,“殿下,走吧。”
晟皇子立刻觉得满天的乌云变成了阳光灿烂,他再一次在心里对自己说:爹不疼没关系,反正有姐姐就够了。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九百七十六章我们来喝个交杯酒吧?
这么大的山庄,一天是玩不完的,皇帝见白千帆兴致大好,索性留下来过夜,反正朝中有太子坐镇,他很放心。在外边住 和在宫里住,那滋味自是大大的不同。在宫里,出了宫门还是宫门,抬头永远看到飞檐瑞兽,在外边,出门便是山水,连拂面而来的风都觉得清爽不少,那种怡然自得当然是宫里比不了的。
吃的也很野趣,下午皇帝带着白千帆和孩子们在山上猎了野鸡野兔,一半炖,一半烤,香气飘在半空,勾得一群孩子守在灶边,等着吃香喷喷的野味,除了这些,还有炸泥鳅和当季时鲜的小菜,虽比不上宫里的膳食精细,但新鲜的地方,新鲜的吃食,总是让人觉得莫名的兴奋,也别有一番滋味。
既是野趣,自然不好端坐在屋子里,史莺莺让人烧起一堆篝火,长长的案条围着篝火摆一圈,想坐就坐,不想坐,端着碗四处闲逛也使得,在这里,没有规矩便是规矩,大人三五成群,小孩子们端着碗跑来跑去。碗里是山庄自己酿的香米酒,甜甜的,便是小孩子也爱喝,但每人只有小半碗,不给喝多,喝多了要醉的。
宁安端着碗,远远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很少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让清扬那疯丫头惦记,便是聚堆的时侯,也一个人坐得远远的。
十一岁的少年,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事,太子正在筹建戍卫营,挑选的都是身手好的半大小子,他也想去,可去不了,他是清扬公主的第一玩伴,公主不放人,他就去不了。
都敏大人的公子都霍和他一般大,人家就被选进去了,他曾经远远看到都霍穿一身金色的软猬甲,羡慕得不得了,回家就跟他爹闹着要进戍卫营,宁大人让他自己去跟清扬公主说,只要公主同意,他想去哪都行。
可是能说么,一开口,墨容清扬一副被雷劈了的惨样,气愤又伤心,说,“宁安,你怎么忍心抛下我,自己去快活?”
听听这话,他是去快活么,他是做正事好么,他的志向本来就是当一等一的侍卫,爹挣了个二品侍卫,已经是顶尖的了,他呢,不求超过爹,将来也能挣个二品,成为众多侍卫里最拔尖的那个就行了。
至于忍心什么的,那都是废话,他何止是忍心,只要能摆脱墨容清扬,他简直心花怒放好么。
想一想,真是惆怅,和他一般大的少年,已经开始挣功名了,只有他,整天陪着墨容清扬疯,说起来真丢脸。
他和墨容清扬一起长大,他已经在筹划自己的将来了,可公主殿下跟贾大人一样,光长年纪不长心智,现在居然和小朵朵玩到一块去了。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她毕竟是东越的长公主,一点忧国忧民的心都没有么?还有,都十岁的人了,不知道男女有别么,再这么厮混下去,他真担心皇上会指婚,真要那样,他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他屈起一条腿,把碗搁在膝盖上,望着夜幕下的远山长嘘短叹,冷不丁,有人在背后重重的拍他一掌。
宁安反应极快,身子往前一倾,就势侧翻落地,碗里的酒多少还是漏了一些出来,浇在他手上,凉浸浸的。
他还没说话,听到墨容清扬幸灾乐祸的笑声,“吓着了吧”
宁安没好气的瞟她一眼,懒得说话,重新坐在石块上。
墨容清扬挨过来,挤在他边上:“过去一些,让我也坐点。”
宁安十分无奈,指了指篝火边的桌椅:“那里大把地方可坐,为什么要挤在我这里?”
“坐椅子没意思,”墨容清扬手里也端着一小半碗米酒,今日娘亲开恩让她喝一点,她不舍得一口气喝完,不时抿一点,象小奶猫喝水似的,沾湿了嘴唇就算。
青山远黛,月光下瞧着也挺别致,墨容清扬突然扭头对宁安说,“我们来喝个交杯酒吧?”
宁安正好一口酒含在嘴里,被这话惊得全喷了出去,一贯沉静的宁公子也难得的被雷劈了一回,话都说不清楚了,“什,什么……”
他已经好久不跟墨容清扬玩过家家了,冷不丁听到这话,十分受惊。
“不行么?”墨容清扬瞪着两只乌黑的眼睛看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当咱们今日成亲啊。”
宁安知道她是在玩过家家,可他受不了,委婉的拒绝,“蒙公主厚爱,可惜我不是公主的良人,还请公主另选他人,嗯,我看锦彦就不错,他一准是公主的良配。”
清扬公主怔怔的看着他,嘴巴慢慢扁起来,带着哭腔,“宁郎,你又要抛弃我了么?我与你也相识数载,自幼一同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说的是实话,宁安却是头疼,自从看了一出《赵贞女蔡二郎》,她有事没事就把戏文挂在嘴边上。
惹不起,只好躺开,宁安端着自己的酒,从石块上下来,走到另一头去,还好,墨容清扬没有跟过来,因为杜锦彦和贾小朵缠住了她。
另一厢,离篝火最远的桌边,皇帝把史莺莺叫过说话。
“史老板,难道你有这份心思,皇后玩得很高兴,朕要谢你。”
“皇上言重了,”得到皇帝的谢字,史莺莺受宠若惊,“让皇上和娘娘玩得高兴,是民妇应该做的。”
“山庄修得不错,”皇帝环顾着四周的山山水水,“名字也起得很合皇后的心意。你是皇后的旧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她不喜欢宫里,喜欢的是从前在乌水镇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说起来,是朕对不住她,朕走不了,也她也困住了……”
史莺莺有些纳闷,皇帝对她吐露心事,还是头一遭,这让她很有些惶恐。
“朕也想过要在城外给她建一座江南风光的庄子,今日到了这里,实在是惊喜,没想到史老板规划得这么好,便是朕亲手来做,恐怕也做不到史老板这般细致,真是样样都合皇后的意……”
听到这里,史莺莺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皇帝接下来说,“史老板,朕想买下这庄子,你开个价吧。”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九百七十七章朕买都不行么?
听到皇帝的话,史莺莺心里瞬间跑过一万头草泥马。
这是她的山庄,还没有正式开张迎客,怎么就要卖,她不卖成不成?
辛辛苦苦花费了两年多的时间修建,她可不是为皇后娘娘建的,她还有好些长远的计划没实施,怎么就要卖?
可是能拒绝么?天下都是皇帝的,他想要的东西,别说买,应该堆着笑脸,双手奉上才是,皇帝肯要,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了。
可问题是……她不想卖啊……
看她不吭声,皇帝依旧笑容和熙,“怎么,史老板有顾虑?怕朕赖账?”
“不是,皇上,”史莺莺想解释,“这个……”
皇帝压压手,打断她,“你放心,朕不是赖账的人,开个价吧。”
史莺莺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说,“皇上,乌水山庄我不打算卖。”
“哦?”皇帝扬眉,“朕买都不行么?”
他语气淡淡的,尾音却拖长了些,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寒意。
史莺莺心一颤,低下了头,她怎么忘了,在她跟前坐的是皇帝,天子怒是要见血的。
她是个惜命的人,可是也爱财,这个山庄倾注了她极大的心血,她爱钱不假,但她更喜欢完成设定目标的成就感和满足感,那是金钱也无法比拟的。
现在,好不容易山庄落成了,却要被皇帝强行买走,计划了许久的目标落空,那种滋味实在……让她心头冒火。
“皇上和娘娘喜欢这里,是民妇莫大的荣幸,这样吧,皇上和娘娘任何时侯想来,提前 让人报个信……”
皇帝微沉了脸,“提前报个信,你好清场子么?这么大的地方,你确定可以临时清场?你确保不会有人躲在山里,对我和皇后不利?如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你能负得起责么?”
史莺莺听着这些话,脸都白了,她当然负不起责,不但负不起,还极有可能连累一大家子人。
她默了一下,做最后的挣扎,“皇上,要是民妇不答应呢?”
皇帝笑了,“不答应,朕自然不会勉强,不过,”他话锋一转,“最近边境有点乱,朝廷会对通关文碟严加控制,往后史家的商队出境,可能就不太容易了。”
史莺莺愕然,皇帝这么不要脸,真的好么……
这是要逼她就范啊,现在史家商队的收益已经达到整个史记商号收成的一半,不给通关文碟,就是要断了她的财路,这么阴险卑鄙的招术,皇帝都想得出来,都说无商不奸,她现在算知道了,皇帝才是真正的奸人,她的这点小伎俩在皇帝跟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的手缩在袖筒里握成了拳,好想骂娘啊……
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怪自己,太花心思讨皇后喜欢,结果咧,被人家惦记上了。
在心里权衡来,权衡去,一个山庄和几十个商队,孰轻孰重?当然还是商队,她的买卖做得大,相当一部分是得益于商队的走南闯北。她更担心的是,如果不答应,恐怕不光是通关文碟,皇帝想对付她,随随便便就能给她一个罪名。得罪了皇帝,别说做生意,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好吧,”她艰难的开口,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既然皇上喜欢,民妇也乐于成人之美,只是价钱……前前后后投进去的财力物力和人力,总共加起来,至少得这个数,”她把手掌翻了翻,买卖人做生意习惯了用手势。
皇帝不是生意人,却也看得懂,似笑非笑点了点头,“不算多,就这个数吧。”
史莺莺刚松了一口气,又听他说,“只是朕现在手头上有点紧,先给一半吧,剩下的一半先赊着,等朕手头上宽裕了再给,史老板觉得怎么样?”
史莺莺差点没把银牙咬碎,等宽裕了再给,鬼知道他什么时侯宽裕哦,明摆了就是要赖,可是能怎么办呢,人家是皇帝,哪怕一个子不给,这山庄他也能拿走,何况人家还答应给一半。
上次收谢靖宇店铺的事,就已经领教了皇帝的阴险,只能怪她太大意,低估了皇帝的无耻,这哪里是皇帝,明明就是强盗土匪!
“别担心,史老板,明日回了城,朕就派人把银票送到府上来。”
她还没答应,皇帝那头就已经拍了板,她还能说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白千帆走过来,挨着皇帝坐下,笑着问史莺莺,“在聊生意么?”
史莺莺有那么一瞬间想把事情捅出来,白千帆品性好,断不会要她的山庄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她不敢……
皇帝摸了摸她的手,“冷么?让月桂拿披风来披上。”
白千帆说,“不冷,我还热呢,你摸摸,”她把皇帝的手搁在脸上,笑得有点傻:“是不是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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